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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映梅低头看着地,“上个月的时候。他偷偷跑出来一次,说学习太紧张,憋的快疯掉了。”
江之寒追问道:“你们。。。。。。没有采取保护措施?”
曲映梅依旧低着头,说:“怎么会没有?不过。。。。。。那个玩意儿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呀。”
江之寒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准备怎么办?”
曲映梅说:“那还能怎么办?生下来?”
江之寒说:“你告诉沂蒙了?”
曲映梅轻轻叹口气,“他大概知道了。。。。。。但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其实我也知道我错了,沂蒙他太小了,还没有能力来面对这样复杂的东西。”
曲映梅又说:“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来打扰你,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过。。。。。。我的那些朋友。。。。。。更重要的是,很多人我也不愿意他们知道。。。。。。”
江之寒叫道:“映梅。”
曲映梅抬起头来。
江之寒问:“你想好了?。。。。。。老实说,这个事我也没法出任何主意。”
曲映梅咬咬嘴唇说:“我。。。。。。想好了。这也算是个教训,不要再做自己没法负责任的事情。”
江之寒微微点了下头,说:“我来帮你联系医院,找熟悉的医生,不会有问题的。争取。。。。。。不迟于下个星期吧。你别着急,等我消息吧。”
曲映梅眼里神色变幻,看着江之寒,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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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下午,江之寒请了个假,叫了辆出租车,去曲映梅家里接她。
曲映梅上了车,说:“你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江之寒打断她说:“别磨磨唧唧的,就不像你了。”
两人到了医院,下了车。江之寒在一楼大厅的地图旁边看了一阵,找到自己约好了要去的地方,回头说:“西楼,三楼。走吧。”
曲映梅跟在江之寒身后半步的地方,全没有平常的妩媚风流,游戏人间的态度。
到了三楼,江之寒回头看了看,只见曲映梅低头看着地,手和脚好像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江之寒心里叹口气,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右手。
曲映梅抬起头来,一瞬间,江之寒仿佛读懂了她眼里复杂的包罗万象的情绪,有紧张,有悔恨,有孤独,也有害怕。
江之寒感觉曲映梅使劲抓住自己的手,她的手有些汗湿,又有些冰凉。他使劲的反握了一下她的手,说:“还好不算是不能挽回的错误。。。。。。先挺过这一关再说吧。”
两人上了三楼,走过长长的走廊,往右拐。江之寒抬头看了看房间号,向曲映梅点点头,就是这里了。
走廊两侧的长凳上,正坐着三男一女,听见脚步声。都抬头来看他们。曲映梅垂下眼,避开他们的目光。
江之寒嘴角带着点似有似无的笑,眼光扫过那几个人,差不多都是二十几岁年龄的年轻人。他走到一个病房的门口,松开曲映梅的手,说:“我进去问问。”
曲映梅咬着下唇,站在门口,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很慢。其实不过三分钟的功夫,江之寒就走了出来,对她点点头。“进去吧。”
曲映梅往前走了两步,在门口停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由自主的转头来看江之寒。
江之寒能读出女孩儿眼里的无助和恐惧,他笑了笑,走上一步,轻轻的把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拍拍她的背。
曲映梅低低的嗯了一声,过了好一阵,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咬牙,转身走了进去。
江之寒和曲映梅下了出租车,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巷子的两边都是住家户,能看到晾衣杆伸出来,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曲映梅的脸色有几分苍白。除了这个,倒看不出来别的异常。江之寒跟着她,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走进一个两层楼的像四合院一样的地方。狭长的天井两边,一楼住着六家人,旁边是公用的厕所。
这个地方是曲映梅朋友租下来,她临时来借住一阵的。害怕怀孕这件事被父母发觉,曲映梅撒谎说在郊区实习,这一周都住在这个地方。
走进屋里,江之寒抽了抽鼻子,觉得里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他皱皱眉,说:“这个地方潮气好像太重了。”
曲映梅坐在床沿上,轻声说:“住几天就习惯了。”屋子很小,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方桌,就放不下别的东西。
江之寒四处看了看,问:“没有浴室和厨房吗?”
曲映梅说:“浴室没有,厨房就在外面天井里的。”
江之寒皱起眉头,自己家里住单元房的算不上好,比这儿也好上了十倍。
曲映梅今天显得特别的柔弱。她看着江之寒,轻轻的说:“我会受惩罚吗?”
