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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坤心头一惊,刚想开口解释几句,却立马就被狄绸缪拦住。
“别紧张,我已经决定离开西狼会了,内部清洗的事儿我不关心。”狄绸缪淡淡一笑道。
陈志坤心稍定,可疑惑却像跷跷板的另一头又马上起来了,决定离开西狼会?为什么?傻啊?
“前天我回去乌鲁木齐总部开会,就是通报佘家的事儿,你是不是找过我?”狄绸缪问道。
“啊……是,我想在沙坪坝开家夜总会,不会跟你们有直接利益冲突的。”陈志坤解释道。
“这个我也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在万豪的电梯里是不是骂过一个人?”狄绸缪问道。
陈志坤又是心头一震,冷汗直流,竭力开动脑筋,回忆那天晚上的场景,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来。那天晚上,陈志坤、岳家村刚宴请了渝北警察局的几个领导,喝了不少白酒,七八瓶天之蓝,酒足饭饱后,一身难闻的酒气,又请几个领导到万豪夜总会舒服舒服。在地下停车场停车的时候,岳家村的车子不小心刮擦了一辆同样是正在停车的牧马人越野车,当时岳家村怒气冲冲地下车,一见到是外地车牌,更嚣张了,虽然是军牌,但他也满不在乎,还拍着越野车的车头盖辱骂了几句那个开车的人。
强龙再强过不了江。
那个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被骂了也不还嘴,只露出笑容,还有一排洁白得让人嫉妒的牙齿。
岳家村冷眼睥睨,也没多深究,停好车子后就往电梯走去。等几个局领导都进了电梯,陈志坤、岳家村刚想关门,那个开牧马人越野车的年轻人竟然不识时务地硬挤了进来,这惹得岳家村相当不爽,在重庆横行惯了,尤其是与西狼会搭上了关系之后,岳家村变得越来越盛气凌人,眼界高了,很多人很多事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是故意在局领导面前落他面子。陈志坤当时喝了不少酒,火气正旺,也是对着那个年轻人骂骂咧咧,各种难听之极的脏话满天飞。但因为那个年轻人只是一直微笑着,并没有什么太拽的表现,局领导也在旁边劝着,所以才没把事搞大起来,要不然他们就该立即打电话拖马打架了。
此时,陈志坤已经记不起那个年轻人的面容了,但那抹标志性的笑容还是令他记忆犹新的。
今晚的飞来横祸,难道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个年轻人?
陈志坤脸色煞白,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跟着岳蛮子辱骂了那个不知背景的年轻人。
“陈总、岳蛮子,你们应该听说过前几年濮阳有一个小官,就因为在台上献完花之后,搭着一位唱辣妹子民歌而出名的女明星肩膀拍了个照,就被就地免职的事儿吧?”狄绸缪冷视着两位平时经常与他故意套近乎的老板,倒竖起手中的香烟,让其燃烧放缓,轻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像国家领土一样,神圣不可侵犯的。别以为你们做过的事儿,很隐秘,没人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的话讲完,你们,留遗言吧。”
“狄总,一点小事,不用这么绝情吧?我给那位哥们负荆请罪行么?”岳蛮子带着哭腔道。
“负荆请罪?你有资格么?”狄绸缪不屑道。
“狄总,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公司也给你,求你放我们哥俩一马吧!”岳蛮子跪了下去。
狄绸缪冷笑不止。
“狄总,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我们还是跟姜弘历公子有一定交情的。”陈志坤瞪红了双眼道。
狄绸缪忽然大笑而起,随即拨了一个电话,讲了一阵,亲自递到陈志坤耳边:“听听吧。”
“陈总,我在乌鲁木齐,就不能给你远送了,你走之后,我会给你烧纸钱的。”对方平静道。
听着姜弘历那耳熟声音,陈志坤双目浑睁,脸色像医院床单一样雪白,牙关也开始打震了。
狄绸缪也不顾岳蛮子滚在那里,像个孩子般的哭闹,挥挥手,就有手下给两位老板绑石头。
陈志坤麻木地低头看着,一条铁链牢牢锁在了自己的脚踝上,连着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
“人生就像一杯热水,捧着捧着就凉了。”
陈志坤忽然想起杭州灵隐寺一位高僧跟他讲的这句话,笑了,平静问道:“那个人是谁?”
