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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了10月份上旬,东北已经下了第一场雪,萧云也已经基本痊愈,就向老太君告辞。
老太君也没多加阻拦,只是告诉萧云,如果他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只要提前告知一声就可以。
萧云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感恩戴德,不过他也不得不走,因为有好几件事等着他去着手处理。
第一件事还算简单,就是在10月8日,青龙湖集团获得宁州锦湖与南京春秋两大集团的股份赠予后,以28。37%的股份,成为神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完成蛇吞象的奇迹,开始全面接管神骏集团,并着手改组董事会,董事会成员将从10名扩至12名,独立董事由4名扩至5名,其中隶属南宫家族的有2名成员,隶属青龙湖集团的有3名,董事由6名扩至7名,其中隶属南宫家族的只有1名,隶属青龙湖集团的有2名,其余四位董事为其他股东所有。
萧云正式出任神骏集团董事长一职,总经理一职暂时空缺,集团的日常管理由常务副总经理陆羽负责,新任总经理班子中还有三位副总经理,第一位叫王茁,现年44岁,曾任三一重工品牌经理和品牌管理部经理,美国加特纳公司市场与商务战略咨询师,美国MDY高级技术公司市场总监,另一位副总经理方骅是老臣子,南宫青城二堂哥的妻子,在副总经理的位置呆了8年,将继续留任,她是哈佛商学院毕业,具有丰富的投行背景,日后将操刀神骏此后的并购等资本运作,也算是萧云与南宫家的一种妥协平衡。第三位副总则是从锦湖集团抽调过来的丁逸菁,柴进士的侄子,也算是对柴进士、长孙能臣慷慨解囊的一种明确表态。财务总监一职则是由苏楠担任,这也算是她的老本行了,干起活来也算熟门熟路。至于其他重要职务,也开始陆续安排。
就此,南宫家的神骏集团改姓了萧。
第一件事因为前期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萧云处理起来也是顺风顺水,可第二件事……
10月10日,双十节,控制大陆最为恐怖的一个特务组织天师会超过六十载的燕中天突然宣布卸下所有职务,正式把天师会交给了萧云,他则带着心腹北斗七星君,悄然离开了宁州,乘船出海,来到了位于东海外的宁波象山旦门山岛。这是在03年非典期间,燕中天以344万元的价格,获得了象山旦门山岛50年的使用权。
很多人都渴望着在这个世界中玩弄征服游戏,然而《战争之王》的梦想已经日渐遥远,地球经不起璀璨,所以只能收敛着智慧,开始寻找像鲁宾逊一样漂流的生活。于是,私人岛屿成为了一个天赐良机,赋予你全新演绎生命的机会。有国外媒体曾这样说过:“如果你有钱,那么你可以购买一座大宅院,雇佣24小时保镖,但是如果你想要一个完全私密的空间,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购买一处私人小岛。”
世界上那些深居简出的达官贵人与明星们早已开启了购买私人岛屿的风潮,碧海蓝天,洋中一角的地理环境为他们免去了现实社会带来的种种困扰。而我国私人资本开发无人岛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国家海洋局于2011年4月完整公布了我国第一批开发利用无居民海岛名录,名录涉及辽、鲁、苏、浙、粤、贵、闽、琼等8个省区,共计176个无居民海岛。岛屿就好比钻石,它是美丽、独特和品位的象征,有限的珍贵资源大大推动了私人岛屿市场的发展。私人岛屿提供的平静与悠闲是连最幽静和田园化的城市住所都无法比拟的。
“这是我的乌托邦和理想国,我在这里做的事情,就像当初傅立叶和欧文一样。”
燕中天上岛时如是说。
萧云想阻拦,却阻拦不了,因为他还在s海神骏集团总部忙着开董事大会。
等他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宁州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那会儿燕中天估计都出海了。
没辙,撒泼打滚估计是没用了,只能赶鸭子上架吧。
因此,在把神骏集团重组的大小事宜丢给陆羽、苏楠他们后,萧云转过身来去维稳天师会。
