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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回到橙子家,已经是快十点钟了。
一行人在客厅里略坐了坐,橙子的妈妈又招呼着要大家吃点夜宵。橙子家的经济条件相当的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橙子母亲还一直对醪糟荷包蛋这样的食物情有独钟。
舒兰和汤晴都说吃的很饱。又指着江之寒说道,他今天晚上只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两个女生看着橙子,笑着问他是不是这样,橙子很可耻的把江之寒给出卖了。于是,江之寒吃了满满的一碗两个醪糟荷包蛋。
吃完了,他抹抹嘴,竖起大拇指,连声的称赞好吃。
橙子的母亲乐呵呵的,操着方言味极浓的普通话,对江之寒说:“昨天煮给她们吃,她们吃的很辛苦样的。”指了指舒兰和汤晴。
江之寒笑着说:“阿姨,这个东西好啊,有营养,比我们在学校吃的方便面茶叶蛋这样的夜宵补人多了。她们一下子不习惯,多吃两次一定会喜欢的,味道真是好。”心里想,老子明天就拍屁股走人了,你们两位就在这里夜夜吃荷包蛋吧。敢于暗算我,哼哼哼!
吃完夜宵,又闲聊了一阵。橙子的母亲就催着大家去睡觉。江之寒站起来,说了晚安,和两个女生去二楼的客房。
走过楼梯的拐角,江之寒转头朝汤晴眨了眨眼,满是得意的神情。
汤晴哼了一声,小声说:“睚眦必报的男生,最是小气了。”
江之寒呵呵笑了两声,说:“贼喊捉贼,谁睚眦必报,大家心里最清楚。”挥挥手,开心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江之寒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有敲门声传来。
江之寒打开门,很惊讶的发现竟然是橙子的父亲。
他请他进了屋,橙子的父亲开门见山的说:“打扰你睡觉了吧。有件事,一直没有机会单独的和你聊聊,应该不用太多的时间。”
江之寒请他坐下,说:“叔叔,你也太客气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橙子父亲说:“是关于舒兰的事。”
江之寒哦了一声,“舒兰的什么事?”
橙子父亲看了他一眼,说:“你们这次比说好的时间晚过来这么久,我就知道有事情发生。我给小诚打电话,他支支吾吾的说谎骗我。我告诉他说,他不说实话,我就自己到青州去看是怎么回事,他就大概和我讲了讲。这个孩子。还好不太会撒谎。”
江之寒哦了一声,说:“是这件事呀。叔叔,这倒不是有心要隐瞒你……”
橙子父亲打断他说,“我找你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小诚没给我仔细讲,当时我觉得这样的事他处理不来,本来是准备去一趟学校的。但他提起来,说是你在统筹安排,我才打消了这个主意。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很好的应付这些事情。”
江之寒垂着眼,他大概明白,橙子父亲是怕儿子牵连到这样的事情里,不小心吃了亏。他想了想,抬起头,简要的给橙子父亲讲了讲事情的整个经过。
橙子父亲听完,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出声评论。
江之寒解释说:“前段时间,我让小诚和汤晴陪着舒兰,一来是因为他们是她最好的朋友,二来,我也需要在后面好好的策划一下。既然这些程序都走完了,最后是这个结果。我们能做的也很有限。逝者已矣,除了叹息两声,我们也没法做太多的事情……”
橙子父亲说:“我是害怕……”
江之寒接过他的话说:“小诚的脾气,你比我肯定更清楚。满腔愤懑,那一定是有的,所以这段时间跑东跑西,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不过,老实同您说……他最在乎的毕竟还是他的朋友,而舒兰虽然受了些惊吓,好在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橙子父亲问:“没有么?”
江之寒看了看他,肯定的说:“我们做过全面的检查。确实没有。如果有的话,可能要告斯科特会更容易一些。”他接着说:“我也是害怕他头脑发热,所以检察院和法院的决定下来以后,我才把他们都拉到你这儿来。接下来这段时间,舒兰和汤晴都只准备回家过一个礼拜左右的假期。所以……我就安排她们在你这里做些事情,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
橙子父亲说:“这个没有问题。”
江之寒建议说:“小诚,这个暑假你也可以让他进厂里面熟悉一下情况。我想……迟早他还是要来当这个家的嘛。我相信,这两个月帮他们找些事情来做,让时间冷却一下,就能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而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就是把这件事情尽快的忘掉,您说呢?“
橙子父亲点点头,缓缓的说:“好……好,你处理的很好,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前两周我打电话让他回家,他死活都不同意。要不是你叫他,我看他是不会回来的。”
江之寒说:“叔叔,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就到此为止了,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
橙子父亲看着江之寒,问道:“你……还准备做点什么?”
