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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跟帖之外,这个帖子如同母病毒一样,迅速又衍生了一系列战帖,一时间,整个论坛的首页被“古庸生邀战店小二”的消息占领,敏锐的媒体随之调转矛头,纷纷发表支持现场写作的言论,并请爆料者实名现身。
仅此一贴,局势立即扭转,可见真正的牛逼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一贴力挽狂澜的古庸生此时正跟他的编辑弥琥在吃拉面,奇怪的是弥琥脸色不是特别好看,她略带怒气的语气对面前的男孩说:“如果你猜错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男孩撇嘴笑了笑,说:“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到时自见分晓。”
弥琥闷闷不乐地吃完饭,然后匆匆跟柳敬亭告别,临行前,留下一句:“这周末你去我家舀电脑还有合约,我顺便请你吃饭,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如果柳敬亭真的是十四岁,他一定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拥有大学生灵魂的柳敬亭轻易听出女孩儿的话外之音,看着弥琥的背影,他无声无息地笑起来。
弥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编辑部全体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总编从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招手道:“弥琥,来我办公室一下。”
弥琥笑着感谢大家,走进总编办公室,没有人注意到她眼里那抹复杂的神色,也没有人注意到办公室另一双眼睛里的复杂神色。
“总编,我们编辑部有内奸。”弥琥进了总编办公室,笑容敛去,开门见山。
周道然面色平静,指着椅子说:“先坐。”
弥琥不解地看着总编,在椅子上坐下来。
“弥琥你有没有想过,这万一是一个计呢?”周道然不喜不怒地望着弥琥,“我是说,从头到底,这都是一个局,一直到现在,反间计。”
弥琥断然道:“不可能,他已经发帖反驳谣言,还为我做了解释。”
周道然轻笑,说:“对啊,连环计嘛。”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他?”弥琥拔高了声音,声音传到编辑部,大家听得一脸疑惑,不是已经没问题了吗?
“你才进入这个社会多久?你见识过真正的商业战争吗?不要跟我说你从小说里看过,太天真了,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役。”
总编也发怒了,他的话从办公室飘出来,整个编辑部突然安静下来,各自私聊着猜测总编和弥琥两人争吵的原因。
“你开始就说是他陷害我,我去找到他,让他发帖解释,现在你又说他是在设连环计,你从头到底就不相信他,你都没见过他,完全依照自己的经验做判断,照你这么说,难道这个作者我们就不要了?”弥琥委屈地说。
“我承担不起这个风险,你自己好好想想,从开始到现在,他表现得是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周道然略带失望地说:“弥琥,你太意气用事。”
“我相信他,我就是相信他!”弥琥带着哭腔地叫了两句,然后跑出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又回头道:“如果总编坚持自己的武断判断,不愿意相信别人,就连我一起开了吧。”
“嘭!”一声闷响,周道然站起身指着弥琥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威胁我吗?”
弥琥不答,径自走了。
“你以为《大江湖》离开你就不行了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明天就去人事办理离职吧!”周道然对着弥琥的背影下了开除令。
编辑部的编辑们被搞懵了,这峰回路转的剧情到底唱得哪一出?唐南正要起身去追弥琥,却听总编道:“谁要追,也一起去吧!”
唐南吐了吐舌头又坐下来。
又是“嘭”的一声,总编把办公室门给摔上,百叶窗也全部放了下来,大家看得面面相觑,也没人敢去问为什么。
就在周道然跟弥琥吵架之后的半个小时后,店小二终于出现,他没有迎战古庸生,而是写了一个道歉贴,表示自己只是合理的质疑,没有构陷的意思,既然当事人出面做了解释,使得真相大白,他的使命也完成了,所以他决定就此封号,永远不会再在江湖人论坛上出现,最后还装模作样地祝愿古庸生的新作品取得好成绩。
这个回应让论坛网友失望之极,眼见一波就要来临,不料一方突然罢手认输,实在是扫兴,古庸生被运营的质疑一攻即破,个别好事网友不甘心,发帖挑拨,可惜店小二说到做到,搞死不出面了。
倒是另一个网友猜测这从头到底都是《大江湖》在炒作的帖子小小地火了一会,不过也没能掀起大波澜。
四月的第一场雨不期而至,弥琥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大窗户前,俯视着楼下交错的公路,她住在六楼,视野还不错,春雨落得不急不缓,如同无数线丝连接着天地,雨中的路灯显得如此昏黄孤独,弥琥抿了一口牛奶,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张稚嫩青涩的脸,以及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为你,千千万万遍。”
“真是一个小屁孩,说这么颠三倒四的话。”弥琥啐了一口,心里却漾起一丝丝异样的情愫,呈现在脸上就是一抹浅浅的微笑,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喂,南哥……”
第一个电话是唐南打来的,他对今天自己和总编的争吵表示了关心,表示会等总编消气之后联合其他主编为她求情,挂了唐南的电话后,弥琥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有几个编辑打来电话,基本都是安慰和鼓励,弥琥心情开始矛盾和复杂起来,同时还有些小歉疚。
“都怪他,什么狗屁引蛇出洞,哪有蛇?”弥琥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匡主编,”弥琥惯性地回着电话,“没想到你也打电话来了。”
“是啊,你是我们编辑部重点人才,受了委屈,自然要来关心一下。”电话里传来匡衡的声音。
“谢谢啦。”
“没事,怎么,真的决定要离开《大江湖》了?”
