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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国时代七进七出长坂坡如入无人之境的赵云的云。”
“呀,少爷,想不到您也喜欢历史啊?”白信杰惊喜道,他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相当年轻。
“还行吧,只是没想到你连织田信长都知道。”萧云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头,但还是虚弱。
“嘿嘿,二爷平时会拿一些历史书给我看的。”白信杰羞赧地搓了搓手。
“二爷?”萧云不解道。
“就是张书记,他在家排行老二,大家都管他叫二爷。”白信杰解释道。
“哦。”萧云点点头,也不知道影视城刺杀案处理成啥样了,更没想到张至清会把他接回家。
“少爷,你也了解日本战国史吗?”白信杰拉过了一张椅子,青涩的脸蛋遮不住那股兴奋劲。
“其实也还好,只是前阵子刚翻完一套《德川家康》全集。”萧云淡淡道。
“喔?真的吗?那我问你,你喜欢德川家康这号人物吗?”一谈到历史,白信杰就搂不住了。
“谈不上喜欢,不过比起狂妄地想吞并明朝的丰臣秀吉,还是德川可爱点。”萧云微笑道。
“是吗?”白信杰眨着眼睛。
“其实历史人物的评价,常常有主观的好恶情感,很难有客观标准,而且有时还会掺杂民族性这种复杂的因素。比方以德川家康而言,尽管日本人因为德川幕府的锁国政策导致西方列强入侵的屈辱而迁咎他,但现在日本人仍是非常推崇德川,尤其欣赏他在劣势下的隐忍性格。外国人甚至相信,日本能在战後迅速复兴的主要原因,正是因为日本人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德川性格。”萧云轻声道。
“那如果德川家康让我们华国人来评价呢?”白信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点,忍不住问道。
“杀了妻子的德川,应该会像吴起一样,背负杀妻求将的嘲讽,不过呢……”萧云卖个关子。
“不过什麽?”白信杰迫切问道。
“不过,日本人倒是很赞许他这种杀妻的行为。”萧云把这个酷爱历史的小伙子引诱得有点把持不住,忍不住又偷笑了一下,没再作恶多端,轻声道,“因为日本女人在战国时代根本没地位,所以杀妻跟杀狗没什么两样。也许因为日本的历史学者普遍怕老婆,所以潜意识欣赏敢杀掉老婆的德川。”
白信杰一怔,接着就捧腹大笑,磕磕巴巴道:“少…爷,你太…有趣了。”
萧云也很喜欢这个对历史巨感兴趣的青年,当话题转到历史上时,他便侃侃而谈。
从秦始皇嬴政,到清宣统帝爱新觉罗溥仪,白信杰似乎是了若指掌,几乎没有他不清楚的。
“信杰,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听着白信杰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萧云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话。
“咦,少爷,你怎么知道?”白信杰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
“废话,有哪个女孩子能耐得住性子听你说完华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萧云无语道。
“哈哈哈…说得也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聊历史故事。”白信杰摊手道。
“那你应该改念美国史才对,短短两百年,一下子就说完了。”萧云认真道。
“哈哈哈…你在讥笑美国喔!”白信杰的笑点应该是无下限的,一丁点幽默他就能大笑不止。
萧云喝了口水,好不容易等到他笑完,才问道:“信杰,我昏迷这几天,都有谁来看过我?”
“外人没有,你刚到家时,老太君来过,第二天,二太太来过,然后就没了。”白信杰说道。
“老太君?二太太?”萧云一头雾水。
“哦,老太君就是二爷的母亲,二太太就是二爷的老婆,汪寒梅。”白信杰再次耐心解释道。
“那你家二爷没来看过我?”萧云问道。
“没有,二爷一直没回家,倒是三爷,哦,也就是张羡鱼三公子被关了禁闭。”白信杰说道。
“为啥?”萧云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中枪的那一晚,三爷就被关禁闭了。”白信杰小声道。
萧云陷入了沉思。
时间稍微回转,回到萧云中枪倒地的那一瞬间。
一公里外的某制高点,正卧身握着一把狙击枪的影子呆若木鸡,这个意外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显露慌张,眼睛时而离开瞄准镜,时而紧贴瞄准镜,想确定萧云的真实情况。
很遗憾,萧云这次真的又中枪了,而且不同三年前,那次影子有所准备,这次完全是意外。
影子呆卧了很长时间,才盘腿坐起,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黯然道:“我失手了。”
沉默了近三分钟,燕中天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问道:“他赶到了?”
