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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名震江南的萧云大公子吗?怎么,三年前没死,借尸还魂了?”长发青年狞笑。
他身后的那群狐朋狗友也是附和大笑,他们基本上都是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刺头。
“裘鹤鸣,好好回小学复习一下语文吧,我既然没死,又怎么能借尸还魂?”萧云微笑道。
裘鹤鸣一窒,也发现自己的语法错误,却不肯低头,硬着头皮道:“这都不死,天不开眼。”
“是不是邱式走之后,你寂寞了?我可以送你去见他的。”萧云依旧微笑道,那笑容真灿烂。
“扯J8蛋!”裘鹤鸣脸色大变,狠狠骂了一句,反击道,“这里是内场,你有资格进来吗?”
“还好,有嘉宾证。”萧云笑着晃悠了一下手里的嘉宾证。
“哼,刚才还抓了一个带假证的,你这个不会也是一丘之貉吧?”裘鹤鸣阴笑道。
“你也可以去验验。”萧云耸耸肩,大方地伸出了那个嘉宾证。
“我的你也拿去验。”狼屠也把自己的嘉宾证拿出来,坚决给予这帮用心险恶的大少爷反击。
裘鹤鸣回头使了个眼色,他的一个死党、市金融局局长的衙内徐大拿立即会意的点点头。
“保安,保安,快过来验验这两个假证,保安,快过来!这有假证!”徐大拿故意大声喊道。
附近的那些嘉宾们听得很清晰,都用讥笑的眼神看着那对主仆,心里都在鄙夷打肿脸充胖子。
萧云也有些束手无策,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损招令他出丑,只好目不斜视,用正经掩盖尴尬。
而徐大拿的几声大喊,虽然让萧云主仆当众出丑,但也让苦苦等候的杨梓棋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他!”杨大小姐丢下一句话给一头雾水的徐子珊,就挽起裙子跑向了萧云。
萧云也看到了穿着高跟鞋还跑得跟兔子一样的杨梓棋,尴尬之色渐渐消散,微笑又回来了。
“我终于等到你了。”杨梓棋把徐子珊的那个建议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见面就率先开口。
“好巧,你也在这儿。”萧云微笑道。
“我是求了我叔很久,他才肯带上我来的。”杨梓棋脸色微红,发现三年多不见,他瘦多了。
“嗯,你叔是娱乐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这边是得重视。”萧云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
“主子,人家这姑娘是说……”狼屠弯下腰,凑到萧云耳边想替杨梓棋阐述她那句话的意思。
“闭嘴!”萧云无情地打断了狼屠,好心当作了驴肝肺。
杨梓棋不知道那个黑大个嘀咕啥,见萧云对自己没什么反应,失落道:“你就这么冷淡吗?”
“还好吧,朋友间不应该是这样吗?”萧云摸摸鼻子道。
“朋友…朋友…朋友……”杨梓棋呢喃着这两个字,然后哀怨地一瞪他,红着眼睛跑了回去。
“主子,你又伤了一个无知少女的心了。”狼屠看着杨梓棋微微有些啜泣的背影,小声哀叹。
“闭嘴!”萧云恼羞成怒。
一心想看萧云丑态的裘鹤鸣一语不发地看完萧云与杨梓棋的叙旧,没看出点盼头,失望摇头。
“怎么样,我说你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徐子珊看到杨梓棋伤心欲绝的模样,得意道。
“我们明天就回去吧。”杨梓棋强忍着泪水坐回原位。
“啊?我还想到苏杭看看呢,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徐子珊撅嘴道。
“我们明天就回去。”这次,杨梓棋索性把那个“吧”字都去掉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那边,狼屠接过保安递来的嘉宾证,吐气扬眉反问道:“怎么样,我这个证是不是假的?”
