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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手指着倪裳,眼睛红红的,“所以,一切甜蜜和往事不过是十六七岁不懂事时的副产品,都是狗屁不如的。回到你爸身边去吧,做你的循规蹈矩的乖孩子去吧。我,决不会再求你!”
江之寒说着,有一滴泪掉下来。他看着倪裳,她清澈的眼里似乎什么也没有。江之寒突然感到很羞耻,为了这个离别,只有自己流下了眼泪。
他脱下夹克,把它狠狠的摔在地上,“古人不是讲割袍断交么?我还给你这个,从此。。。。。。咱们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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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流星江之寒132说客
倪裳坐在那里,扭过头去,看着江之寒跌跌撞撞的走上了两人一起走过的林荫道。虽然路很平,江之寒却走的有些歪歪扭扭,忽然间,好像踢到了一颗小石子,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倪裳轻轻的惊呼了一声,看见江之寒稳住身子,对着路边的树狠狠踢了一脚,往前走去,越走越快,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
倪裳转回头来,把江之寒丢在地上的夹克捡起来,紧紧捏在手中,仿佛生恐它失去了一样。这两天,她已经哭干了眼泪,比前天以前一生的泪水加起来还要多上十倍。倪裳本以为再没有眼泪可以流了,但泪水终究还是淌了下来,她用夹克捂住脸,哭起来。没有哭声,只有风箱一样的进气出气声,伴着泪水,仿佛一万米高空的人突然发现了氧气,喘着气呼吸个不停。
江之寒越走越快,只觉得内息好像跟着脚步,也加速循环起来。
分手吧,失去了,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词交换出现着。
在江之寒的人生哲学里,做事是需要实际的精神,需要妥协和让步的,需要和不喜欢的人合作,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违背基本原则的事情,就应该一起去追求最大的利益。但一向以来,他幻想的是理想主义的爱情,相互的绝对的信任,包容,扶持,和喜爱。
倪裳符合他所有关于爱人的设计,她漂亮,她开朗大方,她聪明独立,她善良,她谦逊有礼,她善解人意,她孝顺。总之,遇到她被江之寒看作是一种缘分和福气,所以尽了心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让她开心快乐。
和倪裳的相恋也符合江之寒关于爱情的所有小布尔乔亚的想象,相识在很年轻的时候,不算是严格的一见钟情,更多的是日久生情的,开始没有任何功利的,只是纯纯的相互喜欢的,然后呢,可以相互扶持走过几十年,一起老去的。江之寒以为,要在这个现实的世界维持理想主义的爱情,就必须更强大,更富有,这样才能让爱人被保护在自己的庇护之下,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也不会为油盐酱醋操劳。他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终究,现实世界太少理想主义的东西,爱情也不例外。江之寒连爱情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相互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这个道理都还没有悟透,也难怪遭了滑铁卢之役。
江之寒脚下走的飞快,脑子里混沌一片,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也没放在心上,一个劲的往前走。接下来,有人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本能的江之寒挥手把她挡开。在最后关头,他似乎闻到了一点熟悉的香味,总算收了几分力气。
温凝萃叫了一声,眼前的江之寒眼睛红的有些奇怪,人像是在梦游。她大声的问:“江之寒,发生什么事了?”
江之寒漠然的看着她,问:“你是谁?”
温凝萃吓了一跳,说:“我是温凝萃!”
江之寒仰起头,好像在想温凝萃是谁。半晌,他说:“不关你的事!”,径直走了。
江之寒回到家里,坐下来,狂暴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虽然还是一口苦涩的味道,但终于可以慢慢思索了。江之寒忽然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情绪爆发的时候好像越来越难以自控,心里有些忧虑。
江之寒坐在那里,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但反反复复的,他想到的就是,倪裳说要分手了,不会回头了。我和倪建国的矛盾无法调和了,永远都在那里了。就这样?江之寒问自己,今天倪裳提出分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心想的是倪裳会向他哭诉,让他想想法子怎么继续他们的关系,修补和她父亲的矛盾。去操场的路上,江之寒一心想的是怎么把倪裳拥进怀里,好好安慰她,当倪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提出分手的时候,江之寒的情绪终于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江之寒闭上眼睛,有很累的感觉,愤怒已经过去了,好像悲伤也淡掉一些了,但沮丧和无力的感觉却充斥着身体,让他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道坐了多久,有敲门的声音。
江之寒不耐烦的问:“谁呀?”
