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1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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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江之寒是一心想把他们一网打尽,最好让他们永世翻不了身的。江之寒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往深里说也算是某种程度的睚眦必报。他心里遗憾的想,这几个家伙脚底抹油,倒是跑的快。要是能栽在这次严打里面就好了。

    江之寒考虑了一下张阿姨的事情,他害怕母亲不小心把林所的关系说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提前泄露这些东西总归是不好,在骨子里江之寒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让母亲和张阿姨约了个时间到家里谈,就定在周末的晚上。

    张阿姨来的时候,江之寒就出来打了个招呼,坐下说:“张阿姨,我有个朋友的父亲在检察院工作。听他讲,过了新年,可能有些处罚条例会相应的加重。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尽快的能够配合公安局和检察官的工作,把案子结了。越拖的话,可能情况会越糟糕。”

    张阿姨发愁说:“我们也在到处找关系。现在和他们沟通,他们说要判六个月劳改。六个月劳改!童童他怎么能受得了?平时在家里他家务事都是不做的,吃东西也很挑。”

    江之寒觉得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也算是尽了心了。

    张阿姨追问:“你有同学家长是检察院的?能问一问可以帮忙吗?”

    江之寒敷衍说:“只是平常的同学,关系一般,恐怕他父亲是不肯帮忙的。”

    张阿姨说:“只要肯帮忙,我们可以给钱。什么都好商量。”

    江之寒腹诽说,就是这样的态度,到头来反而是害了儿子吧。嘴上江之寒当然是敷衍说,可以去问一问。听到张阿姨不停的和母亲唠叨儿子在看守所里面有多苦,不知道为什么江之寒就想起了小倩的模样,不同的人真是有不同的人生呀。

    虽然是母亲朋友的儿子,但说实话江之寒完全兴不起帮忙的念头。对于偷窃这样的行为,江之寒是从心里厌恶的。但当几个月以后宣判下来,张阿姨的儿子被判了十年劳改的消息传来,江之寒还是不由得张大了嘴,好几分钟没有说出话来。

    偷窃一部录像机等于十年劳改?江之寒简直不管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母亲说,这也不算是最严的,听说有人路上抢了两块钱,也没有导致大的伤害,也被判了十几年。

    这是后话。但在这个元旦到来前的日子里,绝大多数中州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严打的风暴正在静静的酝酿,不久以后就会席卷整个城市。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43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上)

    元旦原本是一年中很重要的节日,但由于和中国最盛大最传统的春节相隔太近,往往被人忽略。对于学生来说,期末考试的利剑还悬在头上,就更少了几分闲情逸致。江之寒这一两周拼命的翻阅倪裳的笔记,感觉自己基本赶上进度了。

    江之寒心里,其实并没有强烈的愿望要考班上的第一第二。毕竟对于所有中学生来说,真正管用的不过是高考最后那一锤子买卖。平时考试的成绩,基本上是一个阶段的学习总结,对于提高信心也许还有些作用。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江之寒自我评估,考一个一般的重点大学,应该问题不是太大。但他现在的烦恼是,倪裳一定要争取国内最顶尖的那几所大学。如果自己想要和她在一所大学,考试的难度又要大不少。转念想来,也许考同一个城市相隔不远的学校也不失是一种选择,毕竟大学和中学不一样,行动要自由许多。

    明日的烦恼就留给明日吧,江之寒的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这两天,母亲和江之寒谈了一下她对书店的前景规划。自从书店开始打广告以后,生意又有井喷式的增长。原先租用店面的时候,厉蓉蓉心里没底,抱着开一家小店先做做试试的想法,租用的店面面积较小,主要考虑的是租金要比较便宜。这两个星期以来,店面较小的弊病就显露出来。生意高峰的时候,店里挤满了人,顾客移动起来都很困难。甚至有的时候,有些顾客只能呆在店外等待。长此以往,肯定会丢掉不少生意。

    做书店之前,厉蓉蓉对于经营的前景一点儿数都没有。在江之寒的鼓励之下,她最终决定做这个事情,但她打的是保守的主意,想的是最坏的情形。江之寒去年去世的外公留下来一笔不大的遗产,是几十年工资每个月节省,辛辛苦苦的积攒下来的。这笔遗产被外公分作两份,三分之二说好是给以后江之寒上大学的补助,而剩下三分之一是留给厉蓉蓉支配的。厉蓉蓉计算了一下,这部分钱大概刚好够店面最初的装修,第一批库存,再加上两年左右房租的钱。既然是小本经营,其它的花费总是有限。厉蓉蓉是这样设想的,即使是最坏的情形,这个书店不能够盈利最终倒闭掉,她基本上没有动用平时的生活费用,失去的只是父亲留给她的财产,而为了自己多年以来的一个梦想,赌上这笔遗产也是值得,想必父亲在天上也会理解她的。

