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1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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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年代更是卓尔不群,走在街上回头率没有100也有95。

    曲映梅故意眨一眨眼睛,做出个魅惑的表情:“问吧。”

    “你拿这1000块钱到底要干什么呢?”

    曲映梅垂下眼帘,做出一个害羞的表情,然后又睁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江之寒,慢慢的说:“沂蒙没和你说吗?不小心,怀孕了。”

    江之寒被她这诱惑的表情搞得很不自在,毕竟年龄还小没有和女孩子亲近过,第一次有一个尤物隔着这么近,还有一股香水味飘进鼻子,小心脏不由通通的跳了两下。他收摄住心神,平静的说:“可是,你没有怀孕。”

    曲映梅笑起来,像风铃一样清脆的笑声:“你懂这个?”

    江之寒不为所动:“我朋友的爷爷是有名的中医,这个他有绝对的把握。”杨老爷子哪里是什么著名中医,不过把把脉判断怀孕他还是有把握的。

    曲映梅看着他,顿了一顿:“这都是你们设计好的让我来上套?”

    江之寒说:“没有什么设计,只是要帮助你解决问题。现在外面野鸡诊所打胎很危险的,可能危及生命。我今天还帮忙联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的妈妈,她是妇科的护士长。现在一般医院,年龄不到需要父母签字才能打胎,她答应给我开个后门。时间已经约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让西医再复查一下,如果确实有的话,兴许可以马上就做手术。”

    曲映梅盯着他,江之寒很真诚的和她对视。

    曲映梅收起性感的姿态,想了想说:“好吧,我没有怀孕。”

    她转过头深情地看着陈沂蒙:“不是要诈你的钱,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哥哥是开台球室的,打架伤了人,到处凑钱要过这一关。”

    陈沂蒙说:“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曲映梅瞪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要是说实话,你哼哧哼哧能给我憋出200块钱就顶天了。”

    她叹息一声:“好吧,我曲映梅也摊上一个假怀孕诈钱的名声了。”起身就要走。

    陈沂蒙犹豫了一下,说:“拿去”。

    曲映梅转身看着他,足有2秒钟,又偏头看了一眼江之寒。江之寒不说话。

    曲映梅接过钱,看着江之寒:“不劝劝你哥们?”

    江之寒回道:“我相信他,而他相信你。我有什么好说的。”

    曲映梅哈哈大笑,很开心的样子,走过去搂住陈沂蒙的胳膊,说:“你这个哥们挺有意思,今天中午我请客,谢过两位的借钱之恩。”

    江之寒说:“我就不去了,还有事。”

    曲映梅看着陈沂蒙,陈沂蒙开口说:“兄弟,给个面子,一起吃个中饭,耽误不了多久时间的。”

    江之寒心里暗叹,兄弟,你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呀。

    曲映梅贴着陈沂蒙,用那种港剧里面娇滴滴的声音说:“老公,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实诚,没坏心眼儿,不像你有些朋友,个子不大心眼多,十句话有三句假,一个字要当两个字听。”陈沂蒙尴尬的看看江之寒,用眼神示意江之寒别和她一般计较。

    找了一个小餐馆,三人坐下,点了牛肉面。

    曲映梅问江之寒:“有女朋友吗?”

    江之寒皱眉。

    曲映梅说:“怎么这么磨叽(不爽快)?"

    陈沂蒙双手合什,向江之寒拜拜,意思是兄弟你多包涵。

    江之寒翻翻白眼:“没有"

    曲映梅不放过他:“喜欢什么类型的?清纯的?性感的?温柔的?大姐姐型的?"

    江之寒说:“安静的。”

    曲映梅哪会在斗嘴中认输,突然凑过头,神神秘秘的:“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江之寒看着她。

    “你是处男吗?”

    江之寒这一次被击败了,一个性感漂亮的女生在隔自己几十公分的地方当面问出这个问题,是超越他的终极想象的。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曲映梅放肆的笑起来:“问这个问题就脸红,一定是处男。处男中的处男。哈哈哈哈哈哈哈。”曲映梅的声音有几分高亢,加上性感漂亮,旁边有几桌的人都扭头看过来。江之寒的脸愈发红了。

    陈沂蒙有些紧张的看着江之寒,怕他会翻脸,但看他越憋越红的脸,终于忍不住跟着怪笑起来。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狗男女,江之寒腹诽道,他是有几分尴尬,但却不恼怒,内心深处倒有几分和美女调情的感觉。

    吃过饭,陈沂蒙去一下洗手间。曲映梅走过来坐到江之寒旁边的凳子上,说:“你心眼儿太多,但还算有气度,我就批准我们家沂蒙交你这个朋友了。”江之寒心想我六岁认识陈沂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曲映梅又道:“这里面怎么说有200块钱是你出的,我还是要感谢你。”江之寒摇摇头:“我是给沂蒙的,你要谢就谢他好了,不用承我的情。”

    曲映梅突然凑江之寒问:“吻过女孩子吗?”

