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刑警 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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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只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还算宽畅,马路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岗楼,两个交警无所事事地谈论着什么。街道上驶来驶去的都是农用三轮车,出现轿车,还可能是县长的,车号要是很小的话,还得要敬礼。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说是农业县,土地却很少,由于人口多,土地一平均到人头上,就更少得可怜,怎么办?剩余劳动力没处消化,只好成群结队地到外地去谋生,就是现在所说的打工潮。如今找个工作有多难?

    只有那些天天在四处求职的人最清楚,在S市的人才大厅里,人头攒动,而且拥挤,他们是来求职的刚刚毕业的,或已经毕业的大学生,有的是双学位的,有的是硕士研究生,还有的是博士,等等。

    招工单位看着他们,就像在市场里选择商品一样,顺眼的,就多问几句,不满意的,甚至连问都不问,就干脆拒绝了。

    而这些没有文凭的农民,就只有一种命运,他们只能到工地去靠出卖自己的力气给那些包工头打工。

    有的活被转手了几次,怎么挣钱?只有靠克扣这些可怜的农民工的血汗钱来挣些昧心钱。

    碰到那些不讲究的包工头,还干脆不给开工资。

    这些农民工夏天住的是最差的窝棚,四处漏风,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工棚里到处堆着垃圾,潮湿发酶的味道混合着汗臭的味道,一旦有病菌出现,这里是最好的繁衍流行之地,病菌会像瘟疫一样,在室内荡漾、漂福

    冬天住着的是四处漏风的厂房或者是尚未完工的没有楼门和窗户的楼房,吃着最差的伙食,干着最累的活,这就是他们的生存状态。

    王风曾经处理过一起这样的案子,在辖区的一个建筑工地上一群打工的农民,他们在冬日的严寒天气里,坚持着干活。

    等到了大楼交工的时候,2包3包全跑了,农民工开始找这几个人,找不到。最后告到劳动仲裁委员会,为挽回农民工的经济损失,几家单位联合起来,制裁这伙人,公安机关负责寻找那几个包工头的去向。

    在走访农民工时,在他们所谓的住宿找他们了解案情。

    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一个楼的一楼房间里,住着10几个类似于野人一样的农民工,他们吃着冷饭,住在四处透风的没有玻璃的楼内,菜是从菜市场捡来的人家卖菜的剩下的菜帮菜叶,回来用水煮了,就着冰冷的剩饭吃。

    王风的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很不舒服。

    后来,他们所全体参战,抓住了那几个卷款出逃的家伙,让那些无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六章 追捕贼王:解救行动

    4个人住的房间,在这个旅店里应该算得上是最好的了,通风很好,房间的墙壁雪白,像极了医院或者诊所里的一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小点而已。

    尽管如此,异味也仍然很大。

    到了晚上,怕睡觉时有风吹到得中风,窗户一关上,味则更大,弄得大兆都想去吐。但大兆见王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很不解。

    就在背后悄悄地问道:“王风,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你的忍耐力真的已经到了恐怖的程。”

    王风就笑,因为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当初自己到工地去谋生的经历,这些经历过去了很久远了,但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当初的艰苦,也磨练了王风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

    而具体的说,这也是确有好处的,至少使他对这些味道早已免疫了。

    解救这名妇女并非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此次追捕贼王的一个前奏,一个小插曲而已。

    善良是王风坚守的根本,他不可能看着这两个农民兄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受着痛苦的煎熬而无动于衷,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是自己应该做的。

    开始在商议是不是帮助这两个人的时候,大兆还提出了异议,意思是他们没这个义务帮忙,而且这件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麻烦,弄不好还影响他们当前抓捕贼王任务的完成。

    “王风,你在咱们所里工作也有3年的时间了,我大兆是什么人你也清楚。你虽然比我小很多,但我从来没以自己的年龄比你大而自居自傲,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我尊重你,我们是好兄弟,我们也一直是最好的搭当。每一次行动,你都把危险留给自己,把方便让给他人。这些咱们所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心里都很感动。但这次不同以往,这个人是一个江洋大盗,是贼中之王。在外逃的这几年里,他的手里有没有命案?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组织了团伙?我们也不清楚。什么事都讲究趁热打铁,一旦因为去解救这个女人,而使贼王继续潜逃,我们就是因小失大。”大兆停顿一下,看了看王风的表情,见他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就继续说道。“抓到这个人,顺利将他押解回去才是我们的主要任务。你明白吗?解救妇女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弄不好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大兆最后下了结论,他不主张解救这个妇女。

