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灵魂 第 2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分别时,田方把康明禹拉到一旁,低声责备道:“你这事,干的不地道。”见康明禹一脸的疲惫愧疚,田方问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康明禹沉默半晌,黯然说道:“我也不知道。”

    田方拍拍康明禹的肩膀,安慰道:“等等吧,等她自己想通了再说吧。”

    从崆峒山回来后,夏茗连续休息了几天。这期间,康明禹尽心竭力的小心侍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夏茗经过此番挫折也终于想通了,最终主动提出要去医院做手术。于是,两人连夜悄悄开车赶到外地,第二日就给夏茗做了手术。

    在忍受了一连串痛彻心髓的疼痛后,夏茗脸色苍白的走出了手术室。进了病房,夏茗推开康明禹搀扶的手,眼泪一刹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望着康明禹说:“你救过我一命,我现在还了你一命……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康明禹默默无语,他内心清楚,从这一刻起,他和夏茗的缘分尽了。

    出院后的夏茗身心交瘁,等她挣扎着到公司去上班时,迎接她的却是:由于连续两个月没有上班,通过总经理办公会决定,她已经被勒令停职。夏茗知道这是吴征借口在报复她。当刘大炮满怀歉疚的把这个消息通知她时,一脸病容的夏茗心灰意懒的说:“没关系,无所谓。”

    回到住处,夏茗收拾了几件衣服,出门就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车。回到家中,一见开门的是母亲,夏茗含泪叫了一声“妈”,便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痛哭不已。

    康明禹一连几天见不到夏茗,打电话到矿业集团一问,刘大炮这才告诉他夏茗被勒令停职的消息。怒火冲天的康明禹,在电话里不由对刘大炮破口大骂。刘大炮向来敬畏康明禹,只好干笑着解释说这是吴征的决定。康明禹料想夏茗回到了父母身边,想来想去不放心,还是硬着头皮给夏茗的父母打了电话。

    电话是夏茗的父亲接的,说夏茗要在他们身边休息一段时间。老人客气的感谢康明禹对他女儿的关心。至于夏茗的工作,老人说他正在托人帮忙解决。康明禹忙说这事他已经请史可平出面了,估计时间不长就会有结果的。挂了电话,康明禹明显的感觉到,这位饱经世故的老人,已经觉察到了他女儿和自己的这种不正常关系。

    康明禹选择星期六赶到了市里,没想到史可平还在加班。他只得先在宾馆住下,耐心的等待史可平的召见。本想去看望一下夏茗,可转眼一想,夏茗这个时候肯定不愿见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史可平就任市政府发展计划委的主任一职后,发挥了他原先在企业时熟悉经济的优势。刚一上任,他就亲自动笔向方市长打了报告,要求政府组织人员,对全市的经济布局做一个整体调查。尤其对工农业在整个经济中所占有的比重进行分析,根据本区工农业的规模,适当发展第三产业。

    这份报告引起了方市长的高度重视。刚刚上任的方市长正想干一番事业,就把这份报告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讨论。常委们都清楚方市长的背景,纷纷举手表示同意。方市长便委托由史可平主管的发展计划委负责实施。经济调查启动的动员会上,方市长向史可平郑重承诺,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晚饭时分,史可平打来电话,要康明禹到桃园酒店的梨花阁吃饭。进了包厢,史可平把现场人员一一介绍,康明禹才发现今天共进晚餐的全是本市文化界的名人。

    趁上菜的功夫,史可平乐呵呵的对几位老者说:“江老,钱老,文化的这一摊子就交给你们了。就按我们今天商量的,邀请费可以适当放宽一点。只要这几个人能来,我们文化这杆大旗就能竖起来。这对我们挖掘本地文化资源,为下一步开发本地旅游,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们也算得上是造福桑梓流芳百世啊。”几人忙点头答应。

    康明禹一旁听了半天才明白,明年五月在市里举行的西部旅游交易会,史可平还兼任了交易会的筹委会主任,这是在为交易会筹划一个文化活动项目。到时候打算邀请国内顶尖的几位文化名人,还有香港的武侠宗师金庸先生,就南北文化的差异对区域经济的影响,要举行一个岷山论剑的文化辩论……

    康明禹心下不禁暗自佩服。史可平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不光把一个默默无闻的部门搞得热火朝天,并且还兼任了交易会的筹委会主任。能够取得方市长这样的信任,其个人能力和官场功夫可见一斑。