“我的主子,萧云。”
这是陈志坤在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着两声巨大的噗通落水声,他与岳蛮子的生命终止。
另外两个陪着狄绸缪蹲在地上抽烟的人一直在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冷漠。
“老狄,你真想好了,要放弃重庆黑帮大亨的地位?”两人中个子稍矮一点的男人轻问道。
“对啊,七少那天来找你,只是想跟你叙叙旧,你不同我们。”另一个皮肤黢黑的男人说道。
“汤庭,老禹,你们不用劝了,我狄绸缪能有今天是拜谁所赐,我心里亮堂着,要不是靠着七少爷的面子,我何德何能在西狼会能坐享一方诸侯?当初我们还跟着瘦猴、蝙蝠他们混的时候,有谁想到过我能有今天?饮水思源,做人不能忘本,尤其是我们出来走江湖的,过的都是刀舔蜂蜜的日子,能遇到一个明主很不容易,别看我今天很风光,在重庆说一不二的,说不准明天沉尸长江的,就是我了。七少爷当初从一百人中间选了我们三个出来,我有幸留下他身边给他开车,靠着他的树荫,才逐步爬了上来。汤庭你呢,虽然跟着七少爷的时间短,但在银狐堂协助狐四管理,也混得不错。禹墓门,公子党拿下b京后,你一直呆在同袍会王筝的身边,想必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吧?”狄绸缪轻笑道。
汤庭、禹墓门同时笑了起来。
“七少爷福大命大,脑袋中枪消失了三年还是屹立不倒,他马上要回宁州了,这个消息估计会让很多对手闻风丧胆吧?现在很多旧将都青鸟回巢,归到了他身边,这就像1927年蒋公被武汉的汪精卫、桂系的李宗仁赶下台之后,他的很多心腹幕僚也是树倒猢狲散,等他第二年重新出山,那些心腹幕僚又个个赶来报忠效力,从此平步青云,成王成侯。不说你们俩,我所知道的是,薛子和李影踪已经到了成都,就连公子党的四处头目苍鹰也抽身出来,跟了七少爷。老禹,我听说黄江陵在同袍会已经混到了第三把手,也准备离开b京,回到七少爷身边,对吧?还有李长谋,他把杏花村的事情都丢给了瘦猴、蝙蝠,从东北飞到了成都,香港的虞绿衣、墨白也离开了14K,赶到七少爷身边。这么多人都投奔过去,我如果还不表个态,还想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怎么能挤进七少爷的心腹行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们看着吧,跟在七少爷身边,能抵达的天地绝对要比重庆这一寸棋盘要广阔得多!”狄绸缪弹掉烟头,目光坚定道。
汤庭、禹墓门深以为然。
第二十二章 醉翁
沐小青在云浮山前后共呆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她去过了那座萧云经常练习狙击速射的鹰愁峰,去过了那汪萧云为捡一对鞋子而差点淹死的三千尺潭,去过了那片萧云差点被三头野狼生吞撕咬的松树林,去过了那棵被萧云的小石子砸得千疮百孔像桃花癣一样的参天古树,也去过半山腰那株萧云经常对着练习吉他弹唱的樱桃树,如同崔健《假行僧》唱的那句歌词“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几乎把萧云在此留下的所有足迹都走了个遍,感慨万千,既为自己男人艰辛坎坷的成长历程而唏嘘,也为自己男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瞩目成就而骄傲。
三天后,大管家赵明渠眼瞧着不对劲,自家大小姐似乎有长住不走的趋势,就绕过萧云,直接找了萧蔷薇,并将老爷沐楚辞的意思婉转地转述给了萧蔷薇,希望她能劝劝大小姐,回去b京。萧蔷薇听了也不含糊,当即给沐楚辞拨了个电话,俩人在谈话中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让赵明渠巨为惊愕,对于这个寄居深山不知魏晋的女人腾起了莫名的畏惧。
随后,萧蔷薇就去找沐小青谈心,也不知说了什么,沐小青大哭一场,然后就同意回家了。
萧云将沐小青送到成都机场,这妮子眼窝浅,在机场又是抱着萧云痛哭流涕,让萧云动容。
送沐小青离开之后,萧云并没有因此而赋闲下来,因为每天都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薛子和李影踪是最早到的,这对神仙眷侣在三年前就已经完婚,大胖儿子都已经一岁多了,刚断奶不久,开始屁颠屁颠走路牙牙学语了。所以李影踪这次过来,只是与久未谋面的萧云见见面,第二天就赶回沈阳照顾儿子,薛子则留在了萧云身边。两人在山边面对面把酒夜话时,回想起那段萧云刚刚开始在宁州风生水起,俩人形影不离的日子,感触良多。
