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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感触莫逆于心。聊到最后崔卫回提议:“莫桐你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个结局了。哪天我们叫上老祝一去看下阿风四人聚一聚,顺便也到废墟里把阁楼扫一扫,免得人去楼空蛛丝网结”。莫桐应允了下,两人约了日期,莫桐就告辞回家了。
胡家自从莫桐进报社的事情明朗了,笼罩在家里那种不和谐的的气氛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张曼文很高兴一家子又能像以前那样过日子,这日她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挑逗那只鸟笼里的画眉,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门铃声,张曼文放下手中的米粒,走到大门旁把门打开一看,却原来是胡自经一家人,张曼文把他们迎进门,胡自经到大厅了还没有坐定就说:“大嫂听说莫桐的工作定了下来,我们特地的带点东西来庆贺下,另外还有点小事情想叫大哥帮个忙。”
张曼文就说:“自经都是自己人你还提什么东西来,太见外了吧,你大哥也快下班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等他回来和他谈好。”坐在林筠仪身边的宣慧就开口问:“婶娘,莫桐去那里了,怎么不见他人啊?”
她话还没说完,林筠仪就捏了女儿一把说:“瞧你,没规没距的哥哥也不懂得称呼,就大咧咧的叫名字,也不怕你婶娘笑话。”宣慧忙举起双手像糖一样的粘在母亲的身上笑嘻嘻的作认错的样子。
张曼文笑笑看她们母女亲昵的模样,就说:“恩,宣慧可真是女大十八变,一回见了又是一回模样,越发出落的标致了。”
林筠仪忙说:“大嫂你可别夸错了她,她可是个秀外不慧中的蠢丫头,缺点一大堆,不光早上爱睡懒觉,而且房间的东西也不晓得收拾,穿起衣服更是一茬短一茬长的……”它未说完,胡自经倒大笑了起来,宣慧被羞的脸红红的,急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连声说:“我不听、我不听,妈你老讲我坏话。”
张曼文说:“宣慧别害羞,瑕不掩瑜嘛”。
宣慧害怕再呆在他们当中会成他们的笑柄,就二三步的跳到庭院里看花去了。莫桐从外面回来,一进院里就看到一个身影在花丛中扑舞,细看却是宣慧在扑打一只黑白相间中有黄色的圆点的蝴蝶,那蝴蝶的一只翅膀显然以被打破,飞得不高一会伏在枝杈上,一会隐在叶片后,宣慧正劳神的蹿上窜下折腾,莫桐忍住笑轻抬步蹑到她身后,宣慧累的腰酸背疼,乍转身却猛见莫桐猫在她身后,正一脸嘲笑的看着自己,她不由得恼怒起来把没有抓住蝴蝶的怨气,向莫桐身上发作举起拳头就往他打去。
莫桐将身一闪轻轻的把她拳头接住说:“疯丫头你还没有闹够吗,干嘛好端端的打我。”
宣慧扭了扭手腕见挣脱不了就说:“谁叫你偷偷摸摸的躲在我身后,没的吓我一跳,还把我的蝴蝶吓跑了,你还说你不该打吗?”
莫桐分辨说:“什么偷偷摸摸的,这可是我的家呀,再说我吓着你了吗?你自己刚刚可真是把那只蝴蝶吓得个半条命”。
“你胡说,那蝴蝶怎么算是一条命,它又不是人”
莫桐摇摇头说:“宣慧这就是你的错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的轻贱这些由天安命的小生命呢,要知道这些弱小生物也是跟人一样有灵气的,同样是这个宇宙中的生命,不分贵贱……”
“呸----这是你欺负我的借口,我要告诉婶娘去。”宣慧强说道。莫桐哈哈的笑着拉她的手往屋里跑,边跑边说:“你怕是要投诉错了对象了。”
一进厅内,胡自经就站起身训道:“宣慧还胡闹,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真没有一点规矩。”
宣慧吐吐舌头作了个鬼脸,跑到母亲身边去了。莫桐见了叔叔就老老实实的打了招呼,胡自经笑呵呵的拉着莫桐的手肩并肩坐了下说:“我家的宣慧要是有莫桐一半的正经就好了。”林筠仪笑说:“可惜我当初把她给生错了,她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蹦蹦跳跳的也会讨人嫌,有时我就想如果能将他们兄妹的脾性中和中和就好了。”
宣慧昂起头一脸倔强的说:“我才不要呢,好端端的干嘛要中和什么的,凭什么女孩子天生就要什么的贤淑惟婉,这都是那些世俗观念衍变成约束女人的条条框框,我就是不理会这些。”
