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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说:“我设计的这个进出策略,最害怕的就是一点。如果开始的时候,一些大庄家想要操纵市场,不停的制造一些所谓的HeadFake,虽然我们可以控制每次的交易损失,但我们会不停的被震荡出场,成本代价很高。”
明矾说:“我知道你害怕的是这个,但最近我仔细研究了一些案例,也考虑过我们国家的特殊情况,我觉得这个发生的机率很小。”
江之寒前倾着身子,“哦,说来听听。”
明矾说:“制造所谓的HeadFAke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制造恐慌或者假象,把小户清盘,让庄家有时间实施他们真正的意图。而庄家的意图无非有两个,一个是在低点进货,一个是在高点出货。你想想我们的实际情况,股市刚刚开始,大多数人都持怀疑的态度。首先,这个高点并不存在。如果一开局,假设你所说的大庄家存在的话,他们也不想制造一个大跌的市场。那样一来,不多的散户都出局了,他们来赚谁的钱。从另一方面讲,如果他们和我们想的一样,认为这是一个低点,只要老老实实囤货就好了,和他们抢的人并不多。”
江之寒点点头。
明矾说:“荆老师以前常和我们讲,要考虑到中国市场的特殊情况。这个特殊情况是什么?我仔细的想了想,又这么几点。一是流通量小,一是还没有广大的民众还没有参与,一是交易方式还没有电子化。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即使有想要操纵的庄家,他们不会在一开始就动手。一定是要等到大量的散户进场,可以操纵他们的心理的时候,才是做这些事情的好时候。”
江之寒说:“所以。。。。。。你的估计是,开始反而可能是比较平稳的。”
明矾说:“没错,你提出来的观点,说新兴市场总是比较不稳定,这个观点并没有错,但那是从一个长期的角度,时间跨度是以月或者年为单位的。在更小的时间跨度里面,这个不一定成立。”
江之寒消化了一下明矾的观点,“我觉得你说的真是很有道理,我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但如果我们最担心的情形发生了,应该怎么应对呢?”
明矾斩钉截铁的说:“如果震荡的幅度超出了我们设计的范围,那就先离场,等它相对稳定下来再进场。我觉得你提出的有一个观点很重要,那就是不是你的利润,即使再多摆在那里,也不要贪。因为它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或者不在你的系统设计的范围之内。如果我们能坚持住这一点,我觉得就成功了一半。另外一件事,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我们说到底还是做的长期的投资,而不是短期的炒作。”
吃过晚饭,江之寒和伍思宜与明矾两人道别。回到市区,下了车,伍思宜说着要沿着江边的公路散散步。两人沿着公路边的人行道,走了十几分钟,看到一个长的石椅,便坐下来,静静的欣赏大江的夜景。
明月当空,两岸的灯火在漆黑的江面上映出倒影。晚上的大江似乎静静的,听不到什么波涛的声音,入耳的只有风的呼啸和人声的喧哗。
伍思宜侧过头来,说:“你最近好像有些心神不宁的,是为了股市的事么?”
江之寒在昏黄的路灯下轻轻点了点头。
伍思宜柔声问:“没有信心?”
江之寒回到说:“倒也不完全是那样。”
伍思宜说:“那是怎样呢?”
江之寒说:“一时也说不清楚。”
伍思宜说:“你上次告诉我,出去旅游了一趟,已经想通了好多问题,怎么突然又担心起来?”
江之寒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江面,转过头来,看着伍思宜,“那次出游,我确实想清楚了一些关窍。一方面,要把风险控制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内。那以外,再多的钱也不是属于你的。另一方面,如果决心要承担那样的风险,就不要犹豫,放开胆子去做。”
伍思宜说:“那不成了,怎么最近又担心起来?”
江之寒呵呵轻笑了两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我这两天想起一些事,觉得好多事情并不受我们的控制,所以难免有些忐忑。”
伍思宜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感慨?”
回答她的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之寒抬起头,看过去,伍思宜正看着他,眼神柔和,带着几分关切。
江之寒说:“你真想听?”