有一个少女清脆的回答:“是我。”
有一个瞬间,江之寒的心猛的跳了一下,血仿佛凝固住,她追来找我了。
江之寒跳下床,拉开门,看见温凝萃站在那里,眼里的神采一下子暗淡下来。
温凝萃说:“不欢迎么?”
江之寒作个请进的手势,说:“怎么会?”
温凝萃脱了鞋,走进屋,坐在沙发上,看着江之寒,“发生什么事了?”
江之寒不说话。
温凝萃说:“不关我事是吧?你实在不愿说也就罢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可怕?”伸出左手,上面有一道红的痕迹。
江之寒抬眼看去,“我弄的?。。。。。。对不起啊,凝翠,要冷敷一下么?”
温凝萃摇头说:“不用了。哎。。。。。。你不说,我也知道什么事才能让你这么失态。我只是有些担心。。。。。。既然你看起来冷静下来了,那我先走了,还要上课呢。”
江之寒犹豫了一下,在他心中,自从温凝萃倾诉她暗恋顾望山的心事以后,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温凝萃和伍思宜是他心目中头两号的红颜知己。
江之寒叫住温凝萃,他觉得自己这两天有些进退失据,也许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帮忙合计合计下一步该怎么走。
江之寒简短的说:“我和倪裳分手了。”
温凝萃问:“怎么回事?”
江之寒想了想,大概把情况说了一遍,当然那天晚上的事他只是说傍晚去陪倪裳,因为她害怕打雷,后来她父亲提前回来,发现两人在谈恋爱,所以一时失控,江之寒和他就有了肢体冲突。
温凝萃听完了,第一个结论是:“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你就不停的在犯错误。”
江之寒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温凝萃说:“你不是最善于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么?做个生意都要从顾客角度去想,这件事你为什么不从她爸角度去想想呢?哪个爸爸出差回来,看见自己女儿和男朋友偷偷在家里约会,会不火冒三丈呢?嗯,我爸应该还好,不过他是例外的那种人。所以他愤怒是正常的,你一开始就应该作出乖小孩的姿态,认错,服软,哪怕恶心的飚泪也是可以的。你倒好,挥着拳头就上了。”
江之寒倒没有说自己心中对倪建国的偏见,嘴里说:“我可是让他踢了一脚的!不过是看他打倪裳,我才按住他的。”
温凝萃说:“我说实话,你也别恨我啊。就你心疼倪裳,人家当爸的,养了她这么多年,偶尔拍她一巴掌,不是什么大事儿吧?以倪裳那样乖巧的脾气,她爸也舍不得打太重吧。”
江之寒不说话。
温凝萃说:“比起前天晚上,你这两天天的表现更没有道理。”
江之寒冷笑,“哦,你倒越来越起劲了?”
温凝萃说:“忠言逆耳,不过却是真话。我给你讲讲,为什么你没有道理。这个冲突是谁的责任?这个冲突的根子在哪里,在你们俩约会被发现了。我敢说,趁着父母不在,去她家约会这种主意九成九是你出的,倪裳是很能干,不过是很谨慎很循规蹈矩的人。所以呢,这个因是你种下的,接下来这个果,就是你们俩的冲突,姑且就算你们两个人都有责任吧,但从头到尾倪裳一点责任都没有。你叫她怎么办?爸爸和男朋友势不两立,她应该帮谁?最后说你找人去拦她爸这件事,你想想,是多么傻的举动啊!你再爱她,她爸难道不心疼她?她爸比你多吃了几十年饭,真会傻傻的跑去乱讲一通?再说了,不就是在家里约会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可以乱讲的?”
江之寒没法讲出全部的真相,和自己真正害怕倪建国讲出的东西。转念想来,委托鹏飞去拦阻倪建国,好像真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不过自己那时心完全乱了,没了分寸,进退失据也是正常的事。
江之寒看着温凝萃,说:“凝萃,没看出来,你一本正经的时候,说东西一套一套的啊?”
