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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当他们分开的瞬间,发现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珠闪动,在她回转身时滑落……
这转身,与这瞬间滑落的泪水是那么的熟悉,这是谁的泪水?在那个夜晚,他与她抵死缠绵,她要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自己的爱人,然后再坦然地去面对生死。
她与他的一场爱情,因为这一夜而升华
防步兵压发雷,是常规武器之一,反政府军将它作为主要的防御武器,运用到阵地的防御中,杀伤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在军校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地拆解过这种杀伤性兵器,他甚至已经熟悉到了闭上眼睛就能排除它的引信。当你感觉到已经踩上它后,不能有丝毫的移动,一旦移动哪怕是一分一毫,它都会炸响,那时只有一个结果,被炸飞出去。
王风对这种武器十分熟悉,到后来,他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拆装它。如果当时有他在她的身边,也许她就不会死。
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决不会离开她,哪怕脱下军装,接受再多的处分,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他也无怨无悔。然而,这一切也只是他的一个白日梦而已。
第二章 片警
这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城市,像所有的大都市一样,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在蓝天下让人有仰望的疲惫,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大街小巷里穿行,人们行色匆匆,为自己的生机奔忙着。
各种车辆在大街上如河一般流动,轰轰隆隆的马达声鸣响滚过街面,令人的耳鼓为之震颤。在商业街区里悠闲地逛街购物的人们,使人感到平凡生活的可贵与难得,体验做一个普通人的幸福。
而王风更喜欢这座城市的夜晚,喧嚣了一天的城市忽然安静下来,像一个十分吵闹的女孩忽然静如处子一样,有夏夜的风,轻轻拂过面颊,爽得令你忘却一天的疲劳。
在这个很偏远郊区派出所里,王风干了3年的片警。这个所只有5个人,是全市最小的派出所。
在这里工作,忙碌与寂寞搀杂在一处,但还是很快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对于曾经在那么艰苦的环境里当兵的风他来说,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因缺编他和另一位民警共同承担着所里的包括刑事案件、治安等各方面的工作。
一千多个日子里,他几乎没有上班和下班的区分,有的时候刚刚值了一个夜班,又恰逢第二天是双休日,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却会突然接到出警的通知,维护现场的事情是最麻烦的。
国人喜欢看热闹,最典型的就是大街上有一个人在望天,随后另一个加入这一行列。最后满街都是围观的人,大家都一个动作,抬头望着天空。还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地打听:哎,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看流星雨吗?没听说埃第一个人终于要走了,跟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的人就问大哥怎么了?那人说我刚刚流鼻血了,没办法只好采取最笨的发子“仰头”止血法。当两名最先站那望天的人走后,围观的人们仍未散去。这是很多年前就在讲的一个小幽默,但却最贴切不过了。这是多年前就流行的一个故事,但现在仍可以借鉴。
而他的工作就是想办法驱散他们,还不能引起骚乱。很多时候,解决这个问题难度,不次于破获一起小的盗窃案,他更习惯于去破案,而不愿意同这些群众打交道。
这个全市最偏远的派出所,发生命案的时候少之又少,而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接待与处理辖区邻里之间闹纠纷及一些小偷小摸的小事。像什么婆媳吵架了,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最后闹的不可开交,最后想到了找警察解决。又像什么你家的垃圾应该放在自己家门口却放在了我家门口,然后你又不道歉,以至于动了手打了起来等等,诸如此类。稍大一点的事情是处理一些治安案件,如半夜去抓小偷,常常是守了几天几夜,毫无收获。
却在一天早晨醒来,上完厕所回来,忽见一人躲在一角落里撬一辆自行车的锁,动作相当笨拙。
过去之后,随便问一句:哥们,用帮忙吗?
那人一抬头,一愣神儿。
只这3秒钟,便作出如下判断:这是一个刚刚上道的偷车贼。上去后直接告诉他:“把车子推上,到派出所去撬吧,我那有各种撬门压锁的工具,比你这破螺丝刀子先进多了。”
那人说:“不用了,我自己撬,就是慢点,实在撬不开,就用三轮车拉家去在撬。”
“三轮车在哪呢,你还开着车来作案?好啊,走吧。”
然后,下一个情节想必聪明才智如各位读者的智商,闭着眼睛都会想到他该怎么做。
那人突然跪下,声泪俱下地哭诉:“警察大哥,我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下次就是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王风说:“你还想有下次?”
