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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海不能让你洗脱尘埃,不能让你减轻悲悯,不能让你陶冶;那么高山呢?试着从高处往下看,试着往前走远点,就算眼前没有你要找的解决问题的根源,那么深山或老林也许有你呼唤的对象。
请好好看看深渊中的自己,一个无形而沉重的自己,一个真实的自己;只有看清过去的人,才能掌握到未来。
如申影所说:猜心不觉得累吗?
是的,猜心的确很累,一种不需经大脑而酝酿出来的公式,只在心里盘算,似乎心成了计算器,大脑只作为内存卡使用了,要是心累了,人还能活得长久吗?
这样下去,又得到什么?释然了什么?洞察了什么?领悟了什么?又觉悟了什么?
这不是在摧残自己吗?
鄂飞结合邓老的话,切底的想了一通,邓老的话没有错,人要是遇到解不开的心结,那就暂离自己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感受一下不一样的空气。
人不要总是为难自己,更不要苦了自己,这样只会是为难身边的人苦了身边的人。
每个人都有向往的地方,或高山或草原或海滩,也或者是小溪边。
鄂飞把这想法和山哥说,山哥想也不想,就给他指了个去处:南岳衡山。
山哥的意思很简单,第一不远,第二冬日的衡山更能洗擦人的戾气。
“戾气?我心中有戾气?”鄂飞疑惑的问道。
“对,可能你觉得你身上存在的不只是戾气,而是承诺,而恰恰就是你的这个承诺,给你内心带来了无形的承重,已经超过了你的所承,从而让你变得过于沉默与束缚,或许还没发展到你要暴发的程度,而衡山的天然之气,却能让你回归从前,从束缚中走出来,还原一个真实的人,而这点上,却需要你自己去努力了,你也应该站在山顶上感受一下向下望,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但为什么是衡山,而不是嵩山或华山黄山呢?”
“衡山和其它名山比起来不算高,但能称为南岳并非全是历史因素,这点你应该自己亲身去印证,而不是继续听我的分析,就好比现在矛盾的你一样,要冲开这个紧箍咒,不是凭一个人去给你语言上的鼓励。”
“心药还需心药医,这个我明白。”
“可以说,这个也不能算是什么大心病,只不过你自己把自己锁得太紧,一时无法打开而已,看开一点,再迈前一步,一切就迎刃而解;你是个明白人,会懂得个中道理的,就是爱钻牛角尖。”
……
邓老说:“人不要总是为难自己,也不要苦了自己,这样只会为难身边的人和苦了身边的人。”
山哥说:“看开一点,再迈前一步,一切就迎刃而解,你就是爱钻牛角钻。”
申影也说过:“你应该好好感谢你身边的每一个朋友,珍惜每一个关心你的人,他们对你真的是好好的。”
或者他们说得都对,自己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人吧,总在为难自己,也是在钻牛钻。
鄂飞坐在电脑桌前,低头苦思,自己真的要好好珍惜身边的朋友珍惜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小可虽然像个愣头青,傻大胆,但是一直对自己就像哥哥一样,情如手足。
海游,从结识到现在,都是无话不说,尽管他内心谨直且多疑,但情谊却比金坚。
飞月,才华出众,文采飞扬,在自己面前却从不卖文弄墨,也一直都管自己叫哥哥。
申影,自己的女友,一个可爱而大方的邻家女,有点淘气,却从不会刁顽任性,一直都在身边支持自己关心自己。
山哥梦嫂,在大学四年,就照顾了自己四年,等同于自己的亲哥亲嫂一样,有一年学费还是他们代交的。
邓老,对自己有知遇知恩的老师,要不是遇到他,鄂飞说不定还在设计系里瞎转,决不会重回自己的钟爱学科。
还有以前的同学,他还想回到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到海边烧烤,一起打球,一起构思未来,一起谈天说地。
“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不是逃避,而是面对,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这是到学校拿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校长意味深长说的一句话。
“四年了,该放下也要放下了,难道要一辈子这样下去吗?没有必要想得这么绝吧?”这是生哥说的。
人一生,梦一生,匆匆而过也是一生,蹉跎也会一生,释然最恰当,觉悟前非,回归原来。
鄂飞还不能领悟佛家的教导,但对眼前即张要发生的一切,的确要作个决定,而不是拖着不放,这样只会沉于江底,长眠不休了。
“出去走走吧!”任鄂飞长长的舒了口气。
睡在他上铺的陈震霖,吃惊的在床铺弹起身,说:“旱鸟终于想起来飞出去啦?”
