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2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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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时的风采。从年龄上说,江之寒估计她和自己母亲应该差不多,但看起来至少小了有四五岁,毕竟不需要起早摸黑的干活,生活条件的优越对保持青春作用还是不小的。

    文阿姨对江之寒说:“望山他什么都还不错,就有一点,脾气有时候倔了一点,稍微有些不合群。在学校里,朋友不多。你和凝翠是他不多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大家要互相帮助。”

    江之寒当然说好,他开玩笑说:“阿姨,其实顾望山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听说高二喜欢他的女生能从五班门口排到一班门口,只是他眼光太高罢了。”不管性格身份或者教养出生,天下所有的妈妈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儿子。文阿姨听了江之寒的话,不由笑起来,顾望山倒是狠狠瞪了江之寒一眼。

    饭桌上的气氛一直很融洽,温凝萃还是一副淑女的样子,话不多,而且轻轻柔柔的。文阿姨对她更是亲切,时不时的还帮她夹菜来着。

    席上有文阿姨,顾望山,江之寒,温凝萃,还有问文阿姨家的管家(顾望山叫她小周阿姨),和文阿姨的保健护士,一共六个人。顾望山招待两位客人的菜不算多,五菜一汤。但一道水煮基围虾江之寒是第一次吃,在中州这个内陆城市也算是一件稀罕物。还有一道山菇烧鸡,那种菇江之寒从没见过,味道特别鲜美。他问起是什么菇,小周阿姨告诉他是燕山山脉一种特产的菌类,也是上过国宴的菜肴。

    文阿姨显然和温凝萃很熟,说话间倒十有七八在问江之寒的情况。江之寒也简略的讲讲认识顾望山后的那次砍人事件以及后来遭到的报复,又谈起母亲开的小书店,经营的状况和遭受的刁难。文阿姨听的津津有味,吃完了中饭又换到客厅里继续聊。江之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好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和贵人们讲讲外面他们没接触过的生活,也是一件讨喜的事情。

    顾望山看大家聊的开心,自然也很高兴。一来母亲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情郁闷,难得和人长时间的说话,二来确实想要给母亲看看自己在外面交的朋友不是庸庸碌碌之辈。他曾经偶然听到倪裳提起江之寒在忙小倩的案子那件事,却不知道详情如何。借这个机会,他提起这个话题。江之寒倒是很高兴顾望山主动提起这件事,因为那个案子说起来应该是铁板钉钉,但毕竟没有最后判决下来。借这个机会讲讲,如果以后事情有变还能多一个强大的奥援。想到这儿,江之寒便很详细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大家听。温凝萃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听着听着眼里就有怒火在燃烧。文阿姨也跟着叹息了几次,气氛倒是突然凝重起来。

    这时候护士就劝文阿姨去休息一下,睡个午觉。文阿姨摇头说:“白天睡下去也睡不着,只是白躺着。就是晚上,睡眠也不好。”

    江之寒心里一动,想到杨老爷子最近在着力推广一套简易的打坐练气的套路,就对文阿姨说:“传授我杨家拳这位老爷子,最近在研究推广一套简易的打坐练气的法子,便于推广到民间,有些初步的成果。如果有机会的话,阿姨您倒是可以试一试,兴许对您的精神和身体都大有裨益。”

    顾望山问道:“这个是可以外传的吗?”

    江之寒说:“杨老爷子的理想,就是要把一些有益的东西推广到尽可能多的人中间去。他说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关上门一代一代传下去,早就失去了真正的意义。”顾望山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一力撺掇母亲试一试,文阿姨也就点头答应了。

    又讲了会儿话,江之寒就和温凝萃站起身来告辞。文阿姨说,让两人有空多来玩。于是便告辞出来,还是同样的吉普,同样的司机。江之寒说自己到学校有点事,就和温凝萃在一处下了车。

    关于江之寒的事迹,温凝萃开始多是从顾望山那里听来的,后来认识了倪裳他们又打听到一些,但很多细节今天才第一次听说,心里对江之寒不由有几分佩服。不过她嘴上是不饶人的。温凝萃对江之寒说:“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挺能说的,几个星期就把倪主席骗到手了,今天半天的工夫就哄的文阿姨开开心心的。”

    江之寒反击道:“我能不能哄她开心,并不重要。未来的儿媳妇会哄婆婆开心才是重要的。”边说边看着温凝萃暧mei的笑。

    温凝萃嗔道:“你什么意思?”