“嗯。”影子默然答道。
“中枪了?”燕中天又问道。
“中了,应该是从右胸腔穿了过去。”影子沉声道。
燕中天不死心,又询问了几句,可每问一句,脸色就沉一分。
“唉。”燕中天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挂掉了电话,对同车的太史颜回道,“让他们撤吧。”
“将军,失败了?!”太史颜回愕然道。
“失败了。”燕中天颓然闭上了眼睛。
“陆坚雄他们没赶到吗?”太史颜回诧异问道。
“赶到了。”燕中天无力答道,很难相信这位常常运筹帷幄之中的老人竟然会这样的颓败。
“吴醉音他们没坚持住吗?”太史颜回还是不敢相信。
“坚持住了。”燕中天疲惫地阖上了眼睛,他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这样的良机了。
“那为什么?!”太史颜回满脸的惊讶。
“两个原因,第一个,孩子终究还是赶到了现场,第二个,恶来来了。”燕中天苦笑道。
这个笑容,应该就跟当年岳飞吟出“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看清倒在血泊中的那个人是萧云时,吴醉音彻底傻住了。
她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把杨洪那群人从张至清身边骗开,给影子提供狙杀的机会。可她没想过萧云会突然出现,会舍身救了张至清一命,她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所措。从后赶来的陆坚雄一行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跟吴醉音的任务是如出一辙的,假装中了杨洪的计谋,找机会缠住杨洪,等影子出手,在张至清中枪后,再去补上致命一刀,结果萧云的出现,打破了一切计划。
可机会就是这样,像飘在河面上的一片落叶,你没有抓住,就再也没有了。
就在所有人的脑袋发生短路的那十几秒钟,异军突起,五个人忽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这五个人,就像五根上古冰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没有任何神采,也不发出任何的声响,无声无息,不悲不喜,如同鬼魂一样,转瞬间就来到了眼前,杨洪的一个手下还在思索着这五个人是干嘛来的,就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一把寒刃刺穿,他还没来得及呼喊,那把寒刃就已经抽出,还带出一注猩红鲜血,猝然间就已经插进了第二个人的心脏,动作快得似乎只有眨眼的工夫。
也有人反应过来后,尝试过还手,可对方根本就不避讳刺过来的刀,仍然是一个动作。
挥刀,刺入心脏,拔出,再次挥刀,整个过程就像机器一样,没有人类正常的感情反应。
恐怖!
“恶来!”吴醉音大脑是最先恢复正常运作的,恐惧地尖声怪叫,“快撤,快护着我撤!”
“广陵散人,你带主人先走,我们仨殿后!”钟氏三兄弟的老大怒吼一声,如临大敌。
广陵散人也不迟疑,立即护着吴醉音夺路而逃,因为他宁愿自杀,也不愿碰上恶来。
江湖上,令人谈虎色变的有几支队伍,譬如黑龙团的情殇,公子党的鬼影,天师会的刽子手。
而“恶来”这个名词,就显得过于默默无闻了一些,所以听到吴醉音在喊恶来,杨洪他们也还是傻傻地不知为何物,依然不肯逃跑,直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悄无声息地刺穿心脏,他们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恶来”就是指那五个不知从哪个旮旯窜出来的恶魔,那五个不知道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为何物的妖怪!
就连贵为九品高手的钟氏三雄,在恶来面前,也是战战兢兢,因为他们听过恶来的威名。
恶来是一支近卫队伍的名称,这支队伍一个只有五十人,但他们从三岁开始就接受杀人训练。
当五名恶来砍瓜切菜般把杨洪十二人以及陆坚雄六人砍翻在地时,钟氏三雄彻底颤栗了。
要知道,他们会同广陵散人,四个九品高手,跟杨洪他们还是处于胶着状态,可他们只是五个人,就已经成了一边倒的境界,这支完全不讲究花哨招式、只是运用最简单有效的军队制敌术杀人的可怕队伍,究竟强大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如果是五十人齐聚的话,是不是只有大宗师才能对付得了?
