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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气傲的戴耀文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官方解释了三作者出走事件之后，立即对作家福利做相应调整，进一步提升了中层作者的利益。接着给手下编辑下了死命令，要求每个编辑都要和自己的业绩作者进行至少一轮沟通，探探他们的口风，进行耐心安抚。然后戴耀文亲自给网站正力捧的新晋大神天伦之欢打了电话，简单地解释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以示尊重。
即便如此，网站流量的直线下降是不可逃避的事实，不管首发放出什么吸引人的福利。只要有人拿出最新的流量的统计，就能以逸待劳地让这种新福利大打折扣，毕竟，流量是一个网站的生死线，这。也是各大网站拼命追逐大神的原因之一。
……
编辑奇泉这个时候正在和一位业绩作者聊天，这次聊天其实是由那位作者发起，从那位作者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现在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奇泉大大，现在是不是忙疯了？”
“还好。”
“三大神的出走对你们的伤害很大吧？”
“你安心写书，不用管这些事情啦。”
“为什么不要管啊，大神一走，网站流量一天一天降，我们心里没底啊，我昨天的订阅就少了十几个。”
“这是正常的波动，影响不大。”
“影响不大，大大你是在逗我吗？我一天少十几个，你看够少几天的？”
“……”
“省略号是几个意思？”
“好好写书，有事密我。”
“大大别急着走啊，再聊聊呗，我在想新书了呢。”
“新书？这本书才到哪？”
“网站这个样子，呃，我准备早点完本了。”
“那新书什么题材？”
“嘿嘿，这个再说吧，我现在挺犹豫的，感觉首发……你懂的。”
奇泉骂了句“懂你妹”，然后回到：“三大神出走是对网站有影响，但是网站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福利调整，主要就针对你们这批重要业绩作者。”
“嘻嘻，好感动，网站终于注意到我们这些扑街了吗？”
“……”
“大大老实用省略号，我感觉不幸福。”
奇泉关掉这个作者的对话框后，犹自愤愤不平，正准备跟旁边的同事吐槽一下，不料同事率先跳脚，对着屏幕骂道：“想走就特么直接跟我说走啊，扯这么多没用的，消遣老子呢？”
奇泉叹了口气，放弃吐槽想法，然后看到wc头像突然跳起来，这个头像他很熟悉，是公司少东家戴岸桥的号。
赶紧点开，看到一则简短留言：“我拉了一个作者，安排到你的尾号下了，笔名叫做中原一点白，你留意一下。”
奇泉立即回到：“好的，戴少。”
过了十几分钟后，戴岸桥回复说：“发书之后，我再给你留言。”
“嗯，谢谢戴少！”
……
中原一点白这个时候正和半仙联手做《哈姆雷特》的写作和翻译，今天中文部分已经写到第四幕，也就是倒数第二幕，杨丽璐的翻译进展相对缓慢，第二幕才刚刚翻译结束，正靠在椅子上休息。
“你真的会去写网文？”杨丽璐安静了许久之后，开始找话题。
“是啊。”柳敬亭边看着屏幕敲字，边回答。
“可是你不觉得这两种东西风格差异太大，而且……”
柳敬亭手速半点不减，一心二用道：“我看书没什么门槛和所谓的高要求，只要好看的故事，有意思的文字，我来者不拒，写的话，也是一样。”
“你是想说自己全面？”
“可以这么理解，本来吗，写作者的目的就是创作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本质上差别不大，都是说故事啊，要说差别，只在手艺上，而且文无第一，读者不一，所以各有所长，要求百花齐放。”
杨丽璐默然，这些话如果是别人来说，她未必信服，可是被爆料了身份的柳敬亭来说，那就太可信了，传统文学界提起网文，素来颇有微词，作为顶尖的畅销书作者柳敬亭，居然有这样的论断和认知，还是让她大开眼界。
“你不怕那个，怎么说那个词？”
“扑街？”
“对，扑街，你不怕扑街影响自己的声誉，打击自己的自信？”
柳敬亭停下打字，看着杨丽璐，笑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中原一点白扑街，我答应你一件事，反之，你答应我一件事。”
“别忘了园花还欠你三件事，又来跟我赌？”
“你不敢呀？”
“赌就赌，谁怕谁。”
柳敬亭伸出手掌，道：“那就击掌结盟。”
杨丽璐探身伸出白嫩小手，对着柳敬亭的黑手就是一巴掌。
“啪！”
第一百九十五章非正常招聘，斗破苍穹上传