    虽然温凝萃在顾望山家里一副温婉小猫的样子,江之寒倒是深知她的本性,不敢迫之太甚,便转移话题说:“对了,你父亲那里什么时候要承包食堂,早点给我透下消息。”

    温凝萃说:“为什么要帮你作间谍?”

    江之寒喊冤说:“这是什么话?朋友一场,不帮我你帮谁呀?”想了想,又说:“要不,再给你10%的股份?”

    温凝萃扑哧一笑,“你是在贿赂我吗?”

    江之寒严肃的说:“这个食堂做的好的话,百分之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要知道,如果嫁入豪门的话,自己手里多点私房钱也是很重要的。”哈哈大笑中,在温凝萃发飚之前,摆摆手和温凝萃说声再见,跑开了。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47一个人的新年

    星期二的元旦,休息日被移到星期一,以便有两天连续的假期。这即将过去的一年,对于江之寒来说非常特别,而和倪裳的相识相恋是众多特别的事情中;对于他来说最特别的一件。

    星期一是即将过去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江之寒想要和倪裳一起度过来纪念。最近这段时间忙东忙西,再加上大多数时候倪裳都被父母要求在家里面学习,两人约会的机会锐减,还好白天上课的时候都坐在一起,可以稍微抚慰一下热恋中少男少女的相思。当他跟倪裳提出这个事情的时候,倪裳有些犹豫。

    倪裳说:“我当然想出来的。但平时可以找借口说学生会开会,或者和同学出去买书什么的,如果是元旦前一天这样特别的日子,恐怕想出来就比较难。”

    江之寒淡淡的“哦”了一声,掩饰不住失望的表情。他连约会的地方都已经找好了,就在上次和小芹吃饭的餐馆,靠窗的座位现在用屏风隔出小间,坐在里面看远处壮阔的江景,品中州特色的小菜,是很好的享受。那个地方小芹她们去的多了,和老板熟起来。前不久小芹在副刊上写了篇文章介绍那家馆子,据说让生意一下子好了几成。老板高兴的不得了,把小芹和她的朋友一律当VIP的客人接待。

    倪裳不忍心浇江之寒的冷水,硬着头皮去找薛静静帮忙,就说约好了她在她家附近逛书店。放假前两天,倪裳和家里讲了编好的借口,母亲皱了皱眉头,抱怨说:“这孩子,元旦也不在家好好呆着,现在出去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倪建国瞥了倪裳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倪裳心里发虚,低下头不说话。

    星期六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各个教室里涌出兴奋的学生,期末前难得有一个两天的假日,大家都很兴奋,空气里都弥漫着开心的笑声。江之寒和倪裳在教学楼前面分手。江之寒很期望的说,明天见,不见不散哦。倪裳甜甜的笑笑,说,好,明天见。

    星期一一早,历蓉蓉就去了书店,父亲也跟着去帮忙。对于历蓉蓉来说,现在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是工作的时间。因为有那么一点壮志得酬的感觉,虽然很辛苦,她却甘之若饴。对于儿子,历蓉蓉现在是一百二十个放心,连自己的问题儿子都可以帮着拿主意,何况其他。基本上江之寒的时间安排,她是从不多问一句的。

    江之寒找了附近一家理发店把头发修短,新年要有新气象嘛,然后回到家洗个澡,穿上母亲送的礼物-一件黑色的皮茄克,一双全新的皮鞋,大概是迄今为止江之寒得到的最贵的衣服和鞋子。自从跟着老爷子练功和每天坚持锻炼以来,江之寒的食量也大增,个头倒是噌噌的往上串了几公分。配上一套新皮囊,镜中的男生身形挺拔,气质沉稳,和几个月前比已有不小的变化。

    约好的时间是十一点半,十一点的时候江之寒已经到了餐馆。刘老板见了他,很是热情,打趣说穿的好帅,是不是有约会呀。江之寒打个哈哈,说约个朋友吃饭,于是被引到靠窗角落的一个位置,用绘有水墨山水的屏风隔开,成一个小小的单间。江之寒要了一瓶啤酒,打开瓶盖,倒进玻璃杯里,看到黄色的液体上浮起白色的泡沫,莫名的有种很开心的感觉。

    远处的大江正值冬季的枯水季节,礁石露出水面。虽然没有落日时的美景,但临窗望去,可见远处滨江路上的汽车和近处石阶上穿梭来往的人群。那一天和小芹坐在这里,体会了一下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以后,江之寒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把最心爱的人带来,在繁忙的生活中,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风景,临窗对饮,把酒谈心,是何等快意的事情。