没人会回答钟氏三雄了,因为即便回答,他们也听不到。
不到五分钟,这三位杀人无数的亲兄弟就倒在了恶来的寒刃之下,死不瞑目。
“主子,我们来晚了,请治罪!”五名恶来之中为首的那个妖怪走到张至清面前,拱手道。
张至清浑不在乎恶来的自责,只是单膝跪在已经昏迷的萧云面前,脸色苍白,表情极其痛苦。
第五十五章 老太君
萧云苏醒的消息,没多久就在张家传开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反应不一,有高兴,有担忧。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大家都不明白二爷为什么对这个原本没有交集的年轻人特别照顾。
白信杰口若悬河了近一个小时后,忽然想起了正事,没敢再跟虚弱不堪的萧云胡扯历史,赶紧去把张家的家庭医生、也是南京医科大学神经外科专家王忠教授请过来,为萧云作一次全面检查。王忠教授五十岁的年纪,面阔耳大,稍微有点地中海,估计张至清对他有特别交代过,所以他对萧云非常客气,一见面就嘘寒问暖,作检查时也是毕恭毕敬,让萧云那张老脸难得红了一次,毕竟人家是长江中下游最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之一。
等望闻问切、仪器听筒等中西结合的方式折腾下来,王忠教授面露喜色地告诉萧云已无大碍。
白信杰舒了口气,这才把悬在心脏的那块石头放下,送王忠教授离开后,就去给张至清报喜。
由于王忠教授临走前把萧云身上的各种治疗仪器都拆了下来,萧云得以解脱,在白信杰的搀扶下,拄着医用拐杖,慢慢挪到了阳台上,凉风一吹,让他不禁有些头晕脑胀身体发凉,好在九品上的底子还在,体内的真气虽弱不禁风,到底还是能维持他正常的生理机能,不至于再次晕倒。
又是大半个月没见着阳光了,秋老虎已然是风烛残年了,阳光并不猛烈,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萧云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套隐匿于一片幽静山林中的欧式别墅,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是“靠山高硬、前景开阔、位子显赫、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一块乐土,从自然地理的角度来看,可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别墅用一块块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建筑的中与西结合得如此和谐,中式的基础韵味与西式的建筑符号和细节取长补短,不但富有审美的愉悦,更重要的是令居住舒适而贴近自然。外部空间布局有中式住宅围合的感觉,整体体现了小而精的优势。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大部分的阳光和初秋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而无论你走在别墅区的任何地方,却始终都看不清道路前方10米以外的景观,翠绿高大的竹林把整幢别墅隐密在其中,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竹林满眼。
“信杰,这是什么小区?”萧云凭栏远眺,他所在的位置是别墅三楼,还是能望远的。
“新月湖小区,是咱们张家自己的房地产公司古道集团搞的,最贵楼盘。”白信杰自豪道。
“那这里是新港区?”萧云当然听过新月湖小区,这个著名的楼盘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
“嗯。”白信杰点点头,然后虚指了指远处,“瞧见没?那边那个人工湖就是新月湖。”
萧云眯着眼随意眺望了一眼新月湖,问道:“你家二爷有没交代过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没有,二爷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影视城庆典的刺杀案,太轰动了。”白信杰皱眉道。
“处理成什么样了?”萧云现在呆在这里,简直是聋子与瞎子,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
“呃,我不太懂,听他们说是东厥恐怖分子所为,公安部去X疆抓主谋去了。”白信杰说道。
“这样倒好解释了。”萧云呢喃一句,心里却在揣测张至清掩盖真相背后的用意,为什么呢?
萧云还在苦思冥想中,却被门外的一把女声打乱思绪:“信杰,信杰,在吗?”