“真的。”保安如实道。
“你看仔细喽,别让某些奸佞小人说三道四的。”狼屠故意看着裘鹤鸣那堆人,昂着头道。
“真是真的。”保安苦笑道。
“那就谢谢了。”狼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裘鹤鸣,裘公子,我现在能到我的座位上就坐了吗?庆典马上要开始了。”萧云微笑问道。
“不可以!”裘鹤鸣脱口而出。
“为什么?我们的嘉宾证可是真的。”萧云平静问道。
“因为……因为……”裘鹤鸣眼珠子不停地在转。
“因为内场的座位满了。”徐大拿在旁边提醒道。
“对!因为内场的座位满了!你坐不下!”裘鹤鸣仿佛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这借口也够烂的,一个嘉宾证对应一个座位,满个屁啊满。”狼屠大声呵斥道。
“你不知道吗?因为内场人数太多,刚才市府办已经让人清了一批出去。”徐大拿坏笑道。
“对,你们俩的座位正好在那批清理的人员之中。”裘鹤鸣补充道。
听到这些话,附近的那些贵宾就更是哄堂一笑了,看小丑一样看着这对白吃白撞的主仆。
萧云对裘鹤鸣他们的讽刺话不置可否,询问了刚才检查他们证件的保安,才知道这是真的。
原来当时市府办在寄发嘉宾证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现场的座位规模,等来到现场才发现内场的座位远远超过了预想中的人数,几个秘书长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便让人在内场右边再隔离一个区域,让一些无足轻重的嘉宾,例如与影视城项目涉及不深的企业老总、宁州各个区的领导班子坐到那个区域去,萧云与狼屠的座位也整好在那块,当然,这也是南宫青城的举手之劳。
裘鹤鸣眼疾手快,不让萧云主仆有太多反应的时间,便让组委会派人过来请萧云做好配合。
“先生,这边请。”那名工作人员也不客气,他知道,坐在右边那块区域嘉宾的地位不高。
“主子,咱要不走吧,咽不下这口气!”狼屠扯了扯萧云的衣袖,不敢看周边那些鄙夷目光。
“这点小伎俩就把你激怒了?丢人。”萧云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工作人员谄笑道,“请带路。”
裘鹤鸣一堆人看着萧云主仆灰溜溜的模样,大笑而起,也吸引了内场更多人的目光。
坐在前面领导席的陈道白也是听到笑声,就回头看看热闹,恰好看到了萧云,赶紧跑到第一排张至清旁边汇报。到了没多长时间的张至清站起身回头观望几秒,便向萧云的方向走去,其他官员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权臣要干什么,但马屁精就是不管领导干啥,你也跟在后面吃尘,所以省委书记一动,有一大堆的省领导、市领导也跟着动了。
见到那些位高权重的领导们集体行动,其他的嘉宾就更加好奇了,纷纷停下攀谈,看看行情。
裘鹤鸣那帮公子大少更是傻了眼,别看他们平时在宁州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但省领导还真是少见,更别提还是J苏一哥了,看到张至清领着一群人向自己走来,紧张得一塌糊涂,都在苦思冥想一会儿书记要开口跟自己讲话,应该怎么回答。可就在他们作着春秋大梦的时候,省委书记已经绕过了他们,直接走到了萧云面前。
这回,全场人都傻眼了。
省委书记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拉着那个年轻人的手,说了有十分钟的话。
直到陈道白过来跟张至清说,中央的几位领导到了,张至清才领着官员们回去迎接。
而更令全场人震惊的是,那几位从中央下来的大人物,竟然在张至清的引领下,又走了回来。首先是常务副总理沐楚辞拉着那个年轻人不知道说了啥,然后是国务委员倪悟道拉着那个年轻人不知道说了啥,再然后是国务委员纳兰笙干脆搂着那个年轻人的肩膀,不知道说了啥。
最后,那个本来要被赶去【闲人就进】区域的年轻人,在众多大人物的拉拽下,坐到了前排。
裘鹤鸣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第四十九章 夜枭
月牙清辉暗淡。
在一条没有路灯的断头路边,熄火停着一辆b京现代新途胜吉普车,没有一点声息。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破坏了周边幽静的氛围。
半晌,铃声骤停。
“矜儿,有事吗?”
“燕姥爷,我现在在您家,兰姨说您有事儿出去了。”
“对,赶巧了。”
“还想找您下棋呢。”
“今晚估计够呛。”
“我给您打电话,没碍着您吧?”
“没有。”
“我听着您那边依稀好像有点音乐声,您不会是去了西江影视城的庆典现场吧?”
“矜丫头,你燕姥爷不蠢,这种试探就免了吧。”
“被您听出来了?唉,不好玩,算了,还是说正经事儿吧。”
“说吧,天尊。”
“南宫青城这次的行动,只是为了给风雨飘摇的陶黑石在背后再添一刀,您确定是好时机?”
“有人作出头鸟背黑锅,我浑水摸点鱼,即便没摸着,也没什么损失吧。”
“小七哥就在现场,你觉得他会隔岸观火?”
“这一层我考虑过,我既然布好了口袋,就有法子让孩子钻不进来。”
“我还是觉着有点操之过急。”
“矜儿,听说过怯薛么?”