    发现酒菜齐备,史可平这才停下话头,端起酒杯说起开场白:“感谢江老和钱老以及各位对筹委会的支持。你们都是本市文化界的精英,我算是从政的人,明禹是从商的人,今天相聚一堂,可谓文化、政治、经济各有代表。那我们就来个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先把这顿饭打发好。来,干了。”

    众人急忙站起响应。胖乎乎的钱老一贯幽默,笑嘻嘻的说:“你刚才说了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还应该加上你这个政府主导啊。”

    史可平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哦,对,那我就把这桌饭主导好。大家尽情放开喝,吟诗作赋,琴棋书画各展所长。对了,明禹平时也吟得几句歪诗,你们可以切磋一番。来,干。”

    酒过三巡,一番觥筹交错相互敬酒之后,史可平要大家放开尽兴。于是,先从几个黄段子开始,拉开了高谈阔论的序幕。江老是个头发花白的瘦老头,出过两本关于神话故事传说的书。听到史可平召唤,他讲了一个神仙偷情的神话故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钱老参加过几个县的县志编撰,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和军政名人在本地的历史足迹。当讲到一个军阀的小老婆和副官偷情,结果被捉奸在床的笑话时,钱老神色活灵活现,不禁让众人捧腹大笑不已。

    气氛逐渐的热烈起来,有人提议吟诗喝酒,大家请史可平起头。史可平推辞说他不擅长这个,笑着请钱老或者江老开头。钱老口里嚼着菜,摸了一把嘴角说:“作诗有什么难的?我的观点是:能喝水就能喝酒,能走路就能跳舞,能说话就能作诗。你还是起个头吧,既然你是政府主导,你不定个调子,我们这一股酸气可不就横冲直撞啊。”

    “我本身缺少这份雅兴,随便说一个吧。”史可平推却不过,只得口里吟道:“躬逢盛世展雄心,”

    “万家黎民笑吟吟。”江老接了一句。

    “魑魅魍魉当其道,”钱老立即接口吟道。可一出口,立刻感到这句不符合主旋律,并且有嘲讽现实的意思。见史可平脸色变得尴尬,钱老不觉有些讪讪,其余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一句,一时不禁有些冷场。

    “也不要一棍子全部打死嘛。以我看来,”康明禹见史可平尴尬,打破沉闷说:“也有几人念百姓。”

    有人说你既然这么说,你就接一句得了。“我接了嘛。”康明禹发现大家还在等,口里吟道:“也有几人念百姓嘛。”

    大家不禁轰然称妙,史可平这才缓过脸色,微笑说道:“钱老啊,你这一个‘魑魅魍魉当其道’,骂尽天下当官的,可谓辛辣至极呀。幸亏明禹补了一句‘也有几人念百姓’。要不,连我也感觉自己不是人了。不行,这一杯酒你得喝了。”

    “明禹这马匹拍的好。”钱老端起酒杯喝了,赔笑解释道:“可平,你不要多心,古来文人无行,我这可是随口说的,也不是对你。你可不要计较。”

    史可平大度的摆摆手:“钱老放心,我还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不过说实话,对钱老在文史方面的造诣,我还是真心佩服的。我们这次邀请的几位,可是国内文化界的泰山北斗,恐怕也只有你和你的学生能请的动了。”

    “可平你过奖了。我这一生就爱放个空炮,动不动满嘴跑火车,结果被人家压制了一辈子。”钱老一摆手,吱的抿一口酒,不以为然的说:“可要说那些个泰山北斗,一个个还不是浪得虚名。在中国,你一旦充当了御用文人,你肯定就到不了巅峰。屈原、陶渊明、李白、杜甫、苏东坡、曹雪芹、鲁迅等,都不是。所以,他们才有后来的成就。”

    发现钱老对国内文化名人嗤之以鼻,一个叫小李的年轻姑娘不服气的说:“钱老,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既然认为这些专家教授不过如此,我们也没有见你有传世之作啊?”

    “哼。”钱老一声冷笑,鄙夷的说:“小姑娘,不要鹦鹉学舌嘛。我也不敢说我有传世之作,但我的《现实体制下的文化惰性》却没人敢出版,也是事实嘛。”

    小李被钱老反驳的无言,半天低声说道:“也不怪人家压制你。不要说你的《现实体制下的文化惰性》没人敢出版,就是你创作的那些街头顺口溜,一点都不符合主旋律,那个当官的听了能高兴?”

