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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宜兰跟着也站了起来,笑道:“欢迎归队。”
几个人寒暄了两句,重新坐下来。
肖邯均先关心一下高考的情况,问:“考的还好吧?”
江之寒回他说:“重点不敢打保票,本科线应该是问题不大。”
肖邯均笑道:“程经理私下说的,考不上就好了,可以全职的来领导我们了。”
江之寒转头看着程宜兰,很夸张的张大了嘴。
程宜兰捂着嘴笑了两声,摆手说:“千万别让你妈知道了,她会打死我的。”
三个人哈哈笑了起来。对江之寒来说,公司现在虽然规模不大,但他最满意的就是管理层之间的关系特别融洽,有那么一点家庭的味道在里面。
程宜兰收住笑,说:“说正经的,我们确实等着你回来掌舵,这样心里更踏实一些。”
江之寒半是玩笑的说:“这三个月试下来,一切运转良好,更坚定了我当甩手掌柜的决心。”
几个人随意聊了会,到了开会的时间,便一起去了会议室。加入他们的还有主管财务的杜姐,风之裳和状元楼的两个营运经理,江之寒的特别助理楼铮永,还有现在主管食堂日常运作的陈振中。
按照惯例,开始是杜姐的季度财务报告。接下来,风之裳和状元楼的两个经理分别汇报了一下经营情况。江之寒和状元楼的经理已经打过很多次照面了,但今天是第一次在会议时见到他。状元楼的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钟。他这段时间见惯了江之寒呼朋唤友去餐馆吃饭,客客气气的样子,今天开会面对江之寒,报告刚结束,江之寒随口问了两个问题,都说得上是犀利,摆出来的架势是给我准确的答案,给我准确的数据,不要模模糊糊的。钟经理真的紧张了一阵,还好准备的还算充分,没有当场被问的张口结舌。
三个人讲完了,陈振中谈了下食堂的营运。食堂这边,情况算是最稳定的,现在一楼也重新改造过了,营业面积进一步的扩大,又划出了四分之一左右的地方,作为可以点菜的小餐厅。
程宜兰最后作了个简短的总结。总的来说,上个月开始风之裳已经开始盈利,虽然额度并不是很大,而状元楼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开张第一个月盈利以后,接下来的时间基本在持平的上下波动。
程宜兰说道,今天的一个重点就是讨论一下状元楼和风之裳下一步的市场推广计划。另外宫廷菜餐馆的工程进度也是一个议题。
接下来的议题就由冯一眉来主持。因为这是冯一眉进入公司以后,江之寒第一次正式参加会议,程宜兰在会上又正式的介绍了一下冯一眉的情况,包括她现在负责的工作。加入公司以后,冯一眉现在是整个市场部的负责人。
冯一眉看着江之寒,说:“我上任以后,认真阅读了两家店开业时的宣传文案,收获非常的大,也感到很大的压力。风之裳和状元楼开业的时候,做的宣传推广配套方案都非常的有冲击力,有新意,有重点。我们的定位很明确,就是要做高端的市场。从这个定位出发,我们需要持续不断的推出市场推广的方案,来塑造我们的形象,来吸引潜在的顾客,来刺激顾客的消费。”
冯一眉招手让程宜兰的秘书把打印的东西拿过来,自己站起来给每人发了一份。她回到座位上,接着说道:“这是我们上个月在街上和企事业单位作的一个简单的市场调查。同中州三家最老牌最知名的餐馆相比,状元楼名字的认知度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攀升的可以说非常的好。同知名度最高的得月楼相比,我们差仅仅13个百分点,和排在第三的味庄只差6个百分点。对于一个刚开业的餐馆,可以说这是一个很难超越的成绩。电台广告。开业时联系来就餐签名的香港歌星,和报纸的相关报道是我们调查中知道我们品牌的头三个途径。具体的情况,大家可以在第三页看到。”
冯一眉停下来,给与会的人一点时间看文件,接下来说道:“但在回答我们下一个问题时,超过百分之八十五的人选择了不会去吃或者短时间内不计划去吃。为什么呢?排在前面的三个理由分别是,听说很贵,不喜欢吃粤菜,和不知道好不好吃。”
冯一眉说:“在吸引顾客消费上面,粤菜馆固有的两个弱点,如果我们可以称之为弱点的话。就是高价格和与本地老百姓口味相差比较大。在开业宣传的热潮之后,销售额出现停滞甚至小幅下滑的原因,回头来看,最主要的原因当中,这两个因素有很大的影响,这也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冯一眉环视了一下开会的众人,说:“我看了江总以前写的相关市场推广的文件,针对这两个问题,他提出了一个观念,我觉得很独到,而且应该成为我们的指导性思想。这个观念的核心就是,看似会成为销售阻碍的因素,可不可以反过来被利用和开发,把它们变成促进销售的因素。譬如说。。。。。。高价格。这个初看一定会是一个不利的因素。但对于某些顾客群来讲,高价格可能是最吸引他们的地方,因为能够体现他们的品味,他们的财富,和他们的与众不同。同样的,顾客的饮食口味其实也是可以培养和引导的。大家吃了这么多年中州菜系的菜,以后会不会想着求新求变求不同?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能不能来主动引导这样一个流行趋势?”