江之寒笑了笑,垂下眼,“我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逆来顺受四个字罢了。再说……我也就是个管闲事的,总不能丢了正事,一直去做闲事吧。人家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算是尽过力了。”
橙子父亲看了看江之寒,这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脸上表情很淡然。他不肯定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半真半假,就说道:“我比你们多活了三十年,可能见的事情多些。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只有学会去接受。“
江之寒抬起眼,笑了笑,“是的。我也是这么想。”橙子父亲最担心的,就是儿子想要做点什么,陷入麻烦之中。
橙子父亲作势要站起来,结束这次对话。想了想,他又坐了回去,很诚恳的对江之寒说:“就像你说的,我这个小生意,总有一天要交到小诚的手上。他现在还小,但这个孩子从小被他照顾着,性子比较单纯,我呢……担心的就是他太单纯了,有些事情没办法适应。之寒啊,你这个年龄的人,你是我见过最成熟的,更难得的是对朋友还很真诚。我希望,你能多带带他,多教教他。我们以后不管是有没有合资进这个公司,小诚在学校里,我都要多拜托你。”
江之寒点点头,简短的说:“好的,没问题。”
橙子父亲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我做生意,找一个伙伴,最看重的其实不是资金和技术,是看人靠不靠的住,关键时候不要在后面捅刀子。之寒,我看你很好,所以……我还是很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搞起来。”
江之寒微笑着答他:“我也是。”
别人的正义能否得以施展,不是橙子父亲主要在意的。他心里的唯一,不过是儿子的前途。
一觉醒来,醉意已经消散。像往常一样,江之寒在房间里练了练气。末了,走到阳台上,眺望远处。
在田埂上,舒兰一个人走着,身段婀娜,黑发飘扬,沐浴在刚刚露出的晨光中。昨天大家都睡的不早,又喝了些酒,看样子汤晴和橙子都还没起床。
江之寒站在阳台上看了半晌,走下楼去,轻轻带上大门,追着舒兰的背影快走了一会儿,便赶上了她。
好像有预感一样的,舒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柔声招呼道:“起来了?”
江之寒点点头,说:“我起来一阵了,你也很早嘛。汤晴呢?”
舒兰说:“她昨天抱怨睡的不好,今天睡的可熟了。唉,我一早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
江之寒笑笑,“适应了新地方就好了。”
舒兰说:“可是,我以前也住这附近啊……”
江之寒哑然失笑,“说的也是啊……”
舒兰问:“你……今天就开车回青州?”
江之寒看看表,说:“再过大半个小时就该出发了,我飞中州的机票都买了,是下午的。”
舒兰嗯了一声,慢慢往前走,看着远处的晨曦,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之寒说:“其实,我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舒兰蓦然停下脚步,星眸流转,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江之寒作个手势,“边散步边说吧……关于橙子父亲这个厂,大致的情况我基本都了解了。你们两个留下来,主要呢,是再补充一些细节的东西。但我和你说实话,我对数字这类的东西不是最关心的。我比较担心的是一个事情,就是厂子的管理运作是不是比较规范。橙子父亲也和我提起过,厂子里中层的管理人员很多都是家族里的亲戚,我对这个……说实话,比较担心。”
看着舒兰,江之寒说:“你在这里有个很大的优势,就是你懂这里的方言。厂里招的工人,基本都是内地来的。但中层的管理人员,基本都是本地人,他们之间也习惯讲方言。我希望你有机会能多和他们聊一聊,多听听他们平常的交谈,倒不是要一定获取什么特别的信息,只是希望能对厂子平常的运作制度有个直观的了解。你们在这里大概会呆几个星期吧,完了以后,你给我写份报告,我就要你这个直观的印象和了解,好吗?”