    “呵。”钱老扑哧一笑,问:“你是说‘抽烟基本人送,喝酒基本人贡,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这是当官的四项基本原则……不过,我最近又创造了几个新名词,说出来你们听听:官痞、商盗、文狗、学棍、砖假、叫兽……”

    小李说:“钱老,你这个叫法确实有新意。不过,你能不能连起来,给我们来一首诗?”

    “这有何难。”钱老随即摇头晃脑的吟道:“官痞高高在上,文狗吹拉弹唱。商盗混迹其间,砖假信口雌黄。学棍溜须拍马,叫兽为人师长。”

    众人哄然大笑,不觉拍手称妙。钱老正在得意间,发现史可平脸上有些挂不住,遂嬉笑道:“可平,明禹,这不是说你们。你们可不要对号入座。”

    “没事,这倒有些符合今天的场面啊。”史可平不介意的笑笑。怕这个口无遮拦的钱老在胡说八道下去,赶紧换了话题说:“小李,要说论文,我们都不是钱老的对手。你不是弹得一首好琵琶吗,今天趁家什在手头,给我们来一曲怎么样?”

    小李在钱老跟前没有占到便宜,正想找个机会扳回脸面。闻听此话欣然从命,转身打开立在墙角的包裹,取出琵琶远处坐了。小李姑娘穿一件白裙子,眼波流转之际,单手一抚琴弦,过门之后,却是一曲时光回流,说尽三千年红尘事的《踏古》。

    模拟暴风骤雨般的鼓点开场后,琵琶高音袅袅渐入云际,低音回旋犹如小桥流水;让人瞬间遥望远方大漠苍茫,瞬间又梦回烟雨江南。高昂委婉之间,娓娓诉说千古沉浮;跌宕起伏之处,不由让人荡气回肠。慷慨悲壮的琴声里,康明禹想起这些年风雨颠簸,以及和夏茗的悲哀苍凉,不觉和着音乐吟道:

    烽火关山远,

    大漠冷月寒。

    红尘千古多少事,

    如梦断江南。

    悲歌唱慷慨,

    人生步履艰。

    一曲琵琶震千重,

    曲终人要散。

    在康明禹深沉悲壮的吟诵中,琵琶声细如丝竹渐渐停下,众人不觉呆了。半天,自负的钱老猛然叩击桌面,脱口叫了一声“好”。在钱老的带动下,众人纷纷称好。连本来话就不多的江老也感叹道:“后生可畏呀。我们还自称文化人,就这一首《卜算子》,我就自愧不如。老钱,你呢?”

    “我也是。”钱老端起一杯酒,称赞道:“仓促之间,能有如此捷才,令人不得不服啊。今后,我老汉恐怕不敢目空一切了,高人就在眼前呐。来,明禹,我敬你一杯。”

    史可平本要通过钱老牵线搭桥,可又担心这个钱老满嘴胡说一气。此刻见钱老有所收敛,忙打圆场道:“词填的是不错,可惜太过悲凉。不过,小李的琵琶弹得也好,有金戈铁马,纵横慷慨的豪迈。”

    康明禹正被人夸赞的不好意思,也就借着这个话头,向小李敬了一杯。口里感谢他琵琶弹得好。

    曲终人散,回到史可平的住处。史可平长吁一口气,泛着微醉的双眼,慢悠悠的说:“说吧,怎么个红尘千古梦断江南,曲终人要散?”

    第六十七章:打草惊蛇

    六十七:打草惊蛇

    康明禹把一段时间以来,李万长许大旺和吴征的暗中往来,以及李万长有可能蓄意杀人,还有吴征对夏茗的打击报复,最后说了夏茗怀孕和丢了工作的事。史可平一直在不停的抽烟,听完后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蒂,沉思了有半刻钟,方才缓缓说道:“人一辈子,要干大事就要有所取舍,有所为才能有所不为。人的短短一生,不光时间有限,精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你想要出人头地,你就不能把心思全部放在感情上。如果你想要美好的感情,你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求事业的成功。说起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康明禹明白,史可平这是在借夏茗的事婉转的劝说自己,虽然没有半点责备的口气,可整体听来却全是责备的意思,只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君子守中不务外。吴征借故报复夏茗,或者你对夏茗的感情伤害,这都是小事。”史可平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你真正的仇家是吴征。吴征一脚踢开夏茗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现在,你的对手又增加了一个李万长。李万长蓄意杀人的事应该说是确凿无疑。你想过没有?李万长一旦知道你在寻找他杀人的证据,他会怎么做?”

