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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无法理解这个结果。熟悉孙泊雅的人已经过来询问。自始至终沉默寡言的孙泊雅没有当场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缓缓起身，走向舞台。
骚动的众人总算稍微安静下来，看着孙泊雅，等待她的解释。
孙泊雅走到柳敬亭刚才鞠躬站的位子。二话不说，先是深深地弯腰鞠躬，吓了大家一大跳，听园花公开演讲也有那么多次了，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低姿态？
孙泊雅鞠躬之后，走到讲台前，右手扶着讲台上的麦克风，对着大家说道：“大家肯定正在奇怪，为什么这场演讲会进行得这么仓促和敷衍？我来解释一下。首先，在我看来，能亲眼鉴证这样一个大新闻的诞生，已经值回大家的等待，等下回去上网。我们都可以以知情者身份为大家解答个中疑问，说起来，似乎不错。”
这是孙泊雅练习演讲的一个成果，叫做“抖包袱”。
“其次就是跟大家坦白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柳敬亭就是古庸生。”
说到这里，孙泊雅脸上换上一副惭愧的表情，苦涩一笑，续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今天他回来，在邀请古庸生演讲这件事上，我完全失败了。”
现场的噪杂声已经完全停息，男生愿意看孙泊雅讲话，女生愿意听孙泊雅这样充满挫败感的感觉，所以，台下同学们居然各怀心思却殊途同归地维持住了安静的局面。
“在这里，我必须要跟大家承认一件事，柳敬亭之所以愿意站在这里承认自己的身份，完全是被我用极端低劣的手段逼迫的结果，因为事情涉及其他人，我没办法公开细节，在这里我特别真诚地向所有人道歉，并公布我个人的一个决定。”
所有人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知道孙泊雅的这个决定必定非同小可，果然，孙泊雅接下来的话没让他们失望。
“我孙泊雅在这里正式宣布，我将退出学生会主席竞选，并辞去文娱部部长一职！”
错愕！另种形式的震惊，这故事发展的未免太奇峰突转了吧？
“因为对名利的过度热衷，使得我双眼被蒙蔽，做了许多错事，我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参与竞选，在这里向所有支持我的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柳敬亭，或者说古庸生刚才说，我们万象的选举是伟大的创举，我们应该好好珍惜，他说的很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针对我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我会记住这句话。”
“最后，我要单独跟康园长道歉，我看到您也在现场，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孙泊雅说完再次认真地鞠躬致歉，然后忧郁下台。
始料未及的诸位同学正自惊疑不定，搞不清状况，学生会主席另外一个候选人叶崛突然起身，边扣西服纽扣，边大步走向舞台。
“他又要做什么？不会也宣布退出吧？”
在大家的猜测声中，叶崛已经走到讲台，先是扫视了一眼现场观众，然后说道：“孙泊雅和李亦乐的事情是我通过八公子爆料出来的，至于什么目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叶崛没有任何客套和寒暄，直接爆出这个黑料，颇有一种在玩“一人一条黑历史”的即视感，大家难免又是一阵唏嘘，感慨今天来得实在是太值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拍到柳敬亭的视频。
叶崛退场之后，这场名为“古庸生演讲”的乱局以康园长最终登台讲话作为结尾，康园长在总结讲话中没有过多提古庸生的事情，只是一笔带过地提到“选举制度从来就不可能是一步完善的，这次出现柳敬亭这块试金石，既给大家敲了一个警钟，也给我提了一个醒，我们到底有没有用心珍惜和维护这个制度，我回去会反思，希望大家也是。”
这话落到孙泊雅和叶崛耳朵里，字字如针，没错啊，整件事，从头至尾，人家柳敬亭根本就没有参与任何一个环节，所有的质疑和猜测，都是一场自作聪明的误解。
……
这场峰回路转的演讲带给万象学生一次不小的震动，不过离开大礼堂之后，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柳敬亭身份曝光的问题。