舒兰抿抿嘴,简单的说:“好的。”
江之寒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打燃了引擎,摇下车窗,对外面站着的三个朋友挥挥手。一踩油门,车轰的一声,往前方冲去。
在后视镜里,三个人显得越来越小。舒兰挽着汤晴的手,站在三人中间。她偏过头,和橙子说着话。橙子脸上带着微笑,眼睛看着前方。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江之寒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橙子那日的暴怒,不由微笑起来。
他心里说,阿弥陀佛,橙子,但愿你终能梦想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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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37庆功宴
337庆功宴
温凝萃温女侠一向是江之寒忌惮三分的人物。高考前一夜。她打电话给江之寒,绝口不提明天的考试,只说考完了要去状元楼吃饭庆祝。江之寒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吃多少都记我账上。
结果呢,温凝萃同学霸占了一号和三号包厢,不是一晚,而是三餐晚饭加两个中午。和她不打不相识的8号美女有个男朋友在一中读书,也是她们俩一年的。第二天晚上说起想让他来聚一聚,温女侠一挥手,没问题,让他和朋友一起来好了,我们这里有人买单。于是,十几号一中的汉子杀过来,狠狠的吃了一顿。
三天之后,温凝萃让状元楼的经理把这几天的消费打了个总账,然后在上面写了句谢了,龙飞凤舞的签了个大名,夹在公司的公文中,给江之寒传真了一份账单过来。自己拍拍手,去春城旅游散心去了。
那些天正是为舒兰的事情头痛的日子。即便如此。吴茵收到传真后,也忍不住捂嘴笑了好久,然后郑重的转交给江之寒。
江之寒看了看账单上那一长串惨绝人寰的数字,揉了揉眼,又使劲揉了揉,确信自己没有搞错。他咬牙切齿的给温凝萃家打了个电话,被告知她出去旅游去了。黄阿姨问他有什么事,江之寒只好赔笑说,没事没事,就是关心一下她考的怎么样。
去橙子老家的路上,江之寒终于接到温凝萃的电话。江之寒第一句就问,温大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名落孙山了,这么丧心病狂的吃我!温凝萃的回答又大大的出乎江之寒意料之外。她说,本小姐走出考室的那一瞬间,想的就只有怎么庆祝该死的高三结束了,至于考的怎么样,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江之寒只好认输,和她约好了回中州再请她吃饭,庆祝她到达胜利的彼岸。
江之寒飞回中州,连着开了两天的会。宫廷菜馆在京城和沪宁的两家分店都开张了,一开始就成绩喜人,饮食分部的人为此一个个喜气洋洋的。
第二天开完最后一个会,江之寒接到黄阿姨的电话,是个好消息:温凝萃上了沪宁建工大学的分数线,顾望山也上了本科录取线。正式的成绩后天才会公示,但通过关系黄阿姨提前了一天多就拿到了确切的结果。
拿成绩这天。江之寒把晚上空出来,约好了和温凝萃吃饭。地点:宫廷菜馆;时间:六点半;参与人:由她做主,但一共不要超过一桌十个人。
六点二十五的时候,江之寒准时出现在吃饭的包房。一推开门,看见里面坐着的都是和他极熟悉的女孩:温凝萃,倪裳,林墨,和阮芳芳。
温凝萃问他:“吴茵呢?”
江之寒说:“公司有事,她还在青州呢。”
温凝萃撇撇嘴,“你还真是省心哦,助手女朋友一个人就搞定了。”
江之寒怒道:“凝萃,我还没和你好好说道吃饭的事情呢。”
几个女生都嘻嘻笑起来。关于温凝萃狠宰江之寒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圈子里人尽皆知。尤其是林墨,是唯一一个被温凝萃姐姐抓着,出席了所有宴席的同学。
温凝萃得意的笑笑,说:“今天我补偿你啊!四个美女陪你吃顿饭,再大的亏也补偿回来了吧?”
江之寒问:“小顾呢?”