江之寒不解的看着她。
曲映梅低下头,声音愈发的小了,“那。。。。。。也是一条命呀。。。。。。”
江之寒心里叹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说:“别想那么多了。。。。。。真要说的话。。。。。。嗯,以前天主教会宣传的,用避孕套也是扼杀生命,还是扼杀在摇篮里,是要不得的。这些东西。。。。。。是说不清楚的。”
曲映梅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江之寒说:“不过医生说了。。。。。。要注意保养身体,营养要好,休息要好,别。。。。。。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影响以后的生活。我看,你现在住这个地方条件太糟糕。”
曲映梅说:“我再住三五天,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就回家去了。这几天,我是请了假的。”
江之寒想了想,提议道:“这两天,不如住到我师父的四合院去,你看怎么样?”
曲映梅有几分惊讶的抬起头,嘟了嘟嘴,说:“你是雷锋叔叔啊?”
江之寒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好了,小丫头,跟着雷锋叔叔回家了。”
曲映梅展颜一笑,“我说,有时候,我真想回到初见你的那时候。”
江之寒问:“怎么个说法?”
曲映梅说:“那时候啊。。。。。。你还很喜欢脸红的,是个害羞的小男生。一年多的时间,变化真是大,不是吗?”
伍思宜摸出钥匙,打开院门。一走进来,就闻到很香的味道。
这两个星期,江之寒家旁边的工地,每天彻夜的施工。他本来是个睡觉很死的人,但那工地上一种特别的不知道是低频还是高频的声音,总能穿过墙壁,传到卧室里来,让他很是困扰。因为这个缘故,江之寒最近都住在四合院这边。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回家吃饭,但偶尔的,放了学会直接过来,随便吃点什么打发一顿晚饭。
伍思宜偶尔也会过来,帮他做些凉菜,或是熬点汤,放在冰箱里,晚上可以当作夜宵。
伍思宜推开饭厅的门,一边说:“什么东西这么香呀?”,忽然看见曲映梅坐在那里,一下子愣住了。
曲映梅笑笑,打招呼说:“你好。”
伍思宜回道:“你好。”
曲映梅看见她有几分疑惑的目光,说:“他在厨房的。”
伍思宜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看见灶上有两个锅,正冒着细细的烟。江之寒转过头,说:“你来了。”
伍思宜走近,小声问:“怎么想起现在在家里招待起客人来了?离高考还有几天啦?”
江之寒笑笑,“调剂一下嘛。再说了,这个时候大局已定了。你还真以为最后两三个星期,可以复习出一朵花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现在已经太晚咯。”顿了顿,又说:“曲映梅家里有点事,要在这里借住两天。”
伍思宜打开锅盖看了看,是煮的鸡汤和清蒸的鲫鱼。她撇撇嘴,小声说:“待遇很好哦。”
江之寒笑了笑,轻轻的拍拍她的脸。
吃过晚饭,曲映梅很快躲进给她的西厢房去了。伍思宜洗过碗,陪着江之寒看了会儿书,便说要回去。江之寒看看表,才八点钟。伍思宜说母亲回中州来了,晚上要早点回家。
和曲映梅打过招呼,江之寒送伍思宜出来。
夏天的晚上,天边还有些亮。几乎没有一丝风,空气像静止一样,更多的不是热,而是闷。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伍思宜忽然问:“她家有什么事?”
江之寒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啊?。。。。。。”
伍思宜说:“不能说?”