张曼文抚掌大笑说:“好,好,宣慧的观点别出新栽,很有见解呀。”宣慧被她这么一道不好意思起来,她虽然刁蛮任性可在张曼文跟前却显得生分不敢造次,因为张曼文平时不太言语,不爱说笑。当下她将林筠仪跟前的茶杯拿起喝了口,但她马上感到一种甘苦之味集在舌尖,她仔细一瞧却见那杯底沉淀着几片黄色的小木片,她不由惊奇的问;“咦---婶娘这是是什么茶,怎么有木片还苦苦的?”林筠仪看了一眼就对女儿说:“这是你婶娘泡的黄藤茶,喝了解暑的。”
“黄藤---?”宣慧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张曼文就解释说:“这是山里的一种植物,不仅可以制茶还可以调酒”。
“呀---还调酒啊”宣慧低头看着杯里那几片木片一脸好奇。
一边的莫桐就说:“宣慧,陆游不是有首《钗头凤》里面唐婉给陆游斟的就是黄藤酒‘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莫桐引用陆游的词给宣慧听,宣慧白了他一眼说:“就你知道的多”。胡自经说:“谁叫你不用心读书,自然就孤陋寡闻了。”
他这一说,宣慧倒不在乎的笑笑,莫桐却先自困窘起来,胡自经没有注意到侄子的变化,自顾自的侧身从带来的包裹中取出一条白色的绒毛围巾,随手一抖围巾上绒毛的色泽光芒反射,大家看见了都啧啧称奇。莫桐不由自主的伸手摸那那绒毛,只感到那绒毛的质地光滑柔软中还带有一丝韧性。
胡自经见侄子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笑说:“莫桐这是叔叔从东北给你带回来的礼物”。莫桐欢喜的接在手中问:“叔叔这围巾是什么毛做的?”胡自经说:“这是白色狐狸尾巴上的毛做的,没有经过染色,它遇水不湿,着雪不化,是冬天御寒的极品”。
张曼文就说:“自经你也真是的干嘛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莫桐还是个孩子不懂得轻重,乱拿乱放的不是糟蹋了这件好东西嘛”。胡自经说:“大嫂不会的,我看莫桐这个孩子就像你一样沉凝郁然,含蓄不失稳重,是不会像其他男孩子那样毛毛糙糙,不懂得爱惜东西”。
正说着,外面的胡自牧一头就撞进来,见了兄弟一家都在就高兴的说:啊,自经你们来了,那太好了”。张曼文就对丈夫说;“你看自经还带一条围巾送给莫桐呢”。胡自牧埋怨兄弟说:“你来就来了,干嘛还带这劳什子的东西”胡自经趋向前对兄长耳语:“哥,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胡自牧会意了就领他到了书房里,两人坐下胡自经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图纸,他把图纸摊开,胡自牧俯身一看却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写满英文单词的A4纸张,单词的背后还标有音标汉字对照。
胡自牧满头雾水的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胡自经指着图纸介绍说:“哥这是张中学生学习英语用的识读卡,它横列了两组单词,竖有六行,学生用时可以把单词单独的剪裁下来,放进书包,口袋里一有空闲时间,都可以拿出来看、读、默诵,哥你说这识读卡的构思怎么样”。
胡自牧用手指捻了捻拿薄薄的纸张说:“自经就用这样的纸张行吗?胡自经笑了说:“这只是张样纸,成品肯定是要用硬纸片做的,我准备将中学里的所有单词全都印刷下来,编成30张一组的识读卡,一元一张,一组就是30元向学校里推销,至于印刷嘛,我想放在你那里印,共印它四五万张”。
胡自牧听了没有作声,胡自经就问:“哥放你那里印不是很好嘛,你怎么不说话了,再说你平日也讲印刷厂里开工不足,那里的印刷工人工资待遇都很低,现在我有这么一批业务给你厂做,你不是可以给他们创收嘛”
胡自牧沉默了一会说;“你说的没错,可问题是你究竟是我的亲弟弟,这里面的经济往来,就算我们是清白的,我怕也难免给办公室里同僚们以瓜田李下之嫌”。胡自经听了冷笑说:“哥,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却原来是顾忌这种事情,你既然这么放不开手脚,真不懂你平时在办公室是怎么做领导工作的”。
胡自牧被兄弟这么一说,知道是推辞不了,他说:“好吧,好吧,就放在我那里印,至于成本核算你自己掂量掂量”。胡自经听了就笑嘻嘻的收起图纸,又说:“哥,我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这次从东北进了批皮货,放在仓库里,又没有专门的店铺展示,我怕传播面不广,就拜托你在报纸上给我作个广告吧”。
