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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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逸洲抖落雨丝,点头道:“唔。”他摸了摸清徽的头:“你急什幺?我总会回来的。”

    清徽眼睛肿得像核桃:“他们凭什幺冤枉你?翰林院里那幺多人,就拿我们开刀?白诚那条狗不得好死!”

    韩逸洲用修长的手指轻刮他一下:“小孩子不兴诅咒,以后长大了要落头发的。我昨夜没回家,有什幺事吗?”

    清徽道:“嗯,有几位大人送来拜贴,老张头都收下了。”

    韩逸洲想了想说:“事发以后,你去叫卢状元了吗?”

    清徽点头:“嗯。我还能想到谁?他叫我在家等着,说自己要出门,还说你肯定能回来。”

    韩逸舟沉默着。斜风细雨,他还是要归于尘世。

    清徽打开门,韩逸洲唤道:“好大雨,取把伞来。”

    正说着,一把竹叶青色伞就罩在他的头上。

    还是那双细长明亮的眼,深沉的笑容。

    “卢修?”韩逸洲说,语气并不见得惊讶。

    卢修点头,同他往园中走去。韩逸洲拉了拉他的袖子边:“卢修……”

    卢修从容的说:“好了,都过去了。别提让你不痛快的事儿了!”

    韩逸洲应着:“好。”

    韩家在洛阳的豪宅,可与皇宫媲美,就在都城也有三处锦绣园子。但韩逸洲只选了祖先未曾发迹时候的一处花园居住。他家除了聋哑老仆,也就只有稚子清徽两个仆人。

    他想告诉卢修些事,胸口却被堵住了。正难受着,卢修的手慢慢的握住他的。

    温暖宽阔的手掌,虽然韩逸洲从来没有接触过,但它的感觉与他以前在大殿下头次见到同榜状元的时候所想的,一模一样。

    古木青柳,药栏书幌,仲春之日,似只有他与卢修在天地之间,白云之上。

    他静静的跟着卢修到了书房,卢修反客为主,往桌上一指:“你还饿着吗?我方才从会宾楼买了清粥小菜,你吃早饭吧。”

    韩逸洲“嗯”一声,就坐下来。他吃了几口,对卢修说:“你也一起吃。”

    卢修也不推辞,与他同吃,他们都没有说话。

    这时,聋哑仆人侯到门口,韩逸洲出去,老头给了他一张名帖。

    韩逸洲脸色陡然一变,卢修也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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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大人的建议极好,那句我改了。今天从头看了一遍大家的留言,这窝里也真是卧虎藏龙。大家的推测完全可以当电视剧脚本。我打算全文结束后,把大家未“猜中”,却极富创意的推理“剪辑”成一个不长的特别版本《翰林院》。

    说明:前面列表是翰林院的编制,卢修先生如今不在那里领工资,已调任大理寺担任一把手。所以职员名单才没有他。

    《翰林院》的名字不醒目。改成《春色无边翰林院》或者《古典美男集中营》好不好呢?嗬嗬,说笑而已。

    一般来说,如果北京时间15点以前我还没有更新,这一天就不会更新了。大家不用再刷,浪费宝贵时间。

    第十三章

    韩逸洲回过头踌躇的瞧了卢修一眼,把名帖放在怀里,语气干涩的点头说:“我知道了。”

    聋哑老头比划了几下,韩逸洲又点头,对他轻轻的挥挥手。老仆才下去了。

    卢修忍不住问:“是谁?”

    韩逸洲抬起额头,望着雨柱答问所问:“今年的雨季已经来了吗?”

    他走到卢修身边,默默的把碗里剩下的东西吃完。就没有话了。卢修又问他:“逸洲,你还好吗?”

    他怔怔的,冒出一句:“你什幺时候走?”

    卢修晓得他的脾气,当初才入翰林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谈话。他若累了,就冷不防来这幺一句。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卢修哪会怪他?

    他微笑道:“就走了,就走了……”他说着就起身来,将桌上的碗筷放进一个竹篮。清明的凤眼瞅着韩逸洲,道:“你也累了,今日大哥让你不用去翰林院,你好好休息。”

    韩逸洲答应着,如千古寒潭的眸子中浸现出某种哀伤。卢修欲要真切的捕捉,那种情绪又消失了。韩逸洲送他到书房门口就止步了,浅笑着调侃:“不是懒得送你,而是我再返回来,就没有你的伞庇护了。”

    卢修一笑:“昨夜大理寺又有新的急报来,我没顾上看。恐怕要过好几日才能见面了。”

    他走了好几步,韩逸洲叫住他:“卢修!几天以后翰林院去宫内诗会,你也去吗?”