好在,他还有一大帮子的忠臣旧将在,三个月过去了,他们也逐渐融入了天师会当中,成为萧云不可或缺的左右臂膀,所以在人事安排上并不是特别困难,至少不会出现临阵抱佛脚的现象。其中一处秘书处处长为郑介民,李长谋为副处长;二处情报处处长为金出师,墨白为副处长;三处行动处处长为狄绸缪,黄江陵为副处长;四处信科处处长为禹墓门,原机要科科长严植婵(女)为副处长;五处监察处处长为薛子,原审查科科长李兴华为副处长;六处会计处处长为汤庭,原出纳科科长叶志容(女)为副处长;七处人事处处长为原干部科科长温国辉,而在x疆与萧云同生共死过的乌鸦爷郝靳生为副处长;八处总务处处长为原工程科科长李春洪,而跟了燕清兮几年的吕滨则为副处长;九处警卫处处长为虞绿衣,夏花为副处长。至于十处训练处,萧云就以理事长的身份自兼了,妄图仿效蒋中正对黄埔军校的控制。原来的处长曾庆集则被委任为了常务副处长,以负责十处的日常管理训练工作。
而天师会散布于全球的外勤单位,则由李佛印统一管理,也看出了他在萧云心目中的地位。
等萧云把天师会各种繁琐事儿理清理顺之后,时间已经进入了11月份,江南下了第一场雪。
层层叠叠的雪花纤尘不染,白皑皑覆盖着江南的棉田,寒风张着贪婪的臂膀,要将时间留住。
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停在了宁州第一看守所的外面,萧云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大衣,显得儒雅而贵气。下车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片纷纷雪花,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带着狼屠,踩着满地残雪,走进了看守所。看守所所长显然得到过上级指示,萧云一出现,他就领着几个班子成员出来迎接,态度恭敬而略显卑微。
“萧总,早上孔书记已经在电话钟给我交代过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所长谄媚笑道。
“欧所,你们已经足够周到了,听说你们所里有两辆公车快报废了是吧?”萧云边走边问道。
欧所长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戏演得很职业,为难道:“可不是吗?工作很不方便。”
“赶巧了,我公司那里有两辆车正好空了下来,我也懒得去报废了。”萧云没把话说完。
“这怎么好意思?”欧所长是个人精,马上表态拒绝。
“没事儿,又不是什么好车,卡罗拉而已,欧所,你先用着,等批下来了,再还我就是。”
“那欧某就却之不恭了?”
“你们为公奉献嘛,我们这些企业家应该要表表心意的。”
“那就谢谢萧总了。”欧所长笑得眯起了眼睛,更加殷勤了,把萧云和狼屠引到了一间屋子。
萧云跟看守所的几个班子成员一一道谢,然后就带着狼屠走进去等候,进门前还拍了拍雪。
而后,一个穿着看守所黄色小马甲、手带手铐脚带脚镣的老人蹒跚而来,两个狱警跟在身后。
曹子英。
这位老人被定义为东厥分子,西山影视城刺杀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已经被关押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他被突审了12次,审问了28次,但他还是一语不发,即便被毒打也沉默不语。
他显得更老了,老态龙钟,似乎一迈步就踏进了棺材。
今天他呆坐在床上,狱警却突然告诉他有一个叫萧云的要见他,他居然答应了,还露出笑容。
看得出来,曹子英的心情很好,每路过一个监舍都会微笑点头,走出铁栅门时,还跟守在那的两个狱警聊了两句,并一口气喝了其中一个狱警的半瓶红牛,这吓了那些狱警一大跳。这糟老头进所快俩月了,还以为他是哑巴呢。为啥他会这么高兴?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而在生日的这天,萧云竟然来看望他了。
这还不值得高兴吗?
萧云瞅着进门来的曹子英,则是百感交集,对于这位老人,他始终有一份莫名的情感在。
一老一少,相顾无言。
可浓浓的亲情,则像外面的漫天大雪,盖满大地。
“曹爷,您又老一岁了,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萧云噙着泪光,微笑道。
“谢谢。”曹子英同样也是哽咽了。
“狼屠,把蜡烛点上。”萧云吩咐狼屠把带来的蛋糕打开,同时点上蜡烛。
屋里温暖如春。
萧云轻轻拍着巴掌,轻轻哼着生日快乐歌,烛光中,曹子英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庞,老泪纵横。
“曹爷,吹蜡烛吧。”萧云柔声道,而心底则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老人救出去。
曹子英笑着点点头,刚俯身想吹蜡烛,就猛地咳嗽起来,然后吐出了一大口血,把蜡烛浇灭!