“是呀,到了起飞的时候了,都困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去转转了,见见世面也好。”
“推荐你去个地方。”
“哪里?”
“当然是我家乡衡山啦。”
“衡山?为什么是衡山?”
“当然不只是因为我家乡的缘故啦,那里的冬天是漫山雪披,是最好的取景之处,说不定你现在去,毕业作品就有着落了;再说,那里的天然能让你精神一变,说不定能让你的‘精神病’康复呢。”
“你才有精神病,睡到梦中起来和我打聊天。”
“是呀,是你从我的梦里把我抽出来的嘛,认识你四年,我从没听你说过出去走走的话呢。”
“那你可以继续睡了,做个恶梦哦。”
陈振霖推荐鄂飞去衡山,是为了让任鄂飞去取关于毕业作品的素材;山哥的建议是让任鄂飞去洗擦心中的戾气,两者的思维各不相同。
一个是学业,一个是心理。
第五章 雅兰风
考完试了,一个学期过去了,对于毕业生来说,不再是兴奋,而是忧愁。
对踏入社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除了担忧没有别的,大学毕业即失业,这是每一个大学生不原意面对的问题。
恰恰又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天堂与地狱就在一纸之隔。
到底是谁在笑,又是谁在哭?
已经不能去作过多的揣测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考完试第二天,任鄂飞如同往常一样到兼职的公司上班。
以往不同的是每周六或没课上的时候才去,一到寒暑假便是和其他工作者一样,如同正常上班一般了。
公司坐落在新港西路的新港大厦12层,公司的主色调是红色,比作大阳,象征事业节节上升,永不下落。
一间由三个专业设计者创立的中小型公司,只要从事户外广告设计、平面设计及项目推广。
这间公司还有一个很别致的名字:“雅兰风”,是取三个老总的名字其中一个字组合而成。
欧阳雅是大老板,负责公司的日常运作及财政;肖小兰负责创作及人事,慕容风负责业务。
三个是同学,一起失业,又一起创立了“雅兰风”;三个年纪刚过30岁的女人,三个不简单的女人,在设计界打下了很高的知名道。
“雅兰风”里的员工,都是年轻一族,而且有三分之一是兼职,她们说,现在的大学生不容易,费用高,生活青苦,应该给他们一个煅练的机会和一份收入来保障学习的质量。
任鄂飞就是肖小兰一年前带进“雅兰风”的。
说起这个“带进”,不能不说这是肖小兰的私心了,她是在某论坛认识鄂飞的,最先只是相互间在各自的文字后面回贴,后来慢慢的熟了,就聊QQ交换电话,和普通网友相识一样的公式。
有人在私底下里议论,说肖小兰和任鄂飞有一层不明确的关系,有人还目睹过他们出入情侣咖啡厅和电影院,上次对申影失约也是因为和肖小兰在一起的缘故。
欧阳雅甚至打趣说肖小兰是在“老牛吃嫩草”,面对这些流言绯闻,他们都只是笑笑。
但真正是怎样,那就要当事人开记者招待会来解释了。
刚到公司,欧阳雅便把鄂飞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去,任鄂飞放下公文包,急急的跑进欧阳雅的办公室,像往常一样,欧阳雅给这个非一般的兼职冲一杯咖啡,然后坐在办公椅上。
欧阳雅有个小习惯,说话的时候喜欢弄着自己的长长的秀发,看起来像来少女,而不是一个老总,总显得柔情蜜意。
面对公司的三巨头,所有男员工都不敢抬起头,在粉底的衬托,她们都是性感尤物,生怕眼神一交流三魂七魄就没有了。
任鄂飞也是,有人说他是装出来的,以他这种花花公子的性格,不可能对美丽性感的女人面前装纯情。
不过今天却没有这种气息,欧阳雅今天穿了一身职业西装,也没有施粉,化了淡妆,却比以往更赏心悦目,鄂飞也第一次的正视着眼前这个新造型,因为这种造型是不会勾魂夺魄的。
这样,却显得比以往拘紧了,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宣布一样。
欧阳雅弄着头发,说:“小飞,马上就要毕业了,有打算了没?”
