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朦胧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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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就像当初我不喜欢表姨一样。娇小的女孩神情看上去那样的成熟。这让我不相信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女孩而已,至少也会是个不易低头的女孩。

    她的眉宇有一种天生的娇媚。眼神透着某种不干……

    每当我看到那张娇小的脸的时候,我竟有一种想要颤抖的感觉。那将会一个怎样的女孩?没有人告诉我,但我知道那是个不安份的女孩,一个不愿孤单的女孩。

    是的,我的预感是对的。一年以后,我便从表姨那里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我的心竟有些痛了。我抖着端起那杯温热的水。无言的颤抖……

    窗外一片明媚的阳光,只是那孩子的所谓明媚的明天在哪里?

    她在不经意间留下了她人生第一个抹黑的印痕。但我仍不愿相信那么小的女孩竟是两个男人的情人。她才多大啊!难道这就是她的歧路人生吗?这着实让表姨和表姨夫感到莫名意外,甚至间接间也受到了伤害,那样的一个孩子,或许是她该有的人生吗?于是,我从她的身上知道了什么叫“堕落”……

    在这个世界上,最滑稽的事大概莫过于不知廉耻。拿着卑贱充当师傅的角色教说别人。谁?当然是我自己!可笑而滑稽的事情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在那很短的时间内,我充当了师傅的角色把那个对于家务很生疏的女孩带进门里……

    夜里,我躺在床上,我竟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可悲。在某一刻,我确信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懦弱更无助的人了。我在充当什么角色啊?我的灵魂又在哪儿里?或许我真的在为自己所谓的“安定和平”我就把那渺小的虚伪摆在桌面上。我似乎走进了干涸的沙漠,满天的扬起的风沙迷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了方向……

    我似乎在别人的残羹冷炙中捞取油水,吸取营养。我的躯体里似乎依附着另一个灵魂。它隐藏在深处,在我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意图颠覆我的神志。用某种高深莫测的武力,把我炸成碎片,魂飞魄散……

    我从来都相信机缘,但机缘从来都有不肯与我邂逅。我一直在等,等它到来……

    那夜,我和女孩平躺在一张床上,那张我睡了三年的大床上。暗夜里,灯熄了,没有光。有的,只是暗夜里发出的声音。

    “睡了吗?”我问。

    “没有!”

    “暗夜有亮光吗?”我问。

    “什么?……”

    我笑,不语。闭上了眼……

    第二天,九点半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行礼都打好包了。表姨叫了辆车,带着我和京儿上了车,我的行礼被子那个胖胖的司机托到了车厢的后面。表姨和京儿坐在前座上,我一个人刚坐在后面的座上。车在飞驰,而我的大及却一片的空白。“自由?”“我真的自由了吗?”或许,我逃离了那个所谓的束缚,而又被我用青春换来的报酬给真正的束缚住了……

    车很快的驶近小镇上,通往我的家门的地方。车停在了通往我家的那条小路。

    我提着行礼走在路的前面,而表姨则牵着京儿的手跟随在我的后面。我又踏上那熟悉而弯曲的小路上,路边的杨树随风摇摆。枝时似乎泛着黄色,不时的随风轻飘的落下来。秋天了,这本该是个收获的季节。是的,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我又回到我的的起点。

    路上,京儿叫住了一直前行的我:“姐姐,你家在哪儿啊?”

    “你忘了?你来过的呀!”我回头逗他。一旁提着我行礼的表姨也对我笑。

    “记不得了,”他走到我的面前疑惑的看着我。天真的眼神使我不安。让我对面前的这个漂亮的小男孩产生留恋,想想将要永远的天涯一方,我的心竟被揪的生疼。但我嘴上依然不依不饶的说我讨厌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家伙。而心灵上却在不知不觉的把他的每一个微笑印刻在我的记忆里。并深入骨髓。

    “那时你还小呵!”我半弯着腰放下行礼摸索着他的头说,我的柔声似乎还含着浓厚的倦恋。“跟着姐姐走吧,一会你就知道了。”我又提起那沉重的包,脚踏着下方的黄士走在小道上。京儿跟在身后。我们穿过那残旧的狭窄的小巷还有那相似的灰色的房屋。

    那个家看起来比三年前还在残旧。我推开那扇被风雨侵蚀的门栏,用眼睛搜寻我妈妈的身影。

    但我妈妈对我归来显然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我看到了我的妈妈,她冲我笑,叫我:“寒!”……