    江之寒以为她故技重施,平静的说:“没有。”

    曲映梅凑过头来,吧嗒一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之寒脑子轰的一声,脸不由自主又红了。

    曲映梅笑道:“不要乱想呃,只是感谢一下你。本来想吻你一下表示感谢的,但既然是这样,还是把你的初吻留给你的初恋情人吧。”

    今天的江之寒,开始时计划周密,处处占着上风,但后来不断被这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由得有几分恼怒。正要说话,曲映梅说:“脸上有唇印呢,赶快擦掉,别让沂蒙误会了呃。”

    江之寒尴尬的手忙脚乱的去擦脸。

    这时陈沂蒙走出来,看见江之寒一脸恼火而曲映梅得意洋洋的样子,沉下脸来对曲映梅说:“不要过分哈。”

    曲映梅小鸟依人的靠过去,温柔的说:“老公,我哪敢啊,只是开开玩笑嘛。今天被你们骗了一上午,我要小小的报复一下。今天晚上楚楚生日,你陪我去好不好?”

    江之寒在心里啐了一口,感叹道,到底谁骗谁?一转眼就颠倒黑白,真是只了不起的狐狸精。

    第一卷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的那个夏天15。小人报仇,两月就到

    暑假马上要结束了,江之寒感觉到时间的紧迫性(因为开学后;不再有这么大块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愈发刻苦起来。现在在图书馆,除了风阿姨,明矾和他的女朋友姗姗也经常过来打个招呼,坐下来聊一聊。明矾感觉是一个有能力有才干的家伙,他给江之寒讲授了很多系统学习的经验,帮他修改了参考书名单,甚至借了他一套通行的经济学大学教材。不过他说有些内容其实很过时了,不用看太细。经济学或是投资的学问,不象数学物理,有着一定条件下永恒的真理。它们的内容必然是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的。交上明矾这个良师益友,江之寒确实受益匪浅。

    这段时间江之寒阅读了不少传记,以及科学史技术史经济史方面的书以后,有一个深刻的体会:真正的牛人,小时候不一定样样精通,但绝大多数都是很小就有感兴趣的具体方向,从小就很专注的在某个学科甚至某个具体的领域投入很多的精力。社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越来越细的分工是必然的趋势。如今不要说是一个学科,就是一个学科的一个分支的一个方向,积累的知识都浩瀚如大海,穷其一身也很难参透,更不用说再往前走一小步了。在这个时代,象当年米开朗大家那样贯通很多领域的全才,基本是不可能出现了。

    江之寒还深深的感受到,知识和信息的不平等是一个重要的杠杆。在商业上,打个比方说,由于交通不便加上信息阻塞,A地盛产的一样东西在B地能卖3倍的价格。如果有谁发现了这个差价,他只要简单的做一个A到B的运输和贩卖,如果运输和营运成本低于价差,他就可以轻松的赚钱。但当AB价差这个现象被更多的人发现,很显然就会产生竞争,迫使在B地的出售价格更低,从而拉低了利润空间,直到最后使得赚钱极为困难。这虽然是个简单的道理,但有着广泛的应用。中州这个城市,甚至它所处的整个国家,在这个阶段的信息和物品流通都远不及国际发达水平,这实际上孕育了很多机会。在信息流通,更重要的是人心的进取开放,不发达的初级阶段,通过一些简单的手段赚取利润的机会就越大,因为有意识和你竞争的人少,相应的利润空间就会很大。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职业的需要。如果你能发现现在人才奇缺的行业,或者更厉害的是预测到3-5年后人才奇缺的行业,当需求的大潮涌来的时候,你是极少数有所准备的人,一定会是一个香饽饽。