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火爆来形容了！
古庸生是了不起，可是写出和，排出的柳敬亭也有其强悍之处，这两个人的合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个全面的令人发指的文学天才的诞生！
看古庸生武侠的卫道士和专家们，总是忍不住跳出来指责两句他这是“荒废年华，浪费天赋，自甘堕落，没把心思用到正途”，如今得知人家还写过让传统文坛大惊失色的，写过让整个世界心灵颤动的，夫复何言？
“这无疑是中华文化史上最为精彩的片段之一！”
某文艺评论家看到这则新闻后，发出这种喟叹。
“像这种人才，一百年都难得遇到一个，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十年，他还能给中华文坛带来何等的惊喜，我对此保持期待。”
这是某知名报纸总编的评语。
相对于这些体面的知名人物，网友们的评价就显得直接许多，他们说：“同时将武侠、推理和童话写到这样的地步，除了牛逼两个字，别的还有什么更适合的词汇来形容他吗？”
第一百九十章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康园长的斡旋下，孙泊雅的竞选资格没有被取缔，理由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孙泊雅是真的有能力。
另外，竞选这种事，什么时候干净过？孙泊雅从头布局，联合李亦乐玩转竞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手段和实力的一种彰显，即便被爆出，也不一定就是致命失败。
当然，另外一个关键原因是李亦乐并没有拍什么过分的照片，柳敬亭和许源私下沟通之后，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这事情一旦挑明，最难堪的是林薰，所以柳敬亭站在台上的时候，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一笔带过，稍作暗示。
至于那些埋伏在万象学园的记者和狗仔，在被大本营通知这个消息之后，除了无语之外只能苦笑，绕了一圈，准备了那么久，原来要堵的人一直在城中。
柳敬亭的侧面照和背影照几乎在网上秒传开，有心人甚至还截了当初直播写作时的背影图，进行对比，得出十分肯定的结论。
也就是说，柳敬亭和古庸生的身份算是彻底揭开，独家什么的就此烟消云散，这些耐心极佳、嗅觉敏锐的记者们只好铩羽而归。
……
出版界的震动可想而知，除了千红之外，那些对古庸生心存幻想但实力不足的出版社，连最后一丝幻想也失去，这样一个大神，他们实在供不起。
至于像万炼和铁葫芦这种实力型公司，心中的热切尤甚，在他们眼里，古庸生根本不是一棵摇钱树那么简单，而是两棵。
最郁闷的莫过鼎世薛慕亮，当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本以为抓住了古庸生最大的弱点，正筹备一举攻下这座坚城，不料这个杀手锏突然就变成了棉花棒，人人手里都挥舞着一根。
和莫之余聊了四十几分钟的计划就此泡汤。气恼之下，把恰好送咖啡过来的助理给狠狠地训了一顿，然后再次打通莫之余的电话。
“我看到了，”莫之余永远那么淡定，“至少知道他是谁，在哪里了不是吗？”
“可是……”
“不要急，要钓这条大鱼，一定要有耐心，我这边已经确认了一个消息，他目前和千红只剩下那部《楚留香传奇》的口头合约。没有续约的打算。这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他准备自己单干。”
“那我们这边要做什么？”
“现在继续观察，看他是准备正经地办公司还是单纯地做杂志，不管做什么，他总需要人手。”莫之余意味深长地停顿一下，续道：“剩下的就好办了啊。”
薛慕亮立即领悟了莫之余的言外之意，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还是那句话，古庸生现在的确势头正猛，可是想单挑黄河文艺或者鼎世文化，仍然差得太远，按照莫姐的那个意思，一旦古庸生踏入这个领域。他将会遭到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后果难以预料。
想到这里，薛慕亮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喜欢商战，痴迷于碾压别人的快感。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古庸生在受到重击之后，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