    “伊会,你怎么也来了。快,到屋里坐”妈妈似乎有些惊慌,她大概也想不到我的服刑期已经到头了。

    “这是京儿吧?都长这么大了!”我妈妈拉京儿的手,亲热的说。我两个月没见我的妈妈了,此时的妈妈比前两个月更显苍老。原本单薄的影更显清单了。

    “呵呵,姐姐。”表姨在和我妈妈说话。说完又低头对京儿说:“京儿,这就是大姨!“

    京儿看着我的母亲,叫了声“阿姨。”我母亲笑,我知道那笑既有幸福,又有心酸。

    于是当这一切都有结束以后,母亲拉着京儿的手,与表姨走进了我久违的家。

    “你是寒姐姐的妈妈吗?”京儿仰头天真的问。

    “是呵”母亲拂摸他的头。

    “那这是她的家吗?”

    “是啊。”母亲蹲下身回答他的话。

    “那你知道我小的时候来过你们家吗?”

    “知道呀。你记不得了,那时你还小。”

    “嗯,是,我记不得了。”

    “你想问什么?孩子”表姨会心的笑问着京儿。

    “没事!”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像个小大人,我没想到平时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会这般有礼貌。

    妈妈倒了开水给表姨喝,表姨坐在我家的破旧的沙发上,而京儿就站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开。

    “怎么?寒不听话吗??”

    “呵呵,不是,姐。寒很好。寒已经帮了我大么大的忙了,我一工作,家都是由寒收拾的。而现在也应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寒的工作很快就好了,考虑到你一个人在家孤单,我和宇森商量了一下,让寒好好陪陪你,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有机会了。工作了总会很忙碌的,会有很多事,无法分身的。”

    “伊会!”母亲叫了表姨的名字,没有说话。

    “姐,我知道,什么也别说好吗?我知道你很苦。很累,但更很坚强。”

    她们的谈话让我想到了公平的交易,事实上这种交易公平吗?

    “能告诉我寒将要得到一份什么样工作吗?”

    “呵呵,还不确定。各种渠道都已经联系好了,总会有适合寒的工作的。但我向你保证,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母亲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中午不走了吧,在这儿吃午饭吧?”

    “不了,姐,还有事呢。司机还在等着我们呢,有时间我会常来看你的。”

    “一定要走吗?”

    “我会儿常来看你的。”

    母亲没有再说话,但我看得出来她有点失落,或许亲情在那一刻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吧。但她却受伤了,只是表姨不知而已。我明白表姨和母亲到底有什么不同,同一个祖先的是她们维系她们相知的源头。亲情是什么?亲情是血缘。但血缘被分解了。不相似了,那又是什么?还夹带的有亲情吗?还有相通的牵挂吗?……

    我和我妈妈送走了表姨,渐渐的远去的汽车,带走了表姨,也带走了京儿,留下的只是一缕烟尘在空旷的小道上四处飞扬。

    “自由!能让我为你做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又可以什么都不做,因为你没有要‘飞’的条件。我常常在深夜里梦到京儿,他向我跑来,大叫着‘姐姐’我模糊的听到这个声音,我又惊又喜……”

    醒来后,我满头大汗,还有无尽的怅然……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1)

    是谁的噪音这般嘹亮,

    惊了我的睡眼?

    是谁的音容这般迷魅,

    引了我的视线?

    是谁的热情这般温热,

    溶了那方礁石?

    越儿的学习很紧张,我妈妈的工作也很忙。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我每天不是和邻居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起去逛街,便是听姑姑大妈们东拉西扯。那个季节,阳光下我的脸有一层灰暗的光。粗俗的语言,叹息异样的眼神……我无法忍受,已不能忍受,孤夜,心累,呓语连连……

    我奶奶是一个极有智慧、和蔼、慈祥的老人。我爱她或许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因为她是我爸爸的妈妈。爸爸向来是爱他的妈妈的。所以,现在我要延续爸爸的爱。来爱他唯一的妈妈。我不喜欢爷爷,那个性格怪僻,刁钻古怪的老人。爸爸也是。

    中等身材的奶奶,岁月过后,枯荒的面容,黑白相间的发丝被银色的簪子牢牢的扣在头顶。宽松的花布套服,娇健而平实的步履,无疑在向我展示她年轻时的飒飒英姿。年轻时的她漂亮,迷人。这一点在我爸爸身上已经看到了。他像他的妈妈,他妈妈有一样修长的眼睛,那眼睛很迷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而今天,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我也有那修长的眼睛,只是不漂亮,但我知道在我爸爸的眼睛里,我的眼睛是无与伦比,独一无二的。