温凝萃说:“他已经搬到宁州去了呀。”
江之寒笑道:“难怪你选了沪宁建工大学。沪宁离宁州不过两个半小时的火车,每周鹊桥相会是不成问题的。我说,凝萃,你干嘛不直接点,就选个宁州的大学好了。也免了两地相隔之苦。”
温凝萃白他一眼,不答他的话。
江之寒笑道:“我明白,小别胜新婚,天天在一起反而会腻味。”
温凝萃恶狠狠的瞪了江之寒一眼。江之寒最近敢于开温凝萃顾望山的玩笑,也是因为他听说高三一年来,两人比以前走的更近了。但他深知招惹温大小姐要适合而至的道理,转头招呼阮芳芳说:“芳芳,好久不见。”
自从秋天阮芳芳到访青大,一弹指间已经是大半年的功夫了。
温凝萃笑道:“芳芳去了首都经贸一年,已是名动京华了。我听首都经贸的人说,她收的情书,没有三百也有两百。”
江之寒咧嘴笑了笑,淡淡的说:“挺正常的哦。”温凝萃横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他没有跟着她八卦一番。
阮芳芳淡淡的说:“我算什么,春天去了一次宁大,才知道倪裳在宁大的地位。”
温凝萃笑道:“说来听听。”
阮芳芳说:“号称宁大八十年历史上第一位大一的校学生会主席。就这一条,就真真不得了。”眼光扫过江之寒。
江之寒咧嘴笑了笑,看着倪裳说:“昨天我碰巧遇到王建,已经听过你的英雄事迹了。”
倪裳撇了撇嘴,淡淡的说:“学生会主席算什么英雄事迹?左右也是些无聊的事。”
自从寒假偶遇倪裳,江之寒已经发觉她有了不小的变化。离开了江之寒以后,那个传说中带些锋锐的倪裳,似乎慢慢的回来了。大半年校学生会主席的经历,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成熟和稳重,言谈间偶尔带些以前难以见到的无所谓的神态。
自从高三毕业后的暑假,倪裳的母亲来找自己长谈过一次,江之寒对于两人在一起的前景,慢慢的不再抱什么大的希望。
以至于,他手上虽然捏着倪建国的铁证。他这一年来从来没想过怎么去用它。
以至于,他进了大学,想开始一种完全不同的男女关系:总是保持距离的,只是相互陪伴相互温暖,但不会彻底解开盔甲,完全分享秘密的关系。
江之寒开始的时候,更愿意用伴侣,而不是爱情,来形容他和吴茵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他觉得一切都还不错。虽然他也不知不觉的陷进新的这一段关系中去,也慢慢的在敞开自己的心防,但毕竟不像以前那样那么患得患失,也不再会撕心裂肺的后悔或者空虚,很多时候也能感觉到温情和默契。
这一年来,除了寒假的偶遇,江之寒只和倪裳通过几封信。寒假以后,倪裳的回信也消失不见了。偶尔早练完坐在尼姑山的山顶,江之寒还会想起她。都说时光是冲刷一切最好的武器,但江之寒偏偏算是个念旧的人,很多往事故人还一直都在那里,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一经触发,还会纷纷的跳将出来。
有时候想起高二时的甜蜜和温存。高三时的思念和痛苦,江之寒会觉得很远又很近。他有些难以相信,这世上,有两个人曾经能够如此的接近,完全的分享一切,真正的把对方看的比自己更重要。
江之寒每每回想起往事,都不确定将来自己是否还能找到这样一个人,这样一段关系。他在心里说,百分之九十九是不可能了,因为现在的他,或者将来的他。已经不再准备像过往那样完全的开放自己。
要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彻底走进他的世界,让他解除防卫,全心相待,已经接近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即使是老天安排倪裳回来,恐怕也难以做到这点。
人生只有一次机会,可以踏足在河流里同样的那个地方。那以后,即使地点依旧,也已物是人非。
江之寒微笑着端坐在那里,心里却难免有些苦涩。面对倪裳,甚至是面对阮芳芳,都有些像被拉回时光隧道,面对昨日的自己。
江之寒这些日子的心情说不上太好,斯科特的事情在他这里显然还没有画上句号。在橙子的老家,他还能把精力集中在生意的事务上,闲暇时也尽量和橙子三人开些玩笑,想的不过是要他们快快过了这个坎儿。剩下的事情,江之寒以为,只有自己才足够成熟,可以去慢慢策划,慢慢解决。
心情不那么好的时候,江之寒就会多几分的念旧和感伤。所以当温凝萃提议今天的主题就是陪她喝酒,庆祝毕业,不醉不休的时候,江之寒第一个跳出来赞成。
再然后,江之寒发现自己要面对三个女生的车轮战。林墨还小,江之寒只准她喝饮料。温凝萃反对说,你高一暑假的时候没喝过酒么?江之寒笑道,当然没有,我是高二暑假以后才开始酗酒的。
战斗一开始,江之寒就发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阮芳芳的酒量以前就是女生中比较好的,虽然很少喝,但从当年毕业狂欢的那天晚上,江之寒就已知道一二。一年以后,阮芳芳喝起啤酒来,仿佛在喝水。江之寒看着她喝了不少。还脸色如常,神态自若,就知道这丫头现在是个深不可测的主。温凝萃和倪裳在江之寒的印象中,从不是能喝酒的主,尤其是倪裳。不过这两位好像也进步了不少。
以一敌三,江之寒这个吕布才开始战了一半,就感觉今天是负多胜少。
慢慢的,江之寒能感到微醺的感觉,然后就感到自己舌头略微有些大了,说话却愈发的多了。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38庆功宴(二)