“呀,是陈姨!”白信杰听到声音,一个激灵,让萧云在原地站好,赶紧一溜烟去开门。
萧云不清楚白信杰口中的陈姨是何方神圣,回头看过去,只见白信杰带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少爷,这是陈姨,平常专门服侍老太君的。”白信杰说的很巧妙,一句话就说明了她地位。
“陈姨好。”萧云嘴角微扬。
“少爷好。”陈姨尽管地位不一般,但对萧云的态度竟然没有半点的傲气,让白信杰很意外。
“您找我有事?”萧云主动问道。
“老太君想见你。”陈姨言简意赅道。
“好。”萧云没想就答应了,不明白张至清的母亲为啥会想见自己,但出于礼貌,还是去吧。
“少爷,坐轮椅去吧,您现在身子还弱。”白信杰聪明机灵,这会儿已经把一张轮椅推过来。
萧云也不推辞,坐上轮椅,由着白信杰在后边推着,跟着陈姨坐电梯下楼,去见那位老太君。
一楼的房间装饰与二三楼西方洋气的风格简直是南辕北辙,完全是中式气派,古色盎然,金窗玉槛,香屑布地,帘卷虾须,毯铺鱼獭。屋角还有两只青铜云兽香鼎线条雄奇,一望可知必是大有来历之物。堂中垂一袭竹帘,透过竹帘隐约可见帘后端坐着一位老年妇人,慈眉善目,头发白雪一样的银亮,皱纹像拱起的蚯蚓,爬满了宽宽的额头。此刻正闭着眼睛,跪坐在一个金黄色的软垫上,右手捻着一串佛珠,动作舒缓平稳,嘴唇微动,念经诵佛。
“老太君,小少爷来了。”陈姨在竹帘外轻声喊了一句。
“让他进来。”老太君淡淡道,关节微凸的手指一颗一颗缓缓捻着佛珠。
“小少爷,你自己进去吧,我跟信杰在外面等你。”陈姨有些唯唯诺诺道。
“好。”萧云看出来陈姨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勉强从轮椅起身,撩开竹帘走了进去。
“跪下吧。”老太君虽然没睁开眼睛,但已经知道萧云走到了身后,第一句话就耐人寻味。
萧云明显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古怪的感觉,但又不好拒绝,只得摸了摸鼻子,慢慢跪下。
“磕三个头,然后上一炷香。”老太君说了第二句话,那种语气,就像西宫出来的懿旨。
萧云又是一阵茫然,先抬头看去,发现上面供奉着一个灵牌,由于光线太暗,字迹看不清楚。
思虑了几秒钟,萧云还是低头了,毕竟人在屋檐下,至至诚诚磕了三个头,然后上了一炷香。
“鬼谷子,把轮椅推进来,让他坐下说话。”老太君说了第三句话,但不是对萧云说的。
萧云直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左后侧,站着一个人畜无害的老人,佝偻着身子,静静而立。
一受伤,自己所有机能都弱化了,萧云苦笑自责,脑袋却忽然闪过一个名字:鬼谷子?!
萧云瞳孔骤缩,猛地回头再去看那个老人,发现他面容苍老,眼睛似乎很是疲惫,半睁半闭。
他就是鬼谷子?三大宗师之一的鬼谷子?黑龙团无可争议的精神领袖鬼谷子?!
怎么他在这位老太太面前,像个仆人一样?若真如此,那这位老太太又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让萧云太震撼,脸色更加苍白,以至于鬼谷子把他扶到轮椅,他都没有知觉。
鬼谷子沉默是金,只是对他笑了一笑,那是沉淀了所有浮华俗世的笑容,然后默默站回一边。
“你肯舍命为老二挡下这枚子弹,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君终于睁开眼睛,看过来。
“您过奖了,我当时也是来不及多想。”萧云不自然地笑了笑。
“老二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别看现在他还窝在J苏这块小地盘经营,指不定他就龙入深海,游进京城,游进中南海。”老太君那种母亲对儿子的天生自豪感喷薄而出,轻声道,“老大太忠厚,不过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你知道我国的第一艘航母大连号已经下水了吗?舰长就是他。我国曾在1985年5月办过至今唯一的一届飞行员舰长班,最后有9人从这里毕业,老大就是其中之一,他本身就是海军大连舰艇学院副院长,选他当首任航母的舰长,实至名归。老三我原以为一直是个不成器的不肖子,整天只懂花天酒地,垂涎美色,游戏人生,但没想到这家伙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扮猪吃老虎,表面浪荡不羁,其实内心明镜如台,而且寡情薄幸,没有兄弟情。说了你也不相信,这次老二在影视城被人意图谋害,其中就有老三的人。”
“啊?!”萧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里头还牵扯到张家兄弟内斗。
“残虹一剑听过吗?就是老三的人,吴醉音你也该认识吧?也是老三的人。”老太君平静道。
萧云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搭话。
吴醉音是张羡鱼的人?为什么他要派她接近自己?
残虹一剑也是张羡鱼的人?为什么他要派他不断刺杀黑龙团的人?
最关键是,吴醉音一行,为什么要对张至清下毒手?帮张羡鱼争家产?还是争地位?