江之寒犹豫了一下,曲映梅怀孕的事情,她几乎没对其他人说过,包括她的朋友。江之寒倒不是害怕伍思宜会到处去宣扬,但伍思宜一向对曲映梅有些看法,他心里也是知道的。
江之寒说:“也不是。。。。。。”
伍思宜淡淡的说:“不能说就算了。不过,马上就考试了。。。。。。你。。。。。。是不是分心的事还是少做点。。。。。。一定要做饭的话,我过来做好了,反正我现在挺闲的。”
江之寒揽过她的腰,说:“我怎么会天天做饭?今天偶尔一次,下不为例。”
伍思宜抬起头,目光在江之寒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嘟嘟嘴,不再说什么。
(多谢支持)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248高考狂欢夜
248高考狂欢夜
每年七月开始的这十天。对中国很多家庭来讲,是一段不寻常的日子。
高考从某种角度讲,有点像古时候的科举。虽然效用不如以前那么显著,但一旦考上了大学,尤其是知名的重点大学,以后的人生道路就会平顺很多。对于农村出来的考生这一点显得特别突出,人们通常称之为“跃龙门”,跃过这个坎儿,就不用呆在老家务农,前景一片开阔。
高考对于厉蓉蓉这一代人,又有更加不同寻常的意义。由于历史的原因,他们初中才毕业,便到广阔农村上山下乡去了,回城就是上班,结婚,生子。厉蓉蓉当年也是成绩优秀的学生,错失高考的青春,算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
高考前一周的某个晚上,厉蓉蓉把江之寒叫到卧室里,作了一次长谈。高三这一年,因为生意愈发繁忙。转校带来的磨擦,以及江之寒越来越多的喜欢呆在师父的四合院里学习,江之寒自己都感觉和母亲远没有前一年那么亲了。
厉蓉蓉对江之寒说,我也不是给你增加压力的,我也相信你现在应付一个考试应该不在话下,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什么你爸和我对高考这个事情这么看重,你爸对你去了差一点的学校耿耿于怀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年轻的时候,错过了高考这个机会,回头看去,都是遗憾不已。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我们把未完成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虽然你现在做的事情很成功,每个月赚的钱比一般大学毕业生也高很多,但大学是我们心里存在了很久很久的一个梦想,不是任何其它东西可以替代的,钱也不行。
江之寒其实深为理解母亲的心情,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没有机会补回来,总是留在那里,成为一生的遗憾。他安慰了母亲几句,仿佛要上考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厉蓉蓉,最后搞得厉蓉蓉也无奈的笑起来,自己的儿子现在确实不是能以常理度之的。
考试前两天,江之寒给自己在七中高三的朋友打了一圈电话。
陈沂蒙接电话的时候,感谢了江之寒帮曲映梅的事,江之寒笑着说这些事情你还是过了这三五天再来慢慢说吧。楚明扬听起来信心很足的样子。情绪也比较放松,江之寒放下电话,对他的信心也越来越足了。
打到阮芳芳家里的电话,通过了她严格审查以后(包括询问姓名职业),转到了阮芳芳手里。阮芳芳说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想开一点,怎么考一般本科总是能上线的,她又说,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自己报考的一般本科比重点说不定是个更好的选择。
江之寒本想给卓雪打个电话,但问过楼铮永,整个村子都还没有通电话,也只好罢了。自从寒假去过一次,后来又热心的给卓雪寄了些复习资料,卓雪定期的给江之寒来信,大概每两三周就有一次。上周四的时候,江之寒接到卓雪最近的一封信,上面很详细的讲了最后阶段的复习,顺便提到了江之寒现在准备投一点小钱搞的果园,就是卓雪的父亲在负责。江之寒每次读卓雪的信,都不由感叹小姑娘的作文水准真的很好。就算是很平常的生活。譬如早上5点起来早读,晚上10点睡觉,日复一日,周复一周,在她笔下,加上一点点有趣的细节,也可以每次写的不一样,而且节奏修辞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到倪裳家的。既然说好了要以朋友的身份重新回到她身边,江之寒准备身体力行。以前不太打电话过去,是因为潜意识里自己是做贼的,生恐被捉住了。现在心里既然坦荡荡了,就没什么可怕的。
接电话的是倪裳,江之寒问她现在的状态,倪裳说最后两天忽然觉得什么都看不进去,而且不知道看什么。拿起书来,任何一页翻开好像都看过很多遍。拿起试卷,错的地方也总结过无数次了。她本来精心的准备了一份二十页纸左右的东西,留给考前最好两天看的,都是些很细节的小处的注意事项和容易犯的错误。这几天拿起来,两个小时就看完一遍,然后就觉得无事可做。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江之寒便说再见。倪裳犹豫了一下,说要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很好的。江之寒笑道,那你呢?倪裳说,我也会考很好的。
铃声响起来,高考最后一天的最后一科结束了,也给高中生涯画上了一个句号。
成群结队的考生涌出教室门,这个时代高中生的个性还不够张扬。没有大呼小叫的,只有脸上挂着不同表情的男生女生走在路上,有如释重负的,有沮丧的,也有茫然的,当然也不缺欢天喜地的。
江之寒和楚婉走在一起,这一次四十中的考试地点被分在实验中学,以前来参加物理竞赛的地方。林晓离开中州以前,专门嘱托江之寒要多照顾楚婉,说她其实没什么很知心的朋友,除了林晓以外。
考试这几天,江之寒恰巧同楚婉也分在一个考室,中午的时候就总是拉着她一起去饭馆里吃饭,还要负责给她鼓劲,帮她对答案什么的。江之寒自己大概也没有意识到,他慢慢的有种特质,很多女生和他在一起久了,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很依赖他。也许。。。。。。伍思宜是一个例外。
走到实验中学大校们外的林荫道上,伍思宜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们俩了。
江之寒在人群中远远看到她,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走近了,说:“总算结束了。”
伍思宜也不问他考的好不好,说:“去哪里吃晚饭。庆祝一下高中生涯的结束?”