“曹爷!”萧云大吃一惊。
也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两个狱警,赶紧开门进来,却看到曹子英抽搐地倒在了地上,不断呢喃。
“曹爷,你慢点说!”萧云伏下身子,神情冷漠。
“还没,还没,还没……”曹子英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还没什么?!”萧云忙问道。
可曹子英再也回答不了他了,这位老人就在他生辰的这一天,走完了他极不平凡的一生。
萧云两行清泪缓缓落下,谁也没发现,他两只手的手指攥成拳头时,把手掌挤成了白色。
第五十八章 鬼吗
冷风,寒雪,被挡在了门外。
屋里本是温暖如春的,可狱警谭长川却感觉到浑身冰冷刺骨,喉咙干涸,两只手紧张得微微乱颤,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近两米的黑人巨兽,单手就把自己的同事罗胖子托起来,砸了个眼冒金星,那可是将近两百斤的重量啊,太野兽了!反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看守所里只有岗楼上的武警有枪,直接接触犯人的狱警连棍子都没有,只有拳头,为的是防止犯人抢武器,还反抗个屁啊?
谭长川两年前毕业于南京工业大学,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考到了现在的这个职位,吃皇粮,穿制服,旱涝保收,他已经很满足了。他身材不算高,也就一米75左右,人长得也斯斯文文的,考公进来后,对领导对同事甚至是对犯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不像其他五大三粗的同事动不动就对犯人呼三吆四,哪见过黑人巨兽这么凶残的珍稀动物?
刚才,谭长川跟同事罗胖子押着重犯曹子英来到这间探监室,因为领导特别交代过,不用在探监室里面看守,他们把曹子英送进去,就退了出来,还在交流猜测里面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单独跟这么重要的重犯相处。没过多久,忽然听到里面有异动,谭长川跟罗胖子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赶紧第一时间冲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重犯曹子英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杀人灭口!
这是谭长川跟罗胖子在心里的下意识想法,奈何身上没武器,想退出去的时候,又被拦住了。
“他来之前,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喝过什么东西?”那个长得很俊逸的年轻人竟然问道。
“这位先生,我劝你立即蹲好站到一边,配合我们工作,不然后果很严重。”罗胖子正色道。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那个年轻人摇了摇头。
此时,那个铁塔一样的黑人巨兽跨前几步,猛地一伸手,就把罗胖子像拎小鸡一样丢了出去。
嘭!
罗胖子摔了个染色坊,脑袋里赤橙黄绿青蓝紫啥颜色都有。
“我不想生事,你这位同事不肯说,换你回答。”萧云面无表情地转向了谭长川。
谭长川吓了一个激灵,猛然想起一个场景,答道:“他出铁栅门的时候,喝了半罐红牛!”
“那罐红牛是谁的?”萧云两道目光像两把剑一样,冷冷地投了过来。
“贺斌的。”谭长川答道,全然忘记了他的公职身份,竟被不法分子的气势压住,丢公家脸。
萧云沉默,把曹子英的尸体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放到桌子上,然后回头道:“带我去找他。”
向来主见就不强的谭长川看了眼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罗胖子,犹豫了起来。
“你放心,找到贺斌之后,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我现在也是嫌疑人之一。”萧云平静道。
“好吧,请跟我来。”谭长川把罗胖子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就开门出去。
“狼屠,打电话通知欧所。”萧云交代了一句,就跟着谭长川往外走。
雪花纷扰飘絮,看守所被白雪覆盖,在沉重的黑色调中妙笔生花添抹了一片白,庄严而肃静。
谭长川默默走在前面,有无数次机会喊救兵,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喊不出来,好像有东西堵在喉咙了一样,他自己也觉着不可思议。是跟在后面那个少言寡语的年轻人有关吗?谭长川觉得是,在看守所里突然发生这样的命案,即便是他跟罗胖子这样见惯生死的老狱警也会产生慌乱,可那个年轻人太过于古井不波,太过于心如止水,就像一把尚未出鞘的惊鸿剑,也像一根尚未离弦的白羽箭,总给他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起命案,恐怕不光是犯罪嫌疑人要被抓,他跟罗胖子估计也要被追责了,真是倒霉催的。
谭长川心里哀悼着,老实带着萧云穿过了几道长廊铁门,来到关押区,也就是那道铁栅门前。
“大头,贺斌呢?”谭长川问道,大头是跟他同一届考进来的,去年还一起参加公务员培训。
“刚走不久,他说肚子疼,请假看病去了,怎么了?”大头轻声道,狐疑地看了一眼萧云。
“没事,他的那罐红牛呢?”谭长川又问道。
“他带走了吧,没怎么留意,这位是?”大头对萧云的身份再次表示了怀疑。
“我是欧所的朋友,今天来探望一位犯人朋友的,贺斌自己开车吗?”萧云薇笑着问道。
“嗯。”大头点点头。
“你知道他的车型和车牌吗?”萧云又问道。
大头迟疑了一阵,转头看了眼谭长川,见他点头,才轻声道:“马三,苏IYQ260。”
“谢谢。”萧云表示感谢,然后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走到一边,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会长。”电话那边传来一把声音。
“老金,立即启动鹰眼程序,目标是一部马三,车牌苏IYQ260,大概10点从看守所出发。”
“明白。”金出师凝重道,鹰眼程序是指天师会嵌入公安部门的摄像头,去追踪人员或车辆。
大头趁着这个空当,低声问旁边的谭长川:“这人谁啊?神神秘秘的,怎么打听贺斌?”