萧云忽然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被浓雾笼罩的谷底,看不清身边一切,也彻底失去了前行方向。
“我也没想到老三这么多年来能够一直隐忍不发,实在让我刮目相看。”老太君感慨道。
萧云还是不敢搭话,因为他不愿意卷入张家的内乱,他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够棘手的了。
“老三被关禁闭,是老二替他求情换来的,我的本意是让他以死谢罪。”老太君轻描淡写道。
那可是你儿子啊!萧云几乎要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但他还是能够保持着冷静,坚持缄口不言。
“一个人的伟大,并不是说你为社会作出了多少贡献,你多有成就,而在你面对诱惑的时候,懂得放弃。”老太君再次捻动手中的佛珠,语气多少带点落寞道,“拔出萝卜带出泥,老三勾结燕中天妄图联合搞掉老二,这事儿肯定没完,如果深挖下去,肯定还有人藏在背后,只是我不想再查下去,即便查着了,也是自己心里闹个不欢,倒不如把老三打下去,给对方一个耳光。如果对方晓得收手,那就皆大欢喜,如果还想折腾,我们张家也不是孬种。”
萧云静静听着,还是没发表任何意见,他学乖了,经历过苏家、谢家、纳兰家的内耗就够了。
“你不想说两句吗?”老太君也发现了萧云的异常,侧过头来问道。
“我不知该说啥。”萧云避重就轻道。
“老二把你接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老太君问道。
“不知道。”萧云摇头道。
“因为我同意了。”老太君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但落在萧云眼里,却藏着小刀。
“谢谢老太君。”萧云也只好摸着鼻子顺坡赶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吗?”老太君又问道。
“不知道。”萧云继续苦笑道,这个老太太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她啊。
“因为你搅乱了燕中天那个老家伙的计划。”老太君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开心。
萧云却是心里微凛,他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为什么燕老会牵扯到针对张至清的这个行动上来。
“你先回房吧,在这再休养一段时间,你要喜欢长住,也可以。”老太君重新阖上了眼睛。
“谢谢老太君。”萧云再次道谢,鬼谷子把他推出竹帘后,白信杰眼疾手快,赶紧过来接手。
竹帘内,又恢复了安静。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鬼谷子忽然开口。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准备好,会吓着他。”老太君平静道。
“燕中天触碰了底线,这次仗在所难免了,要及早争取他的立场。”鬼谷子提醒道。
“这孩子有点让我感觉到控制不住。”老太君皱起了眉头,这恐怕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为什么?”鬼谷子不理解道。
“他像一本失去首尾两页的经书,我不知道它的开端,也不知道它的终结。”老太君忧心道。
鬼谷子听完,也倏然皱起了白眉。
第五十六章 雨下整夜
萧云仍然沉浸在见到大宗师鬼谷子的极度震撼中,以至于白信杰叫了他好多次,都没有反应。
“少爷,少爷,您别吓我啊!”白信杰见萧云一脸呆滞,还以为是副作用,吓得小脸都白了。
“哦…没事,想事情想入迷了。”萧云这才回过神来,哂笑了一下。
“您快吓死我了,当年淝水大败后,前秦皇帝苻坚在逃回洛阳期间假寐了一炷香,大将慕容垂就以为是苻大帝驾崩了,哀声哭嚎,迅速影响到了十万溃败大军,哭声恸地啊。少爷,您现在是张家的贵客,要是身体有啥不舒服,可千万得告诉我啊,不然老太君怪责下来,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白信杰惨然道,按了电梯。
萧云苦笑,忽然道:“信杰,我想出去外面透透气。”
“啊?”白信杰为难道。
“就在外面的花园里转转,要是老太君问责,我就说是我逼你的,成不?”萧云轻声道。
“那…行吧。”白信杰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见是阳光明媚的,也不好拒绝。
推着轮椅出到花园,一路沿着曲径通幽处而行,鸟语花香,翠竹摇曳,怪石嶙峋。
沿途见到不少张家的工人或者保镖,他们一瞧见坐在轮椅上的萧云后,无一不是躬身点头。
萧云却感觉浑身不自在,自己不就是救了张至清一命吗?也不至于在张家有这么高的地位吧?
而那些摧眉折腰的张家下人带着坚定的微笑,仿佛都在说少爷,你是欧莱雅,你值得拥有。
走到一亩见方的池塘,里面的荷花只剩下枯叶残梗,像燃尽的香柱,一片萧条的中秋景色。
萧云心里想着事儿,嘴上却问道:“信杰,你清不清楚我中枪那晚,最后是怎么脱身的?”