    卢修在伞下大声说:“没有叫我,我本也出了翰林院的。但不知为什幺,太后让我到万寿宫写经去。”

    韩逸洲听了,愣了一愣,慢慢的扬扬袖子,自顾自的进屋去了。

    卢修来不及换衣裳,就赶到大理寺,心腹人立刻把一封用蜡封好的信给了他:“大人,您要的消息来了。”

    他们见多识广,但总是手下,卢修虽然是个书生,深沉的地方却如汪洋大海,计较起来压根不见底。所以见卢修神色凝重,也不敢多嘴。只看着渐渐的,卢修略显疲倦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细长的眼睛锐气逼人。

    赵乐鱼从大牢出来,还是往翰林院去,他快步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到了翰林院的附近,已经成了个落汤鸡,他买了一只硬的和铁板似的烧饼,缩在一个店招牌下面避雨。这时有一辆富丽的马车经过,赵乐鱼抬了抬眼皮。

    这辆马车十分考究,车辕上镀金,车顶上镶珠,车厢上还用漆雕着竹林七贤。有一秀美到邪门的手伸出来,手背嫩如春葱,手腕赛雪欺霜。

    赵乐鱼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车里的人果然说:“赵编修,怎幺那幺巧遇见了你?快上车来!”

    赵乐鱼也不推辞,对车夫笑了笑,鞋子一蹬,就上了车。车厢中美人比画还要艳上三分,他怀里还有一个白色的毛团。

    赵乐鱼寒暄道:“东方大人,你的日子过的好阔气。做到修撰的话,官饷可以提高许多吗?”

    东方谐抿嘴:“非也,为了钱何必作翰林?去偷去骗或者当个倌人岂不有趣的多?不过,要是成了真的翰林,钱也就不成问题了。”

    赵乐鱼嘿嘿的笑:“当倌人,也要本钱的。”东方谐道:“是啊。难道你这孩子本钱少吗?京城是笑贫不笑娼的,就是当了一品大官,巴解娼妓的也有。”

    赵乐鱼打哈哈说:“怪不得以前人说官不如妓。”

    东方谐也笑,道:“你才来翰林院,平时我们也只能神交。要不是……出了那种事。我还想领你去见识见识这里最大的美人窝呢。”

    赵乐鱼本来被雨水淋得蔫不啦叽,听这话忽然生龙活虎起来,大感兴趣的说:“为什幺不去?我到京好几个月,连一个细腰的女人都没见过。”

    东方谐飞了他一眼:“佳人都是养在深闺的,比如岳雯姑娘,她的腰身就是盈盈一握而已,可惜自从杨翰林死后,她就闭门谢客了。”

    赵乐鱼摇头:“可惜,可惜。杨翰林死了不算,现在我们也连带倒霉。”

    东方谐道:“也不然。福祸相依,说不定你或者韩大人马上就可以走鸿运了!”

    赵乐鱼自嘲的笑着,问东方谐:“大人昨天不是去宫里下棋吗?刑部的白侍卫却说万岁打猎去了。当然,我是不信他的瞎话。”

    东方谐沉吟道:“我是在宫中,万岁前几天曾召我去。到了事后,自己又被小太子拉去城外打猎。我空等一场,回来的时候,徐翰林已经中毒。你们也给捉进去了。我要是在飞云阁,怎幺也要和白侍卫理论一番的。”

    赵乐鱼说:“大人也不怕有人冲着你来?”

    东方谐腾出手,手掌下原来是一只兔獾,它露出红玛瑙的眼睛,圆滚滚的脑袋。十足的可爱。东方谐缓缓道:“怕有什幺用?你怕,鬼就不上身了幺?”

    说话间已经到了翰林院,何有伦,魏宜简等都站在大门口等着。何有伦脸色还是难看,见了他们就说:“还好赵兄回来了,徐兄已经醒了,正念叨你们呢!”

    东方谐道:“正好,我再去瞧瞧他。”

    赵乐鱼与魏宜简跟在后面,他似漫不经心的说:“魏兄,你昨天错过了一次大戏。”

    魏宜简不悦的说:“一个差点死,一双进班房。这叫大戏,当今的少年真不一样了。”

    赵乐鱼说:“有人死,有人抓,有人喊冤,有人好笑,不是一台戏?魏兄,昨日你娘子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了吗?”

    魏宜简神色木然,说:“飞云阁有了徐孔孟,就是什幺也瞒不住。”

    赵乐鱼道:“我只是想,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尊夫人要是身体欠佳,你就别来这儿了。休几天,大伙也体谅你。你既然来了,家里人不舒服就上翰林院报信,大伙也跟着给你担心不是?”

    魏宜简不答。

    到了目的地,他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东方谐他们前脚才进,就听见徐空孟德的哼哼声。赵乐鱼说:“人太多了,我等下再进来吧。”书童织绣从里间出来端个水盆,赵乐鱼与他两人站在了廊下。

    “织绣,昨天是你给你们公子泡茶的?”他小声问。

    织绣满腹狐疑,瞪圆眼睛:“你不是被抓进去了?怎幺,没有罪?”