338庆功宴(二)
喝了有七分醉意的江之寒。禁不住给姑娘们讲起故事来,讲的自然是这些天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彭丹丹和舒兰的遭遇。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还是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几个姑娘都忍不住放下了杯子,静静的坐在那里听江之寒的讲述。带着几分醉意,江之寒也仿佛把自己带回到几个星期以前,重新回到那时那地,重新经历那人那景。
在座的这四位,无论怎样,都算是江之寒能够全心信赖的人。他放开心防,也不去想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
江之寒讲到下崖去寻找彭丹丹的时候,虽然都能料到结果,几个女生还是心存侥幸。倪裳双手十指使劲搅在一起,用力之下,能看到手背细细的血管。这一年,她在学生会已经见惯了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简直就是外面社会的缩影和预演,但那些玩意,在生死面前。毕竟不值一提。
江之寒讲到在水库寻找舒兰,最后终于看到她的时候,四个女生不约而同的大声的呼出一口气。
把这些天一直回放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讲出来,江之寒觉得好像从心里卸走了一块石头,忽然轻松了好多。他挺了挺肩背,端起酒杯,咕噜噜喝完了一杯,感觉痛快多了。
温凝萃跟着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说:“阉了那个洋鬼子!”
江之寒哈哈笑了两声,说:“好,凝萃,就按你的指示办。”
温凝萃叹口气,又说:“说正经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青州也是江南军区的辖区,人面上应该可以问一问,要不……”
江之寒摇头打断她,“不能什么事都去找小顾啊。你的小顾虽然神通广大,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
温凝萃也有几分醉意了,她拍了拍桌子,说:“好!来,为了将来的胜利干杯!”和江之寒满干了一杯。
倪裳有些担心的看着江之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她举起杯子。低声说:“无论怎样,也挽回不了那个女孩儿的生命呀……来,为了彭丹丹。”
阮芳芳举起杯子,轻声说:“来,为了她的出国梦……”
四个人又喝了一杯,气氛又凝重起来。
温凝萃沉默了一阵,打起精神说:“话虽如此说,但终究是不同的。如果不能惩戒一下那个洋鬼子,这……也未免太憋屈了些。你说是不是,之寒?”
江之寒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温凝萃又喝了两杯,真的是有几分醉了,她举起杯子,和江之寒碰了一下,“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江之寒笑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温凝萃啊了一声,夸张的说:“不需要那么久吧?”
江之寒哈哈大笑,“那……凝萃你温好这壶酒,待我就出去取那华雄项上人头。”一时间,心中的郁闷消了好多。
阮芳芳看着江之寒,轻声说:“哪怕是于事无补。也要做点什么。你不是常以拯救者的面目出现吗?她虽然去了,但灵魂一定不能安息,希望看到正义吧。”
江之寒很开心的看到,居然没有人阻拦他。
眼光扫过倪裳,倪裳温柔的注视着他,“没有理由拦着你,毕竟是你把她牵到这件事里面来的……但小心,不要……逞一时痛快。”
眼睛最后落在今天很乖很沉默的林墨身上,她皱了皱鼻子,沉思了好久,一本正经的说:“嗯,哥,要小心计划,大胆执行。”
江之寒忍不住笑起来,“这又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林墨很认真的说:“大家都这么说。”
江之寒哈哈大笑。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过往,大家很开心很坦诚的坐在一起,指点江山,无所不谈。不同的是,多了一个林墨而已。
倪裳看看温凝萃,说:“凝萃喝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温凝萃很可爱的睁着醉眼,“我很好啊。“
江之寒站起身来,走过去,把她从座位上提起来,和没有喝酒的林墨,一左一右,挟着她往外走。
小楼外面,月朗星稀。是一个温暖却不炎热的夏夜。
温凝萃有些不稳的走在江之寒和林墨两个人之间,忽然转头对林墨说:“你的之寒哥哥,有时候我觉得他薄情寡义,有时候我又觉得他重情重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哦。”
林墨飞快的看了江之寒一眼,撇撇嘴,没有说话。
温凝萃不依不饶的,“小林墨,你的评价呢?”