而苍鹰的到来,则让萧云倍感喜出望外。
这位九品高手在丁耘死后,开始接手四处黑骑,强悍的实力、老道的资历、超高的人望以及一流的管理,让他在黑骑大头目的位置上实现了无缝对接,四处上下都服他敬他护他。可谁也没想到,当萧云没死的消息传回公子党时,如日中天的苍鹰第一个反应竟会是向皇甫轻眉提出辞呈,千里迢迢投奔萧云,堪比当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关圣爷。
“给大家介绍一下哈,这位是苍蝇。”萧云总是这样把他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苍鹰,一声,鹰隼的鹰。”苍鹰总是在一旁不温不火地纠正道。
李长谋也把钼矿的事儿甩手丢给了瘦猴跟蝙蝠,一人一箱飞到了成都,整个人黑瘦了一圈。
见了面之后,他告诉萧云,眼瞅着蛋糕越做越大,黑山矿务局最终还是嘴馋忍不住,插手了杏花村的钼矿开采,这两年开山的炮震得杏花村直颤抖,五六个竖井齐刷刷地立在山坡上,扒开十几米深的岩石,就见到乌黑发亮的矿石了,一辆辆重型装载车拉着这些矿石,呼啸着向百里外矿务局的选矿厂跑去。
萧云笑着释然,这盆肉本来就是国家的,自己能有幸夹到碗里吃已经很幸运了。
而且比起捷足先登的苏墨砚来说,黑山矿务局的开采规模还是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这家由萧云全资控股独立于江山集团外的矿业公司有十座矿井,出矿能力为每天1000吨,采矿损失率为12%~15%。此外,钼矿选矿厂已经于前年完工投产,经过加工后的钼矿价格去到了14万/吨,一笔无法估量的巨大财富。前些日子,刚刚当选为黑山政协常委的苏墨砚跟着管辖黑山的锦州领导出访欧洲,考察卢森堡的钢铁工业和全球最大的小金属集散地荷兰鹿特丹港,准备直接做国际贸易了。
虞绿衣和墨白紧随其后,从香港来到了成都。
14K的三大金刚胡须勇潘志勇,及时雨李雨岑,以及贱哥陈宇剑四年前因香港之乱被抓,经过长达一年的起诉与上诉,最终李雨岑考虑到14K整个社团的利益与稳定,把罪名都揽了过去,被判了23年监禁,胡须勇、贱哥则被无罪释放,14K弹冠相庆欢欣鼓舞,而香港警方则是一脸铁青,心事重重。香港舆论界更是一片哗然,文汇报更直接撰文质问,这难道就是警方说的正义必定战胜邪恶吗?
14K可不管你官方怎么跟社会舆论交代,由于与新义安联手锄掉和胜和后,社团不仅揽下了荃湾、油尖旺两块风水宝地,还新得了一支倪坤领衔的原和胜和的一万多人马,需要去重整河山的事情特别多,胡须勇、贱哥两位大佬级人物从赤柱监狱出来之后,很快就转入社团的重建当中。
因此,虞绿衣跟墨白得以抽身北上。
萧云看到他们出现在眼前时,背手围着他们踱了不下五个圈,打量来打量去,像审犯人般。
“你们俩什么时候苟合在一起的?”萧云忽然蹦出了一句。
“啊……”
墨白跟虞绿衣同时惊了一下,虞绿衣脸颊绯红,墨白则厚着脸皮顾左右而言他,死不承认。
“就你们俩这欲盖弥彰的掩饰水平,刚入行的狗仔队都能发现有蹊跷。”萧云撇着嘴不屑道。
众人大笑而起。
虞绿衣率先受不了这帮大老爷们灼灼的审视目光,踩了一脚墨白后,飞也似的去厨房帮忙。
墨白呲牙咧嘴地忍着疼,一脸无奈地看着萧云,其他人的笑声顿时更加肆无忌惮,畜生啊。
狄绸缪、汤庭和禹墓门这仨人是最后一批赶到成都的,带来了一堆正宗的CQ火锅汤料,把这堆人给馋得那个爽啊,明明已经辣得泪流满面麻木不仁了,还逼着自己甩开膀子硬要往锅里夹,比海洛英还让人欲罢不能,这就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贱骨头,在通往二B中年的路上,这群人都特么超速了。
“别跟我说人都是逼出来的,不吃这套,老子是剖腹产的!”薛子一边擦泪一边涮肉狠狠道。
一句话,把大家逗得乐不可支。
萧云施施然坐在上位,不像其他人那样狼吞虎咽,只是偶尔夹一块羊肉,往飘着一层厚厚的红油锅里一转,就蘸点酱油往嘴里送,悠然体会着CQ麻辣的快感,然后乐滋滋地看着自己的这群左臂右膀,他们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忽然想起了一千多年前,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看着一个个赶考的生员手捧纸笔鱼贯进入春闱考场,喜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天下英才尽入吾毂矣。”
