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灵魂 第 1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还有一个更加老辣可怕的史可平。

    吴征拿了5万元钱后,一次给前妻送去2万作为儿子未来几年的抚养费。然后,他打电话约来了原矿业公司的人事部经理王一超。

    王一超在吴征担任矿管委主任期间,曾参与吴征在矿业公司干部改制之际,利用自身人事部经理的职位妄图颠覆史可平。史可平后来反过手来,在矿业集团成立之际,让刘大炮在一次明主推选中,轻而易举的把人事部王经理变成一个矿业集团的普通保安。王一超保安做了没有几天,终于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干脆就辞职不干了。

    王一超辞职后,倒没有象吴征那样离婚离家的落拓不堪。他先是整天打麻将,从来都是赢多输少,后来渐渐发展到组织别人赌博,自己只是放账和坐地收庄。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客,手头没有钱时,便从王一超手上接过利息高的吓人的高利贷。不几天,利滚利算下来,利息倒被本金高了几倍。遇到那些没有能力还钱的人,王一超让手下一帮弟兄不光把对方打的半死,还在半夜三更上门向对方的家人进行恐吓,最终把钱拿回来才算完结。一年下来,王一超不光赚了几十万的外快,并且初步组织起了一帮敢打敢杀的弟兄。

    接到吴征的电话时,王一超正在和一帮弟兄修理一个还不了钱的人。由于当初参与了吴征颠覆史可平的计划,最后阴谋破产,自己被史可平折腾得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只好辞职,王一超对吴征充满了怨恨。听到吴征要和自己见面,王一超内心有些不太情愿,想了想,还是带了两个弟兄来到了约会的酒店。

    黄金海岸宽敞豪华的包厢里,吴征安然高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的王一超和他的两个弟兄。王一超斜挺着身子趾高气扬的进来,缓步立定后却没有开口。双方都摆出了一种气势,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口。

    吴征虽然落魄,却对这个当初的人事部经理如今的混混大哥不放在眼中,所以他依然一动不动。王一超终于憋不住了,呵呵一笑,拱手说道:“吴主任,吴大哥,你,找兄弟有何贵干啊?”

    吴征脸色阴沉冷漠,蔑视的盯着王一超,口气寒冰一般不容置疑:“叫他们两个出去,我有话和你说。”

    王一超又是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坐下,刚说了句:“自家弟兄……”就被吴征一口打断:“你如果要留下他们两个,我立马就走。”王一超这才正经下来,回头吩咐两个弟兄:“那你们就先出去吧,看来大哥找我有要紧的话要说。”

    菜上桌后,王一超没有想到,这样豪华的包厢,偌大的桌子上却只有一盘金钱肉。问过服务员,明确的答复是:吴征只点了这一道菜。

    王一超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半张了嘴不禁愣住了。

    第五十一章:黄金路

    五十一:黄金路

    金钱肉俗名驴圣,说白了也不过是公驴的生殖器。国人信奉吃什么补什么,所以从古到今,这劳什子一直是达官贵人和商贾富豪的餐宴精品。总之,那些肾虚腰软阳痿不举或举而不坚的人,总想着吃了这东西后,能够让自己驴一样的挺拔粗壮。这几年,那些被肉欲掏空了身子的人,为了让自己有个驴样,便兴起了大吃驴圣的疯狂举动。驴子何辜,几乎绝种,这世上却留下了一帮没有达到驴目的的软物。

    王一超当然知道这东西的功用,惊愕的瞪大眼睛,大咧咧问:“大哥,你是担心我阳痿吧?或者,是你——举而不坚?”说完吭哧着笑个不停。

    “哼,我还不会愚蠢到拿这东西来补。再说,你知道的,我离婚已经好几个月了。”吴征及其看不惯王一超的飞扬张狂,冷冰冰的回答道:“明确告诉你吧,这不是一盘普通的肉,这是一盘金钱做成的肉。”

    “大哥,金钱肉就金钱肉嘛,说白了不就是个驴球嘛。”王一超不以为然,嘿嘿笑道:“怎么会是金钱做成的肉呢。”

    “肉,我所欲,金钱,我所欲。”吴征没有理会王一超的平庸,自顾自说:“人,活这个世界上,得要有肉吃,得要有钱花。我叫你来,就是要让你这一生有吃不完的肉,还有花不完的钱。你只要愿意吃这盘肉,我包你一生富贵。”

    “这可是天大的一盘好肉啊。大哥,你是要叫我发大财吧?”王一超这才听出名堂,急忙收起漫不经心的张扬,一本正经的说:“大哥,我们是同甘共苦的患难之交。你说,大哥,我们怎么干?”