关于中欧文化年出国演出相关的消息很快下来，但却是一个让柳敬亭、康令月以及所有演员都震怒无比的消息。
全国话剧大赛结束之后，上面经过严谨的研究之后，决定对之前的比赛流程进行一个“细微”调整：大赛冠军不需要参加伦敦的演出，取而代之的是额外十万元的现金奖励，而冠军队只要交出剧本即可。
“上面会将剧本交到国家话剧团，进行重新编排。”
园长办公室，柳敬亭一脸铁青地站在康园长办公桌前，没有去回应园长的话。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换个角度来说……”
“园长你怎么说？”柳敬亭极为罕见地打断了康园长的话，问道。
康园长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我跟他们拍了桌子，当场就表示反对，坚决不答应，然后三个领导一起找我谈话，”康园长无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事实不是如此。”
“那我也没事了。”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对了园长，我们有民间交流吗，就是那种不用通过官方流程的自发互动？”
“当然有啊，这才是文化年的精髓部分嘛，促进两国人民友好往来，而且当时一个领导劝我时，就提到这件事，说我们学园人才辈出，这个话剧贡献出来，可以再写一个，他可以给我开一条绿色通道。”
“那你让开了吗？”柳敬亭迅速问道。
康园长看了柳敬亭一眼，笑道：“看来这会我们师徒想到一块了，我当场就要跟领导要了一个名额。”
“那就行了。”
“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换个角度来说，上面这样决定也不全是坏事，毕竟我们的学生表演还有这样那样不成熟的地方。不要影响自己的学习和工作，能想通吗？”
“能是能，就是感觉对不起那些演员。毕竟跟他们吹过牛。”
“我来解释吧。”
康园长还没来得及发校长邮件，八卦楼就已经爆料出这个消息。不用想，跟帖者是一片怨声载道，各种批判和震怒。
当然，能发帖讨论的学生，多数还是带些表演成分，更有一小撮人就是直接的幸灾乐祸了，而真正愤怒伤心的演员们。根本提都不愿意提，很多女生演员看到这个爆料，直接就哭出来。
比如林薰。
“谁要荣誉证书和钱啊？怎么能这样啊？”林薰哭得梨花带雨，委屈的不行。
许源有心安慰两句。可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只好搂着自己的女朋友，轻轻拍着她，心里也是暗暗愤怒着。
正式通知很快下来，学园工作处还张贴了表扬海报。决定给每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员加两个活动分，导演柳敬亭更是直接获得了五个加分，这对新生来说，这还是非常可观的奖励，比现金什么的更有意义。
同时。学园准备召开表彰大会，让各位演员再次荣耀亮场于全校师生面前。
不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剧组在导演柳敬亭的带领下，集体婉拒了这个提议，他们接受活动分的奖励，其他奖励一概不取。
工作处负责老师为之大怒，正要发一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通告，结果园长直接发了园长手记，对学生的这种行为进行了表扬，称赞他们“傲骨嶙峋，不失万象精神。”
康园长的赞扬让大家稍感安慰，毕竟这些话是可以写进以后的履历中的。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康园长赞我……”
此外，参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出也给这些演员们的演艺履历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特别是这部剧天下闻名之后，这种影响力表现得更加突出了。
……
“等到毕业那天，我们再来演一遍，不管怎样，我们永远是最正宗最前辈的那一队。”
柳敬亭在话剧群里打了这么一段话安慰大家，大家少不了感伤唏嘘不已。
至于林薰和许源，柳敬亭直接给了一个承诺：“如果你们真的喜欢表演，以后有机会，我可以让你们演一对经典的武侠剧情侣，保证能一炮而红。”
“什么武侠剧？楚留香吗，萧十一郎吗？”林薰凭记忆说了两部。
“现在还没写，以后你们自然知道，要相信我噻。”