胡自牧很讶然,兄弟的生意怎么越做越杂了,但他想既然已经答应了兄弟一桩事情,也不妨答应另外一桩事情,省得兄弟又说他。兄弟俩人谈妥后,胡自经一家人就要告辞回去,临行的时候,宣慧将莫桐拉到一边低声说:“莫桐你们是不是约好日子去看伊震风”。莫桐点点头,宣慧又说:“那太好了,我也要去玩”。
莫桐就说:“我们去看伊震风那是同志加兄弟的情谊,你和伊震风又没有什么瓜葛,你跟去干吗,再说我们几个男孩子在一起,独你一个是女孩子夹在当中多不好。”宣慧说:“你们和他是好朋友,那我跟他也是好哥们,再说我也会邀一个同伴去的”。莫桐说:“你干嘛非要跟去,车行那是个修车的场所又没有什么可玩的,气味又臭你闻了会作呕的”。
宣慧笑了说:“你少糊我,你们才不会去什么臭车行呢,你们是要去废墟玩”,接着她又哀求说:“好哥哥,你就答应我吧,我其实也没有几天快活的日子了,马上就开学。我就想趁眼下这几天自由的时间去看看山,看看水”。
莫桐扭不过她就说:“去了吧,脚是长在你身上,谁也拦不住你”。说到这他很纳闷宣慧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的,就问:“你是听谁说我们要去废墟的”。宣慧伸出三个手指说:“祝—牟—慈”。莫桐笑了原来是祝牟慈,他还未曾同班就先和宣慧通风报信了。
晚上,胡自牧就把自己心里的顾虑和妻子说,这次儿子进报社他都时时注意,办公室里的人议论,现在又要帮自经做这二桩事情,他心里更是十分的不安。张曼文就说:“孩子的事情,他们要私底苟苟议议的也是没法子的事,可是自经的事情你不妨和他们挑明了说,反正我们也没有从中谋一分私利”。胡自牧说:“他们不问,我又如何说。我若主动说了,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我心虚了吗”。张曼文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帮你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到了那一天,莫桐早早的到了咖啡屋,一看祝牟慈,崔卫回俩人都在,就问:“你们等多长时间了”。祝牟慈说:“很久,很久了”。崔卫回就哈哈大笑起来,莫桐也被逗笑就说:“既然等了那么久,那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马上走吧”。祝牟慈摇摇说:“不行还有人再等等”。莫桐一猜就知道是等谁了,崔卫回在一边发起劳骚说:“都是祝你死不好,叽叽哇哇的弄出俩个小娘们来……”
祝牟慈被崔卫回念得头都大了,开口说道:“崔卫回你真是个催命鬼,等几分钟也不会把你等死了,再说多个人多份热闹嘛,你说是不是莫桐”,他边说边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莫桐,一脸无辜的样子。莫桐只是笑笑也不说什么,崔卫回就又说:“你错了就你错,干嘛还扯上莫桐,明知道他是个事事皆可的老好人,你还要他当个糊涂判官。”
祝牟慈怕了崔卫回那张嘴巴,只是一个劲的傻笑,正在这时咖啡屋的玻璃门被推开,进来是俩个女孩子,莫桐一看正是宣慧和上次会过面的章纯雯,他忙向崔卫回使了个眼色要他别再唠叨了。祝牟慈看见她们来象是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般的欢喜,迎上前去问长问短的。崔卫回就用手肘捅了捅莫桐悄悄的说:“那个女孩就是老祝未来的领导,这小子现在忙着怕马屁了。”莫桐说:“别不正经了,我们也去和人家打声招呼”。
纯雯跟他们照过面所以也不详介绍,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出了咖啡屋,到街上等了一班去废墟方向的车子就上了车,到了终点站他们下了车沿着国道走了段路,就看见伊扬的修车行。伊扬今天不在车行,店里只剩下伊震风和几个师兄弟,他看见莫桐一行人走来,忙放下手中的活不亦乐乎的跑出店面说:“我这里盼星星盼月亮的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崔卫回说:“咱兄弟说到做到那会食言呢”。伊震风乐颠颠的跑到宣慧和纯雯面前,伸出油乎乎的手晃来晃去的想和她们问好。不料宣慧捂着鼻子尖声叫道:“一阵风快把你的臭手给我拿开,那气味难闻死了。”