    “收起你那套小混混的把戏。众人熙熙,皆为利熙;众人攘攘,皆为利攘。你很清楚,我们不是什么患难之交,我们是利益之交。你要不对我抱有希望,今晚,你会来?”吴征嘲讽的反驳道。其实,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鲁莽家伙,但他要做的事情却又缺少不了这样的混混角色,是以板起脸来先教训王一超一番:“我们做的是大事,是能够跻身中国富豪榜的黄金路。你别以为,靠打家劫舍弄了两个小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记住,要想和我共同做事,以后在我面前就规矩点。”

    眼见王一超被收拾得服服切切,立时变得毕恭毕敬,吴征这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元旦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县委刘书记清早刚上班,就遇见了早已等侯在办公室门口的吴征。

    进了办公室,刘书记摆手阻止了秘书泡茶的举动,先亲自为吴征到了一杯水,坐下后,关切的问:“听说你离婚了?”见吴征黯然点头,刘书记接着问:“既然手头紧,为什么不来找我,何至于闹到离婚呢?”

    28人的特大矿难抢险成功后,刘书记对省安监局刘副局长的咄咄逼人已经是可忍孰不可忍,最后不惜和刘副局长公然翻脸。恼羞成怒的刘副局长抓住康明禹提供的证据,死死咬住吴征担任三号矿矿长期间一次死亡7人的特大事故,想要定刘书记一个包庇事故,隐瞒不报的罪名。刘书记情急之下只得舍车保帅,在事故调查会上公开逼迫着吴征辞去了矿管委主任的职务。辞职后的吴征穷困潦倒,不光离了婚,还没有了家,临时凑合着租住在街头的一间小房子里。这些,刘书记都是知道的。何况,造成当年七人特大事故的起因,是刘书记不顾史可平的极力反对,一力命令吴征违规开采造成的。尽管刘书记内心一直想要去看望吴征,但手头的事情又太多,多少回想去,却都没有抽出时间。

    此刻,吴征满脸历尽坎坷之后的沧桑,坐在那里默默的不做声,刘书记心中不觉有了一丝愧意。半晌,吴征颤抖着手掏出几毛钱一包的劣质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颤抖着手打火要点上时,刘书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也抽上了?你不是不吸烟吗?……得了得了,我这有好烟,抽我的吧。”说着从办公桌走过去,亲手递给吴征一支中华烟。

    “哎,没想到,你吴征何至于弄到这步田地?手头拮据也就算了,又是离婚离家的,还落魄街头……这……你为什么不找我呢?”待吴征点上火,刘书记贴着吴征在沙发上坐了,不无惋惜的说。顿了一顿,问道:“说吧,要我怎么样帮你?”

    “刘书记,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绕弯子了。”吴征对少日子来第一次被感动,装着似乎被烟呛了,揉着湿润了的眼睛幽幽地说:“本来想找你来着,又怕你太忙。再说,在你没有把自己的职务问题解决好之前,我不想给你添乱。”

    “扯淡,一码是一码的事。我的官升不上去,你就一直流落街头?”刘书记哼的哂笑一口,说:“现在,你怎么知道找我了?”

    “现在,我可以找你了,你已经是市委副书记了嘛。”吴征慢腾腾地说:“我想,你能给我一口饭吃的。”

    从上一年,刘书记就被市委内定为市委副书记的人选,因为牵扯出了三号矿死亡七人的瞒报事故,刘书记和省安监局刘副局长的口水官司打倒了省电视台,曝光之后,搞得人人皆知他是一个包庇矿难的县委书记。市委在省委的压力之下,只得把他的升职推后一年。刘书记虽然牢骚满腹,终于还是在一年后官升一级,即将走上市委副书记的位置。

    “嗬,你消息倒灵通。”刘书记卟绌一笑,叹一口气说:“是该解决你的困难了。有什么想法?说吧。”

    “我想回矿业公司,哦,也就是现在的矿业集团。”吴征尽量用平静舒缓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只要矿业集团给我一个名义,我想在集团下成立一家矿产品经营为主的经销公司,并且附带开发西坪的金矿。”