春夜。
薄薄轻云笼皓月,杏花满地堆似雪。
萧云让狼屠安排好各人的住宿问题之后,就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到老爷子屋下棋。
“人都住下了?”许重山今天没有去打扰萧云与众心腹相聚的雅致,躲在屋里粗茶淡饭。
“嗯,住半山腰,跟狼屠他们挤挤,幸好现在不是太热,蚊子也不多。”萧云摆弄着象棋子。
“这些都是你信得过的人吧?”许重山捧着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紫砂茶壶,时不时酌一口茶。
“嗯。”萧云轻轻点头,已经在楚河汉界两边摆好了阵势,当先走了一步毫无新意的当门炮。
“挺好。”许重山欣慰一笑,提子上马,然后轻声道,“不过有了自己的班底,还得要懂得学会运用。七,给你讲个挺遭笑的故事。去过庙的人都知道,一进庙门,首先是弥勒佛,每天都是笑脸迎客,而在他的北面,则是另一个极端,黑口黑脸的韦陀。其实相传在很久以前,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庙里,而是分别掌管不同的庙。弥勒佛热情快乐,所以来的香客非常多,但他什么都不在乎,丢三拉四,没有好好的管理账务,所以依然入不敷出。而韦陀虽然管账是一把好手,但成天阴着个脸,太过严肃,搞得香客越来越少,最后香火断绝。佛祖在检查香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他们俩放在了同一个庙里,由弥勒佛负责公关,笑迎八方客,于是香火大旺。而韦陀铁面无私,锱珠必较,则让他负责财务,严格把关。在两人的分工合作中,庙里一派欣欣向荣景象。这说明啥呢?说明啊在用人大师的眼里,没有废人,正如武功高手,不需名贵宝剑,摘花飞叶即可伤人,关键是看如何运用。”
“明白。”萧云趁着老爷子对他进行思想教育的这个时机,已经吃掉了他一个马和两个卒。
“小兔崽子,真不手下留情啊!”许重山看着萧云快刀斩乱麻似的吃子,啐了一口。
萧云咧嘴笑笑,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老爷子吃了一个炮,才稍稍平复老爷子的心情。
老爷子心里舒坦,又继续长篇大论,轻声道:“我呢,认为孔老夫子有一个说法很赞,叫因材施教。用人也是这样,要因材施用,是根檀子就不能当柁用,是片瓦就不能放在根脚下面。各安其位,天下太平,不安其位,鸡犬不宁。当领袖,要有识人的眼睛。用人要用人的长处,如果能说,就让他搞推销,不要让他搞研,比如赵括是个军事理论家,就应该让人家在家里搞搞课题研究,写写论文什么的,就不要推人家上前线,赵括的败不是赵括,在赵王,这是我的观点。”
“老爷子,我发现你挺适合搞政治的,怎么当初就没出仕呢?”萧云把玩着两枚棋子,纳闷。
“政治这两字,比打仗可高深多了,一沾着,你就别想身子干净。我有一个战友,名字是谁我就不说了,反正他杀的鬼子比我杀的还多,打仗是一把公认的好手,新华国成立之后,他历任军政治部主任、军副政委,成都军区副政委、第三政委、政委等职,参加了GX剿匪,也参加了抗美援朝,为国家为人民做的贡献不小吧?可庐山会议之后,就被划了右派,从此一蹶不振,什么荣耀都被剥夺了,就剩下那堆挂在将军服上一文不值的勋章,到特殊时期的时候郁郁寡欢,上吊了,多可惜啊。”许重山叹息道。
“宁州三将军都跟你一样的想法么?”萧云用一只炮,诱了许重山一只车,让他顿足捶胸。
“他们不一样,人各有志,像你燕爷爷,他原来是国民党投诚过来的,本身成分就不好,国家给了他很高的军职,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啊,作刘伯承元帅的副手,他也没说任何感恩戴德的话就去上任了,后来特殊时期的二月逆流受到冲击,要不是靠着他小姨宋庆龄的庇护,他早没命了,他的腿和脊椎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儿,痛了他后半辈子,可他也是没说半句抱怨的话,他太能忍了。”许重山摇头苦笑道。
“其他两位呢?”萧云的一车一炮一马及两卒子都过了河,准备对许重山的帅棋进行围攻。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专心下棋,轻声道:“其他两位你又不认识,说了不等于白说?”