    “我明白。”王风无奈地说。

    如果两个人不能统一思想,统一行动,事情就真的会弄杂。

    “你明白?”大兆问了一句。

    “是啊,我明白。”王风笑着说。“有句话说的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说的是团结合作的重要性。我明白你对我说这番话是好意,是为了所里,为了完成这次任务。”

    大兆也笑了,说:“你明白就好,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古时讲侠义,老百姓传诵的都是大侠如何除暴安良,如何扶危济困。现在社会不在讲这些了,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警察,警察是干什么的,是帮助群众的,是救民于水火的,别人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冷漠到不闻不问的地步,但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警察。”王风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逃犯跑了,可以继续抓,况且他已跑了3年,但那个大哥的媳妇不救出来,他们就可能痛苦一生,一个家庭就算彻底地完了——”

    开始的时候,王风的声音很平静,但越说到最后,声音却越大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对大兆发火,所以忽然不说了。

    虽然在出来的时候,所长明确提出由他全权负责此次行动,但他还没有狂妄到去生硬地命令大兆去执行什么。这一点上部队不同于地方,虽然警察也是纪律部队,但在这个大环境下,王风还是尽量适应环境,不然他就真的成了一个不懂世事的隐士了。

    俗话说1个好汉3个帮。

    在一个集体里成了孤家寡人,谁还会帮你?

    即便你浑身本事,到头来也是无济于事。

    见王风有些火气,大兆也有点愣住了,在所里3年,他们一起并肩战斗。

    有案件了,他们一起查线索,需要守候了,他们一起度过一个个不眠之夜。

    有起案子,他们知道那个嫌疑人就在一个小区里,为了不扰民,他们就在车里,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那栋楼的楼门。

    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只凭借分局技术部门一位画像高手的一幅案犯的素描,相似程度为95%。

    这个数据透露出的另外一个信息是:该画像根本没有辨认能力,王风只能这样理解。

    没办法,他们只好凭着协查通报上的关于对案犯体态与身高的描述,死死地盯着门口。一旦不注意,就会让案犯溜走。

    那一夜,大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是王风一直坚守到第二天的黎明时分,才抓到了那个从该楼走出来的案犯,顺利完成了抓捕任务。为此,大兆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他将这份感激放在了心里。

    “对不起,我的情绪有点不好,请原谅。”王风给大兆道歉说。

    “你没错,错的是我,警察不应该有什么地域的概念,帮助群众也不能以地域来区分,我听你的,干吧。”王风与大兆的手握在一起,这说明他们都已放下了刚才的不愉快。

    王风与大兆决定帮助这兄弟俩,就向兄弟俩说明了自己与大兆是警察的身份,让兄弟俩将那个苦命女人居住的地址找到,并盯紧她,别暴露身份。

    因为一旦暴露了身份,让对方得到机会将人转移了,在想解救她,就会难上加难。

    后来兄弟俩真的找到那女人被拐的村子,王风和大兆以警察的身份,找到了当地派出所,请求他们帮忙进行解救,当地的派出所很讲究,带着他们悄悄地摸进了村子。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

    农村的习惯是一到天黑,就聚堆打扑克或者打麻将。

    近几年农村打麻将的人愈来愈多,尤其是到了农闲时节,家家户户都打麻将,甚至到了成灾难的地步,只要走过任何一家,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撮麻将声,麻将馆遍地开花。打扑克的基本都是有彩头的,赌博的现象也极为普遍。