听到这个问题,算是舒了一口气,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
鄂飞说:“有想过考研,但又觉得老大不小的,再读下去家里也不同意,会工作一段时间吧。”
“考研也不错,不过也不用着急,还年轻。”
“嗯,也有想过放弃设计,不管怎么说,这不是自己最喜爱的职业,考研也只是为了攻商科吧。”
“哦,想法不错,不过你这四年来,学得都是设计,一下子转换也是不小困难,就如你所说,先工作一段时间吧。”
“而且这两年来,在雅兰风得到你们的照顾,也让我学到不少东西,对设计也有其他的想法,设计只是一种工作吧,更重要的是推广;况且我也选修了经济学。”
“嗯,分析得不错。今天叫你进来,就是和你谈这个,我和小兰和风商量过,准备让你转正,你对这里的业务都比较熟悉了,不用再培训,直接就可以上班,现在就只等你的决定,你去外面找也一样,还不如进我们公司,而且我们还决定,让你负责推广这一块。”
“为什么是推广而不是创作?创作不是更适合我吗?况且这两年来,我参与的都是创作,而非推广呀?”
“正如你所说,设计只是一种工作,更重要是推广;再说,你不是也选修了经济管理吗?这样更呼合你的前景。”
“但我可以胜任吗?有点怀疑自己。”
“怎么一下子就否定自己了?我们都对你有信心,为何你自己就先想着退宿?堂堂七尺男儿,面对小小挑战就害怕,还怎么应付外面的无数风浪和遥言?”
“欧阳姐,你又来了,我只是觉得一上来就接受这艰巨的任务,有点突然罢了。”
“什么叫一上来,你都在雅兰风两年了,这两年的发展你也亲眼目睹了,该向什么方向定位,你也清楚,我们也没当你是外人,你应该给自己更大的信心才是。”
“但这两年……”
鄂飞一句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了肖小兰的声音,说话显得急促与略带怒气:“但什么两年,我还以为你会没条件答应呢,怎么婆妈起来了。”
“那我是没得选择了,硬着头皮上吧。”
肖小兰听到鄂飞答应了,开心的上前搂住鄂飞,并把头靠向鄂飞的胸脯,说:“这就对了,真乖。”
鄂飞看到肖小兰作出这么亲昵的动作,都吓得脸红了起来,肖小兰一申头过来,一把的拧开了,忙说:“小兰姐,欧阳姐都不好意思了,你就放了我吧。”
“哦,不好意思,都忘了你是个淑男了。”
“啊!有淑男这个词的吗?”欧阳雅半开玩笑的问。
“你不知道呀?专给咱鄂飞小弟盖的呀。”肖小兰一本正经的说。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慕容风,短头发,穿一套黑色连衣裙,略显高贵。
进门看到这个场景,她说道:“小兰,看看你,穿着低胸装又在引诱咱鄂飞小弟了,别把人家全球仅有的淑男给毁了。”
“什么叫毁了?我这是给鄂飞上人生大课,要不将来怎么去和女强人周旋?怎么为我们攻城拨寨呢?”
“你呀,还是正经的找个男人吧,你需要家庭的温暖了。”
“男人不可靠,我才不需要,我也不需要靠男人,才不像你们俩这么快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我还要继续过我的单身生活,无聊的时候就叫鄂飞陪我,看看电影呀、逛逛街呀、吃饭聊天呀,不知道多惬意。”
“我的妈呀?还当人家是你的二十四小时菲庸了,随传随到似的。”
“去你的。”
有时候,面对着眼前的三个女人,鄂飞也是哭笑不得,她们说的都是实话,在她们心中,他真的是个弟弟一样的人物,什么事都会护着他,给他最好的。
有时候任鄂飞觉得自己很幸福,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和爱护,让自己在学业和社会上都得到了好的环境和出路。
不过他也确实很过份,脑子里想着的或者不只申影一个,面对肖小兰的挑逗,偶尔也会接受,也从没说过自己有女朋友,说句不好听的,他也不是个正人君子,是个伪君子。
或许,申影只是他众多女友比较稳定的一个而已。
人有七情六欲不错,男人好色也没有错,爱撒谎来骗女生就有错。
难怪有人怀疑,他能进雅兰风真的是和肖小兰有一腿有关系。
申影还在埋头考试,鄂飞便和肖小兰共进晚餐,还偶尔打情骂俏,严然像对情侣。
走路的时候,肖小兰也喜欢挽着鄂飞的胳膊。
那头在说尊重,这厢就开始甜言蜜语,动作亲昵。
………
冬天的广州,似乎有点冬天的影子了,街上的行人,都不约而同的穿了外套,像是互相约好的一样。
只是比起往日,行人略少且显得匆匆。
看着落了满地的树叶,一片枯败的景象,与息息生辉的城市豪不相衬。
又是一年终结时,分离在即,来岁相见。
放假后一个星期,海游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航班。
华丽的机场候车厅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剩客,相互交换着位置,时进时出。
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都是一次愉快的旅程,也只能是温馨。
海游微笑着对站在自己对面的任鄂飞说:“飞,你的行程安排好了没有?”