古庸生现在精神还不错，正在跟陆艺筹通电话，陆艺筹十分得体和贴心地跟柳敬亭聊着做名人的心得，什么“名字即身份的象征”，什么“个人空间的不自由”，什么“人红是非多的种种苦恼”，等等。
“也轻松很多，而且这种事就是开头几天热闹，过了这阵子，大家或者习惯，或者就会关心别的新闻了。”柳敬亭想了想，说：“最重要的是，对我推作品没什么影响。”
“嗯，你怎么打算，真的要自己办杂志看看？”
“是啊，现在就这么打算，做一本杂志看看，这是我长期以来的梦想，如果不做，会觉得遗憾，公司应该不会碰，毕竟我没那么多精力，也没大兴趣。”
“理解，不过，你申请做杂志的话，首先要注册一个承载的公司，当然，这个公司只是一个象征，是杂志的代表单位。”
“是啊，韩朔也跟我聊过这件事。”
“嗯，总之，不管是处于我公司的利益，还是出于我们的私人交情，你有问题尽管来找我，说白了，你为我们公司赚了那么钱，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回馈。”
“哈哈，陆总你放心，我干不下去了，第一个就会找你，还盼你不要嫌弃才好。”
“千红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这是承诺！”
挂了陆艺筹的电话之后，柳敬亭安静地想了一会事情，然后起身坐到桌前，从笔筒中抽出铅笔，铺好稿纸，开始拟杂志名。
关于杂志风格的问题，他自己在脑子里早已想过千万遍，从最初的纯武侠杂志，到所谓的趣味阅读向杂志，到推理杂志等，联想到自己后来要推的书，这些类型化的限制显然都不能满足要求。
铅笔不停地在稿纸上点点，恍然想起自己以前现在以及以后要推的书，本本都是出自宗匠之首，何不就叫《宗匠录》呢？
想到这里，在纸上写下这个三个字，看了一会，又觉得那个“宗”字十分扎眼，移笔将其涂掉。
《匠录》就此诞生！
看着这两个字，柳敬亭非常满意，正要写其他什么，然后听到有人敲门，戴岸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柳神，在吗？”
“啊，在的，稍等。”柳敬亭搁下铅笔，起身去开门。
戴岸桥不是一个特别会掩藏自己情绪的人，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表露情绪，这个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摞书，双目饱含敬仰地看着柳敬亭，说：“给我，签名！”
宅男轻易不追星，追起星来就发疯。君不见，那些对偶像做出疯狂举动的粉丝，基本是重度宅男。
柳敬亭看着戴岸桥，认真地问道：“你确定？”毕竟那么熟，突然被当做明星，还真不习惯。
“确定，因为我爸也是你粉丝，所以书多了点，我那个，请你吃饭也行，怎么都行。”
“算了吧，老戴，举手之劳而已，那什么，你爸会喜欢我的书？”
“百分之一百的铁杆，而且你知道我爸他是搞网络文学的吗，也是整天跟文字打交道。”
柳敬亭惭愧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你爸做网络文学，话说你也没跟我们讲过啊。”
“噢，那个，我记错了，”戴岸桥抓了抓脖子，“我是那时候在班级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提过，因为我爸想让我接他的班，才送我来学计算机的。”
柳敬亭点了点头，道：“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想做社交网络吗？”
“是有想过，不过我想做的是那种比较酷的那种社交网络，不想每个人都能进来玩，所以，肯定赚不到很多钱。”
“很酷的社交网络也能赚钱吧，像扎克伯格的k，估值要以十亿为单位了吧？”
戴岸桥摇摇头，道：“k只有开始的时候才叫酷，现在没意思了，商业啊广告什么的一加进来，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柳敬亭笑道：“你的想法倒比我还偏激、还要理想化，不过你这样想，你爸怎么放心把网站交给你？”
“这只是我个人的审美趣味而已，算是个人爱好，以后接手首发的话，不会这样玩，对了，那时还说要请你做我的创意总监，真是……嘿嘿，不要介意。”
“别啊，我挺感兴趣的，以后真的做了，一定叫上我，不是开玩笑。”
“嗯。”戴岸桥认真点点头。
柳敬亭接过书，顺口问道：“你是说你爸的网站叫做首发？”
戴岸桥点头，道：“首发，我爸是创始人之一，不过规模不是很大，在行业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估计柳神你没听过。”
柳敬亭的确没听过，也不假装客套，笑了笑，道：“那我先进去签名？”
“好。”