伍思宜很乖的点点头。
江之寒叹口气,说:“那时候。。。。。。我和倪裳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想到会有一些困难险阻,却是没有想到。。。。。。你知道,开始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的,既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很合得来,又不愿意这样的关系被其他的人知道。但慢慢的,一切好像都很顺利,两个人在一起很投契,后来最好的这些朋友们知道了,也努力的保守着秘密,大家在一起很开心。那时候,每次约会的时候,总是想,不要被发现了,不要被发现了,等到熬过高中,应该就会好很多。但一切都出奇的顺利,从来没有意外发生,警惕心渐渐的就消失了,慢慢的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本来就应该这么顺利的,。。。。。。再后来,走的更近了,就忍不住要更多的时候在一起,觉得这样真好啊,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江之寒停了一下,轻轻的说道:“就像在奏一支乐曲,开始的时候还忐忑不安,慢慢的融入到乐曲中,觉得很舒心。那乐曲渐奏渐高,慢慢到了高潮,正在醉心的陶醉其间,弦突然断了,乐声嘎然而止,一切都没有了。”
江之寒无声的苦笑一下,“我知道这个类比其实并不靠谱。但有时候想起这件事,我就觉得很多事情还是天注定的,计划的再好,做了再多的准备和铺垫,努力再多,如果时运不佳,终究是一场空。如果全是自己的东西,失去了也还罢了。这一次我鼓动了太多的朋友熟人,投了大笔的资金进来,如果失败了。。。。。。”
江之寒笑了笑,说:“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其实我的操作计划里是有严格的亏损控制的,不可能输的一干二净。只不过我的期望值很高,不知道如果达不到的话,会不会很失望。”
伍思宜轻声的问:“你还喜欢她么?”
江之寒轻轻摇了摇头,说:“那并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他说:“让我再来打一个也许不那么恰当的比方,就像我们前天讨论的那样,当我发现国库券的柜台交易在各地有价格差异一样,这就好比喜欢。但如果我兜里只有500块钱,即使我发现了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从中获利。因为那一点点利润可能还不够支付旅费和手续费。但如果我有十万,五十万,甚至一百万,那就是不同的故事了。所以。。。。。。主观的喜欢,还需要客观的条件,才能把它变为现实。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伍思宜看着江之寒,说:“所以,总归还是喜欢的。”
江之寒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在那里,你却没有条件利用它。什么才是正确的态度?我仔细想来,不应该是一直想着,唉,多好的机会呀,可惜了呀,对吧?正确的态度是,去寻找下一个机会,把遗憾埋在心底就好了。”
伍思宜很坚持的道:“可是生意和感情毕竟是不一样的。”
江之寒怔怔的看着黑漆漆的江面,其实他是同意伍思宜的话的,不过回头想来,一个更务实的态度总是没错的吧。
伍思宜轻声的自言自语,“真的下决心去寻找下一个了?”
江之寒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疑惑的看着她。
伍思宜展颜一笑,说:“好吧,那就去寻找下一个好了。”
(谢谢支持)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65余波
这几天江之寒出现在四十中的校园里,迎接他的目光很复杂,有畏惧的,有感激的,也有愤恨的。四十中这一代社会闲杂人员特别的多,和学校里少数的流氓学生勾结在一起,让这一带搞得很混乱。这帮家伙大多数时候也不敢做什么大的坏事儿,无非是小的敲诈勒索,甚至不过是过过干瘾的欺负一下老实的小孩儿,取得一点奇怪的心理满足。对这些事情,附近派出所的人也懒得管,只要不出人命,没有大宗的财物损失,其它的报案基本都是石沉大海。久而久之,小的案件受害者都不会去报,因为知道去了也是白搭,不过浪费时间而已。
自从严打开始,这一带的几位大哥跑路的跑路,被抓的被抓,三角脸俨然已是市面上新的老大。没想到,老大没有当几天,就栽在了江之寒手里,而且栽的很惨。
对于大多数四十中学生来说,当然是乐于见到这帮家伙栽跟头的。不过,学校里也不乏这帮人的小弟和朋友,再加上四十中有一种很奇怪的舆论氛围,凡是找警察来抓人的家伙都是大反派,所以那些敌意的目光也就不难理解了。
江之寒虽然不太在意这些,在学校却是更孤立了。对这个一来就掀起大浪的家伙,绝大多数的人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由于勒索事件的冲突,现在连林晓和楚婉见了他都翻翻眼,装作不认识。
江之寒这些天在学校里独来独往,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学习或是读自己想读的书,不用担心老师干涉,日子过的还算畅意。
下课铃响的时候,江之寒咬着铅笔头,在想一个问题,浑然没有察觉到。过了好几分钟,他从沉思中醒过来,看看教室,大多数人都出去活动去了,再看看窗外,球场上一片喧嚣。江之寒坐在那里,忽然觉得独来独往的生活也挺适合自己。去年在七中的时候,其实除了最亲近的几个朋友,他和其他人交道打的并不多。江之寒回头看,从骨子里自己还算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江之寒正坐在那里一日三省其身,班长习娟走过来,说:“班主任叫你去教师休息室。”
江之寒走进教室休息室,和王老师打了招呼,在她对面坐下来,发现休息室里坐满了老师,而且大家毫不掩饰的在那里打量着自己。
王老师说:“我这几天在教师进修学校学习,没有及时的关心你这个事情。老师听说前几天有校外的流氓勒索你,是么?”