“大哥,我真的知错了,我下次——呸呸,您瞧我这破嘴,对对对,没有下次,我在也不敢偷了。大哥,你看我上有80老母,下有妻儿残障,您要把我抓进去,他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王风嘿嘿冷笑地看着他,就像看猴子在表演。
这时候,你千万别心软,放了他,他不但不知道悔改,还会变本加厉,提高自己的作案手法,下回准会拿一个大号的称手工具,一次性撬压开车锁后,再上演一部法国大片叫《逃之夭夭》。笨贼有笨贼的可恨之处,他们说的话连鬼都不信。
如果你注意每天电视台的治安播报,你就会知道这样一些信息: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这帮偷自行车的损贼。
这些二流小偷,可恨之处并非他们干的案子有否惊天动地,有多大的民愤,而是当你发现他正在聚精会神撬你前不久丢了一辆今次刚买的车子时,他的回答:“对不起,我以为这车子没人要了呢。既然是你的,还给你吧。”见过偷的,但没见过这么偷的没品位的。
等你怒发冲冠之时,该人早已溜之大吉、踪影皆无。
一旦发了命案,除了第一时间赶到维护现场以免人为的破坏,还要参加专案组进行案件的侦破,主要任务是配合上级刑侦部门开展调查走访工作。这个时候想休息是不可能了,案子不破很难清闲。有的时走路都犯困,想打盹。
王风的工作业绩还可以,这一点单位领导及同事都给予了充分肯定。在这个派出所,他是一个被老警察称之为小尕子的最年轻的警察,是一个活干得最多,荣誉得的最少的警察。是一个常年在派出所待着的奇怪的警察,出差除外。
连他那个刚刚收下的警校学员,活泼开朗的女弟子都说:“师父,你太死板了,要多笑笑才好,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听说你的功夫很厉害,抓贼也厉害,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以前那些抓贼的故事埃”
王风会说:“等有时间的。”
徒弟说:“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埃”
王风就说:“等我有时间的时候,自然就有时间了。”
女弟子说:“师父,我总感觉你是在说一个哲学命题。像那个什么人与河流的哲学问题一样。赫拉克利特说,‘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是,一条河流能够两次被同一个人踏入吗?同样的逻辑,还可以继续问下去。师父,你太有才了。我太仰慕你了,你是我的呕像,说明一下,是呕吐的呕,呵呵。”
“那你现在就给我呕一个,我看看。”
“哪天你请我,等我喝醉了,我呕你埃呵呵。”
“师父,我想嫁给你好吗?”
“完了,又来了。”
“真的埃”
“还叫我师父,哪有师徒谈恋爱的,那不成了大逆不道了。”
“人家有姐弟恋,当然就有师徒恋了——”
“停,打注打祝”然后,是王风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个女孩子,嘴撅着,一副生气的样子。这个爱撒娇的女警察,就是他的弟子,跟着他才不久的实习生。
看着她生气了,王风笑了。但他的偷笑并未逃过女孩的眼睛,于是她又追上去,说:“好啊,你还笑。”
之后,两个人又开始并排走了。走进在小区后,他们开始了例行的走访工作。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只有在每一天的忙忙碌碌中才会忘掉一些东西,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他所在的辖区也一直风平浪静。
第三章 大隐隐于市
前段时间市局来所里检查工作,因命追逃工作未达标而遭到通报批评,接下来分局等一些上级相关部门连续来到所里,进行指导与座谈,在会上张所做了检查,并代表全所民警向上级领导表示克服一切困难,无论如何也要在年底前完成追逃的任务指标。
这一阴霾一直压在全所人员的心头久久不散,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也受到了不同程度地影响。考虑到这个偏远派出所人员少,担负的各项任务繁杂这一实际情况,分局领导又专门派一位主管刑侦的局长来督促指导工作。
在全所人员会议上,这位局长讲的很实在:“完成追逃工作任务尤其是这个指标数,对于你们这个小所来说是有点难度,但其他单位也同样有难度,只要你做了工作,我们是看得到的,至于工作出现一些失误,也是正常的。干工作就会有失误,有失误,就得有批评,不批评又怎能进步?”就是这一句话,令张所结在心里的冰霜,渐渐有所融化。
张所是一个老所长了,在这个小派出所里一干就是10年,从副所长到所长,他一直在这里了,从未挪过窝。
10年,一个人的一生中有几个10年?这些年在这里工作,自己一直兢兢业业,默默无闻,仿佛在这里扎下了根。工作苦点累点到没什么,但对孩子的内疚心情一直压了他多年。好在孩子很听话,学习也很自觉,没有为孩子操过心。