    闻听此言,康明禹不由紧张的问:“他会怎么做?”

    “一般人发生这种事情,无非是投案自首、畏罪潜逃、销毁证据和杀死搜集证据的人。”说道这里,史可平不觉猛的坐直,双眼死死盯着康明禹说:“以李万长的性格,他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他只会选择让你——死。”

    “喀嚓”一下,好似晴空一个炸雷,康明禹被史可平阴森森的话惊呆了。俄尔回过神来,恶狠狠的问:“他敢——?”

    “他没有什么不敢的。这件事,王建国就比你看的清楚。”史可平继续盯着康明禹,口气冷飕飕的说:“他能把28人推入死亡境地,他已经杀死了一个张勇,他还会在乎多你一个?”

    康明禹刹那间汗毛倒数,浑身不觉一个颤抖。这些话,王建国也曾经对他说过,虽然当时引起了他的警觉,然而远没有从史可平嘴里听来,那么令人毛骨悚然。几分钟后,康明禹平静下来,又把崆峒山上那个非僧非道的胖老头对他的预言讲了一遍。在崆峒山上,那个胖老头预测他即将大祸临头。

    史可平听了冷笑两声,说:“这还用他预测?你已经处在刀山火海上了。以吴征不择手段的做法,一旦和李万长联手,稍加利诱逼迫,加上李万长又身负杀人的罪祸,一不做二不休,难道不会再一次铤而走险?。矿山上到处**炸药,水电塌方,要一个人的命还不简单。你已经身在不测之地了,还在这里儿女情长?”

    康明禹被这些话唬的有些失魂落魄,半天神情幽暗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史可平猛一跺脚,说:“还用我说,先清理门户,把李万长赶出北子口。吴征他要再步步紧逼,你就亮出那个护身符。”

    提到护身符,康明禹不由眼前一亮。因为那个信封还没有打开,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不觉问道:“那个护身符有用吗?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对吴征造成这么大威胁?”

    史可平没有回答康明禹的问题,转而安慰道:“也不要过分担心。你记住,人的事,最终还是要靠人来解决。夏茗的工作我来安排,就叫她先到我们发展计划委上班吧。这样从企业到行政单位,他能保住正科级也是好事。”待了一下,史可平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说的崆峒山那个胖老头,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他?能从无形之中判断人的祸福。嗯,这可能是个高人。”

    ………………

    回到北子口,康明禹断然翻脸,立即把李万长做了辞退处理,并且安排司机连夜送回了县城。随后召集王建国王建喜等一干亲信,召开了一次关于针对李万长安全防范的责任会议。责令所有施工人员中,凡是和李万长走的亲近的,一律清除出施工队伍。会后,王建国疑惑不解的问,还没有拿到李万长蓄意杀人的证据,就这样让他走人,岂不是便宜了他?康明禹叹一口气说:“先下手为强。没有办法,我们身处刀山火海,随时都有危险发生。我真不敢把这个炸药桶留在身边。”

    当天夜里,李万长怀着仇恨的心情回到县城。他已经和妻子李芳闹得水火不容,便径直来到了母亲的身边。母亲见他深夜到来,惊讶的问怎么了?李万长把背包狠狠的摔在地上,怒冲冲的说:“我被康明禹那个王八蛋炒鱿鱼了。”说着,把自己被辞退的经过向母亲诉说了一遍。

    他母亲听完,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要不,以明禹的为人,他怎么会好端端的把你辞退呢?”

    李万长被问不过,只得说了他和吴征暗中约定的事。母亲摇头哀叹说:“你不要忘了,你把28人送上了死路,是康明禹救了你的命,你流落外地,是他给了你现在的一碗饭吃……明禹他对你多好,你怎么还要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呢?”

    “矿山发生的事故,他是矿长,他还不是在救他自己。他救了我的命,那还不是因为你跪下求他。”李万长想起那一年,自己在看守所里被打得奄奄一息,就在生命垂危之际,连史可平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康明禹却犹豫着不肯动身,最终还是母亲跪下求他,康明禹才被迫去医院的。想到此,李万长突然热泪盈眶,嘶喊着哭道:“我宁愿不要这一条命,我也不愿意你给他下跪。你是我妈,凭什么你给他下跪?他给我一碗饭吃?我几年给他挣了多少?可我呢,我也就吃了他一口饱饭。他一个民工,他只不过比我运气好。凭什么他拥有一切,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静静听完李万长的哭闹,母亲垂泪劝道:“孩子,去给明禹认个错吧,把实话说了,他也许会原谅你的。你这样下去,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呢。妈都这个岁数了,还能给你操几年心呢?”