    那种没有任何彩头的纯粹娱乐的扑克牌游戏已经渐渐绝迹了,即使有,也是小孩子们在玩。

    王风和大兆穿着便装,那几个当地警察都穿着警服,因为要执法,解救被拐妇女更是属于执法范围内的一项重要内容,所以不穿警服去执勤,会被误会为打劫的。

    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他们那个主管治安的副所长,还取出一把枪来,别在腰间,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到了村子附近,就将警车停在村外,人悄悄地下了车,都走进了村庄。之所以将车停在村口,是因为一旦把车开进来,机动车的马达声在夜晚的小村庄,会传的很远,这声音会使打牌的村民误会派出所来抓赌的,会把局给觉了。那时,那家的男人就会发现他们这些人的真正意图是为女人而来,这样的解救行动是一定会失败的。

    当地警察熟悉地形,带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像“鬼子”一样,悄悄地进了村。在村中间的位置上有一户农家,门的两侧栽着两棵柳树,树有些年头,院墙低矮,站在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十几米外房子里的任何情况。

    此时,那哥俩正在那家墙外蹲着,他们也很聪明,蹲着的地方还有一堆柴草,有村民过来,可以躲避一下,人走了可以继续观察。两人睁着贼一样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家的院子。

    王风快步走过去,悄声问道:“人在屋吗?”

    弟弟兴奋地说道:“在。”

    王风问:“家里都什么人进出?”

    弟弟说道:“没外人进出他们家,但里面有没有人不知道。”

    “应该没人,如有人,这个人也是一个老人,他很可能是躺在炕上的,看电视或者睡觉,你们这个角度看不见。”这是王风对这个环境做出的最简单的判断,是经验,也是血的教训。如果屋里有人,人一定会走动,除非是残疾人,不能动,否则一旦走动,就自然逃不过哥俩的眼睛。

    王风征求了一下当地警察的意见,是不是可以行动,这次营救行动还得依靠人家,所以行动时间得由人家来确定。这是礼貌,也是尊重。他们必定是求人家来帮忙,而他们在事先也只是给当地派出所出示了从家带来的一张介绍信,上面写着他俩的工作单位,姓名。至于来公干的事宜如解救妇女的情况,是他们后加上去的,他们来此与解救这个苦命女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也是便宜行事,不然办起案来也会遇到阻力。

    为了办事方便,王风特意从姜冰那儿拿的空白介绍信,外出的时候随时可能遇到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时介绍信就有用了。而且,当地同行在他们出示介绍信后,十分谨慎,还特意往派出所里打了个电话,是张所接的电话,张所王风和大兆确实是这个派出所的警察,而且也确实到那里去办案。这样,当地同行才放心地帮助他们。

    其实在准备解救这名妇女之前,王风已经给姜冰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这样一来,在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证实他们身份的时候,也不会被动。

    “一会儿进去之后,由你们自己人将女人带走,记住动作要快。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掩护工作由我们来承担。我们穿着警服,还是有一定的威慑作用的,你们上了车后,就把门关严。我们若上不了车,我们则立即变成执行任务来村里抓赌的,跟你们无关。不然,连我们也会被困祝告诉我们所里的司机不要管我们俩,你们赶紧开走,走得越远越好。”这个哥们很果断,也的确有股子狠劲。

    “谢谢。”王风十分感激地说。

    “都是警察,客气啥。行动吧。”那个哥们很谦虚地客套了一下。

    大兆留在车上,和派出所的一个司机,负责警戒,王风、当地两个警察、加上那哥俩五个人,直接闯进那户农民家。

    开了门,进了屋,哥哥说了句:“惠芳,我们来救你来了。”便抱着那个一脸惊讶的女人失声痛哭,女人见此情形,也是激动得哭了起来。两个人痛哭流涕的一幕,弄得大家不知所措。王风一见情况不妙,这样容易耽误时间不说,一旦女人的临时丈夫或者来串门的村里人给堵到屋里,在一大喊大叫,那样会引来更多的村民,就会被彻底困在这里。别说救人了,他们都不知道由谁来救呢。有很多时候,人民群众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任何力量无法与之相对抗,任何的反抗都会被淹没。

    想到这里,王风立即推了一把那个人的弟弟,急切地对他说道:“快把你嫂子拽走,否则来不及了。”