江之寒回答道:“是的。”
王老师问:“都解决了吗?”
江之寒说:“暂时看应该是吧。”
王老师叮嘱道:“你要小心他们的打击报复,放学的时候不要一个人走,不要走的太晚,有什么事情要来找老师。”
江之寒说:“谢谢老师的关心。”
王老师还是不放心的说:“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虽然有几个人被带走了,要防着他们的同伙来找你算账。”
江之寒呵呵的笑了两声,“老实说,我就害怕他们不来找我算帐。”
这话说的豪气了,立马旁边一位正在喝茶的老教师被呛到,使劲咳嗽了几声。
王老师说:“下节课是我的课,教务处王主任要找你,你现在就过去,和王主任谈完话再回来,晚一点也没有关系。”
江之寒出了教师休息室,又去隔壁的三层办公楼见绰号阎王的王主任。
王主任见了江之寒,态度很是和蔼,让他坐下,要他详细讲讲那天的情况。
江之寒想了想,捡他想讲的大概讲了五六分。
王主任说:“平时我们这里报案,难得请到派出所的同志来一趟,你这次,倒是请动了不少的人。我听说,刑警队和110特警队的同志都来了的。”
江之寒敷衍说:“因为他们敲诈的财物数量很大,所以。。。。。。警察叔叔们很重视。”
王主任看他一眼,见这个学生不肯露出口风,便说:“这一次他们抓捕了十几个人,虽然解决的是你的切身问题,客观上也帮助我们学校解决了不小的治安问题。学校领导想请派出所和公安局的领导同志吃个饭,你可不可以帮忙带个话?”
江之寒揉了揉鼻子,看来王主任这老狐狸根本不信什么警察叔叔很重视这样的话,一心认定自己认识公安局的大人物,才能请出这么多的警力。
他快速的考虑了一下,既然要在四十中混下去,以后自己还想逃逃课什么的,和王主任的关系还是要搞好了,就不再敷衍,一口答应下来。
中午放学的时候,江之寒照例慢腾腾的收拾好东西,才站起来。
楚婉走过来,说:“你等一下。”
江之寒面无表情的问:“有什么事么?”
楚婉放软了声音,说:“可以等一下么,我有事要问你。”
江之寒坐下来,等到教室里其他的人都走掉了,楚婉说:“今天晓晓被派出所的人带走问话去了。”
江之寒看着她,不说话。
楚婉咬了咬嘴唇,说:“那件事,开始的时候是晓晓叫了几个人去吓唬你一下,只是看不惯你嚣张的样子。她说,只要你求求她,她就可以帮你摆平的。可是。。。。。。后来的事情,真的和她没有丁点儿关系。她还去找了那边的人,不过人家不卖她面子。”
江之寒轻轻哼了一声,说:“派出所的人叫她去干啥?”
楚婉说:“我也不太清楚,昨天就有一个民警到学校来问过话了。没想到,今天直接把她叫到派出所去了。我听晓晓说,那些家伙害怕了,所以乱咬一通,说开始是她唆使来勒索的。”
江之寒说:“说的也不完全错啊。”
楚婉急道:“她怎么可能叫人来勒索你几千块钱呀?”
江之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到楚婉避开了他的目光,才说:“派出所那边,我可以帮忙打个招呼。不过有一个条件,让她自己来保证,以后别做这些幼稚的事情,纠缠不休。”
下午上课的时候,江之寒注意到林晓已经坐在她的座位上了。放了学,他便耐心的坐在座位上做家庭作业,等着林晓来负荆请罪。在四十中,虽然没有倪裳的家庭作业可以抄,但有几个好处,一来作业的量不多,二来即使不交好像也没什么人来找他。所以,江之寒基本是捡自己觉得有意义的做,从这一点讲他还是很享受这里的新生活的。
等到其他的人都走了,林晓和楚婉走到江之寒前排的座位,面对着他坐下来。
江之寒放下笔,抬起头来,看着她们俩。
林晓冷着一张脸,“你说,只要我保证什么,你就会去派出所打招呼。”
江之寒说:“没错。”
林晓说:“你要我保证什么?”