    “妈,你不要管。”李万长倔强的昂起头,咬牙切齿的说:“我非要报复他不可。”

    “啪”母亲一巴掌掴在李万长脸上,口里恨恨的骂道:“你不要命了?”见儿子捂着脸不吭气,李万长母亲不觉悲从中来,拉了儿子的手哭着劝道:“孩子,人,不要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你明白吗?”

    李万长被母亲的哭声带出一腔悲怆,不由得和母亲抱头痛哭。

    第二日,李万长一早来到吴征办公室。

    自从上次两人秘密筹划,要利用一次矿山事故,动员政府对全市所有矿山企业展开停产整顿以来,可惜几个月过去,全市矿山企业好像都和他们作对似的,偏就没有一家发生大的矿难事故,这让吴征内心不禁有些急躁。此刻,听说李万长已经被康明禹清理出北子口,吴征心里一凉,不冷不热的问:“那你下一步怎么办?”

    李万长这时候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早把他母亲的告诫忘得一干二净,不觉凑近吴征,恶狠狠的低声说:“没有事故,我们给他制造事故。水可以淹死人,电可以打死人,炸药能炸死人,石头也能砸死人,实在不行……”

    “好了。”吴征眼珠忽然一转,猛地打断了李万长的话。他听出了李万长此时已经图穷匕首见,打算孤注一掷。如果能让李万长把康明禹直接置于死地,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变得简单了。但吴征是何等样人,就他如今的身价,他根本不愿听这些,更不会参与这些。但他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遂换了微笑的口气说道:“万长,你是聪明人。我们早先说的事,我绝不会变。至于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奇#李万长想起吴征上次答应自己做三好矿矿长的事情,得到了吴征这句托底的话,点点头就不再说什么。吴征却还要火上浇油,他清楚李万长至今对夏茗念念不忘,只不过前面有个康明禹,所以一直忍耐到现在。便假装叹口气说:“你说这个夏茗,连续几个月没有上班,搞得我对集团上下不好交代,只得把她勒令停职。那里知道,原来她是怀孕了。”

    #书#“什么?”李万长一瞬间呆若木鸡。

    #网#“唉,一个还未嫁人的姑娘,出了这号事,怎么向父母交代呢?我不了解情况,结果把她勒令停职了。”吴征假装惋惜道:“这事我们做得不好,你要是见着她,替我向她道个歉。等风声过去,我会考虑恢复她工作的。你说这个康明禹,简直猪狗不如,这么好一个姑娘,就毁在了这王八蛋的手里……”

    临走时,吴征从抽屉里拿出两万元塞给了李万长。望着李万长出门的背影,吴征嘴角撇起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他心里想,假如有一天康明禹死于李万长之手,即使东窗事发,李万长也绝对拿不出半点和他有牵连的证据。

    第六十八章:杀机顿起

    六十八:杀机顿起

    听到夏茗怀孕的消息,李万长从吴征办公室告辞出来,就急匆匆来到夏茗的住处。哪知夏茗房间的门紧锁着,从外面迹象看,夏茗已经好多天不再这里了。思索一会,李万长径直去了汽车站,坐上班车去了市里。

    夏茗的母亲开了门,把拎着大包小包的李万长迎了进来。一见李万长提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全部都是补身子的,夏茗生气的转身回了房间。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把自己怀孕和做手术的事情告诉父母,李万长这样做,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夏茗的母亲端了一杯茶,把李万长直接让进了夏茗的闺房。待老人出去后,李万长坐在那里默默偷眼打量夏茗。一个多月不见,夏茗竟然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见李万长呆呆的望着自己,夏茗心中一阵反感,冷冷的问:“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李万长点了点头,夏茗接着问:“你今天来,还想知道什么?”李万长被被这句话问的一噎,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怀孕了,而且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孩子是康明禹的。”夏茗面无表情的说:“就因为一段时间没有上班,吴征把我勒令停职了,所以,我现在在家休息。”