    我顺着飘荡着尘土的狭长的泊油路走向我奶奶家。空气中都是污浊的浮尘。细雨过后,我嗅到了泥土的气息,奇怪的是竟有扑鼻的清香。

    见到我,奶奶未语先笑。她让我坐在四角的木椅上,我坐了下去,双手搭在腿上。

    “奶奶。”并积聚了所有的亲情和爱恋。这并不是用语言和动作所能表达出来的。

    “你妈上班去了?”她放低了电视的声音坐我对面问。

    “嗯。”

    “爷爷不在家”我问,并四处巡视。

    “在家闷得慌,上街溜达去了”她笑呵呵的说。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呵呵,不知道!”

    “你姨给你打电话了吗?”

    “嗯,打了。”

    “怎么说?”

    “没说什么,我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学历。当然不好办。”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点电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没有再继续的发问,只是不停的叹气摇头。

    “你想说什么吗?”

    “我还记得你妈妈跟我说过你去你表姨家做活的事,对你来说,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你的人生,我尚不能。因为你不是我生的孩子,是我血脉的孩子。我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的想法。你妈跟我说的时候,很伤心,更无奈。一辈子的‘难’。她已经承爱了太多,更何况她没有能力同时供你们姐弟两人同时学习,而只有牺牲你,而保全他。他是男孩子,而你是女孩!”

    “嗯”我的声音哽咽。

    “寒,你和越儿不同,女人可以辉煌,同时也可以平凡,但男人不同,也不能。你母亲告诉我她愧对你,是用任何事物都迷补不了的错误。我相信我的孙女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不然,你也不会同意你母亲的安排。多数人认为丢失颜面的‘工作’。你知道你母亲在向你赎罪的同时,也在为你铺路。这些你都看到了,对吗?”

    “奶奶是明白人,你的心思我又怎能不晓?你受的苦太多了,但你是你爸爸的孩子,你的血液里流着他的血,你有他的坚强。但你‘反叛’的萌芽风刚孕育形成的时候,便被扼杀在幼儿的摇蓝里了。工作?工作有很多,你不会干心只做一个平庸的人,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更何况你体面的工作是非技术和智慧挽救而来的。这种不符常规的方式和方法让你不能面对,甚至不能接受。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寒,你的骨子里有你爸爸的影子。你不干平庸,也不会平庸。”

    一滴硕大的泪在心中滴落。

    “你很像你爸爸,像极了他……”

    “呵呵,是呵”

    “寒,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叹息,一种认命的叹息,还有一种不现实的期待,努力做好你自己,那就是最大的勇气和智慧。你要记住,没有人会无缘无帮的给你好处,他如果不是有求于你,就是对你另有所图。你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你会学到很多东西,也会从中总结出你要生存的意义。寒,你累了吗?我从你的神色中看出了疲惫。”

    “我很好,奶奶。”我说。事实上我确实累了,只是不我想说而已。

    “没有人会陪着你走过你人生的每一步,他们都会出现,又会在出现的时候无奈的离开。亲人,朋友,甚至爱人都是。”

    我一字不漏的听着我那个慈祥老人的话。字字都融入了我的骨子里,句句都让我心酸和感动。我用手臂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珠,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正视她那双睿智的眼睛:“奶奶,心灵的折磨远比要命的磨难更可怕!”

    她笑笑:寒,你记住:上帝在给你开启一扇窗子的时候,必将关闭另一扇窗子。风雨过后必将会是彩虹!”

    “可是……我不干心……”

    “我不要庸俗,不要平庸”我不能平静了……

    “寒,过来!”她摆动的手臂示让要我到她的身边去。其实我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我亲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我明白,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来关心我。她坐在老式的摇椅上,身体直直的靠在椅背上,满脸的疼惜,我终于不住,跨了过去,双膝着地的伏在她的腿上面,脸贴在她松驰的的大腿上,她一双爬满皱纹的手轻拂着我的头颅,我以为那是虚幻,但它却出奇的真实。我的模样和动作像极了我七岁时的样子,我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我憎恨的人……