    这时,他大哥也清醒过来了,知道这不是叙述相思别情的时候,拉着自己的女人就往外走。

    这个叫惠芳的女人真的很烦,也许是所有的女人的通病,在这时候还不忘拿自己的衣物,被王风严厉地训斥了一句,乖乖地被那个弟弟连拉带拽地弄出了屋子。

    大哥一见王风发怒的样子,就像对待敌人似的,也知趣地跟着往外跑去。

    屋里有人,是一个老人躺在炕上,满头白发,岁数不校他的身体不好,似乎是下肢瘫痪不能移动。王风看见他极力想撑起身子,却无法做到,因为他难以挪动自己的双腿,结果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成功。

    他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也许是想阻止他们,挽留住那个女人,也许是想对那个女人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王风觉得这个老人的思维应该是清醒的,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别人拐骗来的,被他儿子买来当媳妇的,这是很丧良心的事情。

    最后,王风看见老人的两眼已有泪水溢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望着这个贫穷破败的家庭,看到老人的泪水,忽然感到心尖有一种刺痛感,这种感觉瞬间涌遍全身。

    这个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仅有的一台电视还是那种老式的黑白电视,王风甚至怀疑这个家用电器还能不能出图像。墙上挂着几副年画,挂着黑灰,有很多年都没有更换过,地下有两只柜子,5、60年代时候的样式,漆已经脱落得露出木料的原色,这个家给人的唯一印象就是—穷困,这让王风觉得很无奈,为这个老人感到悲哀。也有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老人是希望儿子有一个家庭,如果能有一个孩子,则更能满足老人的心理,在这个偏远农村,传宗接代仍是祖祖辈辈延续下来永不变更的传统,这种愿望实现则好,没有实现,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甚至是死不瞑目。所以,他们宁可花钱去买,也要为儿子找一个媳妇来延续香火。

    “大伯,对不起。我是警察,希望你能理解。”说话的同时,王风顺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想都没想,甚至都没看一眼,就快速地放在老人手里。王风知道那有多少钱,那是王风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姜冰临上车的时候,塞进衣兜里的钱,说什么穷家富路,怕王风为所里省钱,真的吃不好睡不香。王风知道这些钱帮不了老人什么,但却能帮住缓解自己刚刚见到老人时那种心痛的感觉。王风看见老人点了点头,像是很理解的样子。

    同行拍了拍王风的肩膀,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眼神。他们快速出了屋子,向警车跑去。上了警车后,飞驰而去。

    透过车窗,王风看到后面正有一群村民,手中都拿着棍棒、农具等各式各样的“兵器”,向警车疯狂地追赶,还有几个人正发动摩托车,想要追赶上来,终究被成功甩掉。

    解救工作告一段落,王风还自己掏钱请几个帮忙的同行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同行对王风给老人钱的行为表现出了极大地尊敬。

    3个人知道王风给了那个老人钱的事后,也很受感动。必定老人也是受害者,这回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哥俩执意要还钱给王风,但王风说什么都没要他们的钱,还告诉他们那钱是他自己给那个可怜老人的,也算是给那个贫困家庭的一点经济补偿费,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并嘱咐哥俩回去后好好的过日子,劝那个女人以后别在轻信任何人的谎言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吃过饭后,3个人万分感激地离开了这个县城。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王风的内心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一件事情结束了,他又开始谋划另一件事,而这件事才是此次出行的主题。

    第七章 追捕贼王:举报人的顾虑

    王风按照举报人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很快接听了,看来他也是很着急,怕王风他们不相信他而不过来,毕竟不是近路。早就听说警察办案也看情况,看地方的远近,看地方有没有钱,有的地方穷,没有钱,你打了电话警察也不能来,因为他们没路费,没法来。但这次他却不这么想,他总感觉接他电话的那个警察语气很真诚,绝对是一个重信诺的人,说话也和气,并没有警察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

    在小旅店的一个房间里,王风秘密约会了那个举报人。

    见到了那个举报人的瞬间,王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也感到奇怪,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与他通过电话的原因。