    江之寒约的这家餐馆,离市图书馆很近,因此离倪裳的家也不远,走路不过十五六分钟的距离。十一点十分的时候,倪裳和父母打个招呼,就准备出门了。母亲问:“不要吃了中饭再出去吗?要在外面吃吗?要不要给你些钱。”倪裳说:“不用了,我还有钱呢。”倪建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问倪裳说:“你和你同学,叫什么来着,是约在哪里?”倪裳说:“是南岸,就在薛静静她家附近,有一家教育书店新开的分店,据说有两本参考书是一直在找没有找到的。”倪建国说:“是在新华路那附近吧。”倪裳说:“没错。”倪建国站起来,说:“我今天约了一个同事在新华路附近吃饭谈事情,我们正好一路去。”倪裳“啊”一声,嘴巴张开。她想找个借口拒绝,但急切间实在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借口。她总算克制住自己的惊慌,点头说:“那当然好。”倪建国看她一眼,说:“那我们就走吧。”

    节假日的中州,交通特别拥挤。从倪裳家到南岸,通常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摇摇晃晃足足走了四十分钟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二。公车开上市区通往南岸的唯一一座公路桥,四条车道,一个方向只有两车道。无数的大车小车拥挤在上面,象蚂蚁一样缓慢的往前挪动。倪裳站在车里,把着扶手,心里很乱。父亲的突然袭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自己的谎言道成了作茧自缚。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了,自己却坐在一辆远离那个地点的车上,想来真是讽刺啊。

    和江之寒相恋以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越来越能体会对方的心意,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江之寒对于这个约会的重视和期待,倪裳能够感觉的到,那也是她冒险撒谎出来的原因。江之寒对于一些象征性的东西,譬如某个标志性的日子做一件特别的事情,有一种特别的嗜好,倪裳还曾经笑他,说这本来应该是女生的特质。

    公车在大桥上摇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完一半的路程。倪裳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暗黄色的江水,心里一团乱麻。江之寒昨天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不见不散哦,她记得他这样说。自己怎么就撒了这么愚蠢的一个谎言呢?倪裳心里恨恨的想,都怪江之寒。倪裳关于撒谎的技巧都来自江之寒的灌输。江之寒说,韦小宝说谎的秘诀就是说九句真话,一句假话,但那一句假话是关键。如果说好了让薛静静打掩护,就不要说其他人的名字,不要乱讲她的住址,最好是两个人吃了饭,一起去找薛静静出去逛逛那个书店,这就是事后的掩饰,一切都要作得天衣无缝。该死的家伙,这下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倪裳其实是在恼怒自己,但在心里把气都撒到江之寒的身上。

    倪建国站在倪裳身边,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异常。女儿一向乖巧,用一句古话形容最是合适,叫承欢膝下。在父母面前,她总能找到很多话题,和他们分享开心的事情,制造好的气氛。而今天,从侧面看去,倪裳的脸上尽管极力掩饰,还是藏不住焦虑的神色,偶尔还似乎能感觉到怒气和幽怨的表情。

    倪建国安慰说:“堵车在中州是难免的事情,你同学应该能理解的。下次记住,节假日出门,要提前一点。”倪裳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知道了。

    倪建国又问:“你们约在哪里见面?在书店还是她家附近?"

    倪裳说:“是在她家里。”

    倪建国说:“那就不用太担心,在她自己家里她还怕找不到事情做吗?”

    公车摇了大概一个小时出头的时间,才到了目的地中正路车站。父女俩下得车来,倪裳和父亲告别,说:“她家就在对面那条街,那我就先过去了。”

    倪建国吩咐道:“不要着急,过马路注意安全。”看到女儿有些魂不守舍的离开的背影,倪建国有种冲动,要跟去看看女儿有什么秘密。这些年来在机关里,经历那么多尔虞我诈,察言观色的本领他是不输于任何人的。倪裳的表现不像是约好了同学迟到了几十分钟那么简单。但倪建国今天也有烦心事要处理,他勉强压住自己的好奇和冲动,转身左拐去了另一个方向上的铁岭路。