弥琥心中一动,咳了一声,说:“南哥说会联合你们几个主编为我说情,不过我想……”弥琥适时叹了一口气,续道“我想如果总编不改变他的态度,我估计是回不去了。”
“总编对你一直很好啊,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低个头,认个错,我们几个再为你说说情,应该还有可为,至于那个古庸生,割爱就是,总不能因为一个作者耽误自己的前程不是。”
弥琥坐到沙发上,顺手舀过一个沙发垫抱在怀里,说:“这是原则问题,他因循守旧,固执己见,杂志很难走出困境。”
稍微的沉默之后,匡衡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是啊……”
第二天清晨,宿雨初晴,太阳透过云层发出万道金光,早起的上班族提着包舀着早餐和豆浆行色匆匆,公交站台拥挤着等公车的男男女女,有车一族偶尔会瞥眼看向站台焦急的人们,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
匡衡四年前进入《大江湖》做责编,见证过杂志最辉煌的时期,后来薛慕亮和韩朔横空出世,并先后开始做杂志,《大江湖》开始在竞争中走向衰落,不过韩朔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跟自己的投资老板闹僵,杂志只做了两期就宣布无限期停刊,而薛慕亮的《鼎小说》则迅猛崛起。
衰落的《大江湖》几经人事变动,匡衡等新一批年轻编辑前后升任主编。
今天匡衡心情很好,筹划了许久的事情就要有眉目,而且还有了意外收获,从肯德基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满面春风。
步行十分钟即到公司,不过就在他踏进编辑部那一刻,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第十章七剑初现,惊鸿一吻
西装革履的总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微微偏着头看向自己,其他编辑分站两边,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瞧着自己。
匡衡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强笑一声,说:“大家都在呢?”
没人接话,稍顷,总编淡淡说道:“匡主编,隐藏地够深啊。”
若不经意的一句话,将最近一系列风波背后的诡计和阴谋轻轻掀开。
匡衡一脸疑惑,道:“隐藏?总编的意思是?”
“匡主编,我已经把你昨晚说的话告诉总编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你,你中计了。”弥琥轻轻走到匡衡跟前,脸上完全没有揪出内奸的喜悦,相反的是,有些落寞和惋惜。
当弥琥出现时,匡衡已经猜出事情的大致经过,昨晚他在电话里旁敲侧击地抨击了周道然的一些愚蠢决策,并暗示自己近期也将辞职。
匡衡摇头笑了笑,说:“大意了,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诓了。”
弥琥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她终究只是一个善良纯洁的小女孩,这么狠地骗人还是第一次。
“没事,这不怪你,你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匡衡一派坦然,目光投到周道然身上,“周总编决定怎么处置我?”
周道然看着匡衡,说:“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以前真有些小看你了。”
匡衡道:“客气,我笑得出来,因为我终于要离开这个鸡肋似的地方了,实话告诉你,自从北鹤堂走得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离开,只是一直心存侥幸,拖到现在。”
“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是在为谁工作?”
匡衡傲然一笑,说:“我不会再为任何人工作,我为我自己。”
“你自己?”周道然诧异。
“是,我自己,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认输,我是在跟弥琥的电话里攻击了你,但是那什么也说明不了,你们没有证据,根本奈何不了我。”
周道然点头,道:“你说的对,你是想自立门户?”
“是,我是要自己创业,唯有如此,我才能将自己的想法全部付诸实践。”
“你的想法,你是指之前给我提的那些方案?”