    她是那样的带给我亲切和感动。它浓缩了我梦中的那个构想,完美的无可挑剔。我闭上眼睛……

    “要是你爸爸还在,一切或许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的话触动了我的神经,强制的眼泪在听到“爸爸”那个久违的词语的时候,终于让眼泪得到了发泄,我的泪汹涌而出,侵透了她黑色的裤腿……

    她松驰的眼角逐渐的潮湿,眼眶逐渐的晶莹起来。我没有想到那么坚强的一个老人,也会流泪。在我的记忆里,她没有软弱的眼泪,就像我幼小时没有眼泪一样。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母爱”,什么叫切肤的痛。那长年压抑的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平它所留下的痕迹,于是,那流言和思念终于渗出了血和泪,我们本都应该坚强些的,但谁也没有做到。……

    我泪眼蒙胧的抬头看那双眼睛,她竟有我看不透的神情……

    “寒!”她摸着我的脸。叫我的名字,我已经习惯别人叫我的名字了,而当那个字从我最尊敬的人口中说的时候,便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寒!……”

    她欲言又止的再次叫我的名字。

    “我可怜的孩子……”那滴温热的泪滴在了我的抬起的脸颊上。

    “为什么说我可怜?”

    她拂摸着我的脸,无言的复杂。

    “你爱你妈妈吗?”她突然问了我一句。这句话竟让我不知所措,越发的迷惑。

    “妈妈很爱我!”我答了一句。

    她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是的,你妈妈爱你,这个世界上或许还有人比她更爱你。”

    “什么?”我不解了。满脸的泪痕。

    “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的。寒,记住,没有人会比她更爱你,她是你的妈妈,永远都是!”

    “是的,她是我妈妈,这辈子不能改变的事实。”

    她紧紧的抱着我,把我紧紧的揽在怀里。唱着那首爸爸常在我耳边唱的那首儿歌。

    她给我看爸爸从前的照片,从幼儿到成人的,张张都是那样清晰,那样真切,我哭着,笑着,看着那张张久违的照片。好像他又回到我的身边,叫我丫头。

    “这个女人是谁?”我指着站在爸爸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的女人。那张发黄的照片里,那个女人是那样的漂亮。乌黑如瀑的秀发,黑亮有神的眼眸,圆而红润的面庞。修长丰满的身材。这个女人不是妈妈,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但为什么在看到她们的那一刻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在搜索记忆,想从那点点的记忆中找到她的影子……

    奶奶的神色有点怪异:“你爸爸的同学……”说完再也不肯说什么。

    我记起了,是她。是那个女人,六岁时我见到的那个女人……我憎恨的那个女人,而她的照片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我还端详着她,想着那让我叫她:“阿姨”的情景……“我见过她……”我依然看着那个女人的照片,而不去抬头看我奶奶的神情,我知道她此刻脸色不止是诧异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不愿提及的过去吧!没有回答,而我也不需要回答,因为我怕,怕那个预感是对的。我盒上相册,笑着递到了她的手里。而手心里却纂着在奶奶不留神的时候抽出的那长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唯一的照片。紧紧的,不愿放手的。我把它藏在我的口袋里……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2)

    十月的天,乍寒的风吹着,绿油油的麦苗在无边的田野里傲然的生长着,那孤零零的几座坟墓远远望去像一座座连绵起伏的矮小的山丘,在空旷的田野里它们显得那样的凄清。那里,有我的爸爸,还有我说不出名字的长辈们。那里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原野的萧条和空旷。我想:“爸爸,你也孤单吧?”我流着眼泪。我模模糊糊的又回到了从前,六岁时的情景,我偎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开。他陪着我走那长长的路,告诉我:“丫头,爸爸的丫头。一生的爱,只为你!”我不懂,只是笑,别的了听不懂,但我却听得懂,爸爸爱丫头。

    我用手轻轻的拂着那尊石碑,我寻觅着那深沉而又忧郁的眼睛,苦涩而又温柔的面容。轻叫着:“爸爸,丫头来看你了呵!”

