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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伯玉我好理解,为什么张至清你也要理?管得太宽了点吧?”残虹一剑脸色冷了下来。
“张书记是个好官,我打心底佩服,恰巧前几天又聊过一次,与他一见如故。”萧云微笑道。
“果然是现实主义者,如果他的身份是路人甲乙丙丁,恐怕就不理了吧?”残虹一剑冷笑道。
被当场戳穿那一丁点肮脏的想法,萧云却也脸不红心不跳,微笑道:“谈点有营养的话题吧。”
“你不怕我故意拖延时间?”残虹一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怕,张书记有南宫家的虎卫们保护着,即便是你亲自出马,也不好对付。”萧云微笑道。
“谁说那些是南宫家的虎卫?”残虹一剑忽然笑了,但他显然不适合笑,很难看,像书呆子。
萧云却怔住了。
兴许是平常有坚持锻炼的缘故,连续逃了几公里的路程,张书记还是能够保持较平稳的呼吸。
这点路程,对于簇拥着他的那十二名保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一路狂奔下来,气不喘汗不流。
由于西江影视城是刚刚竣工落成,基地里面不像经营了多年的横店,来自天南地北的影视剧组蜂拥而至,人气鼎盛,这里完全可以说是荒无人烟的,要不是为了配合今晚的庆典活动,把整座影视城基地的灯全开了,估计就跟一座惨淡败落的死城差不多恐怖。所以当张至清一行人没头苍蝇一样越走越往里,心里也就越来越没底,越来越慌张。
看着周边民国时期的骑楼建筑,一行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这里大概就是拍抗战片子的地方吧。
“张书记,咱们就在这歇歇吧,只要能坚持半个小时,我相信警察就来了。”领头的保镖道。
“好,你叫什么名字?”张至清随口问道,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我叫杨洪,是南宫家第八虎卫小组的组长,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杨洪有点拘谨地介绍道。
“谢谢你,杨兄弟,等这次脱险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张至清喘匀了气息,平静道。
“谢谢张书记。”杨洪激动万分,又回头对自己那帮手下嚷嚷,“还不赶快多谢张书记?”
“多谢张书记!”那帮有护驾之功的虎卫也是个个面露喜色,知道这趟苦差事值了。
张至清也是浸淫官场大染缸多年,见暂时稳定了这些救命稻草的情绪,又开始思考下一步了。
杨洪则趁着这个空当,挥手派出四个兄弟到四个方向放哨,其他人则散开以不规则圆形防守。
“杨兄弟,你有没有带手机,我的应该是在刚才路上跑掉了。”张至清皱眉道。
“有带,张书记,给。”杨洪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张至清。
“谢谢。”张至清表示谢意后,马上拨了一个号码,通之后,说道,“道白,你在哪?”
“张书记!太好了!我还在庆典现场!张书记找到了!”这显然是陈道白对后面那些人说的。
一阵吵杂的欢呼声从手机那头传来。
“道白,现场控制得怎么样?”张至清到现在还是保持着临危不乱的状态。
“放心,张书记,潘大伟弄来了上千警力,完全控制了现场,您在哪?”陈道白焦急问道。
“我进了影视城基地。”张至清苦笑道,刚才也是因敌人情况未明了,他下意识的反应决定。
“啊?具体方位是什么?我马上组织警力过去!”陈道白激动道。
“你进来之后,一直往西北走,我们在民国路。”张至清轻声道,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
“好!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张书记您先找地方躲起来,避免还有漏网之鱼。”陈道白提醒道。
“我知道了。”张至清点点头,对于这个八面玲珑的秘书还是非常满意的。
一时间,西江影视城附近警笛声大作,大概有七八辆警车开始疾飞进影视城基地。
“张书记,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狼心狗肺,要针对您下手?”杨洪接回手机,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张至清苦笑道。
“张书记,要不要我讲给你听听?”忽而,一把绝对称得上妖媚的女声响起。
张至清一行人全都吓了一个激灵,刚刚放松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起来,脸色惨白,既害怕又迷茫地四处寻找着声音来源。杨洪先吹了一个口哨,把派出去望风的四个王八蛋召回来,心里恨到想杀人,有人靠近这四个王八蛋居然都没发现,真是吃干饭的饭桶!不过杨洪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马上命令虎卫们以张至清为垓心,拢在一起,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拿了出来,以便近身防卫。杨洪甚至冒着在张至清面前犯罪的风险,把他小组唯一的一把枪掏了出来,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张书记,我也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不用这么杯弓蛇影吧?”那把女声越发酥麻起来。
“请现身说话!”张至清强压着恐惧,大喊道。
“我早就现身了,你们抬头就是了。”那把女声带着笑意道。
张至清一行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抬头望去,就看见对面三层骑楼的楼顶站着几个人。
一女四男。
“张书记,看清我是谁了吗?”女人轻笑道。
“是你!”张至清待看清那个女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气愤得整张脸都憋红了。
“很意外吗?”女人摊开双手道。
“你先是针对完了南宫伯玉,又来针对我,到底为了什么?!”张至清顾不得形象,嘶吼道。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为什么这样干,你心里应该一清二楚。”女人讥讽道。
“就凭你身后的钟氏三兄弟以及广陵散人?我这里可是有十二名虎卫。”张至清不屑一笑道。
“你真的以为他们是南宫家的虎卫?”女人的笑声更具嘲讽意味。
“什么意思?”张至清一惊,下意识去看自己右手边的杨洪,发现他的脸色出现了异样!