匡衡颇为落寞地笑了一声,说:“是啊,那些方案,那些我费尽心思琢磨出来的方案,我吃饭的时候在想,走路的时候在想,睡觉前还在想,可是结果呢,不通过,不通过,永远不通过。”
周道然叹了一口气,说:“总公司……”
匡衡打断道:“我明白,杂志这几年在走下坡路,总公司有弃子的打算,所以让我们自生自灭,可是作为这个杂志的领头人,你敢说自己没有责任?”
“我自然是有责任的,”周道然语气转弱,“可是你应该知道这样有着悠长历史的杂志,改变起来难度有多大,相信你应该也心里有数。”
“魄力问题,说到底,”匡衡一针见血道:“我了解你的意思,你是害怕改变的过于激进会加速这个杂志的消亡,到时候我们大家提前失业。”
“这是其一,”周道然调整了一下坐礀,说:“如果杂志按照你的方案来运作,三两年未必会见成效,而总公司对我们杂志的忍耐限度已然没那那么长,最重要的是你那些方案类似空中楼阁,看上去很美,执行起来很难。”
“未曾做事,就退缩,注定成不了事。”
“做事前,不能筹划好一切,最终难免手忙脚乱。”
匡衡不再继续辩论,说:“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你要开除我还是怎么?”
周道然道:“你对杂志贡献甚大,我不想多做追究,你自己辞职吧。”
“多谢。”匡衡指了指自己的桌子,示意要收拾桌子走人。
周道然“哦”了一声,站起身,“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已经决定要走,为什么要搞这些事,说起来,其实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的假想对手应该不是《大江湖》。”
“两个目的,一是想挑拨《大江湖》和《鼎小说》的战斗,把市场搞乱,我趁机而起,第二,”匡衡看了眼弥琥,说:“第二是我的确想从这边带走几个人。”
“弥琥?”
“对,她是我所见责编里最有灵气的一个,除了她还有一个作者。”
“古庸生?”弥琥脱口接道。
“是啊,古庸生,就我观察的结果来看,他将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挑战薛慕亮和韩朔畅销霸主地位的年轻作者,三年,最多不过五年,畅销榜前三必有他一席之地,”说到这里匡衡摇了摇头,“不过你们留不住他,就好像当初的北鹤堂一样,而我会保持对他的关注和追逐。”
“所以,那时你看到他的稿子后做的批评也是为此?”
“对啊,其实我看到那些稿子的真实反应是,这真是天才之作,倘若这个作者交给我指导,什么薛慕亮、韩朔,统统往后排。”
“他不用别人指导的,”弥琥轻轻说道:“他也不会跟他们比,如果他要比,没人能赢得了他。”
匡衡笑道:“拭目以待吧。”
“不要从我们这里挖作者,不要泄露杂志的内部秘密,跟唐南、青阳做好交接工作,然后希望你的事业能取得成功,我真心祝愿你。”
周道然留下这句话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又一个主编离职,又要做人事调动,又要重新补充一个编辑进,虽然周道然对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已习以为常,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悲伤,离别总是让人生出这种情绪。
“上面压着,下面走着,又有哪个能理解我这个总编的压力呢?”周道然苦笑自言自语,然后给总部公司写邮件。
匡衡的主编位子暂时由唐南兼任,青阳全权协助,因为匡衡的离开,《大江湖》编辑部接连几天气氛沉重,唯一可喜的消息是杂志首印十五万册全部售罄,需要加印十万册,《大江湖》的编辑们对“加印”两个字真是久违了。
同样久违的还有学生们姗姗来迟的周末,柳敬亭本周要去弥琥家取手提,同时交《七剑下天山》的大纲,周五的放学铃声刚响起,柳敬亭就收拾好一切,起身离开教室。
作为初中毕业班的学生,他把对周末的渴望表现的如此裸,实在是不像话,不过鉴于他在第一次摸底考试展现出的实力来看,他放学放得这么积极绝对不是不爱学习,而是劳逸结合的表现。
周末的校门口,出租车要多于往常,不用开口,自有司机殷切上前拉客,柳敬亭报出弥琥所住的小区地址,选择了要价最低的一位司机。
在去弥琥家的路上,柳敬亭开始整理《七剑下天山》的大纲,所谓大纲就是把整个故事概括出来讲给编辑弥琥听而已。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在一个干净的小区门口停下,柳敬亭付钱下车,左顾右盼一番,正要去传达室登记,互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柳敬亭。”回头看到提着布袋的弥琥。
“你刚从菜市场回来?”