    薛静静打开房门,看见倪裳站在外面,左右看看,疑惑道:“你一个人?”,把倪裳让进屋。薛静静的父母知道倪裳是学习尖子加班长,对她和薛静静的交往一向都是举双手赞成,那个年代的父母最中意儿女和学习好的同学成为好朋友。薛静静父母热情的邀请倪裳一起吃饭,又埋怨薛静静说,怎么不说倪裳要来,应该等她一起开饭的。

    倪裳强笑道:“我已经吃过了,在路边小店随便吃了一点。”薛静静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把倪裳拉进自己的卧室。倪裳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薛静静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说:“那怎么办?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多了。”

    倪裳小声说:“还是要回去的,他说不见不散。我爸看着我在你家对面车站下车的,我只好上来打个招呼了。”

    薛静静很义气的说:“既然你都和你爸那样说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吧。不嫌我去当你们的电灯泡吧?到了那里,我可以自己去逛的。”

    倪裳说:“怎么会?不过今天车好堵,让你跟我过去可能要好多时间,我觉得不好意思。”

    薛静静拍拍她的脸,说:“你呀,有时候就是太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给我三分钟,我去把那两口饭扒拉完,我们就出发。”

    俗话说,屋漏偏逢下雨。倪裳和薛静静两人在车站足足等了二十几分钟,才等到一班9路车。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似乎好不少,薛静静安慰倪裳说:“也许两点钟能到。说不定他还在呢,我看他的耐心很好。”

    9路车一路通畅的上了桥,开了一小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倪裳叹气道:“中州早该再修一座大桥了,每次在桥上堵车堵的最厉害。”但这一次,情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足足有二十分钟,车停在那里纹丝不动。从远而近,有警笛的声音。司机从驾驶室探头出去往外看,也看不出个究竟。过了一阵,对面开过来的公车有认识的司机大声说:“你运气太坏了。前面大车祸,CNM看起来惨的很。可能要有吊车过来才能清出路来。”乘客开始鼓噪起来,有人说,这要等多久啊,开门放我们下车吧。司机大声说,现在桥上人行道在整修,上面规定不准有行人。我放你下去,回去就扣我的奖金。你帮我赔钱呀?

    一车的人又呆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哪怕一点的动静。人群慢慢又开始鼓噪起来,有人对司机喊,开门呀。我们还要赶时间。司机毫不示弱的回敬他,老子还赶时间呢。你是总理还是总书记呀,就你日理万机呀。其他的人有人笑,有人帮腔,车里乱成一团。

    倪裳站在那里,虽然车没有开,她还是使劲的握着扶手,脸色有些苍白。薛静静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安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看江之寒不是个小气的人,明天和他解释一下就好了。”

    倪裳说:“倒不是为这个,就觉得挺不顺利的,还害你和我一起困在这里。”薛静静紧紧的搂了她一下,没有再多说。

    江之寒坐在店里,手上戴的廉价的电子表,他忍不住已经看了好些遍了。刘老板人很好,时不时的还进来打个招呼,又先上了两个凉菜,让江之寒边吃边等。开始的时候,刘老板还和江之寒开几句玩笑。到了一点半,看着江之寒已经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了,也不好意思再玩笑了,去厨房帮江之寒叫了两个热菜和一碗饭。江之寒坐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人来来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到几百几千的人走过了。就着饭,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菜。又要了两瓶啤酒,慢慢的喝起来。

    酒杯里的酒满了又空,空了又满。江之寒当然知道倪裳不是那种放鸽子的女生,一定是家里有什么事缠住了出不来。所以心里还是存了幻想,这么近的路,跑跑十分钟就能来打个招呼,随便找个借口总会有机会的。

    三瓶啤酒下肚,江之寒的头有些晕忽忽的,这以前他最多也就是喝一瓶啤酒的。以十六七岁的年龄,江之寒的耐性和气度是绝大多数同龄人所不及的。但慢慢的,他也不觉焦躁起来。倒不是怨恨倪裳,只是有一种失望和无力的感觉。江之寒心里嘲笑自己说,你还真的以为世界上的事情都会在你设计上的轨道上运行吗?就是这么一件小事也是诸多不顺啊。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本来不是很大一件事情,但江之寒心里设计的这一年最后一天的相会,想着和心爱的人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有甜蜜的想象和美好的期待。当倪裳没有出现的时候,心里的失望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江之寒对自己说,再等一个小时吧。到了两点半,他又对自己说,再等一个小时吧,这是最后一个小时了。刘老板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客人在这里等人等了三个多小时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年轻,还和自己的老婆感叹了一番。三点二十七的时候,江之寒看到刘老板又过来打招呼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餐馆的生意在假日是很好的,自己霸了最好的位置之一足有四个小时了,生意都可以做好几拨了。