糟糕!
张至清心底暗叫不妙。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的?”杨洪一双鹰眼死死盯着那个比狐狸精还要妖艳的女人。
“就南宫青城那点小计谋,我还真不好意思拆穿,先是让几个死士去刺杀沐楚辞,引起现场混乱,顺便把大部分警力调走,接着让曹子英作为后手去刺杀真正的目标张书记,却安排秦始帝救驾,博得张书记好感,然后就让你们这群臧青酒的手下架走张书记,再安排几个忠心于陶妲己的黑龙团杀手过来刺杀张书记,以此嫁祸给痛失爱女的陶黑石,张家作为黑龙团最大的靠山依靠,是黑龙团幕后其他家族的风向标,陶黑石为了给爱女报仇竟然对张家二少爷动手,他的副团之位自然也就到头了,而护驾有功的南宫青城也就顺理成章地上位。至于为什么要选你们冒充南宫家的虎卫,大概就是为了让那几个忠心于陶妲己的黑龙团杀手相信,张书记真是杀死陶妲己的幕后黑手,而刚才你故意派出人去望风,恐怕就是去跟那几个杀手联系准备动手,我没猜错吧?”女人轻笑道。
杨洪脸色剧变,一边抬手向着那个女人疯狂开枪,一边歇斯底里疯狂大吼道:“你是谁!”
第五十二章 子弹
“谁说那些是南宫家的虎卫?”残虹一剑浮起一个多少带点隔岸观火意味的嘲讽笑容。
萧云被这句话深深惊住了,仿若老僧入定般不动,脑海里却对于今晚的疑惑脉络也渐渐清晰。
残虹一剑也顾不得什么仁义礼智信了,抓住萧云愣神的一瞬间,持剑再如一道白光遁身而去。
萧云眼神一冷,身不动而气在流,在剑尖离自己命门不到半米的时候,遽然出手,将道藏太极那种“迷雾里的一把钢针”的臻妙境界展现得淋漓尽致,围绕着那把仿若浑身是刺的长剑,以意导气,以气运身,圆转自如,柔中蕴刚,发力连绵不断,静则如长江大河,动则如排山倒海,使得残虹一剑手里的那把绝世兵器仿佛被一根巨大的磁铁吸引住了一样,自身根本控制不住,而他又不想放弃长剑,毕竟这是他傲视天下的看家本领,那就只能任由萧云牵着鼻子走了,步伐颇为狼狈。
就此僵持了几分钟,后方却忽然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紧急的警笛声。
萧云皱了皱眉头,手中的真气有些散乱的迹象,残虹一剑果断丢车保帅,松开长剑的同时,双脚猛然点地,向后边极速后退了五六米,又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短剑来,面无表情,反手一掷,那把剑像道闪电一样,劈开淡淡毒烟,沿循着一道古怪的轨迹,倏乎之间杀到萧云的面前。
萧云双手一错,体内霸道真气疾出,啪的一声,将这柄短剑夹在掌中,只觉掌心一片炙痛,知道对方的精纯真气依然附着在这剑身之上,犀利无比。一个影子飘来,残虹一剑的身形竟似比这把飞剑慢不得一丝,紧接着来到萧云的身前,极其淡然地握住剑柄,轻轻一转。
萧云闷哼一声,真气运至双掌之上,竟让残虹一剑的剑身无法反转。
残虹一剑微一皱眉,似乎有些诧异于剑身上传来的真气竟如此蛮横,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作为世间一名最为顶尖的剑术大师,自然而然地抽剑而出,反刺向萧云的面门。很简单的策略,很自然的动作,却让萧云心中生起了一丝无法躲避的念头,双掌微痛,夹着的那柄短剑已经消失,下一刻却来到了自己的眉心。
残虹一剑却没来得及高兴,就低呼一声,然后是满脸的怒意,整个人的身体已经飘了起来。
因为他的小腹下方,突然出现了一把不知萧云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柄黑色匕首,阴险至极。
当两位年轻的绝世强者重新面对面而立,后方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萧云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很显然后面的警车是得知了张至清的下落才出动的,自己想尽快找到张至清,必须去找警察。