林墨撇撇嘴,想了一阵,冒出两个字:“No——comment”
江之寒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小丫头,英文学的不错,学的不错呀。”
把温凝萃送回家,三个人下了楼。这里离林墨和江之寒的家很近,可以步行回家。两人和倪裳阮芳芳道了别,走上回家的路。
林墨见江之寒脚下有些虚浮,便搀了搀他,关心的问:“你没喝多吧?”
江之寒笑道:“轻敌了轻敌了,没想到这三个家伙一年不见,都这么能喝!”
林墨小声说:“凝萃姐姐有些不开心呢。”
江之寒问:“怎么了?”
林墨说:“顾望山离重点线只差三分。他重点报考的是沪宁的大学,一般本科选的是宁州纺织大学。我听凝萃姐姐说,本来顾望山可以有一个体育加分的。但他没要,所以……就去宁州了。”
江之寒问:“他哪来什么体育加分?”
林墨说:“好像是航模比赛什么的。”
江之寒笑道:“得,那是现编出来的吧,我从来没听说过。不过如果他真是想去的话,要提个重点档不是什么难事儿。”
林墨说:“反正嘛,凝萃姐姐不太开心不在一个城市。”
江之寒问:“你信上说,他们俩这一年挺好的?”
林墨说:“是呀,好像天天都在一起吃饭呢。”
江之寒偏头问林墨,“林墨,要是顾望山可以靠关系,就算差了三分也能去重点大学。你愿不愿意看到他去?”
林墨偏头想了好一阵,“去吧,凝萃姐姐会开心很多啊。”
江之寒笑话她,“林墨,你的正义感呢?!我们要公平,不要以权谋私!”
林墨轻轻打了他一下,“哥,你别胡说了,顾大哥人家是有体育获奖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江之寒有了几分醉意,说:“我告诉你,小顾啊,多半是存心不想去沪宁的。一来,不自由。二来呢,呵呵,纺织大学,纺织大学哟,林墨,花花姑娘大大的有。”
林墨娇嗔道:“哥!……凝萃姐说的很对唉。”
江之寒说:“怎么啦?”
林墨说:“你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候很正义,有时候很讨厌!!!”
江之寒呵呵笑了两声,说:“我来之前,你们一定聚在一起说我的坏话吧。”
林墨抿着嘴不说话。
江之寒低头看她,“你到底跟谁亲呀?”
林墨瘪瘪嘴,“那些话,你又不愿意听!”
江之寒说:“我愿意啊!怎么不愿意?我一向从谏如流的。”
林墨沉默着不说话。
江之寒停住脚步,“看来是很坏很坏的话。”
林墨抬起头来,眼里忽然充满了泪水。
江之寒心里一痛,醉意一下子都没了。他伸出手,按住林墨的双肩,温柔的问:“小丫头,怎么了?”
林墨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哭了。”
江之寒柔声说:“说给我听听,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
林墨盯着江之寒的眼,说:“其实……她们也没说什么。倪裳姐姐来之前,阮姐姐和凝萃姐都说你很……青州离宁州不过一个半小时的火车,你自己还有车。就算是一般的朋友,一年也可以去拜访两次嘛。”
江之寒迎着她的目光,问:“去干什么呢?”
林墨没有避开他的注视,她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吴茵姐姐了,我也觉得吴茵姐姐很好很好。我知道你的事情不是我该管的,我也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缘故,没办法回到从前。哥……我并不是要责备你,或者是怎样。。。。。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是无所不能的,你是……。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可以创出很大的事业。你稍微一努力,我爸爸这么多年的心愿就实现了。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你应该是完美的,应该一辈子喜欢一个人,一直保护她,绝对不离开,从来不放弃,然后,就能一直一直从中学开始,青梅竹马,陪伴一生。可是,你也有办不到的事,不是吗?想起来,还真让人沮丧啊!”
江之寒长长的出了口气,爱怜的摸摸林墨的头,和她那柔顺的齐耳短发。
林墨喘了口气,感叹说:“一年,好长又好短。这一年,我觉得长大了好多。你一定觉得好笑吧,你和倪裳姐姐不在一起了,大家好像都。。。都接受了,包括倪裳姐姐在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但我还念着这个事……哥,我一直都相信永远的。”
江之寒柔声说:“我也相信过,但……不能强求每件事都永远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听说过吧?”