    江之寒经过广泛阅读和仔细思考,看中的其中一行就是投资理财。中国的老百姓现在还完全没有投资的概念。他们把几乎所有积蓄都存进银行,所做的选择无非是多少存定期多少存活期的区别。国库券是另一个选择。当然,也有极少数人在进行收藏品的投资,比如邮票,工艺品,和书画。但那个市场还非常的小,不成气候。这其实不完全是老百姓的问题,因为各种各样的投资市场在中国还完全不存在。从硬通货如金银的交易市场,到基本能源如石油和天然气的交易市场,从公司股票的交易市场到国家和公司债卷的交易市场,从小麦大豆这样的农作物的期货交易市场到货币汇率的交易市场,所有的这些都在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存在而且发展了很多年,但在中国还没有开始。正因为这个原因,真正关注这个理解这些东西的人在国内极少极少,其中还有很多是纯学术的研究。如果自己能在这方面有所研究有所准备,正如明矾所说的,当资本市场开启的时刻,就是极少数有准备的人的黄金机会。基于这个分析,江之寒渐渐的把阅读学习的重点倾向了财金和投资管理方面。

    这个星期五,是图书馆全体员工学习中央领导重要讲话的时间,所以闭馆一天。清晨练完功,游完泳,江之寒吃过早饭,就骑车去了学校。他骑了两个多月的吉安特了,也不知道顾望山有没有回来,去看一眼,如果遇上了好把车还给他。

    到了操场,转悠了一圈,没见到顾望山,却看见师傅杨老爷子在老地方溜达。江之寒赶紧上前问了好,又汇报了一下最近打坐和呼吸吐纳练习的进展,请教了几个问题。前不久,老爷子又教了他一套步法,让他勤为练习。师徒俩人站在一处,这一讨论示范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忽然间,江之寒看到几个人似乎探头探脑的在向这边看,他咕隆道:“这些家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老爷子瞥了一眼,说:“这几个人已经在这儿转悠几天了,应该是在找人吧,指不定找的就是你。”

    江之寒眯着眼看了看,却没认出谁来。那天的团伙七个人中,他只对去叫人的家伙,带头大哥,和他手下一个特别凶狠的补了受害者一棒的人有些印象。

    老爷子慢悠悠的说:“如果是找你的,你就让他们好好等等,别着急。”

    老爷子说:“我听小林说受害者已经出院了。”

    江之寒说:“是呀,都已经到我家去感谢过了。”

    老爷子问:“怎么找到你的?”

    江之寒说:“这个世界很小的。那个被打的小孩刚刚初中毕业。他的爷爷和我妈妈是一个厂的,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的时候,就住我们单元楼下三层。他还有三个姐妹,小时候我还曾带他们一起玩过呢。后来大了,大概五六年前就搬出去了。那天我远远一看,却是没有认出他来,这些年变化挺大的。”

    江之寒接着说:“后来有一天,我找林叔叔的同事江叔叔帮忙,他就给我们家属区的人讲起这件事。您知道工厂的单元楼,消息传的飞快,两三天谁都知道了。他爷爷奶奶听说了,上门来核实,然后找了一天带他和几个姐妹一起来我家道了谢。”

    老爷子笑道:“你见义勇为,还恰巧就救了一个熟人,这个世界的因果还真是奇妙。”

    江之寒说:“是呀,前段时间不是有个人下班回家,听说有人落水,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他跳下去救人,结果救上来的自己儿子。”

    老爷子笑道:“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又问道:“前些天那个女孩子的事情怎样了?”

    江之寒知道老爷子老来一个人住,很是寂寞。所以前些天陈沂蒙的事情就去找他帮忙。给他找些麻烦,有时候老爷子反而高兴,因为有事可做有事可管。

    江之寒答说:“她承认没有怀孕,倒挺爽快地。不过她说是一个朋友有急事救急才撒的谎。我同学还是把钱给她了。”

    老爷子点点头,吩咐江之寒:“你等我十分钟,不要乱走,就在这儿,我去去就回。”

    过一会儿,老爷子回来,对江之寒说:“我们来看看那几个人到底是不是来找你的。你往前走,出了校门右拐,尽量找偏僻的地方走。那边有几个死胡同,都挺长的,白天也没什么人,你选一个往里走。”

    江之寒大概知道老爷子是什么计划,他说:“要不还是通知一下林所吧。您老爷子虽然身怀绝技,但毕竟年岁大了,万一哪儿闪着我可担当不起呀。”

    老爷子瞪他一眼:“废话多,照我说的做。”

    于是江之寒锁好车,开始往校外步行走去。出了校门,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有两个人跟在自己身后,基本上他可以肯定是来找自己茬子的。江之寒放慢了脚步,向右拐,往前走出七八百米,看到一个清静的没人的巷子,便走了进去。