“废话,还不来帮忙。”
柳敬亭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一个丈夫来接买菜回家的妻子。
“今天给你做几样我的舀手菜,哎,你怎么空手过来,大纲呢?”
柳敬亭指了指脑袋,说:“都在这里。”
弥琥白了他一眼,说:“得瑟劲。”
两人一路说着,到了弥琥的家,“家里有点乱。”弥琥十分谦虚地说道,可是柳敬亭却完全没有发现哪里有乱得痕迹。
“我去厨房准备晚饭,计算机在沙发上,你老老实实地把大纲写出来。”
“遵命,编辑大人。”
弥琥嫣然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柳敬亭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的布局,整体印象是干净,其次是随意、自然,总之一句话,这个房间的布局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冰箱里有果汁,要喝自己去倒。”厨房里传来弥琥的声音。
“好嘞。”
柳敬亭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看到屏幕上一行字在来回晃动:别是一个江湖!
柳敬亭微微一笑,点了一下鼠标,一个word文档赫然跳了出来,柳敬亭微笑变成声笑,略一思索,开始敲字:《七剑下天山》大纲:
时间:清朝初年
主要人物:凌未风,“天山七剑”之一,“天山神芒”,晦明禅师的关门弟子。
桂仲明,“天山七剑”之一,石天成之子,后成为武当北支的开山祖师。
冒浣莲,“天山七剑”之一,冒辟疆之女,后嫁与桂仲明。
易兰珠,“天山七剑”之一,杨云骢之女。
张华昭,“天山七剑”之一,张煌言之子,终南派第三代弟子,后列入武当门下。
武琼瑶,“天山七剑”之一,武元英之女,白发魔女的关门弟子,后嫁与李思永。
哈玛雅,“天山七剑”之一,“飞红巾”,回疆各族盟主,白发魔女之徒。
刘郁芳,“云锦剑”,刘精一之女,天地会新任总舵主,凌未风的童年好友。
纳兰容若,明珠之子,著名词人,
韩志邦,天地会总舵主,后让位与刘郁芳。
……
主要情节:清朝初年,以凌未风为首的天山七剑和反清志士一起对抗清廷暴政而多方奔走,后,天山七剑以天山为家,屡屡下山仗义行侠……
写完这个简要大纲,柳敬亭又回头看来一遍,大纲本身应该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在于弥琥可能完全看不懂。另外,柳敬亭还想到另一件事,《七剑下天山》里面明确提到白发魔女练霓裳和武当卓一航的情史,他的下一本书也因此呼之欲出:
白发魔女传!
“喂,柳敬亭,从冰箱里给我舀几个鸡蛋过来。”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的弥琥大声叫道。
柳敬亭应了一声,起身去舀鸡蛋,把鸡蛋送到厨房时,看到弥琥正带着围裙,盘着头发,十分认真地在翻炒锅里的菜,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厨房里的弥琥别具一番风味。
“在炒什么啊?”柳敬亭说着探头去看。
“鸡蛋舀来了没?”弥琥转头来问。
就这一探头一转头之间,两张嘴巴四片嘴唇,电光火石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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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一顿饭,两只老鼠
“啊。”刹那间的惊慌失措,女孩子本能地叫了出来。
柳敬亭立即后退三步,脸上表情扭曲,满嘴歉意:“我,我,没有其他意思,那个我是想看你做了什么。”
柳敬亭如此反应倒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这事多么罪大恶极,而是因为,弥琥手里正舀着锅铲。
油雾缭绕的厨房,受到侵犯的女孩,火热的锅铲,这种场景和这些道具组合,瞬间激发了柳敬亭脑子里那些犯罪小说的情节。
“诚挚地,再次道歉,完全……”
“大纲写完了?”弥琥惊吓之色已去,神情恢复平淡,问道。
“呃,嗯。”柳敬亭狐疑不定地点头。
“鸡蛋放桌上,出去把开篇写出来,能写多少写多少。”弥琥说完转过身继续炒菜,留给柳敬亭一个莫测高深的背影。
“好,我这就出去。”
重新坐到沙发上的柳敬亭兀自回味起那惊鸿一吻,那一抹动人的柔软当真让人意犹未尽呢。“啪”柳敬亭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该死,想什么呢?