温凝萃说:“你没看出来是你笨。我知道,你一直认为自个儿是最最成熟的一个。我不否认,你那些做生意的主意,我从来没想过,看的那些书,我也没看过。不过说到成熟,我们这个圈子里,顾望山是在特别的环境里长大的,被人包围奉承着,很小的时候就有圈子里大点的狐朋狗友带他出去混,所以他自以为是看清世情,和我们都不一样的。我从军队大院搬出来,也算经历过人情冷暖,知道的比别人多点,所以我其实倒不想长大太快,成人的世界也没什么意思。陈沂蒙的女朋友是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也算是成熟的。你呢,我不知道是什么鬼原因,常常好像一个大人的样子。总之,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我们四个比别的人大概成熟了那么几年。倪裳呢,虽然聪明能干,但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成长的环境也很平稳,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生。现在这个情况,你尚且处理不来,怎么能期望她可以自如的应对呢?”
江之寒被她说的苦笑起来,“我以为我被抛弃了,说出来你会安慰我呢,结果到头来都是我的错。”
温凝萃说:“我知道。。。。。。你一定很伤心,你其实没有做的事情,倪裳不相信你。不过将心比心,如果有一天你有个女朋友,然后你母亲对你说她做了什么不堪的事,你会怎么办?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
江之寒说:“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她就算不喜欢她,也会直说的,不会编了瞎话来诬蔑她。”
温凝萃很诚恳的说:“可是,在倪裳心目中,她爸也是这样的呀,也是一个正直的诚实的父亲。这一次她可能错了,但。。。。。。这能怪她吗?”
江之寒叹口气,“我其实也不是怪她,只是有些委屈而已。难道。。。。。。应该怪我吗?”
温凝萃说:“当然一大部分是你的错,是你先把她置于进退两难的境界,现在又要抛她而去。”
江之寒苦笑着说:“你搞清楚一点,今天是她一心要分手的,我怎么恳求她都不肯答应。”
温凝萃说:“现在这个情况,你应该给她些时间,着什么急呢?女孩子最是心软,不像你们男的。”
江之寒说:“你不了解倪裳,她固执起来,下定了决心,是不弱于你的。”
温凝萃说:“以前倪裳不是一心要和男生保持距离的么?最后,还不是被你骗到手了。”
江之寒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你说的虽不是全无道理,但我现在又能做什么?”
温凝萃拉着江之寒的手,认真的问:“你还喜欢她吗?”
江之寒说:“当然,难道一晚上就会变了心?”
温凝萃柔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一心为她着想,好好的照顾她,不要让她为了这件事情受了影响。即使她现在坚持要分开,只要你诚心的为她好,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你身边的。”
江之寒叹道:“温凝萃,你怎么不去做说客呢,你真是第一流的说客。”
温凝萃展颜一笑,站起来告辞,说:“我还要上课呢。”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叫江之寒,“之寒”。
江之寒说:“什么?”
温凝萃说:“加油哦,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我。看到你和倪裳在一起,我才对我那缥缈的目标存有那么一点点的信心,知道么?如果连你们这样的,也分开了,我。。。。。。也许连那残余的一点点希望也会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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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流星江之寒133谈判
倪建国听到敲门声,一条腿走去打开门,江之寒站在那里,面色平静。
倪建国要去关门,江之寒已经卡住门,站了进来。
他说:“我是来道歉的。”
倪建国冷笑道:“不用了。”
江之寒说:“好吧,那我是来谈判的,事情总要解决吧,就算是对手也需要坐下来谈。”
倪建国恨死了江之寒这种和他平起平坐说话的态度,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自以为是谁呢?
江之寒走进屋里,等倪建国坐下,自己在他对面坐了。
倪建国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没什么太多和你说的。”
江之寒心里想,也许有些人就是一认识就相互厌恶,如同自己和倪建国一样。他吸了口气,说:“前天晚上,我不该动手的。你是倪裳的父亲,又是我的长辈,你也有权力管教她,我动手,是我的错。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要向你道歉。”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个躬。
倪建国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江之寒看倪建国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我说什么,大概你都会认为我在花言巧语。不过,我还是要很诚恳的说,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我们有一个可以谈的基础,那就是我们都不希望倪裳受到伤害,希望你相信这一点。”
倪建国冷笑着不说话。
江之寒说:“既然是谈判,大家就说出自己的条件来。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我也许能够做到呢。对于我,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希望你能让这件事情过去,不要在外面给倪裳带来任何的困扰。如果你能满足我这个要求,我会认真的考虑你的任何条件的。”
倪建国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会去你们学校反映情况的,不给你一个开除也要你一个留校察看。你找黑社会的人,挡的了我一次,挡不了我第二次。”
江之寒说:“这样对倪裳有什么好处?”