但是,面前的这张狗皮膏药,无论怎样也摆脱不了,常常化险为夷的萧云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萧云眼神不禁为之一亮,而残虹一剑则是眉头深锁。
“你怎么在这?”萧云欣喜地看着神不知鬼不觉就来到自己身边的仙子。
“我一直都在。”燕清兮淡然道,手里挽着一只插满了从附近荒地里采摘而来的紫色牵牛花。
“那这里交给你了?”萧云也不客气。
“嗯。”燕清兮轻轻点头。
“残虹一剑,后会有期了。”萧云嘴角微翘,拱了拱手,便纵身往后方的警车方向而去。
残虹一剑弯身拾回那把长剑,右手关节紧捏的咔咔作响,咬牙道:“你违背了你爷爷的命令!”
“我爷爷只是让你拦截他,可没让我拦截他。”燕清兮咬文嚼字道。
“你这是纵虎归山!”残虹一剑持剑怒指道。
“丁戊戍,你又不是我爷爷的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燕清兮展颜而笑。
“我记得三年前在嘉峪关的时候,跟你说过,我的剑一般不出鞘,一出鞘就要见血,既然萧云被你放走了,那么你就代替他见血吧!”被喊了原名的残虹一剑倏地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暴怒,再次擎起了那把恐怖的长剑,默然无声地双手执剑,向着燕清兮刺去,势若疯虎!
燕清兮莞尔一笑,伸出那只坚定而温柔的玉手,那只提着一篮紫色牵牛花的玉手,迎在了那柄一往无前的长剑锋锐处。剑来得极快,但那只玉手动得更快。不知为何,下一刻那个花篮就已经挂着了那把长剑之上。残虹一剑一怔,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猛然想起前段时间跟萧云在西湖边巷子里的那一次对决,自己同样是被萧云用一只花篮压住了剑身,这对师徒还真是连手段都臭味相投。
剑势一顿,重滔覆辙的残虹一剑暴喝一声,双臂真气狂出,如挑五岳泰山一般悍意破天挑起!
哗啦啦一声响,花篮终于是抗不住双方这等惊人真气的抵抗,被剑尖一挑,整个就散了架,葛藤编成的花篮在那一个仿佛停顿下来的时光中,被丝丝抽离,根根碎裂,化作无数残片迸射而出,击打在地面上啪啪作响。而篮中的牵牛花却被劲风一激,飘飘扬扬地飞了起来,一阵清风掠过,一片花一般的海洋盛放在寂寥无垠的古巷里,清香朵朵,沁人心脾。
花瓣雨之下,燕清兮就像是一阵风般,沿着那柄颤抖的长剑,轻轻柔柔地攻向了残虹一剑。
连续跟两位绝世高手过招,残虹一剑的右手已然没力,便索性放弃了用剑,左手出掌,掌风如刀,却阻不住对方那飘摇的身影。片刻之后,那双温柔地手掌便轻而易举地近身,再弹指而出,直刺残虹一剑的巨掌边缘。残虹一剑怪叫一声,大战后苍白惨淡的脸颊露出一丝真气激荡而形成的怪异红色,整个人像是一头大鸟一般往后退去。
一个照面,这位杀神般的古怪青年就被击退。
此时漫天花雨还在下着,与宁州城上方青夜弯月一衬,显得格外清美。
七八辆警车一路鸣着笛,前赴后继地往西北方向的民国路奔去,像在围追堵截一个一级逃犯。
省委书记专职秘书兼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副厅级高官陈道白就坐在第一辆警车上,心急如焚。
万一张至清出了个三长两短,那么J苏省的政坛就该地震了,没有半年时间过渡绝对稳不住。
陈道白的小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可关键时刻还是有挨千刀的人出来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吓。
他坐的那辆警车刚驶过一大片荒草野林的拍摄景地,就乍然间发现路中间硬生生站着一个人!