    “你真实的目的是西坪金矿吧?可要打矿业集团的旗号,史可平会同意吗?就算我压着史可平同意了,白县长白生瑞呢,还有,资金呢?再说了,西坪只是发现了一星半点的黄金矿脉,还没有进行地质勘探,你就敢投资开发?”刘书记在一连串的反问之后,停息片刻劝说道:“算了,我给史可平说一下,先给你一个矿长的职务,你从头开始吧。反正,一两年就能恢复倒正处。你用不着冒这个险嘛。”

    “刘书记,正因为西坪还没有进行地质勘探,我才有这个机会。假如一旦勘探完毕,还能轮得到我吗?到那时候,假如史可平依然把持着矿业集团,我还会有出头的日子吗?”吴征神情悲壮,急迫的解释道:“资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连康明禹那样一个农民,都打着外资的旗号人模狗样的做起总经理来。他能玩空手道,我为什么不能呢,我总不能一直受制于人吧?白县长你不要担心,我知道,你一高升到市委,白生瑞就是当然的县委书记。可是,他史可平能拿钱玩转白生瑞,我为什么就不能呢?至于西坪金矿的风险,以我十多年的矿山经验,我认为不大。我已经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儿子,即使有风险,象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在一番慷慨悲壮的陈述中,刘书记最后答应了吴征的请求。吴征临走前,掏出一个装了两万块钱的信封,对刘书记真诚的说:“我现在穷,也不知道买点什么才好。这点,是祝贺你高升的一点意思……”

    “拿回去。”刘书记脸色陡的一变,眉棱骨猛然突起,低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见吴征不为所动,遂换了温和的口气说:“你既然要做大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你知道,我并不缺钱。”

    “你要再这样,你的事我就不管了。”吴征还是没有把钱收起的意思,刘书记恼火的威胁道。说完,发现还不管用,刘书记无奈只得抬出了白县长,低声吩咐:“留着给白送去吧,他马上就是书记了。你的事,还得要人家同意。”

    三天后的一个夜里,吴征送完钱后,走出县长白生瑞的宿舍,仰望金黄月光下的一片银白天地,胸中长舒一口气,默默念叨:这是我命运转折的黄金之路。

    …………

    因为李万长要留在县城照顾流产的李芳,元旦晚饭和夏茗闹了别扭之后,康明禹第二天便和许大旺去了北子口。夏茗心里对康明禹又气又恨,却又拉不下面子去见康明禹。无奈之下,只好怏怏不乐的回到三号矿,恪尽职守的做她三号矿的矿长。只在午夜里慢慢地想起康明禹的许多好处来,内心不觉就有了对康明禹的无尽思念。这样过了二十多天,当夏茗思前想后要怎样不失面子的去见康明禹时,史可平一个电话让夏茗丢下所有包袱,带了司机驱车直奔北子口。

    史可平在电话里命令夏茗,要她尽快的和康明禹到市上,他本人在市里等着他们俩。夏茗不明白,史可平缘何如此急切的要同时召见他们二人,并且把会面地点选在市上一家相对隐秘的宾馆内。

    不过让她高兴的是,她可以用史可平的命令这个借口,不用丢任何面子,堂而皇之的去见康明禹了。

    一路上,夏茗内心充满了即将见到康明禹的喜悦。

    第五十二章:无间道

    五十二:无间道

    夏茗的车还没有进入岷河谷地,就在国道上碰见了康明禹。远远看见康明禹的车迎面驶来,夏茗吩咐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向康明禹的车招手。沙漠王子缓缓在夏茗身旁停下了,康明禹咧嘴一笑,先开口说:“我已经知道了,叫你的车自己回去吧,你坐我的车,有事上车再说。”

    丰田沙漠王子风驰电掣般呼啸前进在前往市里的国道上。车内,坐前排的康明禹回头轻声问夏茗:“出了什么事,史总这么急着召见我们?”

    多少天已经没有见面,夏茗正期待着某种狂热的缠绵,见康明禹上车就坐了副驾驶的位置,而且开口就说正事,遂不乐意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接着反诘一句:“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为什么不算一算,还用得着问我。”

    康明禹不在意的回了一个坏笑,眯起眼睛讪讪的问夏茗:“还在生气?”随后返身坐正后,带了些感叹的语气自言自语道:“二十多天过去了,我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红酒味道。时间久了,怎么闻起来就酸溜溜的了,一股醋味。”夏茗听的明白,康明禹在拿元旦晚宴的事开涮自己,红着脸嘴里咕囔了一句,心情开始变得愉悦起来。

    在夏茗到来前,康明禹已经接到了史可平派人送来的信件。密封的信封中只有电报一样五个字:秘和夏去市。康明禹一时摸不透,一贯稳重坦荡的史可平为何要用如此隐秘的方式通知自己。反复看了几遍,康明禹猛然感觉到:一定出了大事。不是大事,史可平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的;既然点名要自己和夏茗同去,那这件事就与自己和夏茗有直接关系。短而急促的五个字,可以看出史可平当时急迫的心情。

    除了官场上人事变动,引发连锁反应,以史可平的身份背景,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史可平如此焦虑的煞费周折呢?