柳敬亭把一摞书放到桌子上之后，并没有立即开始签名，而是打开书桌中间的抽屉，拿出一个黑皮笔记本，打开之后，翻到某页，上面写满了各种小说的名字，柳敬亭找到金庸一栏，用笔尖往下顺，可以看到《白马啸西风》和《越女剑》后面都打了勾。
柳敬亭的笔尖在《书剑恩仇录》后面停下，然后轻轻地打了一个勾。
接着依葫芦画瓢，又滑到其他栏目，在有可能的书籍后面画勾。
完成这些之后，柳敬亭收起笔记本，开始给戴岸桥签名。
……
这个时候，线上线下关于柳敬亭的讨论，早已经达到白热化的地步，而柳敬亭本人则近乎刻意地在避免接触这些东西，而是开始认真地思考身份爆料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杂志提上日程是当务之急，关于这一点，他当然也认真的考虑过，自己会出任主编，掌握杂志总体方向，最重要的是为杂志供稿，也就是把计划薄上的那些书，一本一本呈现到大家面前。
要做到这些，就意味着杂志的一些日常常规事务不能事无巨细地关心到，所以他还需要一个执行主编，本来最合适的人选是常有道，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看来需要招个聘先。
第一百九十一章一心只写圣贤书
柳敬亭给戴岸桥签好书，稍作整理，一起抱出房间，刚到客厅，不由得傻了眼，因为他发现客厅里除了501室友和许源之外，还有两位陌生的不速之客，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书，见到柳敬亭之后，忙微笑起身，跟柳敬亭打招呼，柳敬亭客气回应。
“签好了？”戴岸桥上前接过书，“谢”字刚要开口，被柳敬亭用眼神制止。
“古大你好，我是住在隔壁502的董廷，超级喜欢你的书，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说着把手里的《七剑下天山》举起来，“七剑是我看得第一本书，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本，可不可以请古大帮我签个名？”
柳敬亭不自然地笑起来，想起陆艺筹那番关于“名人自由”的论述：真正的枷锁并非来自世界的恶意，而是却之不恭的善意。
柳敬亭看了一眼几位室友，发现他们个个脸上挂着玩味和“从实招来”的表情，扬了扬眉毛接过董廷递过来的书，认认真真地在扉页上签上名字，还回去的时候说：“嗯，叫我柳敬亭就好了。”
“古——柳敬亭你好，我也住隔壁的，我叫肖庆宇，学美术设计。”
“你好。”
“我今天来其实有两件事，第一个当然是要签名啦，第二，希望古大不要介意，嗯，我是想给您提个意见。”
“噢，您说。”
肖庆宇举起手里的那本《嫌疑人x的献身》，指着封面说：“我觉得这个封面设计太失败了，或者直接一点说，这中设计就是一坨垃圾，根本无法跟书的内容相匹配。”
柳敬亭灵机一动，指着沙发说：“先坐，慢慢说。”
肖庆宇客气地点了一下头。和董廷坐回到原来的位子，柳敬亭习惯性地走到杨丽璐旁边，后者往左边移了移。给他让了座位。
“首先说颜色，白色的选择没错。因为这个故事虽然涉及杀人与黑暗，但是整个故事的立意其实是光明向的，但问题是下半部分这个红色的选择是怎么回事，红白配虽然比较经典，但用得不恰当，就会很俗气，特别是红色区域中的这些心灵鸡汤似的文字。简直就是让人无力吐槽，说得难听点，看上去就像是一本盗版。”
“如果让你来改的话，你认为怎样比较好？”柳敬亭虚心问道。
“全白。”肖庆宇干脆答道，“画面做成立体视觉，然后里面嵌一朵鲜红色的花，多余的文字都不要，就写上您的名字和书名。”
柳敬亭点头。问：“腰封呢？”
“一样。”
接着肖庆宇同学又针对其他设计的败笔处进行抨击，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柳敬亭虽然没有接触过专业的设计领域，但是他大致能从肖庆宇的话中听出此人的设计理念，毕竟审美类的东西。还是讲究一些天赋的。
肖庆宇的设计核心理念，可以用两个词概括：简洁。协调。
另外，柳敬亭可以从肖庆宇讲话的语气和表情上判断出，此人绝对是个完美主义者和偏执狂，而做设计这个工作，这两项“优秀”品质显然是大有益处的。
柳敬亭得出这个判断的重要依据是，肖庆宇最后总结这本书的缺陷时，对书的设计者下了一个比喻式的评语：“能做出这种设计的人，脑浆少得能饿死黑山老妖。”
这个比喻让柳敬亭对他观感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
肖庆宇临走前，柳敬亭特别诚恳地和他互换了wc号，表示“以后还会有事情请教”，这样一来，反而让肖庆宇大为受宠如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一脸不好意思地回去了。
两个客人走后，大家的目光统一集中到柳敬亭身上，大有一种“从实招来”的气势。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柳敬亭问。