哧!
司机赶紧踩下急刹车,也让后面亦步亦趋紧跟不舍的警车横七竖八地急刹停住,嘴里狂骂娘。
陈道白也是因为惯性,脑袋撞了前面安全气囊的盖子一下,摸着脑袋看向前面那个找死的人。
“萧云,是你!”陈道白错愕地把脑袋伸出窗外喊道。
“道白!”萧云也是惊喜异常,有熟人就好办事了,赶紧问道,“你们去找张书记的吧?”
“是啊,你见到他了吗?”陈道白在车里着急问道。
“没有,我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他。”萧云摇摇头道。
“刚才他打电话跟我联系,说在西北方向的民国路,我们现在正赶过去。”陈道白轻声道。
“是吗?!”萧云眼睛为之一亮,微笑道,“那我先走一步了,你们继续往前赶吧。”
“你不坐……”陈道白那个“车”字还没问出来,刚才还在他面前聊天的萧云就已经无影了。
杨洪现在很烦躁,本来天衣无缝的一条计谋,眼瞧着要水到渠成了,却因一个女人功败垂成。
愤怒。
足以把心肝脾肺肾气爆的愤怒。
于是,杨洪把满腔的愤怒化作了一颗颗子弹,一股脑射向站在对面骑楼楼顶的女人。
可惜,收效甚微。
因为那个女人退回了视线覆盖不到的地方,但言语却依旧恶毒:“别徒劳无功了,尽早撤吧。”
“张书记,先委屈一下你了。”杨洪听到有警笛声隐隐作响,知道不能耽搁了,就打算遁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张至清虽然懊悔自己的有眼无珠,但也不得不被十二名坏分子押着逃跑。
“杨洪,你带着张书记很难逃出生天的,不如断臂求生,交给我们吧。”那个女人又说话了。
“臭三八!闭上你丫的臭嘴!再啰嗦一句,让你丫那张臭嘴给我的子孙根舒服!”杨洪骂道。
可能这样的粗口真起作用了,那个女人还真是没了声响,杨洪也乐得清闲,眼下逃命最要紧。
可他们刚刚转入一条大路,准备转移到另一个拍摄景地时,那个恶毒的女人就再一次出现了。
“杨洪,你不是很想让我帮你用口服伺下面的,把张书记交给我,我就帮你。”女人媚笑道。
杨洪愣了一下,没见过哪个女人竟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咬咬牙道:“好狗不挡道,快让开!”
“南宫青城许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他卖命?”女人不再出言勾引,反倒冷静了下来。
“与你无关!”杨洪冷冷回了一句,在杜一苇死了之后,他就成了臧青酒最为倚重的走狗。
“如果你认为能从钟氏三兄弟以及广陵散人眼皮底下顺利逃走,那就试试吧。”女人妖然道。
杨洪冷哼一声,接连作出几个手势,后面马上有十个小弟攻了出去,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人看管着张至清。女人冷冷一笑,也不含糊,后退几步,让她的四个走狗跟班上去解决问题,这四位用重金养在身边的九品高手也没让女人失望,各自找准下手的目标,就随风而动,动作矫捷得像是在黑暗之中闪电似移动的四头怪物。
这一次撕杀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底下贸然开始,黑暗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触目惊心。尽管杨洪手底下的那帮子个个都有着精湛的刀法技艺和矫健绝伦的身手,而且都是在跟公子党屡次火拼中见过血的老兵油子,绝对是杀人狠角,可惜今晚遇到了更狠的角色,就像一群野狗碰上了四头雄狮,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荒凉的大路上,全是浓稠之极的血,在弯月微光之下,鲜血泛着一种异样的红色。
而在混乱之中,女人甚至没看搅在一团的战场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惨无人色的张至清。
“老大,大狗他们情况不妙啊,要不咱先撤吧!”留守看着张至清的另一名小弟哭丧着脸道。
“我刚才让你去望风放哨,你发现陆坚雄他们没有?”杨洪不甘心就这样把到嘴的大雁放飞。
“没有。”那名小弟沮丧摇头。
“要是陆坚雄他们几个出现,也能抵挡一阵啊,麻痹,还好意思说对大小姐忠诚!”杨洪道。
“老大,快看!”那名小弟忽然指了指那个恶毒女人的身后。
杨洪急忙看过去,就发现有五六个人拿着刀从那边冲了过来,惊喜道:“狗日的真忠诚啊!”