妻子虽然下了岗,但也自谋出路,在一家物业公司找了一份保洁员的活,收入还过得去。
现在,孩子在市区的一所高中读书,在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他想把工作往市区动一动,他和妻子商量好了,可以在学校周边租个房子,离学校近点,也能照顾照顾孩子。
高考是孩子一生中的大事,不能马虎对待。他自己觉得亏欠孩子太多了,能给孩子一个弥补也算了了自己的一件心事。
所里人员虽少,但大家的工作热情并不差。一段时间里,全所人员把精力都投入到突出的几项工作上。付出就有回报,在外来人口管理工作等几项工作都很突出,多次受到分局的通报表彰,也算挽回了一点点的颜面。笼罩在大家头顶的阴云终于散去,尤其是张所阴沉似水的一张脸渐现晴朗。
其实在张所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尤其是抓逃犯这样的事情,多少得靠点运气才行的,哪有那么多的逃犯跑到你的辖区来躲藏?来让你抓?
王风在所里的几年里,成了一个全面手,加上人少,他是什么活都干。在选择工作单位的时候,他直接要求到最远的派出所。当时市局政治部干部处长很惊讶,问他为什么要到艰苦的派出所,他说自己还年轻,不怕累,想去锻炼锻炼自己,再说偏远的派出所也得有人去工作。
处长就笑了,连说了几个好。
反恐特种作战任务结束后,军区对王风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因几次大的行动中,他的突出表现,军区任命他为侦察小队队长。之后,王风又带领小队多次完成反恐作战大队下达的作战任务,大队给他报了一等战功,并直接授予上尉军衔,并成为军区唯一一个一年连升两职的排职军官。
这些表面上的荣耀,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来这里,只是想证明他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却不想由于她的参战而改变了一切,像两颗原本在一个轨道上运行的星球,却因一次碰撞而改变了运行的轨道,后来他只是想能够离她近一点,能够见到她,保护她,可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他失去了她。这种变数和结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也因此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使他一度陷于极度痛苦之中,因此,他突然决定离开部队,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他虽然活着,但我的心却已经变得僵硬。
王风甚至没有参加有军区首长亲临的庆功会,带领连队归建后,休了一个月假,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故乡。
在那个宁静的小山村,他见到了一直在上山清修的师父。
师父白发如雪,在阳光下,闪动着银色的光芒,仿佛如仙境中人,这个对他亦师亦父的修道者,一见了面也是十分激动,以至于老泪纵流。
在风景如画的山顶,王风问师父:“师父,人是否真的有来生?”师父慈祥地微笑着,望着远山,深有感触地说:“如果我说有来生,你会相信吗?孩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作为道家一脉,修道炼丹得长寿是我们的美好愿望,但是人的资质不同,下的功夫不同,那么得到的结果也不会相同。道法的高低与修炼者本身的悟性与努力有关,所以说关于有否来生的说法并不可信。有来生如何,无来生又如何?你只要过好你的今生,才是你的根本。广成子言:佛言有来生;来生安可期。道家重今生;今生只须臾!正是此意。”
“哦,原来是这样的。”
“在这里我要告诉你的是,道家只注重寻求长生之道,人既然已经获得了长何来前世、今生?而来世与今生只是在佛法思想体系中存在着,他们认为众生并非在死后就如灯灭了一般。死亡并非真正的生命终点,而只是一个转变的过程、另一段新生命的开端。然而,生命却并非只在我们所处的人间世界中再生,这种我们正在经历的生命形式只是无尽轮回中的其中一种生命形式。那么你是想长生呢?还是想堕入六道轮回中去寻找她,去相约你们的来生?”师父摸着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王风被师父笑得莫名其妙,一脸的无奈。
“以前你偷偷摸摸地从你姑父那里看了很多道家的孤本秘籍,还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看来你对道法的研究还是不够精通埃”
“你都知道了?”