林薰大点其头，演艺圈因为一句话而红一个人的故事，屡见不鲜，别人这样说或许还值得商榷，但拥有古庸生分身的柳敬亭这样讲，那就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那《哈姆雷特》呢？”杨丽璐问道。
“只好自己玩了，园长说申请到了民间交流的一个名额，等你那边翻译结束，我去找叶崛聊聊，他不是在英国留过学么？”
不管如何愤怒，这种事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学园关于学生拒绝领奖的统一汇报是：“学生为国家做贡献，不要任何报酬和奖励，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已经是无上荣誉。”
……
柳敬亭把这件事抛到一边之后，开始查阅办杂志的相关流程，这个时候，沉默了有一段时间的常有道终于再次露面，在wc上给柳敬亭留言。
“你骗得我好苦！”
柳敬亭看到这句留言，险些吐血，回道：“怎么一副被我始乱终弃的状态？”
“本来就是，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老柳，呵呵，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这么叫，古大大，算了，看着你那张脸，我叫不出来，所以你明白吗，我现在心好乱，不知怎么面对你，你能教教我吗？”
“够了啊，老常。”
“你说，你怎么就是古庸生呢？那么突然，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别扯淡了。我现在正为做杂志的事情犯愁，有什么建议没有？”
“什么，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古庸生现在征求我办杂志的意见？你确定吗？”
“……”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拒绝你说我正在积累做杂志的经验，不是借口骗你，而是真的在这样做，只是我那时积累不是为了你，或者说我就是为了你，自从我知道你跟千红不再合作之后，就判断出你准备自己做杂志。我努力学习怎样做一个编辑，为的就是假以时日去应聘你的编辑，没想到当你亲自且当面向我发出邀请之后，我居然给拒绝了。这就叫做天意弄人吧？”
“那你现在还准备继续拒绝我吗？”
“时刻准备着，老板！噢，我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以后我就叫你老板。”
柳敬亭无语，道：“我从你发第一个评论我小说的帖子就开始注意你。换句话说，你最近一直准备来应聘我的编辑，我却是从那时就在面试你，说起来，还真是有缘呢。”
“受宠若惊声尖叫！！！”
“我本意是请你做我的执行主编。现在看来，办杂志并不是一件想当然的事情，可能我们需要一个更专业的执行主编。”
“首先谢谢老板对我的信任，我不想否认我做执行主编的能力，但这是一年后的事情，现在的话，我只能胜任一个编辑的工作。”
“所以说……”
“公开招聘？”
“有此打算。”
“如果老板已经决定用我，我现在就有立功的机会，前一段时间，我在豆芽读书加入了一个‘杂志人’小组，里面都是一些天才横溢的杂志人，其中组长亮丝更是《流浪者》文艺版块的负责人，不过前一段时间，因理念不合，他跟杂志主编闹翻，现在也在准备自己创业，我想……”
“能拉过来就记你首功，我现在急需要内行帮手。”
“那我等下私聊他，放心，凭老板您的这块金字招牌，不要说他跟东家闹翻，就是正做的风生水起，听你召唤，也让他犹豫得至少一周睡不好觉，对了，老板，杂志名你有没有想好？”
“《匠录》。”
片刻之后，常有道回道：“好名字！”
“那你先联系那个亮丝，有消息随时联系我。”
……
正要关了常有道的对话框，戴岸桥的头像突然闪动起来，点开一看，他发的资料是他为自己的注册的首发账号和密码。
“密码可以重新设定。”
“不用了，有你这个电脑天才和我一起守号，我不用担心账号被黑，心里踏实，而且以后万一我没时间更新什么的，可能还要麻烦你。”
“那行，我现在把账号给绑定，再加固一下保护。”
“好，嗯，那个这样，我等下写几章开头给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现在开始上传吧。”
“现在？你现在哪有时间，我这边不着急的，账号先放着就行了。”
“没事，现在演出的事情黄掉了，有时间，我去敲三章开头等下发你。”
“好好好。”戴岸桥激动之下，不由得连击，毕竟，这是古庸生在给自己写稿啊！
一个小时之后，柳敬亭那边终于来了消息，直接是一个离线文档，戴岸桥顿时紧张无比点了接受，感觉心跳都已经漏了几拍。
“开篇四章，应该比较贴合网文风格，至少在我看来，这是最典范的网文开篇之一了，哈哈……”