    “我就站在你的脚下,贴在你的胸前,粘在你的怀里。我可以向你哭诉我的不幸吗?你又听得到吗?你会指摸着我的头再次叫我:“丫头吗?”你还能认出我是你的已经长大的丫头吗?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吗?你低语,你沉默,你不想念我了吗?你说过,你最疼的人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可你却远远的走开,让我独自一人用柔弱的肩面对人生。你微笑,你低语,你已明白我将要做什么了吗?或许,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你已明白,天已然是蓝色的,就像我永远是你的丫头,你的手心里的宝……

    我蹲在他的面前,递上我为他准备纸钱和午餐,我亲爱的爸爸,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你知道我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吗?你就在我的面前,荒草葱郁的草丛中,你冷你孤独吗?呵呵,我冷,我孤单!此时你的灵魂飘向了哪里?为什么我只听见寒风吹指的发丝摩擦的声音,而触摸不到你的面庞?还是你根本就不存在在我的视线里,你的出现只是我的幻觉,再或者你已化成空气进入我的血液里?……

    旷野的风吹得我瑟瑟发抖,飘浮的灵魂回到了躯体上,像灵魂归鞘,我又是凡人一个了,很久,我离开了父亲的地域,没有没有告别的话语,但我知道我的爸爸的目光仍在注视视着我我离去,没有挽留也没有再见,无语的平和,但我却不敢回头,因为我不知道,当我再次回头,我是否还像当初那样坚强……

    之后,我又听见了那了无人禁地又沙沙的响起那痛彻心底的呼唤了。我的脚步串成了曲线,通往我的家……

    “你哭了?……”妈妈问我。

    “没有,你看我像吗?”|

    妈妈没有说话,转身回房去了,我坐在那里,整整一个小时,脑子一片空白……

    原本以为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可以很自然的面对任何事,但是我错了。我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爸爸离开我那时的情景,我最亲的人也要离开我了……

    “你奶奶不在了!”邻居家的大哥神色庄重的对我说。

    我皱紧了眉头,厌恶的甩出一句话:“你奶奶才不在了呢!”

    “真的,说我在骗你吗?这么大的事我会说谎吗?”他的声音有点生硬。

    我被他说话的语气心生了惊悸:“在骗我?”我别过那黝黑的脸……

    之后,我在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六神无主的四处徘徊,我甚至把手指放在嘴里噬咬。它生生的疼,我不愿相信那就真的,真的就像十年前一样,所有的不幸,再次降临到我的身上,我慌乱的奔跑起来……

    我捌开人群,钻了进去。我看到了叔叔、婶婶、姑姑和姑父们,还看见了我的妈妈,我见到了十年前的另一个别样的场景,那种场面让我颤栗,让我窒息……]

    十年前的那种心情,它又来了……

    我又要经历生离死别的场面。那个垂危的老人坐在奶奶旁边的奶奶常常坐的安乐椅上不停的摇晃,他不紧闭着眼睛,但我却看到了那眼角滑落的泪。在那个充满风沙的日子里,格外的晶莹,格外的闪亮。

    嘶心裂肺的哭声犹如擂鼓般刺痛了我的耳膜,似乎要穿破它,直到耳鸣为止,我举步飘浮,我伏在她的身旁,用那又长大了的相隔了十年的手再次掀起那层冰冷的白布。我又见到了那苍白、安详的面容。那面孔让我彻底的击倒了,我忍不住,再也不能忍受死亡再次带走我最亲的人。这一刻,我流出了眼泪,我望着苍茫的天,我的眼角变成了湍流的小溪,汩汩的无休止的流淌……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奶奶不会走的……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离开我的……”我摇晃着我的泪脸泪痕的妈妈,妈妈不语,紧紧的抱着我。我蹿出她的怀抱:“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姑姑……奶奶不会走的……她不会离开的,对吧?!……”

    “我昨天还见她呢,她很好,还与我聊天,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对吧,婶婶……”

    “你奶奶是在睡梦中病逝的,死的时候,后里还拿着你爸爸的照片……我们也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呜呜……”

    “不可能,我还想听她叫我的名字,听我说事给她听呢,她怎么这么绝情呢?怎么可以?……”我的眼泪没有向我请假,便如春天涨潮的溪水一样湍急而下,亲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而且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漫漫的扩散,消逝……

    我还来不及问声:“为什么?”便如那寂静的波纹一样渐渐静止平静。双双血红红肿的眼睛,声声都嘶哑的痛泣。我完会沉寂在忧伤的孤单里。尘世那个我爱我的人也走了,似乎带走了无尽的遗憾与不安,寻着那条天梯要飘走消殒了。像隔着一层魔法屏障遮了视线,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双眼京变得盲目而空白……

    那遗体被推进火化室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那幸福的笑,相隔的思念汇成了无边的泪,流成了河,汇成了海……