楚婉看了看他们俩,说:“我先走了。”
不等江之寒说话,伍思宜便出言挽留,“一起去嘛,辛苦了那么久,总算可以轻松一下。”
楚婉有些犹豫不决,在她内心深处,江之寒旁边这些女生,尤其是伍思宜,算是林晓的敌人。如果没有她们,也许。。。。。。林晓和江之寒之间可以发生点什么?
江之寒很权威的点点头说:“一起去吧。不过。。。。。。去哪里呢?原以为结束的时候会很开心。为什么现在只觉得空荡荡的,有点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感觉?”
三人沿着林荫道往外走,走了十几分钟人潮才慢慢分散开,不再那么拥挤。江之寒正苦恼去哪里庆祝高考结束,伍思宜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伍思宜拿出电话,递给他,手机是这几天考试的时候伍思宜帮他暂时保管的。
电话另一头,是楚明扬很兴奋的声音,“老大,去哪里庆祝?我把人都叫齐了。”
江之寒问:“你们班上没有活动吗,今天?”
楚明扬说:“什么你们班,那是我们班。没有全班的活动,不过相好的都约了吃饭,我向来是搞小集团活动的,今天还是那批人,我还叫了几个足球队里关系好的,怎么样?”
江之寒迟疑了一下,说:“我。。。。。。这里也有朋友。”
楚明扬大叫道:“一起来呀!一起来。张纪周说了,他要敲诈你,门口的状元楼好不好,一定不点贵的菜!”
江之寒被他说的笑了起来,便答应下来。他唯一的顾虑其实是上次这批朋友面对伍思宜时表现出的或多或少的敌意。不过转念想来,以后要和伍思宜在一起,又不能和老朋友们断了来往,总是要让他们融合在一起的。
江之寒放下电话,对伍思宜说:“要不去状元楼吧?大家约好了一起狂欢一下。”
伍思宜睁着大眼睛,“我是受欢迎的人么?”
江之寒拉起她的右手,说:“谁敢不欢迎?扁死他!”看见一辆出租,眼疾脚快的冲了过去,拉开门,冲着二女叫道:“快上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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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区各个中学考场的前面,都挤满了人和车。江之寒他们的出租车花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完平常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下了车,江之寒领着二女进了状元楼,直奔右边最大的三号包间。
一推开门,喧闹声便潮水般的涌出来。江之寒走进去,看见满满一屋的人。既有楚明扬,陈沂蒙,倪裳,薛静静,阮芳芳,,温凝萃这些圈子里的人,还有些关系还不错但说不上特别亲密的人,以足球队的张纪周和卓雅文为首,大概数了数,一共足有十八九个人。
楚明扬大叫一声:“财主来了,终于有饭吃了!”
江之寒苦笑着摇摇头,把包厢服务员叫过来吩咐了两句,让她先多上一些冷菜饮料和酒,再去隔壁小卖部买些零食,等一下上菜也来些简单实用分量足的。
嘱咐好了,江之寒免不了和以前的老同学一一打过招呼。有好些位他这一年都没见过,少不了要多寒暄两句。
一轮招呼打下来,江之寒才有时间同熟悉的朋友互相问问考试的情况。大家不过随便说两句,倒也不愿讲的太详细,影响了庆祝的气氛。
江之寒把楚婉介绍给大家,说:“这是我的同桌。”又指着倪裳对楚婉说:“我的老同桌。”
张纪周在旁边不忿道:“我读了十二年书,怎么就没轮到一个美女同桌?”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倪裳这时候倒是显出了她学生会主席的特质,一手拉着伍思宜,和她很亲密的说着话,另外一边站着楚婉,不时偏过头来和她聊天,让她颇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沂蒙向来不是喜欢出风头的,这半年大概也憋坏了,酒一上来,就说道:“今天怎么个说法,是不是不醉不归?大家请好假了没有?”回答他的是一片肯定的大叫。
再严苛的家长,在今晚通常也会通情达理。一年的闭关,三年的努力,十二年的奋斗,从某种意义上说,都在这里作了个了结。
一群人围着一张十八人的超大圆桌坐下来。
陈沂蒙倒满了一杯啤酒,推到江之寒前面,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满杯,说:“半年都没有一起喝酒了。这次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来,干了!”
