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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
不久前,倪英竹才找来倪裳,告诉她自己想要留校读博士。一会儿的功夫,他却改变了主意。
倪裳愣了愣,点头道:“挺好的……挺好的,那个公司听说真的不错,待遇福利,业界声誉。发展前途,都是个中翘楚。就算你以后还想深造,要再回来还不容易?我想,任何时候,宁大都是不会拒绝你的。”
倪英竹看了眼对面的江之寒,他正和周围的男生说笑的开心,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收回目光,他对倪裳说:“虽然他……他有能力摆平那些人,但毕竟不在宁州。这以后,你自己还是得小心。小人报复,不可不防。平日里,也不要太冲动。出去的时候,最好有一两个朋友在一起,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倪裳点头,垂下眼光,她轻轻的说:“我知道了……”
抬起头来,倪裳静静的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端起杯子,她很真诚的说:“祝你事业顺利!”倾斜着杯子,慢慢的,那琥珀色的液体,带着白色的泡沫,一点点的消失。最后留下一个空的杯子,里面还有那么一点点残留的酒。
往事如风,但总会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痕迹。
再热闹的酒席,也终有散去的那一刻。
走出小店的门,只见月明星稀,天上有几丝云。夜风吹过,带来瑟瑟的寒气。
倪英竹径直走到江之寒面前,伸出手。
江之寒眼光闪动,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
倪英竹说:“我今晚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江之寒点头。
倪英竹沉吟了片刻,又说:“今晚来的。至少有三个,都是官宦子弟。你打的那位我不认识,但听他们说话是副市长的儿子。我认识的,有一个是市领导的儿子,叫唐中,还有一位母亲也是团市委的领导……那些人吃了亏,也许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江之寒点头道:“人是我打的,善后的事宜我一定会仔细,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倪英竹笑了笑,“那么,就拜托了。”
看着对面这位来自江南的,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的男子郑重而有些苦涩的神情,江之寒心里对他的那丝敌意似乎在初春的风里消散了,隐隐的倒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倪英竹一转身,走进夜色里。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呆了片刻,一回头,却见倪裳的目光仍然跟随着他,慢慢的远去。
今天坐在小饭馆里,虽然面上和倪裳的同学们说笑着,江之寒的耳朵却是敏锐的捕捉到倪裳和倪英竹的谈话。尽管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以江之寒的聪颖,推断起来,今晚因为自己的出现,不知道怎样,倪英竹终于有些丧气,选择转身离开了。
在内心深处,这本来应是江之寒窃喜的事儿。可现在,他却觉得空荡荡的,没什么作为胜利者的得意。胜利?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胜利能带来什么?或者,他想要的是什么?
手机的振动把失神的江之寒拉了回来。他对着电话讲了几句,放下来,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的打过招呼,最后来到张小薇和倪裳的跟前,说道:“今晚说好住小顾那里,我先送你们回寝室。”
一路走来,风吹过。有一片落叶,飘飘扬扬的,落在江之寒的头上。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浑然没有发觉。
倪裳下意识的举起手,像是以前习惯的那样将它拂去。但手伸到一半,她便停住了,开口说:“嗯……头上有黄叶。”
江之寒伸手拂去那树叶,一抬眼,宿舍已经近在眼前。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对了,还没有恭喜你呢。我看了半决赛和决赛,果然是风采过人,倪大主持人!”
倪裳轻启朱唇,只是说了句,“谢谢。”走在她身边的张小薇,被倪裳牵着手,眼睛只顾看着地面,希望自己现在是透明,心里很有些尴尬出现在两个人之间。她想找个借口先走,给他们俩留出一点儿空间,手却被倪裳紧紧的攥住,动弹不了。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光彩夺目。有些人,从小到大,在哪里都有人怜惜有人尊敬有人喜爱。有些人,能让儒雅能干的师兄百般爱惜,即使被拒绝也毫无怨言。有些人,能让旁边这位桀骜不驯,有时候看起来凶狠以致有些冷血的男子,一夜间奔驰数百里,只因有人对她说了两个脏字。末了还完全没有架子的和她的那些同学们打成一片,谈笑晏然,谁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已经领导着数百近千的员工,手里的财富已经少有人及。
虽然说不上嫉妒或者自怜,张小薇的心里终还是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即使光彩照人如倪裳,不也有如此诸多的烦恼么?