    每一个人都进入了悲伤的迷宫,语无伦次,粗暴而烦躁。

    “寒……”妈妈叫我。

    我泪眼凝眶,如一尊雕刻的大理石一般……

    “寒……”妈妈用她颤抖肩护住了我柔弱的肩,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

    “寒,你要沉着遗忘……”那是爸爸的声音,他又响在我的耳边……

    于是,我又想起了爸爸的那首《冰眸》

    婉冷却的冰眸,

    流转轻摇,

    如画的年代,

    如梦似雪,

    如花的年代,

    轻曼灵动。

    秋起淡淡的忧伤,

    夜袭轻柔的哀愁。

    一许冷漠,

    几许闲愁,'

    狂傲更迭的眼神,

    飘舞旋转的灵魂,

    释然,

    恒归一瞬……

    而这一次,爸爸: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3)

    夜深了,

    你笑,

    却已不再等待,

    踏足而远离。

    夜空了,

    空的只剩下冷漠。

    你累了,

    淡然微笑说分离……

    灵堂的人群川流不息,门外的鼓乐也忘情的燥动着,跳跃着。悲凄的恸哭没有划上休止的符号。亲人凄然的面容与拙略的哭声连成一片,日与夜浑然成为一体……

    我不能让他们注视到我的悲痛,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忽视他们的存在,见了面的,没有见过面的,还是要叫声称呼的。我没了爸爸所谓说的灵性,成了一个呆滞的孩子……

    傍晚,暮色已经来临,她要走了,终于要走了,迫不及待的要走了……前方的鼓乐声冲消着漫天的凄凉,人与乐,像在导演一场独角戏,主角便是被高高的“抬起”前行的躺在乌黑棺材里的那个人,这是最后的送别。三步九叩首为奏,用眼泪与悲伤做餐,再用缠绵的泪雨作汤,送我深恋的老人上路……

    记忆里的那口黑色的棺材渐渐落下……深凹的土坑里,它静静的躺着,静如处子般无语,没有表情,看不到表情。后来,渐渐的被尘土所沉封……

    那相似的坟体,不同的色泽,承载了相隔的遥远,昨天,今天都变成了记忆,一切都在成为记忆……

    暗夜,我拿出那张发黄的照片,我端详着那个女人。我今天见到了那个女人,她哭了,在奶奶的灵前哭了。相隔了十四年,但我还记得她那美丽的容颜。她是那样的高贵与优雅。她看着我,而我却躲开她。我看到了妈妈的异样,我知道,我不能再伤我的妈妈。我牵着我妈妈的手,离开了她的视线……

    那个女人走了,带着伤痛走了吧。没有人跟我说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但我却记得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想与我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又是一个月夜,我已经把那女人忘掉。我敲开了爷爷家的那扇门。我给我开门的是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她未语含笑。“是寒呀……”

    “嗯,姑姑……”我点头笑呵呵而笑。

    “你妈妈呢?没和你一起出来吗?”她把我带进屋,问我。

    “她今天太累了,睡了。我睡不着,就来这儿来了。”我说着走到了爷爷的身边。爷爷在看电视,看到我,慈祥的对我笑笑。然后说:“寒来了?”

    我应了声,坐在了他的旁边。姑姑关上了门,转回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掂起织到一半的白色的毛衣又底头继续织了起来。

    姑姑是个能干的村妇,精干的体魄是她最显著的特征。在那张不在年轻的脸上你仍能看出那年轻时的美丽与端庄。但是岁月是无情的磨沙石,消磨了青春,迎来了沧桑……

    “爷爷最近还好吧?”我竟然看到那张脸时慌不择语的问。

    他转过脸瞪着一双干枯的眼问:“你说什么?”

    “哦,没事”我笑笑。

    于是,他继续看他的《三国演义》。但我知道他的魂已随奶奶三分走进了下个世纪。

    “我姐走了吗?”我问姑姑,不再打扰爷爷。

    “闪儿吗?”她抬头看我。

    “嗯。”

    “走了,你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她说要和你说她要走的呀?”

    “可是她确实没有和我说再见!”我说。

    “嗯,可能是太匆忙了。”

    “今天几点走的?”

    “九点吧。走的时候,和你爷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好像挺急的,那边公司有事。所以急着回去。”

    “嗯,我想也是。”

    “呵呵,姐姐什么都比我强,而且还是大学毕业。更有好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怎么能这么说?你也有你自己的优点,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到罢了。”她伸出手臂拂摸我的头,然后亲吻我额头。我喜欢这个女人,她是我爸爸的妹妹。最疼的妹妹。

    “闪儿交了一个外地的男朋友,听说人很有才华,这次你奶奶的事他本来是想来的,但因为中间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没能来。见不到他,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种遗憾,但总有一天他会来我们家的,最后还会带走你的姐姐。”

    “呵呵,知道!她会很幸福!”我说

    “你也会的。”姑姑若有所思的说。

    “这是对我的宽慰吧?!”