    “我也被康明禹炒鱿鱼了。”李万长自嘲的一笑。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几年,却被康明禹一脚踢出了北子口,李万长内心不由升起一份感慨。说:“算是同病相怜啊。”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也不会和你同病相怜。”从康明禹把李万长从省城接回来那天起,夏茗就一直劝说康明禹不要把李万长留在北子口,。她一直认为李万长这人不可靠。此时知道李万长已经被康明禹炒了鱿鱼,夏茗嘴角撇起一缕嘲讽,说:“康明禹炒你炒的好。像你这样的人,他早就应该把你炒了。对了,你今天不就是来打探消息吗?我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李万长知道自己再不能坐下去了,只得起身,站着把吴征委托的话复述了一遍。没想到一提这些话,夏茗立时凤眼圆睁,单手指向门口,从牙缝里迸出一个“滚”字。这一声霹雳怒喝,吓得李万长赶紧溜了出来。一贯说话文雅的夏茗,竟然在后面破口大骂:“李万长,你去你妈的,回去告诉你的新主子吴征,我不需要他这份鳄鱼的眼泪。你和吴征这个王八蛋串通一气……”

    李万长跌跌撞撞刚出单元门口,就听“咚”的一声巨响,夏茗把他带去的东西都从三楼掷了下来。惊慌失措李万长又羞又恼,在旁人的注视中慌慌张张的逃跑了。

    当天晚上,李万长回到家中,把李芳用绳子捆起来,从卫生间拿出一根拖把把,把李芳从头到脚暴打一顿。直到那根木棍断成几节,李芳已经昏迷不醒时,李万长又上前踢了几脚,然后装着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去了他母亲那里。

    康明禹当天从北子口回来后,心头一直不能平静。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有些无端的心慌,直到深夜他还是不能入眠。后来索性翻开一本小说,躺在床上胡乱翻看。就在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间,他接到了李芳的求救电话。李芳只在电话里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声“康总”,就再没有声息了。

    康明禹赶到时,只见房门大开,浑身是血的李芳趴在门口一动不动。跑过去一把扶起来大声呼唤时,李芳半天慢慢睁开眼睛,康明禹问道:“你还能坚持吗?我送你去医院?”

    泪水顺着李芳的眼角无声淌了下来,康明禹试着要抱起来时,李芳却把手里攥着的一个笔记本递了过来。康明禹一时顾不了多想,随手接过笔记本塞进裤子口袋,俯身抱起李芳飞速跑下楼梯。

    李万长和他母亲被接到医院时,李芳还在手术室抢救。一看康明禹脸色阴沉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李万长上前满不在乎的说:“康总,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我们家的事,就不需要你管了吧?”

    康明禹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李万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回答道:“这女人贱,就应该让她长点记性?”

    康明禹眼中迸射出灼人的光芒,口气却缓慢的问:“这么说,是你把她打成这样的的?”

    李万长忍受不了这种居高临下的逼视,迎着康明禹的目光挑衅的说:“是我又怎么样?我和我老婆打架,与你有关系吗?”

    李万长母亲听到这里,早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把揪住李万长的肩膀哭骂道:“你这个死孩子,你不要命了,你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呢?”

    李万长此刻被康明禹咄咄逼人的目光逼得忍无可忍,猛地一把推开他母亲,歇斯底里的高喊道:“是我。是我打了她,你能怎么样?她再怎么伤重,可都是外伤。夏茗为了你,连肚子都大了。她现在伤成什么样子了?她伤的是心!你怎么不……”

    “你卑鄙。”话音说完,康明禹一脚蹬在了肚子上。李万长噔噔噔的退了五六步后,站在那里捂着肚子狞视着康明禹,口里边声泪俱下:“难道我说错了,夏茗告诉我,她怀的是你的孩子。你看看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要说卑鄙,你比我卑鄙一万倍。”

    康明禹一时被这几句话激的杀心顿起,猛地一个箭步向前,迎着李万长的下巴抬起右腿就是一个顶膝,随着李万长倒地的片刻,康明禹左腿的膝盖,跟着重重的落在了李万长的胸部。

    只听得李万长“啊”的惨叫一声,康明禹的右手已经卡住了李万长的喉节,刚要发力时,却被一个人给死死的抱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李万长的母亲。

    “明禹,我求你放过他。……明禹……我求你你了”李万长的母亲哭得涕泪四溅,悲伤之中不胜恓惶。一刹那间,康明禹全身鼓起的力气不觉断然松弛,慢慢的收起右手站了起来。李万长的母亲一头俯在李万长身上放声大哭,口里断断续续的哭着问:“他……到了矿业公司……是你把他……升为副矿长……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是你……救了他的命,他失去……工作的时候,是你给他……一碗饭吃……你如今……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啊,为什么呀,啊?……”