    “你和史总通过电话,史总当时怎么对你说的?”

    “听口气,史总似乎急着要出发,只让我尽快联系你,然后和你一起去市里。其他的就没有了。”

    快到县城,两人同时打开手机。未做停留,驱车沿国道直奔市里而去。刚进市区,史可平就打来了电话,吩咐康明禹先在预定的宾馆住下,晚上他到宾馆见面。

    夜里十一点,史可平带了些许的酒意到来了。也许是上楼的缘故,坐下后史可平嘴里有些喘气。半晌才说了一句:“刘书记要我给吴征一口饭。”

    闻听此言,康明禹和夏茗大吃一惊,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转过头来问:“吴征要出山了?”

    史可平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慢腾腾地说:“不要紧张,吴征出山是迟早的事,这个我们谁也挡不住。既然吴征决心出山,我想,他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叫你们来,一是我最近参加市里的经济会议,暂时回不了公司;二是马上又要过年了,吴征肯定会有大动作。我们要未雨绸缪,这也是我急于和你们商议的原因。”

    二人刚松了一口气,史可平接着说:“不要小看了吴征。刘书记已经和我谈话了,说吴征现在离婚离家,贫困潦倒,张口就要我给吴征一个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胃口好大呀。”

    康明禹这才接过话头,说:“既然刘书记压着,给他个副总经理又怎么样。只要你还在集团公司,他一个有职无权的副总经理能泛起什么浪花来?”

    “问题不是这个。吴征当然知道,他这个副总经理是个摆设,他还提出要担任三号矿的矿长。另外,还要由他以矿业集团的名义,独立组建一家矿产品经销公司,全面经销矿业集团的所有产品。”

    “答应他不就行了。刘书记已经是市委副书记了,由他出面为吴征说情,拒绝显然是不行的。史总,你不要为难,我让出三号矿的矿长就是了。”夏茗以为史可平担心自己放不下矿长职位,急忙表态。

    “关键是,吴征的真实目的不是三号矿,或者说不是这个集团的副总经理。”康明禹见夏茗没有说到焦点上,顺口把问题拉了回来:“以我们目下和吴征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吴征明知道在史总手下工作,他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可他为什么还要争取这个副总经理呢?恐怕,他真正要的是成立一家矿产品经销公司。可他一旦成立了经销公司,并且全盘经销了矿业集团的产品,这样一来,岂不是掐住了整个矿业集团的脖子?”

    “全盘经销就让他全盘经销好了。不管怎么说,他总是集团下属的一家公司,一切有史总主导,又怎么能掐住矿业集团的脖子呢?”夏茗不解的问。

    “吴征要独立主导经销公司,一旦全盘经销了集团的产品,产品是卖出去了,可所有的货款却掌握在了吴征的手中。”发现夏茗听的糊涂,康明禹站了起来,进一步解释道:“到时候,史总外受刘书记等人的压力,内被吴征卡住资金,岂不是被掐住了脖子。没有了钱,整个集团还能正常运转吗?”

    “一语中的,可谓切中要害。”史可平一拍大腿,颌首赞许道。

    “但是,这么大的权限,史总绝不会答应,这一点吴征非常明白,那么,吴征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康明禹转过脸来自问自答的望着史可平。

    “不是目的的目的,才是真正的目的。吴征要的就是这个副总经理,然后成立由他主导的矿产品经销公司。”史可平狠劲在烟灰缸揉灭了烟蒂,嘴里喷出最后一股烟,向后一仰,靠在沙发上说:“可以给他个集团副总的虚职;经销公司由他成立,但要走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模式。即使经销集团的产品,也必须现款现货。既然刘书记说了,我可以给他50万的启动资金。”

    经过半夜密谋后,史可平口风陡地一转,说“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吴征的目的决不至于就这么简单。以我对其人的了解,这一步之后,吴征绝对有大动作。”

    “吴征得手之后,首当其冲就是我们。”康明禹知道,吴征反过手来,自己绝不会有好下场,遂接口道:“有了集团副总的名义,吴征就可以公开干涉北子口和三号矿的事,同时不停的给史总制造羁绊。但他知道我们防范严密,所以,他一时的动作应该是用在围。”