“……听过,怯薛是成吉思汗钦点的禁卫军。”
“没错,怯薛的确是蒙古军队里精锐中的精锐,个个能以一当十,全名叫四怯薛番直宿卫,又称也客豁勒翻译成汉话,叫大中军。这些怯薛全是由蒙古功臣权贵后代中选拔抽取,从三岁开始就接受骑射武艺和军队训练,还要训练杀人术,每一个小怯薛都必须杀一个被绑住的人,并且挖出被杀者的心肝练胆,其后每个月都是如此。”
“燕姥爷,您怎么突然提起这支军队来?”
“你忘了咱们的共同目标身边,也有类似怯薛这样的护卫存在吗?”
“您是说……”
“嗯,所以啊,有这样一群护卫在他身边,想要在寻常时间动手,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您今晚有几成把握?”
“三成。”
“您比我更乐观些。”
“听天由命吧。”
“我这边的曹子英老爷子跟您想法一样,也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唉,我说服不了他。”
“我会让人尽量保全他。”
“拜托了。”
“矜儿呀,可惜你不是男人啊!”
“……”
西江影视城的庆典仪式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汪寒梅作为开发商代表刚刚作了发言,现在是宁州市长李松如上台,代表市委市政府讲话。
南宫青城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自己的贵宾席位,走到内场最后一排的后面,背手而站。
秦始帝如同幽魂一样适时出现在了他身边,左右望望,压低声音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嗯,我们的人安排好了没?”南宫青城定睛看着在舞台上淡定从容的李松如,轻声问道。
“安排好了,到时只要猎鹰们一动,我们的人就会护着头牌,猎鹰逃不了。”秦始帝阴笑道。
“曹子英虽然是一块最好的落井石,但也是最难把握的一个变数。”南宫青城皱了皱眉头。
“到时候我亲自出马。”秦始帝低声道。
“那我就放心了。”南宫青城淡淡微笑,然后又慢慢走回了座位上,斜眼看着同一排的萧云。
萧云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几个大领导像古代官府拉壮丁一样,连拉带拽地走到了贵宾席,纳兰笙甚至还想让人临时加个水牌,把萧大少爷推到第一排的位置,虽然咱萧小七同志的脸皮是有点厚,比西北的黄土地薄不了多少,但在大庭广众几百双眼睛火灼灼的注视下,他还是退缩了,说什么也不肯上纳兰笙的当。树大招风,他本来的敌人就多如牛毛,再这么行事乖张,指不定在暗处又招惹到一批红眼病的患者,所以他老老实实坐到了第三排的位置。
此刻,他不知道跟谁通着电话,极好看的如刀双眉微微蹙着,也不张嘴,只是静静听着对方在说,三四分钟后,他神色凝重地挂了电话,然后拧开桌面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方才的严肃神情一扫而空,嘴角也挂起淡淡微笑,然后拿起手机又拨了一个号码,轻声道:“狼蛮子,听好了,不管我讲什么,你都要保持平静,但不许傻笑。刚才佛印给我来电话,他在车上后座没下来,车窗玻璃降了半寸的缝,让他恰好听到了在停车场跟你发生冲突的那个保安跟另外一个保安的对话,南宫青城今晚很可能要搞点动静出来,至于针对谁,还不清楚。”
坐在右边区域的狼屠吓了一大跳,强忍着脸没变色,小声道:“主子,会不会针对你?”
“可能性不大,他挖空心思在庆典上搞小动作,就证明准备了很长时间,而我来不来还两说。”
“那他的目标是谁?”
“猜不出来,我刚才已经让佛印通知狄绸缪在三处行动处抽人过来,以防万一。”
“那咱俩怎么办?”
“你待会儿盯着秦始帝,我盯着南宫青城,把你那双牛眼睁大点,别出篓子。““放心吧。”
“唉,南宫青城竟然选择在这么隆重的活动上动手,今晚的动静估计小不了哪去。”
萧云跟狼屠这对主仆通过手机隔空对话的一举一动,全被南宫青城尽收眼底,他冷笑了一声。
“秦叔,让人把现场得手机信号屏蔽了,我们使用内部的无线耳麦。”南宫青城打手机道。
“明白。”秦始帝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南宫青城微笑着挂掉手机,然后把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无线耳麦戴到了耳朵上,正襟危坐。
“喂…喂…喂,搞什么鬼,竟然没信号?中国联不通!关键时刻掉链子!”萧云愤愤骂道。
那边狼屠也是骂骂咧咧收回手机,但视线已经放到了站在远端的秦始帝,对美女视而不见了。
此时,庆典议程已经到了常务副总理沐楚辞宣布庆典仪式正式开始的环节,相关的重要领导嘉宾被主持人邀请上台共同见证,坐在第一排的人全都上了舞台,满满当当二三十人,在沐楚辞掷地有声地宣布庆典仪式正式开始后,包括沐楚辞、倪悟道、纳兰笙三位中央领导在内,还有中宣部副部长刘承志、广电总局副局长李立鹏、J苏省委书记张至清、宁州市委书记孔南行、昊天集团总裁汪寒梅等8位嘉宾站到了推杆台前,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共同推杆,接着礼花四起,掌声雷动,然后,重头戏来了,漫天的烟花适时冲天而起,绚烂夺目,美不胜收,使得所有人都抬头观赏,引起现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轰动。
就在所有人都被曼妙的烟花吸引住时,南宫青城却在死死盯着舞台,嘴唇微动:“收网!”