    声线穿越千山万水,将他们两个人联系起来,当时,王风甚至根据他说话语气,判断过他的长相与身高。许是这个缘由,一见到举报人,才感觉有些熟悉。

    多年来,王风一直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遇到什么事情,首先要作出判断,然后在与发生后的结果比对,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不正确的话差距在哪里。今天,一见举报人,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准确率达到90%以上。他很满意这个结果,至少自己的能力没有退步。

    小的时候,他训练自己听音辩位的能力,为了能使飞刀准确地击中目标,后来他又训练自己听音辩人的能力。

    这是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从他的穿着看出他的生活并不如意,一件眼下已经没有人穿的蓝色半截袖上衣,灰色的裤子。穿着在这个小县城,也算得上是比较寒酸的了。一双皮鞋已经很旧,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擦鞋油,也许是他认为这双鞋已经没有再擦鞋油的必要了。胡子也有1厘米长,参差不齐,不知是没有时间刮,还是干脆不愿意刮。按说他应该有大把的时间,是一个很闲的人,与其说是给女人看场子,不如说是吃女人饭更贴切些。

    他给王风的第一印象就是委琐,也可以用落魄来形容。

    这是个十分普通的男人,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就是这样一个处处普通的人,还有女人看上他?这令王风很是不解。能够做出解释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主动去那个女人的麻将馆帮忙,而且是那种不计代价的方式。

    王风在想那个开麻将馆的女人是不是看他的身体还行,还有点用,至少晚上还可以替她照顾生意。要知道在麻将馆里,最辛苦的不是打麻将的人,而是伺候麻将局儿的人。打麻将的人基本都是不分昼夜的,或者是有些喝高了的酒徒来去打麻将,一个单身女人是很难应酬这些的,何况还要坚持昼夜伺候局儿,端茶倒水的,十分辛苦。所以,他就顶替了那个女人,干上了伺候人的活。

    看这个男人的表情,应该是对这个女人十分的留恋,也许他自己的心里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在利用自己,但他却已经陷入情网,不能自拔。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是警察,王风特意拿出警察证件给他看了看。看后,他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

    “你看一看你说的那个人,跟这个人长得像不像?”王风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让他进行辨认。王风相信这个常年混迹于市井之中的人,是有这个辨认能力的。

    他拿着照片,十分认真地看了又看,甚至还看了看背面,王风感到他很有意思,直到他认为没有任何差错了,才瞪着一双仇恨的眼神,肯定地说:“就是他,扒了皮我认识他的骨头。这回我看你还嚣张到几时,哼哼。”

    见他对着照片,陷于仇视的境界无法自拔,王风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他说:“确实是他?”

    “没错,就是他。”他低着头看着照片,十分肯定地说道。

    抬起头后,看着王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风觉得他似乎心里有什么话要说,就笑着对他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是么?”

    “是是。”他点着头说。

    “那你就说吧。”

    “这—…这——”他有些犹豫不决,吞吞吐吐地蹦出这两个字来。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王风告诉他:“根据他现有的罪行,抓到他后,估计他将会被判处极刑,可以说他已经没有机会来报复你了,所以你就放心吧。另外,我们警方也会为你保密的。”

    “我相信你们警察,也相信你。在跟你通电话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感觉。呵呵。”他十分憨厚地笑着说。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呵呵。”王风也笑了。“这个人跑了3年了,是一个大祸害。你不但帮了我们S市警方,也帮了那些无辜受害的群众,我们应该谢谢你帮我们除害。”

    “客气了,我想说的是这个地方是一个很注重情谊的地方,在别人的眼里,我和他还是朋友,有很多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喝过酒,所以一旦知道是我举报了他,我就无法在这个地方混下去了。另一个,要是她知道是我告的密,她还会跟我这个叛徒好吗?”他说话的时候,看着王风。

    听他说完,王风乐了。他居然用上了“告密”和“叛徒”这个词,看来他对解放战争时期的老电影很感兴趣,或者说是记忆犹新。这些多少年都不在市面上出现的古董“词语”,在他的嘴里很顺口地就说出来。

    “我们一定为你保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王风看他还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问了他一句。

    “我、我—…”

    “说吧,没问题的。”王风忽然感到自己成了幼儿园的老师,在启发一个孩子回答问题,但又觉得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他终于在我的鼓励下,说道:“我是想问你们来了多少人抓他?”他很急切地问。

    “就来了我们两个人,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笑着问他。

    “这个人很厉害的,好象有些功夫,你们两个能中吗?”