冯一眉看了看江之寒,说:“从这个指导思想出发,我的观点是所有的后续的市场推广和营销都要围绕着它来进行。说的直接一点,就是怎么来制造这样一个舆论环境和市场氛围,让吃高价的粤菜成为有品味和有身份的象征。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现阶段我主要提出两个方面的建议。第一,我们联系到港星在中州开演唱会的时候到状元楼来就餐,把这个营销和饭店开业结合起来,回头看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们不应该停留在这里,而是应该策划一系列的相关活动来进一步的提高知名度,和树立高端的形象。就这个方面,近期我们已经在实施中的一个项目就是下个月香港投资代表团到中州访问的时候,联系让状元楼作为官方招待的饭店。这个项目的实施目前进展还比较顺利,下周一的时候我会专门做一个详细的汇报。”
冯一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第二。我们要把精力先集中在有经济能力在我们这里进行消费的人群上来。在其他的消费群中,名气再大,他们在近期来进行消费的可能性也比较低。在可能消费人群中,我们基本上又有两个划分,一个是公款进行消费的,另一个是高收入人群,包括外宾,企业主,和其它高收入人群。这是一个长期的营销项目,我们首先要想办法去找到并且联系这样的人群集中的组织,协会,单位等等,然后再争取在这群人中慢慢培养饭店的声誉,然后用他们的影响力来带动和辐射更广的面。关于这方面的计划,我也正在写一份系统的计划。由于现在我们手里有一些现成的资源,所以某些政府机关的公款消费会是我们第一个争取的目标。”※#360036;
冯一眉接着讲了十来分钟更具体的东西,结束了她今天的报告。程宜兰转头看看江之寒,问:“之寒,你有什么要指示一下的?”
江之寒摸摸下巴,说:“冯经理讲的很专业很系统啊,我先要好好回去消化一下才是真的。。。。。。我看,讲的很好,方向也是对的,具体的细则,可以慢慢再探讨。对了,近期来说,香港投资代表团这个事,一定要不惜代价抓住机会,兴许我能帮上一点忙,等一下冯经理留下来,我们再仔细讨论一下。”
散了会,江之寒叫上楼铮永到了程宜兰的办公室,同冯一眉程宜兰一起继续谈刚才的话题。
程宜兰说:“香港代表团这个事,你黄阿姨出面联系了一下市里面负责招待的人,他们原则上同意至少有一天在我们这里用餐,但是他们说招待这个事情还要往上面汇报,同时要尊重客人的意见。所以我们准备了一份材料,已经交给他们。现在不能说完全定下来,但应该问题不大。”
江之寒想了想,说:“你们有代表团的名单吗?如果有的话,给我一份。”
又谈了一些细节的问题,江之寒站起来和他们告辞,对冯一眉说:“尽快的把你的具体计划给我一份,我需要向你这样的专业人士好好学习一下,再看看能不能提一点意见?”