戴岸桥却笑不出来，认真回道：“我马上上传，现在编辑可能下班了，明天一早，我让那边给你通过审核。”
“不先审一遍？”
“柳神你别拿我说笑，不要说我，就是我爸，都还没资格审你的稿子。”
……
戴岸桥登录中原一点白账号，进入作家专区，然后点开新建作品，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记得去看柳敬亭发过来的书名。
《斗破苍穹》！
“好拉风的名字！”
戴岸桥心中不由得感叹，柳神果然写什么，像什么呀。
第一百九十六章荡开一笔，仍然无敌（上）
自从三大神出走事件之后，首发办公室就弥漫着一股愁云惨雾，往常那种边工作边吐槽的欢快工作模式早已不复存在，每个人都变得分外安分守己，类似同事间的窜门和投食活动更是绝迹，即便是一向活跃的wc工作群，气氛也变得压抑许多。
奇泉像往常一样，上午八点五十左右提着早餐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先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启动计算机，在计算机开机的过程中开始解决早餐。
“早上好。”
其他早到的同事路过奇泉座位时，挥手打着招呼。
“早上好。”正喝着豆奶的奇泉侧头回应。
接近九点的时候，编辑差不多都到齐了，二组主编优果刚到办公室，没有急着回座位，直接走到奇泉座位旁，问：“发书了吗？”
优果主编问的自然是少东家交代下来的那个叫中原一点白的作者。
奇泉忙打开工作后台，输如“中原一点白”五个字，然后看到《斗破苍穹》这本书。
“已经建了作品。”奇泉抬头看着主编，答道。
“看看wc，戴少有没有给你留言？”
奇泉登录wc，果然看到戴少的留言：“作品已发，审核通过。”
“通过审核。”优果说，“然后看下书，等下过来跟我说说感想。”
“好。”
奇泉熟练得操作着工作后台，先通过《斗破苍穹》的审核，然后点看书页，率先引入眼帘的是书的简介：【这里是属于斗气的世界，没有花俏艳丽的魔法，有的，仅仅是繁衍到巅峰的斗气！新书等级制度：斗者，斗师，大斗师，斗灵。斗王，斗皇，斗宗，斗尊，斗圣，斗帝……】
“斗破苍穹，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奇泉心里暗暗泛着嘀咕，按照他心里的想法，这个中原一点白九成九是戴少圈子里的某位二代朋友，因为一时兴起。想写一本书耍耍。然后戴少就顺水推舟地把账号开到他的尾号下。
对于书本身他没有报多大期待。但是对于这本书的其他潜力，他期待很大，比如打赏。
这点很容易理解，一个土豪开书。往往会有一批土豪捧场，土豪一旦发狠打起赏，简直凶残得让人不忍直视，这在网文圈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然而，事情似乎跟他想的有些出入，特别是他开始阅时，这种想法更加明显。
小说第一章“陨落的天才”，长期的阅读经验和专业素养使得奇泉不用看内容，就轻易判断出这是一个“废材流”开篇。还算常见，继续往下看。
【“斗之力，三段！”……】
奇泉边看边在心里梳理书评，从文笔、布局甚至段落上入手，一章看完。随后就得出自己的简单判断。
这本书第一章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写一个“技能测试”，主要是为了介绍曾经天才的主角如今陨落成废材的一个事实。
同时，在奇泉看来，这个开头又非常不简单，作为一个爽文开篇，文章行文浅白通畅，读起来颇有一气呵成之感，至于情节方面，则是直入主题，干净利落，同时还顺手拉了仇恨，埋了伏笔，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篇。
奇泉想到这些，伸手拿过记录笔和笔记本，记了几个要点，然后继续看下面的章节。
四章一万多字，奇泉用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全部刷完，笔记本上也记了不少东西，认真地检查了一下笔记之后，又回头浏览了一下四个章节，确认没问题之后，点开优果的wc：“主编，我看完了。”
“嗯，那过来吧。”
奇泉拿着笔记本起身去主编座位。
“看完了，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至少我看了四章后，对后面剧情有期待感，特别是这个退婚的情节，我感觉会是一个大亮点。”
优果点点头，道：“废材被退婚，让人很容易生出主角逆袭打傲娇女脸的期待感，这是个很棒的创意，你可以记在笔记本里面，以后指导其他作者，可以教给他们。”