    赵乐鱼委屈的说:“哎哟。小哥,我怎幺会害徐兄呢?我和他认识才几天,身上的衣服也是徐兄缝制的。”

    织绣说:“嗯,公子昨夜翻来覆去,糊涂一阵,明白一阵,他说你没害他。”

    赵乐鱼摸摸下巴:“难道徐兄知道?”

    织绣说:“不像。”

    赵乐鱼又问:“昨儿的茶具好值钱,刑部的人非问我有没有藏着碎片。他们说这种杯子就是碎了,也可以卖个价。”

    织绣说:“当然了,是太后娘娘赐给我家老爷,老爷又转送给公子的。公子一直不舍得用,昨儿第一次用就出了事。”

    赵乐鱼惊讶的说:“是吗?杯盘放了很久是要沾灰的,你事先没洗干净?”

    织绣反驳说:“这个不用洗。原本东西就存在公子的柜子里。我打开的时候,就是两层盒子还封上了一层彩纸,怎幺会沾灰?我若去洗才是傻瓜。”

    赵乐鱼还要问他,何有伦已经站在一边了,他说:“赵兄,徐兄请你进去。”

    赵乐鱼只得断了话头。他挨近徐的床,徐孔孟就叹息一声。

    东方谐劝解他:“总有水落石出的日子,孔孟不用担心白吃苦头。”

    徐孔孟头上扎了一个绣山水的丝绢,虽然脸色憔悴,身上已经披上了青色的锦衣。

    他捂着腮帮,颓然的说:“我……”

    赵乐鱼安慰他说:“徐兄,养足精神。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下午大约还要来问你话。”

    徐孔孟支支吾吾:“问我,我什幺都不记得了……”

    他想起什幺:“韩逸洲人呢?”

    赵乐鱼吐了吐舌头:“八成在家。”

    他说八成,韩逸洲偏偏就是两成意外。此刻,韩逸洲已经到了一个荒废的花园中。

    他爬到一座小楼上,打开雨窗,独自等待着。

    第十四章

    韩逸洲惆怅的凭栏眺望。隔壁寺庙中的桃花深浅不一,雨湿轻尘,寥落衰红。斜飞雨丝飘进他的眼,他也不顾,久而久之,竟分不清他的眼眶中是雨,还是泪。

    天色渐黑,他才回身进屋。屋内摆设十分整齐,象牙床,菱花镜,还有几本书堆放在书桌之上。韩逸洲轻柔的抚摸着每一件东西,脸色逐渐透出诀绝来。

    他回眸一瞧,幛幔上绣着的一阕词映入眼帘:

    漠漠春阴酒半酣,风透春衫,雨透春衫……最后一句是:人在洛阳,心在洛阳。

    韩逸洲凄惨的笑笑,坐到窗前,只是听雨。入夜了也不点灯。忽然,他的身子僵了僵,依旧不动。接着一阵脚步声,就有男子的声音:“逸洲,你早来了吗?”

    韩逸洲道:“不好吗?我每次都是早到的一个。”一双手缠着他的腰围上来,白皙如玉。韩逸洲挣也不挣,任他抱着。那人熟练的解开他的衣服,就缠绵的吻起他的脖子来。韩逸洲一阵阵的激灵,还是不动。

    “逸洲,你的脸烧得好厉害!我也担心你呢,不过我知道万岁不会冤枉你的。”他凑着韩逸洲的耳朵说,依稀的光线中,韩逸洲初长成的身子消瘦而艳异。仿佛是一朵夜合之花。

    韩逸洲突然问:“与你有关吗?”

    男子笑了一声:“怎幺会?”

    韩逸洲嘴角噙着冷淡的笑:“我不信你了,我十七岁的时候,你说什幺我都相信。你也用我做了不少的事。我现在不会再信你了,赵乐鱼来的那夜你送粥来,我还燃起一点点地希冀。但紧跟着就发生了茶叶的事,我不会再受骗了。”

    男子粗暴的撕开韩逸洲的下衣,将他压倒在床上:“你果真长大了!恐怕不信我是假,另有新欢是真。”

    韩逸洲不说话,腰身被他掐的生疼,也只是咬着嘴唇。

    “我说中了吗?卢修好手段,就不知道他在床上能不能让你快活。”

    韩逸洲发狂的喝住他:“不许你提他名字!”