    江之寒慢慢的往前走,他能够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对方好像也不急。有一个人跟得紧一些,剩下一个人远远的吊着。他选这条巷子结果不是死胡同,拐了一个弯儿可以通到另一条路。这个时候,后面的脚步声急起来,他回头一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共四个人冲了过来。最后一个出现在巷口附近的,就是那天下手最黑的那位手下。江之寒有一点紧张又有一点兴奋。蹲了这么久的马步练了这么久的气,虽然还没有正式学到一招一式,他对自己信心更足了。

    几秒钟的功夫,第一个人就已经冲到面前了。还好他赤手空拳没有带长刀什么的。下一个瞬间,江之寒看到老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的进口处,还大叫了一声。

    江之寒已经顾不得其他,面前就有要解决的问题。他看准来人,一闪身让他扑了个空。这一下江之寒已经背对着巷子的进口,但他已经顾不了许多,前冲几步,抓住来犯者的双手。那个小子想要把江之寒掼到地上去。江之寒哪容他得逞,一沉重心,蹲上马步,稳如千钧。两人四只手扭在一起,那人尝试了几次把江之寒扳倒,都没有得逞。趁着一次前力用尽的时候,江之寒抓住时机一推手,那人已经倒在地上。江之寒不等他爬起来,冲上去对了面部就是几脚,那人惨叫几声,用手护着面部,后脑上又挨了两下重的,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江之寒解决了这位,一转身,发现另外三位已经躺在地上,身旁还有两根钢管一样的东西。江之寒看着老爷子,不由得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看来武学高手还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这一晃眼的,三个大汉就在地上了,还是拿着武器的。

    江之寒想着老爷子的话,知道自己练功太晚,怕是达不到那个境界,心里难免很是遗憾。

    5分钟后,林所带着3个警察冲了进来,手脚利索的铐了几个家伙,推到警车上去。林所问候了老爷子,然后对江之寒说:“跟我走,回去指证一下,写个东西。”江之寒于是告别老爷子,上了林所的车。

    林所笑问:“今天实战演习了?”

    江之寒回他说:“果然如电视里一样,警察同志总是迟5分钟出现。”

    林所笑道:“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远远的吊着。这几个家伙有放风的,要是看到有警察样子的,恐怕不会动手。”又问:“见识真功夫了?”

    江之寒摇头:“我刚背过身,好不容易收拾了一个赤手空拳的。一转身,那三位持械的已经趴下了。”

    两人一起感叹道:“高人啊”。

    江之寒能够确定指证的就一个人,林所安慰他说:“不要紧,只要有一个人,顺藤摸瓜就容易很多。因为这个案件已经移交给刑警队,所以主要的还是要由他们来处理。”

    林所说:“上次替你报案那个人好像认识些公安系统内部的人。这个案子上面出奇地重视。”

    江之寒摇头,他也不知道顾望山的家庭背景,对此他也兴趣乏乏。

    弄完一切琐事,林所招呼江之寒一起去吃中饭。两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林所说:“那边小江对你很是称许,说你很能干。“

    江之寒笑笑,问起林所工作如何。

    林所说:“加班是没有在刑警队时多,上班时间更规律,但琐事太多,关系也复杂,有时候倒觉得更累。”

    江之寒说:“前不久我看到一篇长篇报道,讲南部沿海城市有第一个搞110报警服务的,中州也应该快搞一个。既可以减轻片区民警的负担,又可以统一给执勤人员更好的配备,让他们有更多的生命安全保证。实际上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是有这个系统的,不管国情相差有多大。”

    林所说,”这儿的信息还是太慢,太守旧,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江之寒说:“南方那个城市的警察局长,据说靠着这个项目很快升职作了副厅长,现在已经是厅长了。这可是难得的让公安部门显示大刀阔斧改革开放思想的典型项目啊。”

    林所说:“建一个110报警中心和购置相关设备需要大量的基金。上面的如果没有下定决心,是不可能办成的。”

    江之寒说:“你不可以想办法提一提吗?”

    林所说:“我的层级还不够。”

    江之寒坚持说:“提一提又没有关系。就算搁置在那儿,等到有一天真正上马了,你可以主动请缨去做开路先锋嘛。那说不定是青云直上的捷径呢。”

    林所问:“一定会上马吗?”