“听小泥人提起过,哦,小泥人是咱们的管家,g西苍梧人,老太君的老乡,口音特别重,你要不竖起耳朵,你都听不清,不过我是习惯了。据说他在张家已经有三十年了,他本名叫鲁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小泥人,他也乐呵呵不介意。小泥人说,那晚二爷被一伙人劫持,又碰上了三爷派来的人,后来还有陶黑爷派来的一伙人,至于为啥有那么多人我也弄不清楚,反正很混乱就是。然后不知在哪有个狙击手想要二爷的命,少爷您就出现了,救下了二爷,最后,二爷的贴身护卫恶来就赶到了,那帮二愣子不是被杀死就作鸟兽散了。”白信杰娓娓道来。
“恶来?”萧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商纣王的麾下猛将啊,后来三国时的典韦不是被曹操誉为‘古之恶来’么?”白信杰笑道。
“那这跟二爷的贴身护卫有啥关系?”萧云不解道。
“二爷的贴身护卫一共有50人,听说他们从三岁开始就练习杀人,统称恶来。”白信杰道。
萧云心头一震,三岁开始练习杀人?那不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冰冷机器?
由于他之前从未将精力放在过张至清身上,所以对这位权臣很多事情都是两眼一抹黑。
“你们家二爷跟三爷到底有什么仇?三爷竟然想要二爷的命?”萧云感兴趣问道。
白信杰吓了一大跳,赶紧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小声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
萧云暗暗可惜,阳光刺眼,他的黑亮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又说道:“给我说说老太君吧。”
“这我到了解得挺详细的,还是听小泥人说的。”白信杰咧嘴一笑,问道,“李品仙你认识吗?”
“好像有听过。”萧云皱起了眉头,觉得这名字有点印象,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或者见过。
“李品仙,字鹤龄,1890年4月22日生于苍梧平乐乡。1905年,考入蔡锷在桂林创办的g西陆军小学。1910年春,升入h北第3陆军中学第2期。1911年10月,参加了著名的武昌起义。随后回到家乡梧州在军政分府担任军械局委员。1913年1月赴保定军校第1期学习。后来跟了老同学唐生智,在他手下从排长升到军长,唐生智兵败瓦解后投靠桂系,靠着和白崇禧的同学关系稳步上升……”一谈到历史,白信杰的嘴就没有阀门了。
“等等。”萧云忍不住打断这位历史爱好者,苦笑道,“我问你老太君,你怎么净介绍李品仙?”
“老太君就是五哥的亲侄女,哦,李品仙在家里排行老五,都叫他五哥。”白信杰爆了猛料。
“……”萧云愕然,牛人啊,都是牛人啊,想想又问道,“你知道老太君身边的鬼谷子吗?”
“那个怪老头?我只知道他是黑龙团的团长,平常基本不露面的,特别怪。”白信杰发憷道。
萧云听了没什么反应,弯腰摘下一朵池塘边的黄色野花,轻轻捻着,心里却在思绪万千。
南宫青城,曹子英,吴醉音,残虹一剑,燕中天,张羡鱼,张至清……这些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条线索。为什么燕老要与张羡鱼合作,精心布下这么一个局,非得致张至清于死地?还有那一枪,到底是不是影子开的呢?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和燕老联系在一起,也参与到这个漩涡中?
忽然间,萧云想到了什么,神情剧变,脸色愈发苍白,就连双手都禁不住细微颤抖起来。
入夜之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南京忽而下起了雨,古都迷濛,秋雨沁着冬凉,肆意袭来。
在雨花台一处别墅,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的陶黑石负手站在落地窗下,静听着外面雨打芭蕉。
他虽然看不见世间万物,但他能听出声音的灵动,那纷乱的雨点,就如同他此刻的复杂心情。
“好容易盼到行宫歇歇倦体,偏遇着冷雨凄风助惨情,剑阁中有怀不寐唐天子……”
境由意造,物由心生,听着外面的雨中即景,陶黑石忍不住哼起了一段京韵大鼓《忆真妃》。
音色嘶哑,仿若淬火练琴。
忽然,一阵冷炙的脚步声从院外踏雨传来,陶黑石听得仔细,低声哀叹一句:“终于来了。”
“黑子好雅致。”张至清进院子后,也听了几分陶黑石的唱音,笑着捧了一句。
身后一直为他撑伞的一名恶来随即站到门口处,另外四名恶来也进屋,其余五名在屋外站岗。
“张书记谬赞了。”陶黑石嘴角微扬,冲着门口拱了拱手。
“刚刚应付完中纪委的几位大佬,这次宁州影视城的刺杀案影响太大了。”张至清走了过去。
“中纪委都过来了?”陶黑石皱起眉头。
“调查省公安厅及宁州市公安局的不作为。”张至清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雨丝。