从那边攻过来为首的是两个粗犷魁梧的大汉,其中一个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掩在浓密的络腮胡子里,虬结如草中蛇,名字叫陆坚雄,绰号奸雄6,陶妲己身边最忠心不二的一条狗保镖,叫往东绝对不往西。另外一个叫陈小九,圆脸,铜铃大眼,酒糟鼻子,生两撇鼠须,尊荣难看,可也是陶妲己另外一条走狗打手。
这俩人从陶妲己刚学会走路就跟在身边耀武扬威了,所以陶小姐死之后,这两人是最为气愤。
还在跟杨洪的马仔缠斗的广陵散人见到女人身后有伏兵,担心她受到伤害,就只能选择去保护自己的女主人了。只见他忽然举起右手,用单足在地上划了个弧线,一个倒霉的马仔端着匕首冲了上去,这个糟老头以一脚支地,一脚足不点地连续踢击,脚像雨点一般地落在对方身上,转眼间就多了十几个脚印,最后以一记高踢将对方踢倒。接着又纯靠腰力转动身体,脚不落地的向四个方向连续踢出四脚,将扑上来的四人全部踢飞,然后脱开身,赶紧去护卫女主人。
这时候,杨洪也忍不住把最后一名小弟也派上去了,大声道:“铁牛,你也上去帮忙!”
“好……”那名有点未战先怯的小弟诚惶诚恐地应道,迫于老大淫威,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
而张至清身边,只剩下杨洪一个人负责看守了,这可是一道空得不能再空的大空门啊。
一颗噬人的子弹无声无息在一公里外的某个制高点射出,穿越黑暗,穿越夜风,直奔张至清。
500米,400米,300米,200米……
子弹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目标,如无意外,这颗小小的子弹将直接穿过张至清的眉心。
可惜,就在那颗子弹要结束张书记生命的时候,一道白影不知从哪忽然穿出,推开了张至清。
而那道横空出世的影子则成了替罪羊,毫无意外地被击中,重重倒地,血流如注,不知死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住了,一时间都忘了彼此的厮杀,傻傻地看着地上那个血人。
本就噤若寒蝉的张至清待看清那道影子时,更加地失魂落魄,两腿一软,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
(恒大亚冠赢球,疯狂了一晚上。)
第五十三章 我与他
他又中枪了。
当听到这个噩耗时,我只感觉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没有了方向。
那一晚吃完晚饭后,我照例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非诚勿扰》重播,这是我从西山寺回到家后的第三天,生活回到了从前,而心态却远比以前宁静祥和,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蜕变吧。爸却不安好心,一反常态地坐到了沙发上陪我看电视,时不时旁敲侧击一下我对他的感觉。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即便你女儿真的对他藕断丝连,也不会在这时候告诉您老人家吧,我是女孩子,自尊心可要比男孩强好多倍啊。
这本该是一个温馨的夜晚,有爸陪着,我不会感到孤独,可偏偏上天不眷顾我。
狐四,他是爸最忠心的一个手下,不管林家风雨飘摇了多少年,他一直陪在爸身边。
我很感激他。
可他却带来了一个让我近乎绝望的消息他又一次中枪了。
我当时来不及作出其他反应,就直接冲了出去,到了门口才想起我只穿着一身睡袍,光着脚丫子,脸上还敷着青瓜片,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可我当时的脑容量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光着脚丫子跑了出去,也不知他在哪个医院,就傻傻地往外跑。不过好在爸及时让狐四给我从家里拿来了一件外套和一双鞋子,开车追上了我,然后一路送我去了宁州第一人民医院。狐四还让我不用担心,吉人天相,上次他被子弹打中了脑袋,阎罗王都没敢收他,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我没回答他,因为我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在车上稍微拾掇了一下,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有个人样,然后一到医院,我就狼狈不堪地冲进了急诊室,挨个护士问有没有见到一个中枪的人被送进来,最后一个年纪不大、也许是实习生的小护士把我带到了一间无菌重症监护室。