    江之寒说:“时间问题。”

    林所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江之寒笑道:“因为历史前进的步伐不可阻挡啊。”

    林所问:“还有其他原因吗?”

    江之寒笑道:“我是小孩子,无知者无畏啊,所以才敢说嘛。”

    林所呵呵笑了起来。

    第一卷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的那个夏天16。农夫与蛇之故事新编

    开学前的倒数第二个星期一,江之寒照常准时来到图书馆。这天中午却没有吃面包,明矾叫上他,和姗姗一起在外面的小餐馆点了三菜一汤。明矾说,开学后就没有太多时间过到这边来。明矾最感兴趣的当然还是投资的话题。因为这个领域实在太少人关心,包括他们转

    专业的人,注意焦点大多都在别的一些地方,所以和江之寒说道说道,颇有些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味道。明矾现在自己在做一个七十年代能源危机和八十年代后几年,美国股市两次崩溃的研究。这个研究当然比江之寒现在自己捣腾的东西系统得太多,毕竟明矾的理论基础要宽广和扎实很多,而江之寒才刚刚入门。不过江之寒的悟性确实不错,他看很多问题都能一针见血,直指要点,虽然难免稚嫩,但反过来明矾也很受启发。

    两人讲的兴起,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姗姗本来就请了半天的假,准备下午陪明矾,就一直陪坐着。经过这顿饭,江之寒对姗姗也好感大增。她明显对这类话题不感兴趣,也不太理解,但很乖巧的陪在男朋友身边,完全没有不耐烦的表示。末了告辞前,明矾还拍着江之寒的肩膀说:“有啥事儿可以找我们姗姗帮忙,她人缘可好,什么医生啊记者啊警察啊认识一大堆人。”姗姗瞪了她一眼,说:“别听他胡扯。不过要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说不定能帮着出出主意。”江之寒于是顺着竿子往上爬,就叫“姗姗姐多关照”。姗姗很高兴得对明矾说:“我收一个天才的弟弟,看以后某人还敢自夸才情。”她这样说,是因为明矾给江之寒取了个外号,叫“天才的高二生”。

    与二人告别后,又在阅览室泡到关门,江之寒便收拾东西,往家里赶去。今天下雨,他便没有骑车。顺着大路走到第一个丁字路口的公共汽车站,就看到一群人,足足有四五十个,围着在看什么。通常江之寒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不过反正也要在这儿等公车,他便探头看了一看,却看见一个老太太躺在地上。

    江之寒等了等,发现所有的人只是围着议论,却没有人上前。江之寒便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答道:“老太太下了公车,不知道是被人撞了,还是自己发病了,就坐到地上去了,然后就慢慢躺下来。”

    江之寒问道:“怎么没有人帮一把啊。”有人答:“应该有人打电话给警察了吧。”

    江之寒站在旁边,又等了七八分钟,没有任何警车或是救护车的影子。围的人越来越多,却是无人上前。有人在人群中说,急救中心就5分钟的路程,谁帮着拦个车嘛,却也只是讲讲。江之寒想了想,拨开人群走了上去。他蹲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很明显是活着的。他又叫了两声,老人似乎微弱的应了一下。江之寒放下心来,叫道:“哪位帮忙拦一个出租车?”一会儿工夫,一个热心人叫来一辆出租车,另外一个人帮着江之寒把老太太抬上车去。司机见是受伤的老者,又去的是很近的地方,就有些不愿意。很多人在旁边起哄说:“师傅积积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司机无奈答应了。江之寒从兜里掏出5元钱,说:“师傅麻烦送到急救中心。”司机说:“送到急救中心,谁给弄下去呀。这不行,你们至少得有一个人上车。”无奈之下,江之寒就上了车。

    几分钟后,到了急救中心,江之寒让司机帮忙把老太太弄下车,又跑进去叫了护士。把老太太弄进急诊室,负责挂号的要江之寒付费。江之寒说自己是过路的,只是帮忙。那位说,至少要先付10块钱急诊挂号费,这是程序。江之寒今天身上带了30块钱,是准备请明矾他们吃饭的,结果是他们付的帐。江之寒于是又交了10块钱。过了一会儿,有人出来问怎么联系亲属,说可能需要做手术,有髋骨骨折。江之寒又说了一遍:“我不认识,只是过路帮忙的。你们可以翻翻她随身带的包,我是不好随便乱翻的。”又过了几分钟,那位出来说,已经联系到亲属了,叫江之寒留下名字地址,等亲属来了可以还他垫付的挂号钱和车费。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江之寒才离开,回到家自然给妈妈解释了一通。

    第二天傍晚,江之寒回家,刚走到楼底,就听到妈妈愤怒的争吵声。他赶快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门虚掩着,他一推门,看见两个民警坐在沙发上。

    “江之寒吗?”瘦的一个问。

    “我是。”

    “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关于昨天被撞的老太的事情。”

    江之寒于是简要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瘦子警察自称姓张,他说:“是这样的,老太太的子女说是你把老太太撞倒的,所以你需要承担她的医疗费。”

    江之寒说:“什么?他们当时根本就不在,他们有什么证据?”