“潘大伟惨了。”陶黑石笑了几声,这位新任公安局长,比不得前任邱祭祖的强势,太唯诺。
“饿了吧?”张至清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八点多了,笑着侧头看了陶黑石一眼。
“是有点。”陶黑石哂笑了一下。
“我在那边饭局也没吃多少,走,吃饭去,克敌,让人上菜。”张至清冲门口喊了一声。
“是。”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恶来立即迈步走向了厨房。
而张至清则与陶黑石在落地窗前摆下了一张矮桌,两人直接坐到了地上,盘膝相对。
窗外雨水叮咚,夜风习习,倒也惬意。
由于张至清滴酒不沾,所以向来好酒的陶黑石也没有不识时务地想喝酒,只泡了一壶茶。
一两千金的一甲子年纪普洱茶。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张至清竟然连茶水都不喝,给陶黑石倒了一杯茶,自己喝白开水。
“还行,谢谢张书记关心。”陶黑石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但嘴角还是挂起笑容。
“这别墅是我刚上省里面,就买下来的,但很少过来住,你算是喝了头啖汤。”张至清笑道。
“那是我的荣幸。”陶黑石也笑了起来。
“黑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我能感受得出来。”张至清小饮了一口白开水。
“没有。”陶黑石面上还是得矢口否认。
“妲己的事儿怪不得我,她野心太大,想一口吃掉小七,你让我怎么办?”张至清摊开手道。
“张书记,坦诚讲,这事儿我真的一点意见没有,妲己完全是咎由自取。”陶黑石开诚布公。
“这就好,其实妲己这姑娘我很喜欢,漂亮,聪明,机灵,可惜啊……”张至清叹了口气。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陶黑石斩钉截铁道,抿了一大口很烫的普洱茶。
张至清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夜雨,而菜也被保姆陆续端了上来。
糟溜鱼片、锅烧肘子、松子虾仁、熘黄菜、鱼头豆腐汤,四菜一汤,清一色的鲁菜。
“黑子,你是烟台人,今儿个我特别交待,全给做了鲁菜。”张至清拿着筷子,虚指了桌面。
“闻出来了。”陶黑石笑得很开心,夹起一块鱼片入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正宗!”
“好吃就多吃点。”张至清微笑道,他舀了一碗鱼头豆腐汤,小口喝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陶黑石用筷子作为探路拐棍,津津有味尝着桌面上的美味佳肴。
“黑子,你进黑龙团多长时间了?”张至清忽然问道。
“28年。”陶黑石正嚼着一块松子虾仁。
“嗯,真的很长时间,我很好奇,快三十年的感情,黑龙团也收不了你的心?”张至清问道。
陶黑石浑身一滞,一根筷子从手中滑落,掉到桌面后,弹下了地。
在后面站立如松的恶来罗克敌赶紧上前,捡起那根筷子,又为陶黑石换了新的一根。
陶黑石却没有力气再重新拿起筷子了,索性把另外一根也放到了桌面上,脸色苍白。
“你是天师会的人吧?”张至清依然带着微笑道,夹起一块肘子肉,吃了下去,太平静了。
“哪里露出了破绽?”陶黑石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被人当众脱下伪装,还是觉得震惊。
“还记得我去宁州出席影视城庆典之前,专门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吗?”张至清微笑问道。
“你说这次庆典级别很高,有几位国副级人物会来,不想把恶来带过去。”陶黑石轻声道。
“嗯,所以要让你暗中派人保护我。”张至清接口道。
“我派了。”陶黑石平静道。
“这不是重点,而是我不带恶来过去这事儿,我记得我只跟你一人提起过。”张至清淡笑道。
“将军如果知道你不带恶来,肯定会冒险一搏,所以我就暴露了。”陶黑石露出痛苦的神色。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张至清云淡风轻一笑,放下筷子,用白开水漱了漱口。
“我想知道,那五名恶来是怎么及时赶到现场的?你根本不可能预先准备。”陶黑石不甘心。
“我当时跟杨洪说我手机丢了,让他借个电话给我,而道白了解我的习惯。”张至清微笑道。
“你从不会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我想,你的手机也没丢吧。”陶黑石泛起一个苦笑。
“嗯。”张至清点点头。
“蠢货!”陶黑石骂了一句,当然,这是骂杨洪的。
“黑龙团给予了你无上的荣耀以及权力,你为什么还不满足?”张至清不解道。
“人总是有信仰的,如果没有信仰,宫刑后的太史公也写不出史家之绝唱。”陶黑石竟笑了。
“你的信仰是?”张至清好奇问道。
“除掉你,还全国人民一个朗朗乾坤安定祥和的未来。”陶黑石不慌不忙道。
“你不觉得这话从一个黑社会头子嘴里说出来,很可笑吗?”张至清大笑了几声。