“张河殇,肖醉翁,谁说我不认识?”萧云捻着一枚棋子,敲了敲棋盘,发出清脆声响。
“真想听?”老爷子眼瞅着自己要输了,手胡拉了一把棋盘上的棋子,很没棋品地搅了局。
“想。”萧云郑重点头。
“河殇,上将,南京军区司令,替毛主席镇守南大门,没啥好讲的,没病没痛走的,也算是善始善终了。”许重山有所侧重,对于张河殇一笔带过,继续道,“至于醉翁吧,讲起来故事就多喽,他14岁就参加革命军北伐,算是我们四个当中最早走上革命道路的。然后又参加过南昌会战、进军闽北、攻克南京等战役,参与开辟了以洪湖为中心的湘鄂西苏区,多次率部参加反“围剿”作战,1932年春身负重伤,赴苏联治疗,他先后入国际列宁主义学院和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1937年毕业回国后,就在闽赣一带活动,也曾被诬为“右倾投降路线”,受到撤职、开除党籍、判刑三年的处分,但几个月后,监禁就解除了。1938年达到陕北之后,就呆在了中央,鬼子没少杀。日本投降之后,去了东北,率东北野战军打过四堡临江战役,打过长春围困战,越过山海关参加平津战役,随后率兵团攻占武汉、长沙。解放之后,他又跟着彭老总奔赴了朝鲜,1955年回国,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一生参加战斗无数,从来没有负过枪伤或者刀伤,被毛主席称为福将。后来他离开了军队,去了SH经商,谁也没想到他的商业知识比军事思想要丰富多了,几年不到,他就成了举国闻名的巨商,现在张家的昊天集团,就是他留下的。”
萧云听得仔细,扬了扬眉毛,问道:“怎么肖醉翁给我讲得这么详尽?”
许重山直盯着他,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因为肖醉翁,也叫萧醉翁,他,是你亲外公。”
萧云霎时灵魂出窍。
第二十三章 海棠
(纠错,上一章萧醉翁应该是萧云的外公,自己写晕了,端午快乐。)
*****
清晨,沉寂了一夜的云浮山在第一缕阳光的拥抱中醒来,鸟鸣虫叫,溪流风吟,花香飘荡。
山顶大草坪上停了一列车,一辆军方牌照卡宴,两辆普通牌照路虎,两辆45座的豪华大巴。
狼屠领着堪比黑龙团清殇小组的80名非洲狼士陆续上了那两辆豪华大巴,李长谋看到这群黑人个个像洛桑比克丛林里那些大猩猩一样,身材雄壮、长相凶猛、目光锐利、神情坚韧,看人的眼神跟猪贩看猪的眼神没什么两样,总透着一股噬血的寒光,薄而锋利,淡却冷冽,心里不寒而栗,暗暗腹诽着这群从地狱硬挤进凡间的恶魔,一旦张开獠牙,不知道得荼毒多少生灵,估计只有七少爷这个阎王化身才能收拾得了他们吧。
李长谋不敢多跟这群狼士对视,赶紧跑回了第二辆路虎,狄绸缪、汤庭、禹墓门都在这车。
“老李啊,你干啥呢?偷鸡摸狗似的。”禹墓门抽着烟,看见李长谋做贼一样上车,调侃道。
“那群黑鬼不得了啊,个个看起来都像要杀人似的,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李长谋心有余悸。
“蒙谁呢?你昨晚不还跟狼屠灌酒抽烟,称兄道弟的么?这么快软了?”禹墓门笑得奸邪。
“滚犊子!”李长谋在东北呆久了,东北话说得惟妙惟肖,“一个狼屠可爱,一群狼屠可怕。”
“像恐怖片的厉鬼?啧啧,那管着这群狼屠的人,不是更可怕?”禹墓门枕着脑袋玩笑道。
李长谋转头看向了窗外,那个年轻人正在跟他妈妈说话,嗫嚅道:“那是恐怖片的导演啊。”
萧云正在卡宴车旁,跟他妈说着话,这辆车是许子衿她爸许世说安排的,属于s川军区的。
“你昨晚在老爷子房间都谈了些什么,怎么回来一声不吭就睡了?”萧蔷薇好奇问道。
“没啥,他严肃批评了我的感情生活,听完心里有点堵得慌。”萧云摸摸鼻子,一笑而过。
“你也别怪他,他为你好,怕你桃花劫,成大事必须耐得住寂寞、不着急。”萧蔷薇开解道。
“晓得了,我都快三十了,很多道理都懂。”萧云轻笑着牵起他妈妈的手,保养得雪白滑嫩。
“唉,我知道你这辈子过得苦,本来这是大人间的恩怨情仇,却愣是把无辜的你拉下了水。”萧蔷薇一脸的自责,看着快到而立年龄的儿子,却还是将他当作小孩子一样看待,目光柔和,轻声道,“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妈妈自问不是一个及格的母亲,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妈妈也不再反对,只是希望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别让妈妈我跟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定。”萧云肃穆点头。
“他们都是你的忠臣,要好好对他们,别害了他们。”萧蔷薇看向了后面几辆车。
“放心吧,妈,他们不仅是我的忠臣,还是我的命,我一定会认真对待。”萧云轻声道。
“确实长大了。”萧蔷薇笑得很美。