“我也不太清楚他的背景,不过刚才曹老头死了,这人怀疑是喝了贺斌的那罐红牛。”
“啊?”大头一声低呼,赶紧扯过谭长川,低声道,“会不会是这人杀人灭口啊?”
“说不准,但我总觉着不像。”谭长川嘴上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一脸警惕地望着萧云。
“罗胖子呢?向上级报告了没?”大头异常紧张道。
谭长川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就呼啦啦进来了一大帮人,十几个武警荷枪实弹地包围了萧云。
欧所长匆匆忙忙赶来,这么冷的天还满头大汗,愧疚道:“不好意思,萧总,先委屈一下您。”
“没事。”萧云平静笑道,放回手机,缓缓举起了双手。
西江影视城刺杀案的重犯突然毙命于看守所,让体制内的人都感觉到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悲凉。
本来这起案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没多少人会关注,要是这时候再起波澜,那不得牵连更广?
所以,看守所把这事儿向上级一汇报,宁州市委市政府立即给出了指示: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什么叫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就是瞒报。
10月份刚刚从镇江平调过来、代替倒霉蛋潘大伟出任宁州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长的王迎军领着公安局的一大群人率先赶到看守所,稳定局面,随后宁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曾志权也领着市委办、政法委、宣传部等几个部门的人赶到现场,并随时将最新进展情况报送给正在南京开会的市委书记孔南行。
法医们正对现场的尸体、蛋糕以及血液样本进行化验取证,刑侦大队则着重放在指模、证供、监控录像等其他证据上。作为最大嫌疑人,萧云与狼屠很快被控制起来,进行隔离问话,谭长川、罗胖子以及大头三名狱警则配合警方录口供。而在萧云的提醒下,警方也已经派人对早前逃之夭夭的贺斌进行搜捕,不过暂时还没有最新的情况反馈回来。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刚刚被萧云承诺拿到两部车的欧所长现在是心急如焚面如死灰。
他本来安排萧云跟曹子英单独见面,就已经是严重违纪了,现在还犯下了命案,而且还不是他这个能力范畴能够遮掩得了的,我祖坟难道被挖了?倒霉竟然到了这种地步!想到这,欧所长不禁对贸然出现的萧云有些恨意,都是这个扫把星惹的祸,如果他没来看守所,怎么会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如果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顶乌纱帽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危如累卵?待会儿到了刑侦大队向我问话,我一定要把萧云拉下水!
欧所长在走廊上暗暗下定了两败俱伤的决心,而这时候,他手机响了。
孔南行打过来的,让他要尽量保护萧云。欧所长强颜欢笑地向孔书记保证一定做到。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欧所长一听,眼都直了,竟然是省公安厅转达省委书记张至清的指示,要他一定要尽量保护萧云。云山雾罩的挂掉电话,欧所长都快晕了,张书记竟然亲自过问萧云的事儿?疯了吧,这主儿谁啊?可欧所长还没回过神来,又一个电话打进来,竟然是来自首都的国务院办公厅,转达沐楚辞常务副总理、倪悟道副总理、纳兰笙国务委员的指示,要他一定要尽量保护萧云。
欧所长差点没晕过去,他小小的一看守所所长,平时市委办市府办的电话接到都不多,现在竟然省公安厅甚至是国务院办公厅直接打到他手机,这天底下还有奇迹发生吗?说有神仙,欧所长现在都信了,萧云这主儿背景深了去了!祖坟这会是冒青烟了!好在还没轮到自己问话,要不然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可就在欧所长不停喘着粗气回神的时候,他手机又响了,看着陌生的号码,他颤抖地接听了。
“喂…哪…位?”
“小鹏啊?是我,国辉。”
“啊…老舅啊,你现在不在中央统战部么?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
“哦,这样,我听说你所里上午发生了起命案,有个叫萧云的后生被羁押了是吧?”
“是…啊,怎么在…着,老舅,你也认…识他啊?”