林墨摇摇头,说:“好了,我没事了。我平时不哭的,今天大概酒喝多了。”
江之寒哑然失笑,这个小丫头,晚上明明滴酒未沾来着。
他说:“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永远的。”
林墨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江之寒说:“我会永远的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林墨嘟了嘟嘴,咕哝道:“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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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39石厂长的烦恼
339石厂长的烦恼
第二天的傍晚,江之寒约好了去石琳家吃饭。
到了石家。寒暄了两句,江之寒就被石厂长拉进了书房,留下石琳和她妈陪历蓉蓉夫妻说话。
半年不见,石厂长双鬓都已花白了。在书房里坐下,石琳端进来两杯热茶,便退出去,替他们掩上了门。
石厂长叹了口气,指指自己的头发,“周末忘了去染发了。唉,头发都快白完了。”
这两三年来,石厂长虽然事业通畅,从车间主任一跃成为厂里的一把手。但工作艰苦,尤其是上次合并以后,内部外部都环境堪忧。
江之寒喝了口茶,说:“石叔叔,你这是太辛苦了。年纪大了,工作虽然重要,身体毕竟才是重中之重啊。”
石厂长摇摇头,“如果六十岁退休的话,我也就剩下最后两年了。工作辛苦倒是其次,心太累才是关键。”石厂长恰逢机遇。靠大刀阔斧的改革一路直升,江之寒虽然说不上出了多大的力,但牵线搭桥,出谋划策的事,还是略做过一二。所以,难得他回中州,石厂长专门把他叫来,好好的唠叨一下。
江之寒说:“我大概听琳姐说过,这次要裁员是吧?是件费神的事情。”
石厂长说:“不止是裁员。这次市里面和轻工局拿我们试点,搞的是买断。一年工龄换500块钱。买断以后,医疗啊福利啊,以后厂里面都撒手不管。”
江之寒最近很忙,倒不知道这事的细节。在路上,听母亲大致见过两句,说很多和她一个年龄的老同事,都打电话来说,早知道不如像她那样,找个机会提前退休。
他仔细问了问石厂长,皱眉说:“为国家工作了一辈子,一年换成五百元,就彻底撒手不管。这……也太过了吧!”想起石厂长的角色,解释说:“石叔叔,我这么说可不是针对你呀。”
石厂长又是一声长叹,“你也不用解释,我还不愿意看到这个事情发生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大的政策是上面的人制订的,就苦了我们这些执行的人……你不知道。这些天指着我脊梁骂的,到办公室门口来骂我的,有多少人!”
石厂长又说道:“四厂合并进来以后,工作就越来越不好开展。四厂的几个领导进了班子,他们在局里面又都是有人的。别的事情不会做,争待遇,要工资的事是绝不落人后的,还挂着冠冕堂皇的借口:要为老四厂的人争取平等待遇。本来厂里面就是按绩效来发奖金的,去年开始,局里的书记找我谈了三次话,说市里面领导承诺过,我也承诺过,四厂和老厂的人要一视同仁。这都哪里和哪里呀?按绩效发奖金不应该吗?因为这个事情,老厂的职工工作积极性也不如以前了。回想起来,我还是不够硬,不就是顶乌纱帽,不就还有两年吗?”
江之寒静静的听着石厂长发牢骚,过了半晌,他说:“石叔叔,你现在也不缺钱。愿意继续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不就是因为你对厂里有感情吗?你不来掌舵。换个人,工人们的待遇更糟糕。”
石厂长摇摇头,“现在要拿人家的饭碗了,就是工人们恨的咬牙切齿的敌人。这次他们搞一刀切,中层干部一个比例,普通工人一个比例,一定岁数以上的,全部下岗!我好说歹说,争取到一部分名额,是给非中级干部的技术骨干的。就为这个,还是说好话的少,说坏话的多,说我拿这个是要来索贿的。”
江之寒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厂长又说:“也难怪大家群情激奋,四五十岁的工人,除了这个技术别的也不会,现在这个年龄,要学新的哪里那么容易?你让他下岗了,到哪里去找新工作?”
江之寒想起一件事,问:“双职工怎么办?”
石厂长说:“夫妻双职工原则上至少保留一个职位,这也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江之寒点点头。
石厂长又说:“四厂欠了一屁股债,合进来以后厂里的财务状况一直不算好。而且,退休职工的负担也翻了一番。这次的买断,靠的都是国家拨款。我想从厂里面多拿点钱出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之寒说:“说起财务,琳姐的男朋友不是也在厂里面么?”