“你说呢，古大作家？”林薰率先发难。
柳敬亭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林薰对着许源吐了吐舌头，许源拍拍她脑袋，轻轻地摇摇头。
杨丽璐欲言又止，最后问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哈姆雷特》的翻译可以继续了。”
柳敬亭笑着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杨丽璐，道：“今天先休息吧，你身体刚好，我也有点提不起神。”
“嗯。”
两人对话的时候，林薰一对黑眼珠提溜转，一会看看杨丽璐，一会看看柳敬亭，似乎在寻找什么秘密线索。
这个时候，戴岸桥突然叫了一声“靠”，然后起身进屋，许源偏头问：“老戴怎么了？”
戴岸桥说了句“没事”，边看着手机边径自进屋。
大家从来没见过戴岸桥有这种反应，面面相觑，然后也各自回屋，许源走的时候，压低声音对柳敬亭说了句“谢谢”，柳敬亭摇了摇手。
……
柳敬亭再次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后，直接点开搜索网页，输入“首发”，还没来得及点开就在搜索框下面看到“三大神转会”的字眼，柳敬亭点了这条信息，进入新闻网页，看到标题写着：“首发三大神集体出走！”
“果然如此。”
柳敬亭大致浏览了一下新闻，知道了戴岸桥郁闷的原因，原来是自家网站的几位当家写手和网站合约到期，集体跳槽，柳敬亭本人有过类似经历，当然知道这种事对一个文学网站的伤害有多大。
关掉网页之后，闭上眼睛，稍微换了一个思路，试着去探寻某些东西，过了几分钟后，笑着自言自语道：“真是很大的工程呢。”
柳敬亭坐直身，开始建立文档——“书剑恩仇录”。
这几个字刚一打出来，柳敬亭自己先激动了一把，准备和酝酿那么久了，终于来到这一天，不管是他个人喜好，还是从书的本身价值来看，推金庸小说绝对是一个时代性的大事件！
敲开文档，调整了一下兴奋的心情，写道：“第一回古道腾驹惊白发危峦快剑识青翎”
【清乾隆十八年六月，陕西扶风延绥镇总兵衙门内院，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跳跳蹦蹦的走向教书先生书房……】
这是金庸先生首作《书剑恩仇录》的开篇，和他之后所有小说开篇相似，这个开篇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就是写一个女孩听先生上课的故事。
据金庸先生后来说，他写这个开篇时，恰好楼下有个人正口若悬河地在聊天，于是信手拈来，这一拈，就拈出了一个武侠大时代！
第一百九十二章少年戴岸桥的烦恼
《书剑恩仇录》是金庸先生的开山之作，至于缘起，不得不再次提到梁师那部《龙虎斗京华》，也就是柳敬亭此世界推的第一部武侠小说。
当初《龙虎》一出，新派武侠顿时蔚然成风，各大报刊副刊约稿甚急，于是和梁师同为报社编辑的金庸先生应约写了此书。
不料作者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显示出大家风度。1955年在报纸上连载之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小说将历史与传奇融为一体、虚实相间，巧用乾隆的身份传说，将史笔与诗情相结合，绘出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历史界因为此书，对乾隆的身世探秘达到最高峰，可见影响力。
本书虽是初作，但人物性格的刻画已经现出大师笔力，塑造出了许多栩栩如生、神态各异的人物，虽然此书比金庸后期的作品尚有不足，但与以前的武侠小说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浩瀚的才情，恣肆飘荡的文笔和情怀，奇情怪恋，江湖恩仇，历史风雨，尽皆融于一书，第一部作品就敢涉笔“群像”，并取得辉煌成就的武侠小说，金庸先生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关于此书，有人曾有过这样的论述：一般来说，第一部小说，有两个可能情形发生，一个可能是第一部小说是不成熟的习作，只是作为练笔之作，后来却是越来越好；而另一个可能是第一部小说光芒万丈，引起巨大轰动，但无以为继，一生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只有那一部，后来不论写出何种作品。评论者都会把第一部小说拿出来做类比。
而金庸先生的情形，却完全是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他的第一部小说刚一面世，就已经光芒万丈，后期的作品却越来越好。光芒越来越长，也算是文坛的一件罕事。