    “是么?说说看。”王风忽然对他的话很感兴趣,他一定是领教过这个贼王的功夫,在他的手上吃过亏。

    “有一次我喝醉了,因为那个女人,我们俩吵了起来,还跟他动上了手,我上去给他一拳,被他轻松地就抓住了。说句实话,我们这个地方都有练武的传统,小的时候,我也跟我的一位表叔练过几天功夫,虽然荒废了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基本的擒拿还会一点。那会儿,我感到他的手上动作太快,快得就象变戏法一样,打斗的结果是我被他一招制服了。他的手劲很大,象铁钳子一样抓住我的手,好象要断了。”他的表情很痛苦,回忆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后来呢?”王风问道。

    “后来我主动认输了,答应不在跟他抢那个女人了。唉。”说完他还叹了口气。

    为了打消他的担心,也为了使他从那次被打败的阴影中走出来,王风只好宽慰他说:“那一定是你喝醉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一个在醉酒状态下的人,大脑被酒精麻醉后,导致四肢无力,手脚酸软,筋脉难以发挥出平时的十之三四,所以说喝酒后是不能与人动手过招的。这是基本常识,你以后也要注意这些。另外,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说一句,那个女人真的值得你去争吗?这次事情过后,用你的奖励费,自己在这个小县城里做点什么小本生意,然后找一个好女人,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可是,我真的忘不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饭做梦都想着她。我也知道她不是一个正经女人,但我就是犯贱,唉。”说完,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就像一个吸毒的人一样,这个女人就是毒品,我戒不掉。”

    “你今年才40左右岁,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她那种女人是一个极为自私自利而势力的人,现在她跟你,是看着你还有把子力气,还能为她看看麻将馆,照顾照顾生意,等你岁数大了,或者她又有了中意的男人,还会一脚把你给踢开。抓走了这个贼王,还会有另一个男人走进她的房子,爬上他的床。你说呢?”王风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王风相信一个人的眼睛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所以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所要的答案。

    “你说的对,让我想想。”他很是感激地对王风说。

    “关于抓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要告诉我们他在哪个麻将馆就行了,其余的就是我们的事了。另外,还要告诉你,我们没带那么多钱,你的举报奖励费,得我们回去宣布破案后,上面的奖励下来才能给你,你看行不行?”我歉意地对他说。

    “中,没钱都行。我恨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中”是他们当地的方言。

    “是因为他抢了你的女人?”

    “不单单是这个原因。”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是他对我说过的话,伤了我。他说他在跟那个女人干那事时,女人说他比我强。还说那女人亲自告诉他说我是一个废物,是一个连干女人都不行的男人。我承认我没有他强壮,但他不该侮辱我,所以,就是你们不来抓他,我也准备从背后下黑手,干掉他。”

    “你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不应该有,将来遇到什么事也不应该有。这是犯罪,是杀人,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懂吗?”王风忽然觉得这个在自己面前一直唯唯懦懦的男人,有些高大起来,尽管他的这些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或者说是幻想,但他敢这么想,就说明他也有点胆色。

    有胆色的男人,是值得敬重的,他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所以我说,那个女人不值得你去卖命,不值得你去爱她。这件事解决之后,你就离开她吧,相信我。记住我的话,将来有什么为难的事,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我们虽然相隔很远,但我会给你出出主义,告诉你如何去解决一些问题的办法,当然,前提是你要相信我能够帮到你。”王风看着他,见他认真地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违法的事再小都不能干,这是我对你的忠告。”王风很严肃地对他说。“他侮辱你人格的这个仇,由我们替你报吧。现在你带我们去那个麻将馆看看地形。然后实施我们的行动计划,你只是按照我们的要求配合就行了。”

    “中。”后来他又说了一句:“我要看着你们抓他,这是我的一个愿望,不知中不中?”