    提起这些往事,康明禹一瞬间泪眼朦胧。回想起自己这些年对李万长实在不薄,康明禹不觉愤愤的吼道:“可是,我们现在成了仇人。这世界太不公平。他竟然变成了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事过去后的几天里,李万长一边在家养伤,一边开始了他谋杀康明禹的计划。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康明禹掌握了他杀害张勇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公开报案,是因为康明禹还在寻找证据。所以,必须在康明禹找到证据之前,先置康明禹于死地。

    趁着母亲来往于医院和家中,两头忙碌的照顾李芳和自己之际,李万长利用大学里学到的理化知识,偷偷的制作了三个爆炸装置。其中二个是液体的,一个是固体的。

    耐心等了几天之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李万长骑上自行车,来到康明禹平时停车的一家宾馆的院子。看看私下无人,李万长把他制作的那个液体爆炸装置,粘贴在了康明禹那辆越野车的排气管上。

    趁着夜色回到家中,李万长的心口兀自突突的跳个不停。他粘贴在那辆丰田沙漠王子上的液体爆炸装置,将在汽车持续行驶一个小时之后,利用汽车排气管的热量自动融化爆炸装置的表层物质,随后点燃白磷引导凝固汽油发生爆炸。

    一个小时的时间,是李万长精心计算好的。康明禹明天要去北子口,爆炸发生的时候,康明禹大概正行驶在岷河河谷的中段。装置爆炸引爆汽车油箱产生的连环爆炸,相当于50公斤TNT的爆炸当量。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足以让一辆轻型装甲车一瞬间灰飞湮灭。

    此刻,李万长全身困顿的躺在床上,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在紧张亢奋的等待着康明禹的死讯。

    第六十九章:危机重重

    六十九:危机重重

    一次人工流产的手术,让夏茗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丢了工作回到父母身边后,夏茗内心对康明禹恨的咬牙切齿。虽然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关键时刻犹豫不决的薄情郎,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康明禹的一言一行依然电影般的在她心头萦绕。

    又是一个辗转反侧的失眠之夜,夏茗好不容易从万千烦恼中迷迷糊糊的睡着。

    时间仿佛回到秋冬时节的荒凉草原上,空旷遥远的四野寂寥无人。夏茗一人立在瑟瑟的寒风里,无限落寞的注视着远方。风把她的裙子撩起老高,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冷。夏茗自己也奇怪,在这么冷的塞外寒秋季节,自己竟然不可思议的穿了一件薄纱般白裙子。一想到这一点,夏茗突然感觉到寒风刺骨,意识到自己应该换一身能够保暖的衣服。

    就在她四下里要找个隐蔽的地方换衣服时,不知怎么又坐进了康明禹的那辆丰田越野车上,当她喜滋滋的要换衣服时,却发现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刹那间,一丝孤寂和恐惧顷刻间涌遍了的全身。情急之下,夏茗顺着车窗往外找人,却见一个人血肉模糊的躺在车前方,头和身子早已四分五裂,一个交警正拉着尺子好像在测量距离。

    脱离肢体的脑袋似乎被人踢在了在一边,汩汩流血的嘴里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那不是康明禹的头吗?夏茗心里一惊,抖着双手想捧起那个脑袋,却见那个脑袋上两眼哗的流出两行鲜血。吓得夏茗浑身一个颤抖,回头向那个交警投去无助的眼神。再看那个交警时,感觉怎么那么面熟,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崆峒山上那个胖老头。夏茗不由“哇”的一声大哭,揪着胖老头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夏茗是哭着从那个噩梦中醒来的。醒来后,夏茗一个人呆呆坐在床上,把梦中的一切又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回想起梦中康明禹支离破碎的身体血肉横飞,还有那个汩汩流血的脑袋,夏茗一瞬间害怕的缩成了一团。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梦,而且梦中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可辨,尤其那个变成交警的崆峒山上的胖老头,表情是那么的耐人寻味,不可捉摸。

    陡然之间,夏茗想起胖老头对康明禹的预言,内心一时缩成一块,不由自主的拿起了床头的电话。但康明禹的手机关机,急得夏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

    …………

    就在夏茗疯狂的给康明禹拨打电话的这个午夜,一家颇具规模的私营矿山企业发生了特大塌方,十几名矿工被困在了井下。此刻,沉浸在梦乡的吴征接到县委书记白生瑞的电话。白书记在电话里急促说王家沟发生了特大事故,要他立刻组织抢险队去王家沟抢险救人……接完电话,吴征一时神色肃穆,半天仰头一阵狂笑,口里自言自语道:“康明禹,你的死期到了。”