    开业以后的经营情况完全超乎她的意料,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净利润已经差不多相当于了她在厂里面两三年的工资。由于所有的交易都是现金结算,每天黄昏时分,厉蓉蓉都要到邻近的银行分理处去存当天收取的大部分现金,然后从关门前半个小时一直到关门后回到家里,要简单的做一下当天的存货管理和营收统计。这两个星期以来,每天晚上做帐的时候是厉蓉蓉最开心的时候。她看着一笔笔收入的数字,常常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虽然在有些人看来这可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收入,但相比自己的过去,这样的收入简直是天差地别。

    厉蓉蓉不是没有憧憬过这样的情形,但它来的如此之快,让她有时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厉蓉蓉一时意动,做了退职下海的决定,当初除了儿子的坚决支持,丈夫和很多同事朋友都是善意规劝她不要那么做。但当这扇窗户打开,她走到以前没有涉足的地方,而且有了开始的成功的时候,厉蓉蓉性格里好强争胜,野心勃勃的一面被完全激发出来。她昂扬着斗志,想要做出一番更大的业绩。

    这段时间的生意暴好,反衬着隔壁杂货店的生意惨淡。杂货店是一个夫妻店,由于生意繁忙加上要和左邻右舍搞好关系的缘故,这几个月来家里需要的酱油盐醋,以至烟酒饮料,厉蓉蓉都照顾隔壁的生意,在他们那里购买。所以杂货店的夫妻虽然很是嫉妒隔壁书店的生意,但心里对厉蓉蓉并不是很排斥,觉得她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杂货店的老板娘时不时过来串门聊天,言语之间很是羡慕厉蓉蓉的生意红火,又经常抱怨顾客稀少,而且卖杂货的利润薄,很难赚到钱。厉蓉蓉嘴里总是说,卖书和文化用品看起来生意不错,但利润空间很小,卖好多东西也赚不了多少钱。当然这个只有鬼才相信。但慢慢的,厉蓉蓉就起了兼并的心思,想把隔壁的店一起盘过来,增加营业面积。杂货店的门面大概有书店的一倍半,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储货间,可以当仓库用。如果盘过来的话,营业面积恐怕可以增加到现在的三倍左右。

    经营上大的事情和关键的决定,厉蓉蓉已经习惯于听取江之寒的意见,甚至是依赖于江之寒的判断。她也许没有意识到,江之寒已经渐渐的成了她心中家里的顶梁柱。厉蓉蓉知道期末考试在即,不想儿子分心于自己的生意,所以决定过了期末再提这个事。

    阴差阳错的,这倒帮了她一个忙。这个星期以来,隔壁的夫妻已经明里暗里透露出春节以后想要盘掉店,去做别的生意的意思。如果厉蓉蓉表现的很急切,他们是想来个漫天要价的。但厉蓉蓉要先听取儿子的意见,所以也就不咸不淡的答应着,让夫妻俩摸不着头脑。两夫妻想好了要去别的地方换换生意的手气,也做好了前期的准备。他们急于把店盘出去,也见了几个熟人介绍的有意思的买家,但出的价钱比他们预期的差了许多。夫妻俩慢慢的就急起来,不停的怂恿厉蓉蓉说,生意这么好,正是扩大营业面积的大好机会。

    厉蓉蓉做了一段时间的生意,对于讨价还价当然更有心得,存了心要再冷一冷他们,为自己多争取些砝码,但心里又有一丝担心,怕他们过早的把店盘给别人了。

    前几天和江之寒在路上聊天,江之寒说起将要到来的元旦和春节。江之寒说,在美国,从感恩节到圣诞节的那一月左右的时间,营业额是一年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也就是说那一个月相当于平常四到五个月的营收。零售业者把感恩节后的第一个星期五称作黑色星期五,因为在传统的记帐本上,盈利是用黑色的数字,而亏损是用红色的笔记下。感恩节来临,对于许多零售业者,就是一年从亏损转到盈利的黄金时节。江之寒说,在中国虽然没有详细的统计数据,但他猜测春节前后这一个月的零售大概至少也能占一年的百分之二十甚至三十,所以这一个月也是至关重要的。