我看到走廊里已经站了很多人,有些我认识,像孔书记、李市长、柴总、石总、佛印、薛子、绸缪、陆羽、庭筠他们,还有些我不认识,但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他的关心,我感到很欣慰,因为我知道,能让这么多人为自己的生命担忧,是绝对不容易办到的,这需要多少的尊敬与爱戴啊。
也许他们都知道三年前是我害了他吧,他们对我并不友善,只有佛印走过来跟我说话。
他没事吧?我强忍着泪水问道。
没事,子弹只是打中了右胸腔,没留在里面,刚刚做完手术,很顺利。佛印平静地告诉我。
那就好。我对着佛印勉强挤出了一个苦笑,我知道佛印说得轻松,但中枪的他肯定很不好受。
你进去看看他吧。佛印好心道。
不了,我知道他没事就够了,这里还有你们陪着。我婉拒了,因为我害怕进去哭得不省人事。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无菌重症监护室的门却忽然打开了,一个穿着厚厚隔离衣、戴着口罩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把口罩摘下后,我就认得她了,苏楠,美得有点像封神榜里妖精一样的女人。我知道她是在他最贫困最潦倒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边了,默默陪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贫贱不能移的相濡以沫,我很羡慕她,也很佩服她,甚至有点嫉妒她。
紫竹,进去看看他吧。苏楠轻声道,她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让人的心也会为之溶解。
我犹豫了,心里却咯噔一下激动起来,抬眼看了看苏楠,最终还是不争气地点了点头。
用消毒剂洗完手,换好隔离衣,戴好口罩帽子,再换好鞋,我终于走进了那间重症监护室。
原来监护室里还有不少人,子衿在,张书记竟然也在,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女孩静静趴在床边。
而他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闭着眼睛纹丝不动,安详得像熟睡了一般,感受不到旁边亲人的焦急,朋友的紧张,实在是太自私了。你怎么能又中枪?就不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三年前你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为什么还要去撩扰那些不近人情的牛头马面!自私鬼!别睡了,快醒来好不好?
他当然听不到我的心声,可苏楠听到了,捏紧了我的手,因为她看到我的口罩全被泪水打湿。
那是你的女儿吗?我小声问道,顺带拍了拍苏楠的手背,示意我没事。
嗯。苏楠轻轻点头。
我恍然明白那也是他的女儿,小姑娘应该很漂亮,口罩上露出的两只眼睛乌溜溜的,却令我想起了我四岁那年,也像那个小姑娘一样,静静趴在床边,手里还抱着个芭比娃娃,半糊涂半懂事地看着躺在白色床单上的妈妈,希望妈妈能睁开眼睛陪我说话,哄我开心,然后我就学樱桃小丸子向妈妈撒娇,可惜,那只是一种水中捞月的奢望。这个小姑娘比我幸运,因为她爸还可以醒过来,还可以继续把她驮到肩膀上,让她把这个世界看得更高,更远。
小姑娘,我比你更希望你爸能醒来,你懂吗?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七,我知道我在你心里面是一个烂货,一个被明秋毫玩烂了还要装清高的不要脸女人,因为明秋毫曾经把一些偷拍的照片给了邱式,用来羞辱你,对不对?这是三年前,你中枪之后,我在南京跟明秋毫提出分手时,他发疯一样告诉我的,呵呵,我当时就笑得泪水止都不住,因为我没想到他会衣冠禽兽到这种地步。可是你不知道他是一个电脑高手吗?你还把他招进了江山集团担任信息部主管,你就想不到照片PS技术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是一个黄花闺女,你信吗?