倪建国说:“你不用担心倪裳,她已经答应我和你断了往来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你为你做的付出代价。”
倪裳答应倪建国和江之寒断绝往来的条件,其实就是要父亲不再追究此事。倪裳担心的是倪建国会让七中严惩江之寒,但她没想过倪建国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而江之寒担心的是倪建国不管不顾的扩大事态,让倪裳受到伤害,但他没想到这种想法从来不在倪建国的心中。
所以,彼此太在意对方,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之寒说:“我老实和你说吧,你让七中开除我,是绝没有这个可能的。七中的几个校长。。。。。。我们家都有私交。”
倪建国心里跳了跳,面不改色的说:“难怪你有恃无恐,可以随便乱来了,是不是很得意呢?”
江之寒说:“不信的话,你可以旁敲侧击的去试试。你不就是担心倪裳和我在一起么?我可以答应你,和她断了往来,条件是你不要在她面前再提那晚的事,不要再逼她,也不要去外面同任何人讲。”
倪建国冷冷的说:“关键是,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
江之寒说:“我可以调出三班,不再和她在一个班。”
倪建国不说话。
江之寒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倪建国说:“你离开七中。”
江之寒沉默了半晌,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倪建国说:“我会让倪裳转学。你们在一个学校,我不放心。”
江之寒说:“你就这么狠心?她的高考你不顾了么?”
倪建国说:“我为的就是她的前途,她的高考。我会尽力让她去一个好的学校的,去不了实验中学,也争取进一个区里面的重点中学。”
江之寒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到一个新的环境,要适应,有各种的变化要去应付,会影响到她的生活和学习。”
倪建国说:“那都是因为你的原因。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和你在一个学校比,我宁愿选择让她转学。”
江之寒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抬起头说:“好,我答应你。”
倪建国冷笑道:“我可以相信你?”
江之寒也冷笑道:“过了期末,你不就能看到了?我希望这个学期剩下的几个星期,你让倪裳好好的准备考试,把这件事情彻底的翻过去。过了期末,你会看到我的动作的。”站起身来,连最后的客气也不想保持了。
走到门口,江之寒回过头,嘲讽道:“你还挺看重我的,为了说服倪裳,宁愿自己从高处跳下去自残。既然你这么看重我,就请遵守我们的约定吧!”关了门,扬长而去。
倪建国的脸僵了僵,嘴里咒骂了一声。但他想要的,不是就要得到了么?
江之寒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之间的课间时间了。
刚走进教室,就被薛静静叫了出来,去了屋顶花园一个角落处。高中部的学生们,有一队人在打羽毛球,有几个人在踢毽,几个女生在玩走格子的游戏,更多的人,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着。江之寒看着热闹的人群,心中的孤寂却更重了。
薛静静担忧的说:“你们俩怎么了?倪裳今天找到我,一定要我答应和她换座位,说我答应了她就去和张老师说。”
江之寒苦笑着摇摇头。
薛静静急道:“前两天不还好的很么?两天不来学校,生了场病,怎么就这样了,你倒是说话呀。”
江之寒说:“她不用调换座位了,你帮我把她叫出来,说我和她爸都谈好了,让她出来一下。”
薛静静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找倪裳。过了六七分钟,倪裳一个人走了过来。
江之寒开门见山的说:“你也不用调座位,我都和你爸谈妥了。”
倪裳抬起头,很惊讶的看着江之寒。早上那个悲伤欲绝,暴怒如狂的男孩儿消失了,他又变回那个沉稳而又自信的江之寒。倪裳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还真是看不透他。
江之寒说:“你爸答应我,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答应他。。。。。。转学。他不放心我们在一个学校。所以,你不必换座位,搞的如此引人注目,不是什么好事情。“