    厉蓉蓉听了这话,倒是上了心。她寻思着,如果期末考试以后和江之寒提这个事情,恐怕太晚,错过了今年的黄金销售季节。厉蓉蓉决定问一下江之寒对扩张的意见,打定主意只让江之寒给点大方向上的建议,而不要让他插手小处的事务操作,这样就不会太多的影响他的学习。

    当厉蓉蓉正式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江之寒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从酝酿书店开张开始,江之寒一直把握着书店经营的大方向。从选址,到顾客定位,从书店的装修的整体规划,广告营销,到如何建立最基本的顾客意见反馈制度,以及每周跟踪存货变化来调整进货方向,他都是幕后策划,拿大主意的那个人。但江之寒并没有参与具体的经营业务,包括进货,营业,和财会。这一个月以来,他只是知道生意越来越好,但具体的收入和利润江之寒并没有仔细询问过。

    归根到底,在江之寒的潜意识里,书店这个生意能够带来不错的收入,但想要有什么惊人的发展,他甚至没有仔细的去想过。开业几个月,母亲就想到了第一次扩张,这大大的出乎江之寒的意料之外。仔细的询问了一下目前的营业情况,利润之高也小小的让江之寒吃了一惊。

    江之寒对母亲说他需要一两天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两天里,江之寒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大力鼓励母亲做这个书店,也在关键的地方给了很多有用的建议,但潜意识里他似乎从来没想过一个小书店可以做多大。回头看看,不管是沃马特这样的零售巨头,还是IKEA这样的家具连锁霸主,哪个不是从一家店开始做起的。当然他们的创始人都有卓尔不群的特质,在服务理念,成本控制,供应链管理方面都曾经有革命性的创新,创造的是百万里挑一的奇迹。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江之寒反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潜意识的认为,一家小书店就永远只能是一家小书店,是一个多么错误的想法。在书店这个行业,中国有它自己的特色。新华书店这个庞然大物,早已建立了遍布全国的经销门市和供货渠道,有着国家的支持和不可动摇的资源优势,短时间内看不到任何私营的书店有可能正面与其抗衡。但即便如此,现在的市场留给私营书店的空间仍然不小,仅从可能性的角度,把思维局限于一家夫妻店一样的小店绝对是个错误的想法。

    江之寒认真想来,自己现今所有的设想和远景,有些还很模糊,有些在国内根本还没有出现,有些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具备涉足的资格,还有些完全是空中楼阁式的纸上谈兵。也许绝大多数的设想,都比一个书店的前景宏伟很多,但眼前这个书店却是唯一真真切切的,在手中的,可以实践很多经营和营销理念的实体。而对于这个宝贵的实验实体,自己一直以来的重视程度还是远远不够。

    (大家国庆快乐。加更一章,表示对H2T-2的感谢:))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44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下)

    江之寒仔细考虑了一下母亲的扩张提议,从成本的角度来讲,每个月增加的不过是多一份的租金,以及还需要再雇用一两个营业员的工资。即使经营不利,多出来的店铺可以转租,而多招的营业员可以随时解雇,因为这个时候招聘的营业员并没有长期的合同,基本上是一个月结算一次的。从潜在的收入增长角度讲,原先的店面狭窄明显的限制了收入的增长。如果增加一个店面的话,即使不把两个店面之间的墙壁打通,也可以考虑一个店面卖书一个店面卖文化用品。厉蓉蓉提到过,最近给小孩儿卖的文具和娱乐用品卖的很好,而且利润空间比大多数的书籍更高。厉蓉蓉提到现在最好卖的就是变形金刚系列的玩具,不仅卖的量多,而且利润空间非常之高。厉蓉蓉连续两个星期进的货,都很快销空了。

    江之寒想好了以后,和厉蓉蓉商量了一下,厉蓉蓉决定马上着手扩张的事情。杂货店老板夫妻被晾了几天,厉蓉蓉一找他们谈,他们给出的价钱其实就不算很高。厉蓉蓉假意和他们谈判了半天,在价格上大概砍低了一点点,就拍板把他们剩下的三年半租约都拿了过来。接下来,厉蓉蓉又和江之寒商量把两个店重新布局的设计。杂货店店面的保养虽然不错,但还是需要重新粉刷,买新的家具,以及把布局改变成书店的模式,厉蓉蓉雄心勃勃的要两个星期把一切都搞定。