尽管如此，此时正忙着敲字的柳敬亭心里也同时在打着鼓：这类作品，从《龙虎斗京华》开始，到《云海玉弓缘》，没有一部是大团圆结局。而且大有一部虐过一部的趋势。
《书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将会更加残忍，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是男主角的问题，包括柳敬亭在内，看过此书的男生基本没有一个能对陈家洛产生好感的，那种扑面而来的书生弱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为了所谓民族大义，家国之重，竟然将心上人“香香公主”送到阴险狡诈的乾隆皇帝身边，简直就是，“我去”！
要知道，ntr这种事，所有男性读者都会不同意。不同意和不同意的吗？！完全没有代入感啊！神经病吧！你以为你是圣父吗？
等等。
此外，对霍青桐的那种自欺欺人的可耻心态，也让人吐槽无力，恨不得冲进书里去指着他额头痛骂一顿。
但
即便本书塑造了这样一个令读者各种水土不服的男主角，此书仍旧不失为武侠小说中的优秀之作，受到无数读者的喜爱，甚至有人这样说，金庸先生只凭这一本小说，可以晋身顶尖武侠小说作家行列。
为什么呢？
配角出彩，故事精彩。
本书呈现出的这八字特点。几乎贯穿金派武侠小说始终，对柳敬亭来说，不用特意动用脑海中的那些记忆，让他随口叫出金庸小说中的十个经典配角，也是分分钟的事情。黄药师老顽童洪七公任我行十大恶人文泰来丁春秋……
至于故事精彩，不用赘述，看过金氏武侠的读者，一定会对“废寝忘食”四个字体会深刻，因为读者读书其实有两种代入途径，一是代入男主角，一是代入故事情境。
有过这等经历的柳敬亭，写着写着也会突然停下来，想着，一定要让这个世界的读者们体会一下这四个字的魅力啊。
柳敬亭一身疲惫，但，仍写了两章。
第二天大早就听到戴岸桥呼呼隆隆地洗刷收拾，其实，看到他情绪大变的时候，柳敬亭就猜到原因多半和他家网站有关。
“你要回家？”
柳敬亭顶着鸡窝头，一身短衣短裤，站在门前看着急匆匆的戴岸桥问道。
“回去看看。”
柳敬亭本来想说“回去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转念又想，这种事情其实和帮忙反而无关，而是一种态度，一种同舟共济，携手进退的态度。
柳敬亭想起昨晚的那个小念头，欲言又止，最后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请了假吧？”
“嗯，让乔泽帮我请了假。”
……
实际上，当天下午戴岸桥就从家里返回学园，印证了柳敬亭关于“态度”的判断。
“老戴，你没事吧？”
晚饭之后，大家围着戴岸桥而坐，开始对他进行安慰，林薰以这个经典的废话开场。
戴岸桥苦笑无语。
许源趁机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网站作为一个平台，最根本的价值就是培养和造就新人啊，所以，这事情有利有弊吧？大不了让老柳在你们网站开一本书。”
柳敬亭心中叫糟，暗道：“这个许源为了替自己女朋友摆脱尴尬，真是毫不客气地就把自己拉下水了呀。”
正要开口说话，听戴岸桥说道：“没那么简单的，柳神到我们网站开书，是会引起很大的关注，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网文和传统出版文有些差别，因为受众，因为形式和消费习惯的差异……”
柳敬亭见状，接道：“简单来说，我的那些书如果发到网站上，十有九成会扑街，不是书的质量有问题，而是篇幅和风格不符，说的直接点，一篇成功的网文，百万字只能算是小短篇，而一本传统出版小说，百万字几乎就是鸿篇巨制。”
戴岸桥点头，道：“而且因为受众的不同，像那些比较虐主，情节太过纠结的书，根本不可能被接受，试想一下，大家只是想看一个轻松愉快的故事，放松一下一天紧张的工作神经，你让男女主角互相虐了几百遍，最后孩老死不相往来，读者肯定不答应的。”
戴岸桥稍作停顿，认真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因为风格问题而影响到柳神的声誉，就大大地不值了。”
柳敬亭眉头微皱，忽然摇头轻笑，道：“也不是一定没有参与的办法，我其实倒也有个类似的想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九十三章记得斗破苍穹和盘龙
昨天晚上，柳敬亭在查完首发的新闻时，就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相关小说，竟然也有几部，只是动则几百万字的规模和篇幅实在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而且，彼世柳敬亭因为忙着刷金古梁温黄，还没来得及大规模接触网文，了解的东西难免流于理论，所以，他没有对戴岸桥流露出任何参与的可能。