呵呵,不过那已经没意义了,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我哭出了声音,苏楠拍着我的后背劝解我,我只能死死捂住我的嘴巴,任由泪水浸染。
以前的我太天真了,总想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就算吵架,就算生气,就算分开,也会再在一起,就算我们很忙,就算我们很累,就算我们很烦,只要见到彼此就会温馨一笑。畅想着我们会一直走下去,蹒跚漫步,夕阳西下,白头到老,相濡以沫,然后轻抚着对方的脸庞轻声说句:对你的感觉一直都在。
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明秋毫的那天,是一个雨天,冬雨,凄厉冷冽。
因为临近期末了,刚上大一的我不想考得太差,就每天坚持到图书馆复习,当我撑着伞快走到图书馆时,一个单手撑伞单手骑车的大男孩因为避让一个横穿马路的女生,忽然失去了重心,不小心撞到了倒霉的我,我当时摔倒了,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厚,只是湿透了,但没伤到皮肤,还有左手在撑地的时候磨穿了皮,并无大碍,可那个老实巴交的大男孩却是又鞠躬又道歉,还固执地一定要送我去学校门诊检查,我当时看到他那个青涩害羞的样子,原本那点恼怒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在门诊检查完,送我回宿舍换衣服的时候,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明秋毫。
一个不常见的名字,却很好听。
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多了起来,吃饭、散步、游泳、逛街、郊游等等,关系也越来越密切。
而我们也崇尚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只是拖拖手亲亲嘴这些普通的情侣亲昵,绝不触碰底线。
我知道明秋毫的家世不好,农村出来的,手头拮据,所以每次出去的花费,我都争着给钱,可他却执拗地自己掏钱,虽然花多少钱我不在乎,但他的这种做法,还是令我感到很开心,不管这个女孩子多么有钱,多么独立,总是需要一个男孩子呵护的。尤其是后来我知道明秋毫的那些钱都是他在学校饭堂、图书馆等地方通过勤工俭学赚来的,我就更感动了。
知道我跟明秋毫恋爱之后,悦儿跟小晴都劝过我,说我们俩不合适,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自己非常清楚,我们俩都是彼此深爱着对方,而且爱情本身就不是去爱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去接受他和我一样,是个不完美的人。我们都不完美,都有太多的缺点。然而,也正是这些不完美、是爱情的千古荒凉与满目疮痍使我心怀感激,伸出一双震颤的手,去抚爱那个看到我所有缺点却依然如此爱我、甘愿和我相依相伴的人,不是吗?
兴许是天意弄人吧,在我们大学毕业后,本来计划步入婚姻殿堂的,可爸却带来了一个噩耗。
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是娃娃亲,对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个人,跟我一样,带着块白玉。
当时我就疯了,说什么也不同意,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爸愈发的讨厌,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我已经跟明秋毫商量好了,爸要是再逼我成娃娃亲,我们就离开宁州,到一个陌生城市生活。
可爸的狡猾远远超过我的估计,他拿出了我妈生前的一个日记本,妈娟秀的字迹既模糊又清晰地写在上面:希望看到我女儿与小七结婚。看到这句话,我妥协了,我不敢也不能忤逆我妈的遗愿,所以我去跟明秋毫商量,先答应这门娃娃亲,然后再想办法离婚。明秋毫听完,忽然变成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面目狰狞,双眼通红,仿佛要将我生生撕碎。
那天,明秋毫打了我,我嘴角都出血了,还骂我贱货。
我哭着离开,伤心地不是明秋毫打我,而是他蛮不讲理,不懂我的心。
可没过几天,明秋毫又像一条狗一样,哭着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他,还说他不是人。
我当时也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就原谅了他,并且告诉他自己还是爱他的,并承诺一定离婚。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那个让我厌恶不已的娃娃亲对象,竟然就是跟悦儿小晴她们那次去十里清扬见到的那个侍应生,初步印象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劣不堪,虽然他不是帅得晃眼的那种男生,却给人一种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笑容,干净清明,像一棵竹子,而且是一棵被风吹动、有生命的竹子,一笑起来,还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很阳光。可即便他有着一副好皮囊,也没有入我法眼,因为我当时的世界只有一个明秋毫。
悦儿说,结婚就是给自由穿件棉衣,活动起来不方便,但会很温暖。
可我不相信这样的鬼话,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就等同于被判了无期徒刑,生不如死。
尽管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也把他在心里埋怨了上万遍,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宿命,强忍着笑容跟他步入了对一个女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婚姻殿堂,我已经做好了先跟他形成分居两年的事实,然后再自动离婚的拉锯战准备,却没想到他会在结婚的当天,就拿出了一份已经签好他名字的离婚协议书,让我颇感意外。