“我不认识,不过我这边有几位老帅想跟他求个情,都是开国元勋,小鹏你可得掂量好啊。”
“……”
“喂,小鹏,你在吗?小鹏……”
欧所长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有人保驾护航,而证据也最终证明不了萧云下毒,证言也证实贺斌才是最大嫌疑人。
因此,萧云在看守所里呆了六个小时,就被放出来,但还是被勒令不准离境,配合警察工作。
傍晚5点半,天色已经渐黑。
雪早已经停了,风却为止,偶然吹起一阵路边的雪沫子。
萧云与后来赶到的李松如市长握手告别,走出看守所大门,黑皮鞋踩在雪上,咔呲咔呲响。
萧云在上车前低头抽了一根烟,然后打了个电话:“老金,查到了么?”
“查到了。”金出师在电话那头应声道。
狼屠发动了车子,暖了有五分钟,萧云才上车,他问道:“主子,咱现在去哪?”
“燕子屯。”萧云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燕子屯,位于宁州东北舶来区,是一家有名的夜店,据说有官方背景,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想当年,青蛇会老大傅青蛇以及银狐堂名下的天堂人间总经理叶凡尘两姐妹就是从这儿出道。
音乐刺耳,灯光闪烁,群魔乱舞,醉生梦死。
对于上班族来说,财富是年薪、是福利、是争分夺秒的工作;而对于富人来说,财富是数字、是拥有、是一次又一次的积累。当了七八年公务员的贺斌存了那么多年的钱,也不过四十来万,可今天,仅仅是半罐红牛,他就拿到了三百万,那种平地一声雷转眼富家翁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他需要用挥霍来发泄他内心的狂热,所以他来了燕子屯,通过关系约了两个上艺校的女学生过来喝酒,白皙皙的大腿,柔嫩嫩的小手,娇滴滴的嘴唇,任他采撷。有钱真好!可以做花花公子!喝得差不多了,买单的自然是贺斌,两瓶黑方,两瓶红酒,加上勾兑的饮料,一共是一千四多,发了横财的贺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掏出钱包,随意掏出了一叠钱交给服务生,22张,眼都不眨就挥手让他走,有钱真好!可以当大爷!
左拥右抱,踉跄着走出燕子屯,喝了不少酒的贺斌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冷颤,也清醒了不少。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街对面站了几个很奇怪的人,正向这边招手。
贺斌回头看了看,发现门口只有他跟两个女学生,很愕然地再看向街对面,却发现不见人了。
鬼吗?
贺斌倏然惊恐。
第五十九章 蚯蚓
酒醉醺醺的贺斌左牵黄右擎苍,走出燕子屯,将身来在大街前,准备打车回去一夜春宵。
外面的如刀冷风让他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不少,发现了街对面那几个奇怪的人,随即警惕起来。
贺斌是扬州人,长得不赖,高高瘦瘦,今年三十三岁,这个岁数按理来说应该是妻随子睦的,可他浪荡惯了,之前谈了四五个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可到最后还是无疾而终,家里人不是没催过,可他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照样穿梭在各色花丛中。今晚的两个女学生他很满意,白嫩嫩的两棵大白菜,就任他乱拱了。
有美人在旁,今儿个还收了三百万,可谓财色兼收了吧。
但就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之中,贺斌忽然感到了一丝凉意,不是天气的原因。
他抬头望去,一轮淡月正在素夜穹顶,颇为了无生趣,倒与这凛冽苦寒的冬夜相得益彰。
收回目光,原本站在街对面的那几个奇怪人忽然出现在了左右两边的方向,离他五十多米远。
对方一共6个人,左边三个,右边三个,之所以说这六个人奇怪,是因为这六个人很突兀地出现,然后无声地过了大街,冷漠地看着燕子屯的门口,不是看场子的大保镖,不是夜归的上班族,更不是酒后寻乐的夜蒲客,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寻常,统一穿着黑色的皮大衣,这还不止,还都戴着棒球帽,白口罩,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就显得有些特别了。
作为一名狱警,贺斌自然会跟道上的不少人物接触,尤其是一个小头目被抓之后,手下的马仔为了让自己的老大在看守所里过得舒坦一些,也会请贺斌吃喝嫖赌,所以贺斌也算一个长年在江湖之中厮混的老油条了,对于危险的直觉,尽管不是与生俱来的,但也会异于常人,那股骨子里的寒意,让他双眼中寒芒一射,怪叫一声,把两个女学生往身前一推,脚尖在地上连点三下,整个人往后方燕子屯的大堂飘了回去!