倪裳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虽然她舍不得江之寒转学,但心里以为放弃追究他的责任,让他转学已经是父亲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江之寒心里一恸,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不可以说一句,不要走。
江之寒侧过头去,看着别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两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至少表面上维持着。期末考试,好好考吧,别让人疑神疑鬼的。你要是退步太多,我会重新考虑我的承诺的哦。”说完,不再理倪裳,自个儿回教室去了。
江之寒回到教室,看到倪裳的抽屉边露出一个衣角,他翻开一看,正是那件藏青色的夹克。江之寒抿着嘴,想了想,把衣服拿出来,塞进自己的书包里。
倪裳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打开抽屉拿自己的教科书。她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江之寒。
江之寒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说:“衣服我拿回来了。有些幼稚的话,听过就忘了吧。”趴在桌子上,肆无忌惮的看自己的课外书,不再理倪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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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流星江之寒134流放
期末就要到了,日子似乎和往常一样。
每周几次的八人聚会,现在扩大成九个人,阮芳芳正式加入进来。倪裳还是像往常一样出席,只不过笑容少了些,话也少了些。江之寒仍然谈笑风生着,不过不再和倪裳有亲昵的动作,譬如帮她夹菜什么的。
这天一起吃完饭,江之寒叫住阮芳芳:“有件事和你说。”
阮芳芳和江之寒走到篮球场边的一棵树下,阮芳芳问:“你和倪裳这几天怎么了?闹矛盾了?”
江之寒简短的说:“分手了。”
阮芳芳睁圆了眼睛,“为什么呀?”
江之寒说:“你没问过她么?”
阮芳芳说:“她什么也不肯说。”
江之寒说:“你现在也别问她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再问她吧,如果你到那时候还有兴趣的话。我找你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江之寒看一眼阮芳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文件袋来,说:“我听说四十中的校长是你一个亲戚,对吧?”
阮芳芳点头。
江之寒把文件袋递给她,笑道:“我的档案和自荐材料,告诉他我有多优秀吧!嗯,正常的程序我会走的,不过坚定一下他的信心罢了。”
阮芳芳不可置信的问:“你要去四十中?就为了和倪裳分手的事?”
江之寒说:“有些事说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们是朋友吧,朋友,不就是要相互支持,而不用多问什么。所以,请你帮这个忙吧。”
阮芳芳说:“可是。。。。。。四十中,在传言中真是很糟糕耶,虽然在大伯面前我们从来不这样讲。”
江之寒摇摇头,“芳芳,你要和他们一样,说起四十中就畏如蛇蝎,就俗了哦。”
阮芳芳说:“可是。。。。。。”
江之寒打断她,很权威的说:“一,要帮我这个忙。二,要替我保密。”
阮芳芳说:“可是。。。。。。”,看着江之寒眼睛,下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不出来,乖乖的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抱怨说:“我替你保密,又帮你跑腿,以后那帮家伙知道了,一定还会怨我的,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下午放了学,江之寒约了温凝萃一起去她家。
走来路上,温凝萃问:“事情怎么样了?”
江之寒看着她:“有时候,我觉得被你骗了。”
温凝萃问:“什么意思?”
江之寒说:“你要我给你做榜样啊,又傻又天真的榜样。”
温凝萃笑道:“你做什么傻事了?”
江之寒说:“我答应倪裳她爸的条件,要转学了。”
温凝萃啊了一声,“他提这个条件?”
江之寒说:“可以理解呀。我在七中,在他心中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他女儿重新炸成碎片。”
温凝萃问:“你就答应了?那。。。。。。你准备转到哪里去?”
江之寒说:“急切之间,哪里这么好找,正联系着呢。”
温凝萃想了想,说:“真的要走么?没有别的法子了?”