江之寒说:“保证什么?不要做些无聊幼稚的事来打扰我。”
林晓问:“我做什么无聊的事纠缠你了?”
江之寒冷笑道:“问你自已呀,你自己不清楚么?”
林晓一扬眉毛,“没错!那几个笨蛋是我叫来吓吓你的,没想到有人扮猪吃老虎,很能打哦,而且还会假装害怕,找来几十个条子把人都抓了,心黑的很,不愧是个阴险小人。”
江之寒也不生气,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林晓说:“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怎么做保证不再犯这样的事!我就这样了,你怎么着吧?”越说声音越大,“你有本事,就去叫你认识的警察把我抓起来呀。”
林晓倏的站起来,还不解气,一拍桌子,激动的说:“有本事叫人把我抓起来呀,抓起来扔进监狱去,关个几年!反正怎么着不都是你们这些人说了算的么?”
转头叫楚婉,“小婉,我们走!”又对江之寒说:“江之寒,我等着你!”拉着楚婉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
江之寒被她这通突发的脾气震住了,一时呆在那里,目送着她出了教室。
林晓拉着楚婉的手,一路疾走,走出去好远,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才停下脚步,抱着好友,嘤嘤的哭起来。
楚婉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问:“怎么了?派出所的家伙都说什么了?”见她不说话,只是哭,急道:“你倒是说话呀!”
林晓抬起头来说:“也没什么,就是反复吓唬我,要我说实话来着。”
楚婉问:“就这样?”
林晓轻轻的嗯了一声。
楚婉说:“那你干嘛哭这么伤心?”
林晓嘟嘟嘴,不说话。
楚婉看着她,“你。。。。。。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家伙了吧?”
林晓嗔道:“你说什么呀?”
楚婉叹口气,说:“反正呀,我不喜欢他那样的。前几天还装乖乖仔叫你姐姐来着,说翻脸就翻脸,又心狠手辣。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林晓说:“我听赵庆说,丛林那几个家伙这次可能是栽到底了,江。。。。。。江之寒在警察那里好像有很硬的关系,而且听说他那天在包里带了两万块,所以现在说是特大抢劫勒索案。”
楚婉张大了嘴,“两万块!天,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过了一会儿,又问:“这家伙又有钱又有人,干嘛没事跑到我们学校来?有病吗?”
林晓叹口气,说:“谁知道呢?”
楚婉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他哪点吗?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常常带种居高临下的不屑的样子,讨厌死了。”哼了一声,又说:“不过呢,一出手就拿的出两万块的家伙,你要和他好,我也不反对哦。”
见林晓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问:“你还有什么心事?”
林晓长叹了口气,“不是不给你说,说了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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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66不能说的心事
林晓最大的心事并不是那个叫江之寒的家伙,而是一个叫龙耀,绰号叫“九纹龙”的家伙。关于龙耀,楚婉虽然知道一点皮毛,但其中的内情林晓从来没有同她讲过。
林晓睁眼看到龙耀的时候,映入眼睛的是他裸露的背上那条狰狞的纹青的龙。男人坐在床沿上,赤裸着身子背对着她,抽着烟。
林晓的脑袋很疼,但她居然没有失声大叫起来。最后的记忆是昨天被男朋友叫到他租的房子,喝了很多的酒,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
林晓打量了一下房间,正是男朋友言亚龙住的地方。她轻轻动了动身体,两腿之间有些酸疼。这是她的第一次,以前怎么亲热她都护着最后一道防线。到头来,她看上的那个男人居然把自己的初ye奉献给了别人,真是讽刺啊。
听到床的响动,龙耀转过头来,林晓认出了他,是言亚龙口中老大的老大,她见过两次,并没有说过话。这个男人有彪悍的身体,和很粗很粗的眉毛,长的不算难看,但林晓总觉得他有一股子乡巴佬的味道。