    “算是吧?”

    “你急着赶毛衣吗?”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时间而已。”

    “也是呵。”我们不再说话,姑姑没有,爷爷同样也没有。那时,我有种奇异的想法,让魔法师锁住时间,让那个转动的无情的家伙停止下来,我累了,不想更多的坎坷面戴微笑向我走来。带着嘲讽的舞蹈向我挑衅。我不愿被母亲逐渐淡漠,像残骸一样被冷漠分解,虽然我曾一度的憎恨她。但与爱相比,我则更爱她。我像宇宙黑夜里隐匿的殒石般冷漠,像一只被遗弃在寒冬的孤雁,苍茫无助的心态,落莫而伤神。于是,我想要变成了只狂暴的狼,噬血而冷酷……

    “还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犟道。

    “还在狡辩!”她说着,她的脸色突然间让我不知所措,阴沉又可怕。但我还是说了下面的话:“我是在狡辩!我不喜欢那个土气的男人!”

    “我的肩已无力承担生活所留给我的重担!!……”她的眼角闪出了泪花。

    “我不喜欢那个男人!”我像六岁时见那个女人时一样残忍的对爱我的那个人说。

    “那我知道了,我明白我要怎么做了……”她哭了出来。

    “妈妈别怪我,真的,我真的不喜欢那个人。我不喜欢他走进我的家,走进只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家。他是个外人。而我和越儿也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养我自己了,放开我,我就能飞……”我哭泣道。

    “而且,我不能明白,妈妈,我已经用不着你操心了,我说过我已经有自谋生路的能力了。而且还能与你一起分担这个家的重担,帮你挑起生活的一角。我知道,我自私!我也知道,你晚年有了老伴,我可以放任的开弓远射,不用在牵挂你的生活细节。”我看到了母亲沮丧,悲伤的表情,而我的心也在阵阵的恐慌,灵魂毫无理由的在遣责我的自私。这种面孔几乎和面目狰狞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我独担着这两种角色,我用脚踢开重重栅栏阻拦的门,用双手把它拉回到可以用虚伪掩饰的现实中来。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没有为我过激的言行道歉,我也有自尊,虽然我在面对我的母亲。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那样的反复无常,我暴戾而乖巧,天真而愚昧。这种性格的矛盾对于我来说几乎成为了一种折磨,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现实是的那个“萧寒”!我不知道这种波浪似的心情会持继多久,这持久不变的微妙节奏,像海浪一样震耳发溃,它如变幻的天狗一样吞食我的心智。经年后,它有了厚厚的茧,给软弱的灵魂平添几许沧桑。理想中的美丽与静谧与现实产生了巨大的差异,家庭的即将焕然的新貌使亲情产生了隔阂,伸手触摸到的柔情,瞬间将会碎裂。我神志不清,眼神朦胧,一种困惑与厌恶像黑色的旋转浪潮向我袭来。它像怪物选中了猎物,不顾一切肆意向前。我眯着眼,没了思维……

    那时的冬天对我来说是冷漠的,没有动感的,我为此只有轻轻的叹息……

    我爱我的妈妈。但我们之间总有硝烟在弥漫。那个时候,自私与狭隘在我脸上一览无余。也许,生活中的某种开始是偶然也是机缘,而生活中的某种结局是必然也是注定。人在软弱的时候,总需要另一温热的肩膀和怀抱,而当另一半因为直接或间接原因不在或永逝的时候,那么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感叹……

    我口头上与心灵上都在抵制任何一个人走过我的家,走进我妈妈的生活。我像个疯子一样,失去了理智。我揉眼睛淌鼻涕的时期已经远去了。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远逝了。也是应该我让我母亲享几天清福的时候了。但这一切必须在我能循循接受作为底线。我对男性天生有种抵触的情绪。我想读者朋友,你一定会说我是个思想守旧,语言与行为矛盾的人了,便如果你换个角度看待问题,我想你会明白那用肉眼看不到的心灵的成长的阴暗吧!怪戾!是的,怪戾!!这就是我成长的代价!!!