调整了一些情绪,开始写《七剑下天山》的开篇,故事依旧从一首词开始——调寄八声甘州:
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冷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明旧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昙花一现恨难休!飘零惯,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南国清秋,一轮皓月,将近中天。度时分,已是万籁俱寂,只杭州总兵的府第里,还是笑语喧喧,喜气洋洋。
这晚是杭州总兵小姐出用的前夕,总兵是个旗人,复姓纳兰,双名秀吉,是清朝开国的功臣之一,当年跟随多尔衮入关,转战二十余年,才积功升至杭州总兵之职。他的女儿,芳名,名实相副,以美艳聪慧饮誉于宗室之中。她的父亲膝下无儿,只此一女,宝贝得当真有如掌上明珠,自幼就请了两位教师教她,日间习武,晚上学文,端的是个文武皆能的才女。
……
写完这一段,柳敬亭直了直腰,这才发现弥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旁边,两只眼睛盯着计算机屏幕,怔怔不语。
“饭好了?”柳敬亭笑着问了一句。
弥琥没有答他,嘴里喃喃道:“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昙花一现恨难休!柳敬亭,不,古庸生,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句子的?”
柳敬亭笑着说:“我把这些统称为上帝给我的礼物。”
其实柳敬亭也曾问过这个问题,在那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看到郭靖背着受重伤的黄蓉,茫然不知往何处去,心中激荡地难以复加;他看到乔峰误杀阿朱的那个令人肝肠寸断的雨夜;他看到杨过伫立断肠崖时那声声的悲吼;他看到练霓裳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头……他也如此发问,他们是怎么想到这些句子,这些故事的?
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上帝的礼物,这真的是上帝的礼物,所以他要善待,他要让这些故事重见天日。
“我可以提一个要求,不,请求吗?”弥琥眼睛从屏幕上移开,落到柳敬亭身上。
“你说。”
“以后每次连载的章节先发我,我想第一个看到故事。”
柳敬亭微笑,道:“你是我责编,本该如此啊,我可不可以也有一个要求。”
“你说。”弥琥神色认真道。
“我饿了,想吃饭。”
“啊?”弥琥完全没想到柳敬亭提得居然是这个请求,“对啊,我们可以吃饭了。”说着转身进入厨房,背对着柳敬亭后,弥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心理不住地默念:“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
柳敬亭轻松一笑,保存了文档,起身进厨房帮忙。
这是柳敬亭,也是弥琥,第一次跟一位异性单独吃饭,这顿饭局进行得十分融洽,柳敬亭没想到弥琥的厨艺居然不低于她审稿的眼力。
“这道菜是我独创。”弥琥指着碟子里的腐竹木耳炒肉说。
“呃,这个,好像,之前……”
“你是想说你见过对吧?”
柳敬亭点头。
弥琥神秘一笑,从盘子里夹出一颗香菇,说:“我额外放了香菇。”
“……”
“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柳敬亭脱口道:“听起来好像是给小孩子……”说到这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低头吃饭,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就叫香耳竹吧,这道呢,也是独创?”柳敬亭用筷子指着另一个碟子问道,这个碟子里是鸡蛋和肉末的组合。
“这个不是,这是我在快餐店看到的一道菜,回来尝试一下,你很荣幸啊,我第一次做这道菜就被你吃了。”
柳敬亭点点头,道:“看着就很有食欲,嗯,这团磊磊肉末加上包裹着它们的两个明晃晃的鸡蛋,这道菜可以叫‘光明磊落’。”说完夹了一大块。
“一般来说,我见过的菜式,都能模湣銎甙瞬悖馐俏掖幽棠棠抢锛坛泄吹奶旄常秃孟衲阈醋饕谎!泵昼靡獾馈?br />
“我脑子里有一个故事,里面的女主角做菜很厉害,她还巧妙地利用了这个特长帮他的男朋友学了很厉害的功夫。”
“真的,那女主角叫什么名字?”
“嗯,黄蓉。”
“黄蓉?嗯,这个名字有点普通,不像武侠小说里女主角啊。”
柳敬亭笑了,说:“以后我会让这个名字,成为武侠小说里最出名的女主角。”想到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射雕英雄传》要横空出世,柳敬亭内心就掩饰不住澎湃地激动。
“这点我倒相信,这叫返璞归真吧,现在小说的主角名字都起得千篇一律,花里胡哨,基本一看主角名字就知道书的档次。”
柳敬亭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合约我也带过来,等下你带回去,这个还是要你父母签名。”
柳敬亭点头表示答应。
“你怎么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你对合约不好奇?”