优果主编现在并不知道，当后来《斗破苍穹》火遍网文界的时候，“退婚情节”随之自成一派，形成经典的“退婚流”，这个桥段不仅被新人作者反复模仿，连一些老作者、乃至大神作者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借用，改写，重复。
“嗯，已经记下来了。”
“其他的呢，你还看到什么？”
奇泉大致扫了一眼笔记本，然后从容答道：“另外就是，第二章的背景介绍很及时，而且在结尾的时候，给出了金手指，开篇三章引出了主角，介绍了背景和修炼等级，出了金手指，安排了成年仪式这个高。潮伏笔，即便不是戴少介绍的书，也具备签约的所有条件。”
优果点头，道：“不止是签约，如果作者后期不写崩，应该会成绩，看样子，可能是戴少拉的一个老作者，所以那个推荐侧重一下，按照大神作者的标准给。”
“好，一个首页一个分类？”
“行，对了，别忘了封面。”
“马上报给美工。”
……
杨丽璐和柳敬亭也在聊这本书，不过相对于优果和奇泉，杨柳二人聊天的主观性更强一些，毕竟优果和奇泉都是从编辑的角度来看文，他们心中自有一套标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家知道这本书出自你手，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杨丽璐问。
“争论呗，或者不相信，或者再把我一通臭骂。”柳敬亭无所谓道。
“那你还……”
“半仙我跟你说实话吧，”柳敬亭认真地看着杨丽璐，发现女孩刘海上粘了一块纸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道：“头发上粘了东西。”
杨丽璐忙伸手捋了一把刘海。
“接着刚才的话题啊，即使老戴不找我，我有一天也会把这些东西写出来，所谓不吐不快就是这个意思。”
“原因呢？”
柳敬亭稍作沉思，道：“往大方面说，这叫文艺的百花齐放，这叫文学的丰富多彩，往小方面来说，是为了增加那些平时工作劳累的读者的消遣方式，因为我们总不能指望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喜欢读唐诗宋词元曲，而且你让一个没念大学的人看《小逻辑》和《理想国》也不现实吧？而且就是大学生也有选择看爽文减压的权利呀。”
“所以，你觉得网文也是文学？”
“凭什么不是？网文属于小说范畴吧，小说不就是文学吗？”柳敬亭昂然说道，“不要迷信那些所谓专家和权威的言论，文学又不是他们家的，他们让谁文学谁才能文学？这不是搞笑吗？”
杨丽璐默然，似有所悟。
“而且，还是那句话，不要用‘文以载道’和‘学以致用’这两个鸡贼标准来评判文学，一旦文章带有功能性，就不再纯粹，相比之下，娱乐大众反而格调更高一些，武侠小说如此，童话故事如此，网文同样如此，对了，话剧也如此。”
杨丽眉头微蹙，道：“这么说是没错，但是传统思想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转变过来。”
“所以我披马甲啊，就是为了避免无端争论的麻烦。”
杨丽璐撇撇嘴道：“不是说为了试水吗？”
“开玩笑，没听过‘中原一白，神格永固，荡开一笔，仍然无敌’的谚语吗？”
杨丽璐当然不答这个问题，鄙视地横了柳敬亭一眼，指正道：“是中原一点白吧？”
“对，中原一点白。”
……
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柳敬亭“荡开一笔，仍然无敌”的预言，因为刚上传的《斗破苍穹》前四章还没开始上推荐，就展现出了良好的势头。
当天晚上，书的点击量就突破一千五，另有两百多个收藏，六十几个推荐，二十几条有效书评。
对一本新人新作来说，这个开局完全理想，奇泉兴奋地立即给主编优果留言。
然而，这还只是奇迹的开端，第二天早晨七点，一夜惊喜的奇泉刚睁开眼就打开电脑进后台，发现《斗破苍穹》的收藏已经突破三百，推荐也达到了一百五十多。
这是他做编辑以来，第一次遇到自增长速度这么快的书，他甚至怀疑了一下这是不是上面在搞运营，可是一点开书评区，看到大家的各种催更留言和剧情分析，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测，增加他这个自信的另外一个证据来自他的同事。
上午去上班时，刚在椅子上坐稳，就有其他组的编辑过来跟他聊这本书：“你们组那本《斗破苍穹》很不错啊，我看了开篇，感觉有出大成绩的潜质。”
奇泉十分谦虚，道：“再看再看。”
“数据怎么样？”
“还行吧，三百多收，一百五推荐。”
“新人裸奔的成绩能做到这样，很逆天了好吧？”
奇泉心里早就狂喜得不能自已，脸上却淡定如常，同事一脸羡慕地走开。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主编优果发了一个截图给奇泉，截图是总编给优果下的一个命令：“好好推一下那本《斗破苍穹》！”