“当我不过问你的事,我就不清楚你在干什么,你错了。你若不借助那本追踪术,还能活着回来见我吗?”师父神秘莫测地笑着说。
“我知道了,原来是你故意将书放在姑父那里的,为的是引起我的兴趣,可惜我实在是笨了些。”王风的眼里忽然蕴满了泪水,但他极力忍着没有落泪,他曾经发誓,不在流泪。
“你也不要问我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你对,说吧,也许我会帮助你实现你所谓的梦想。”师父问他。
“如果你能帮我穿越时空,到另个一世界,让我干什么都行。”王风一脸的虔诚,望着山下宏伟的道观说。
听完他的话,师父笑了,“你这个傻孩子,是不是看玄幻小说看多了?哪有什么时空让你去穿梭。你是想那个女孩想疯了。”
王风的脸忽然有一种发烧的感觉,师父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底。
“时空即心空,如果你的心里有她,还在乎什么所谓的见与不见?还在乎什么所谓的长相私守?不解开你的心结,你永远也走不出自己的魔境。该醒醒了,孩子。”那一刻,师父的道袍随风而舞,他相信师父真的是一个仙人下凡,而且是来渡化他的。
“可是,我真的忘不了她。”
“要记住,万物万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做事不可过于执着,太执着则易着相,要知道世事难料,绝望的时候往往是希望出现的时候。转业吧,去找他的父亲,抹掉你档案里的所有记载,做功臣不如做一个普通人活得快活,重新选择一个职业,也许你会见到她。”
“师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风被师父的话惊住了,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一下子抱住师父。冷静下来,忽然想到怎么能见到她?真的去穿越时空?
见他一副迷茫的样子,师父又说:“如果她已经不在是以前的她,你会否还像从前一样对她?”
“只要她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愿意这样去做。”他的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可谓酸甜苦辣俱全。如果她真的活着,他还有什么苛求?看着她活在这个世界,是他今生唯一的渴求。
“当缘分到的时候,你会见到她,这是我的预感,你也别太迷信我的预感,呵呵。”师父笑了,笑的很开心。
按照师父的要求,王风找到了杨君的父亲,这时她的父亲已经是他所在的军区的司令员了。
在军区门口,他着装整齐地站在那里,卫兵问他找谁,他说找杨司令员。他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卫兵跟杨司令员的秘书联系,最后他见到了她的父亲。得知女儿牺牲的消息,这位上将在一夜之间白了头。这是后来他听一个战友讲的,真实可信。
听了王风的要求后,上将没说什么,表示支持他的选择。还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咱们军区的英雄,这样离开部队是有些可惜,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我不想当什么英雄,如果我不做这个选择她也许不会离开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希望在我的档案里别在出现什么军功等字样,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王风他十分平静地望着上将,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很好。”上将只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在说话了。
王风的话勾起了上将痛苦的回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很凝重。
许久之后,上将才沉重地说道:“很感谢你在部队时对她的照顾,失去她我比你痛苦,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气节。她不是为了你,她是为了世界和平,她死得其所,也死得很壮烈,我为她感到自豪。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也不要在沉浸在悲伤里了,振作起来,好好活着,也许是对她最好的安慰。更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相信你能够更早地从痛苦里走出来。”