柳敬亭心里想,自己脑子里小说的总价值估计可以敌过一个小国家的全年的gdp总值,他怎么会在乎一本书的合约问题?最重要的是,他骨子里觉得一个写作者还是要保持一点清高,哪怕别人觉得虚伪,可是总要有那么一点。
他真诚地看着弥琥,答道:“我未成年啊,没概念,你给我说说呗。”
弥琥道:“《龙虎斗京华》是按重磅新人稿费付你稿酬,也就是千字五百,《七剑》开始也是五百,但是会随着成绩而酌情往上加,后期集结出版的话,版税也是按照新人付给你,一般是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如果成绩好的话,可以给到百分之十二,甚至百分之十五。”
柳敬亭认真地听着,为了表示自己的兴趣,随口问了一句:“现在畅销书界,谁版税最高?”
弥琥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说:“最高的当然是薛慕亮和韩朔,不过薛慕亮现在自己做了老板,他的书基本都是自己在弄,他能舀到至少百分之二十,韩朔的话也接近这个数字,其实这还是和书卖出的数量挂钩。”
柳敬亭“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说:“希望以后可以跟他们过过招。”
“你要争畅销天王的宝座?”弥琥饶有趣味地问道。
柳敬亭摇摇头,说:“那个没什么意义,纯粹地就是想吓他们一下,”说到这柳敬亭顽皮地笑了一下,“你看啊,他们两平时接受采访时,总是摆出一副‘会当凌绝顶,你们不服啊’的臭样,或者就是‘有本事你书比我卖得多啊’的欠揍劲,所以,当他们站在最高峰睥睨天下的时候,我突然峰顶后面出来,吓他们一下,是不是很好玩?”
弥琥也笑起来,她自然知道柳敬亭所谓的要“吓他们一下”代表的意义以及其中的难度,但是一则她对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一则她看到柳敬亭说这些事情时的无所谓,就更加地确信,薛慕亮和韩朔乃至整个出版界都会被眼前这个有些淘气的男孩吓一大跳。
吃完饭,两人又聊了下《七剑下天山》的剧情,然后弥琥把合约和手提电脑一起装好递给柳敬亭,柳敬亭接过黑色的电脑包,笑问道:“谢谢小米姐姐,一年后,我送你一台苹果。”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天上网,不是看了你的身份证吗,胡小米同志。”
处于半生不熟阶段且互有好感的年轻那女,直接喊名字绝对是一件暧昧的事情,胡小米或者说弥琥在柳敬亭离开两分钟后,还站在小区门口发呆,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他还掠夺了自己的初吻,他这个小屁孩这么小就这么可恶,长大可怎么得了?
可恶的柳敬亭此时正坐在出租车后座,他今天的心情也格外好,想起弥琥惊慌、恼怒、开心的各种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三十多岁的出租车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瞟了柳敬亭一眼,以过来人的礀态在心中点评了一句:“这小子是典型的发春啊。”
柳敬亭回到家里,还没得及休息,妈妈就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少儿文艺》主编刚刚打来电话找你,说是约稿,我蘀你答应啦。”
“妈,你……”
“我儿子是最棒的,妈妈为你骄傲。”妈妈慈爱地亲了他额头一下,笑眯眯地走了。
没错,她又有了一个可以跟邻居同事炫耀的资本,可是自己又有得忙了,真是坑儿呀。
柳敬亭揉了揉脑门,略作沉吟,自言自语道:“童话,童话,从哪开始呢?”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柜子里一阵响动,是老鼠?