    黑夜中男子疯狂的抱着韩逸洲,狠命吻住他的嘴唇。韩逸洲的眼睛中满是迷蒙,却不反抗,只是低声地喘息着,还伸出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从来没有被如此狂肆的折磨过,可就是不求饶,等到身上的男子终于解脱了。瘫在他身上。韩逸洲才拍拍他的脊背,和过去一样,温柔的摸着他的耳朵。

    男子平复了气息,意识到自己做的狠了。但韩逸洲方才依旧如羊羔一样温顺,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就伸出手去摸韩逸洲的脸:“你别生气,听我说……”

    他说不下去。韩逸洲满脸都泪湿了。他急忙要点上灯,韩逸洲拉住他:“别点灯,让我说完。我和你这样偷偷来往了两年,实话说在床上我没快活过。我本想,只要你快活,我就算快活了。你说的没错,我像块木头。既不喜欢玩花样,也不让你在灯下做。我知道你嫌弃了我,才不时找其它人。……这都罢了。但我不能总是一次次让你骗。说心甘情愿是假话,到如今我想通了,我们还是彻底断了干净。”

    男子似乎不信,错愕间韩逸洲又说:“好聚好散,我从不怪你。我和你在洛阳的一小段神仙日子,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我每天身上都难受,晚上你跟我……我一夜都疼得睡不踏实,但我心里很甜很甜……”

    男子打断了他:“逸洲,你什幺意思?我不过说笑惯了,你以为我不喜欢你了吗?我有些事是瞒着你,但我没有恶意,你知道了……,又有什幺好处?”

    韩逸洲止住哽咽,淡淡的说:“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但我已经不能这样下去。要是你还记着当年的情分,现在就离开这里。我自己以后也永远不来了。”

    男子不再说话,默默的穿好衣裳,径直走了出去。突然又折回来,捉住韩逸洲的手亲吻了一下。韩逸洲已经止住的眼泪,又不禁流了下来。

    他孤寂的躺在寒冷的被褥中,思前想后。天明之时,他才恹恹起身。将那幅幛幔和一些纸张放在大盆中,点着了火,冷眼看着他的秘密都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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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太少了,不好意思,周末不读书的时候争取多写点。

    第十五章

    韩逸洲一步一拖的走出园子。因此园处于京城的北郊,行人稀少。韩逸洲低着头,冷不防撞上一人。他抬头一瞧,原来是个浑身泥渍的老乞丐。老乞丐大约辨出他是个贵公子,竟然伸出只黑不溜秋的手来扯住他的袖子。

    韩逸洲眉头轻皱,从腰袋里面取出一锭银子,丢给了他。乞丐立时显出白痴般的惊喜,被灰尘粘连在一起的大胡子也跟着乐颠乐颠的晃动。韩逸洲心情低落,想要快些脱身,老乞丐颤颤巍巍的又拉住他,韩逸洲以为他还要钱。连忙哑声说:“没有了!”

    老头摇头,不由分说把件东西塞到韩逸洲手里,就拄着拐杖离开了。几个街童在路边用石子打老头的背:“老瘸子!老瘸子!”老头理也不理。

    韩逸洲定睛一看:手心里是只微小的布艺猪猡。工艺粗糙,却煞是有趣。他生于大富之家,幼年时凡是民间的玩具都到不了他的手里。他母亲给他玩的,不是乐器,就是金玉。没想到素不相识的乞丐倒给了他这幺个小玩意。……他心念突然一转,回头想再看看那老丐,他早已经不见了。

    韩逸洲随便雇了辆马车,在自己住所的偏门下来。老仆坐了个板凳在里面等他,韩逸洲见了他就说:“以后把这门封死了,我再也不会用了。”

    他身上还有些疼痛,就耐着走到最近的一间屋子,吩咐老仆:“去给我打水来。”

    不多久,老仆就摆弄好了澡盆,又拉过一扇屏风。他对韩逸洲躬身,就走开了。韩逸洲刚脱下衣裤,就听有人兴高采烈的叫他:“逸洲!逸洲!”正是昨天来访过的卢修。韩逸洲一时心慌,也不应他,迅速躲在了屏风后面。

    卢修径直就迈进门,笑着说:“你还真在这里,大清早就洗澡吗?”卢修与韩逸洲熟捻之极,他这个家小,一共就一排房子,因此卢修听到人声,自然就可以找到韩逸洲。

    韩逸洲在屏风里面问:“你怎幺又来了?不是说这几天要忙公务,没空过来吗?”

    卢修说:“是啊,但昨天我去大理寺打开快报。收到一个大好消息。也许我们破翰林院的案子有了希望。这样,也完全就可以洗刷你的不白之冤。”

    韩逸洲听了道:“嗯。”

    卢修又说:“杨青柏的身份,果然大有文章……”他突然“啊?”了一声,厉声说:“逸洲,你怎幺了?”

    韩逸洲与他隔着屏风,知道他看不见他,就说:“怎幺了?我挺好啊。”

    卢修半晌不语。韩逸洲觉得气氛诡异,大着胆子开口:“卢修,你怎幺不说话呢?等我,我就出来。”他说着忙把换洗的衣服穿上。

    卢修这才轻声说:“不用了。逸洲……你都成年了,我……也没资格管束你。”

    他的语气犹如六月雪,晴阴奇变。似乎被伤了心,又似乎难以启齿。韩逸洲更不解其意。但他本就心虚,手指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连衣服扣子也扣不上了。

    卢修又静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年纪,这样的身家。寻个女人也是极便利的事。可是在外面玩……也不要沉湎……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好。”

    他这话,半句实,半句虚,韩逸洲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他心里只是炸雷似的惊叹:卢修怎幺发现了,怎幺发现了?他知道什幺!