    那看似平常自然的事,被混蛋我的搅黄了。我让我的妈妈变得更加的苍老,她烦燥的叹息。我常看到妈妈忧郁而朦胧的眼,我的承受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推向了死角。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是个累赘,妈妈的累赘。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突然想想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韩休莹是谁?”

    她呆滞的眼,迷离的神色,后退,再后退,转身跑开……

    我的泪汹涌如柱,但我不信,不信那个预感,死也不信……

    一切又回到了原状,生活依旧,而我和妈妈再也回不到了从前……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4)

    又是一个冬天,

    美丽却远不如从前。

    轻雪浮在翅膀的边缘,

    远航最终蜕变成梦想。

    三月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嫩绿色的树木轻展它的身姿,飘扬她的柔美。我忍不住从公车的玻璃向外看碧蓝的天,我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内心激起了燥动与愁畅。

    车的速度很快让我来不及漫想。我尾随着人群踏在那并不陌生的城市里,热心的司机在招揽客人,我佩服他们敢于面对生活的勇气,虽然我对那种常见的生活习已为常,但在那一刻,我竟有些感动,那种无形中的绳索牵引着我,使我在不知觉中得到了潜移默化,这就是生存,这就是生活。我谢绝的司机们的拉揽,独自踏着那个让我感到无奈的城市。我习惯这种没有目的的却又必须向前的感觉,喜欢流浪却又无人问起的孤独,那匆匆的擦肩不留痕迹的完成了相对的陌生,重重纱障相隔的微笑,把我遗忘在这个城市的一角。一种孤单的感觉散布在我周遭的世界里。情感弦索因贫乏而变得极端,它在我的脸上持续了五分钟后使用便消失遗尽。我说不清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干于寂寞,又渴望于冷漠……

    “准备好了吗?”清晨诱人的光,散发明媚的光线。表姨夫空戴整齐,腋下夹着黑色的公文包。他雪白的衬衣,整洁的西装,澄亮的皮鞋,光洁的面容。无一不彰显他的个性。他是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至少我这样认为。

    “嗯!”我点头,我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唯一准备的只有心情而已。

    我穿了一件蓝色的职业套服,一双崭新的高跟皮鞋。像个用人工催熟的桃子,生涩如小丑般……

    五分钟后,他开出了他那辆深蓝色的大众轿车。带着我去了我应该去的地方。

    我有足够的时间平息呼吸急促的心脏,我似乎还需要准备好问候上司的话语,而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在他们的的面前不是那么可笑?

    二十分钟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繁华的小镇上。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在某个时间段与之相交相依的地方了。它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但我知道我会与他们其中的某些人相识并相交,来完成今生未曾相候的等候。世界那么小,让不同的人,结成了不同的群,不同的语言,又汇成了不同的文化。世界是那么的小,把来毫不相干的人用缘来建立某种关系。

    车绕过拥挤的街道,驶进了一个宽大而气派的大院里。我知道,这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这就是我要贡献青春的地方。虽然我一度的憎恨它。

    “你等我一会场儿。”表姨夫说完便下了车。

    他径直走到了西边的大院里,那身影穿过大门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车外的院子里站了几个陌生的人,人群后面有一块雕刻的石碑,上面刻着为人民服务的大字。旁边的两层小楼,我猜想如果不是办公的地方,便是职员的住室了。左右前后的格局相似的共组成四个不相交的个体,路的两旁种着刚修剪过的青松,其间均衡的增值杂着用石块垒成的多边形的花池。花池中大而高茁壮的垂柳,低垂的茂盛的枝叶随着三月的春风,轻轻的摇摆。对称的杨柳,别样的风情。各个院子的的梧桐,开着淡紫色的小花,满院子飘出的都是梧桐的清香。那人群三三两两的交谈着什么,又都似在忙碌着什么,我置身于这种环境中,如果说心情舒畅是激情的动力,那么自卑便是魅俗的表现。我可以不在乎别人怎样看待我是用什么方式获得这份工作的,但我却不能摆脱我灵魂的自嘲。那份履历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晃动,并向我狡笑。我不想成为另类的人,而我却已经成为了另类的人。

    我不能面对这看来不符合常规的逻辑程序在我面前留下欲望的种子,但是我无奈,于是生活已经开始……

    十分钟后,他又转回。让我下车,我跟着他又回到了他刚去的那个院落里。院子里没有什么?(:

    ) ( 暮色朦胧 http://www.xshubao22.com/2/22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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