伊震风一听有点难为情的笑笑,把手往衣角里擦了擦。祝牟慈看了连声说:“阿风你也太不讲究了。”伊震风忙应道:“不怕,不怕,这是我工作的衣服,我店里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是我每天回家是换穿的。”宣慧就说:“那你快去洗一下,换身衣服吧!”莫桐在一旁问:“阿风你今天不有很多活吧!”崔卫回扯了下他说:“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的,咱们大老远的来就算是他再忙也得停下来陪陪我们”。他这话把纯雯给逗笑了,莫桐见纯雯朝他笑不经脸红了起来。祝牟慈就说:“老崔你这口没遮拦的臭嘴,阿风不要再听下去了,你快去换衣服吧“。
伊震风应了声当真是一阵风的跑回店里,跟师兄们打声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将自己冲洗一番,换身衣服跟他们朝废墟走去。到废墟口崔卫回就想往草丛里走去,祝牟慈拽了他把说:“笨蛋现在天这么的热废墟里又没有什么地方可遮阴避阳的,你去会中暑的。”
伊震风就走到阁楼那里把门打开让大家进去,大家上了楼见阁楼里许久未曾有人料理,桌椅都积着层薄薄的灰尘,莫桐搬开椅子用手巾擦拭下让纯雯和宣慧先坐下,伊震风他们也将窗户打开透透风,随后各自将自己的椅子给收拾收拾才坐下,此时外面的光线投射进来,使得他们方才走动一下,震起来四下飞舞的尘埃,清晰可见。
莫桐见了不由感伤起来说:“只不过隔了一个多月没来就变成这样,以后若是一年半载的没人来,更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祝牟慈接口道:“唉!要是能象以前那样那该多好,一个礼拜怎么也要来个一两回。”
崔卫回说:“别傻了,还提以前的事情干嘛,就拿我们这次相会来说也是不容易的很,莫桐整个暑假只和我见了两次面,阿风每天都系在车行里,我呢也是跟我妈整日呆在咖啡屋,就老祝会自由点但是也很快就好日子不在了,他又要每天的读书,背书,上次高考的阴影连带这次高考的压力可要够他受的,真的到了那时侯我们几人可是要应了树倒猢狲散的古话了,还是把废墟忘了的好,省得我们几个想一回就难受一回”。崔卫回这长篇怪论引起四人唏嘘一片。
纯雯知道他们曾经在这里组织过一个雅号叫‘笔聊’的书社,写诗,绘画,以及谈天论地。如今他们伤感的可能是对这个快消失的书社,一时间感情上无法接受吧。于是她说:“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向以前一样的时常来这里继续你们的梦呢”。
宣慧对她说:“纯雯难道你没有听到他们说的那些理由吗?”纯雯应道:“我觉得那些只是事实不是理由。”崔卫回听了不服气的说:“纯雯难道你以为我们只是在这里故作表情吗?谁的心里不想象你说的那样可以经常来,只是……”
纯雯用手势止住崔卫回的话头说:“我知道你再说也还是那些理由,我也不是怀疑你们的诚心,只是你们把目前遭遇的问题看得太严重了,你们的苦闷只是对自己目前的这份工作和选择不适应罢了,但如果你们能长远的想一想,换个角度想一想,这个世界上谁一生会固定只从事一份职业。大家都是不断的随着社会和自身的变化,来不断的选择适合自己的职业。伊震风目前学修车,崔卫回开店,祝牟慈上学,莫桐到报社上班,但谁能肯定十年,二十年后大家还是继续从事原先的职业呢,如果你们现在就湮灭自己的所长,那么等到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决定自己的选择时,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方向。为什么要把现在沙粒一样大的难题看成是座大山一样沉重呢”。
莫桐,崔卫回,伊震风,祝牟慈被纯雯的这番话说得目瞪口呆,纯雯继续说:“伊震风,崔卫回你们不会一个月中每一天都困在店里抽不出半天空来吧?”伊震风,崔卫回忙摇摇头,接着她又说:“莫桐和祝牟慈一个上班一个上学,一个礼拜都会有两天休息假如你们能把大家共有的空闲时间,集中在某一天相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当中就算是有人偶尔会因事缺席一下也无妨,只要这一天固定下来大家相约严守的话,我想这阁楼的灰尘是永远也积不起来的”。
四人听了都被纯雯的话深深的折服,原来遮绕在他们眼前的迷雾是这么的薄,只要有人轻轻的一拨,就可以看见脚下的路径,而纯雯就是拨开他们迷雾的指路人,大家深思着以往心中的冲动刹那间又涌上心头。