    “因此,要防患于未然。快过年了,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尤其要看好内部人,家贼难防,好多事情坏就坏在自己人身上。”史可平换了个坐姿,招手让二人靠近一些,神态秘密地凑近两人说:“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吴征的下一步动作,所以,要密切注意吴征的动向。吴征做事需要人,趁机给吴征身边安排几个可靠人。”

    ……………………

    县委刘书记正式走马上任市委常委和主管工业的市委副书记。欢送会之前,接任县委书记的白生瑞签发了一道文件,正式任命吴征为矿业集团的副总经理,行政级别副处级。文件附带责成:由吴征组建一家隶属集团的矿产品经销公司。公司性质为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启动资金由集团拨付50万元人民币。

    拿到钱的当晚,吴征找到了正忙得团团转的许大旺。吴征把五万元现金放在许大旺面前,意味深沉地说:“大恩不言谢。你这五万块钱不光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

    “吴总啊,你不要客气嘛,我知道,象吴总这样的人,总有出人头的那一天的。这五万不用还了,我说过,我们交个朋友嘛。”许大旺已经知道吴征担任集团副总的消息,并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忙不迭的阻止。

    “钱,我必须还你的。或许你还没有看《汉史》《淮阴侯传》,但借你的钱,我会十倍百倍还给你的。”吴征带着初战告捷的自负,语气不容置疑的说:“现在,我需要你把康明禹的一切动向告诉我。今后,你还得替我看着康明禹。”

    “这,这……这这么可能……”许大旺听明白了,吴征这是赤裸裸的要他当间谍,监视康明禹的一举一动。一时,口气不由结巴起来。

    “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愿意,我想,康明禹就会很快知道你借给我钱的事。你想一想,史可平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什么结果,你比我清楚。你还是自己考虑吧。”吴征赤裸裸的要挟完,理也不理张皇失措的许大旺,自顾自出门而去。

    许大旺惊愕不已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夹在史可平和吴征之间会有什么结果。但自古以来,这种人都没有好下场。

    悚然之间,许大旺头上冷汗直冒。

    吴征的兴达矿业经销有限公司成立之际,新任县委书记白生瑞受矿业集团张副总经理的委托,把张总的一个远方亲戚安排进了吴征的公司。夏茗摸准了吴征不会轻易用别人介绍来的人,安排自己一个初中时的同学去应聘会计。吴征在反复调查之后,让这个姑娘做了公司的出纳。

    吴征的公司还没有正式营业,就被康明禹不动神色的安插进了两个钉子。

    第五十三章:第一桶金(上)

    五十三:第一桶金(上)

    大年腊月二十八,王一超陪了省黄金研究院的一位老工程师,正在西坪的山坳里对这一带的矿脉进行初步勘查。除夕夜,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工程师和吴征秘密见了面。吴征给了10万现金之后,老工程师告诉了吴征一个天大的秘密:西坪金矿,有可能是中国甚至亚洲储量最大的金矿。

    吴征压住几乎蹦出胸膛的心跳,表情平静的对老工程师说:“你守住这个秘密,我每年给你一百万。”

    大年初一,王一超就带了一帮弟兄上山了。在老工程师标注的几个重要标段,简单的设备和隆隆的炮声后,袅袅的硝烟中,王一超激动的狂喊道:“弟兄们,我们要发大财了。”

    在老工程师的指导下,高品位的矿石采用电碾子加水银磨成细粉。水银抓住金子后,就变成一种叫“汞齐”的粘稠液体。用上好的细布包住汞齐回收部分水银后,细布里面就是拳头大小的粗金汞齐了。把粗金汞齐放在耐火泥罐里,加上硼砂用大火一气猛烧,最后加入硫酸继续猛烧,等到融化了的火红液体倒入模具,渐渐的凝固下来,模具里诱人的灿烂金光照亮了老工程师的脸。

    王一超每次和老工程师把收集的粗金汞齐秘密送到吴征手中,焙烧黄金的最后工序是吴征和老工程师完成的。不几个月,吴征一次给了王一超50万现金,惊的王一超瞪大了眼睛,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随着王一超在西坪挖出金矿的消息越传越远,越来越多的人纷至沓来,纷纷加入了掘金者的行列。这些人当中,以打砸抢的流氓团伙居多。一时之间,蜂拥而来的人在西坪掀起了一股掘金热潮。这些互不隶属的暴力团伙,为了抢夺地盘,逐渐就发生了相互械斗的恶性事件。刚开始只不过把人组织起来列成阵势,用刀子相互之间吓唬恐吓,逐渐就演变为用猎枪马刀等武器真打真杀。西坪金矿地处大山深处,山大沟深交通不便,政府几乎监管不上,以致械斗愈演愈烈,大白天,械斗双方拿着五连发猎枪互相对峙的事屡见不鲜。偶尔擦枪走火,死伤个把人的事也就习以为常。