江之寒笑道:“得了吧,我是受了你的蛊惑,这会儿你别又说其它的了。我今天是去找你爸,让他帮我协调一下,让七中放人。”
江之寒有些自嘲的说:“我这样的,又不是可以去争高考状元的尖子,七中也不会在意。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让你爸去帮我打个招呼吧。”
温凝萃低头走路,沉默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之寒,我。。。。。。也许那天我说的太天真了。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江之寒笑道:“你也别反悔了。这件事情,我可真是听了你的劝解才去谈判的,所以,你爸如果有什么保留,你就好好替我争取一下吧。说是因为你的原因,不过是我开的玩笑。这个地方,我突然呆的有些厌倦,想要换个环境。”
温凝萃说:“我爸我妈应该还认识些人,你要去哪所学校,兴许他们能帮上忙呢。”
江之寒说:“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去找你家帮忙啊。我先跑跑吧,如果联系的不顺利,再来找你爸。现在的关键是,先办好七中转学的手续。”
见到温副校长,江之寒说了自己的请求。
温副校长取下眼镜,说:“转校是个很严肃很重大的决定,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和父母商量好了么?去哪个学校找好了么?我不能做不负责任的事情。”
江之寒说:“温叔叔,父母那边我当然是会去讲的。你放心,他们不同意,我是一定不会做的。至于原因嘛,对不起,是一些私人的事情,不太方便和你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温叔叔,你相信我,不管在哪个学校,我也会好好学习的。不管在哪里,我都能干出一番事情来的。”
温副校长看着江之寒,“我不怀疑这点,不过,你真的想好了么?”
江之寒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直接负责教学这一块的,但去打个招呼应该会有用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宁校长那边,如果一定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让肖邯均去打招呼。”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倪裳回到了班上第二的位置,把第一重新让给了王帅。而江之寒呢,考了第二十一,拿手的物理和英语虽然保持了前五的水平,需要记忆很多的生物,化学,和政治却都排在了倒数十名之内,语文和数学也考的不理想,严重的拖累了他的总成绩。
江之寒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转学的事,他和父母,更确切的说是父亲,有了一次很严重的冲突。江之寒其实心里有准备,如果自己不肯详细说出事情的原委,又突然要在高三以前从七中转到有名的烂校四十中去,是很难说服家长的。不过这一年来,他习惯了自己作决定,甚至为家里作决定,潜意识里已经有了自己是一家之主的那么点想法。
那天傍晚,江之寒刚把这个事情提出来,江永文就严厉的反对,连他编的理由都不想听。江之寒一再保证说,去了四十中也不会影响高考,但母亲只是沉默着,父亲则是寸步也不肯退让。
两人于是争论起来,一急之下,江之寒就说起上个春节的事。他说,爸,就像你调工作一样,人人都说你应该调,有这样那样的好处,为什么你坚持自己的主意,要留在那里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苦衷,我那时候可是一力支持你的。
江永文说,我到了四十岁,才可以替自己作决定。你以为,你十七岁,就能成熟到独立决定自己的人生啦?
江之寒带些傲气的说,我觉得我可以的,如果我十七岁就可以指挥一百个人的工作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决定自己的一点事情呢?
江永文气道,是呀,我倒是忘了,你现在一个月挣的钱,比我几年挣的还要多,也难怪不再把父母看在眼里。在你眼里,我大概早就没有资格建议你的决定了吧?一个月挣几百块钱的人。
江之寒听了这话,心里很难过。开始做生意以来,虽然规模越来越大,收入越来越多,厉蓉蓉也提过几次,让丈夫干脆辞了工作,到自己家的公司里来做事。江之寒总是说,公司里也没有父亲喜欢的职位,可以发挥他的专长,为什么不让他在原来的厂里做呢,如果这能让他开心的话。在江之寒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用收入的多少来衡量过父亲的价值。有时候母亲有一点这样的倾向时,他还很激动的为父亲辩护过。到头来,没想到父亲用这样的话说他。
这场争论最后谁也不能说服谁,江永文撂下话来,如果需要家长签字的话,自己是不会签的,不过你不是还有你妈嘛。
厉蓉蓉一直没有加入到争论中来,最后她私下对儿子说,如果你需要家长签字的话,我给你签。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我也不支持你这个决定,但我相信你,已经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自从书店开业以后,厉蓉蓉目睹了江之寒成长的过程。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对江之寒是有近乎盲目的信任,她一定算头一个。