“几年前,我去宁州的时候,你给我的那个黑盒子,钥匙依然没找着。”萧云忽然提起这事。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吧。”萧蔷薇模棱两可说了一句。
“它会自动找上门来?”萧云皱着如刀双眉。
“会。”萧蔷薇微笑道。
萧云摸摸鼻子,也不好再往下问,看了看表,轻声道:“妈,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
萧蔷薇努力控制着泪花,含笑点头,松开了萧云的手,就像老鹰把雏鸟叼着扔下悬崖一样。
车队缓缓下山。
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的许重山这时候才拄着龙头拐棍,缓步走到萧蔷薇身边:“哭出来吧。”
“我对不起小七。”萧蔷薇的泪水终于突破眼眶的阻碍,泛滥而下。
“我们都欠他太多,几辈子估计都还不清,我归天之后,所有遗产都给他。”许重山平静道。
“老爷子……”萧蔷薇讶异道。
“许世说现在爬到中层,够他这辈子享乐了,我那孙女,就更不用说了吧。”许重山自豪道。
“子衿什么时候回国?”萧蔷薇问道。
“快了吧,就这几天的事儿,她刚跟我说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表演完。”许重山慈祥道。
“这孩子也很苦。”萧蔷薇黯然道,感情太折磨人了。
“她回来之后,我就让她跟小七,许世说要敢再反对,老子第一个毙了他!”许重山严肃道。
萧蔷薇久久不语。
宁州,城西北国家级高新区。
这块致富宝地座落于西江之滨、宁州市区的西北部,1992年成立,到2010年升级为国家级高新区,可开发面积为33平方公里,在已开发的18平方公里土地上汇聚了约500家企业,其中已投产的383家,工业总产值从2001年的7。3亿元到2013年的515亿元,可以称得上是宁州境内颇为重要的一棵摇钱树。
由于受到近年来国家发改委关于暂缓批复工业类企业工业用地的政策,宁州高新区二期还没有正式开发,只是在外围修了一条环状的2车道柏油路,中间是一块块豆腐状杂草丛生的空地,一到晚上,这里便是乌漆抹黑一片的三不管地带,只有那蛙鸣不断。因此,这里也成了富家子弟玩极速飙车的天堂,路面上留下了一条条黑森森的轮胎刹车印。
今晚,这里就聚集了一群富有冒险精神的富家子弟,大多数是SCC会员,但也有HAC会员。
所谓的SCC,Sports-Car-Club,全国超跑俱乐部,其会员一般是豪华超级跑车的车主,成员多是身价上亿。各省份都有他们的会员,入门级跑车是保时捷911和日产GTR。而HAC,Hyper-Auto-Club,则是SCC超跑俱乐部的升级版,两者区别就是,SCC会员大都身家过亿,HAC会员身家过百亿,目前只有10位会员,入门级跑车是1000W以上的限量版跑车,例如卡雷拉GT或者是兰博基尼LP700以上等豪车。
那些经过改装的名车整装待发,分别有劳斯莱斯跑车、法拉利599、奔驰G55、兰博基尼LP640黑、兰博基尼LP640敞篷白、迈巴赫62、宾利GTSPEED、阿斯顿马丁DBS等等等等……现场还有不少富家公子带出来的女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长发飘飘,身材惹火,皮肤白皙,衣着暴露,也为这些本来就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公子哥好好添油加醋了一把。
纳兰葬花也混在其中。
她本来是去杭州看她哥的,却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闺蜜韩雪硬拉来了这里,享受赛车刺激。
“怎么样,小花,赛车发出的轰鸣声是不是很动听?”韩雪一脸的小兴奋,站那手舞足蹈。
“你家燕青一不在,你就狂野了。”纳兰葬花无语道。
“切,就是因为在他身边要贤良淑德,我才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出来疯狂一把。”韩雪辩解。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赛车玩的?”纳兰葬花好奇问道,她还不知道,因为她跟韩雪的出场亮相,已经让很多牲口顿时两眼发光鼻血直流了,尤其是她,黛山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达臀际,披散在一条洁白颀长的白莲连衣裙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
“臧青酒的儿子邀我来的,呐,就是那个,开迈巴赫62的那个帅哥。”韩雪冲那边招招手。
“确实挺帅的。”纳兰葬花看过去,有一个打扮得光鲜儒雅的青年正向这边微笑招手。
“有兴趣不?绝对优质的潜力股。”韩雪挤眉弄眼道。
“少来。”纳兰葬花翻着白眼。
“不识好人心。”韩雪撇撇嘴,她下身穿牛仔短裙上身是一件小吊带,清凉至极。
“有本事把前半句也说出来!”纳兰葬花掐了掐她的腰肌。
韩雪大笑躲着,还真是不服气,把前半句说了出来:“狗咬吕洞宾!”