石厂长说:“华军这个小伙子还算能干踏实,我最近提他当了个主任科员,说闲话的人不少,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江之寒又问道:“上次和你说起厂里的事。不是说准备把现在的厂房都迁移合并到四厂,把这块地租出去或者是卖出去么?”
石厂长说:“这个提议在轻工局被卡住了,一直没给个回音,到底行还是不行。现在领导们又动了些别的心思,想要引进外资或者港资。可现在这个经营状况,资本家又不是慈善家,谁会愿意来?除非甩货大贱卖。”
江之寒仔细想石厂长的话,合并四厂虽然是个败着,但现在厂里面的根本问题是,本来已经理顺了的领导层又分裂了,加进来一帮有关系要待遇又没能力的家伙。石叔叔虽然有战略的规划,执行的力量却是越来越弱。裁员这样的对策,也许可以减少些成本,短时间的应付一下局面,但如果生产销售不能够高效的运转起来,印刷厂的前景仍然很黯淡。
石叔叔的苦恼,其实在于他能看到问题所在,却没办法去解决。横在他面前的,是整个体系的羁绊。
江之寒想了想,提议说:“石叔叔……我看,你不如退休算了。中州现在有几家私营的印刷厂,以你的资历,换个地方可能更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联系联系。”
石厂长摇了摇头,“你刚才不是说过吗?我对这个厂还是有感情的,从当学徒工开始,有快四十年的时间了。最后这两年,我还是把班站好吧……唉,就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也认了。再怎么说,下岗工人们不知道前途在哪里,我还算不缺吃不缺穿,不用为生计发愁。”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找你来。倒不是就为发发牢骚。说起引进资金,既然上面有这个意思,我也在想想法子。虽然说现在的运作糟糕一些,但厂子里的技术底子还在,销售网络还在,其实我倒想有外资或者港资进来,管理方面能够更开放,更尊重市场规律一些。我听说,上次香港投资团到中州来,是你们负责招待的,所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路子可以帮我介绍一下?”
江之寒说:“印刷这个行业的,我还真不认识。不过既然你提起,我让人帮你问问。”
一番长谈,完了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
吃了饭,石琳妈妈和历蓉蓉张罗着收拾东西。石琳要帮忙,历蓉蓉反客为主的说,你不是要和你弟弟聊聊天吗?这么久不见。收拾的事情,就让我来帮忙好了。
于是,石琳便拉了江之寒去她卧室里聊天。
三个月前,江之寒家买了一套商品房,正式搬出了印刷厂的宿舍区。高二的时候,两家不过隔了两三分钟的路程,来往很频繁。现在住的远了,江之寒又常年在外,能见面的机会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这次暑假回家小住,江之寒还有些不适应。以前在厂里宿舍区的时候,颇有些头痛,有时候甚至是厌烦,那些大妈老太太们的八卦和啰嗦。但到了新住的地方,楼上楼下都不太认识,进进出出很是冷清,全没了住家的亲切感,到让他偶尔想起,有些怀念以前住的环境。
今天和石厂长谈起印刷厂的改革艰辛,江之寒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高一暑假的那个下午,当他从一个长梦里醒来,吃过饭。走出门,走上厂房外那段长长的阶梯。那时候,他看着有些灰败的环境,忽然冒出些雄心壮志:我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倏然之间,三年过去了。他应该说改变了自己,改变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也改变了周围的那么一小批人。但说到改变那个环境,却是力不从心,甚至想也没想过的事情。
江之寒很自然的问起石琳她和华军的进展。石琳告诉他,自从被父亲提成主任科员以后,华军的压力很大,到处难听的话也很多。他工作愈发刻苦了。按石琳的说法,华军现在简直是个工作狂,两人起码有一个月都没有真正约会过,偶然见面还大多是在家里,他还总是在和父亲谈论厂里的事情。
江之寒安慰她说,他这么努力,也是为了你哦。不干出一番事业来,怎么好意思娶厂长的千金?
说起这半年来的工作生活,石琳抱怨说,江之寒打电话和她聊天的时候越来越少。江之寒自我检讨了一番,感叹说,一天到晚忙,有时候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告诉石琳,前段时间,他一时兴起,花钱买了一整套的JT邮票,从J1T1开始,到最后一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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