江之寒看他提起曲映梅的事,便摆摆手,说:“见外了不是?干了!”
咕噜咕噜一杯啤酒下肚,一年前和大家豪饮欢聚的时光仿佛回来了,胸里满是豪气,大叫道:“痛快痛快,再满上。”
伍思宜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阻止他。
江之寒侧头对伍思宜说:“刚才还在说胸口空空的,原来需要用酒来填满。”拿起酒杯,和男生们聚在一起喝起来。顾望山不在,江之寒自负没人酒量比的过他,很嚣张的找人拼酒去了。
几轮酒喝下来,很多男生已经摇摇欲坠。各式各样的热菜,点心,和汤上来了,服务员开了房间一角的电视屏幕和卡拉Ok系统,已经有五分醉的人在咿咿呀呀的唱起来。高三的生活也许太压抑太沉闷了,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连女生们也拿起酒,喝的脸红红的。
江之寒连喝了两杯,把楚明扬灌得跑到话筒前面去献丑去了。他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他不成音调的歌声,实在是受不了,走回来,自己斟满了酒,来找女生喝酒。
第一个碰到温凝萃。江之寒笑道:“明年,轮到你受苦了。”
温凝萃撇撇嘴,说:“我才不怕呢。考的不好也没关系,到我妈和你的公司来上班好了,你们难道不给我份工作?”
江之寒摇摇头,仰头喝了酒,问:“顾望山这小子呢?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温凝萃说:“他说今天有急事要处理,还是你吩咐他帮忙的事。”
江之寒愣了愣,不知道是哪件事。
温凝萃小声说:“我可是向思宜委婉的道过歉了,你可别记仇啊。”
江之寒笑道:“我这么可怕?”
温凝萃认真的点了点头。
轮到阮芳芳的时候,江之寒喝的已经有点晕了,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终于结束了,芳芳。”
阮芳芳在女生中貌似是酒量最好的,她喝了不少,但越喝漆黑灵动的眼仿佛越发的亮,衬着她的白衣,是一种简单而绝美的对比。
阮芳芳嗯了一声,曼声道:“结束了。。。。。为结束干杯。”
接下来是楚婉。江之寒有些脚步不稳的去倒酒,楚婉跟着走过来,把酒瓶拿过来,替两人都倒了半杯,说:“别喝太多了。我。。。。。。要谢谢你这半年来的帮助,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江之寒笑笑说:“还是我要谢你的时候比较多。”
楚婉看周围没人,小声说:“我今天算是见了你所有的朋友了,漂亮的白衣的女朋友,性感的女朋友,还有个又厉害又温柔又美丽的同桌,还有一个性感的朋友。”
江之寒笑道:“女。。。。。。朋友,如果你说的是女性的朋友,Ok啦。”
楚婉说:“为什么干杯?”
江之寒说:“为了结束这该死的高三。”
楚婉举杯和他碰了一下,轻声说:“为了晓晓的痴念。”把酒喝干了。
江之寒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愣,倒了酒来找和他最亲近的两个女生。
经理让服务员抬进来一些单人双人座的沙发,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再坐在饭桌边,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坐在沙发上,有说笑话的,有唱歌的,也有互诉衷情的。
江之寒走过去,看见伍思宜正和倪裳手牵着手,头靠着头,很亲密的在讲着体己话。从后面看,倪裳的耳垂和脖子都红了,大概是酒喝得太多的原因。江之寒虽然喝的有几分醉了,心里还是很清醒的,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一年倪裳心里的苦楚和压力,大概除了她本人,只有自己能够真切的体会到几分。
如果今晚有酒,何不让她尽情一醉?