居然还是个行家。
当贺斌的脚尖点在地上的时候,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左右两边的六个人就立即行动起来,奔跑的速度惊人,像六头在雪地里撒丫子追兔子的鬃狼,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大砍刀,把那两个女学生吓得面无人色,眼睁睁看着六个人从自己身边窜过去,直到六个人冲进了燕子屯,她们安然无恙才回过神来,突然尖叫一声,泪水哗哗流。
六个不速来客拿着长刀,势如破竹地追着贺斌后边屁股跑,有燕子屯看场子的彪形大汉过来制止,却骇然看见一片泼雪似的刀光洒了下来,而人却被一刀抹喉而过,鲜血潋滟!刀下无一合之鬼,那架势,还真有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味道。而贺斌也是个极狡猾的人,三两下就像一只水鸟般踏水无痕,窜进了群丑跳梁张牙舞爪的大厅。
六把长刀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尖刃上还不停地滴着血,想来一路上应该多了不少刀下冤魂。
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女人看到了六头杀气腾腾的野兽,率先尖叫起来,而这一声怪叫,跟古时军队的营啸一个性质,顿时引来更多哭天抢地鬼哭狼嚎的叫声,大厅里顿时一片狼藉,人推我撞,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往右边的两个逃生门挤去,生怕走慢几步,会被穿肠破肚,而的确有几个倒霉鬼,还想着往那六个人出现的门口冲,结果就被一命呜呼。
但如此混乱的场面,也使得那六头野兽不禁眉头紧锁愁容满面,眼睛死死搜寻着那个目标。
水浑才好摸鱼。
贺斌临时意起的这一招金蝉脱壳,算是眼前绝境中最好的脱身方法了,他拥挤在兵荒马乱的人群中,慢慢向安全出口挪去,下体还不忘不住地往前面那个**的姑娘身上乱蹭,那双三角眼还带着笑意溜溜望向像**一样站在门口的六头恶犬,暗啐了一口,就你们那点手段,就想拿爷的脑袋,也不撒泡尿照照。
“何子兵。”一个声音忽然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谁?谁在叫我真名!”贺斌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转头四处张望,却看见吧台上站着一个人。
居高临下,吧台上的那个伟岸男人显然也在人群中发现了赫然回头的贺斌,随即纵身而去。
门口的六头恶犬也是嗅觉灵敏,倒提长刀,猛地冲入人群,一路是血光四溅,残肢断臂。
从吧台上俯冲而下的伟岸男人也不是善茬,横在他面前的人群像水花一样,纷纷向两边弹开。
两拨人都在向着同一个目标汹涌而去,把贺斌给急的,死命往前挤,越挤却塞得越死。
乱如一锅粥。
而在二楼的雅座,却与下面的恶劣环境大相径庭,安静而有序,还有不少胆大的留下看热闹。
最右边的雅座里,就静静站立着一群人,人如虎站如松,一看就知道不是可随便得罪的善类。
“秦始帝?还真没想到他会在这儿出现。”萧云站在右边雅座的最前方,盯着那个伟岸男人。
影视城刺杀案当晚,秦始帝与曹子英同时被拘留,后来秦始帝被证明不是同犯,当夜被释放。
“七少,要不要我们下去?”三处行动处处长狄绸缪在身后问道,他现在还是习惯叫七少。
“下去?帮谁?还是坐山观虎斗吧,等下面打累了,我们再去捡现成的。”萧云伸了伸懒腰。
“那六个拿刀的很明显是想置贺斌于死地,会不会出现意外?”旁边的副处长黄江陵担忧道。
“他们不是秦始帝的对手,长谋。”萧云回头喊了一声。
“在。”李长谋推了推眼镜,从后边走前两步,他现在是秘书处的副处长,性格更沉稳了。
“通知二处,务必要阻拦警察半个小时,通知八处,准备善后工作。”萧云揉了揉眉头道。
“明白。”李长谋赶紧让人去把命令传达下去。
“江陵,你带一支队守着外面出口,我要关门打狗。”萧云弯起一抹吊诡的笑容,看着热闹。
黄江陵带着七个刽子手下去了,萧云点着一根烟,浅浅啜了一口,微笑道:“王经理。”
“哎,萧总您说。”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低眉垂眼地走过来,像一条很听话的哈巴狗。
“不好意思啊,今晚把你的场子闹成这样,造成多少损失,我们照赔你。”萧云微笑道。
“不用不用,萧总,就您跟我们大老板的关系,您爱怎么闹怎么闹,我们兜着。”王经理道。