    王一超一直不明白,吴征为什么把这么美的差事交给他来做。到了多方火拼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吴征一心要用他的真实用意。内心不由对吴征的超前判断和英明部署佩服不已。

    王一超作为本地的黑老大,打手队伍庞大又加上心狠手辣,一时还没有人敢对他轻举妄动,所以替吴征稳稳地镇守着地盘。那些初来乍到想分一杯羹的,先要经过王一超的允许,才能在西坪开矿挖金。慢慢地就形成了一个惯例:谁想要在西坪金矿立足,必须先要拜过王一超的码头。这样,王一超在替吴征看守地盘的同时,又瞒过了吴征,秘密占据着西坪所有金矿的部分股份。

    了解了石头变金的过程,王一超除了按时送给吴征应得的粗金汞齐,其余的都被他自己变成了真正的黄金。第一次换成钞票后,王一超吃惊的咋舌一算,同时估摸出吴征在半年时间里弄了多少钱。心里面不由地骂吴征心太黑,对吴征的不满就常常挂在了嘴上。吴征看在眼里,却装着不做声。

    兴达公司成立后,吴征基本没有做什么生意。康明禹给吴征身边安插的两个人没有发现半点动静,集团拨给吴征账户上的50万资金动也没动。一套瞒天过海的手段,吴征瞒过所有人疯狂的积累资金。

    这一年的年6月13日,星期五。13日是西方人忌讳的日子,星期五是亚当和夏娃死亡的日子,两个不吉利的日子碰在一起,被西方人恐怖的称为“黑色星期五”。这一天,伦敦期货交易市场上八月份交货的铜锌铝等金属期货一路狂跌,最后均以跌停报收。接下来的连续几周,纽约和伦敦期货市场上金属期货的价格连续狂跌不已,一时之间,连续的狂跌几乎导致整个金属期货市场的崩盘。

    在香港回归之后的第二天,又爆发了席卷整个亚洲的金融危机。国际市场上,铅锌的价格瞬间跌至不到以前的一半。一霎间,整个重金属行业进入步履艰难的亏损状态。

    仔细研读了有关金融危机的报道,联想金属期货市场的行情,进行一番深入细致的分析后,吴征丢开手中的报纸,点燃一支烟凭窗远眺。望着窗外的炎炎夏日,许久,吴征口里自言自语道:“时机终于来了。”

    吴征注册了一家属于他个人的天成有限公司,随即开始用兴达公司的名义开展业务。趁着整个铅锌行业销售不景气的时机,吴征只用了少量的资金,便以极低的价格预定了附近几个选矿厂积压的矿粉。接下来的几个月,吴征一边焙烧着王一超不定时送来的粗金汞齐,奇QīsuU。сom书一边耐心等待着金属市场价格的回升。深夜,县城郊区一个大门紧锁的废旧厂房里,蓝色火苗把一晕灿烂的金光折射在吴征沉静的脸上。

    有着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吴征利用兴达公司的名义,用一种疯狂的方式,悄无声息的四处大量囤积着铅锌精矿粉。等到史可平觉察到这一变化时,吴征的手不知不觉已经伸进了他的矿业集团。

    国际金属市场的价格崩溃,使得集开采、浮选、冶炼、销售一条龙——年产值30多亿的矿业集团,也未能幸免。史可平所担心的被吴征卡住脖子的局面还未出现时,国际金融动荡和金属市场的崩盘,让矿业集团这个庞大的铅锌帝国陷入了举步维艰的销售困境。

    面对销售公司一潭死水的局面,史可平严令销售公司三十多人,要开动脑筋、开源节流、群策群力、任务到人的开拓销售局面。重赏严命之下,终于有人拿来一份包销矿业集团未来四个月铅锌精矿粉的预定合同。

    销售公司的经理带着签下合同的小伙,喜气洋洋的把合同放在史可平面前。二人满怀期望地等待着史可平的褒奖时,史可平脸上的乌云却一时象寒冬一样堆积的低沉深厚。

    这是一份和兴达公司签订的合同。准确的说,是一份和吴征签订的合同。

    第五十四章:第一桶金(下)