崔卫回猛地站起两手一拍叫道:“为什么不能这样,我们都是梦中人。现在我第一个举手赞成恢复我们的笔聊书社”。伊震风也站起来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崔还有我这只手”。说着大手往崔卫回手中一合。祝牟慈和莫桐对望一下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手和伊,崔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四人一起仰首庄重的说:“从现在起我们的笔聊书社重新成立永不消亡。”
“还有我们----”两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凭空伸来两只娇嫩的手。
莫桐他们回头一看却是宣慧和纯雯,纯雯对他们说:“欢迎吗?”她说这话时已经被他们四人的那种宗教般的虔诚所感化,这种虔诚是不带一丝功利或是嬉皮的,它是激情燃烧后的升华,它是友情凝结出的晶莹焕发着夺人的光彩。
顿时阁楼里沸腾开了,本以消亡的笔聊书社终于在纯雯的提议下重新成立,只不过多了两个女孩子的身影,伊震风更是兴奋本来他以为在父亲的车行里,只是会跟着一帮伙计每日的敲敲打打,要不就是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发闷。不想此间又可以与老朋友经常相聚还能彼此的斗斗嘴,这种的快乐是不用明说的。
崔卫回说道:“我想起一句古话不管是否合适,且先把他借用来烘托下气氛”。
众人问:“什么古话”。
崔卫回摇晃着脑袋说:“朝闻道,夕可死也。咱们不用死也,咱们此时闻此时做也”。
大家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都不解其意。祝牟慈笑说:“催命鬼你到底讲的是什么的狗屁话,我们半句都听不懂。”崔卫回笑嘻嘻的解释说:“此时闻既是闻到纯雯的提议,此时做既是马上打扫房间把灰尘蛛网清理掉”。宣慧和纯雯说:“没有水,没有抹布,没有扫把水桶怎么打扫”。伊震风忙说:“阁楼后面有个由山泉汇成的小水潭,水桶抹布之类的小东西我现在就下山去拿,楼下的角落里有两把旧的扫把你们就将就些用吧。”
大家听伊震风如此的说也就各自分工去了,阁楼后面路径的两旁长满了茅草,细长的茅叶东一根西一根的横在路径中,莫桐走在前面,他小心的用手拨开这些两侧长着微锯状的茅叶,纯雯和宣慧则尾随在后。走了大约二三十米的路,莫桐指着前面一片草地中的一个水汪汪的潭子说:“瞧,就是这个水潭,你们要是渴了的话还可以喝上一两口,这泉水很清的”。
纯雯和宣慧走到潭边一看,见这个潭子的水果真是清澈,连她们站在一起的影子都倒映在水里清晰可见。纯雯俯下身子说:“这水真美光滑得就像一面镜子”。莫桐就说;“这里岂止是水美,放眼四周这山上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动人,其实这真是个居住的好场所,真不明白原来住在这里的人为何要遗弃下这里,迁移到别处只徒留下这片废墟”。
宣慧说:“或许是他们在这里住太久,就觉得这里太偏僻往来城里不方便,所以才搬走了”。纯雯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可就太奇怪了,太闹了就想一份安静,太安静了又觉得死气沉沉,向往起热闹的场所”。莫桐说:“我若是这里的主人就绝不搬走,我一定会在这里长久的生息,在这山边开荒种些田地,那样的日子何似于神仙搬的逍遥自在,不会有外人来打扰”。言语中他不由向往起那种生活方式,心里恨不得自己真的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宣慧笑了说:“莫桐你要在这里生活,除非要娶个像婶娘一样的妻子,否则的话是不会有人甘于寂寞,在这里陪你一生的”。莫桐应道:“那也无妨我就当个和尚、道士在这里清修一辈子”。纯雯被他逗乐了说:“不会没有人陪的,这里山幽水静到了晚上说不定,会有一位年轻貌美温柔体贴的狐仙来给你这俏公子解闷,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当和尚道士了”说完三人都笑开了。
不一会儿,伊震风就气喘虚虚的提着两个水桶来到潭边,他把手中的抹布交给纯雯和宣慧说:“你们先上楼去,我和莫桐提了水就上来”。纯雯她们就寻着原路返回。
崔卫回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满头的灰尘和蛛丝,两手拿着扫把不停的往四周比画,宣慧看见了不由笑弯了腰,莫桐刚提了桶水走上来,就说:“宣慧你笑得那么的大声,我在楼下都听到了,是什么让你那么开心”。宣慧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崔卫回说:“你看崔卫回那付熊样好不好笑”