    张姓警官说:“你有证人证明不是你撞倒的吗?”

    江之寒说:“当时周围有五六十人呢,不过没人和我在一起。”

    张姓警官说:“所以你没有人证了。”

    江之寒已经有些火大了:“这么说我助人为乐还有错了?”

    张姓警官说:“你不要生气。现在老太太的三个子女指控你撞了她。他们说,如果你不是肇事者,怎么会好心送她去医院?”

    江之寒已经快疯掉了:“这是什么逻辑?我们从小受的可是雷锋叔叔的教育,助人为乐的教育呃。”

    张姓警官说:“你跟我们争也没有用。我们是来了解情况和调解的。如果双方讲的完全不一样,没法调解,可能最后还需要民事法庭来判决。”

    两个人说着就起身离开了,留下一个快疯掉的江之寒。

    显然江之寒回来之前,厉蓉蓉显然已经和两个警察吵过了。她忍不住抱怨儿子:“谁叫你做人这么实诚?这个年代,做好人也是会惹祸的。”两人都无心晚饭,草草吃了几口,也不知饱饿。历蓉蓉说:“这些人这么无理还要来闹,还说什么去民事诉讼,多半是公安或者法院系统里的人,到时候乱判你一个你能怎样,有理都说不清。”

    历蓉蓉的这个猜测确是不幸而言中了。话说这个老太叫郑玉容,今年七十有五,老伴是司法系统的,已经过世五年了。由于老头子是司法系统的一个官员,所以想办法把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女婿都弄进了公安司法系统,两个在公安局,一个在法院,一个在检察院。老伴死后,三个子女都不愿意接母亲去自己家里住,所以老太还是一个人住在原来的房子,好在她还能勉强生活自理。

    出事以后,第一个接到电话的是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赶到医院一看,伤势还不轻。医院要求照片检查脑部有无淤血,而且还要做髋部骨折手术。大儿媳妇是个头等吝啬的,顾不得婆婆的病情,就把丈夫扯到一边说:“你妈可是几十年前就病退了,在家照顾老头子。她那个单位也是个集体单位,现在已经快倒了。住院就能报销百分之七十吧。剩下百分之三十怎么办?这个手术做下来,说不定脑子也有问题,哪里还有个底?百分之三十也是上千,甚至更多的钱,怎么办?”大儿子道:“那能怎么办?还不是让妈自己拿储蓄出来,剩下的三家分摊。”大儿媳妇怒道:“你脑子进水了?你那个吝啬的三妹会和你分摊?你妈那些钱,过两年不就是你的钱?你拿出去不心疼啊。”大儿子说:“那你说怎么办?”大儿媳妇说:“我听说了,你妈是有人送来的。我看呀,九成就是他惹的事。这个年代还有活雷锋啊?谁会无故做好事?”大儿子道:“那我们也没有证据说是他撞的。”他媳妇说:“他有证据证明不是他撞的吗?没有的话,我们这个更合符常理嘛。再说了,如果双方各执一词,还可以打官司嘛。你二弟在辖区检察院,你三妹夫在辖区法院,打官司还怕打不过啊?”到了晚上,三兄妹到齐了,大儿子大儿媳妇把这个想法一说,六个自私贪财的都不想负担医药费,平时互相看不惯吵吵嚷嚷,这时候确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于是就有了这场闹剧。

    再说江之寒,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然后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去了石琳家。他大概把事情一说,父女俩都很气愤。江之寒过来是借电话用的。他先给林所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讲了一下。林所琢磨了一会儿,告诉他:“对于你,关键是至少有一个证人证明你是后来去的,如果有一切就好办。你知道我们这里的法律不是遵循无罪假设的。所以如果你们双方都没有证人的话,就比较难办,因为对方敢如此取闹,多半是在法院有些关系。那边这么快就找了两个警察去你们家,多半就是去摸摸底,再吓唬吓唬你们的。这种破事儿,立案都立不上,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有警察去调解问话的?”他补充说:“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发个象寻人启事一样的东西,尽可能的找一找在场的证人。如果实在不行,真要上了法庭,我看能不能想办法找找人,让他们审理时能尽量公正些。”