纳兰葬花掐得更重了一些,两位顶级美人就这样嬉戏打闹,让很多牲口眼睛都看直了。
臧天阙,臧青酒的亲儿子,虽然在江南一带奇闻轶事颇多,但行事一直颇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他有很多擅长的手艺,骑马、射箭、高尔夫这些贵族运动顺手拈来,但赛车始终是他最拿得出手的强项,多次获得CTCC全国房车锦标赛冠军,证明牛逼不是靠吹出来的。尽管枕边的女人如寿司流水转盘,多得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但他就是一直对一年前在s海一个派对上一见钟情的纳兰葬花念念不忘,今晚之所以邀请韩雪来,主要目标也是奔着纳兰葬花来的,他要用高超的驾车技术,征服这个燕赵美人。
这时候,一辆白色保时捷从远远的黑暗处缓缓开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庞超群从司机位置下车,很多人都认识,纷纷打招呼,但副驾驶下来的那个人,却很陌生。
没有人认识他,只有纳兰葬花与韩雪惊讶得不知所措,差点把“活见鬼”三个字喊了出来。
臧天阙看到了两位美人的反应,皱了皱眉头,接着笑着走过去:“超群,好久没见你来了。”
“我今晚整好有空,带个朋友过来。”庞超群平静道,看了看身边的人,“你自我介绍?”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怎么叫都行。”那个陌生人戴着一副有点木讷的黑框眼镜,微笑道。
“有意思。”臧天阙嘴角朝上扬了扬。
陌生人只是好奇地四处张望,并没有打算再往下自我介绍。
“臧天阙。”臧天阙主动伸出手去。
“你叫我小七就行。”那个陌生人根本无视臧天阙伸出的友好之手,只是推了推黑框眼镜。
臧天阙心里恼怒,但庞超群在场,面上不好发作,悻悻收回手,淡笑道:“有没兴趣玩车?”
“好啊。”那个陌生人根本不客气,眼睛甚至已经转向了纳兰葬花那一边,同样也是愣了。
臧天阙见他如此没礼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愤懑,几乎咬着牙道:“你去挑一辆车。”
“不用挑了,这不有吗?”陌生人指了指庞超群开来的那辆保时捷。
臧天阙大笑了几声,顺顺头发,轻声道:“这辆保时捷是没改装过的,你确定?”
“能赢就行。”陌生人耸耸肩道,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祝你好运。”臧天阙不屑一笑,然后开口道,“按规矩,玩车得有个女伴相陪,你有吗?”
“你等会儿。”陌生人没有任何犹豫,直奔目瞪口呆的纳兰葬花与韩雪而去。
“超群,你朋友什么来头?太没自知之明了吧?还想邀请葬花她们?”臧天阙轻蔑道。
庞超群一脸苦笑。
但让臧天阙大跌眼镜的是,一直对他冷淡如冰的纳兰葬花竟然答应了那个自大狂的邀请!有几个知道臧天阙目标的朋友都不怀好意地笑了,他们在等着一场好戏的上演。臧天阙更觉着脸上无光,对那个陌生人恨得牙痒痒,也不顾他是庞超群的朋友,看他带着仍然有些惊魂未定的纳兰葬花走到跟前,冷嘲热讽道:“小七兄,既然你邀请到了葬花作你的女伴,要不要搞点彩头?”
“好啊。”陌生人顺嘴答音。
“你想下什么彩头?”臧天阙阴笑道,全国赛冠军的头衔光环,还是让他充满了自信。
“随你呗,我无所谓。”陌生人掏出烟,询问了一下身旁的纳兰葬花介不介意,才点着火。
“玩就玩大的,谁输了,待会儿就到市中心中山路从街头裸奔到街尾。”臧天阙眯着眼道。
“不好吧?”陌生人犹豫了一下,吐出一口浓烟。
“怕了?反正我不勉强你,咱是爷们儿。”臧天阙在纳兰葬花面前,终于抬头挺胸了一次。
“现在都这么晚了,中山路哪还有人?要不明天中午十二点吧,怎么样?”陌生人轻声道。
臧天阙差点没摔跤,纳兰葬花却掩嘴轻笑,恰似一朵海棠开得正灿。
第二十四章 噩梦
是可忍孰不可忍。
臧天阙一肚子的怒火,闷声不响走到一边,随便拉了一个衣着性感的骚货,上了迈巴赫62。
众人知道好戏就要上演,都是莫名的兴奋,让道的让道,呐喊的呐喊,还燃起了一堆柴火。
火苗雀跃,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砂,把那些笑容完整的点缀。
两个只穿着三点式、黑色高跟鞋的高挑女孩扭着屁股走出来,用丝绸拉起了一条起跑线。
欢呼声更大了。
萧云请纳兰葬花上车后,将保时捷驶过去和迈巴赫并排停下,对着臧天阙打了个OK的手势。
臧天阙视线绕开他,看了一眼纳兰葬花,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每隔一秒就会按下去一根。
轰!