龙耀看着床上掩着被子坐着的女孩,这个自己窥伺了很久,又使出了种种威逼利诱的手段迫使她软蛋的男朋友就范,把她卖了的女孩。没有预想中的尖叫和泪水,女孩头发凌乱的垂下来,触到裸露的雪白的肩头,她的眼神略微有些空洞,但仔细看去,里面有一丝不屑和一丝燃烧着的怒火。
龙耀嘴角勾出一个笑,他喜欢这个女生,活脱脱是一匹不驯的小野马的样子,而且还是一匹纯洁的小野马。
从那天起,林晓成了中州城区西南这一片的老大“九纹龙”龙耀的情人,别说四十中里的小混混们,从学校到住家这一路混的人大多都对她恭恭敬敬的。
林晓并没有反抗,她看似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事后一周,她去找了以前的男朋友言亚龙,很平静的问他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言亚龙给他的回答是,他那天也喝的不省人事,后来的事情都不知道了。林晓说,后来的事情就是你老大的老大把我睡了,是我本来准备留给你的初ye。言亚龙张了张嘴,最后说既然都这样了,你就安心的跟着他吧。林晓笑了一下,很短很冷的笑容,她说,你的建议我记住了,那就再见了。
把自己的女友贡献出来的言亚龙并没有得到该得的奖赏,几个月以后,不知道林晓在龙耀的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龙耀找了个茬儿,让手下的四大金刚出面,打断了言亚龙的一条腿和一只手,扔在郊外十几个小时才被人发现。据说即使痊愈以后,言亚龙的腿也留下了后遗症,微微有些跛。而他本来高大挺拔的身形也佝偻下来,一天到晚弯着腰,像个老人一样。
林晓的父母一年到头都不在中州,在外地打工。从初中开始,她就学会照顾自己,给自己做饭,洗衣服,做所有的家务。她的家住在一片破旧的小区里,摇摇欲坠的两层楼,挤满了二十家人,狭窄阴暗的一室一厅,厨房在天井里,厕所是公用的。
龙耀不喜欢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墙壁薄的这边掉了根针,隔壁都能听的见。去年初的时候,他做了一宗大的,便长期租下来一间两室的民房,作为和林晓幽会的处所。林晓一周总有一两天呆在租房的地方,替龙耀做菜,帮他料理家务。
严打才开始的时候,龙耀是比较早知道风声的。他身上有两宗大案子,虽然风头已经过去了,但周围的人都劝他出去避一避。龙耀选择的是离中州一百多里的乡下,是他父亲出生的地方。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呆了大半年。
临走的时候,龙耀让林晓帮他看着屋。在一起住了半年多,龙耀越来越喜欢这个小野马一样的女子。虽然她的眼里没有爱和依恋,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不过是一双灵巧的手帮他整理出一个温暖的窝,和一个年轻的身体来抚慰他的寂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相信林晓,相信她胜于那些终日表着忠心的手下。虽然他从没有让她参与到自己做的事情中来,却放心的把越来越多的东西交给她保管。
按照龙耀的吩咐,林晓离开了自己的家,开始一周七天都住在租来的屋子里。这个地方住的除了原来的住户,也有少数附近打工的人。单元楼不比以前的四合院,关上门,即使是邻居,也互相不认识。林晓有正规的身份,龙耀就是以她的名义租下来这个地方,对于隐匿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龙耀离开以后,林晓经常一个人坐在四楼房间的窗边,往外看能够看到四十中操场的一角。她有时候真的希望,那个纹着龙的家伙永远不要回来,在哪个地方被警察逮了,或是干脆拒捕被当场击毙。
可惜天不从人愿,上个周一的时候,这个家伙回来了。龙耀四下里稍微打听了一下,风声似乎没有以前紧,但自己最亲信的几个小弟逃的逃,抓的抓,都联系不上了。龙耀乖乖的回到老窝,倒是规矩下来,成天蜷在屋里哪里也不去。
那天,江之寒招来警察把三角脸一帮人围堵在校园里的时候,林晓和楚婉就站在教学楼三楼阳台的一个角落里。那时候,楚婉说,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黑,一下子叫来这么多条子。站在她身边,林晓的心使劲跳了一下,心里生出一些可能性。
但今天面对江之寒的时候,看到他冷峻的面容和不屑的冷笑,不知道为什么林晓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这一怒,那一丝的可能性也随着烟消云散了。
林晓走在回家的路上,懊恼中夹杂着一丝类似绝望的情绪。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林晓挽着江之寒的手,走在四十中的校园里。
刚下到田径场边,远远的林晓就看见一身黑色夹克的龙耀。林晓使劲抓住江之寒的手,叫道:“就是他,就是这个混蛋!”