“人情是人情,道理是道理,王经理你别这么客气,回头我会跟超群解释的。”萧云淡笑道。
“那我代大老板谢谢您了。”王经理不是个迂腐的人,知道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不用谢,应该的,这毕竟是庞家的产业,出了人命还是影响很大的。”萧云轻声道。
王经理也不再虚情假意,退到一边,酒吧大厅里打得热闹,秦始帝独自鏖战六头恶犬,精彩。
六头恶犬的暗杀技巧虽然炉火纯青,且经验丰富,配合默契,但却敌不住秦始帝的深厚内力,先后有三人都被震飞了出去,三把长刀也断成了数截,吐血不止,失去了战斗能力。那些还没来得及逃出安全出口的芸芸众生们惊慌尖叫,却像是中了魔一般,被这血腥恐怖的一幕震骇住了心神,双腿发软,似乎是走不动了。
原本还志得意满的贺斌被结结实实堵在安全出口不上不下,随时有被爆后庭花的危险,颤栗。
目标近在眼前。
剩余的三头恶犬愈发疯狂,刀势也愈发汹涌,像钱塘江的一线潮,素练横江,源源不断。
贺斌怕了,连滚带爬逃上了通往雅座的台阶。
秦始帝一记凌厉的虎咆拳震飞一头恶犬后,抽身离开刀光剑影之下,几步跨越,追上贺斌。
此时,秦始帝的大手离贺斌的后背已经不足一尺,但两把长刀不厌其烦地再次出现。
陡然间,秦始帝睁开了丹凤眼,眼中闪过一丝暴怒,身子迅疾而动,猛地近身于两头恶犬。
八极拳的贴山靠!
嘭!嘭!
只听得两声连续巨响,仅剩的两头恶犬不可思议被震飞,于空中吐出两口血柱,惊世骇俗。
而秦始帝显然不像就这样完事,在两头恶犬的拿刀手臂刚好划出他身旁时,左右手猛一擒。
咔嚓!
两头恶犬的手腕被生生掰断,这辈子都甭想再拿起刀,干这没本的买卖了,即当职业杀手。
秦始帝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哀嚎打滚的两头恶犬,然后慢慢踱上台阶,去抓丧家之犬贺斌。
就当他以为十拿九稳逮住贺斌的时候,一群人却骇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失色叫道:“萧云!”
“咱俩真是有缘啊,这都能碰见。”萧云微笑道,稍微扫了一眼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贺斌。
“他是我的!”秦始帝指着贺斌,咬牙切齿道。
“一个狱警而已,你要来有什么用?”萧云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少爷在哪。”秦始帝冷声道,打量了一下站在萧云身后的那些人,估计在掂量实力。
“哦?他为什么会知道?”萧云好奇问道,他原本以为贺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毒者。
“因为…”秦始帝刚想往下说,现场陡然发生状况,原本还噤若寒蝉的贺斌突然翻身而走。
紧接着,嗖嗖嗖,五根弩箭从秦始帝的身后破风飞来。
“小心!”萧云身形一纵,五颗小石子同时出手,电光火石间,一把将秦始帝拉了过来。
啪啪啪,石子格飞了三根弩箭!
狄绸缪反应很快,马上带着行动处的刽子手往弩箭飞来的方向追去,狼屠则老实呆在原地。
“你没事吧?”萧云急忙转头问秦始帝。
“我太…大意了,倒忘…记了那贺斌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秦始帝后背被两根弩箭插中。
“你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萧云说着就让狼屠背起了秦始帝。
“来…不及了,弩箭…有毒。”秦始帝嘴角流出了紫黑色的鲜血,脸色愈发苍白。
“你别说话!”萧云想解开这其中的谜团,必须依靠秦始帝。
“还没…还没…还没…”秦始帝意识逐渐模糊,嘴里竟然嘟囔着和曹子英的遗言一样的话。
萧云双目一睁,忙阻止狼屠停下脚步,追问道:“还没什么?”
可秦始帝也无法回答他了,这位对南宫家忠心耿耿的老奴狗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了却了人生。
悲哀。
也印证了一句诗: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过了十分钟,狄绸缪与黄江陵同时回来了,都是一脸的歉意,轻声道:“七少,跟丢了。”
“嗯,我知道了。”萧云很平静,居然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问道,“八处的人来了吗?”