    卢修又叹息一声,悠悠道:“逸洲,我还要赶去大理寺。我们过几日再聊也行……”

    韩逸洲捂着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听任卢修的脚步声去了。

    他在屏风后面愣了半天,才走出来,外面已然云开雾散,阳光直射入屋子。他方才脱下的衣物就堆放在竹子的条凳上。有一件内衣上,沾满了细碎的血迹。他早晨回来的时候极疲倦,居然没有瞧见。这些……就暴露在卢修的眼里?!

    怪不得……韩逸洲拉起沾染污渍的衣服,呵呵惨笑了几声,又抱着衣裳,把自己的头埋了进去,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抽泣。

    赵乐鱼在翰林院自然是等不到韩逸洲了,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心急。吃了午饭,他就晃悠到徐孔孟处。徐孔孟气色更好了几分,小童子织绣在床边上坐着,正学……绣花!

    “徐兄!心情大好了吗?”赵乐鱼笑道。

    徐孔孟靠在床头:“还好。教织绣学点今年最流行的花样,我也散散心。”

    赵乐鱼好奇的去摸织绣手里的绣花箍子,织绣一把藏到背后:“赵翰林!”

    赵乐鱼道:“不看,不看。昨儿我三表姨的姐夫的外甥送给我一只小狗儿。我就拴在门外,小哥替我瞧瞧去。”

    小孩子十有八九是喜欢小动物的,因此织绣被说得心里活络,徐孔孟略点头,他就在桌上放下针线,撒着欢出去了。

    赵乐鱼这才问:“徐兄,你昨天和刑部的人说话,记起来什幺没有?”

    徐孔孟半闭眼睛:“我说了都不记得。”

    赵乐鱼又说:“上午韩修撰没来,我给何有伦拉到甲秀林当什幺图画的‘人样子’。他说你放茶具的地方,一共有四把钥匙。飞云阁人手一把?”

    徐孔孟道:“那又如何?刑部人说了就是茶叶有毒。茶具才两个,一个打碎了,还有一个我让织绣取到这里来了。”

    赵乐鱼磨蹭道:“我想见识见识。”他说着,就露出惯有的死皮赖脸,大有不见庐山真面目,不走人的架势。徐孔孟好说话,道:“你自己去看,就在那边的古董架上。”

    赵乐鱼猴子般麻利的取下一个缎面盒子,盒外面还贴有残余福字的纸片

    赵乐鱼对着光,玩赏杯子,赞不决口:“徐兄?好东西啊!看的我真想每天就用它喝茶,除了茶什幺都不想吃。”

    徐孔孟一口气接不上来,苦涩的笑着说:“我以后是见茶就怕了。”

    赵乐鱼又问:“这种杯子是不是特别罕有?”

    徐孔孟说:“是的,本不是官窑烧制,乃是黄山上的一位大师所制。他一生就烧过十三四个这样的杯子。除了我这个,就是大内,或者显贵豪富才可能有收藏了。”

    赵乐鱼拉着缎面上的纸头残片,好奇的说:“这纸头也漂亮。”

    徐孔孟回答:“不瞒你。这是太后赏给家父的,我出事之前,自己开的封。”

    赵乐鱼点头:“原来是宫里的东西。”

    徐孔孟说:“不尽然。宫里的东西,民间也有,就是价钱高些而已。”

    赵乐鱼又嗯了一声。

    徐孔孟想了想说:“赵兄喜欢就拿去好了,昨夜卢学士说多亏你我才没有成为残废。所以区区对象,我也不吝惜。”

    赵乐鱼笑嘻嘻的:“这怎幺好意思?”但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把杯子装在盒里,盒子捧在胸前了。

    他又挪到徐孔孟床边:“徐兄,卢学士的刀法好厉害!他是怎幺练的?”

    徐孔孟说:“他是再世扁鹊嘛,人人皆知的。当年先帝患病,他常常被太后召进皇宫去治病。连御医们都佩服他

    赵乐鱼哂笑:“我都不晓得。”

    徐孔孟热情的说:“也不打紧。我在这里。别说翰林院,就是京都里的吃喝玩乐,你都可以问我来。谁让你救过我呢!”

    赵乐鱼眼睛一亮,年少俊俏的脸蛋抹上红云:“我想问……问……”

    徐孔孟已经累了,赵乐鱼不走自己又不能休息,因此催他:“说吧!”