冯一眉笑道:“我决定加入到公司里来,一半原因是看了风之裳开业时候的广告营销,真是惊为天人啊。后来听程经理说,是你一手策划的,我就下决心要进公司来好好学习一下。”
明知道对方至少有一本是拍马屁,江之寒还是感觉很受用。他笑着摇摇头,对程宜兰说:“你看,做市场的,说的话怎么听着就是让人很舒服。我差一点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天才来着了。”
冯一眉很认真的说:“真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江之寒笑道:“谢谢谢谢。老实讲,你是专业人士,我偶尔拍拍脑袋,兴许能拍出个不错的注意。但长远来说,还得依靠你这样的专业人士。”
江之寒看看表,说:“不好意思,我接着还要到书店那边去开会,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
离开七中,楼铮永开食堂的一辆长安车,和江之寒一起往北山区赶,预定四点整会在北山分店召集大家开个会。
江之寒问起最近有没有政府部门来找碴儿,楼铮永说没有,他说应该是上次崔副市长发了话,文化部门是他主管的,应该不太会有人短时间内来做这样的事情。
由于最近天气太热,一考完,江之寒便安排母亲去春城避暑去了,父亲请了几天假跟着去了,所以今天开会的人除了江之寒他们两个,就是六个分店的营业经理,主管进货的沈鹏飞,主管销售的肖虹,主管零售业务的冷倩,主管财务的小吴,和小倩。
主持会议的是冷倩,现在她算是厉蓉蓉之下文化分部的第二号人物,在公司成长过程中慢慢显露出她的商业天赋。
江之寒听了小吴的财务报告,几个分店的经理也简要的汇报了一下这几个月的销售情况,不过今天的重点是肖虹负责的一个新项目:为中州各中小学代销教科书和官方指定参考书籍的项目实施情况。
自从孔局长入主教育局以后,因为孔局长和黄阿姨,以及阮校长等等几个人之间都有这样那样的一些关联,江之寒想办法走了下路子,最后是在林志贤林师兄和黄阿姨的牵线搭桥下,开始争取这个事情。
教育局直属的有一个教育书店,但只在市中心有一个分店。在中州其它区县,以前一直是委托新华书店代销的。三味书店这次开出更高的分成,又有私人的关系在里面,孔局长拍板把市区以外的四区一县的代理权都交给了三味。
从六月初开始,三味的几家分店就陆陆续续的开始进货。从最近一个月左右的情况来看,代销教科书和参考书对书店的零售业务帮助还是很大的,同时也培养了新的顾客群体。冷倩分析说,到了下学年开始的九月份十月份,这个项目对书店业绩的帮助应该能更大的体现出来。肖虹和沈鹏飞是负责进货和与相关方面人员进行沟通联络的负责人,他们两人也简要的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
散会以后,江之寒和楼铮永到了冷倩的办公室,和她单独又谈了半个小时。
冷倩说,经过这近半年的时间,上次封店造成的负面影响感觉已经基本消除了,但新华书店方面的竞争力确实比以前要来的强,再加上批发市场开始涉足零售业务,整体的竞争形势比一年前要严峻不少。从总的趋势上来看,零售方面的利润空间还在被压缩,希望最近开始的这个项目对此会有所帮助。
冷倩本来还要汇报一下最近的招聘和解雇的情况,江之寒摆摆手说,这些事情你负责就好了,只要不是经理级别的人员变动,我是不会过问的。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已经是六点多了。江之寒忙着又要去中州师范,晚上约好了要去明矾家讨论事情。
坐在车上,江之寒揉了揉太阳穴,听了整整一下午的汇报,东西多得一时都消化不过来。他颇有些苦恼的向楼铮永发牢骚说:“楼哥,想想还真可怜啊!高考昨天才结束,拼死拼活的劳累了几个月,大家都去狂欢去了,我还要在烈日之下继续工作,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楼铮永笑笑,毫不同情的说:“嗯,等到你今天忙完了。明天一早我给你汇报一下果园那边的进展情况。”
江之寒翻了翻白眼,看着窗外渐渐往下落,但仍然无比刺眼的太阳,忿忿不平的说:“,都是自找的。”
(顺便提一下,要挣书评积分的同志,每天章节的悬赏有100个积分奖给中奖的,经常没人回。你写单章点评,不如去回那个帖子)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251在机场
251在机场
楼铮永把车停下来。下车帮忙从后箱往外拿行李。行李都拿出来以后,楼铮永说,这里不能停车,我找别处停一下,等下你完了给我打手机。
江之寒答应了,把两个大皮箱的拉杆拉出来,对身旁的车文韵说:“走吧,先进大厅,外面热死了。”
车文韵微笑着向楼铮永道谢,背上自己随身带的包,跟在江之寒的身后,往候机大厅走去。