龙耀也看见了他们俩,飞快的冲了过来。
林晓紧张得指甲都抓进江之寒的肉里去了,她急道:“你的人呢?你的人呢?条子呢?”
江之寒看也不看她,只是站在那里。
龙耀已经到了眼前,他满眼喷着火,眼里只有江之寒,“妈了X的,活腻歪了吧。”抡起拳头,呼的一声就打到眼前。
江之寒把林晓往旁边一推,侧身闪开那一下,还了一拳,两人翻翻滚滚的打了起来。
林晓站在一边,握紧了拳头,咬着嘴唇,念念有词的祈祷着。
忽然间,江之寒卖了个破绽,待龙耀重心不稳,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又冲上去使劲踢了几脚。龙耀抱着脸,满脸是血。
林晓高兴的叫了一声,向他冲过去,却忽然听到江之寒对地上的龙耀说:“你们俩什么事儿,和我没关系。我不认识她。”
林晓所有的兴奋一瞬间都蒸发掉了,她停住前冲的身子,惊恐的看着他。江之寒回过头来,脸上满是不屑的冷笑。
林晓浑身激灵了一下,在黑夜里睁开眼,只觉得整个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今天晚点还会有一更。顺便说一下,如果某天有两更的话,第一次更新后都会说明的。)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67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上)
这一个月来,江之寒和伍思宜每周都会有两次或者三次在一起讨论和吃饭。当倪裳离开江之寒的生活,而在四十中江之寒还处于孤家寡人的这段日子,在江之寒的世界里,伍思宜成为最常出现的人。
高三的学习一开始就紧张起来,楚明扬陈沂蒙他们虽然时不时有个电话,但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阮芳芳自从小院一夜之后,就没了联系。江之寒和以前朋友固定的见面就只剩下每周末去七中和顾望山一起打次球,然后去找温凝萃吃饭。由于江顾两个人都是忙人,这个聚会也时断时续。
对于高二这一年习惯了热闹喧嚣的江之寒,世界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曾经过车马喧嚣,再来体会门庭冷落,这样的滋味似乎分外难熬。为此他经常去雯雯的台球室厮混,不过在那个喧嚣的环境里,他大多数时候倒是感到更为寂寞。他通常带着耳机,听才买的随身听里的歌曲。江之寒现在最喜欢的是一个新晋原创摇滚乐队的专辑,从头到尾他恐怕已反复听过100遍了。
伍思宜的情意,江之寒早非初哥,当然不会毫无察觉。一个女孩子,学校和住家都离着老远,隔三差五的跑来,真的就是为了蹭一顿饭或者是听听项目进展的汇报?大概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江之寒处于一个很为难的境地。一方面,倪裳离开以后,现在的他实在提不起精神,也没有勇气,再像一年前那样全心的,轰轰烈烈的去喜欢一个人。如果说是要解除寂寞,找个人玩一玩,他一定也不会找上伍思宜。在他心中,伍思宜是很好的朋友和红颜知己,是要细心呵护的,还不用说伍思宜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的长久的友谊。
另一方面,江之寒很自私的希望有一个人能在身边听他说话,难得这个人是个漂亮女孩儿,又性格投契,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随着股市开幕的鼓声越来越近,江之寒始终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这不是一场小孩儿过家家的游戏,也不是纸上谈兵的数字变化,是实打实的钱和某种意义上的豪赌,与这以前从事的事情都大有不同。事业上的压力加上生活中的落寞,让江之寒愈发抓紧伍思宜,不愿说出任何话,导致她的离去。
和倪裳在一起的时候,江之寒不由自主的喜欢滔滔不绝,卖弄自己的学识渊博或是卖弄自己的幽默感。遇到去哪里吃饭,或者是到哪里游玩这样的事,好像理所当然的都由他来一手决定。和伍思宜的相处不太一样,两个人时常沉默着并肩走在路上,或者对坐着品茶吃饭,好像有时候长久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有几分像结婚数年的夫妻。轮到去哪里吃饭这样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伍思宜的主意,对于中州各个区的商店饭馆,她知道的恐怕比江之寒要多上十倍。
今天下午和许小姐有个简短的会面,双方理清了一下共同帐户里现在的资金,就操作的问题又讨论了一些细节。从许小姐的贸易公司出来,江之寒就很自然的问:“今天去哪里吃饭?”