一声令下,舞台突生变故。
女主持人因为站在一边,最先发现异样情况,当场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怪叫,那尖锐的女声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也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空中拉了回来,齐刷刷看向了舞台,然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因为原来站在舞台左右两侧的五名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工作人员手里竟然拿起一米多长的砍刀,如同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地冲向了舞台中央!
本来在舞台上与民同乐、欣赏焰火的领导们被这个架势吓得抱头鼠窜,舞台顿时乱成一锅粥。
舞台附近的南宫家虎卫反应算快的了,没等特警们赶到舞台,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可惜那五名拿着砍刀的工作人员事起得太过于突然,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奔赴到了目标面前,举刀就砍!而面临五把砍刀当头而来的厄运,常务副总理沐楚辞甚至连躲避的意识都丧失了,两只手抱着脑袋傻愣在原地!铿锵!霎时火星四溅!原来是省委书记张至清机敏,肩部一耸,就把沐楚辞推开了几步,与此同时顺手抄起推杆台那支杠杆,硬生生挡住了五把砍刀的劈头盖脸,但他本人也被五名杀手的巨大力量摔倒在地。
不过,这一下的阻隔已经够了。
五名杀手再想从容杀向沐楚辞已经没有可能,一个是他的保镖已经来到跟前,二个南宫家的虎卫们也随后杀到。而这五名杀手本来有机会趁乱而逃的,可他们现在的脸上只有茫然,看了眼大难不死的沐楚辞,又看了眼狼狈倒在地上的张至清,再看了看下面的贵宾席,似乎在纳闷之前也没说有这样的情节啊。就在他们分神的一刹那,七八名南宫家的虎卫在众多领导面前大显神威,几乎是一个错步,一个擒拿手,就把五名杀手的凶器搞掉,然后双手如同转青藏寺庙里面的旋转陀螺一样,一拧,五名丧尽天良胆大包天的杀手就此作古。
但这一个变故,使得现场乱如春秋战国,几千人都惶惶然想逃,但是都被外围的警察拦住了。
宁州市公安局新任局长潘大伟带着特警匆匆赶到现场时,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心想这回完了,彻底完了,竟然发生刺杀中央领导的事件,自己的官运也走到尽头了。宁州市委书记孔南行刚才是在歹徒行凶时,为数不多的几个保持冷静的领导之一,这时见潘大伟来了,也是脸色铁青,好在沐楚辞和张至清都没有受伤,不然他都几乎想把潘大伟生吞活剥了。
南宫青城与秦始帝两位蛇蝎心肠的幕后策划者也装作毫不知情地跑上舞台,挨个问领导情况。
张至清面无表情地在陈道白的搀扶下站起来,轻声道:“青城,安排人护送领导们先走。”
“是。”南宫青城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安排南宫家虎卫、特警护送领导们从VIP通道离开。
“道白,找到节目录制组,把那段视频单独截出来。南行,现在现场很乱,你作为宁州的现任父母官,去拿麦克风讲几句话安抚群众情绪,就说松如,你马上组织政法委、公安局、信访局、城管局、交警大队的主要领导到舞台后的帐篷开会,潘大伟,你安排你局的一个副职,去把现场的秩序维持好,再调配几个分局的警力过来,不管是外场还是内场,一个群众都不让放走,请他们保持克制,配合政府工作。”张至清并没有随着中央领导以及省里面的领导乘车离开,而是留在了现场,跟宁州市的四套班子一起处理好这个突发事件。
众人马上遵照各自执行。
此时,萧云还是坐在原位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南宫青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主子,原来南宫青城想动沐总理!”狼屠悄悄来到了萧云的身边,惊讶道。
“没道理啊。”萧云小声呢喃道。
“什么没道理?”狼屠挠挠脑袋。
“南宫青城跟沐总理无冤无仇,怎么会针对他下手呢?”萧云绞尽脑汁琢磨着。
“这还不简单?他记恨沐总理把女儿推给你呗。”狼屠傻笑道。
“不对,南宫青城是一个思维缜密到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安排得五个杀手全失手呢?”