鄂飞笑着回答:“呵呵,明天。本来想昨天的,但一想到,你的路程比我远,不可能让你送我的,所以推迟了一天。”
“切,说不过你,表面是一张设计的皮,里皮却裹着一张油嘴的狼。”
“本来大伙一起约好去第一滩的,没想到你却忽悠了我一顿,现在只能是各走各的,从那来就得回那去。”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是有叫飞月和我一起回去,只是她不肯,我只能尊重她。你呢?你昨天还把人家申影送回家了,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厚不厚道不是只为了不带她去登山吃苦头,日子还长着呢。”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啊,趁这个假期,可好好的恢复你的体力,我还等着和你的对决的。”
“上机吧你,时间到了,我都放下了,你还背着,累不累呀你!”
飞月面对着这两个男人来段大男孩式的对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站着、听着,没有发表意任何意见。
对于鄂飞最后所说的这句话:我都放下了,你还背着…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开始,她也怀疑眼前这个任鄂飞是她认识三年多的那个任鄂飞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何止三年呢!?
看来答案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去寻找了,另一方面他不是担心海游会不会再一次输给鄂飞,而且申影呢?这个爱哭鼻子的小女生wωw奇Qìsuu書còm网,任鄂飞到底会怎样去对待她?
肖小兰这个她见过一次的女人,到底和鄂飞是什么关系?
变了,鄂飞,这个她认为最宽怀的大哥,在慢慢的变了,而且更为深沉难懂了。
第六章 旅途
肖小兰说跟鄂飞去长沙玩两天,然后再从长沙转到衡阳。
鄂飞一句话就给拒绝了:我只想一个人去。
面对任鄂飞的抉择,肖小兰也不好说什么,私底下给了他一些钱和准备了两件御寒的外套。
任鄂飞踏上了属于他一个人的旅程,一种轻松而惬意的心情,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
背上背包,架副太阳眼镜,头发一甩,帅。
有人说任鄂飞不适合谈恋爱,因为他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比较多。
也不怎么喜欢热闹。
他,根本不适合从事设计行业,缺少了一点张扬,缺少激情。
一个人的生活,才是实实在在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
坐上开往衡阳的列车,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新鲜,和地铁有不同的感受,火车的感觉比较温馨,这是任鄂飞第一次坐火车吧。
这种温馨,主要是表现在剩客上,地铁里的剩客,不会随便搭讪,个个面目严峻,把内心收藏起来。
火车上的剩客,个个坦开心怀,不拘于严谨,互倒心声,就像歌曲上唱的那样:老乡见老乡,他乡遇知故的感觉。
地铁是地下轨道,一丛即逝,不会留下任何留恋与心声。
火车是一湾流水,细水长流,徐徐而开,散发出悠悠的音符,挠人清梦。
更是能观望两旁的景色,一排排绿色的树木跟随着列车飞弛,一座座高低起伏着的青山,蹦跳于眼前,还有那远处的平房。
响亮的长鸣,惊起无数飞鸟与河流中的鱼儿。
这是大都市中都无法比及的,一种平民式的旅行,简简单单。
鄂飞的座位在车箱最后排,靠近卫生间,这样的位置对鄂飞来说是最好不过了,想抽烟的时候,不用走太远,转个身就是。
靠窗的座位给一中年男人坐去了,穿着休闲西服,手里拿着本《财经》周刊在全神贯注的看着,应该是位商人或企业管理人员。
中年男人对面是一少妇,没有施粉,穿着运动装,只把头发盘起来,显得很普通。
鄂飞坐在少妇旁边,把头往座背一靠,会周公去了。
睡到下一个站,又上来几个剩客,朦胧中,鄂飞睁开眯着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个青年,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份《体育》报在看,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而鄂飞身边也坐着一个少女,头发染成咖啡色,左耳还穿了个耳环,一头靠在任鄂飞肩上。
任鄂飞笑了一下,心里嘀咕:难怪像有什么压在肩膀上一样,然来是个小十三妹靠着自己睡着了。
本能的想动动手肘,把这个小十三妹推醒,但一想别人睡得正甜,还是个女孩子,就不好搔人美梦了。
开了很长一段路,途中有几个站都停下来,断断续续的上下一些剩客,唯独鄂飞这两排座位的剩客没有变动。
那小十三妹也醒了,迷糊的眼神,使向了任鄂飞,先是惊了一下,打了个哈欠,把头斜过一边,含羞的说:“大哥,刚才靠着你睡了几个小时,还舒服吧”。
鄂飞先是愕然,心里又再嘀咕:现在的小女生还真的挺狂的了。
鄂飞刚想回答,倒是坐在旁边的少妇反应快:“当然舒服了,美人投怀。”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穿西服的中年男人,也打趣道:“小娃,要是还困,继续睡,反正有个帅哥做免费枕头。”
没想到这个小十三妹的回答却让大家都吓了一惊:“什么小娃,我都18岁了,大叔。”
又笑晕一次,众人。
面对这个机灵的小十三妹,鄂飞只能笑笑,似乎他在肖小兰身上学到的一点用场都派不上去,只能感叹时代不同了。
没想到的是,小十三妹却反过来对鄂飞说:“大哥,是不是去衡山?带上我吧,我想去很久了,只是没机会去。”
鄂飞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妹妹,心想: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这么直接?