然而，今天看到戴岸桥失落的样子，又听到他对自己的维护，心念又动，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网文的性质应该和美剧类似吧，比如对剧情冲突要有刚性要求，一分钟之内有小冲突，三分钟之内有笑点之类的？”
戴岸桥听到柳敬亭说有“参与的办法”，就已经眼睛一亮，这时又听他主动问起这个问题，精神大振，道：“是的，就是所谓高。潮点的设置。”
柳敬亭点头，道：“这时写连载的基本要求。”
“杂志连载应该也一样吧？”
“差不多，但是又稍有不同，因为实体向的书除了要求剧情连贯之外，对细节也有很严格的要求，包括组词造句，而且篇幅所限，不必要挖那么多坑，所以有些书，比如《嫌疑人x的献身》，全篇就布最后那一个局，倘若这本书拿去做旷日持久的连载，还偶尔断更，你说读者会不会让作者也献身掉？”
“归根结底就是读者追求的阅读体验不同。”
“这是最关键的原因。”
许源这时从旁接道：“没想到老戴也那么懂的样子。”
戴岸桥笑道：“我可是正经的文艺青年，难道你们没听说？”
“说了那么久，你的想法是什么？”杨丽璐看着柳敬亭问。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齐聚集到柳敬亭身上。
“我脑子里有一个比较适合网文的创意，或许可以拿出来试一试，不过现在事情比较多，怕不能稳定更新。现在要做《哈姆雷特》的剧本，又要准备可能的出国演出，另外，还有几个杂志连载在写。”
“《舒克和贝塔》、《楚留香传奇》？”林薰说。
柳敬亭点头。
戴岸桥理解地点头，道：“柳神你能抽空想这件事，已经让我很感动了，你现在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等有时间再考虑这个事，这次网站损失虽然很大，但还暂时能支撑住。”
“支撑？”柳敬亭鉴貌辨色。听出戴岸桥言外之意。
戴岸桥苦笑，道：“现在有一批中层写手也在动摇，网站为了留人，只能……”
柳敬亭不解道：“大神走了之后，不正是他们的机会吗。干么也要走？”
“一个是舆论导向问题，那三个人走了之后。大家都纷纷认为我们首发要倒闭了。再在有心人煞有其事的引导下，一些不明真相的作者难免心里犯嘀咕；另外一个是网站流量的确受到很大影响。”
柳敬亭点头，然后问：“一下挖走你们三个镇站大神，不是简单的作者跳槽那么简单吧？”
戴岸桥面露愤恨，道：“有人想整垮我们。”
“谁要整你们，你就去黑掉他们网站啊。”许源提议道。
戴岸桥道：“他们服务器估计现在还在维修。”
许源塑起大拇指。
柳敬亭似乎不特别赞同地“嗯”了一声。然后说：“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违法就先不提了，主要是不利这个行业可持续的发展，试想一下。如果大家都像老戴这么玩，整天想着互相黑，互相攻击，最后肯定对谁都不好。
这和出版社一样，大家虽然存在不可调和的竞争，但是也彼此依存，共同促进，不论是对作者还是对读者来说，有竞争有提升才是最健康的状态，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一家出版社，至少我会觉得很恐怖。”
戴岸桥重重点头，道：“我就是抒发一下不满，不可能总这么做的，我爸也骂了我，不过我真的很生气。”
大家都表示理解。
“这样吧，”柳敬亭沉吟片刻之后说，“你先帮我注册一个作者账号。”
在座的几位闻言都立即来了兴趣，柳敬亭要作者账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古庸生要开新书！
“这个……”戴岸桥显然没及时反映过来，“这个要先回去跟我爸说，毕竟，毕竟，柳神你……”
“不不，我的意思是开马甲。”
“嗯？”
“让我先试试水。”
“噢，那没问题，我马上可以给你申请到号子，笔名呢？”
柳敬亭想了想，道：“中原一点红你们知道吗？”。
“当然。”许源和戴岸桥齐声答道，脸上则是“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的表情。
柳敬亭笑道：“那我就中原一点白吧。”
“中原一点白？”戴岸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疑问，念了一遍后，大悟道：“好名字啊，一点白，很贴切。”
柳敬亭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事终究是没避免掉，他本来打算好好筹备一下《匠录》的创办事宜，包括注册一家承载杂志的公司，发招聘编辑的启示，租办公室等，现在半路加上戴岸桥这个事情，无疑又会分一部分精力。