    厉蓉蓉和江之寒经过仔细讨论,决定把新租的店面作为纯粹的书店,而原先的店面则用于售卖玩具,文化用品,和学生的参考书以及娱乐书籍,把服务对象集中在小孩子和学生这个群体身上。

    店面的装修布置,存货的重新清点归类,再加上进货重点的调整,这一切的变化使得日常的经营格外繁忙起来。一方面要维持现有店面的正常营业,另一方面又要进行新店面的装修布置,厉蓉蓉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只手出来。

    厉蓉蓉现在越来越信任沈鹏飞,在外面跑装修材料和书店进货的事情大多都交给他打理,毕竟年轻人精力比较旺盛,一天在外面风吹雨淋的跑几个小时都问题不大。

    江之寒经过仔细的思考,觉得书店的业务是一个极好的实践锻炼的机会,所以不顾母亲的阻拦,也更多的投入到日常经营的管理上面。他首先接手的就是财会这一档子事。因为店小,也没有多少复杂的收入支出分类,连税务在这个年代里,都是采用的定税制,和经营情况完全是脱钩的。江之寒接管财会这一块儿的事儿,是想要尝试一下改变简单的收入支出记账的管理方式。

    国际上大企业的财务管理扮演着企业最重要的角色,不仅要对日常运营进行成本控制,还要对所有企业决定进行利润分析,提供可行性的参考。母亲这个小小的书店,显然用不上这些复杂的东西。但江之寒试图尝试一下,通过详细的进货出货追踪,营业收入和利润的分类整理和分析,怎样把经营的品种向高利润空间的产品进行调整,又怎么样在从整个营运链条上来发现成本控制和提高利润的突破点。

    另外一个要放上议事日程的事情就是要雇用一到两个营业员。书店一周七天都营业,每天的时间都超过十二个小时,再加上进货,存货清理,甚至清洁等等事情,靠沈鹏飞和厉蓉蓉两个人,加上江之寒和父亲节假日和晚上的帮忙,实在是太大的负担。这一个月,在书店还没有扩张的情况下,两个人都已经一天到晚累的精疲力尽。

    厉蓉蓉贴了一个广告,还去了一趟才成立的简陋的就业市场,回来以后几天时间面试了六个女孩子,大多数都是高中或者初中毕业以后就在打工或者待业在家的。江之寒没有时间去参加母亲的面试,回家来问她情况,厉蓉蓉说只有两个她觉得比较灵光,在中州的方言里灵光就是聪明懂事的意思。但其中有一个,厉蓉蓉又觉得有些轻浮,害怕她会有什么占小便宜的毛病。

    厉蓉蓉有许多才开始做小生意的人共同的毛病,就是什么事情都只有自己做才放心。像沈鹏飞这样的,一来是几个月的努力工作博得她的信任,二来本来就认识他的家人,觉得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才放心使用。

    厉蓉蓉在聘人上举棋不定,江之寒总是催促她说,可以搞一个试用期,一个月以后不满意就辞退再找新人。现在又要搞装修又要搞经营,两个人说什么也不够,先招进一个来再说。在江之寒一再的催促下,厉蓉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录取面试中的一个女孩子的时候,离面试已经过去一周多的时间了。

    厉蓉蓉找到女孩的通讯地址,留的电话却只是家外面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厉蓉蓉留了个口信,过了两天才有了回音。那个女孩到书店里来道歉说,因为一直没有音信,她已经去了另外一家私人经营的小商店作了营业员。

    为了这件事情,傍晚江之寒一到书店,就听厉蓉蓉在耳边念叨了足足一个小时。江之寒被念叨的头昏脑涨,于是找了个借口到外面去透透风。走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上,江之寒突然一拍脑袋,怎么就没有想到一个认识的很好的人选呢?