真是冤家对头了,却没有往桃花运那方向想。
旁边的人又起哄了,又是那少妇:“哟,这一靠还真抵了,在半路上就捡个女伴去旅行了,人家是他乡遇知故,你却是他乡遇桃花了,甭想了,答应她吧。”
鄂飞脸一红,苦笑着望望窗外,无语。
堂堂七尺男儿,败在一女孩手上了,一败涂地。
可怜呀,可怜。
要是让肖小兰他们知道,非笑晕不可。
要是海游他们在,必定也笑晕。
鄂飞把手抱在胸前,说:“不错,带个小妹妹,在寒冬中,还有个暖被的,好主意。”
那戴眼镜的青年,一听,跟着说:“你早就要应该这样想了,多俊的女孩,看她的行头,还能把那些小混混给打发走,你可是赚了,一举两得。”
“哪两得?”少妇问。
“还用问吗?一得美人,一得美人保镖呀。”
鄂飞转过头来对小十三妹说:“怎么样,美人保镖,考虑清楚了没有?”
那小十三妹,一个嘴脸,故作惊讶状:“唉哟,我好怕哦,还怕你吃了我不成,什么色狼,我见多了。”
又一次笑晕。
笑过后,开始正经起来了。
那少妇问任鄂飞:“看你不像是湖南人,真的是来玩的,大冷天有什么好玩的。”
鄂飞撒了个谎说:“对呀,我是广东人,这边有朋友结婚,过来喝喜酒的。”
穿西服的中年人说:“哇,什么朋友这么铁,大老远的跑来喝喜酒,可够义气的。”
“大学同学,读书的时候一起玩过来的,再冷也要来,一生一次嘛。”
“说得也是,朋友就是讲心的。”中年男人说。
“现在谁还和你讲心,只讲金啦。”小十三妹不屑的说道。
年纪小小,说话可不得了,似乎她才是这里面的大人,其他都是小孩子似的,一种蔑视的态度,这就是所谓的新新人类?
先是厚面皮,接着是色狼见多了,现在却是金钱至上,厉害。
“小娃,你就不懂了,做人不要这么现实,不要把金钱放得这么高,会摔死你的,众生平等,钱不是万能的,大叔我过桥比你走路还要多。”中年男人有点气愤的教起训来了。
可那小十三妹却一点也不示弱:“现在的社会不是这样子吗?有钱就是爷没钱就是孙子呀,一条千古不变的定律。”
还是咄咄逼人,说得头头是道,还会引经据典,说话语气确实和她真实年龄不相符。
这五个人里头,那中年男人约摸40来岁,那就是60后;那少妇和戴眼镜青年约摸30岁左右,那就是70后;任鄂飞自己是80后;这小十三妹是应该是90后吧。
任鄂飞是这样估算的。
五个人,四个年龄段的人的对话,似各不相同,却又不相离。
核心总还是人性、金钱、性情。
很好的一次不期而遇,没有擦出火花,却又埋下了火种,不过是良性的。
对于小十三妹所说的话,在各人眼中,不得不承认,这并非没有道理呀?
90后难怪会对前辈说:你们都老了,把舞台交给我们吧!