    明天不是还会相见吗?我是不是太着于形式了。江之寒站起来,向刘老板道歉,付了饭钱,走出店来。站在路边的栏杆旁,遥遥的又看了几眼远处的大江,自嘲道,看来不见不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想的,漫步就走到倪裳家的单元楼下面,晃悠了几圈,当然是什么也看不到。江之寒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随意上了一辆公车,往市中心去了。

    等到工程清理车清理好路面,交警开始疏通车流。9路车开到桥的另一头的时候,倪裳她们在桥上足足被困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对于倪裳就好像永远一样。虽然知道并不是生离死别,她的心还是很乱。一时间怨自己,一时间怨江之寒教她的蹩脚借口,一时间甚至有些怨恨父亲。转念间,又觉得自己很不孝,在心里谴责自己。

    桥上的大堵车,让后面的路程更是难走。三点五十五的时候,薛静静和倪裳站在餐馆外面。倪裳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他不是说不见不散吗?

    倪裳站在餐馆外面,不由踯躅起来。薛静静看着倪裳求助的眼神,不由好笑的想到,一向果敢决断的倪主席也有今天啊。薛静静推门进去,眼神搜寻着吃饭的人。刘老板正好迎出来,说小姑娘要吃饭吗?现在有空位。

    薛静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好意思,我们中午约了一个朋友在这里吃饭,但被堵车困在桥上了。”

    刘老板说:“啊!是江之寒是吧?”

    薛静静点头。

    刘老板快言快语的抱怨说:“你们什么车堵那么久呃?都可以从京城开到中州了。我给你说,江之寒在这里足足坐了四个小时,三点半才走的。”

    薛静静谢了刘老板,走出来,看到倪裳期盼的眼神,叹口气说:“三点半走的。”

    倪裳低下头,心里埋怨自己,又想到江之寒等了足足四个小时,不会恨我了吧。转念记起江之寒说过不见不散的,以及自己在车上的焦急和折磨,心里又觉得越来越委屈,眼泪不由湿润了眼角。

    薛静静拉着倪裳的手,说:“好了,大班长。别伤心了,明天就见了。他可是等了你四个小时哦,我连愿意等我半个小时的男生都还没找到。你还哭,那我岂不是应该跳到江里去了?”

    倪裳被她逗的扑哧一笑,拉着薛静静的手,认真的说:“谢谢你。你一定会找到愿意等你一辈子的那个人的。”

    (献上一大章,迟来的中秋节问候。还请继续多多的支持)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48人生何处不相逢?

    喝了酒的江之寒晕乎乎的,坐在公车上摇来摇去,感觉头更昏了。下了车,江之寒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便信步在市中心的街道上走着。路过向阳电影院的时候,停下来看了看电影的海报,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江之寒摇摇头,穿过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人群很拥挤,人与人之间简直是摩肩擦背。江之寒尽量靠着人群的最外侧,贴着人行道边上的栏杆往前走,眼睛貌似看着路,其实心不在焉的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突然感到身子撞倒什么,江之寒心里想,Kao,我也像陈景润叔叔一样,走路也会撞上电线杆吗?下一刻,江之寒意识到这根电线杆软软的,胸前好像还有两团鼓鼓的东西。江之寒说着对不起,定眼看去,伍思宜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笑着说:“失魂落魄的,是失恋了吗?”

    有些酒醉的江之寒神经反应慢了一拍,足足有2秒钟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是你啊?真巧。”

    伍思宜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失恋啦?”

    江之寒突然发觉两人隔的很近,在喧嚣繁忙的街道的一角,脸和脸只隔着30公分的距离。少女的眼珠明亮幽深,眼眸转动出有一种难言的风情。靠近了看,稍嫌厚的嘴唇有好看的弧线,匀润中透着性感的诱惑。为什么每次看见伍思宜都觉得她比上一次更漂亮了呢?是女大十八变的缘故吗?江之寒酒醉的脑袋还是有些不清醒,心里想的没有过滤就从嘴边说出来了,他小声的咕哝说:“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声音虽小,伍思宜靠着这么近,却听的真切。她的表情滞了一滞,脸上飘过一丝红色,娇嗔道:“不想说就算了,别玩这种无聊的花样。”