    江之寒想到的正是小倩。这些日子里,虽然得到自由,但离最终正式的判决还有一段时间,小倩基本上就是呆在吴桃家里帮忙做做家务,打工的事情也暂时终止了。和吴桃在学校里聊天,听她说小倩正在考虑一旦案件判下来,还是回到老家去务农。不管怎样坚强的女孩,在见证了城市里的黑暗面和打工的艰辛之后,都会多多少少有一种畏惧或是厌烦的情绪。虽然直接接触不多,但根据自己的观察和吴桃妈妈的介绍,江之寒认为自己对于小倩有很深的了解。这个女孩为人正直,能够吃苦耐劳,不为物质利益所诱惑,而且危急时刻还能保持冷静,是个非常不简单的女孩。

    想到就去做,是江之寒现在的风格。他回头和厉蓉蓉打了个招呼,就跑到吴桃家里去询问小倩是否有意愿来打工。到了吴桃家里,只有吴桃妈妈和小倩在家。江之寒把来意一说,两个人都很是高兴。这些天来,虽然周围的人都一再告诉小倩审判的结果不是问题,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因为被拘留了多日,小倩不仅丢掉了晚上在娱乐城的工作,连白天的打工机会也失去了。这几天,她开始考虑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是否要回到老家去。江之寒提出书店打工的事情,小倩马上一口答应下来。一来她确实需要一份工作,二来她对江之寒充满信任和感激。

    江之寒说:“关于待遇的问题,我们现在能开出的工资不高,基本上是比照另一个雇员第一个月时的工资。但我考虑着,从每个月的纯利润中,拿出一部分来分红。所以你的收入是直接和书店的营业情况挂钩的。如果书店利润好,分红这一部分可能会是很大一部分收入。”

    小倩听到江之寒报给他的工资数目,还连忙说:“这个太多了,可以再少一些的。”江之寒摆手说:“你以前是两份工作,现在只有一份了。这份工资,也不是慈善,是你的劳动挣来的。”和小倩以及吴桃妈妈又聊了几句,江之寒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小倩说明天就可以。于是江之寒和小倩约好,明天早上八点钟让小倩直接去自己家里和母亲联系。

    处理好这些,江之寒觉得心里又放下一件心事,剩下的就可以放心交给母亲来打理了,自己毕竟还要应付期末考试。倪裳和他敲了几次警钟,让他不可以掉以轻心,江之寒也不想太让她失望。

    江之寒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不由想起一句话: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而母亲的书店,也许。。。。。。就是自己出发的那一间陋室吧。

    (这一章比较短,下午三点左右会再有一次更新。国庆节这几天,争取能够多更几次。

    我想多谢bluesing,清风明月老葛,和别的一些朋友在别的地方替我推荐,也算是迎来了这本书第一个收藏和推荐的小爆发,呵呵,当然是和自己比。

    有人喜欢看会让我感觉遇到知己的感觉,所以谢谢大家,希望能帮我多宣传和多支持。)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45所谓“太子党”(上)

    旧的一年的最后一个周末,江之寒接到一份意外的邀请,去顾望山家做客。这段时间和顾望山的接触不算太多,但每个周四的下午,他们都会在校园里碰个头。通常会一起去食堂打饭,天南地北的聊聊天。有时候两人会把自行车骑来,围着校园绕两圈。之所以约在星期四,是因为恰好两个人星期四的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体育课,而体育课通常不会拖堂。偶尔两个人也一起打打篮球,或者倪裳和温凝萃会加入他们来个四个人的聚会。江之寒对顾望山和温凝萃的关系有些迷惑,不知道是同学,朋友,或是恋人。不过他并不是多嘴的人,也知道顾望山不喜这一类的玩笑,倒是从来没有当面问过。

    对于顾望山的家庭背景,江之寒只是大约知道一些,父亲应该至少是市一级的高官吧。顾望山长的高大帅气,而且成绩也不差,在很多人眼里他颇为高傲,有些酷酷的感觉,倒是更能吸引女孩子崇拜的目光。高一年级,尤其是高一五班,关于顾望山的传说很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叫他顾公子,慢慢的就成了他的外号。但顾公子到底是哪家大佬的公子,其实大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据倪裳的消息,学生会里盛传宁校长亲自点将,要顾望山进学生会,是有史以来第一遭。这个传言无疑给顾望山增添了又一层神秘的色彩。不过江之寒对这些都不是太在意,在他眼里,顾望山是一个眼界宽广,谈吐优雅,又算得上慷慨大方的朋友。虽然话算不上太多,但性格不失耿直爽快。而且江之寒总感觉顾望山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在这一点上他倒是有得遇知己的感受。

    顾望山打电话说,要派一辆车来接江之寒。江之寒推辞说,只要有地址,自己可以坐公车去的。顾望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一般的车不能进他住的地方。于是江之寒和他约好了时间在历蓉蓉的书店前等。星期天的上午九点钟,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车来到了历蓉蓉的书店门口。江之寒从书店里面看到,连忙和母亲打了个招呼,走了出来。