江之寒端着酒杯,呆呆的在那里站了一阵,平时敏锐的听觉也不起效用了,听不见她们在讲些什么。倪裳说了句什么,忽然伏在伍思宜的肩头,轻声抽泣起来。
江之寒舔了舔喝酒以后有些干燥的嘴唇,有些不知所措的傻站在那里。
伍思宜伸出手去,轻轻的拍着倪裳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这时候,楚明扬和张纪周勾肩搭背的走过来。两人显然已经醉的不轻了,楚明扬口齿不清的说:“老。。。。。。大,拿着酒杯不喝酒是。。。。。。怎么一回事?来,干了,干了。”跑过去拿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洒出去了一半。
张纪周说:“干了,大哥,听。。。。。说,这家酒店是你开的?了不起啊!还上个屁大学啊?”
楚明扬在旁边不屑道:“土了吧,别说这家酒店,那只是一点点。旁边那家有名的甜点店也是老大家开的,那。。。。。。也只是一点点。”
仰脖子喝了酒,楚明扬还不依不饶的说:“老大,我。。。。。。刚才喝完了,终于想通了。上。。。。。。上次,班长做那个广告模特儿,可是轰动了。。。。。。原来是你开的店,怪不得一定要找她去做。”
江之寒张了张嘴。
楚明扬又说:“而且我想通了一个秘密,我真的佩服自己,真的。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店叫风之裳呢?就是。。。。。。。就是之寒的倪裳的意思,对不对?”
江之寒觉得自己的酒一下子醒了七分。楚明扬喝醉了酒,说话的声音很大。江之寒转过头去,只见附近的几个女生都正盯着自己。他目光扫过伍思宜,下意识想要解释点什么,但伍思宜的目光好像很平静,又好像很复杂。
江之寒吞了几口口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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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249难忘今宵
249难忘今宵
这一夜,江之寒喝的很多。
他依稀记得。自己拿起酒瓶,找没有倒下的,或者倒下又站起来的英雄们又喝了几轮。他记得自己掏出手机,在一片喧嚣中打电话回家请了假。他记得,自己打电话给楼铮永,让他等会儿安排车送大家回家。他还记得,自己最后加入到唱歌的行列,和一群疯子一起糟蹋了好多首经典的情歌。他记得,自己和楚明扬合作了一首天仙配,和张继周勾肩搭背来了一曲康定情歌,最后应所有男生的要求,对着全体女生唱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他记得,自己唱歌的间隙偶一回头,看到沙发角落里的倪裳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柔情。他记得,在狂欢的最后,所有的人,或站或坐,一起唱了三首歌。
这是三个很有趣的选择,开始的时候,是“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他们善良勇敢相互都关心。”
接下来,是深情款款的,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
而结尾的,是那么那么优美,那么那么纯真的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从小学的第一天开始,这首歌仿佛就一直在那里。那么简单的歌词,勾画出那么美丽的画面,和曾经的那么纯净的向往。
江之寒跟着大家一起轻轻的唱,不像刚才那样声嘶力竭的,而是舒缓的温柔的有几分感伤的。不知道是酒喝的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一幅幅的画面随着歌声,像幻灯片一样一页一页的翻开:
和楚明扬在回家的路上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和陈沂蒙在暑假的某一天窝在一间小屋里,无聊的看着电视,偶尔长叹一声,好无聊啊;
和阮芳芳在那个黄昏的篮球场上,皮球拍打在地上的回响一直萦绕;
和王萧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指着那个跑过的。马尾辫上下飞扬的女生,小声说,就画她了,快来一个!