“那更简单啊,五个杀手本来就没想杀人呗,当然不会往死里下手。”狼屠继续傻乐道。
“本来就没想杀人…”萧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忽然瞳孔一缩,惊道,“他还有后着!”
现在现场是一片萧条,人心不稳,而负责守卫的特警以及虎卫都撤了,正是收割的好时辰!
果然,萧小七同志的乌鸦嘴应验了。
正当张至清在舞台上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的时候,一直端坐在贵宾席的一位老人突然起身。
他把西装外套一脱,露出一件保存得很好的陈旧唐装来,手里也在起身的时候多了一根长棍。
忽然,他右手在桌面一拍,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右脚在前面的桌面再借一力,如同一只夜枭!
长棍一出,横扫千军!
第五十章 青瓦
红花一支棍,横扫千万军!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在百里孤舟、简易行、姜乱世这些名字还不知在那条石头缝里呆着的时候,“红花一支棍”这个绰号在道上就已经是如雷贯耳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一根棍状若疯虎,惹上了非死即伤。而真正让这个绰号一夜之间响彻大江南北的,还是保卫广州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的那次行动,当时b京多家红卫兵组织南下广州,在华南师院附中的南海红卫兵带领下,纠集了近一千人流窜到黄花岗的烈士陵园,打算将其毁于一旦,以此彻底否定旧民主主义革命,所幸的是,一根棍的出现,才令七十二名民族英雄的坟墓得以安宁。
一人,一棍,一佛,一魔。
长棍挥舞间,烈士陵园周边作为广州城市标志的木棉红花纷纷飞落,如同英雄垂泪。
红花一支棍,从此名闻天下。
当这位迟暮老人如同一只夜枭般,挥舞着长棍腾空飞向舞台时,现场似乎是凝固住了。
没有半点声响。
“曹爷!”萧云终于认出了空中那道形如枯槁的背影,失声喊了出来。
“少主,你认识他?”狼屠吓了一跳,没搞明白怎么自己的主人跟一个杀手勾搭在了一起?
萧云没理会狼屠的询问,也在第一时间纵向了舞台,而此时现场的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直到秦始帝大喊了一声“小心”,所有人的魂魄才重新附体,舞台上顿时吓得鸡飞狗跳。
其实那些无关痛痒的人不必那么惊慌,因为曹子英那双浑浊的眼睛只死死锁定了一个人。
张至清!
长棍如同一支划破夜空的箭羽,夹杂着猛烈真气呼啸而至。
张至清应该是吓蒙了,脸庞惨无人色,在陈道白搀扶下慌不择路地匆匆逃往后台,甚是狼狈。
曹子英显然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舞台之后,再次借力急追,张至清危在旦夕!
就在那根状若疯虎的长棍离张至清脊柱还剩不到半米的时候,另一根白蜡杆从侧面迅疾袭来!
嘭!
两棍相撞的力道之大,就像惊涛拍岸,曹子英的长棍生生被震开,也使张至清得以死里逃生。
曹子英向来路的右侧飞了两三米,凭借着沉淀了几十年的内力,轻松地站定,并藏棍于身后。
这时,落后半步的萧云才松了一口气,尽管他还没弄明白为什么曹老头要对张至清痛下杀手。
“曹爷……”萧云想跟他说几句话。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曹子英却生硬地打断了萧云的问话。
萧云摸了摸鼻子,把一肚子的疑惑都暂时收了起来,他对这位老人的感情可谓复杂之极。
“肇庆蔡氏?”曹子英却像没看见萧云就在他身后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那只拦路虎。
“曹老爷子果然是慧眼如炬,我年轻的时候在肇庆呆过三年。”秦始帝笑着拱了拱手。
“枪似游龙,棍若雨,我师承佛山叶氏,早就想向蔡氏棍法讨教几番。”曹子英面无表情道。
“是点到为止,还是……”秦始帝试探问道。
“不死不休。”曹子英直接打断他的问话,整个人冷漠得像似沙漠中被风沙侵袭的一堵残垣。
“乐意奉陪。”秦始帝没有半点惧意,反而微微一笑道。
“曹爷……”萧云在身后轻轻喊了他一句。