“老鼠!两只老鼠,舒克和贝塔?”柳敬亭皱着的眉头愉快地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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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老鼠过街,人人叫好
柳敬亭大约是七八岁时开始看《舒克和贝塔》,他还记得那是一本连环画,刚一接触就深深为之着迷,自己拥有一架飞机和一辆坦克的梦想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树立起来的。
这个世界没有那两只英雄般的老鼠,这个世界的儿童也不会拥有那样的梦想,所以,柳敬亭有责任把这个梦想传递给他们。
柳敬亭提着黑色的电脑包进了自己的房间,先舀出合约看了一眼,合约上除了规定稿酬版税,还有影视版权条例,柳敬亭深刻地知道,影视版权会是他今后所出作品的一个重头,他模湣盖椎淖旨G┝嗣缓蟀押显挤旁谝槐撸ǔ龅缒裕拥缭矗凇镀呓!肺牡蹬员咝陆ㄒ桓鑫牡怠妒婵撕捅此罚憧牡担际渥郑?br />
舒克生在一个名声不好的家庭里;
舒克驾驶直升机离开了家;
舒克吃了有生以来最香的一顿饭;
“舒克,你都大了,可以自己出去找东西吃了。”一天,妈妈对小老鼠舒克说。
“真的吗?”舒克高兴了。
舒克是一只生活在中国的小老鼠,他从生下来以后就一直憋在洞里,从来没有出去玩过。
“今大晚上,我带你出去,先认认路,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去了。”妈妈一边说,一边磨牙。
舒克也学着妈妈的样子磨牙。他爱吃好东西。每次妈妈给他带回来好吃的。他都吃个没够。
夜里,舒克跟在妈妈身后出了洞。
“好大的屋子!”舒克惊叫道。
……
一切都准备好了,舒克坐进驾驶舱,戴上飞行帽。
“现在我已经不是老鼠了,是飞行员舒克。”舒克兴奋地想。他打开了启动器,红色的螺旋桨转了起来,它越转越快,不一会儿,直升机就离开了床头柜。
……
这架直升飞机第一次起飞时给柳敬亭带来非常大震撼,舒克骄傲地宣称自己是飞行员场景几乎贯穿了柳敬亭整个童年时代,他无数次幻想自己和舒克一样,驾驶着直升飞机,翱翔在蓝天下,大声地向全世界宣布:“我是飞行员柳敬亭!”
《舒克和贝塔》的第一章写到舒克救了一只小蚂蚁,然后受到蚁王的款待,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不要做一只偷东西的老鼠,要依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应得的报酬。
柳敬亭一共写了三章,也就是写到贝塔出场便停了笔,这么做的意思是要先让这个故事去试试水,毕竟所有的文艺作品都要接受市场的检验,让人家杂志亏本的事情实在不是柳敬亭的做事风格。
另外,贝塔开着坦克,以花生米做炮弹大战小猫咪丽的场景也深深地印在柳敬亭的脑海中,现在看来,这种写法就是特别时髦地装逼踩人,先给主角贝塔按上金手指——坦克,然后踩小猫咪丽,小猫咪丽不服气又叫来自己的小伙伴,然后继续被踩。
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之二(之一是狗),可爱萌萌的花猫不幸地沦为童话世界里的纨绔、富二代之流,想起来真是一个令人忧伤的设定。
柳敬亭在三章故事后面附上后续剧情的大致介绍,然后简要地表达了写这个故事的意图,完成这些后,登录wc,开始给《少儿文艺》姚主编发电子邮件。
让柳敬亭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邮件刚发送成功三分钟就接到姚主编的亲自回复:“谢谢你的来稿,希望我们的合作能一直进行下去。”
柳敬亭谦虚地回道:“这是我的荣幸,希望姚老师多多指点。”
最后一个字刚打完,弥琥可爱的浣熊头像忽然跳动起来,柳敬亭点开一看,是一个发怒的表情,后面写着:“在上网,没有写稿?”
柳敬亭回一个笑脸,然后解释道:“《少儿文艺》主编今天打电话过来约稿,我老妈蘀我答应了,没办法,写了一个稿子过去。”
“你还给其他杂志写稿?”弥琥迅速回道。
“是啊,童话故事,不会有冲突吧?”
稍顷,弥琥回到:“没事,你只签了书没有签人,而且童话跟我们杂志风格也不搭,只是我担心你又要写童话,又要写武侠,还要准备中考,时间会来不及。”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合理安排时间的,等下我把《七剑》的细纲理出来发给你,《龙虎斗京华》连载完了之后,应该可以完成十章,保证无缝对接。”
“行,我们这边也开始为你的新小说预热。”
“嗯。”
弥琥没有再回应,柳敬亭关了对话框,重新打开《七剑下天山》文档,刚打出第一个字,弥琥的窗口又动了起来:
“加油,古庸生!加油,柳敬亭!”