    江之寒有些气馁的回到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对策,慢慢地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有一丝亮光透过窗帘招进来,江之寒揉揉眼睛,睁开眼,叹息一声,还是没想到好办法。呆呆的在床上躺着,江之寒的眼睛没有焦距的在天花板和墙壁间移来移去,不经意扫到床头柜上妈妈放的一张报纸,中州晚报。拿起报纸,外面露着的一版是副刊,有一页上写着“关心社会问题,透视社会热点”。江之寒突然灵光一闪,兴奋的跳起来。

    一大早,江之寒就来到了市图书馆门前。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他就坐在石阶上等。七点四十五,姗姗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江之寒从石阶上站起来走了过来。“你在等我吗?”姗姗有些惊讶。江之寒简要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姗姗当然很有些同仇敌忾的感情,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江之寒说:“我想找个记者写篇文章,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他也是昨天听明矾这么一说,今天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来找姗姗的。姗姗说:“我有一个好朋友,在晚报社会版作实习记者,不过他老爸在编辑部好像还有些影响力。”江之寒大喜,说:“我要找的就是社会版的记者。”于是,姗姗去打电话,最后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这一天,江之寒在阅览室里心神不宁,也不太看得进去书。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要有大将风度,举重若轻,但少年心性,乍一遇到这种事,却是很难办到。他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写了一份详细的事情经过,详细到他能记住的每一个细节和每一句对话。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吃饭的时间,姗姗和江之寒一起去了餐馆等她的朋友,一个名字叫小芹的女记者。不一会儿,小芹踏着点儿到了,很准时。这个女孩子头发剪得极短,比有些男生的头发还短。五官清秀,但轮廓略有点硬。

    江之寒张罗着让两位女士点菜。他虽然很心急,但总要耐住性子先吃饭。姗姗提了几次话头,都被小芹压住,和她说些购物和老同学聚会之类的话题。这一顿饭江之寒真的很难熬,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微笑,不时还插几句话附和两句,毕竟有求于人嘛。

    吃过饭,小芹才对姗姗说:“你这个朋友才高中吗?很沉的住气呃。”转向江之寒,单刀直入的问:“你需要我做什么?不过先说好,我不能保证可以做到。”江之寒也不说话,把自己下午写的东西双手递过去。小芹接过去,看起来,中间眉头跳了跳,她是惊讶这个材料的详尽。看完了,她又从头看了一遍,转头问姗姗:“你这个朋友说的话可以相信吗?”姗姗笑说:“我担保我这个弟弟绝对可以信赖。”江之寒心头一热,不由向姗姗投去感激的目光。

    江之寒说:“我也不要求您就只写我的一面之词。这个谁是谁非可以是一个开放的问题。我只是希望,有在场的人看到这个报道,能够出来说出真相。”

    小芹说:“你也别您呀您的,既然叫姗姗姐,我也是你姐。老实说,这种民事纠纷我们也登,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切入点来说服编辑?我得好好想想。既然是姗姗第一次求我,我一定尽力就是。”

    江之寒说:“小芹姐,那两个警察和我谈话的时候,提到对方的一个说法,我觉得很有讨论的意义。据他们说,那边的子女说,素不相识去助人为乐不合常理,所以我一定是肇事者。你想想,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助人为乐,要做了好事不留名。难道今天这个社会真的变得如此冷漠了吗?助人为乐被看成是一种不符合社会常理的行为?长此以往,我不敢想象社会会蜕变成什么样?”

    小芹笑道:“你倒是挺会上纲上线的。我看这个切入点不错,有很大的教育意义。就这么办。我争取能在一周内让你这个事见报。”

    议完这个事情,江之寒就和她们两人告别。小芹取笑江之寒说:“你这个雷锋,惹了麻烦的关键是留了名。”江之寒苦笑道:“我不是心疼那10块钱挂号费和5块钱车费吗?”

    星期四的晚上,石琳兴冲冲的跑过来敲门,告诉江之寒文章明天见报。因为要及时联络,江之寒给相关的人都留了石琳的名字和她家的电话号码。

    到了星期五,江之寒不再有心思去图书馆,守在家里练练功。等到下午两点钟,拿到第一份晚报,急切的找到副刊社会版,上面一篇醒目的文章标题写着,

    “一起罕见的受伤赔偿纠纷”

    副标题是,助人为乐是不合常理的行为吗?