    开车的是一个穿便装的青年人,江之寒一眼看去就觉得有军人或者警察的范儿。年轻人客气的问:“是江之寒吗?”见江之寒点头,就说“请上车吧。”江之寒打开车门,却意外的发现温凝萃坐在里面。

    吉普车在集市附近的狭窄街道上缓慢的移动,要躲避街上的行人和街边停泊的汽车。好不容易挨到了新修的江边四车道公路,终于有机会风驰电掣起来。

    江之寒和温凝萃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对于温凝萃,江之寒也是有些摸不着她的脾气。这个女孩子有时候喜欢刨根问底,开起玩笑来天真烂漫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儿,有时候又一脸酷样,好像多说一句话都是负担一样。江之寒打量着温凝萃,她今天穿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面料看起来很高档,款式在中州的街道上也不多见,大概是最新的流行吧。在黑色的大衣外面,温凝萃围着一条乳白色的围巾。简单的黑白搭配,倒显得更加高雅大方。

    温凝萃侧着头,小声问江之寒:“你去过顾望山家吗?”江之寒摇头。

    温凝萃又问:“你知道他家是干什么的吗?”江之寒还是摇头。

    温凝萃说:“你不好奇吗?”

    江之寒笑道:“过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温凝萃皱着鼻子问:“你是不是挺喜欢装酷的?”

    江之寒道:“装酷干什么?骗小姑娘吗?”

    见温凝萃点头,江之寒说:“装酷又唬不到你,我干嘛在你面前装酷?”见温凝萃很认真的点头同意他的意见,神色之间带些着她这个年龄小姑娘的天真,江之寒不由微笑起来。

    吉普车在滨江道上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出了市区,便拐上了上山的盘山公路。越往上走,树木越是葱郁,和市区的环境大相径庭。刚刚下过雨,林间有一股浓重的清新的树叶和自然界的味道。风呼呼的从车边吹过,江之寒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里想,住在这里真是一种享受啊。吉普车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在蜿蜒前伸的马路上又开了三五分钟,就看见一个大大的铁门,一个背着枪的哨兵笔直的站在那里。吉普车慢慢的停下来,哨兵并没有上前检查,他只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面的铁门就慢慢打开,吉普车滑了进去。

    吉普车在营区的林荫道上慢慢行驶。这里的绿化很好,郁郁葱葱的树木多有一两人抱那么粗,不像市区的树木一棵棵和筷子一样。时不时地,有一队士兵整齐划一的在路边走过,远处的营房处隐约有喊口号的声音。吉普车左拐右拐,江之寒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突然间,吉普车拐过一片树林,前面开阔起来,一排小别墅矗立在眼前。吉普车滑到最后一座别墅,这一处显然是其中最大的,还自带着一个大的庭院。江之寒已经看到顾望山站在了门口。温凝萃促狭的朝江之寒笑了笑,说:“你面子不小呃。顾大少亲自到门口迎接。”江之寒没搭理她,打开车门,跳下去,把住门,很绅士的向温凝萃作了一个请下的手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家的缘故,顾望山显得格外的放松,而且出乎江之寒的意料,带着几分平时少见的热情。他搂着江之寒的肩膀,和他一起往里走,一边说:“老早就想请你来家里玩的。今天总算抽了一个空,家里比较清静。”

    江之寒边走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只见两棵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一左一右拥着主楼,树干直插天空,足有二十米出头。两棵树均是长青树,在中州寒冷的冬天依旧绿叶葱郁,生机盎然。从庭院的大门走到主屋的门,足有三五十步的距离,地上是用碎石子堆砌的小道,石头旁还有些绿色的苔藓植物,更增添了几分野趣。

    推开大门,只见一个宽阔的大厅,江之寒叹口气,说:“这一个厅的面积足有我家房子的两倍。这辈子我要能挣下这么一栋房子,也就不虚此生了。”

    顾望山道:“其实住久了,也不觉得怎么好。”

    江之寒摇摇头,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你这样的。”

    面对顾望山的家庭背景和优越生活条件,他的同学或者朋友通常有两种极端的态度:一种是自卑和用于掩饰自卑的抗拒和排斥,一种是谄媚和放低身段的尽力讨好。而这两种态度都是顾望山所讨厌的。江之寒之所以能成为他的朋友,很大程度在于他平常交往中表现出来的那种平等的态度,既不掩饰双方的差别,又能够坦然接受,平等相待。