提起网文，柳敬亭并非一点印象没有，实际上仔细回忆起来，真有两件相关的事情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
某年的万圣节，在外教的带领下，五个班级集体化妆游校园，当时和他走一起的是一个扮作巫婆的女生，两人不知怎么就聊到一块，问起彼此的兴趣，恰好都是看小说，然后围绕这个话题边走边聊，投入得不行，特别是聊到武侠小说的部分，柳敬亭简直唾沫横飞，什么江湖朝廷，情为何物，讲得叫一个欢快。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柳敬亭第一次听说网络文学的概念，当时那个“巫婆”听完柳敬亭关于《倚天屠龙记》的深入分析之后，云淡风轻地说：“哈哈，这些武侠书我都只看过电视剧，我喜欢的小说跟你看的不太一样呢。”
“噢？”自以为博览群书的柳敬亭立即表示疑问。
“我在看一本叫《盘龙》的网络小说，你听过吗？”。
一秒钟变成孤陋寡闻的柳敬亭“嗯嗯呀呀”了半天，最后表示没看过。
这件事给柳敬亭留下深刻的印象，当时的那种“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忽然被问倒”的窘境，至今难忘。
当然，铭记至今的最重要原因还是那个“巫婆女生”的确长得很好看，而且气质很符合柳敬亭的审美呀。
这是柳敬亭记得《盘龙》这部小说的浪漫经历。
另外一本是《斗破苍穹》，对这本小说有印象其实来自两个事情，一是来自那位没节操的看盗版贴的大学室友，有一天那家伙为了等这本小说的更新，连续一小时刷新贴吧，边刷边骂，最后刷得手都抽筋，而当小说更新之后，贴吧立即卡得妈都不认识。
柳敬亭当时就很好奇，一本小说要火爆到什么程度，才能造成这种盛况？
另外一个事情来自他那位没节操的看盗版书的远房堂弟，那个堂弟初中退学出去打工，某年春节回家，柳敬亭意外地看到痴迷游戏的他居然在出神地看书，那本书封面拉风，装订厚重，目测厚度不下六七厘米，一问价钱，居然只要25，听起来简直业界良心到非常。
而且据那厮介绍，这种书买起来非常方便，需要的朋友，说不定随便在哪个路口就能买到哟。
那本书的名字就叫做《斗破苍穹》。
能让一个整天打游戏打得妈都愿意认的混蛋，居然那么上进地搞起阅读，使得柳敬亭对这本小说产生浓厚的兴趣，特别认真地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之后，才知道这书的火爆程度可能还要在自己的所见之上。
这是柳敬亭记得《斗破苍穹》这部小说的两次无节操经历。
因此，这也是柳敬亭准备推给这个世界的第一部网络小说，或许也能把几个正沉迷于游戏的迷途少年拉回到书本前。
第一百九十四章打赌
戴耀文上个月刚过完四十岁生日。
按道理说，人到四十，即步入不惑，可是戴耀文现在却非常惑，从旗下三大神拒绝续约之后，他就陷入一种无法排解的困惑中。
三十二岁从某知名互联网公司辞职，踏上自主创业的道路，一年后，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共同创建的首发，正式上线，戴耀文出任ceo。
如今，首发建站已经六年，在戴耀文的坚强领导下，网站已然晋身国内优秀站前五的行列，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网站突然遭遇这样一个重大挫折——三位大神同时出走。
一般来说，无论哪位网络大神合约到期，其它各网站都会先后抛去橄榄枝，试图接洽，然后挖走，他的首发也没少做这种事，但是因为作者本人的选择惯性和适应度考虑，以及老东家的努力挽留，挖人成功的现象并不常见，而像这种一下挖走三位的更是罕见。
就像柳敬亭猜测的那样，这次挖人事件并非正常的作者转会，实际上，这几位作者还没来得及到自由市场试水，独帜就已经悄悄地把溢价买断的意向传达给了几位。
俗话说ss，和体育明星或者影视明星一样，作者的选择不可能不把价钱放在重要的位子，这和文人清高无关，这和衣食住行比较有关系。
所以，戴耀文不好也不可能责怪作者什么，唯一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三位大神在没有打任何招呼的前提下，突然联手出走，除了对方合约的某种要求之外。也能看得出三大神对网站是心存芥蒂的。
戴岸桥自然知道大致原因，不过个中利益牵扯，恩怨纠缠。实在太过复杂，真的要从头理起来。也是不小的工作量，而且，这也不是决定性的原因。
造成目前状况的真正原因是独帜兼并首发计划破产，准备采取强硬手段逼首发就范。
心高气傲的戴耀文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官方解释了三作者出走事件之后，立即对作家福利做相应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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