    五十四:第一桶金(下)

    人最怕什么就偏偏碰到什么。看到合同的一刹那间,史可平恍然一阵眩晕,现实,已经把他推到了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

    吴征算准了史可平看到合同后必然反悔,所以合同的违约条款不但制定的仔细而且苛刻,违约赔付比例定的极高。这样,史可平假如撕毁合同,就必须赔付吴征一笔巨额违约赔偿金。

    关于这一场市场危机,史可平有着清醒的认识。召集了集团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开会讨论时,史可平反复强调,目前的市场危机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市场依然会恢复到以前的行情,藉此希望高层人员同意他上报县政府,采用行政手段撤销合同的想法。当然,他内心对吴征崛起的隐忧是不能公开拿到桌面上的。但会议的结果是,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完全履行合同。刘大炮甚至说:现在的市场销售这么艰难,只要有合同就应该彻底履行,至于和谁签订合同并不重要。如今市场经济,应该遵循市场规则。总之,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

    听到这些话,史可平一肚子的苦水无法倾泻,只得违心同意了大家的意见。一下子把四个月的产量交给吴征包销,让他有一种被人卡住脖子的感觉。面对这样一纸出卖集团利益的丧权条约,史可平心头的愤怒一时难以言说,内心不由怒骂这些目光短浅的高层管理人员:竖子不足与谋。

    秘密的事情,只有和了解秘密的人商量。

    康明禹从北子口工地匆匆赶回时,史可平正独自在烟雾缭绕的书房里一个人沉思。听了史可平的叙述,康明禹开口就问:“他哪来这么多钱?要吃下矿业集团四个月的产量,可不是个小数字呀。”

    “我也想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的钱。不过,1500万的预定金,他已经如数打到了销售公司的账上。”史可平气咻咻的说。说完,觑眼盯着康明禹,想起春节前就曾交代过康明禹和夏茗,让其在吴征身边秘密安排眼线。至今大半年过去了,却没有半点消息都透露出来,史可平不觉就气不打一处来,问:“我竟不知道,你们平时都干什么来着?年前,我交代过你们,要密切注意吴征的动向;吴征出手,必定有大动作;你当初也估计到了,吴征可能会从外围下手。而今,人家的刀已经架到我们的脖子上,我们竟然还麻木不仁的不知不觉。我不明白,你们安排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一点作用都没起。”

    “这是我的失误。不过,史总,吴征要实施这么大的计划,防范一定极其严密。我们安排的两个小娃娃,一时恐怕还进入不了吴征的核心班底。”面对史可平的责备,康明禹压住心头的吃惊,坦然承认错误后,缓缓说道:“吴征这次是来者不善啊。这也印证了你当初的判断完全正确。吴征一出手,果然就是大动作。”

    “你要明白,吴征第一次被我们搞得丢官罢职,第二次不光丢官罢职,而且搞得妻离子散,落魄街头……都是因我们而起。你想一想……”史可平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换了口气不无忧虑地说:“如今吴征来势汹汹,看来,我们只能被迫仓促应战了。销售公司的这些混蛋,一下子就把集团四个月的产量给了吴征。如今生米做成了熟饭。要说应对,恐怕也不容易呐。”

    康明禹明白史可平不好出口的意思:仇恨可以让人疯狂,和吴征之间结仇这么深,假若吴征翻过身来,首当其冲就是报复他们。必须把吴征的发展扼杀在萌芽当中,最不行,也要遏制吴征的发展势头。一旦吴征将来翻过手来,他和史可平绝不会有好下场。

    “吴征算是被我们得罪到家了。”康明禹点了一支烟,思索着说:“可我不相信,吴征会有这么雄厚的资金实力。不说他已经预定了好多家小选厂的精矿粉,单就矿业集团四个月的产量,以目前的行情,也得几个亿,吴征有这个实力么?当然,他可以分期分批的做。可即使分期分批的做,以最快十五天为一个周转期,吴征他至少得要调用上亿的资金吧?”