曹子英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回头,只冷冷丢下一句:“护好张至清吧。”
萧云也觉得这时候应该去看住张至清,能与这位地方权臣结下恩情,对于自己有百利无一害。
念及此,萧云也没打算再留在舞台纠缠,匆匆赶向被一大群人护着逃向舞台后面的张至清。
“动手吧。”曹子英在把萧云撵走之后,舞台基本上空了,坦然地横棍于前。
“不问问为什么我会动手拦下你?”秦始帝现在反而不着急了,有点猫戏老鼠的感觉。
“在你出棍的一瞬间,我就明白过来了。”曹子英淡然笑道,毫不在意秦始帝的临时反水。
“不愧是曹老爷子,心胸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死也能瞑目了。”秦始帝邪笑道。
“你家少爷想拿我们当他平步青云的阶梯,算盘是打得很好,可惜啊。”曹子英叹道。
“可惜什么?”秦始帝眼神冷下来。
“你家少爷至今没弄明白,他跟我家少爷的差距所在,还想着蚍蜉撼大树。”曹子英大笑道。
“放屁!萧云不就是手里有天师会跟公子党吗?这次等我家少爷拿下黑龙团……”秦始帝道。
“他拿不下。”曹子英又一次打断了秦始帝的讲话。
秦始帝冷哼,忽然想起了什么,惊愕道:“等一下,你刚才说萧云是你家少爷……”
“别废话了,打吧。”曹子英根本不给秦始帝任何质疑的时间,直接挥棍而出,霸气凌然。
这两位南派棍术的顶尖代表,一个使四门棍法,一个使少林棍法,仿若火星撞地球般,在舞台上缠绵不休,棍棒所到之处无不是风声鹤唳山崩地裂,要不是现场的电视转播停止了,两个LED显示屏一片黑幕,估计那些人心惶惶的观众们会看得如痴如醉。曹子英的长棍一派阳刚,堂堂正正,秦始帝的白腊杆却似疾风暴雨,坚而不硬,蕴有阴柔内劲,在两人手中如同两条有了生命的白蛇,刚柔相济,棍势若长江大河,势不可挡,攻则无孔不入,守则密不透风,刺如毒蛇吐信,扫如翻江倒海,崩挑撩格各具精妙,都想在最短时间内把对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难不死的张至清不敢再在现场逗留,在十几个保镖的簇拥下,慌慌张张地逃向停车场。
可还没走出VIP通道,就有几个先行几步的保镖从停车场折返回来,满身血迹,伤痕累累。
“怎么了?”张至清愕然问道,尽管对护卫他离开的这十几个保镖无一认识,但也信任有加。
“停车场也有埋伏,我们刚刚杀了两个,但不知道还有多少,不安全!”其中一个保镖说道。
“往影视城里面撤!”张至清果断道,然后带着保镖急急忙忙走进了还没正式开业的影视城。
萧云因为在舞台上耽搁了几分钟,没见到张至清的逃匿方向,从VIP通道走到停车场时,见到那里是一片狼藉,汽车报警声四起,吵得人心烦气躁,还有十几辆车的玻璃尽碎,车身凹陷,而刚才与狼屠发生冲突的那名保安与另外一名保安倒在了血泊中,已经上了黄泉路,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这时,一直隐匿在奔驰车里的李佛印见到萧云后,赶紧下车,急声道:“七少,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萧云拧着眉头问道。
“那俩保安是南宫青城安插在这里的钉子,目标是谁不清楚,大概十分钟前,有四个人从庆典现场跑出来,二话不说就跟那俩保安打起来了,打了大概有四五分钟的样子,那俩保安就支持不住,被那四个人砍倒在地上了,由于事发突然,我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所以一直不敢下来,但是我怀疑有人已经提前识破了南宫青城的安排。”李佛印言简意赅地复述道。
“越来越弄不懂了。”萧云一声叹息,揉了揉眉心,又问道,“张至清有没有出来?”
“没见着。”李佛印摇摇头。
“你通知狄绸缪了吗?”萧云问道。
“通知了,应该差不多到了吧?”李佛印看了看手表。
“张至清没出来,肯定是进影视城了,我领着狼屠进去看看,你在这等狄绸缪。”萧云说道。
“好。”李佛印凝重点头。
萧云前几天刚跟张至清有个良好的开头,可不想错过一个攀上权贵的大好机会,又折回去了。
狼屠蹲在舞台后边,看着曹子英与秦始帝的巅峰对决,暗暗思忖自己能在这样的棍下接几招。
“狼蛮子,别看了。”萧云原路折回来之后,喊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影视城里面跑去。
狼屠虽然有点恋恋不舍,但主人的话不敢忤逆,也跟了上去:“主子,咱们这是去哪?”