就这样王风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并选择在这座城市“隐居”下来。
王风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他一直坚守自己的本份;安安稳稳工作,扎扎实实做人。平平淡淡就是他追求的真谛。这一切对于他这个从血与火的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来说,实在是难得的很,他的许许多多共同战斗过的战友,都留在了那片热土上,在高耸的纪念碑上,甚至没有他们的名字。
静下来的时候,他总在想:无名既有名,那一个个闪光的名字,即使承受千万年的风吹雨打也将永不变色,因为他们的名字就刻在这些活着的人们的心中。
做一个平凡的人其实真的很幸福,所以他的人生价值就在于默默无闻的为辖区群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哪怕这些事情很小很小,甚至小到微不足道,他也会去做,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应尽的义务。
在这个派出所里,他的人缘可以说是最好的一个了,在工作上,苦差累差他主动要求承担,所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什么的,他忙着跑前跑后像对自己家的事情一样,年节值班时,谁家有事串不开了,都找他顶班。到了年底评功评奖时,他会往后靠,而把功劳让给所里其他人。
他想忘记一个人;一件事;所以他总是在拼命地工作着。
第四章 贼王的三次脱逃
王风的生活很有规律,除了出差,其余时间几乎都在派出所。
一天晚上,他正在宿舍休息,接到举报的时候也是半夜。不是他值班,但他的电话与所里的值班室电话是串联的,响了几声没人接,大兆睡得太沉,他就接了。
举报人说的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潜逃了3年的逃犯,最后因为在单位是单身,一人吃饱穿暖,全家不饿不冷,这就是单身的好处。
第2天上午,所里开会决定抓逃的人选,最后这次艰苦的抓逃重任也就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打电话的是一个外地人,该人的地方口音极浓郁,如果没有那段当兵的经历,没听过天南地北的战友的口音,没在那个集各地方言之大成的军营里生活过——他也不会听得懂他的方言。
举报人在电话里说:“这个人很厉害,在这里打麻将玩得很大的,而且输几万元钱都不眨眼。”他说他怀疑这个人有可能是一个逃犯,问他们去不去抓。他说你为什么不向当地公安机关举报,那人说不行,如果举报后一旦真将逃犯抓住了,一分钱得不到还不说,没准还要挨一顿揍。
王风笑了,那人也笑了。
谈到给多少钱的问题时,举报人问他能给多少钱,他说得抓住了才能给,要他盯紧点,别跑喽。
举报人说那人暂时不会走,那人在这里有一个“铁子”,两人现在好的跟度蜜月似的。
他说你怎么这么清楚那个人的事,举报人说这个女人是开麻将馆的,开始的时候是自己给她看场子,两个人是同居关系。
后来那人来了,女人见那人很有钱,就变心了,跟那人好上了,把举报人给甩了。
王风问举报人怎么找派出所电话的,举报人说那人的口音是北方的,有一回喝多了,吹牛。说什么到派出所就像到自己家一样,说走就走,没人敢拦挡。他说有一次,他被铐在暖气管子上,结果他趁警察吃饭的时候,自己打开手铐跑了。
因此,举报人一下记住了这个派出所的名字,醒酒后一想,好人谁总进派出所啊,这个人该不会是一个逃犯吧,就查了S市这儿派出所的电话,果然有这个派出所。为了报复这个人他就打了这个报警电话,事情就是这样的。
他问举报人所在的地方是哪里?那人说是H省的a市的B县。又问了那个人的体貌特征,举报人一形容那人的长像,吓了一跳,这个逃犯真的是条大鱼。
挂了电话,他睡意全无,上公安网上查找逃犯信息。根据那人提供的嫌疑人的相貌,检索了10几条,终于在一条信息里查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叫王军,36岁,身高1米74,家住S市东区XXX街XXX号楼。
在逃3年,有三次落网三次脱逃的犯罪记录。惯偷,江湖上很有名号,号称贼王,说明一下,贼王这个名号是靠他的偷窃技术博下的,并不是因为他姓王。此人善于技术开锁,除了银行内的金库门没机会试开过,剩下的所有型号的锁,无论是什么六点锁紧,N点锁紧,全不在话下。六点锁紧的住宅门,他只用不到一分钟,就能够打开,是一个开锁高手。