高考刚结束,车文韵就踏上她新的人生旅途,从中州飞沪宁,再从那里转机去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
对于车文韵,江之寒越来越有种很特别的感情。在那个酒吧的午后,当车文韵第一次说起,江之寒是冥冥中上帝派来的人的时候,江之寒是有些好笑的。接受了这么多年主义教育,无神论是比较成功的灌输进江之寒脑子里的东西。
但过了一段时间回想起来,尤其是结合自己亲身感受的一些奇妙的东西。江之寒慢慢的从心里认可车文韵的说法:这个世上好像是有某种神秘的东西把他们两人联系起来,从七中到四十中,划出一个奇妙的起点和终点。
也许是因为在最近这一年里成熟的太快,江之寒感觉不太到同车文韵之间的年龄差距,反而觉得两人的思想和看法甚为契合。有些想法,他没机会和倪裳讲,他没想过和伍思宜,或者是林晓温凝萃她们分享,却是和车文韵认认真真的讨论过。
对于车文韵的出国,江之寒是全心支持的,也真诚的为她开心。不为别的,只为了给出最大的空间距离,再沉淀出时间的间隔,希望她最终能摆脱过去的阴影,走出一段全新的人生来。
进了候机厅,江之寒帮着车文韵照看随身行李,让她去办理行李托运和换登记证,交机场建设费。车文韵忙碌了二十几分钟,总算办完了所有的手续,离飞机起飞还足足有两个小时。
江之寒问:“现在要进去吗?”
车文韵看了看安检口,说:“手续都办好了,提前一个小时进去应该绰绰有余,你。。。。。。有时间陪我再坐一会儿?”
江之寒微笑道:“当然了。”
两人坐下来,江之寒拿出一瓶水给她喝,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车文韵无聊的喝了一阵水,忽然说:“之寒。。。。。。要走了,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了。”
江之寒看着她。柔声说:“怕什么?”
车文韵说:“怕。。。。。。去美国呀。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江之寒玩笑道:“没关系,当年坐五月花过去的人比你还害怕,一转眼都成了建国元勋。”
车文韵说:“你。。。。。。对于未知事物不会害怕么?”
江之寒想了想,说:“我以前真是比较不愿意去尝试未知事物的,这一年来,试的多了,才发现很多事情只要去做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车文韵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叹口气,说道:“虽然我不是在中州长大的,但在这里读了大学,又工作了这些年,最青春的十几年都留在这里了。没想到。。。。。。走的时候,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眷念的。。。。。。除了你来送我。”临别之际,感伤终究像潮水一样,卷过了淹没了车文韵的心。
江之寒看着她美丽的眼睛,诚恳的说:“如果每十年,我能交到一个一生的朋友,我觉得就很不错了。”
车文韵道:“我们是吗?”
江之寒使劲的点了点头。“你不是说我是上帝派来的么?难道开始怀疑你的上帝了?”
车文韵笑了起来,露出整齐的碎碎的牙齿,那种妩媚仿佛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厅,让周遭的喧闹声全部沉寂下去,照进江之寒心里的只有这一刻的笑容。
江之寒说:“要多联系,不要舍不得国际长途的电话费。”
车文韵笑着点点头,说:“要走了,想和你说几句,不一定是对的,但确实是我想说的。”
江之寒说:“嗯,你说。”
车文韵说:“还记得你给我讲过的,你女朋友的姑姑同你说过的过去时和现在时吗?我觉得她说的很好,过去了的,通常被我们的记忆过滤了,剩下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失去了不再能得到的,就更像是最好的东西。但过去了,终究就过去了,要把握的还是现在在手里的东西。记住,不要一直让现在拥有的变成过去的,失去的和遗憾的。”
江之寒说:“我知道了。”
车文韵说:“有时候我要反复提醒自己,才能确认你才十八岁。嗯。。。。。。有一点我从不怀疑,你以后的事业会很成功,不管你选择怎么一条道路。但。。。。。。我对你也有一点小小的希望。”看着江之寒的眼,车文韵说:“我也许没见过特别特别有钱或者有权的人,但所谓的成功人士还是认得几个。我真的希望,十年以后或是五年以后,当你比现在十倍百倍的有钱了成功了的时候,不要忘了原来的一些坚持,不要企图说服自己。只有算计冷血或者是利益争夺才能走向更多的钱更大的成功。即使那是真的,要那么大的成功来干什么?”