“去干点雪中送炭的事儿。”萧云微微一笑,不过很快他就傻眼了,因为影视城实在太大了。
“往哪走?”狼屠在一个十字路口,挠头问道。
“难怪张书记会选择进影视城,如果不是提前埋伏,还真难找啊。”萧云也犯起了难。
不过,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忽然见到房顶上有一道身影,如同一道狼烟,飘向前方。
“是他!”萧云大吃一惊,赶紧跃上屋顶,边走边说,“狼蛮子,你顺着我走的方向去。”
狼屠无奈地在底下迈出长腿狂奔,他可没有萧云那么变态的轻功,只能靠11路车行进。
萧云跃上房顶后,如同一只在夜间觅食的秃鹫,循着那一道狼烟,急速而去,脚下沾尘不扬。
不知不觉间,萧云已经被带到了影视城的江南路,这不是一条路,而是宋朝对片区的称呼。
这一片区域全是江南的风光,琉璃青瓦,白墙雕柱,若不是路灯是用电的,还真以为是古代。
而那道如同狼烟的影子也适时停了下来,一张朴实无华的脸,轻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不是你故意引我上这儿来的吗?”萧云在那道狼烟影子前的三十米处停下来,微笑道。
“上次我们的交手,没分出胜负,今天是个好时机。”那张脸还是没有波动,只是缓缓抽剑。
“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现在生死未卜,没时间跟你耗。”萧云婉拒道。
“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张至清在哪。”残虹一剑抛出了一个极其诱惑的条件。
“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要针对张书记?”萧云冷声问道,那双黑亮眼眸尽是杀意。
“打赢我再说!”残虹一剑脚尖在屋顶青瓦上一蹬,化作一道灰龙,直直冲向了萧云。
萧云一声冷哼,微微眯起那对清亮至极的眼晴,脚后跟轻一转,整个人的重心往后偏了两寸。
须臾之间,残虹一剑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毫无花俏的一剑,真气划破空气,目标正是萧云那颗不知是红还是黑的心脏。当那柄不知有多少冤死鬼的长剑离萧云的身体只有不到三寸的时候,萧云的身体像枝杨柳一般。宛若被拳风吹的从中折断,整个人的身体极其奇妙地向后倒了过去,以自己的脚跟为轴,画了一个半圆,片刻之后,整个人如同一道风般,飘到了残虹一剑的身后,轻抬右掌,拍向了他的后脑。
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但在萧云的速度与当时极短的辰光映照之下,却显得无比精妙。
可惜萧云错估了残虹一剑的反应速度以及强悍的肉体控制能力,还有这个木讷青年体内霸道真气的蛮横。尽管残虹一剑被萧云拍中闷哼一声,前面那只脚已经深深地踩进了青瓦崩塌的陷坑,如果是一般人想在这样高速的前冲中忽然停下,只怕支撑脚的膝盖会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碎成几块,但残虹一剑却硬是凭借着强大的反震力,以及长剑的帮忙,猛然间停住了身形,没有掉下屋里。
而几乎就在他稳住身形的同时,他手里的那柄长剑嗤的一声,已经像毒蛇回头一样回转了过来,阴毒无比地从腋下穿过,反手刺了过去,剑芒难当,黑色剑尖所向,正是那虚无傈渺、宛若带着一丝脱尘仙气的手掌!萧云只得临时改变痛打落水狗的策略,变指为剑,于电光火石间两根手指弹到那柄如毒蛇般的黑色长剑侧面上,借力一飞,萧云整个人像倒挂的蝙蝠,直直上升,在空中几个鹞子翻身,才稳稳落地。
仅仅是数招的较量,两位绝顶高手却已有几次空当将对方置于死地,却又将其一一化解。
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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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
第五十一章 你是谁
月色惨淡。
好端端的一场庆典晚会,却被接二连三的暴徒袭击搅了个七零八落,晦气至极。
今晚好比惊弓之鸟、唉声叹气了无数次的公安局长潘大伟是恨极了那帮在他仕途上拆桥毁路的恶徒,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坟都骂裂了,最后咬咬牙,调集了几个分局的上千警力,一部分进入影视城里寻找省委书记张至清,一部分维护庆典现场的秩序,一部分有条不紊地开始疏散逗留在现场的观众,一部分全力搜捕那群丧心病狂的歹徒同伙。
舞台上的两位主角依然是斗得不分伯仲。
气势逼人,没有一名警察敢上去阻挠,棍术的全部精华奥妙都让两位主角得以尽情施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曹子英的内力深厚,几十年的沉淀累积不是虚的,每一棍的挥出,劲道都会在空气中嗤嗤作响,舞台的地面被砸出无数碎坑,让秦始帝只得被动招架,场面上占据了主动,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曹子英心里也清楚,自己就像一盏油灯,每一次出招都是对身体的极大消耗,如果不能打垮对手,自己很快就会油尽灯枯。
很可惜,秦始帝显然也意识到了曹老爷子的这个窘况,狡诈如蛇,偏偏就是不跟他硬碰硬。
曹子英恼怒秦始帝的奸猾,怒吼一声,棍雨更密,一时间他手里的长棍只剩下一片如幻虚影。
秦始帝则一如既往地避重就轻,节省体力,以便在曹子英力竭气衰的一瞬间,发起致命反击。
台下围了一堆瞧出殡不怕殡大的警察同志,时不时咬耳朵窃窃私语几句,就是没有上前制止。
“刘所,要不咱上去抓人吧,这样打下去,我怕会出人命啊。”一个国字脸的警察严肃道。
“再等等,你也不是没看到,上面正打着热闹,我们怎么抓人?”有点胖的刘所不置可否道。
“我们可以鸣枪示警!”国字脸警察轻声道,他们是棠下派出所的,任务就是逮捕台上两人。
“说得容易,这俩人的武功摆在那里,万一袭警逃跑,你能拦得住?”刘所长撇撇嘴道。
“可上头要怪罪下来……”国字脸警察苦恼道。
“我扛着。”刘所长大手一挥,何其果敢!