第一百九十七章荡开一笔，仍然无敌（下）
主编发过来的截图反而让奇泉确定了一件事，这本书的确不是上面运营的，否则那就是直接下口头命令，这样讲，这本书的成绩的确是因为其本身内容？
一般来说，判断一本书成绩好不好，有几个不成文的标准，第一个也是最基础的一个标准自然是书本身的数据，如点击、收藏、推荐、书评以及上架之后的订阅等，因为这些东西最直观最有说服力。
这一点在网文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因为作者和编辑在最初是不了解读者口味的，经过多番试探和总结，摸索出一些门道，然后形成一些固定的思路，技术一点来说，这叫从特殊中归纳出一般的规律，在用来指导其他特殊的个体。
作为网络文学参与者的奇泉对此深有感触，实际上，他在做编辑的第一天，前辈们就告诉他，网文有一条金律，万变不离其宗，一言以蔽之，谓之“爽”，不管是文青文、小白文、中二文、搞笑文、宅文、种田文等等，能大火的都离不开这个字，或者说他们的内核都是这个字。
后来随着阅读量的增加，奇泉对此体会越深，渐渐明白了小说和读者的关系也是产品和消费者关系的一种体现，产品能否销售出去，关键在于消费者的体验，同理，写作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读者的阅读体验。
奇泉在工作后台输入“斗破苍穹”，查看最新成绩，意外发现作者又更新了一章，扫了一下成绩，发现收藏已经五百，点开书页果然看到第五章更新：聚气散。在这一章里面，退婚的女角色已经出场，两千多字完成了两个剧情，继续拉仇恨，引出“聚气散”这种东西。
作者在这章章末解释道：“每天更新保持两章，分别是上午和晚上。”
新书期保持两更还算靠谱，奇泉这么想着，开始查看书评区，一片骂声，不是针对作者。而是骂退婚女纳兰嫣然。
“看名字就是注定被打脸的设定啊。”奇泉心里一边赞叹作者的仇恨拉得成功，一边自言自语调侃道。
“奇泉，给签了大神约的作者留言，确定下年会的事情。”主编优果的话从背后传过来。
“好的。”奇泉回头答了一声。
是啊，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末。一年一度的作家年会又要开始，只是如今随着三大神的离去。首发的年会应该再难重现往日的辉煌了吧？
奇泉暗自苦笑一下。逐一点开尾号下大神的wc。
……
柳敬亭这时恰好也在聊wc，常有道那边已经有了消息，正在跟柳敬亭汇报。
“我没有跟他们提你的名字，还不是时候，大致了解了一下，他们似乎很感兴趣。”
“豆芽应该没有谁会对天道有常大神没兴趣吧？”
“你不要损我。他们只是表示兴趣，但是还要进一步接触和了解，毕竟是专业人员，不是发过几个帖子就能糊弄住的。”
“他们那边有几个人？”
“人聚集得差不多了。说再招一两个文字编辑就能完整，如果大家能合作，我可以做文字编辑，然后再从学园里拉一个，或者你直接在微型博客上发一个招聘启事，估计能收到几千封简历。”
柳敬亭突然想起徐森，征文大赛的二等奖，曾经为自己推的武侠小说和其他人辩论过，回道：“之前倒想过招聘，不过后来想了想，操作起来的难度太大，面试什么的最麻烦了，而且编辑这种职位实在没办法从一次面试中确定下来，我观察你就用了几年好吧，不过我这边有个人选，等你那边确定好，我再去找他吧。”
“好，那这样说，我就跟他们进一步谈了？”
“可以。”
“好了，工作的事情扯完了，问下明天学生会主席大辩论，你准备支持谁？”
“弃权。”
“弃权，为什么？”
“感觉没想象中那么好玩。”
“好不容易正儿八经地体验一次投票，你弃权。”
“弃权也是体验的一种方式，别说我了，你支持谁？”
“正在思考，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缺点，就是客观，喜欢就事论事，看书如此，看人同样如此，叶崛和孙泊雅两人可谓旗鼓相当，不分伯仲，让人很为难啊。”
“哦？”
“是啊，叶崛学业优秀，能力出众，提出的竞选议案中涉及到食堂那个部分的政策让我非常欣赏，简直就是吃货福音，此外，他还有留学背景。”
“这样说，你是偏向叶崛？”
“不是，叶崛是不错，但是他是从国外回来的，这是优势，也是劣势啊，他在外面待了一年，对万象就没那么熟悉，所以，我不确定他能否真的顾及到我们的利益。”
“有道理，所以你最后会根据辩论的表现来投票吗？”。
“不，我会投给孙泊雅。”常有道回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她漂亮。”
“道神您……果然客观。”柳敬亭自然没弱逼到讲一通孙泊雅的坏话，然后说服常有道改变主意，而是轻描淡写的一个玩笑。