    顾望山领着江之寒大概地参观了一下一楼的几个房间,他说:“这房子也不算是我家的。哪天我爸退下来,我们也得搬出去。”

    江之寒说:“相信到那个时候,你自己也能挣下一栋大房子。”

    顾望山说:“谁知道呢?希望如此吧。”

    上了二楼,这里有顾望山的卧室,而他父母的卧室则在三楼。三个人到了顾望山的房间,顾望山递过来两瓶饮料,说这是美国G公司最新出产的非碳酸类饮料,让他们尝尝味道。江之寒接过瓶子,看了一下商标和包装,是他偶尔阅读的一本香港精品生活杂志上经常看到的产品,不过在中州的商场里从来没有看到过。

    刚刚闲聊了两句,就听到敲门声。顾望山说请进,就见一个中年的妇女走进来,恭敬的说:“望山,文阿姨听说凝翠来了,请她有空上去讲讲话。”这位就是顾望山家里常年的帮佣,或者说管家。顾望山的老爸说道,她就像家人一样,不准她叫什么少爷老爷太太,说那是旧社会的叫法。所以她见到顾望山一辈,都是叫名字的,而顾望山对她也很是尊敬。温凝萃平时在校常常是一幅酷女的姿态,今天却显得很是温婉,从进门就没说几句话。这时候她站起来,温柔的说:“我正说要去看看阿姨,我母亲也让我问好来着。要不我就先上去,你们先聊。”见顾望山点头,她便跟着上楼去了。

    看到温凝萃很淑女的走出门,还回身轻轻的带上房门,江之寒便朝顾望山眨眨眼睛,笑道:“温柔的温凝萃,一定会让学校的很多家伙跌破眼镜吧?”

    顾望山皱皱眉头,“你笑这么诡异干嘛?我不是说过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吗?她妈妈和我妈妈是很要好的。”抬起头,似乎在回想往事,过了一会儿,顾望山说:“她妈妈很是了不起,当年要嫁一个没权没势没家庭背景的,全家都反对,也义无反顾的搬出去嫁了。那也还罢了,更了不起的是,这些年生活水准虽然较普通人不差,但和以前相比是远远不如,据我妈说她也从没有抱怨过。”

    通常顾望山不是很多话或者很情绪化的人,听到他感慨,江之寒说:“你今天一定有很好的事情发生吧。”

    顾望山看他一眼,说:“你的眼睛很毒啊。”顿了顿,说:“你应该还记得我学期开始的时候请假的事吧?其实。。。。。。那时候是我母亲病了,查出来是乳腺癌。还好发现的早,如果手术的话,不扩散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尽管如此,她情绪还是很低落,再加上我父亲工作忙,没法陪在身边。我就决定去京城陪她一段日子,包括手术的时候。当时他们都反对,说是学习要紧,而且也是请了人去照顾的,除了请的专业人士,老家也来了一个远房亲戚。不过我妈的情绪确实很低,我放心不下。后来我给我爸立了军令状,保证期末的考试不会掉队,他们也就同意了。手术算是很成功,但接下来还是要复查,看看是否有反复的情况。昨天检查的东西回来,是很好的消息。虽然不敢说绝对不会复发,但那样的几率是很小了。”母亲身体无恙,顾望山总算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不知不觉就有倾诉的冲动,想要有人分享这份好消息。当然作为这样的家庭出生的孩子,他即使面对好朋友,也不会把所有的话说出来。顾望山的母亲虽然得益于及早发现病情作了切除手术,但她年纪并不是很大,对于一边乳房被切除还是很伤感,情绪低落有一段时间,毕竟乳房对于女人是一种标志。另一方面,顾望山的父母关系现在也暗礁深藏。对于这些,顾望山虽然很是烦恼,却也不好随便讲出来。

    江之寒很是感慨,顾望山原来是如此孝顺的一个儿子,谁说富贵家庭出来的一定就是纨绔子弟?他很衷心的说:“要是有酒,真应该喝两杯庆祝一下。”

    顾望山说:“Kao,你现在快成酒鬼了。”这个Kao的感叹词,自然是受了江之寒的影响,也快成他的口头禅了。

    顾望山今天的话特别多,倒有些像他这个年龄的人。他说:“我回学校以后,不知道谁开始在传我是特权家庭出来的,又到处说校长也来巴结我,一定要让我进学生会。当然还有什么旷课两个月屁事没有之类的议论。老实说,我确实是用了特权的。一般的学生,要想请假那么久照顾住院的妈妈,学校不见得会同意。不过我这个特权,真没有妨碍到那些家伙什么,看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就觉得无聊。”