    “中。”王风给他一个肯定地回答,心里却想,他一定是想多做点事情,也为他拿的举报费落个心安理得。他一听王风说的“中”,就笑了,很地道的方言,这个警察学得很像。

    他在前面走,王风和大兆在后面跟着,因为县城太小,经常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较多。所以,为了解决他怕被报复或者被当成叛徒这一后顾之忧,王风跟他说好了,就在他的后面跟着,认一认那家麻将馆的具体位置。

    由于是夏季,天气异常炎热。

    确切地说这个县城很古老,是一座古城。街道是那种条石铺成的,经年累月地在上面走过车辆、行人,路已经被磨得十分的平整光滑,给人感觉这条路,就如同穿越时空的阶梯。

    一种历史的沧桑感,忽然凝聚在心中。

    这里曾经是一位民族英雄的出生地,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他的英雄事迹都被人们世代传诵着。他的故事被当做教育后人的范本,一代一代地讲下去。英雄就是英雄,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那么的高大。遗憾的是,他们这次来都无暇去瞻仰一下这位古代英雄的风采。

    汗水顺着王风的脖颈往下流淌,麻痒痒的。

    那个人的脚步放慢了,王风知道,应该是要到地方了。果然,在一个路口,他忽然拐进一个小胡同里。王风也随后在那个路口停下脚步,盯着他走进一家平房的院子,再未出来。王风示意大兆不要动,便一个人向里走去,然后又走回来。这家的位置在第三家,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这是三间平房,房子是砖瓦结构,在这个地区,还算得上是好房子。

    看来女主人很不一般,在本地的生活水平下,能住上这样的好房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难怪这两个男人为这个女人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由此而来,可见这个女人的魅力。

    第八章 追捕贼王:施展绝技截脉手

    他们决定在晚上抓捕,这两天王风和大兆详细侦查了这个人的行踪以及生活习惯,王风一直坚持认为,对待任何一个对手,都要给予足够的重视,否则,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有做到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这个人的行动规律与老鼠极为相象,就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

    活动的范围是在麻将馆周边的环境,中午很少露面,甚至根本不露面。

    与圈内朋友吃饭,也选在晚上,通常都会选择在饭店的包间里吃,人多且杂的小店,尤其是大厅那种饭店,他是绝对不去的。

    从这一点上看,这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所以他能潜藏3年,而不落网。

    在夜晚11点左右,是一个人刚刚进入疲劳状态的时候,其实后半夜2点左右应该是最好的抓捕时机,这个时候,正是人进入深睡眠状态的时候,有些睡觉较沉的人,你即使将他抬到地上,他也不会醒过来。

    记得当兵的时候站岗,大家最不愿站的时间就是这个时间段。

    起来穿衣服难受,走在去哨位的路上难受,站在岗上还难受。就如抽大烟犯了瘾一样,一个半小时,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迷迷糊糊的情形下度过的,而且这种难受的感觉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乃至一整天。

    新兵连的时候,王风有一个战友外号就叫小迷糊,他的外号就是站岗时犯迷糊,大家赠送的。如果给他排了后半夜的岗,他不但当夜站岗的时候一直是迷瞪状态,第二天一天仍处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

    这时候,你问他什么,他都回答:别打搅我,困。后来,连队在排班的时候,充分考虑他的这个特点,尽量把站岗时间往前提,或者往后延伸。

    一次,连长点名,因为平时叫小迷糊叫顺嘴了,一时没改过来,就当着全连的面,呼叫小迷糊,结果小迷糊真的在队列里答应了一声,惹得全连战士哈哈大笑。至此,小迷糊的声名远播。

    而选择后半夜抓捕,各有利弊,利是好抓,弊是会影响很多人的休息,比如那个与他有很深关系的女人,她会大声地惊呼喊叫,就一定要影响到左邻右舍的安宁。夜入民宅去抓人,一般应通过当地公安机关,派出所或刑警的外协队都可以,不然行动会受限制,也给人造成失礼的不良影响。

    对于这次行动,他们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尤其是这个县城的公安机关,找到他们帮忙会很麻烦,这里的麻烦有两个原因,一是通过当地警方抓获这个逃犯,他们要给对方线索费,这是正常的经费支出,是必须给的,但他们没有这笔钱,给了钱之后,他们可能连路费都没有了,说不得到时候,只好押着嫌疑人走回去了,更何况路上还要吃饭住店了。