伍思宜略微仰着头,问江之寒:“每次在外面吃,是不是太浪费?你以前不都是吃食堂,坐车都坐公车的么?”
江之寒神情滞了滞,回答说:“我现在才明白,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下来的,只要不奢侈浪费就好了。”
伍思宜微微笑了笑,说:“那今天就再宰你一次。”领着江之寒走到公车站,上了辆公车。
车很挤,人与人摩肩擦背。江之寒右手举起抓着横杆,左手虚环在伍思宜的腰后面,帮她挡着侧面和后面人的推挤,嘴上抱怨说:“现在是车最挤的时候,谁叫你巴巴的跑来坐公车。”
伍思宜不搭他的话,只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大了看着他,拥挤的车厢里只显得黑的更黑,白的更白,黑白之间仿佛可以说出千言万语。
江之寒被她看的有些心慌,温和的笑了笑,把眼光投到窗外的建筑上。
随着刹车启动,上下站的人的推挤,伍思宜的身体轻轻的碰触着江之寒,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江之寒琢磨着应该是某种高级香水的味道,不过对此他完全是懵懂无知,只是觉得这香味温和而雅致,丝丝的钻进鼻子里,有些迷醉的感觉。
忽然间,伍思宜轻轻的推他的腰,说:“到了。”
江之寒哦了一声,护着伍思宜下了车,却是一愣。往前几十步的地方,刘老板的临江小饭店矗立在那里,陌生而又亲切。自从和倪裳分手以后,江之寒再也没来过这里,因为这儿承载了太多和倪裳相关的记忆。
伍思宜转头看江之寒停住了脚步,问:“怎么了?”
江之寒努力的微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怎么想到到这里来吃饭?”
伍思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径直往前走。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江之寒有些神不守舍的跟着。
走到那家小饭馆的门前,江之寒下意识的转身要往里走。下一刻,他有些尴尬的发现伍思宜已经继续往前走去,他赶忙转过身子,追着她去了。
在离小饭馆三五十步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立起来一家餐馆,两层楼高,顶层还飞起两个亭角,被琉璃覆盖着,在阳光下泛着光。
(多谢支持)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168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下)
江之寒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伍思宜说:“才开张两周不到吧。”轻车熟路的领着江之寒进了餐馆,上了二楼,在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由于楼高一层,往下看视野更为开阔,街上人头攒动,江面百舸争荣,好一番繁华景象。
江之寒仔细打量内部的装修,不知道是不是新开的缘故,装潢看起来比刘老板的饭店似乎又高了一档。应该抢了刘老板不少的生意吧?江之寒心里这样想到。
服务员拿来菜单,江之寒把它推给伍思宜,说:“你来点吧。”
伍思宜也不客气,点了三菜一汤,又问江之寒:“要喝酒吗?”
江之寒摇头说:“今天算了吧。”又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才开张两周就知道了。”
伍思宜问:“你很久没来图书馆这边?”
江之寒说:“哪里,我前天才来过,完全没有注意到新开了一家餐馆。”
伍思宜说:“这是我妈一个朋友开的,所以开业第一天就邀请我们来吃饭来着。我觉得做的还不错,尤其是这景色很好。”
江之寒点点头,侧头去看那窗外的景色。
吃过饭,下得楼来,伍思宜说:“我想去江边走走,可以吗?”
江之寒愣了愣,说:“这里走到江边,可是很远的。要不我们打个车,转下去。”
伍思宜说:“吃了饭,倒是想走走。”
江之寒答应了,二人沉默的往下走,偶尔才说两句话。
正如江之寒所说,这大江看着近,走起来却是很远,一路向下,足足走了四五十分钟,二人才走到江边,伍思宜已经微微的喘起气来。
走到江边的沙滩,江风呼呼的吹过来。说是沙滩,沙是很粗的,还夹杂着小石子和大的鹅卵石。伍思宜走出一身汗,被风一吹,不由缩了缩脖子。江之寒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伍思宜。
伍思宜看着江之寒,“你不冷么?”
江之寒曲起左手,比个健美先生的姿势,“练家子。”
伍思宜扑哧笑了声,穿上衣服,往前走去。
江之寒从后面看去,伍思宜披着自己的大外套,看起来有些好笑。风吹过,乱了她的头发。她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橡皮筋,边走边把后面的头发束起来。
伍思宜只是一味的往前走,也不说话。江之寒跟在身后,走了十余分钟,忍不住问:“我们这是要沿着江,走到入海口去么?”