他开锁很是艺术,因为他在作案之前,都将自己打扮得跟一个大老板一样,西装革履,偶尔还戴个眼镜,装扮一下文化人。夹个公文包,很精致的那种。包里装的就是他的作案工具,一根特制的钢丝,一个薄薄的窄窄的铁片。最瞧不起的人是那些号称贼中高手的暴力开锁者,他认为是他们丢了偷行人的脸,用撬棍、千斤顶等等工具去作案,门虽然弄开了,但锁和门却已是严重变形。保险柜打开了,却是被几个人联手硬撬开的,在看保险柜的外形,已经是扭曲变形,他十分讨厌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做法。
他甚至在一次偷窃过程中,将一伙用暴力撬压保险柜的人抓住,绑上后,自己从容不迫地打开柜锁,出门后,用那伙人的手机给110打了个电话,报了警。然后,扬长而去。此事,使他在贼界的声名更加盛极一时。拜师者蜂拥而来,随之而来的也有警方的密探,但这个人的具有天生敏锐的嗅觉,一见不好赶紧闪人,令警方十分气愤。
在到外地抓捕之前,我和大兆去了一趟他的所谓的家,他的家在城区与郊区结合部,是一栋平房。走进去之后,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看到的是这样一幕,炕上的一半堆放着行李,很零乱。另一半是各种锁,什么型号的都有,大的,小的,应有尽有,真的是进了锁的世界。地上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的仍是锁,外加各种开锁的工具,也是五花八门,粗的、细的,带钩的,不带钩的,多的很。地面上还有几个保险柜,已经被打开了。
这个贼王的声名,也是靠自己刻苦训练得来的。
站在他的这间研究室里,我想得到他的样子,春夏秋冬,经过一番苦练,然后,打扮得像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夹个装作案工具的高级皮包,到各个高档楼群里行窃。
贼王认为:盗者,无它,技术高于一切。
贼王的三次记录。
第一次。
三年前的一天,王军在S市的一个小区里“干活”,那家是三楼,只是看这家的防盗门,是整个楼口里最气魄的,可判断这家的经济实力很强。所以他毅然选择了这家,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具,虽是六点锁紧的防盗锁系统,但他也只是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打开了门。
当他进去后,惊住了,果然是富丽堂皇,虽然是普通的三居室,在这个小区里也算是很有钱了,原来这家是刚刚结婚的一对新人。他翻出了床下的现金,床头柜里的首饰等值钱的物品,刚想离开,却被回来取东西的男主人发现了,并堵在室内。他并未与之搏斗,因为他知道如果一旦与男主人发生搏斗撕打,拿走东西,案子的性质就演变成了抢劫,这也是他所痛恨的,没有水准的贼才抢,这是愚蠢的,而且刑期还会加重,得不偿失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万一在搏斗中失手将对方给杀了,自己还得去偿命,即使能跑,但背着一条人命东躲西藏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有命抢没命花,为什么?他才不干这样的傻事。
于是,他很顺从地在那家等着派出所的人来将他带走,这时已经是晚饭时分。在派出所里,几个警察对他进行了一番突审,他报了个假名,与警察应付着,凭借他多年的反侦查经验,面带笑容地有问有答,十分地配合,警察见他态度好,也就没有难为他。
他只交代了当天做的这起案子,对之前的那些数不清的案子,是一个字都未讲。到了吃饭的时候,两个警察都去一楼吃饭了,门口是一个派出所雇用的协勤人员在看守他。他感到机会来了,就用事先藏好的一根铁丝,轻松地打开了手铐。然后,他从敞开的后窗户,翻身而出,虽是二楼,但这点高度是难不住他的,他很顺利逃出那个派出所,开始了他的逍遥法外的生活。
而这个派出所就是王风所在的派出所,因为这件事,所里的老所长还挨了个纪律处分,被调离工作岗位,负责审讯的两名警察也受了相应的纪律处分。
第二次。
等他跑了之后,派出所将他立为网上逃犯,但发现名字是假的,还没等证实他的名字,他已经逃之夭夭了。第二次是在青岛作案时被青岛警方抓获现行,S市某区刑警队派出一小队精干力量,前往青岛,准备将贼王押解回S市。
为了顺利将他押解回来,小队负责人吸取了上次疏忽大意的教训,增派了经验丰富的警员不说,还将看守人员由从前的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而且是三班人马轮流对其守护,连上厕所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不给他制造任何脱逃的可乘之机。