莫桐顺着宣慧手指的方向一看,也忍不住笑了。崔卫回被他们俩笑羞了就恼道:“什么苦活脏活都是我干,你还笑话我这模样是熊样”。祝牟慈在一旁低声说:“老崔好男不和恶女斗,你忍忍吧”。崔卫回才气鼓鼓的别过头做自己的活。伊震风从楼下拎着两只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上来,纯雯问道:“阿风你把这些脏糊糊的东西搬上来干吗?”伊震风说:“多了你们俩人椅子就不够用了,我搬两只旧椅子上来洗洗干净,改天我再用钉子把它们给钉好”。
大伙说笑间,就渐渐的把阁楼打扫干净了,此时阁楼经过一番整理比起莫桐他们读书时还要显得明亮,大家干累了就围坐在一起休息,祝牟慈靠在墙板上,望着洗得发黄的木版用手指敲了敲,兀自说:“不知道这些木板有多少年了,现在还是这么的结实”。
纯雯听祝牟慈这么一说,想起刚才在水潭边跟莫桐开的那个玩笑,就动起好奇心问道:“阿风你爸用来放废弃物的阁楼,你知道原来是做什么用的吗,这个阁楼原本是谁的?Qī。shū。ωǎng。有多少年了,这里原来住些什么人,好好的怎么会如此的败落”。大家听纯雯这么一说都来了精神,围拢过来谁都想知道许多年前,自己站着的地方也站着些什么人,他们是怎样生活的,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伊震风摊了摊双手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爸把这里地方买下来做车行就附带有这阁楼和废墟了”。大伙一听都有些失望,宣慧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你一点点都不知道,比如说谁买给你爸的,你总该知道的吧”。
伊震风翻翻眼皮想了想说:“唔----这好象听我妈说过一次,这里是一个姓古的老头买给我爸,我妈说那老头有点神经病疯疯癫癫的整日打着竹棒子说是驱鬼,还喜欢往房子贴纸符”。
“恩,这么可怕,伊震风你别说下去”宣慧打断伊震风的话头,崔卫回则好奇的催问说:“阿风讲下去,讲下去后来怎么了?”伊震风搔搔后脑勺说道:“我妈说,这老头把地方买给我爸时还讲了个关于废墟的传说”。
“啊---传说!还有传说呀”大伙都很意外。
伊震风继续说:“这里原本住着一大户古姓的人家,后来这里姓古的人慢慢的都搬走了,搬走的原因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生出来的还不如死去的多,结果人是越来越稠零了,他们就记起祖先流传下一个说法,讲的是他们祖上原本是个豪富的官宦之人,老了辞官回乡他就想将他当官时所积累下来的钱财,用来盖间华丽的大房子,因此他就叫工匠给他做工,可是他的钱财太多了,房子盖完好还有很多银子没有用完,于是他决定做一个密室来藏他的钱财,就请了二十八个能工巧匠给他暗地里修建,可是临完工时他却怕有人会泄密,于是狠心将他们统统的毒死,但是其中却有个没有断气的工匠,临死前将一个咒有咒语的桃木钉契入门框上,咒语里讲到这里屈死的鬼魂将一个个的附在这个家族的每个人身上,掏空他们躯体的精髓,折磨他们的灵魂,至到这里的人统统死光败落为止……
大家听了心里都悚悚然的,崔卫回首先说:“一阵风你别那么夸张,又不是叫你讲聊斋”。
伊震风急道:“我象是个说大话的人吗?我讲的都是真的,我妈说当时还有人叫我爸别买,说是不吉利,可我爸说只是做事情又不住人,也就没理会这些了,以前这古阁楼还连这着几间大房子,但都被我爸坼了拿到山下去盖车行”。
祝牟慈说:“阿风你刚才还说那老头是神经病,怎么会跟你爸做起买卖还说了这些话”。
伊震风说:“不错他是疯疯颠颠的,可我爸没有把他当成是神经病,付了他三百元和一顿饭就打发他去云游了”。崔卫回嘿的一笑说:“原来你爸是个奸商欺他脑子不好用,这么大的房子和空地就只付他几百块和一顿饭”。
“什么你说我爸是奸商,你这个催命鬼-----”。伊震风火冒三丈。
祝牟慈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忙做好人说:“咳,你们吵什么呀,别生气别生气,以前的钱比较值钱嘛,饭也就珍贵了,你们瞎吵什么”。伊震风和崔卫回互相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纯雯有些担心的望着他们,宣慧就对她说:“没关系,他们就是这个德行,一会儿他们就好的跟糖似的粘在一起分不开,你和他们相处久了,就会清楚”。
纯雯笑了笑,歪头看了下一直不作声的莫桐,突然她发现莫桐的脸色很是苍白,就关心的问:“莫桐你的身体不舒服吗?”莫桐摇摇头嘀咕声:“没事没事”。大家继续说笑会,就定好每个礼拜天作为来这里的固定日子,然后大家纷纷告别回家。