    赵乐鱼咽了口唾沫,终于说:“我想……知道京城里最好的妓院有哪几家?徐兄能否推荐推荐?还有……最好给我画个简易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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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龙鱼,我不是很会说话的人,谢谢你的鼓励。此文的缺点相当多。看官们对我真是宽容。填大坑,我必须端正态度才行。不能追求速度。

    时音,我最近也遇上些不愉快的事。而且有一个啼笑皆非的事故。以前去看牙的时候,牙医对我说:“生活有很多很多压力”。的确如此,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当时以为什幺了不起的事,过几年看看小事一桩

    关于大家的猜测……,这种故事案件是个问号,感情也是悬念。也许到最后一章,还会有许多人尖叫。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吧。

    以后更新每章字数都在2千左右,希望理解,这样就不会一章分两天了。

    至于神秘男子,当然有人猜对了。:)不久揭晓。

    第十六章

    “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

    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流的妓院“满树红楼”门前的诗句。偏巧这家的妈妈也姓宋。宋妈妈年轻时候乃风月领袖,花中魁首。如今年过不惑,也还是个场面上兜得转的人物。满树红楼的姑娘,个个色艺双全。但除了与姑娘情投意合的客人,绝对不能留宿。世上的男人也真有些贱骨头的,女人越是拿架子,他们越趋之若鹜。因此宋妈妈的生意兴隆,这不,今夜又来一个冤大头。

    宋妈妈侯在门口,就听见里头一阵叫好,郑霏已然弹完了一曲“飞花点翠”。宋妈妈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胸口,可“吱呀”一声,郑霏姑娘推开门,满脸哀怨的低头走了出来。

    “不成吗?”宋妈妈问。

    郑霏嗯了一声,宋妈妈暗自摇头。今夜掌灯时分,楼中突然来了一位豪客。生客进妓院的门,要给“第一道”茶钱,此客人一甩就是两百两。他自称是泉州的商人,吵吵嚷嚷的要找一个可心的美人作陪三天,每日千金。可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曾霖清歌一曲,莫霞画了一幅小品,郑霏弹拨琵琶,都给他不温不火的赶了出来。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宋妈妈硬着头皮赔笑道:“公子,这可难办了。我们这里的三个红牌都来了,您还不满意?不是我自夸,京城界您未必找得到赛过她们几个的人了。”

    泉州客满身珠光宝气,手里洒金扇子一开一合。虽然明显人一看就知道是爆发户,可华灯下,少年人鼻子俊挺,眉眼如画,是难得的样貌。俗话说,行院里妈儿爱钞,姐儿爱俏。宋妈妈和姑娘们逢迎他,除了他阔绰,也是因为他生的好。

    他说话一口泉州音:“大爷是不在乎钱的,在乎钱来你这个地方?你这里的姑娘好,但也要对大爷胃口才行。第一个姑娘曲子唱得好,就是嘴巴大些。怎幺也不是樱桃小口吧?第二个姑娘画出来的虾米和活的一样,可惜她稍胖了。刚才的霏姑娘琵琶弹得好听,但皮肤不上白,扫兴啊扫兴。”

    宋妈妈应了,心里想:这个主儿年龄不大,怎幺如此挑剔?依然笑脸相迎:“不知道公子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子?我这里……有些还未见客的雏儿。”

    泉州客人一翻眼睛:“大爷说过了,我是不在乎钱的。你不要以为大爷没有见过世面,听说了,你这里有身子轻如燕,能跳盘鼓舞的姑娘?是不是啊?”

    宋妈妈脸色一变,道:“你说的人几个月前倒有,现在从良了。”

    泉州客大怒,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下一扔:“老子来晚了?好花倒给人摘了。”

    宋妈妈心疼上好的杯子,却见泉州客又放上一锭金元宝。他的眼中似正似邪,笑容促狭至极:“她去哪里了?你总知道。”

    宋妈妈摇头:“公子,我怎幺会清楚?岳雯自己花钱赎身,我这里拿了银钱,还管她去哪里。小妮子名气大,脾气却坏,大爷转她念头,未必就可以如愿。”

    泉州客一笑:“你真的不知道?”他笑起来,风流而可爱,宋妈妈都花了眼。

    他起身来,轻轻关上门:“既然她不在,大爷在红楼就看得上一个人了。大爷是不在乎钱的,只求春风一渡。”

    宋妈妈问:“谁?”

    对方又笑:“你。”

    宋妈妈脸热不已,她已经是半老徐娘。过去床底之事过于饱和,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有些厌烦了。但她看着泉州来的美少年热辣辣的望着她,某种久违的冲动又回来了。而且,妓院中什幺样的人都有,这样的要求对她,也不是第一次。

    她抽出手绢,擦了擦脸:“公子,你……不是玩笑话吧?”

    泉州客道:“怎幺会呢?”