因为他的逃跑方式很神秘,几乎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动逃跑的念头,所以,这令押解人员十分的困惑,生怕一个不小心人没了。因此,从看守所押解出来,在车上,押解人员给他做了些伪装,就是给他的一条腿上打上了石膏,装扮成一个腿部受伤的患者,致使他的一条腿不能利索地回弯,这样一来,在他逃跑时就会影响到他腿部的灵活性,使奔跑速度受到钳制。这也是防止他逃跑的一个最苯的办法,但不这么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为了加强和巩固这一成果,在此基础上,还给他的脚上砸上了一副脚镣子,这等于是上了双保险。这一切“待遇”,基本可与重刑犯相比。
千里迢迢押解贼王,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不小心谨慎一点,就会出问题。原来曾设想让一个警员与他铐在一起,但考虑到这样一来,其余人员会因此而精神松懈,更易发生变故。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回来一段路程需要坐船。船在航行时,大家都在船舱看着他,也没什么事发生。
就在船即将靠岸时,他借上厕所的机会,摔脱了跟随他的两个警察,冲上甲板,从船上跳下海去。大家看着他沉入水底,却又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海上消失。当时负责押解的人还向海上巡逻队求救,并对他跳海地点进行了搜救,结果是毫无所获。
大家都以为他会被淹死,就在跳海事件的几个月后,某一个城市又发生了同样手段的盗窃案,S市警方才知道贼王并没有死掉,而是又一次成功逃脱。
有人问,戴着手铐、脚镣子怎么跑?戴手铐、脚镣子也能跑,这应该是他的特异之处,这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与猎手的较量。
第三次。
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王军在c市出现,分局主管刑警工作的领导十分重视,派出一个精干探组,迅速赶往c市对王军进行抓捕。
探组赶到c市后,立即与c市警方取得联系,并得到了该市警方的大力支持,派出大批警力协助抓捕。
当所有警力赶到他的父母亲家里时,却扑了个空。但根据具体情况,发现他并未逃远,便组织大批警力围捕。
最后将他围在了一座山上,使他束手成擒。他被压到分局的刑警大队,这时,没有任何人对他的看押工作重视起来,还当他是一般的盗窃嫌疑人来处理,关押在地下室,进行正常的审讯。
当天深夜,两名刑警负责看守工作。
当时,王军被锁在铁笼子里,笼子外面也上了锁,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镣子,可谓三重保险,就是有孙悟空的本事也难以轻易脱逃。
两人约定一个人看上半夜,一个看下半夜。
结果是上半夜两人都没睡,到了下半夜,负责看上半夜的人正常睡了,他以为自己看的不是下半夜,就没有任何压力地迷迷糊糊地睡了。看下半夜的人看着书,一会儿眼皮发沉,就打了个盹。他忽然做了一个梦,是一个恶梦,吓醒了,睁开眼一看,完了,人哪去了,只剩下脚镣子还在,人却不见了踪影,大惊失色。摸摸腰间,见枪还在,才放心下来。赶紧报告给值班的大队领导,组织全大队搜查,也没在院子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找到这个大盗。
因为这件看守失误事件,下半夜值班的那个哥们受到了纪律处分,被记大过一次。之后全市警方秘密布控,在全城的各个重点部位,画影图形来抓捕他,最终也没有抓到他。后来,技术人员对发生在省内各市的盗窃案件串联,发现这个人是一个独行大盗,这个人盗窃数额之巨大,已经到了吓人的地步。
公安部对全国的同类案件比对,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单单在L省作案,全国各地都有他的身影出现。经由S市警方逐级上报,最后由公安部向全国各省市发出a级通缉令,悬赏追捕这个贼中之王。
他一逃就是3年,他的父亲早已去世了,他唯一牵挂的只有一个老母亲了,但这个狠心的家伙,并未有一次回家看过他的母亲,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未打过。
由此可见,这个人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绝情的境界,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无情无义的最高之境?