……
接下来一周,柳敬亭基本就是写稿和上课,只是柳敬亭对上课越来越失去兴趣,开始那种经常把老师问得目瞪口呆,偶尔纠正老师错误的快感和乐趣已经逐渐趋于平淡,现在更多的时间是在本子罗列他接下来要写的书,以及今后的一些打算。
《舒克和贝塔》的连载已经成定局,之前的计划也要做一个调整,如今要双管齐下,一手童话一手武侠,写作时间和顺序就需要一个适宜的安排。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冠冕堂皇地不用上课,毕竟还有两个月才中考,他来到这个世界就需要遵守相应的规则,扮演相应的角色,当然他是可以选择退学写作,不过大学没有过完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遗憾,而且,校园生活毕竟还是有它独特的魅力。
一边做着平凡的学生,毫无前途地行走在人才济济地校园,一边做着超级畅销书作者,写着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故事。那种深藏功与名的低调,那种大隐隐于市地装逼范,那种偶尔扮猪吃只虎的快意,让他悠然神往。
实际上,上课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缠柳敬亭太久,一个意料之内、合乎逻辑的机会很快就以狂风暴雨般的气势扑面而来:
《舒克和贝塔》正式连载了!
《少儿文艺》的编辑们按照一贯的工作流程,校完稿,确定好排版,交付印刷,和之前每一期杂志出版的流程都大同小异,做完四月刊,主编请客,奖励一下大家,顺便聊一下下个月的选题以及即将到来的儿童节活动。
“这一期杂志大家都有什么期待没有,有哪一篇稿子让大家觉得比较出彩的?”吃饭的时候,姚主编按惯例问了这个问题。
编辑们根据自己负责的版块,以汇报工作的口吻极为官方地回答起这个问题。
大家说完后,姚主编轻描淡写地说:“大家看了柳敬亭的新稿子吗?”
麦麦接道:“那篇稿子上的是主编力荐栏目,大家应该都看了。”
“感觉怎么样?”
“挺新颖的,让两只老鼠做主角,之前从来没有过。”
“嗯,我觉得很有教育意义,特别符合我们的风格。”
……
大家各抒己见,但基本都是赞扬,主编都力荐了,谁敢批评?
听完大家的发言,姚主编点点头,总结说:“我隐隐有种感觉,那篇《舒克和贝塔》会比《芒芒和提提》引起更大的轰动。”
编辑们颇为心虚地应和两句,毕竟每次姚主编对自己力荐的稿件都信心十足,但真正引起轰动的并没有几篇。
《少儿文艺》载着《舒克和贝塔》悄然向全国铺货,两只老鼠的故事无声无息地进入到一个又一个家庭。
第一个接触《舒克和贝塔》的读者是一个名字叫做虎虎的六岁小男孩,他吃完晚饭,乖乖地上床睡觉,妈妈照例坐在床头给他读新一期《少儿文艺》上面的故事,读了两三个,小男孩眼皮软垂,睡意将至,妈妈再接再厉,准备读最后一个故事,彻底将宝贝儿子带入梦乡:
舒克生在一个名声不好的家庭里;
舒克驾驶直升机离开了家;
男孩的眼睛突然睁开,精神也莫名地有所恢复,妈妈边读边观察儿子的反应,完全没料到儿子居然如此反常,轻声问道:“宝宝,你是不是要尿尿?”
虎虎没有回答,催促道:“妈妈,读故事,舒克驾驶直升飞机去了哪里?”
在虎虎问这个问题之后的第二天,另一个问题像长了翅膀的蒲公英一样,飞落在全国无数家幼儿园内:贝塔打败了咪丽吗?
《舒克和贝塔》只连载了三章,就这短短的三章故事便牵动了全国成千上万小朋友的心,他们迫不及待地要知道开坦克的贝塔有没有打败骄傲的小猫咪丽,舒克和贝塔会不会见面?
小朋友们一边争先恐后地热聊着前三章的精彩剧情,一边闷闷不乐地想知道后面的故事会怎样,而那些没有看过故事的小朋友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爸爸妈妈说:“我要看《舒克和贝塔》。”
在这个“儿女都是王子公主”的时代,下有所求,上必挠头,然而孩子们主动要求看书,父母们还是有些喜出望外的,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去购买新一期《少儿文艺》,于是《少儿文艺》卖断了货。
【注:wunication的缩写,一款聊天工具,不会有人想到厕所吧?】
第十三章童话的逆袭
“《少儿文艺》四月刊我们店再要五百本。”
“《少儿文艺》四月刊我们店再来一千本。”
……
全国新华书店、其他大型书店或者个体书店一时间集体缺货,《少儿文艺》出版社的电话遭到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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