江之寒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车文韵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胸口:“不要变了这个。。。。。。这,是我希望的。”
江之寒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郑重的点了点头。
车文韵站起来,说:“该进去了。”
江之寒把地上的包拿起来,帮她背在背上,两个人一起往安检口走去。
今天坐飞机的人不多,安检口的两个进口稀稀拉拉的站着十来个人。
车文韵说:“我走了。。。。。。”
江之寒忽然间,心里涌起很多的不舍,他咬咬嘴唇,说:“到了。。。。。。打个电话吧,找到了住处记得把联系地址发过来。你。。。。。。多保重。”
车文韵说:“你也是。”背着包往前走,走了几步,忽然折转身来,走回江之寒身前,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江之寒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乌黑的长发,顾不得有没有人在惊奇的注视着他们。
车文韵在他怀里静默了半分钟,忽然抬起头来,绽放出一个最迷人的笑容,伏在他耳边。车文韵说:“谢谢你,小家伙。。。。。。去吧,去拯救更多的小姑娘去吧。”
她轻轻的抹去眼角的一滴泪,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江之寒目送着车文韵过了安检,消失在视野里,才回过头来望外走,心里难免有几分惆怅。
出了候机大厅,热浪迎面扑来。江之寒皱皱眉,才想起拿出手机,要给楼铮永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刚摸出电话,就看见在自己前面十几步的地方,楚婉推开出租车的门,绕到后箱往外拿行李。紧接着,林晓从另一边们下了车,从后座里拿出一个大的旅行包。
林晓以前说过,去了老家以后,会回中州来和楚婉告别,但很显然她并没有通知江之寒,江之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回来了,更不知道今天是她离开中州去南方的日子。
江之寒想起车文韵以前说过的话,心里说道,这就是命。命中注定,就一定会遇见。
他把手机放回裤兜,走了过去,说道:“不差一个劳动力帮着提包么?”
二女回过头来,都惊讶的啊了一声。
楚婉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之寒摊手道:“凑巧了,送一个朋友。”
楚婉把两个箱子都塞进他手里,说:“我总算解放了。”
江之寒看了眼林晓,她一身清凉的打扮,头发是江之寒最喜欢的披肩直发,脸色有些潮红,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炎热的缘故。
江之寒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走的时候也不通知自己一声,拉起行李箱,率先往候机厅走去。
进了候机厅,照样的江之寒坐在那里帮忙看着随身行李,让林晓和楚婉去换登机牌,交机场建设费,和托运行李。
两人办好了所有的手续,走回来。
楚婉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便扔下两个人,自个儿跑了。
林晓坐在那里,稍微有些扭捏不安的样子。江之寒也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日之间,和自己有紧密接触的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离开中州,还真像是安排好的剧情。
两个人沉默无语的对坐了好一阵,林晓打破沉默,问:“听说。。。。。。你考的不错?”
江之寒微微点点头。
林晓咬了咬下唇。解释道:“我上前天回的中州,就是想小婉考完了,和她最后聚一下,也没提前通知她,怕她分心了。前天晚上没找到她,后来才知道被你拉去喝酒去了。我想。。。。。。你朋友这么多,考完了一定忙着庆祝,所以也没有给你打电话。”
江之寒听她说完,道:“去了南边。。。。。。有了困难,记得打电话。还有,别死撑着。树挪死,人挪活,不是一定要在某个地方才能讨到生活的。”
林晓看着他,乖巧的点头说:“我知道了。”
江之寒看了看表,说:“差不多该进去了。楚婉呢,莫不是掉进厕所里去了?”
林晓有些亲昵的打了他一下,指着远处说:“喏,她过来了。”
到了安检口,楚婉抱住林晓,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林晓用手帮她抹着眼泪,说:“傻丫头,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说着话,眼里也泛出泪光。
楚婉抽泣了一阵,抬起头来,说:“别忘了,在中州还有我,我一直在这里。”顿了顿,侧头指了指江之寒,“还有他呀。”
林晓使劲抱了一下她,说:“小婉,我会想你的。。。。。。只要你,”她看了一眼江之寒,“只要你们还在中州,我就会把她当成家一样。既然是家,就一定会回来的。”
(多谢支持)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252任性的要求
252任性的要求
周五的早晨,江之寒从外面早练回来。顺便带回一笼包子当早餐。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伍思宜又坐在床上发呆。这几天,她发呆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
江之寒走到床边,她一点儿没有发觉。
江之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Hey,别发呆,快吃早饭了。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伍思宜惊醒过来,但也只是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挪窝。
江之寒俯身看她,女孩儿的眼宛如深潭,里面波光浮动,难以看清她在想些什么。他坐下来,抓住女孩儿的一只手,有几分忧虑的问:“有什么事么?”