和顾望山倚靠在单杠边聊天,旁边停着他们的自行车;
和张继周们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然后脱掉汗湿的运动衫,骄傲的走在路上;
和温凝萃站在她家房前的那块空地上,月色很美,女孩脸上有几分落寞;
和倪裳并肩走在林荫道上,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有时候她是快乐的,有时候她是沉默的,有时候她凝神思考的模样份外可爱;有时候她是羞怯的,有时候她是自信而绽放的,有时候她微微皱起眉头,让你没来由的心疼,想抚平她额头上的纹路。
一屋的人有几分虔诚的唱着,好像希望这首歌永远不要结束。
曾几何时,天那么蓝,作业那么多。时间过的那么慢,大家想着明天就结束这该死的高中,好展翅飞翔,不再有那么多的束缚。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又不由想起往日的甜蜜,旁边这些好朋友们几个月后就要各奔东西,心里的留恋一时涌上来,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的,大家都伸出手,或是搭着旁边人的肩,或是牵着他的或她的手,一起唱这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让我们永远珍惜此时的情谊。
他最后记得的,是和伍思宜一起回了四合院,往大床上一躺,就再不想动了。伍思宜拿来一块温湿的毛巾给他擦脸,自己叹息说,在别人面前都是我照顾他们,只有在你面前,我是被照顾的。
一觉醒来,看看墙上的钟,也不过八点过五分。
江之寒觉得一嘴苦涩,便下了床,到了卫生间,冲了个澡,刷了牙,感觉精神好多了,琢磨了一会儿今晨要不要练功,给自己找借口说。一年就休息那么一两天,今天就算一个特例吧。
回到卧室,伍思宜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江之寒揩去脸上的一滴水珠,微笑道:“把你吵醒了?。。。。。。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吧。”
伍思宜摇摇头,把枕头立起来,自己坐起身,靠在床头,怔怔的发着呆。
江之寒爬上床,把她搂进怀里,问:“怎么了?大清早的发起呆来。”
伍思宜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答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轻轻的哼起歌,是谭咏麟那首水中花,
这纷纷飞花已坠落
往日深情早已成空
这流水悠悠匆匆过
谁能将它片刻挽留
她哼的是粤语,声音低沉沙哑,很有些味道。江之寒闭着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问她,“喜欢这首歌?”
伍思宜说:“也喜欢。。。。。。也不喜欢。”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你的高中很甜蜜。”
江之寒仍旧闭着眼。轻轻回答她说:“酸甜苦辣都有些,那时候无聊的时间更是多。不过回想起来。。。。。。倒还真是不错。”他问伍思宜,“昨天你好像没怎么喝酒,看到很多人出洋相了吧?”
伍思宜嗤的轻笑了一声,“最出洋相的,就是有人和楚明扬对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唱的叫那个深情!还边唱边深情款款的对视呢。”
江之寒睁开眼,哈哈的笑起来。他轻轻的捏了捏伍思宜腰间柔滑的肌肤,说:“来,我们俩来唱好不好?”
伍思宜把头埋在他胸前,撒娇道:“谁要同你一起唱?”
江之寒自顾自的唱起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呀。。。。。。”见伍思宜终究不搭理他,便停了嘴,只是温柔的搂着她。
过了一会儿,江之寒悠悠的回忆说:“我在高二以前,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其实在朋友面前,我的话很多。那时候的朋友也许没有现在多,但也有几个特别要好的,楚明扬算是其中一个。我们俩的家,在不同的方向上,他回家大概要走二十几分钟,我回家十七八分钟就够了。但为了回家的时候能多聊一会儿天,我们总是选一条在两家之间的路,然后在山顶的大马路分岔口分手。虽然这样一来,两个人都要多走上十几分钟的路,却可以在一起多说会儿话。”
伍思宜说:“是呀,昨晚我听楚明扬唠叨来着。他还说。。。。。。自从你有了女朋友,就基本上再没和他一起回家过了,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江之寒说:“他说的不错哦。。。。。。”手滑进伍思宜的睡衣里,从光滑的腹部往上伸,握住一团软腻,弓着掌心,轻轻的盖在上面,温柔的抚摸。
伍思宜的胸部是她敏感的地方,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轻声的呻吟起来。江之寒把她的睡衣往两边分开,一低头,含住左边的那个山丘,应该说是峰峦,吮吸起来。他很有耐心的轻轻含着,又用舌头在上面画着圈。下一刻,使劲的压住她,用牙齿不轻不重的咬啮。
伍思宜哀鸣了几声,身子轻轻的抖着,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抓住他的头发,又想往外拉,又想往自己那里压去。一时也没了主意。
江之寒温柔又贪婪的侵袭着她的胸部,女孩儿睡衣敞开,露出白白的丰腴的一段身子。她闭着眼,皱着眉,好像痛并快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之寒终于品尝完了那美味,一路向下吻去。他的手也没闲着,轻轻的插入,在她幽草深处轻轻一抹,便有一手的滑腻。
江之寒把手伸出来,食指上还挂有一颗露珠般的东西。他坏坏的笑了笑,把手指伸到伍思宜眼前,让她看。
伍思宜满脸绯红,她使劲扭了他的腰一把,闭上眼,腻声说:“你好讨厌!”