    再者,一旦通过当地警方,这个举报人一定会暴露,不是他们不相信当地警方人员的觉悟,而是这个地方是平原地带,这个特殊地理环境造成了这里的人们互相都有联系,说白了就是这个地方的某个村子里,细论起来,极有可能都是亲戚关系。即使警方在谨慎小心从事,举报人举报某某的消息也会逐渐传出去。

    王风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给举报人今后的生活带来不便,一旦造成后果会伤了人的心,自己的心中也会觉得有愧的,这也不是自己想见到的一种结果。

    对于王风他们来说,他们只是想达到抓完就走的目的,所以选择在这个人打麻将的时机下手,成为首选抓捕方案。就这样,他们找了一个离这家麻将馆较近的小旅馆,便于休息,便于行动。就在这个小旅馆里,他们开始养精蓄锐,以期晚上的致命一击能够奏效。

    王风盘膝坐于床上,双眼微闭,很快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大兆他知道王风有练功的习惯,也并不打扰,躺在床上不久,就沉沉睡去。

    每逢在大战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练功,王风总感觉自己丹里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他也摸清了自己练功的规律,知道自己内功在这个时候增长得极快。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灵觉变得更加的敏锐了,神思逐渐向外延展,范围由原来的方寸之地,拓展得越来越宽,越来越广。

    晚上10点30分左右,王风忽然醒来,急忙叫醒大兆,收拾一下,便准时离开这家小旅店。

    借着小城住宅发出的幽暗的灯光,他们用10几分钟的时间,摸索到了那家麻将馆的门前。按照王风与举报人定下的计划,大约在这个时间,举报人要借上厕所之机来给他们传递信息。人要是屋在的话,举报人在回屋的时候不插屋门,给他们创造进入屋里的机会。至于这个院墙,不在他们的话下,因为院墙很矮,很好跳进去。只是门插上就很麻烦,若无内应,硬弄开它,发出动静,容易惊了屋里的逃犯。若人不在,他们会迅速离开,第二天夜里在来。

    这时,见里面有人走出来,是那个举报人。

    看来他们的运气是出奇的好,透过大门,看见举报人冲他们点点头,说明人在屋里。然后举报人就去了厕所,不一会儿返回屋里。

    悄悄地翻进了院子,这栋平房只有前面有窗户,而后面没有后窗户和后门,这是他们已经详细掌握到的情况,在这样的房屋环境和条件下实施抓捕,使得他们这次抓捕成功率大大提高。

    为了不暴露举报人,王风看着举报人进了屋之后,才展开行动。王风用手势示意要大兆守住窗户,以防止案犯狗急跳墙,从窗户逃跑。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干啥去了?”这是一个说话带有浓重北方口音的人,王风据此判断,他应是他们此次要抓捕的主角—贼王王军了。

    “上厕所呗,我还能干啥。”说完还冷笑了一声。

    看来举报人也很镇静,说话毫无破绽可寻。已经具有一个群众“演员”的资格了,沉着冷静,遇事不慌,“演技”很成熟,没有枉费王风开导他的辛苦。

    “你—”男人被噎住了,然后是“咣当”一声闷响传出,应该是男人气得将麻将摔在麻将上发出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别Tm吵了,烦不烦啊?”女人的本地口音。“4条。”然后是“咣当”放麻将的声音。

    那个男人也不服地来了一句:“岔上。今天真TmD的点背,眼皮子也一直在跳。”又一个当地口音的男人接着北方人的话说:“打麻将千万别动气,尤其是骂人,不好。吃上。”

    “对,对,好好打一会儿多好埃明天晚上我请客,都给个面子。”是第4个人的声音,他应该是今晚的赢家,本地口音。之后,屋内没有人在说话了,就只剩下了打麻将出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与举报人进屋的时间间隔了不一会儿,该王风出场了。

    大兆右手持枪,左手对王风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在微弱的灯光下,王风看见大兆的眼神里充满着鼓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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