伍思宜愣愣的,好一阵子才摇了摇头。
江之寒看着她,耐心的问:“怎么了?”
伍思宜说:“没什么,不过是随便胡思乱想来着。”
江之寒说:“快起床吧。睡醒了躺在床上,就容易胡思乱想。”伸手去拉她。
伍思宜忽然说:“之寒,你还记得我前几天说过的话吗?”
江之寒停住手,问:“什么话?”
伍思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提出什么要求,你会答应我吗?即使你不是很愿意。”
江之寒微微皱了皱眉头,坐直了身子,沉声说:“嗯,说来听听。”
伍思宜似乎在观察这江之寒的表情,过了半晌,她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了决心,“那天。。。。。。倪裳告诉我,投资股票的钱,她家也拿了一份出来。”
江之寒很不喜欢伍思宜在他面前说起倪裳,而最近她谈到倪裳似乎越来越多。他淡淡的说:“没错。”
伍思宜说:“倪裳说,前个月她们家有急事要用钱,本来要把里面的钱取出来的。不过你没答应。”
江之寒掩饰住心中的不悦,淡然道:“是啊,我觉得还能涨点儿。。。。。。她那晚看来真的喝多了,这些事也拿来和你讲。”
伍思宜盯着江之寒,“她确实喝醉了,可能太想醉了吧。只是偶然说起股票投资的事,她不在意露了个口风,我诱导她把这些讲给我听的。”
江之寒眯了眯眼,脸上的微笑已经看不见了。
伍思宜翘了翘嘴角,露出个有些奇怪的笑,像是不屑,又像是倔强孤傲。
江之寒说:“你的要求是。。。。。。”
伍思宜深吸了口气,“我想你把她家的钱都退给他们。。。。。。这不正是倪裳的父亲要求的么?为什么不呢?”
江之寒垂下眼,没有看伍思宜的脸。他说:“就这个要求?”
伍思宜轻声重复。“就这个要求。”
江之寒抬起眼来,“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个东西来的么?”
伍思宜摇了摇头,“没什么理由。。。。。。一觉睡醒,它好像就在那里了。”
江之寒目光锐利的盯着伍思宜,她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着。
江之寒轻轻叹口气,“我这里面还有楚明扬的钱,还有薛静静的钱,我是不是也应该退给他们呢?”
伍思宜说:“这个随你了,他们也没这么要求过。”
江之寒松开抓着伍思宜的手,沉声问:“为什么要盯着倪裳不放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倪裳已经是过去了。。。。。。没错,我开那家糕点屋的时候,想的名字就是我加上她。没错,我以前确实非常非常喜欢她。可是,她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伍思宜仰起头,呆呆的看天花板。她说:“我相信你。”
江之寒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呢?虽然倪裳是过去了,她还是朋友啊,她对你也很好啊。为什么我不可以把她家的钱,像楚明扬家或者薛静静家的,一起放在我们的投资中呢?”
伍思宜看着江之寒。淡淡的说:“没什么理由。。。。。。所以,才叫任性的要求。”
江之寒摇头说:“可是,你这个要求完全没有道理嘛。。。。。。”
伍思宜说:“偶尔的,我不可以提一个无理的要求么?”
江之寒说:“思宜,那就不是你了。你是聪明成熟的,你是独立自信的。你应该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我。”他伸手抱着女孩的肩膀,柔声说:“自从我们在一起后,除了高考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祝福一下考试的事情,从来没有和她联系过。”忽然联想起林晓,江之寒心里跳了跳,有些发虚。
伍思宜古怪的笑了笑,慢慢的说:“伍思宜应该是成熟自信的,不应该提无理的要求。。。。。。”她说的很慢,好像在梦呓。过了一会儿,她仿佛从梦境中苏醒过来,说:“但,人都会变的,不是吗?”
江之寒说:“那就不是伍思宜了。”
伍思宜自嘲似的笑了笑,“如果我一定要逼迫你那样做的话,你一定会恨我吧?”