    自从第一次见到伍思宜,这个女孩就给江之寒一种很亲近很投缘的感觉,但和干姐姐石琳给自己的感觉又不太一样。那天背她下山的时候,江之寒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涟漪的。少女那软软柔柔的胸脯伏在背上的感觉,对江之寒也算是最初的活色生香的性启蒙。只不过和倪裳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以后,那颗小石子荡起的涟漪慢慢的褪色到了记忆的深处。

    江之寒郁闷了一下午,倒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就很直接的承认说:“今天等倪裳吃饭,她有事没有来,所以就自己出来闲逛了。”

    伍思宜说:“终于肯承认她是你女朋友啦?上次见面还说什么这是我同学。”又学倪裳的声音说:“我们只是同学和朋友。”

    江之寒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只不过她家家教太严,大家不得不谨慎一点。”

    伍思宜教育江之寒道:“男生气度应该大一点,不就是失约一次嘛,总是有原因的,干嘛失魂落魄的样子?”

    江之寒说:“我哪有?刚才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伍思宜又问:“等了多久呀?”

    江之寒说:“四个小时吧。”

    伍思宜夸张的“哟”了一声,“没看出来江同学还是一个情圣呢。啧啧啧。”

    江之寒板起脸:“我可是心情不好,你别冷嘲热讽,火上加油了。”

    伍思宜说:“得,本姑娘我今天心情也不好。谁怕谁呀?”

    江之寒做个手势,对伍思宜说:“我怕你还不成吗?我们别站在这儿挡路了,往前走吧。”

    伍思宜问:“你要去哪儿?”

    江之寒说:“无所谓呀,我就是随便瞎转转,就回去了。”

    伍思宜和江之寒并肩往前走,人太多,两人的肩膀不时的碰在一起。伍思宜说:“要治疗心情不好呢,有两种活动效果最好,想不想知道?”

    江之寒笑道:“你那个表情就像只大灰狼,肯定没啥好事儿。”偶遇伍思宜以后,苦等倪裳不得的郁闷不知不觉少了很多。

    伍思宜说:“这第一件事嘛,就是吃,狠狠的吃。不过这件事是杀敌一千,自损七百。只有两种人能做,一是怎么吃都长不胖的有福之人,再有就是喜欢自残的把自己吃的像肥猪的人。我吃吃就会变胖,所以这个事情要谨慎。”伍思宜接着说:“这第二件事嘛,又可以消除郁闷,又可以锻炼身体,而且绝对不会有副作用,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逛商店。”

    江之寒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这不是在精神折磨上再加上肉体折磨吗?”说起逛商店,江之寒一向是惧之如畏途的,连自己的衣服,通常都是母亲量好了尺寸,一个人出去帮他买的。

    伍思宜恨恨的说:“你还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上一次我孤苦伶仃的,你女朋友都答应把你借给我提包了,你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甩手就走了。”

    江之寒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个,确实我对这个不在行嘛。”

    伍思宜说:“今天我的心情也不好,要不要一起逛逛商店治疗一下?”说着话,很楚楚可怜的看着江之寒。

    江之寒想起上次当面拒绝她,有些不好意思,心里虽想你是疗伤,我却是伤上加伤,不过还是心一软,说:“好吧,今天跟你混好了。”

    伍思宜笑道:“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

    江之寒说:“韦公爷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说完看着伍思宜笑的开心的样子,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掉入什么陷阱里的感觉?”

    伍思宜存心整治江之寒,带着他一个一个商店逛下去。这一年的中州,商业还不算顶顶的发达。江之寒从来不知道市中心附近有如此多的商场,他怀疑母亲都不知道如此多的所在,只有这位喜欢逛商场疗伤的伍大小姐才了解的如此详细。江之寒知道伍思宜在整治自己,心里想,Kao,我还不信了,逛个商场能死人?倔劲一上来,就跟在伍思宜身边做个沉默的忠实的小跟班。

    那个时候的商场,还有很多连试衣间都没有,是凭尺寸来买的,最多就拿到身上比一比。伍思宜时不时的选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一下,望着江之寒问意见。江之寒很诚实的要么说挺好的,要么说这个我不太喜欢。