夜已深,莫桐就坐在窗前,他的房间紧靠着庭院一侧,从窗前向下看去,下面的景色尽收眼底。尤其是庭院里那棵梧桐树一经月光的洗溶,更显得高大挺拔。夜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当中还夹带着花圃里的淡淡的花香,莫桐闻着这若有若无的幽香。良久,他从抽屉里拿出本红色的小本子,里面写的是他多年的日记,写日记是他的一种习惯,今天发现的事情该怎么记述,他想起了纯雯这个翩翩女孩,这个乐观向上的女孩浑身充满着勃勃的朝气。是她驱散了他们四人心中的魔障,使得笔聊书社又绝处相生,莫桐想到这不由得开心起来,他发觉自己很乐意跟纯雯一起交谈说笑,听谁说过言谈是交流的捷径,他现在觉得这话蛮有道理,提起笔将今日所经历的人和事一一写下。
四 奔走营营勾旧事 兰心慧质巧夺魁
宣传部下发了份关于住房补助的文件给报社,胡自牧就召集大家开了会,传达了文件的精神,并且告诉大家这次住房补助有名额限制,将优先供给有困难的对象。莫子琪极想给自己弄个补助份额,他有两个子女都成家了,儿子和他住在一起,本来五口之家住在三室一厅里已经算挤的了,可至从去年女儿离婚后拖了个小甥女也挤进家来,日子一长儿媳妇和女儿之间渐渐的起了矛盾,没法子了只好将自己房子隔壁空着的一间单元房借了过来,此时他想通过这次的住房补助一劳永逸的把女儿的住房问题解决掉,可是他这种对象又不符合文件中所要求的规定。
他就想找胡自牧疏通下,一连几天他悠荡悠荡不时的往胡自牧办公室里小聊会儿,但是大白天的办公室里时时会有人进出,因此他几次想开口谈及此事,都觉得不合适宜而忍住了奇'…'书'…'网。回到家里见女儿一付愁苦的样子加上老伴的催促,莫子琪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惟恐时间一久名额就会被人家抢走了,于是他决定深夜造访一下胡家,可临行时他忽然心事重重起来。
他怕到胡家见到一个人,那人就是张曼文。二十年前他曾经偷偷的做了件错事,他将无意间窥得的张曼文身世写成匿名信寄给当时的造反派,造成张曼文被迫离开报社。虽然这事情做得隐秘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二十多年来的每一天,只要他想起这件事情他的心里都会象被针刺了的痛。如今去访胡家,肯定会见到许久未曾谋面的张曼文,如果不是因为儿女的事情逼迫到这种地步,他是宁死也不想见到张曼文。他叹了叹气,手中的礼品像似就千斤般的坠手,他在大街上逛了一大圈才慢腾腾的向陶丘小镇走去。
胡自牧和张曼文正坐着聊天,听到外面门铃响,就让莫桐出去开门。莫桐把门打开向外一看,却见一个老头拎一袋东西站在门外冲着自己笑,那老头子正是莫子琪,他见莫桐的模样酷似张曼文,原先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一时又涌上心头,痒痒作怪。他不舒服的伸伸脖子说:“胡社在家吗?”
莫桐一听这口吻就知道父亲的同事,他应若声就把莫子琪引了进来。胡自牧一见是莫子琪,很是意外,他忙请莫子琪坐下,张曼文顺手就给莫子琪倒了杯茶,莫子琪连忙用手接过,他用眼瞟了瞟张曼文,他发现张曼文的容貌未曾因岁月的流淌而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她的肤质显得过于白皙,他说道:“曼文这些年来你可好”。
张曼文应道:“平平淡淡很一般”。
莫子琪说:“日子过得平淡就是安稳,一般的人都企盼这种日子得很呢”。
胡自牧岔开他们的话头指着莫桐说:“老莫这就是我的儿子莫桐,月底就要到社里上班了,年轻人毛手毛脚的刚进去有许多地方不懂,还要麻烦你们多指导指导他”。
莫子琪满脸堆笑的说;“一定一定,其实报社里缺了个校检也是不行,现在莫桐进来了,确实是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这么一说,胡自牧心里也挺高兴的,两人接着就聊起了白天的那些事儿。张曼文陪坐了会找个借口和莫桐上楼去了,她对往日的同僚并无太多的情感。
莫子琪见张曼文他们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就将自己的袋子拉开从里面取出那些瓶瓶罐罐和几包奶粉,胡自牧见了失声笑道:“老莫你拿这些东西是干什么?”
莫子琪苦着脸将住房的事情说了遍,胡自牧一听才知道莫子琪今夜来此的的真正原因。他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上火不紧不慢的抽了会儿,莫子琪望着作沉思状的胡自牧,一棵心都悬到嗓门上。胡自牧趁着抽烟的空儿将腹稿打好说:“老莫部里的文件你看过了吗?”