令我感到意外的事情,在婚后还接踵而至,首先他总是千方百计有意无意或明或暗地修缮我们父女的关系,他的那句话“我爸比明秋毫多爱我二十年”让我深深震撼,我也开始逐渐拆除建了二十几年的心墙,接受了我爸,他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他。其次他貌似很喜欢吃我做的早餐,每次都会吃得一干二净,虽然我嘴上没说什么,还是冷冰冰对着他,但其实我心里还是很骄傲的。然后他每次回家,不管多晚,手里都会有一束玫瑰,他不会直接给我,只是会放在我的房门口,我每天早上醒来开门,就会发现,虽然我都是交给樊妈处理,看都不想看一眼,但其实我心里还是有感动的。然后他还会经常无理取闹,譬如说在家里吃着吃着饭,他会突然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可不可以别在我脑海里转来转去,累不累?我当然是没给他好脸色看,但心里其实还是不争气地颤动了一下。还有,他知道我有健忘症,所以家里贴满了各种便签纸,提醒我这样东西该什么时候用或者该怎么用,这样的小细节,我当时很反感,觉得你凭什么要干扰我的生活。只是到了他不在的那三年,这样的便签纸从我身边消失,我才真正感受到那小小的一张纸片,却蕴含了多少爱意。
几天前,他忽然出现在西山寺,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当时真的很激动,但我控制住了我自己,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时,我还是没有收回我的决定,他也没再说话,留下一张纸条,就离开了。我在他走之后,才有勇气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是一手极其飘逸的狂草:咖啡苦与甜,不在于怎么搅拌,而在于是否放糖;一段伤痛,不在于怎么忘却,而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呵呵,对不起,七,我已经没有勇气了。
人很杯具的是,总是慢半拍,慢慢才知道,太在乎别人了往往会伤害自己;慢慢才知道,对自己好的人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少;慢慢才知道,很多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很多东西只能拥有一次;慢慢才知道,真心对一个人好不一定有回报,而你忽略的人往往可能最重视你;慢慢才知道,现实如此无奈,而自己却老了。
我那天晚上从医院回去之后,失眠了一夜,第二天,我又回到了老地方,西山寺观音庵。
轻车熟路地跪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面前,心里默默祈祷着,保佑我的爱人萧云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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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同时谢谢给我打赏的倾诉寻爱的人,还有其他支持本书的书迷,真心感谢。)
第五十四章 恶来
当萧云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疼欲裂,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孱弱地看着四周。
这间卧室绝对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设计简约明了,同时也是雍容华贵,土耳其的地毯,意大利的木床,法国的油画,挪威的壁灯,无一不是体现着房间主人的贵重身份。床头柜仿佛是由四本巨大的木书堆砌而成,而放置于其上的台灯造型独特抽象,动感十足。四壁奶黄色贴墙布,在壁灯映照下,房间的华丽感更是扑面而来。沿墙放着一溜一溜的宝石蓝流线型大沙发椅,玻璃茶几放着三四盘水果点心。分体式空调送来的冷气,悄无声息地分配到每个角落。
“啊!您终于醒了!”从阳台上走回来的一个小伙子惊喜万分道。
“这是哪?”萧云有气无力道,由于眼睛睁不开,自然无法看清那个小伙的容貌。
“张家啊。”那个小伙应该年纪不大。
“哪个张家?”刚苏醒过来的萧云反应有些迟钝。
“张至清书记的家。”那个小伙没敢露出半点轻蔑的语气,毕恭毕敬地问答。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萧云惊讶道。
“您的右胸口中了枪,在医院住了十天,然后张书记就把您接回了这里。”那个小伙如实道。
“我昏迷了多久?”萧云唇干舌燥道,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医疗设备一样不差,比医院还齐全。
“在这里大概有四五天吧,中途醒来过一次,不过时间很短,估计您也不记得了。”小伙道。
“能给我递杯水吗?渴。”萧云摸摸鼻子道。
“好嘞。”小伙笑着点头,手脚干脆利落,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杯微暖的白开水。
“谢谢。”萧云谢绝了小伙喂他喝水的请求,自己在小伙的帮助下勉强坐起身,喝了一大半。
如同一场久旱后的甘霖普降,舒畅。
“您饿不饿?我给您去端碗白粥来吧。”小伙询问道。
“先别忙。”萧云这时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也看清了眼前的小伙,问道,“你是?”
“我是张家的一名工作人员,宁州本地人,专门负责您饮食起居,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一定办到。我的名字叫白信杰,‘白’是秦朝长平之战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的白起的白,‘信’是日本战国时代桶狭间会战中击溃今川义元的织田信长的信;‘杰”是宋末元初崖山战役败给蒙古而导致南宋灭亡的张世杰的杰。”小伙子滔滔不绝道。
萧云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就笑了出来,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红润,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印象又好了几分,想了一下,学着他的语调,也这么自我介绍:“我叫萧云,‘萧’是太平天国在平南官州全歼广西提督向荣大军的萧朝贵的萧,‘云’是三国时代七进七出长坂坡如入无人之境的赵云的云。”
“呀,少爷,想不到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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