江之寒想了想,很诚实的说:“不会的,但有些不高兴是一定的。。。。。。思宜,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但这件事情,你是想歪了。”忽然想起倪裳曾经说过的话,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继续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如果没有那种信任,而需要不停的试探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伍思宜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扭头看着窗外。良久,她仿佛想通了什么,问:“今天你又有什么安排?”
江之寒说:“要去和沈师姐谈一谈资本重组以后,股份分配的事情。”
伍思宜说:“那么。。。。。。我可以再提一个无理要求么?”
江之寒看着她,“你说。”
伍思宜说:“别去了,陪我去逛街好吗?”
江之寒愣了一秒钟,旋即咧嘴笑了笑,“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改在明天好了,也不急那么一天。”
盥洗间里,伍思宜关着门,细心的给自己化妆。她涂了很淡的口红,加上一点点的粉底,把眉毛描了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轻声说:“这。。。。。。就是自信成熟懂事聪明的伍思宜?”抹去眼角不小心滑落下来的一滴泪。
江之寒牵着伍思宜的手,走在市中心的繁华街道上。
世事很奇妙。当年和倪裳约会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恐被谁看见了。如今和伍思宜在一起,虽没有正式告诉过父母,但也不准备刻意的隐藏。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的风声传出去。
和一年多前一样,江之寒忠实的做着自己跟班的角色:帮着提包,帮着给出自己的建议,在大街小巷来回穿行。和一年多前不一样的,两人手牵着手,已经是情侣的姿态。
而且,伍思宜买了很多很多的衣服,心安理得的让江之寒掏钱付账。江之寒出门的时候,身上带的现金不多,只好趁着伍思宜试衣服的空当,跑到隔壁的一个银行分理处。取了不少现金。
中州百货的四楼女装精品部,江之寒耐心的站在试衣间外面。伍思宜换上一件衣服,转出来,他或是竖竖大拇指,或是摇摇头。当然,竖拇指的时候有十之七八。
夏天是很适合伍思宜穿衣服的季节,她美好的身材能够清楚的展现出来。江之寒有几分邪恶的总是推荐她买V字领的上衣,好让那高峰山谷能够有机会一展英姿。
不是周末的营业日,难得有这么出手阔绰的大客户。几个营业员都殷勤的站在一旁,纷纷夸赞伍思宜的好身材,衣服如何像是为她定制的,男朋友如何又有情趣又有耐心又有钱财。伍思宜笑笑,并不接她们的恭维话。
从中州百货出来,江之寒的手里又多了三个袋子,里面有五件上衣,两条短裙,一条短裤,和一套泳衣。
江之寒笑说,原以为你去惯了香港,已经看不上这里卖的衣服了。伍思宜撇撇嘴,说才买了这几件你就心疼了?江之寒摇头苦笑,不理她的挑衅。
一路走过来,伍思宜的兴致似乎越来越高。逛街果然是女孩子的美味佳肴,对于伍思宜尤其如此。
两人一家一家的走过去,江之寒手里的袋子越来越多,最后两只手都提满了。他提议说,要不找个地方把衣服放好,再来战下半场?伍思宜笑问,你还有力气逛下半场?江之寒慷慨激昂的说,鞠躬尽瘁,后面四个字被女孩的手打了回去。
伍思宜领着拿满了购物袋的江之寒,转到了那家熟悉的馄饨小吃店,这里算是她的最爱之一。
两人坐下来,放开肚腹,饱餐了一顿。
伍思宜拿起餐巾纸,轻柔的擦了擦嘴,说我逛够了。下午我们去爬西山吧。
西山顶上,江之寒和伍思宜席地坐着。伍思宜坐在前面,把头靠在男朋友的胸前。
他们选了个阴凉的地方,前面是峰峦如聚,青树郁郁。偶尔有一阵凉风吹过,拂过刚爬过山有几分汗湿的背,凉丝丝的让人舒服的想哆嗦一下。
西山,市中心的商业街,大江的河滩,和杨老爷子的四合院,是留下两人足迹最多的四个地方。
两年前,江之寒在这里初遇这个有点酷酷的,成熟的,但又有几分自我哀怜的女孩,听她在山顶讲家里的事,背她下山。
一年前,江之寒还是在这里,听她讲自己诅咒的成果,在失去倪裳后的日子,终于有她走进自己的生活。
坐在山顶,伍思宜不像逛街时那样谈笑风生,只是一味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欣赏风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牵手走过很长的路,沉默不作交谈,也能感受到默契。江之寒双手环抱着女孩儿温软丰腴的身子,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跟着她看风景,心情好像越来越平静,呼吸也慢下来,好像时间凝固在这片美景中,逡巡着不想往前走。