莫子琪将头点了又点说:“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每看一回这心就急一下,胡社我这也是被家里的事情搞得没有法子了,才想求你帮个忙”。
胡自牧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报社里类似你的问题的人多的很,最困难的我看还是那些报社印刷厂里的职工,她们没有什么文化,工资又比我们办公室的人要低,拖儿带女的工作环境又差,前段时间搞个精简拟将几个年老的职工提前下岗退休,结果名单还没有公布,那些老不算老,少不算少的职工都怕裁到自己的头上,一个个都跑到我办公室里哭诉一番,讲来讲去都是她们怎么怎么的难,如何如何的难……”。
莫子琪侧耳细听半天,他发现胡自牧话里的意思很杂,但就是没有让给他一个名额的意思。他急道:“我的女儿也很难啊!她离婚后带着个小孩又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日子过得相当不容易”。胡自牧应道:“你女儿不是报社里的职工,而且社里已经是给你照顾,那间单元房现在没有人住,社里就无偿的借给你女儿用啊”。
莫子琪很想对他说,那没有人住的房子是间旧房才会没有人住,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胡自牧是不会给自己房子补助的,他失望的搭拉着脑袋,坐了会就想走了。胡自牧指着他带来的礼物说:“老莫把这个带回去,以后想来这里就常来,但不要这么客套了”。
莫子琪那肯再带回家,他现在看那到几样东西,更觉得它们象石块样的碍眼,他说:“第一次来没带什么好东西,就这些吃的是给你家孩子的”。胡自牧强自将那些东西塞进莫子琪带来的那个袋子里说;“老莫,我的孩子已经不小了,他用不着吃这些东西。你不是有个小外甥女嘛,你带回去给她更好,再说上面近来一直强调讲廉风建设,你们都是搞宣传的更要以身作则”。
莫子琪被说没话了,就只好依旧拎着回家。他走了一段路心里越想越气,暗骂了自己一句‘丢人显眼’,就再也不想将这些东西带回家了,他朝路(奇)边的小水沟(书)使气的一摔,那袋礼品就被弃在沟里,溅起一片脏水,有几滴水珠溅落再莫子琪的脸上,莫子琪更是恼火,干脆擦也不擦就背着双手走回家。
转眼就到了礼拜天,废墟山脚下,大家都如约而至。伊震风早将他们一星期聚会一次的事情和伊扬说了,伊扬是个实在人,他一心只想让儿子能好好的学艺,对伊震风提出的这个要求,他一口应承了下来,只是伊震风临出门前他拽住儿子说:“你这个死小子,你现在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你,如果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掉里郎当的没有精力在车行,我就随时撤消了你的什么狗屁书社!”
伊震风像小鸡啄米般的把头点了点,脚底生风的跑了出去,跟众人一起上了山。崔卫回在前方循着青石阶一步步地跳跃,口中不住的数着阶数,伊震风笑骂说:“催命鬼你返老还童了不成,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撒起野来”。崔卫回头也不回的应道说:“一阵风你少管我的闲事,我正在兴头上呢”。宣慧走在后面就说:“你们两个猴子没个正经,整天嘻皮笑脸的吵来吵去的,那天我听得厌烦起来就叫你们……”。
崔卫回停住身子不服气的说:“宣慧你别这么的蛮横,我们两兄弟的事情,是不用小女人插嘴的”。
宣慧大怒,大步向前欲与崔卫回理论,纯雯忙把她拉住。宣慧心有不甘的说:“纯雯你也不帮我,明明是催命鬼不对嘛”。莫桐和祝牟慈就笑着说:“怎么帮你,总不成叫催命鬼给你磕头作揖吧”。
宣慧使气的说:“就该这样,就该这样。”
伊震风本来就暗中喜欢宣慧,此时他一个箭步窜到崔卫回跟前说:“该死的催命鬼胆敢冒犯小仙姑,还不快去赔礼道歉”。
崔卫回不由的一楞说:“什么小仙姑不小仙姑的?”伊震风急忙俯在他耳朵边低语:“死老崔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孩子斗什么气,你不能委屈一下,算兄弟我求你了,待回你要我怎么就怎么样”。崔卫回冲着伊震风嘻嘻笑,就真的走到宣慧的面前装出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我老崔是牛鬼蛇神冒犯了小仙姑,实在是该死该死”。说着还往自己的嘴巴上用手打了几下嘴巴子,回过头偷偷的朝伊震风眨眨眼睛,宣慧不明就里反而解气的笑了起来。
到了阁楼前崔卫回停下脚指着门上的锁说:“一阵风给我把门开了”。伊震风刚欲开口说你自己不是有钥匙,却又想起自己刚才的话来,就只好老老实实的把锁打开,楼上摆放着三只画架,崔卫回大咧咧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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