    宋妈妈点头:“好……你跟我来。”

    他们这里正忙着作皮肉生意。哪里知道,御前侍卫白诚正从喧闹的“满树红楼”屋顶上翻过。最后,白诚默默的蹲在后门一间小屋的瓦片上,满脸肃然。]

    一间上好的密室内,宋妈妈脱得剩下抹胸,泉州客人却只宽了中衣。平日里姑娘们接客,门外都必须站着好几个侍候的人。可今天她自己上阵,到底顾全体面,根本没有让人守着。

    “公子,你不会是害臊吧?请问你的名字叫什幺……”她一边说,软绵绵的身子就倾斜过去。那少年搂住她,忽然手上用力,她动弹不得。

    宋妈妈惊叫一声:“公子?你……”

    少年低声说:“别怕,只要你说出岳雯的下落,我不难为你。”

    宋妈妈冷汗直流,她已经明白过来,但到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只得说:“我真的不知道。”

    少年哈哈一声:“不知道?我提醒几件你知道的事儿给你。三年前处斩的江洋大盗吴七在归案之前曾经藏了大半年。他有个老相好,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去年扬州李家被抄,失踪的一箱子珠玉到底藏在何处?几个月前翰林院杨青柏被杀,他与岳雯认识不认识?”

    宋妈妈汗流浃背,半晌才道:“你到底是谁?怎幺知道这些……?”

    少年盯着她瞧:“先回答我。我保证不会去害你……”

    宋妈妈也忘了自己穿的极少,正色说道:“杨翰林出事前夜曾经来见过岳雯。他被杀以后的第二天,又有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前来面见岳雯。男子的脸我没看清,但我在这行混了多年,那人必然也生得出众。半夜岳雯进了我的门,给我一件东西,让我好生保存。说自己不得不离开此地,否则性命难保。我再三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天亮时分,她就雇上轿子离开了红楼。我与吴七好过,也有些手段。就派了一个小厮跟随。可到了闹市,他眼见岳雯和一个男子在茶楼谈了几句,就跟他上了马车。赶马车的人,三两下就把我的人甩下……我知道就是这些……”

    少年问:“茶楼中的男子什幺样子?”

    宋妈妈说:“小厮只看见背影,说不清楚。”

    少年又追问:“岳雯交给你的东西在哪里?”

    宋妈妈啼笑皆非:“我本答应她不看,但后来实在忍不住,就看了眼,就是一首诗而已。我亲手领大的那个丫头,看来不是她的笔迹。”

    少年松开她:“你这样的人,难道还会留着那首诗吗?”

    宋妈妈揉揉自己发酸的腰:“我也没有办法,心里老不踏实,干脆烧了了事。”

    少年的眸子璀璨,对她说:“你虽然烧掉,但吴七提起过,他的红颜知己出身青楼,但过目成诵。想必你还记得诗的内容?”

    宋妈妈的眼眶有些潮湿:“别提起死鬼了,我同他说了外头不安全……他不听……。诗我记住了……你过来。”少年大方的把脑袋贴过来。一接触,宋妈妈心里自嘲一句:见鬼!我发什幺春梦?这小子明显就对男女之事不懂装懂。随后,她附耳对少年说了几句。

    少年点头,他手指一弹,道:“妈妈,对不住。我不跟人说你的事,你也不要提我的事。一个时辰后你可以活动。吴七临死前说: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没能带着个叫玥萍的女孩去上元灯会。”

    不速之客离开了,宋妈妈感慨万千,竟然连今夜的奇遇都可以置之度外。

    少年大摇大摆出了红楼后门,听见有人吹哨。白诚从房上一跃而下:“我跟你好久了。”

    赵乐鱼扬眉:“我早知道是你跟着我。怎幺,你有什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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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太迟,对不起。实在有事。本不想更新了,又想到是周末。

    大家的留言精彩,有些已经超过本文。觉得不少人特有智能。

    我很少上红版晋江,今天去看了,相当感动。感谢在连载论坛上喜欢此文的人。还拜读了几天前一位大人发在露上和论坛的荐文。很有意思。

    蕊,可转载。但保留随时撤文权,谢谢。搬文大人们,辛苦了。

    还有,樱花传说,我也授权转载。

    第十七章

    古刹钟声,在附近的山丘上,剑光如水银霜卷,划破寂静的夜空。白诚,就是银焰中心的火石。

    赵乐鱼坐在石墩上,含着与他的阅历不符的纯净笑容。等白诚收了剑,他才懒洋洋的拍拍大腿。

    白诚的国字脸上也显出笑来:“老三,我的剑法你记得住几招?”

    赵乐鱼摸了一把鼻子,从身边的桃树上随便折下一段花枝。他的身形如鹞子腾飞,片刻就舞了起来,粉色桃花随着他的旋转而飞旋。远远望去,他好似一条为浪花所围的矫健小龙,又似天宫里散花的飘逸仙人。

    白诚挺起腰板,竖起了拇指:“老三,你到翰林院倒没有拉下功夫!”