“没错，是我。”
……
第二天早晨九点，万象大礼堂如期举行学生会主席大选辩论，参与人叶崛和孙泊雅。
决定弃权的柳敬亭果断没有去现场观摩，说起来也是一件值得感叹的事情，当初入学之前，心里念念不忘地就是想亲自体验一下那种大选的氛围，如今真的举行在即，他反而再无兴趣，这种心态还不是袁子才似的“想花心比见花深”的情景，而是，纯粹的失望。
不过公寓其他室友显得很积极，一大早就急急赶去大礼堂，所以现在公寓里面只剩下柳敬亭一个人。他当然要写字。
这几乎已经成了柳敬亭的一种生活常态，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码字，正在进行的连载，即将要上的连载，多多少少也有那么几个，即便脑子里有货，转换之间也会有疲惫的感觉。
这个时候在写《斗破苍穹》第十一章坊市，对柳敬亭来说，理解起这类小说的卖点不是什么难事，不要说要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就是大致浏览一遍也能很快得出不离十的判断。
俗话说，背了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诌，如今柳敬亭脑海中有各类小说不下数千部，见识和眼界自然不会低。
这本书之所以能在彼世取得巨大成功。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在于它的节奏，比如第七章“休！”写男主反击退婚女。提到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简直正能量爆棚，可以算是一个小高。潮点。
启示是，故事在两万多字的时候需要有一个燃点，接着的“神秘老者”和“药老”章节除了引出新情节，顺便给主角开启第一个金手指。而“老者”这种设定在幻想型的小说中出场率之高，不亚于韩剧中的优质男二备胎，至于情节，等同于“掉山崖。遇白胡子老爷爷”。
之后的借钱和坊市应该也是小说中常见的情景设定，借钱埋的伏笔是“主角要怎样赚钱”，坊市对应的则是“主角会遇到什么宝贝”。
毕竟是高手，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当柳敬亭写到第二十章的时候，参加辩论会的室友们回来了，他们还在意犹未尽的讨论者辩论会，柳敬亭正好写得头疼，顺手合上电脑，出屋找大家聊天。
“你们去看太可惜了，辩论非常精彩，而且叶崛和孙泊雅都提到你了。”林薰见到柳敬亭，立即传达现场的盛况。
柳敬亭微笑以对，说：“我会看视频，”然后转头看向杨丽璐，“对了半仙，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杨丽璐面无表情，道：“孙泊雅置之死地而后生，多亏你。”
柳敬亭从那天孙泊雅当场宣布退出选举就猜到这个结局，这也是他不愿意去现场的原因。
所有镜头前的画面，都带有表演成分，这是他一贯的认知。
“叶崛不了解万象，这是他天然的劣势，估计明天票数统计出来，结果会让大家大吃一惊。”许源相对冷静地说道。
柳敬亭拍了拍许源说：“孙泊雅知情但是没有参与。”
杨丽璐、林薰和戴岸桥都听得云里雾里，许源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点了点头，这句话是柳敬亭在和常有道聊天之前，李亦乐发给他的。
也算得上一颗痴情种。
……
《斗破苍穹》的第一波推荐终于到来，同时，转会独帜的三大神同时宣布次日凌晨发书！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营造出一种震撼的气势，当然也是噱头，因为这个消息很快成为在网文相关论坛和一系列作者群里的热点，包括首发的作者群，甚至编辑工作群。
三大神同场竞技，无疑是现在网文界最热门最头条的话题！
“第一次和他们两个家伙同时发书，虽然换了地方，但热血更胜从前，不知这个阵容大家是否满意呢？”
三大神中的一位在自己的微型博客上更新了这么一条意味深长幸灾乐祸的状态，看得首发上下集体黑脸。
奇泉却没这个闲情逸致生闷气，相反，他现在正处于一种狂喜的状态，因为迎来第一个冲突点的《斗破苍穹》在上推荐的五个小时之内，涨了五百多收，收藏轻松破千，同时本书迅速冲到新书榜第一，杀进点击榜和推荐榜前十，书评区也随之活跃起来，主角休妻一节一下将读者点燃。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一句话立时成为书评区的关键论点。
奇泉精神抖擞地刷新着收藏，发现每一次刷新数字都在变化，简直像看到股票上涨一样令人兴奋。
“三大神一起开书啊，”奇泉自言自语着，“开得正是时候！”