    “你是说……?吴征没有这么多钱?”史可平眼睛猛地一亮。

    “他有钱,但绝不会有这么多。史总你想,以你年产值三十多亿的矿业集团老总,想要调动上亿资金尚且不易。吴征他一个注册五十万的兴达公司,一下子从哪里能弄到上亿的资金。现在又是亚洲金融风暴时期,他也不可能从银行贷这么多款的。再说了,以史总和银行的关系,假如吴征贷款数额这么大,我们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康明禹侃侃而言,一番详细分析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他可能是想利用目前的低价,提前预定精矿粉,想走一条以小博大,囤积居奇的路子。一旦市场回暖,金属价格回升,吴征就会一下子咸鱼翻身。以他目前囤积的产量,赚到的何止是上亿。”

    “有道理,但也不能排除吴征从外地搞到资金的可能。”史可平补充道。

    “换句话说,即使他吴征手头有上亿的资金,想要以小博大,以区区兴达公司怎么会是堂堂矿业集团的对手?”康明禹嘴角掠起一丝蔑笑,说:“至于对付囤积居奇,我想,史总已经成竹在胸了吧。”

    “嗯。”史可平深深地点了点头,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说:“建国初期的五十年代,陈云在上海和一帮商人斗法,就是我们现成的办法,现在,我们只不过反其道而行罢了。”

    “现在,史总只要借口集团资金紧张,逼迫吴征现款提货,试验一下,看他能拿出多少真金白银。假如吴征还能应付,选矿厂就开足马力,把两个月的产量变成一个月的,而且是一次交付。一下子三四个亿的资金,看他能不能拿得出。”康明禹起身给史可平杯子添了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伸个懒腰笑着说:“到时候不把他逼疯才怪哩。拿不出钱,就是他违约了,我们就可以借口撤销合同。”

    “好。”史可平一拍大腿,陡然站起却复又坐下,深沉地说:“我们还是要搞清楚:吴征到底有多少钱,这些钱从哪里来。知道了这些,我们就可以从源头上下功夫,想办法阻断他的资金来源。”

    “妙啊。两头夹击,没有了资金,看他怎么应付。”康明禹击掌笑道。

    吴征虽然囤积了大量的铅锌精矿粉,可他期待的市场回暖还没有到来,史可平的突然袭击让他一时陷入了资金危机。毕竟,靠他大半年挖金积累的区区二三千万的资金,根本玩不转动辄几个亿的生意。不得已,吴征被迫取消了矿业集团两个月的合同。

    王一超在西坪金矿尝到甜头后,心里感觉吴征不劳而获,每次却要拿走那么多的黄金,是以对吴征的不满日渐明显。在对吴征不恭的态度和不逊的言辞背后,王一超甚至私下赤裸裸地威胁:如果吴征不交出西坪金矿的股权,他就要把吴征指使他开采黄金的秘密公诸于众。

    吴征从一开始就明白,在利益面前,象王一超这样的人,想要长期控制是不可能的。当王一超又一次把分量极少的粗金汞齐交给吴征时,吴征冷眼注视了王一超半天,突然怒气冲天的发火了:“天下最忘恩负义的东西,就是你王一超。我给你指了一条路,你就拿这么点东西应付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大哥,矿石品位低,你总不能把我变成金吧。这个月确实就这么多了。”王一超干笑两声,话里有话大咧咧地说:“再说,你又不去现场,坐在家里等着,能有这么多就不错了。兄弟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有落几个嘛。”

    “放你的狗屁。”吴征张口骂道:“整个西坪,大大小小十几个矿点,哪一个没有你的股份,你捞的还少吗?你每次就给我这么一点,其它的还不都进了你的腰包,嗯?”

    “对,西坪所有的金矿都有我的股份。大哥,你既然把话讲明了,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王一超也知道,总有一天,自己肯定要和吴征决裂。现在,他已经控制整个西坪金矿,唯一摆在他头顶的,只有一个吴征了。能够让吴征退出西坪金矿,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摊牌。见吴征怒火冲天,王一超不以为然,板平了脸说:“大哥,你不要发火,我也把话挑明了讲。大哥,你要觉得我给你的汞齐太少,那你换别人替你打理吧。要不,你就让出你的股份给我,我们一次两清。反正大哥又去不了西坪,再说,西坪哪地方现在几乎全是一帮二球混混,动不动杀人放火的,大哥去了也不太安全。换了别人,恐怕还压不住这一摊子。”

    “你在威胁我?”吴征轻蔑的盯住王一超,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许久,一字一句地说:“没有我,你能在西坪站住脚?凭你,凭你杀人放火那一套?”

    “大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现在这社会就兴这一套,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为了钱都红了眼,何况是黄金呢。”王一超得住机会,一心想要吴征退出西坪金矿,故意气焰 (:

    ) ( 焚烧灵魂 http://www.xshubao22.com/2/2248/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