    吴征两次丢官罢职其实都是因为康明禹而起,所以他对康明禹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这种仇和恨,甚至超过了他对史可平的恨。尽管他极其希望李万长能够结果康明禹的性命,但他并不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李万长的身上。一方面,他对李万长做这件事情极不放心;另一方面,以吴征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他是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牵连进杀人案件的。到了吴征这个年龄和地位,更多是要讲究方法和手段。而方法和手段就是利用一切条件,最大的消灭敌人和最好的保护自己。

    所以,在李万长神秘的告诉他要谋杀康明禹时,吴征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他当时不和李万长多谈的原因,是怕李万长如果真的要了康明禹的命,就肯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他可不愿意自己被牵连到人命案件当中去。

    其实,在这之前,吴征早已经对县政府和市政府分别递了报告,就国际市场上由于重金属价格飞涨,本地原矿资源外流严重,使得本地龙头企业——矿业集团面临原矿供不应求的局面;这种情况下,部分原矿生产企业只重视效益,忽视安全,采取疯狂的乱采滥挖的方式,造成资源严重丢弃和浪费;这种局面持续下去,将严重影响本地区依托资源的企业发展后劲不足。由于生产安全得不到保证,一旦发生恶性特大矿难事故,将对本市在党政部门产生不堪设想的负面影响。面对如此严峻形势,建议政府出面,由矿业集团主导收购部分安全隐患大,管理松懈但资源储备好的矿山企业……

    吴征和李万长不同,在布好了一张针对康明禹的弥天大网后,他在耐心的等待那个迟早都要到来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接到事故报警之后的白书记,首先想到了吴征和康明禹。吴征的矿业集团抢险设施齐全,队伍精干,而康明禹在那一次28人的特大事故抢险中,曾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半夜三更,康明禹的手机关机,急得白书记命令公安局周局长,要他直接去康明禹的住处。康明禹睡眼惺忪的被从被窝里拉出来,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夏茗的电话。听了夏茗的担心,本来要打算开车的他,便直接上了周局长的车。

    这次特大事故由于塌方太大,最终抢险失败,被困井下的矿工无一生还。十几天后,抢险队伍陆续撤出事故现场。康明禹随周局长回到县城,首先听到的是他的越野车发生了爆炸,所幸没有伤着人;第二个消息是,市委市政府发出了全市矿山企业停产整顿的通告,北子口已经全面停产。

    康明禹被连日来的抢险搞的筋疲力尽,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这个消息,一瞬间摇晃的几乎跌倒。等知道说没有伤着人时,他只是疲惫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昏昏沉沉的去睡觉了。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即将天黑的黄昏,想起要是没有夏茗那个电话,自己或许早就被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康明禹内心不由一阵惊惧。

    思索良久,康明禹给夏茗打了个电话。电话中,康明禹先是感谢夏茗的救命之恩,随后语气怆然的告诉夏茗,自己已经抢险回来,这次抢险失败了,被困井下的十三个人无一生还,那个矿老板和工程队长已经被抓起来了,估计要判好多年……夏茗那边只是默默的听着,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康明禹问夏茗:什么时候到发展计划委上班。夏茗这才口气淡淡的说:史可平已经通知她了,她还想再休息几天,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去。想到夏茗的身体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康明禹一时无言以对,只得默默挂了电话。

    吃着司机小方从外面带回来的炒面,康明禹渐渐恢复了心情,这才一边吃饭一边问了几句关于汽车爆炸的情形。小方说康明禹走后,他一直没有私自动过车。汽车爆炸后,还是宾馆的门卫上门找到他的,大家都不知道,这车好端端的停放在宾馆院子,怎么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爆炸了呢?所幸的是,当时天气太热,人都躲在房子里,还好没有伤着人。不过已经给保险公司和公安局报案了,双方现在都在立案调查。估计不久,保险公司的赔付车也就到位了。

    “你做的好。”康明禹夸奖了一句小方,他心里清楚这次爆炸是李万长干的。也幸亏小方是个守规矩的人。假如小方私下开着车到处乱串,或许发生什么大事就谁也说不上了。吃完炒面放下盘子,康明?(:

    ) ( 焚烧灵魂 http://www.xshubao22.com/2/2248/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