厉蓉蓉最后对江之寒说,你也别怪你爸。说实话,我也不是太开心。一方面,四十中这样的学校,我们都是极不喜欢的,你没在那样的学校呆过,不知道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有多重要。另一方面,你再能干,在父母眼里总是孩子。有一天,当我们发现你翅膀硬到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心里多少是会难过的,你知道吗?而且,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拿成绩这天,张老师把江之寒叫到了教师休息室,物理李老师也坐在那里。李老师看到江之寒,温和的说:“这次考的不够好哦。”
江之寒歉然的笑了笑,说:“张老师,李老师,这次考的不好,辜负了你们的希望,真是不好意思。我正好有件事和你们讲一声。这学期以后,由于一些私人的原因,我可能要离开七中,转学了。这两年来,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够好的地方,还请你们谅解。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最好的老师。谢谢了!”在两人有些愕然的目光里,站起来鞠个躬,走出门去。
江之寒回到教室,倪裳,楚明扬,陈沂蒙,薛静静,和冉晓霞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几个人多少感觉到有一些什么事情在倪裳和江之寒之间发生,但却不知道是什么。这一次江之寒考的如此之差,大家见了他就有些小心翼翼的。
倪裳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味的沉默着,脸色有些发白。江之寒走过去,和几人打了个招呼,说:“我最近有件事急着要解决,今天就先走一步了。等到事情办完,我约大家一起吃饭。”
楚明扬说:“老大,那你要快点哦,我过几天要出去旅游了。”他倒是不担心江之寒考的不好,在他心里,江之寒是个极聪明的,只要努把力,随时可以重回到前十甚至更高的位置。
江之寒打个哈哈,说:“走了也不打紧,我们来日方长嘛。”突然意识到,倪裳和自己曾经说过无数次这个词,来。。。日。。。方。。。长。。。,心里一下子痛起来,好像不能够呼吸。他深深吸了口气,故作潇洒的挥挥手,一个人走了,留下一个多少有些孤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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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流星江之寒135缘分
一周前,白冰燕终于回家了。一两天后,她就发现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倪裳还是那么听话乖巧,给父母盛饭,陪妈妈聊天,甚至扫地洗碗的家务活都开始做,替白冰燕减了不少的负担。倪裳学习似乎比以前更加刻苦了,几乎任何时候白冰燕看到她,她都在努力的看书做练习。
但很快白冰燕发现了女儿身上少的是什么,是笑容和活力。微笑常常还挂在倪裳的脸上,但不再是以前承欢膝下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她的话也少多了,不再讲学校的逸事来哄父母开心,绝大多数的时候她是一个谈话的倾听者和接受者。白冰燕一直以来都认为,女儿的眼睛是长得最出色的,她的眼眸仿佛可以说话,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但她现在看倪裳的眼睛,总觉得上面覆着一层雾气,有些许的悲哀抑或是疲倦藏于其下。
白冰燕找到倪建国,这些天他们基本还处于冷战的状态,没有争吵但也没什么交谈。但为了女儿的事,白冰燕还是主动了一回。
白冰燕问:“小裳是怎么回事?”
倪建国简短的回答说:“你女儿早恋了。我刚刚发现,教育了她几句。”
白冰燕颇为吃惊这个消息,“那她怎么说?”
倪建国说:“她答应不再和那个男生来往,毕竟我们教育了十几年,还是有用处的。她糊涂一时,还是知道回头的。”这些天,倪裳的表现倪建国也看在眼里。不过他是搞教育的,自诩懂得年轻人的心思,第一次恋爱嘛,总会有些影响。但只要那个该死的姓江的小子离开七中,过个一年半载,学习紧张了,这些事情自然会烟消云散。小孩子们的恋爱游戏,就像这些天的雷阵雨,虽然看起来凶猛,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
在早恋这件事情上,白冰燕是和倪建国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所以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我需要去和她好好谈一谈么?”
倪建国很高兴借着这个由头妻子终于肯和自己多说几句话,但他并不想把那晚的事情完全的说出来,便删减着讲了一些。
白冰燕走进倪裳的房间里,她正带着耳机在背单词。
白冰燕拍拍她的肩,倪裳取下耳机,说:“妈,有事么?”