随着几声发动机的巨大轰鸣,两辆车如离弦之箭般驶离了起跑线,疯了似的往黑暗处窜去。
站在车后面的韩雪只感觉一道劲风刮过,吹得脸生疼生疼的,然后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已经瞬间跑远,越来越模糊,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两辆车子就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帘。好快!韩雪惊叹着眼前一亮,但随即就后悔了,心里遗憾自己没有机会坐在车里感受这种极速的速度,早知道刚才萧云过来挑人的时候,就应该抢在小花前面。
风驰电掣!
一黑一白两辆车在狭窄的两车道短兵相接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有几次已经像膏药一样贴在了一起,如同斗急眼的两只大雄鸡,车身发生了强烈摩擦,绽放出一连串绚烂火花,惊心动魄,吓得车里的两个女人捂着耳朵尖叫连连,但同时也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被这种巅峰速度间的碰撞所深深吸引,腾起了一种云端上翱翔的快感。
尤其是纳兰葬花。
她从小就被家里当成大家闺秀培养,一大套一大套的贵族礼仪背得滚瓜烂熟,学习成绩拔尖,待人接物礼貌,性格品质温顺,行为举止优雅,信奉大江流水缓而不急的信条,向往安之若素波澜不惊的生活,与喜欢离经叛道的沐小青大相径庭,上次因娃娃亲而离家出走,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举动,所以赛车这样刺激惊险的运动,她是从来不沾的,但没想到一沾了,就上瘾了。
虽然她之前也坐过萧云的车,但都是文火慢炖的,哪见过现在这种雷霆万钧的架势,像第一次坐过山车一样,小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不敢直视前面的路况。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以及在这种疯狂的速度下不断上下起伏的胸部却足够说明她此时的心情,刺激,震撼,欲罢不能,忽然想起了大学的时候,和韩雪躲在房间里偷偷一起欣赏日本那类剧情简单化人物关系明了化的人体艺术影片,看到里面的女主角用一种很夸张的声音痛苦而又甜蜜的叫嚷着。
纳兰葬花不禁想到,或许自已现在的感受就和那个女人享受高潮时的快感相似吧。
她坐在萧云的右手边,恰好能看到他清秀无尘的侧脸,很认真的表情,黑亮双眸如同鹰隼一样盯着前方。而那双看起来优雅如钢琴家的手却是丝毫不用眼睛的指引,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最合适的地方,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更让纳兰葬花提心吊胆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一直踩在油门上没松开过,不断地加速,再加速。而刹车那玩意儿好像在他眼里不曾存在过一般,无论遇到再凶险的情况,他都没有踩上去的意思。
“不用刹车的疯子。”纳兰葬花在心底下轻声责骂着,却愈发享受此情此景,还有,他。
由于高新区二期的这块荒地并不是一块完完整整的四边形,有不少急转弯,一黑一白两辆跑车每次路过这些急转弯时,都会发出尖锐的漂移声响,漂亮而潇洒。刚开始的时候。臧天阙凭借改装过的迈巴赫62优越的性能占了上风,但经过近半圈的疯狂追逐后,两辆车成为并驾齐驱的情景。
“天阙,开快点,开快点,开快点!”副驾驶的那个骚货像叫床一样浪。
“你tm给老子闭嘴!”臧天阙腾出一只手,甩手就打了那个骚货一巴掌,打得她牙龈出血,但这骚货却更兴奋了,怎一个贱字了得。臧天阙没空理她,红着眼通过倒后镜看着尾大不掉的保时捷,一次又一次地将速度往死里提高,直到自己的极限后还不能将萧云甩开,他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能用一辆末曾改装过的保时捷和自己跑成平手,这本身就已经是一场胜利。
在通过最后一个弯道,进入直道时,两辆车的速度都到达了巅峰极致,几乎是平分秋色。
人群开始骚动,或者欢呼或者惊叹,甚至还抽出了熊熊燃烧的木棍挥舞,喧闹声不绝于耳。
可就在这时,离终点还剩五十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迈巴赫62左前轮突然爆胎,急刹车!
轰隆!
一阵白烟冒起,迈巴赫62已经翻滚着飞出了路面,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人群惊呆了。
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的场景,可冲天而起的火焰却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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