这声呼唤,彻底引发了风暴。江之寒一翻身,把女孩压在下面,深深的进入。
江之寒搂着伍思宜,两个身体都有些汗津津的。伍思宜轻轻的往外挣了挣,说:“好热!”
江之寒伸手扭开床头的开关,天花板上挂着的吊扇呼呼的转起来。
他把女孩儿抱进怀里,让她享受暴风雨后的平静和温柔。
过了好久,伍思宜忽然打破沉默,轻声说:“昨晚。。。。。。和倪裳聊了好多。”
江之寒蓦的睁开眼。
伍思宜说:“她。。。。。。说了你好多好话呢。”
江之寒心里有些隐隐的痛,又有些恼怒,在这个高考结束后的清晨,在这美妙的温存后,伍思宜忽然讲起这个。他抿着嘴,没有说话。
伍思宜说:“她。。。。。。压抑太久了,昨天喝了不少的酒。。。。。。如果不是喝的有些醉了,大概不会给我讲那么多吧。”
江之寒还是不说话。
伍思宜又说:“倪裳说,她认识你之前,几乎没有哭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我告诉她,我也是!”
江之寒出了口气,轻声保证,“思宜。。。。。。我会努力,让你不哭的。”
伍思宜幽幽的叹口气,又沉默了半晌,才说:“如果什么时候,我向你提出些任性的要求,你会答应我吗?”
江之寒想了想,说:“我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满足你的每个要求,但。。。。。。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努力的。”
伍思宜嗯了一声,却忽然转了话题,“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江之寒拍拍脑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今天下午要去公司开会。”
伍思宜惊讶道:“今天么?昨天才考完呀!”
江之寒叹道:“是呀!我哪里是他们的老板?简直就是替他们做牛做马的。”把头凑到伍思宜的耳边,诱惑她说:“工作好辛苦的,趁着还没有开工,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250甩手掌柜回归
250甩手掌柜回归
高考前这两三个月。江之寒扎扎实实的当了一回甩手掌柜。从公司开始的第一天(第一家书店开张),江之寒虽然没有真正介入过公司的日常运作,但每个星期,甚至每一天都在关注着书店食堂和餐馆股市投资的运营情况,才过去的这三个月是个例外。
股市投资方面还好,除了进行了两次小的进出操作以外,所有先前的持股都保留着,没有任何大的变化。但在公司的文化分部和饮食分部这两个分支,一个季度的时间里还是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而所有这些变化都没有让江之寒分心去处理。
为了准备高考最后的冲刺,江之寒提出要完全离开公司运营一段时间。在和黄阿姨,程宜兰,肖邯君,杜姐,还有母亲历蓉蓉开高考前最后一次会时,程宜兰问了一个问题,什么事情需要向江之寒报备。江之寒当时想了想,说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事情。好消息是,这样的事这几个月并没有发生。
程宜兰他们是不容许江之寒偷懒太久的,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江之寒就接到电话。提醒他不要忘了下午一点半开会。江之寒拿着手机苦笑了一声说,你们可真是仁慈啊,还慷慨的给我放了一夜半天的假。电话那头,程宜兰很开心的笑起来。
下午一点钟,江之寒就出现在高考后寂静的七中校园。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射出来的光不是红的,是高温下炙热的白色。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连一丝儿的风都没有,正是中州一年最炎热的日子。
江之寒一路走来,虽然穿着短袖短裤,汗水仍然往下淌。他伸手擦了擦汗,在远处驻足又看了一会儿度过了两年的高中教学楼,便拐到食堂旁边的办公楼,其中一层已经被公司租下来作为办公用途,重新装修一新。
推开会议室的门,空调嗡嗡的声音扑面而来,空气猛地一楞,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江之寒见会议室里只坐着程宜兰的秘书,在打印今天开会的资料,看看表,知道自己今天来早了,便转身去了肖邯均的办公室,找他讨杯茶喝。
江之寒和肖邯均很熟,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便推门走进去,却看见程宜兰和冯一眉坐在沙发上。正和肖邯均议事。
江之寒挠了挠头,说:“来的不巧。”
肖邯均站起来笑道:“来的太巧了。”
程宜兰跟着也站了起来,笑道:“欢迎归队。”
几个人寒暄了两句,重新坐下来。
肖邯均先关心一下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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