第五章 追捕贼王:苦命女人
这个逃犯终于在H省的a市的一个县城出现了,这让全所人员极为振奋。因为立案单位就是本所,所以可以详细了解一下案情。
最后张所决定派王风和大兆前去,搞个先期的火力侦察,如是就抓回来,不是就当是一个假情况,顶多浪费点差旅费和宝贵的时间,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休假游玩的机会。
当所长说完话后,大兆笑了:“还旅游呢,不穷得吃不起饭就万事大吉了。就咱们那点差旅费,实在是可怜埃”
张所也笑了:“要是回不来,你就去卖血,反正你的身体很好,卖个几次是没问题的。呵呵。”
这时姜冰进来了,她笑着问王风:“卖什么啊,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买埃”一听她这么说,屋里的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姜冰浑身的不自在,好象身上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
“说,你们笑什么呢?”姜冰已经杏眼圆睁了,就差怒目而视了。
“是这样的,大兆说经费不够用,是指差旅费,张所说要是不够,就劝大兆去卖血。你进来就吵嚷着要买。”
一听说得是这件事,姜冰害起羞来。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见她如此模样,张所又笑起来。
等大家笑够了,才认真地坐下来,研究了整个抓逃的方案。
一旦能幸运地抓住这个人,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张所还是有私心的,如果将这个重要信息报到分局刑警大队,抓人的活说什么也不会落到自己这个偏远小所的头上来,虽然是他们最先获得的线索,那又有什么用?抓不到人什么都没用。
临行前,张所千叮咛万嘱咐的,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大妈一样。
他与大兆的经历可谓用千辛万苦来形容,为了给所里省钱,他们住的旅店是最差的,就是4个人同住的那种,过去这样的店被人们称为大车店。
当时是夏季,四个男人住一个房间,十分的拥挤。那两个哥们是来找一个苦命女人的,是老大的媳妇,是被人贩子拐骗到了这个H省最小最偏远的县城,给人当了媳妇。
他们收到了那个苦命女子的来信,心急如焚地赶来,但却苦于无法解救,只好待在这个小旅店里,想办法,但兄弟俩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正在这时,王风和大兆来县城办案,又住在一个房间里,就熟悉了。
听说了这件事后,王风和大兆感到很悲哀,一个大活人就让人给拐走卖了,一定是女人想去打工维持家用,却遇到了一个骗子,不但没有挣到钱,还让家里人提心吊胆,寻找她是又搭钱又费力。
王风的感到心痛,这是贫困地区经常发生的事情,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光靠警察是管不过来的。
只要人们不在愚昧无知,不在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谎话,就没有被骗的可能。
他们是亲兄弟,两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弟弟还算行,念过初中,有那么点文化水平,至少能知道些为人处事的道理,知道些在外地办事的基本规矩。
这已经很难得了,文凭虽然很重要,但能力也不容忽视,类似于高智商低能力的人也大有人在,网上曾报道一位硕士生女子被拐卖的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的哥哥却连小学都未毕业,在家的时候只知道种地干活,剩下的什么都不明白。
他们并没有通过当地警方,是因为他们信不过当地的警察,他们只想自己去找,去救人。
他的弟弟很聪明,他明白什么叫地方保护主义,所以他认为要想解救自己的嫂子,绝对不能找当地的警察,他就认准了这条理。问他为什么不相信当地的警察?
他的回答很简单,如果去派出所报案说谁谁谁拐了他嫂子,结果就是还没等他们找到那家去,人就已被那家人转移或者藏了起来。到时候再想去寻找,就将难上加难。
当时王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他们也来解救一位被拐卖的妇女,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一定要找当地警方,寻求当地警方的帮助。
因为他们是警察,他们不找当地警察,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被当地警方知道,会很麻烦。会被认为他们没拿当地警方当回事,这是一件很不礼貌很缺理的事,所以他们不会这么去做,尽管他们也担心被事先走了风声,或者是某个同行无意间起到了通风报信的作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就是身份不同,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的原因所在。
但哥俩是幸运的,因为哥俩遇到了他们,遇到了王风这个看到了这种不平事发生就一定会伸手管一管的自认为还是一个没有蜕变的好警察的人。
就在来之前,他已经详细地了解了这个县城的基本概况,这个地方是一个十分贫穷落后的乡级县,这是他个人印象,也是他个人的说法,目前还没有什么乡级县的称呼,只有县级市的称呼。
县城只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还算宽畅,马路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岗楼,两个交警无所事事地谈论着什么。街道上驶来驶去的都是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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