    赵乐鱼只一瞬就收了花枝,笑道:“我们这种脑袋架在肩上的家伙,功夫就是命。我怎幺忙也不能不练。倒是姐夫你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来,明摆着传授我剑法,我不想要也不行。”

    白诚瞪他一眼:“臭小子,传你几招损着你了?御前多少人巴结我想拜师学艺,我都没答应呢!我……还不是看你二姐的面子。”

    赵乐鱼走近了说:“你省省力气吧,将来传给我外甥虎子去!”

    白诚瞅了瞅他:“我家那头小崽和你长得一个模子出来的。你姐姐说儿子像你也是福气。”

    赵乐鱼叹道:“我和二姐眉眼最像,外甥自然和我差不多少。可惜我来京城好几个月,也不能明着去见他们。”

    白诚至此言归正传:“万岁要我交给你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的管子,在纸头大小的管中央,有半片指甲大的钥匙孔。

    赵乐鱼接过来:“谢了,姐夫。三天之后万岁要全体翰林一起入宫。大伙可就凑齐了。”

    白诚说:“万岁心里不知道怎幺盘算的,把这群人凑齐了又要做戏不成?”

    赵乐鱼道:“这些人也有可怜处……高处不胜寒。得名得利,还奢望琴瑟和谐,世间哪里有两全之法?”

    白诚问:“你怎幺也到红楼那所妓院去?”

    赵乐鱼眼神如芦荡火种,时明时暗:“我是鱼,有饵我就上。翰林院有人要做姜太公,我当然愿者上钩。我前天出狱之时在路上巧遇了东方谐。很奇怪的是,他对自己没有亲历的徐孔孟中毒之事毫不好奇。徐孔孟与他同事,朝夕相处,但他能无动于衷,不得不叫人佩服他的定力。他透露给我岳雯的线索,到底有什幺深意?接着我试探了徐孔孟一下,徐孔孟推荐给我的妓院中并没有岳雯所在的满树红楼。可见徐和东方之间也许不存在什幺默契。徐孔孟送给我酒杯。我拿回去一瞧,果然剩下的一只也涂有毒物。现在的疑问是:在一个密封的盒子中,凶手怎幺毫无痕迹的下毒?一般的人都不知道:锻面盒子包上金粉纸,时间超过三天就可能变色。而徐给我的盒子上的缎面还是簇新的。我目前的推测是:徐孔孟所用的杯子,并不是太后所赐的那对黄山瓷杯。徐孔孟和他的父亲,都是从太后嘴中听说杯子是怎样怎样。他们都没有打开盒子,所以即使掉包,他们对细微的差别不可能分清。徐孔孟中毒以后一片混乱,基本上也没有人会把杯子拿去给太后求证。即使太后见了,以她的荣华地位也不一定记得清楚这种小对象。可以肯定,事发前三天之间,是凶手作案的时间。但凶手如果想归罪于茶叶,必须要保证徐在这段时间内不用这套茶具才行。徐行事讲究,没有特殊的场合应该不会用宝器饮茶。可见凶手了解徐。但是,他如何得知韩逸洲的作为?韩逸洲与人不大交往,朋友圈子极小。我不得不在出狱后第一天就盯准了在家休养的韩……”

    赵乐鱼的眼睫毛抖动了一下:“韩逸洲与翰林院中的一人正如我料,有超乎寻常的关系。事前也有蛛丝马迹,但证实是他,我还是有些惊讶。韩逸洲这几日告病,极有可能是已与对方关系破裂。我觉得,此人真心喜欢的人并不是韩逸洲。”

    白诚听得一头雾水,问:“韩逸洲是不是嫌疑很大?”

    赵乐鱼摇摇头:“不好说。”他顿了顿,反问白诚:“姐夫,你跟了万岁多年,万岁在翰林院中,有没有个属意之人?”

    白诚啃了啃干涩的嘴唇,半晌他直视赵乐鱼说:“有。”

    赵乐鱼似乎一笑:“我还当万岁这样的人,走过桃花也不沾上一点花粉呢。姐夫,你肯定那个人是谁?”

    白诚艰涩的说:“老三,咱们议论的是大逆不道的话。世间男风兴盛,但我若说万岁心爱之人乃是男人,总是……一次万岁带我微服私访,出了京郊突然发烧。我雇了一辆马车往回走,万岁在车里面烧糊涂了,直叫唤一个人名字,我害怕人听见,就大了胆子捂住他嘴。又点上他的睡穴……”

    赵乐鱼问:“万岁的身子骨一向结实,不烧糊涂怎幺会说出来?姐夫,你也不用告诉我。我想你必定心里发誓不泄漏,我就不勉为其难了。”

    白诚点头:“我也不问你办案,你收了万岁的消息以后就按着做,切记切记。”

    赵乐鱼嘴角一翘:“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

    白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早点结案,咱们一家也?(:

    ) ( 翰林院 http://www.xshubao22.com/2/23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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