白冰燕拉过她一只手,爱怜的说:“早恋这个事,你爸也是为你好。感到委屈了吗?和我说说吧。”
倪裳轻轻摇了摇头,说:“妈,我答应过爸的事,是一定会去做的。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说它。”
白冰燕心里叹了口气,说:“你不想说,妈妈当然不会逼着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倪裳把头靠在母亲的怀里,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我会努力的,不过开心这个事,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吧。”
白冰燕想说句什么,但忽然想到自己,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倪建国今天很开心。上午的时候,七中教务处的一个熟人打电话来,核实了江之寒转校申请已经被批准的消息。中午倪裳带回来高二期末的考试成绩,全班第二,全年级第十一,虽然比上学期期末的时候退步了一些,但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倪建国很高兴的看到倪裳把重心很快又放回到学习上来了。
现在他要解决的问题,是怎样把倪裳从现在低沉的情绪中拉出来,尽快的忘掉那个讨厌的小子。倪建国想到的就是出去旅游。暑假来了,自己也有一些假,可以出去两三周,再回来值班。反正现在妻子也不太理他,他觉得不如再冷处理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心结。
倪建国对倪裳说:“后天我们就出发去春城,到那边去玩两个星期。”
倪裳低着头说:“我想呆在家里看看书。”
倪建国挥挥手,“看书也要劳逸结合嘛。等到高三开始,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趁着暑假,稍微放松一下,一张一弛才是长久之道。”见倪裳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恼火。他现在很不喜欢倪裳时不时的用沉默来回应他的谈话。
倪建国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温言说:“我明天就去买火车票。去了春城,住在你表哥家里,也不一定需要天天出去走。那边温度适宜,景色又好,正是散心的好地方。”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白冰燕出发上班去了。倪裳读了会儿英语,从屋里走出来,说:“我出去转转。”
倪建国问:“你去哪里?”
倪裳淡淡的说:“随便走走”,径直出了门,下楼去了。
期末考试以前,由于还有个事去应付,倪裳拼劲了全力,强迫自己把心思集中在考试上面。有时候她机械的背着东西,或者做着试题,这确实帮助她度过了一段最艰苦的日子。把脑袋塞得满满的,下意识的不去想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它们慢慢的在记忆中褪色。
当考试一结束,那个目标不在那里了,原以为淡掉的记忆竟然更猛烈的汹涌而出。从考试结束的那天夜里开始,倪裳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从雷雨夜到操场边上的那个早晨,所有发生的细节都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生平第一次,倪裳痛恨自己的记忆力是如此的好,她甚至可以复制江之寒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表情。
江之寒把那件夹克仍在她眼前的地上时,倪裳觉得身体被劈成了两半,不是幻想或者感慨,而是真切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上往下,在中间一劈而下,然后四肢都麻木了,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可是几个小时以后,那个家伙居然把衣服又拿了回去,说幼稚的话听过就算了。他是什么意思?
倪裳知道由于生意的关系,江之寒现在或间接或直接的和七中几个校长很熟,他要转校不是件难事。就凭和顾望山还有温凝萃的关系,他应该也能找到一所很好的学校吧,实验中学,附中,还是一中?倪裳猜测过,但她从来没有问起。隐隐约约之间,倪裳的直觉告诉她江之寒要转校是为了自己,父亲的威胁不会是江之寒走的原因,他对开除这类的东西一向不屑。
为什么他要走呢?是为了自己还是恨了自己,不再愿意哪怕是同处在一个校园里,倪裳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昨天期末考试揭榜的时候,倪裳第一个想知道的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江之寒的。她拿起张老师给她的全班成绩汇总,一直扫到了接近中间的地方,才看到江之寒的名字。看到他烂得一塌糊涂的政治和生物成绩,心里叹口气,这个考试的游戏他又不想玩了。考前两个星期,虽然表面装着什么也没发生,江之寒再也没借过自己的笔记,临时抱佛脚的程序也被他省去了,上课经常抱着他的财经和统计书看个不停。
当时在旁边的政治老师就向班主任张老师抱怨来着,她说,你们班那个江之寒也太狂了点。这一次考试,每道问答题,他答不上来空在那里也还罢了,他给我长篇大论的写好多,却和标准答案完全不契合,搞的我也糊涂了,把书又翻出来,想看看他是用的哪一部分。最后,我才琢磨出来,感情他是自己想的东西胡乱写上去的,这个是不是太不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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