伍思宜指指前方,这段沙滩却是已到了尽头。她找了一个干的地方,用手刨开小石子,坐下来,曲起膝盖,把头放在上面,看着大江。
江之寒跟着她坐下来,陪着她看江,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伍思宜说:“没话说?”
江之寒笑了笑,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伍思宜用手轻轻打了他一下,转过头来,正视着江之寒,问:“之寒,我们认识多久了?”
江之寒说:“一年多了。”
伍思宜很认真的问:“你是怎么看我的?”
江之寒心很重的跳了一下,他装出嬉皮笑脸的样子,把头往左边偏,看一眼,又往右边偏,看一眼。
伍思宜蹙起眉头,“我和你说正经的。“
江之寒尴尬的伸了伸舌头,说:“你想听老实话么?”
伍思宜点头。
江之寒说:“保证不生气?”
伍思宜摇头。
江之寒看着天,想了很久,说:“你呢,漂亮,聪明,能干,独立,购物狂,喜欢给人算命,。。。。。是个难得的朋友。嗯,完了。”
伍思宜喃喃道,“难得的朋友么。。。。。。”低头去摆弄地上的沙土。
江之寒坐在那里,脑子里有些乱。他偷眼看去,伍思宜低垂着头,脸的侧面满是凄楚的表情,心里不由的发紧,不愿失去这个朋友,又不知道如果她开口自己该怎样拒绝。
伍思宜沉默了很久,忽然站起来。
江之寒手忙脚乱的跟着站起来,问:“要回去了?”
伍思宜走进两步,看着江之寒。江之寒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她的眼仿佛一处深潭,装满了很多的东西,却又什么都读不出来。
伍思宜眼神很坚决的看着江之寒,深吸了两口气,仿佛积攒了很大的力气,才说道:“之寒。。。。。。我喜欢你。”
江之寒胸口起伏了两下,又有些痛。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这一次,命运轮转,轮到一个漂亮的女孩主动对着自己说出来。
伍思宜的表白,是他最近最担心的一件事,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出口拒绝,因为他一点也不想伤害她。江之寒没有任何拒绝别人示爱的经验,他能想到的就是暗示伍思宜,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现在并不想谈下一场恋爱。
江之寒觉得自己已经把意思表现的很清楚了,但如果伍思宜还是表白怎么办呢?自己该说什么?
江之寒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为自己设计过几套答案。他甚至回想了一下以前倪裳给他讲的故事,怎么拒绝男生表白的经验。
思宜,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好。要说的诚恳一些。
思宜,我现在没有准备好。。。。。。这个听起来好像有些古怪。
思宜,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太虚伪了些。
思宜,你很好,不过。。。。。。不是我想要的。对于这个结论,江之寒自己也不是那么确定。
思来想去,江之寒觉得没有一句话是合适的,不过他有些自我欺骗的想,兴许。。。。。。思宜也不过是寂寞了,想要有朋友作伴,才经常来找我的。或者以思宜的傲气,即使有几分喜欢我,只要我不主动表白,她一定不会捅破那层纸的。
伍思宜说出了第一句话,仿佛迈过了一个最难的难关,身子松弛下去,接着说:“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很有好感,可是我不是那么确定。直到。。。。。。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我才确信我的感觉。那天傍晚,我看着你们的背影,有一片叶子落在她头上,你轻柔的帮她拂下来。那一刻,我好希望我就是她。其实。。。。。。我认识你更早的,不是么?不过我没有说,我让你从身边溜走了。我很后悔。你知道吗,我一直后悔来着。所以,这一次。。。。。。我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女孩儿坚定的表白着,江之寒张了张嘴,尽管他为这一刻想了很多的说词,还是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伍思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我知道,男生通常不喜欢主动的女生。。。。。。尤其是象你这样的。不过,如果我不说,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后悔。说了。。。。。。总比不说好,我。。。。。。是这么想的。”说着话,轻轻的滴下一滴泪来。
江之寒看着女孩儿的眼泪滑出眼眶,滑过脸颊,有一粒晶莹的水珠,轻轻的滴在沙里,消失不见,心里不由痛了一下,满是怜惜的感觉。有那么一秒钟的功夫,他觉得自己的心被那滴眼泪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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