    伍思宜领着江之寒,一家一家商场逛下去,有很多是个体户开的小摊。她心里想,小样儿,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江之寒一边作着忠实的跟班,一边脑子里想着自己的事情。他现在迫切的盼望寒假的到来。手上一大堆事,考试吧不能完全不顾,阅读计划要坚持下去,老爷子那边最近突然对练功要求的更严了,不再是以前强身健体就好了的态度,再加上明矾那边的项目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关于书店的经营,江之寒有了全新的一套设想,但还没有时间把它们整理出来,更不用说付诸行动了。江之寒还窥视着学校食堂那块肥肉,虽然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江之寒准备要更积极操作一下这件事情。这么多的事情,真的算得上千头万绪,怎么把它们理顺了,再把时间规划好,江之寒也很是头痛。只有当假期来临了,才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那时候应该可以稍微喘口气吧。

    两个人在市中心街区的大街小巷里面穿梭,出了这一家又进下一家。伍思宜看到江之寒一副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心里越发有气,赌着气要一直逛下去。从下午到夕阳西下,再到华灯初放,再到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门停业,两人这一逛足足有四个小时出头。江之寒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跟着伍思宜身后作跟班,很奇怪的感觉还不错,走走之间,心里的烦闷焦躁渐渐没了,盘算的事情也渐渐也有了些眉目。

    伍思宜一共不过买了两件衣服,一条裤子,提在江之寒的手上。终于,她走出最后一家商店,叹口气,说:“你牛,今天我算是真正服气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江之寒笑笑说:“你一说,我也觉得饿了。你带路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伍思宜也不客气,带着他三拐两拐,就到了一家店铺门口。伍思宜说:“我们抓紧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关门了。”

    江之寒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馄饨店,兼卖小吃的。江之寒问:“你挺喜欢吃馄饨的?”

    伍思宜点点头,说:“那我就点菜了。”

    江之寒说:“甭跟我客气。”

    伍思宜豪爽的说:“今天让你提了四个多小时的包,晚上我请客,你就甭跟我争了。”说着,头上墙壁上的菜单也不看,径直对营业员说,“我要三两红汤馄饨,三两鸡汤的,十串羊肉串,半斤糖炒栗子,一盘拌黄瓜,再来一笼小笼汤包。”

    江之寒目瞪口呆:“这个。。。。。。是不是太多了点?”

    伍思宜妩媚的笑笑:“我都不怕胖,你怕什么?相信我,两种疗法一起上,疏解郁闷很有效的。”

    这个时候店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拌黄瓜,栗子,和羊肉串很快就上来了,味道真的很地道。走了这么久的路,两个人也真的饿了,稀里哗啦的十串羊肉串就只剩下了竹签。接着小笼包和馄饨也上来了。伍思宜把红汤的给了江之寒,自己吃鸡汤的。两个人也不多话,埋头一阵猛吃。

    过了一会儿,伍思宜摸着肚子,嚷道:“不行了,不行了,吃的太多了,再吃要爆掉了。”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看着江之寒碗里的红汤馄饨说:“这个看起来好像也挺诱人的,我吃最后一个。”说着拿筷子到江之寒碗里来夹馄饨。江之寒想起上次和倪裳在馄饨店里约会,自己就是在夹倪裳碗里的馄饨的时候,被伍思宜叫了一声,吓的掉在了桌子上。

    江之寒抬头去看伍思宜,女孩儿朝他妩媚的笑笑,灯光之下,眉目如画,婉转风liu,江之寒一下子不禁有些痴了。

    江之寒都不敢相信,两人能在肚子里装下这么多东西,而且伍思宜的战斗力毫不逊色于他。走出店门,两个人捧着剩下的热热的糖炒栗子,边走边吃。到了公车站,九点多钟的班车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人。两人上了车,找到后面的一排座位,坐下来,静静的等公车出发的时间。伍思宜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还真是不错呢。”

    公车出发了,静静的滑行在夜色里的街道上。窗外的灯光一明一暗,这样的场景在这一年里江之寒经历了很多次,不过除了这一次,身边坐的都是一个叫倪裳的女孩儿。

    江之寒轻轻的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说出来,也许能把它留在旧的一年。”

    伍思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妈在约会一个男的。那个人,恐怕比我那个负心的老爸还不如。”

    江之寒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说:“谁知道呢?兴许不错也说不定。”

    伍思宜说:“那家伙,还懂得送花呢。我妈哪见过这个呀,平时电影里的东西。”

    江之寒说:“体贴时尚的男的不见得不好啊。”

    伍思宜哼了一声,说:“背转身来,他还色迷迷的盯着我胸脯看呢。”

    江之寒被这个给震惊住了,“怎么会这样?"想起伍思宜那对比同龄人远远发育成熟很多的东西的感觉,忍不住侧头瞄了一眼。

    伍思宜打他一下,嗔道:“看什么看,色迷迷的样子。”心情却是好了很多。

    公车一站一站的往前走着,两个人沉默着,偶尔轻轻的说两句话。

    “江之寒。。。。。。”

    “嗯。”

    “我给你讲啊。。。。。。”

    “说啊。”

    “就凭你可以逛四个小时商店不皱一下眉头的本事,这辈子,你身边不会缺女孩子了。”

    “啊?这个这么管用?”