“来了,就在下面候着呢。”李长谋轻声道。
“让他们善后吧,警察估计也快赶到了,出这么大事儿,没人报警才奇怪。”萧云轻声道。
“明白。”李长谋转身去跟八处的人员交代细节工作。
“狼屠,辛苦你把秦始帝的尸体背回去,他对南宫家很忠诚,理应得到厚葬。”萧云黯然道。
“放心吧,主子。”狼屠托了托后背上已经去世的秦始帝,心里暗道主子心真宽,以德报怨。
“王经理,麻烦你了,我的人会尽量配合你把现场的证据清除掉。”萧云转身对王经理说道。
“谢谢萧总。”王经理赶紧表示感谢,他也明白出了这么多条人命,要泄露出去,这店完了。
“绸缪,江陵,咱也走吧。”萧云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道。
“啊?就这样算了?”狄绸缪惊讶道,这部署了一晚上,就捞了一条死鱼,虾米都没见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一直以为我就是那只黄雀,结果黄雀后还有条毒蛇。”萧云苦笑道。
狄绸缪没想明白萧云那句话,还没问出口,萧云已经走下阶梯了,他赶紧带着人跟上去。
人走茶凉。
方才还鸡犬不宁的燕子屯逐渐安静了下来,静候着后知后觉的警察们的到来。
“七少,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在车上,狄绸缪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惑。
“贺斌只是一条蚯蚓诱饵,目的只是引出秦始帝这条大鱼,我们都上当了。”萧云一声叹息。
*****
(周末愉快。)
第六十章 香水
冬夜冷寂。
在拱月区一处高档住宅小区,一幢欧式建筑的花园里,一株梅花正傲然绽放。
薄雪覆盖在浅粉色的花瓣上,恍如深宫贵妃罩上了一层白纱,容貌朦胧间更撩拨心扉。
秋染穿着一身居家鹅黄色连衣睡裙,于走廊前长身而立,手里一杯红花郎白酒,静赏夜梅。
她今晚的心情本来是不错的,在小区的高级会所作完spa,全身脉络舒畅,可现在脸色冷峻。
因为她身后匍匐跪着一个血迹斑斑的男子,他后背有三道刀伤,裂开的口子如蜈蚣般狰狞。
“何子兵。”秋染忽然开口道。
“在。”跪在地上的男子唯唯诺诺道,头也不敢抬。
“你是说当时萧云也在现场?”秋染的语气冰冷,恰似外面的空气,几乎是刺骨寒心。
“是,当时秦始帝看到他的时候,下意思喊出了他的名字。”原名何子兵的贺斌老实道。
“他是怎么去到那里的?”秋染遽然转身尖声道,带着浓浓的质问语气。
“我…不清…楚。”贺斌心中惊栗,连说话都结巴了。
“秋姐,他现在是天师会的会长。”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田野狐适时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秋染眉头一皱,随即释然,冷笑道:“山鸡也有凤凰时,当初就应该狠下心,干掉他。”
贺斌见秋染被转移了注意力,暗松了一口气,偷偷抬起眼,感激地向田野狐投去一瞥目光。
田野狐对于秋染的泄愤话语不置可否,对贺斌的那抹偷瞄更是熟视无睹,只老僧入定站着。
“不过,能干掉曹子英跟秦始帝,也算完成了任务,何子兵,你起来吧。”秋染大发慈悲道。
“谢…谢。”贺斌失血不少,虽然刚进屋时就有人帮他止血消毒了,但站起来还是有点眩晕。
“喝杯酒吧,暖暖身子。”秋染回头睨了他一眼,屋里其实有暖气,她只是找个台阶下而已。
“谢…谢表姐。”贺斌强颜欢笑,接过下人递来的一杯红花郎,咕咚咕咚地就往口里灌,舒坦。
“子兵,别怪表姐多疑,现在是什么局势,你应该清楚,更要加倍小心。”秋染语气缓和了。
“我明白。”贺斌大大咧咧地用手背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酒精,又用舌头舔了舔手背几下。
他是秋染的表弟,这层关系没几个人知道,六七年了一直呆在狱警岗位不动,他又不善于溜须拍马,位子也没动过,跟他同期进来的,不是升官了,就外调了,也就他能耐得住性子。也难怪,有秋染这么一号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在,任谁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不过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终究会磨平性子,这两年他也有了些离开的想法,而没想到他的这层制服,在这一次的除污去垢行动中终于派上了用场,也算物尽其用大功一件了。
“三公子这次失败了,我们必须要把一些手尾收拾好,别让三公子陷得太深。”秋染轻声道。
“s海那位肯保三公子吗?”贺斌试探着问道,立下了这么一个大功,他不用为前途担忧了。
“那个女人是疯子,为了她的家族,她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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