快到站了,小十三妹笑笑的拍了一下鄂飞的肩膀,说:“路上有你这肩膀我可舒服了,来到衡阳,就一定会到衡山去,送你些东西吧。”
说完从行理箱里拿张南岳区地图出来给鄂飞,并说:“把这个拿着,如果你一个人上南岳衡山,你去到南岳牌坊,就不要打车过去了,你直接往里走,在文庙左手边有条小路通往衡山入口的,自己走过去,有人叫载你你千万别上当,除了要收你50元车费,还要你到他店里买香和晚上到他店里住和吃饭。”边说边在地图上给鄂飞指路。
“有这么黑吗?你也太夸张了吧,小娃,不要丢了咱湖南人的脸哦。”少妇愤愤的说道。
小十三妹没有理会少妇的话,撇起小嘴又问鄂飞:“你要不要?信不信?”
鄂飞疑惑的问:“你不是说没上过衡山吗?怎么这么清楚?带我去算了。”
“没上过不代表我不知道,是吧。呵呵。”
鄂飞接过地图,打趣说:“谢了,要不要再靠靠我的肩膀?”
“一点都不舒服,带我上衡山玩还差不多。”
“我看还是你带我吧,省得我找人带路。”
“下车了,不跟你们扯了,各位叔叔阿姨,再见啦。”
“哈哈!”
“小娃,我有这么老吗?叫我叔叔?”戴眼镜的青年叫了起来。
“我就叫你叔叔又怎么了?你还不是叫我小娃,这辈份不是刚好吗?”
末了,小十三妹回过头来,冲着鄂飞说:“你干吗叫我十三妹?是啥意思呢?”
任鄂飞笑了笑,说:“要是有缘相见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任鄂飞随着凶涌的人流出了火车站,回个头一看,楼顶上“衡阳站”三个字,在日落下显得沧白无力,已是经过无数岁月的风雨抚吻。
黄昏下的衡阳,车水马龙,碗如繁华的都市,正在谢幕,但这是一个小城,湘江边上的一个小城。
车站前的公车站台上,站满了归家的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似是丰收的一天,不觉得是忙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车站正面的马路叫“广东路”,看着这三个,鄂飞有种归家的感觉,那种异乡心情一扫而空。深深的吸了口空气,又不同于自己家乡,这里更显得纯朴与自然。
鄂飞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找间酒店,住下了。
人已困乏,无心留恋这里的夜色,心早已上到衡山上。
洗完澡,躺在床上,自然的想起了火车上的小十三妹。
小十三妹,可爱的一个女孩。
说她是十三妹,是因为她的行头,像个古惑女,而且也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说她可爱,并不是可怜无人爱,而是说话直白,无拘泥,是可以去爱。
笑了,鄂飞笑了,一个人傻傻的笑了。
这一笑,也让他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饭馆老板的话:“不放辣椒我不会炒呀。”
第七章 二次邂逅
衡阳的冬晨,好冷,比在广东冷多了,简直是寒风刺骨。
整个城市笼罩在大雾里,看不清楚行人,只听见汽车的鸣笛声。
地下湿湿的,似是落过雨。
难怪,困乏的人睡得正甜,外面就算打雷也许觉察不到,更何况是小雨。
就是这场小雨,让一直生活在广东的鄂飞,觉得下了一场雪。
如果昨晚是因为困乏而没有好好的留恋这个小城的夜色,那就现在鄂飞的心境就是无懈顾及这里的晨景。
昨晚是随便的吃晚饭,现在也是简单的吃些早点,然后直奔车站。
从衡阳市区到南岳区,坐直达车要40分钟。
鄂飞似乎天生就是个方向感极强的家伙,就算没有打车,拿着地图,走路也到走到车站,这就是一个人的旅行,比自驾游更要自驾游,就一张地图加一双腿搞掂。
是有目的的走路,并不是走到哪算那,先计划好再去实干,就算迷路了也能按原路回到原点。
任鄂飞坐上车,任由汽车飞走,只管静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其实也看不到什么,雾还没散,还是活在仙景里。
走了一半的路程,当汽车从遂道出来那一刻,一缕暖暖的阳光,洒进了车厢,洒在尚在梦中的鄂飞身上。
一座大山,一半是大雾漫天,一边是太阳初升,这一切变换得太快了,来不及眨眼。
比爱上一个人的时间更要快,如果有一见钟情!