第一百九十八章三榜第一，秒抢话题（上）
万象学园学生会主席竞选的票数很快统计出来，叶崛以五百票的领先优势成功当选！
相比于辩论会的势均力敌，这个结果其实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
经历领先、暴露、以退为进、辩论几个跌宕起伏的过程之后，孙泊雅可谓立体化地将自己呈现到大家面前，有手段，有心机，敢于认错，辩才无碍有能力……
从文艺的角度来看，她几乎完成了一个英雄逆转，浪子回头的剧情，特别是古庸生现身之后，她的退出演讲，更是一场难得的救赎表演。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美女回头钻石不换。
但，她仍然输了。
所以有人不理解，疑惑，八卦楼上为之又是掀起一阵不小的争吵。
“叶崛履历光鲜，但是一身洋气洋味，这样当选学生会主席，会不会水土不服？”
“真有点怀疑票数统计有误，不论从哪个角度分析，孙泊雅都更合适好吗，不说别的，至少她更了解万象。”
“不能理解洋气洋味这个说法，因为我们这个选举模式就自带洋气洋味，至于‘了解说’，你确定你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久意味着更了解吗？”
双方互有支持和反对，直到八公子爆料叶崛将会提名孙泊雅出任学生会副主席。
竞选双方同时进学生会，并且一个主席一个副主席，这种情况绝对开万象学生会从未有之局面，讽刺的是，孙泊雅和李亦乐做第一个局的时候，曾经畅想过这个结局，假如李亦乐最终赢了叶崛，和孙泊雅会师辩论大赛……
这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为他人做新郎服。
……
老友记吧，柳敬亭等人占据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喝着饮料聊着天。话题不可避免地提到这次选举。
“你们说，孙泊雅会接受叶崛这个提议吗？”
林薰做小鸟依人状。卧在许源怀里，吐出嘴里的长吸管，抬头问大家。
“当然会，而且还会表现得云淡风轻。”许源说。
杨丽璐接道：“叶崛这招看上去聪明，其实还是太中庸了，两个班子怎么可能一团和气地开展工作，如果是孙泊雅赢。我保证她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半仙好懂……”许源说，然后恍然，“对啊，当然了。”
杨丽璐耸肩笑了笑。转头看柳敬亭，发现他正全神贯注地在研究面前一杯蓝色饮料，问道：“柳敬亭你在做什么，不要傲娇假装不跟我们同次元。”
“嗯？”柳敬亭抬头，然后稍稍回忆了下刚才大家的对话。说：“我同意半仙的看法。”
“你同意我什么？”
“孙泊雅不会容许自己的团队里面有其他人。”
“废话。”
“那你说她为什么会输？”许源接着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这些门道，不过我可以分析一下大家的心理状态，你们说孙泊雅竞选的最大优势在什么地方？”
“漂亮。”戴岸桥异军突起，抢答道。
“那老戴你投票给她了吗？”
戴岸桥不好意思一笑，然后摇头。
“为什么？”
戴岸桥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后老实回答：“我也说不上来。”
柳敬亭点头，道：“这就是关键，孙泊雅最大的优势在于相貌，在于女神范，就凭这两点，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对着大家喊‘投票么么哒’，基本可以卷走九成以上男生的票，但遗憾的是，在整个选举过程中她为了体会选举这件事的诡谲黑暗，搞风搞雨，而且保密工作还做得渣，一旦曝光，女神形象大打折扣，掉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大家赞同地点头，杨丽璐补充道：“另外一点是，男生们发现，在这个选举过程中，已经有人走了那么远，难免对李亦乐心存嫉恨，而且后来扯上柳敬亭古庸生的事情，让他们觉得，既然讨好你得不到你的关注，那就伤害你来试试。”
“很典型的男生心态，”柳敬亭接道，“就好像我们小时候总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一样，本质上无非是为了吸引她的关注。”
杨丽璐微微颔首，林薰没头没脑地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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