    江之寒说:“前几天,倪裳还说我们班主任给我的评语是孤傲呢。我个人的看法,人生得几个知己足矣。一两个可能少了点,但在每一个阶段,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上班,要是都能有一两个,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从来都不羡慕有些人,好像和所有人都很好的样子。如果真的很好也就罢了,如果不过是表面上的敷衍,真没什么意思。”顾望山点点头,看来很是同意江之寒的观点。

    江之寒开玩笑说:“前两天,我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书,说是香港出版的禁书,叫什么红色来着。没想到我今天就见到一个活的。”

    顾望山嘲笑他,“切,一听你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我们这样的,和真正的TZ党比起来,不过是小鱼小虾,哪里有那个资格当这个称呼。”

    (想在讨论区发言,却被告知可耻的没有1000分,国庆期间无权发言。就在这里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46所谓“太子党”(下)

    两人说笑了几句,顾望山又问:“你上次给我开出的那个书单,我挑了几本看了看,很有些意思。不过好像涉及的东西太广,又完全没有基础,有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快期末了,你还有时间做这个吗?”

    江之寒说:“才开始的时候都会有这个感觉。这段时间,我认识的一个大学的朋友,就是明矾,我给你提过的。他参与了一个相关的课题研究。我就帮忙打打杂,做些文献查阅,资料收集,和初步的数据整理之类的工作。你还别说,有一个系统的项目去做,比泛泛的看书确实又要强不少。现在整个知识体系的框架我感觉已经在那里了,然后我的目的也还算清楚,但具体的每一个地方的知识填充才刚刚开始。这几个月下来,我发觉自己确实对这个东西挺感兴趣,所以才投入这么多时间去做这个事情。你的兴趣也许在别的地方,倒也不用勉强。”

    顾望山说:“我倒是蛮感兴趣的,但不像你那么确定。再说,我向我爸保证过期末考试不能掉队,所以这段时间使劲读书来着。等到放假闲了,再拾起来看看。所以说到底,还是你潇洒,期末考试在即也敢往这上面花时间。”

    江之寒说:“期末考试嘛,每个学期都有。再说了,真正算数的,不就是最后高考那一下嘛。有些东西,考试前记一遍,放假回来,又忘了七七八八。下次考试,再来过,其实是重复劳动。真正到了高考前那个学期,再来记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恐怕也不迟。我越研究这些东西,越觉得资本市场登陆我们国家的时候,会是一个十年一遇,甚至几十年一遇的机会。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要早些有所准备。说到底,这个事情的紧迫性也是不亚于考试的。”

    顾望山说:“我看一些成功的人的传记,虽然从小就成绩优秀,四平八稳,一帆风顺上去的不是没有,但却是少数。大多数人,真的要在某个领域出类拔萃,多半是很小就对某个东西很感兴趣,投入很多的精力。有时候,我挺苦恼的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

    江之寒大起知己之感,附和说:“这正是我想的。不过也不用急,好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呢?我们才多大,时间还是有的。想来好笑,小学的时候,还幻想自己也许能是爱因斯坦那样的人物,现在还没进大学,我看看自己,真的很难发觉自己哪方面有过人的天赋。”

    顾望山和江之寒相识这些日子以来,也常常在一起聊天,而且通常都很投契。但今天顾望山的心情不比以往,说话间很多从来没提到过的家庭和个人的东西都拿出来和江之寒分享讨论,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感愈发近了,有点多年的知己好友的意思。话一投机,这一讲起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顾望山家的管家来叫他们去吃饭,江之寒才一拍脑袋,说:“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去和你母亲问候一下,真是失礼。”又悄悄的问顾望山,“见到你母亲称呼什么比较好?”顾望山说:“不用太拘束,我妈很好相处的,你叫她文阿姨就好了。”

    也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顾望山的母亲对江之寒很是亲切。江之寒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悄悄打量这个贵妇人。文阿姨说话比较慢,吐词很清楚,五官看上去很大气,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雍容的气度?江之寒心里暗想。虽然相貌说不上多漂亮,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间还是可以依稀见到年轻时的风采。从年龄上说,江之寒估计她和自己母亲应该差不多,但看起来至少小了有四五岁,毕竟不需要起早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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