看着这一缕阳光,鄂飞愕然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而这种喜悦却不能和最爱的人分享。
内心升起的又是另一种心情——失落感。
原来他忘了,这不是在广州,是在衡阳,在去衡山的路上,一个他要去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去。
任鄂飞再次在这片异土傻笑一回,却又带着诡异。
更离奇的是,当进入南岳区范围,却下起了毛毛细雨。
40多公里的路程,却有三种天气:先是大雾,接着是阳光,现在又是下雨。
这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可鄂飞除了只有惊叹号,已没有任何语言。
汽车拐了个弯,在拐弯那一刻,鄂飞看到了“南岳衡山”四个字,目的地到了。
这里就是小十三妹所说的牌坊,通往衡山的大门口。
下了车,一阵寒风吹过,隔着毛毛小雨,鄂飞打了个冷颤,随后紧了紧衣衫,按小十三妹的指示走去。
载客的车果然很多,脚才着地,便有好几辆车围了过来,鄂飞却一脸不屑的往前走,丝豪没有理会别人的围追。
祝融大道两旁都是酒店和饭馆,而饭馆里同时都摆着香烛之类,一定是供游客买来上山进香用。
鄂飞虽然没有打车进去,但还是自觉的买了一炷香带上山。
买香的时候,店主还递给鄂飞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信宝宾馆。
并说:“要是今天晚上还下山,就到我这住店和吃饭,给你些优惠。”
鄂飞仔细一看,还真是一间酒店来的,看来小十三妹没说错,这里的饭馆和宾馆都是连着的,吃住一条龙。
兴许还是典型的农家菜和湘南住宅。
店主是个精明的小商人,开着摩托车送鄂飞直到南岳衡山大门口。
往回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鄂飞说:“今晚要是下山就到我店里去住一晚,如果打不到车就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鄂飞挥了挥手表示感谢。
大门只是普通的大门,右手边是售票处和导游休息区。
买完票,刚想进山,旁边走过来一个阿姨,微笑着对鄂飞说:“一个人吗?要不要请个导游,一天100元。”
鄂飞想了一下:反正也是一个人,找个伴说说话也好,山路漫漫的。
一向不喜欢讨价还价的鄂飞也讨了一会价:“80元怎样?”
“这那有讨价还价的,小兄弟你真会开玩笑了。”
“我就一学生,是不是要打半价呢?要不行就算了,反正一个人走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你口音是从广东来的吧?”
“看来我的国语还得练练才行。”说完笑了笑。
“呵呵,依你了。你是要我介绍呢,还是自己选一个。”
鄂飞脸一红,心里一笑,怎么像是在夜总会里嫖客和妈咪的对话了。
里面坐着三四个女生,都是年轻貌美,虽没打扮得花枝招展,却也惹人赏心悦目,胸前都挂一张胸卡,都能清析的看到导游证三个字。
鄂飞用那嫖客看妓女的眼神,从这四女生脸上扫过,对坐在椅子上戴着眼镜的女生停了一停,长长的秀发,淡蓝色的衣裳,连围巾也是淡蓝色的,只是可惜的是,眼镜的镜框是黑色的,可也显得秀美。
鄂飞就指着她说:“就她吧。”
话一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想:不会还真是包那个的吧?
那导游微笑的和鄂飞的打招呼,边聊着边走进山门去。
导游好奇的问了鄂飞一句:“你和段主任谈话的时候为什么一直不怀好意的笑?”
“这你看到了?不过不要误会,不是不怀好意,只是叹奇罢了。”
“还不承认,以为我不知道你笑什么呀?年中见多了像你这样想法的人了,千万不要乱想,我们是很正经的导游的哦。”
“哦,原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是姑娘你呀。”
“算了,不跟你胡扯,介绍一下:我叫陈衡霖,叫我小陈或小霖都行,英文名字叫:LINDA。”
“我早知道你名字了,衡是衡山的衡,想你是本地人吧。”
“对,衡阳市区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你胸牌上有写嘛。”
“下流。”
“不见得,我只是观察你的胸牌而已,你又多心了。”
“强词夺理。”
“好了好了,不争了,反正呆会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就知道我非要陪你上山了?我就不能要求换人吗?跟你这流氓在一块,多没安全感。”
鄂飞笑着说:“呵呵,我都不怕安全感,你怕什么?你叫一声非礼的话,我随时会葬身南岳了。“说完又是诡异的一笑了,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本来想要求换人的陈衡霖,被任鄂飞的一笑,倒改变了主意,决定陪鄂飞游一天,看他在搞什么神秘,还是故作神秘的。