“中山先生举事前,就是洪门的。国家把我们定性为黑势力,说我们站在人民的对立面,这只是你们官方的说法。就像百姓都痛恨腐败,却又抵不住腐败给带来的好处。百姓都恨贪官,但百姓一旦做起官来,可能会更贪。不要因为你穿白衣服,你就不黑,不表示我穿黑衣服,我就黑。”陶黑石笑得更欢。
“唉,燕中天我真是佩服得紧,竟然可以埋下这么大的一枚钉子28年。”张至清叹了口气道。
“张书记,我知道我今晚要先走一步,但我不难过,因为我们很快会再见。”陶黑石轻笑道。
张至清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竟然还是一点儿异动都没有,脸上的笑容依旧清明如月。
当夜,雨没停过,而在华人世界整整影响了三代人的一代枭雄陶黑石突然故去,举世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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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
第五十七章 生辰
一朝天子一朝臣。
被誉为“东方教父”的陶黑石突然离世,不仅震惊世界,让普罗大众又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黑龙团这头巨兽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尤其是原来对陶黑石忠心耿耿的那一大帮心腹,与明崇祯以雷霆手段铲除九千岁后,群龙无首的魏党一样,都害怕被组织清算,每天都如坐针毡求神拜佛。
风雨飘摇阴云密布的黑龙团一度沉默了十天,寂静得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在第十一天,又一个深水炸弹把几十丈高的水花炸飞冲天,退隐江湖将近二十五年的鬼谷子重新出山,执掌黑龙团,随即黑龙团的四大片区负责人,俗称四大护法,包括统管两湖云贵四省的虎王姜啸天,统管京津冀豫四地的白花蛇彭出洞,统管徽苏鲁三省的神算子臧青酒,以及统管陕晋宁三地的疯狗荆狡童悉数汇集宁州。
而耐人寻味的是,坐拥东部精华之地、财力物力最为雄厚的臧青酒在到达宁州后,就病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臧青酒随即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组织申请暂时离岗休养,由九品上强者简易行代为统管三省。
也许是天妒英才,在臧青酒病倒的第三天,就在医院病重不治,终年四十六岁,两天后大葬。
短短的半个月之内,黑龙团两大重要人物相继离世,也让更多的谣言流落民间,阴谋论横行。
与此同时,还有一批忠心于陶黑石的势力被秘密处决,不过由于保密做得好,并没造成舆论。
而西山影视城的刺杀案也在时间的流逝以及政府的刻意压制下,逐渐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
不过,其后的余波仍在平静的水面下不断汹涌,陶黑石及臧青酒的落马就是最明显的标志。
作为整个刺杀案的始作俑者,南宫青城却不见踪影,不管是黑龙团还是天师会,都找不到他。
南宫伯玉两父子相继的无故失踪,也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南宫家族彻底失控,人心散,难挽回。
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个窃居江南四大家族名号三十余载的宁州传统侯门家族就此分崩离析了。
萧云在张家足足疗养了一个月的枪伤,像一个退休的富家翁一样,悠闲之极,也非常有规律。每天清晨雷打不动耍一套道藏太极,慢慢帮助身体恢复元气,然后就会按照老太君的要求去佛堂里磕三个头,上一炷香,萧云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灵牌上的人物:张河殇,张至清的父亲。萧云心里纳闷,为啥老太君要自己向她的老伴磕头上香。纳闷归纳闷,他倒也知趣没去向老太君求证。随后,历史狂热粉丝白信杰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缠着萧云讲历史上那些奇闻异事稗官野史,不过大多时候萧云都是扮演听者角色,他实在不想把话题深入,不然更难刹车。
诡异的是,在张家期间萧云居然没有见过张至清一面,也没有见过那位被关禁闭的张三公子。
时间进入了10月份上旬,东北已经下了第一场雪,萧云也已经基本痊愈,就向老太君告辞。
老太君也没多加阻拦,只是告诉萧云,如果他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只要提前告知一声就可以。
萧云又是一阵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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