“能扛住么?”国字脸警察拧成了苦瓜脸。
“当然,这是策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那我们就好办了。”刘所长冷哼道。
“还不如说你贪生怕死。”国字脸警察小声嘀咕道,但也不敢再劝自己领导,只能守株待兔。
刘所长没听到下属对自己的腹诽,胖脸笑眯眯地看着台上,仿佛那就是一场戏,而他是导演。
既然是戏,就总有喊卡的时候。
而刘所长也确实很好地扮演了导演的角色,就在秦始帝咸鱼翻身,瞅准机会对已经明显体力不支的曹子英发起猛烈反击,一连串的棍棒攻势快把曹子英逼上绝路的时候,我们伟大的人民公仆刘所长喜形于色,果断拔出配枪,向天连开数枪,巨大的枪响让无数人为之一凛,接着刘所长挺着已经发福的身子艰难跳上舞台,正义凛然地大喊道:“你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快放下武器,如果负隅顽抗,后果自负!”
秦始帝正准备对已经倒在地上无力回天的曹子英痛下狠手,听到刘所长的话,他还是放弃了。
两名在公共场合聚众斗殴、行为不检的歹徒落网,一件很可能要发生的命案就此消弭于无形。
战机把握得如此天衣无缝,国字脸警察看着刘所长站在舞台的高大背影,不禁暗暗自惭形秽。
可惜国字脸警察没有看到,在把两位歹徒送上警车后,刘所长还留在舞台上,并打了个电话。
“将军,我是刘能,曹老爷子没事儿了。”刘所长轻声道。
影视城里的江南路。
青石板街,古巷小肆,马头高墙,黑白人家,看似简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最早是在画里见过这样的美,那是吴冠中大师的作品,黑色线条,寥寥几笔,一条蜿蜒的路,几间疏离的屋,一株老柳飘飞,妙趣横生,意境深远。他老人家说过,他独爱古巷,是因为“这静巷冷清清,隔绝外界自成一统,似乎空无所有,却含蕴着形式美感之微妙节奏,低音吐柔情。”
古巷中的风,没有阻碍,直来直去,似乎有一种侠肝义胆之气。它不象林间酥风,携满未嫁花朵的芬芳;也不象数九寒风,冷酷无情;更不象苦涩的海风,载满思乡人的泪。古巷的风是富有的,总储存有诸多渴望与之邂逅的心。思想散落在风里,时光和生命也散落在风里,混杂着历史的况味,便形成了古巷的风格。
在一条悠远古朴的江南小巷里,灯光柔和,空荡寂寥,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仍在僵持。
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持剑而立,谁也没能占得便宜,却苦了那一片房屋的青瓦黑砖,尽碎裂。
“你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对手。”残虹一剑气息有些不稳,与刚才一连串疾风暴雨的打斗有关。
“彼此彼此。”萧云微笑道,如果是足够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藏在背后的双手正微微颤抖。
“撇开一切阴谋诡计身份角色,我们或许可以成为钟子期俞伯牙那样的挚友。”残虹一剑道。
“惺惺相惜?”萧云扬了扬如刀双眉。
“你难道没有这样的感觉?”残虹一剑眼中闪过一些失落。
“我是现实主义者。”萧云耸耸肩,嘴角微扬道,“你这已经是第二次阻挠我了,朋友。”
“南宫伯玉我好理解,为什么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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