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来自异乡的男生,陈衡霖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这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人的旅行竟也轻松自如,豪无陌生,且游刃有余。
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出远门。
谈吐中似又是高高在上,更是把捏到位,在任何原则下都能放下面子。
在刚才和段主任中的谈话间:“看来我要好好的练练国语了。”
他知道了段主任的意思,却能从容而对,还面不改色,在衡山做导游的时间不长,但带过不少游客了,陈衡霖从心里就打量着鄂飞:这是个不简单的人,起码和其他游客不一样。
那份沉着和稳重更是在年轻人是佼佼者,还有一丝轻狂与不羁。
天空还是漂着零零星星的小雨,他们叫了一辆车,面包车启动了,向着山顶开去。
从山脚到山顶的距离是10公里,如果走路上去再下来,可能一天时间也不够玩,只好选择坐车到山顶,从上而下游玩,这样既节省了体力也节省时间。
鄂飞坐在窗口的位置,一脸注视着窗外的美景,并没有和陈衡霖搭话,两旁本该凋零的树木,在这冬天的山里,却还喷发着一翻芳香,那是芳心不老,给这山朦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红绿黄嫩,一起排演着,从山脚到山顶的路上。
快乐不知时日,鄂飞早被这山色带进了忘我境界,忘了自己在哪,只知道四周布满了绿色的围墙,高耸入云。
不知不觉,肩膀上似乎沉了很多,似乎有什么压在上面一样,似曾相识。
还有一阵花香透过鼻孔,抖了一下,往回一看,陈衡霖竟靠着鄂飞睡着了。
车里,鄂飞细细的看了看熟睡里的陈衡林,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像是山中百合般迷人,薄薄的镜片,透着她细小的眼影,嘴角嘟着两个小酒窝,腮边泛起了一缕红韵,严然进入了梦乡。
鄂飞再一细看散开来的头发,乌黑中竟还透着一丝丝咖啡色,明显的看到接搏处,果然这头乌黑的秀发是假的。
鄂飞再一次自信的笑了,他没猜错。
车还在弯曲的山路上奔驰,天气也在这奔驰中变化着。
眼前一黑,看到的是一片迷雾,似进了迷魂阵,四周都围绕着雾气,鄂飞先是一惊,脱口而出:“真乃仙景。我们是不是做了一会神仙了。”
“大惊小怪干吗?等上到山顶还会出太阳呢。”陈衡霖被鄂飞这一叫反而醒了。
鄂飞就不解了:“山下不是正下雨吗?怎么山上就出太阳了?”
“这里是衡山,不是你广东人的白云山,说你也不会相信的,去到山顶你就知道了。”
山顶看到一切可是彻底的惊呆鄂飞了,烈日当空,万里浮云,神仙也不过如此。
天更蓝了,因为云在脚下,这一缕冬日,从头而下,暖烘烘的。
鄂飞再一次叹服了,这是什么地方?真乃高山别样情。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鄂飞想起了周敦颐《爱莲说》。
可这高山却让自己做了一回神仙。
流云从身边游过,想抓又抓不住,如腾云驾雾般。
见惯不怪的陈衡霖,却在一旁冷眼的看着鄂飞的举动,还打着哈欠,似乎没睡醒。
面对鄂飞的举动,她说:“喂,你怎么像个神经病似的,语无伦次,手舞足蹈,不就是别样天空吗?”
“你这十三妹呀,别打断我,让我发泄发泄。”
“什么?你叫我十三妹?你啥意思呀你?”
“疯完再找你,你先到一旁睡去。”
“神经病。懒得理你。”
“记住不要走太远哦,你可是要保证我的安全的哦,还要带我下山的哦。”
“神经病,国语都讲不好,还学台湾腔。”
“十三妹,你已经连续说了三句神经病了,你可是导游,我可以投诉你的。”
“切,你疯完到上面的平台找我,我到那边去歇会。”说完走开了。
站在祝融峰之颤,往下望的时候,山哥的话再次在鄂飞的耳边响起,眼前虽然被一片云海阻隔,但鄂飞似乎能望到谷底。
山脚下的小雨,半山腰的大雾迷茫,到山顶的烈日当空,同一座山,却是三种不同气候,在三个不同的位置转换着。
或许这就是山哥要说的:人不能只站在一个位置去看事物,不能在一个物体里把自己固死,往前一步,都是不同的感受与认知;一座山都可以有三种气候,人的一生又可只只摔倒一回?要学会换位思考,往上看看不到,那就站在高处往下看吧。
雨早过去了,雾也过去了,再过一会,太阳也都下山了,人还得继续走着。
没有永远的栖所,也没有打不开的心锁,那就让这些在穿山插雾中放下吧。
第八章 小十三妹
千里迢迢,南来北往,柔情车厢满怀。湘南群山,耐何溥纱层叠。飘零异土,恨长夜、无情细雨。明日何来有晴天,祝融峰观日?日落寄情金花,恐此情无缘,无意而去?两地相遥,南岳山得佳人相伴!千里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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