    “当然管用的,相信我。我看的很准的。。。。。。”

    “怎么个说法?”

    “你。。。。。。会是个桃花运很盛的家伙。”

    对面的道上,几辆车飞驰而过,巨大的噪音淹没了话声,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夜。

    (到目前为止,虽然本书的点击率不高,但来看书的朋友们的支持力度还是很大,对此还是很欣慰的。

    无论是收藏,推荐,还是参与讨论,都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谢谢了!)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49倪建国的秘密与烦恼(上)

    元旦前这一天的下午,当江之寒苦苦的在望江的小餐馆等待,而倪裳被车祸困在冬日的桥中央的时候,倪建国正躺在床上,这是南岸区一个老旧的单元楼二楼的一间一室一厅的单元房。房里的家具都是半新的,从布置看家的主人经济应该比较拮据。

    倪建国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支烟,旁边的女人默默的跟着坐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温柔的替他点上火。被子滑下去,女人的上半身并没有穿衣服,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丰满的身子,很大,两颗紫色的葡萄还骄傲的挺立着。

    倪建国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圈。他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在倪建国四十六岁的人生中,第一次他感觉有个女人全心的依赖他,仰慕他,服从他。这种感觉,比手中的烟更加美妙。

    女人叫茹芸,倪建国和她的故事从半年多前开始。倪建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务员,没有家庭背景,基本上是靠熬资历熬了十余年才坐上副科长的位置,再往上一步都很困难,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但在变成这样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公务员之前,倪建国也曾经是一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高才生。从中州师范大学进修毕业的时候,倪建国也曾踌躇满志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虽然不是适龄的大学生,但有一张大学文凭在80年代初的中国还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天子骄子这个称谓也并不完全是浮夸。年轻时候的倪建国肤色同样白净,国字脸,是那个年代审美标准所推崇的模板,当然放在后来难免有小白脸之嫌。

    在机关摸爬滚打了十余年,倪建国步入中年,也知道了世事的残酷,曾经的理想早就烟消云散了,一心琢磨的不过是如何讨好领导,摆平同事的关系,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把科长前这个副字去掉,安心在机关混混日子。

    倪建国的妻子叫白冰燕,以前跳过芭蕾舞,后来在文化局作一个干事。年轻时的白冰燕也算是个美女,五官端正,身材修长,用那个时代时髦的词形容叫很“秀气”。两个人是经人介绍相亲然后结婚的,旁人都说称得上郎才女貌。

    倪建国一向是一个严肃的人,甚至有些不苟言笑。白冰燕年轻的时候还算开朗大方,但和倪建国夫妻作久了,仿佛被他同化,也变得话比较少。白冰燕算是很贤惠的太太和妈妈,一边上班,一边还要操持大多数的家务。夫妻俩虽偶有争执,但从来没有大吵大闹过,更不用说动手了。

    这几年,倪建国仕途算是不顺。虽然两个人都在政府机关工作,工作稳定,福利也好,家庭条件不算差的。但看着很多同学朋友往上爬的比自己快,赚钱比自己多,倪建国的心理开始有些不平衡,他甚至疑神疑鬼的觉得妻子对自己不满。想当年,追求白冰燕的人可是排了长队,有好几个家庭条件比倪建国优越很多的。去年白冰燕二哥娶儿媳妇的时候,倪建国本来找了人,办酒席的地方答应给七折的优惠,后来给黄掉了。白冰燕娘家的几个三姑六婆就阴阳怪气的在那里议论,大概的意思无非是白冰燕当年嫁人选的不好。倪建国当时就黑了脸,回来和妻子冷战了一个星期。这样的故事,就如同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一样,每天都重复在中州这座城市里面,并没有什么稀奇。

    这年五月份的时候,倪建国出席一个饭局。因为接近期末,普教科的人很多在下面中学小学巡视,所以饭局很多?(:

    ) ( 最长的一梦 http://www.xshubao22.com/2/2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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