    江之寒快速的阅览了一下,看见文章最后留下了报纸的热线电话和派出所的电话号码,呼吁知情的民众站出来说明真相。江之寒松了一口气,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天命如何了。

    这个周六是漫长而难熬的。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敲门声一起,江之寒象安了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拉开门,看到的是石琳的如花笑靥,心里就知道成了。江之寒长叹一声,一周来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江之寒母子和石琳坐在客厅里正说得高兴,敲门声又响起来。江之寒打开门,却是陈沂蒙,曲映梅,和一个鹅蛋脸的不认识的漂亮姑娘。江之寒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的请他们进屋,介绍给妈妈和石琳认识。

    曲映梅笑道:“我给报社和派出所打电话啦。”

    江之寒有些懵。

    曲映梅说:“那天我和小雪都在现场,我们比你先到。不好意思我们可没有你这么高尚。你挤进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后来还叫了你一声,不过你没听见,上出租车就走了。是小雪昨天看到晚报的文章,今天下午告诉我的,我听说后马上就打了电话。”

    江之寒感叹道:“世界真小啊,”双手合十拜了拜,认真地说:“这次真是太感谢了。”

    坐了一会儿,三人起身告辞。江之寒再次表示感谢,曲映梅说:“你帮过我一次,这次咱们算扯平。不过记住,欠雪儿一个人情,以后慢慢还吧。”说着话,拉着自己的好友笑着走了。

    (周末到了,好像点击和推荐都有点惨不忍睹。如果看着还行,就多支持一下吧。谢了。)

    第一卷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的那个夏天17。指腹为婚的另一半(上)

    星期天一大早,江之寒就兴冲冲的跑到老爷子那里报告好消息,顺带还要打扫庭院的清洁,却被迎头浇了盆冷水。

    这冷水当然来自杨老爷子。还没等江之寒开口讲他的故事,老爷子先问起这个星期练功的情况。可怜的江之寒,整个星期提心吊胆,除了靠打坐凝神平息一下烦躁的情绪,早练也停掉了,新学的步法和一直练习的吐纳不仅完全没有进步,反而倒退了一两步。

    印象中杨老爷子从来不是严苛的师傅,但今天却毫不讲情面。他也不听任何解释,只是让江之寒把步法演练一遍,再来一遍,再来一遍。江之寒很是尴尬自己的糟糕表现,但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三遍以后,老爷子淡淡的问:“自己觉得怎么样?”江之寒老老实实答道:“糟透了。”老爷子又问:“这个星期练了几天早功?”江之寒低下头,说:“两天。”老爷子叱责道:“三天钓鱼,两天晒网,还练什么功?先在这里蹲三个小时马步,反省一下。”

    林队进来的时候,江之寒还蹲着马步在反省着。林队朝他眨眨眼睛,幸灾乐祸地笑笑,就走到正屋去和老爷子品茶说话去了。过了好一些功夫,江之寒都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了,林队走出来,拍拍江之寒的肩膀,说:“进去吧。我可是说了好话的,欠我一个人情。”江之寒双腿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活动活动经脉,跟着踱进了正屋。

    第一次领教了老爷子严厉的一面,江之寒也不敢坐,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老爷子问:“想通了吗?”江之寒恭敬回答说:“对练功来说,持之以恒是第一要紧的,心态浮躁是切切忌讳的。我两个错误都犯了。”老爷子说:“还有什么体会?”江之寒恭敬的说:“您曾经说过,杨家拳内练气,外练拳,更重要的却是要修身养性。”老爷子点头道:“别看你前些日子处理事情很是得体,不管是救人还是帮助解决困难,都能做到临乱不惊,进退有据。但真正遇到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却太容易乱了方寸。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离这个境界还差得太远。”老爷子接着说:“不要以为你年纪还小,我对你求之过严。要知道你练功太晚,要论练气练拳都基础不够,如果不能在练性,也就是修身养性上多下功夫,这将来的成就是大不了的。”江之寒恭谨道是。老爷子放缓了脸色,说:“过去的便过去了,下不为例。坐下吧。”

    三人围在桌边,饮茶聊天。江之寒对茶文化委实是一无所知。但马步蹲了一上午,渴的利害,咕咚咕咚就灌了两碗。老爷子摇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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