过了很久很久,伍思宜才轻轻的感叹了一声。她说:“景色真美。。。。。。比初见你那天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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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253倪建国的担忧
253倪建国的担忧
高考一结束,倪裳就被父母送出去旅游去了。白冰燕所在的文化局。正好有一个公费出游的机会,去的是三峡。处级以上干部原则上可以带一个家属,其余的只能自己去,选择不去的只有少量奖金可拿。文化局有个女副局长姓周,和白冰燕很有些私交。她一向很喜欢倪裳,自己又有一个女儿比倪裳只小两岁。这次三峡游,她带放暑假的女儿同行,听白冰燕说起想让倪裳出去旅游散心,便自告奋勇的说,可以让倪裳顶白冰燕的名额,自己带着两个女孩子出去,正好让自己女儿好好向姐姐请教一番。
倪裳本来是不愿意一个人去的,但因为周副局长非常的热情,还专门跑了一趟倪裳的家,白冰燕觉得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再加上高考结束她也想倪裳出去散散心,这一次文化局组织出游的都是科级以上干部,还有好几个局级干部,一路的餐饮住宿安排规格都很高,比自费出去条件还好些。
到了最后,倪裳终于还是去了这个八日七夜的出游。把父母两人留在家里。这几个月来,倪建国和白冰燕为了倪裳的高考,全力的做好后勤服务工作,单位家里两头忙,这时候也总算可以松上一口气。
岳母去世以后,倪建国和妻子的关系,在买墓地事件后逐渐的回暖,而倪建国在家里也开始分担些家务,不再一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过饭来张口的日子。两人前个月重新有了夫妻生活,一切看起来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这天白冰燕下班回家,暑假轮休的丈夫已经煮好了馄饨。他还是不会做饭,但有时候已经学会去农贸市场边上买老太太卖的手包混沌,拿回家,烧开水,放进去煮。
白冰燕其实不那么在乎倪建国是不是会做饭,这么几十年过来,她也习惯了操持家务。但丈夫姿态上的改变,还是让她感到些欣喜和温暖。
吃过馄饨,白冰燕收拾好桌子,洗了碗,回到客厅,见倪建国点起一根烟。烟头红光一闪一闪,他皱着眉,好像有什么发愁的事情。
白冰燕皱了皱眉,说:“你以前都不抽烟的,这半年怎么养成这个坏习惯?”
倪建国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白冰燕问:“单位里有什么不好的事?”
倪建国摇头说:“没有。”
白冰燕说:“那你在愁什么?”
倪建国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说:“我。。。。。。在愁小裳的事。”
白冰燕说:“你怕小裳考的不好?。。。。。。我看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平时考试的时候,我们问她考的怎么样,她总是说考的很不好,或者说考的一般。基本上,每次她说考的一般的时候,都考的相当的好;说考的很差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差过。这次你问她考的好不好,她说什么?她说考的很不错!。。。。。。如果不是发挥的特别好,她断断不会这么说的。”
倪建国摇摇头,说:“我倒不担心她考不上,只是在想她要去的地方。”他解释说:“你知道的,我其实最想她去考的,是P大的法律系,或者是T大,首都大学的管理系。再不然,对外关系大学或者政法大学的政治经济系也不错。唉。。。。。。没想到,她选择了宁大,还去的是应用物理这样冷门的专业。她要是考的很好。这个志愿真是太亏了。”
白冰燕不以为然的说:“现在说填志愿的事,都是马后炮,没什么用。我也同意小裳说的,热门大学的热门专业有风险,万一去不了,被强制调配了,实在是不划算。再说了,我看她说的报考的理由也很充分,宁大是相当好的大学,这个专业进可攻,退可守,如果她决心本科以后要继续深造的话,是个好的选择。”停了停,她又说道:“小裳不是二年级还拿过物理竞赛的奖吗?我看她能行。”
倪建国摇头说:“得一次奖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小裳还是文科更强些,理工科不如有些男孩子那么有天赋。。。。。。她从小就当干部,组织沟通能力,表达能力,社会交际能力才是她的强项,没往这些方面发展,真是可惜!”
白冰燕有几分不悦的说:“你既然这么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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