一觉醒来,唐中坐在床上,还有些懵。惊醒他的梦里,有人朝着他脸上泼着五颜六色的颜料,他躺在地上,拼命挣扎,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使劲一翻身,像是堕落了悬崖,有种失重的感觉,却是醒了过来。
总的来说,唐中算不上纨绔的小孩儿,一向在亲戚朋友间有聪明好学的名声。虽然也见过一两次打架,自己却没动过手,昨晚近距离的看到江之寒的雷霆手段,一下子所有的算计聪明都不见了,傻在了那里。再加上那十来个便装的军人,让他一向觉得可以倚靠的家庭背景仿佛瞬间也化为了乌有,平日里的信心和傲气都找不见了。
他听到有人敲敲门,一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一点,便叫请进。
母亲推门进来,走过来坐在床沿上,开门见山的问:“昨天你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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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01顾望山的新圈子
401顾望山的新圈子
唐中心里吃了一惊。难道这么快就有人告状告到母亲那里?他向来有些畏惧父亲,对母亲却是不怕的,皱皱眉,敷衍道:“能干什么呀?没什么特别的……”
见母亲盯着他的眼,心里有些发慌。
母亲冷笑了一声,“一大早的,王书记的女儿就给我打电话了……”
唐中紧张的问:“市委王书记?……她说什么?”
母亲道:“人家是说的好听,说昨晚的事情希望不要造成什么误会。可是,你真的以为,市委书记的女儿害怕被才提拔了两个月的副书记的老婆误会么?!”
唐中表情僵硬的看着母亲。
母亲道:“说吧……你不告诉我,等到你爸知道,事情就弄大了。”
十分钟以后,听完唐中的叙述,他妈开口道:“付秀云那个女生,我先前看着长的还算秀气,举止也还算规矩,所以你来求我帮忙找个人,我也就背着你爸答应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不能和她再谈恋爱了。”
唐中大吃一惊,“妈。无缘无故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儿?我……”
母亲哼了一声,打断他说:“你敢说,昨天的事儿不是她撺掇着你去干的?”虽然精明厉害,她这一次却是猜错了。付秀云虽然给了唐中很多脸色,昨晚的事儿还真不是她挑拨的。
唐中叫起屈来,“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是洪起帆闹事,我却不过情面,才跟着他后面的。”
母亲摇了摇头,“中儿,你要哄我,也就罢了,我不和你较真。你以为你这套话,哄得住你爸?”
唐中紧张的说:“爸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昨晚明明被打的是我们的人,被泼水泼颜料的也是洪起帆,我啥事儿都没做,我又怎么了我?”
母亲叹气道:“人家既然知道洪起帆的身份,还敢对他动手,事后还来打招呼,就说明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人。你爸一向是个谨慎的,才升了职正是最小心翼翼的时候,你要是给他找麻烦……”
看见儿子满脸的紧张,母亲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我叫你和付秀云分手,也是为你好。找女朋友。最怕的就是找一个给你惹事的。凭你的外表能力家世,找个漂亮的女孩儿还不是翻翻手掌一样容易的事儿?那个辩论比赛我也看了,那个主持的女孩儿,叫什么来着?倪裳是吧,比付秀云气质台风好了不知道多少,她有什么好不服气的,要撺掇着你去搞事?啊!”
唐中说:“我……”却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母亲接了电话,放下来说:“你爸说下午要回家吃饭……很难得啊,你就好自为之吧。记得不要撒谎,态度要好一些。”
忐忑不安的唐中等到五点半,终于把父亲等回了家。唐副书记长的和儿子挺像,或者应该反过来说。他脱了鞋,脸上看不出什么风波,进去洗了手,出来说:“先吃饭,吃完了说事儿,免得影响我的食欲。”
草草的拔了几口饭,等到父亲吃完了,母亲要收拾碗筷,被唐副书记叫住,指指沙发。他说:“你也来听听,儿子向来是你在管。”
唐中觉得腿有点哆嗦,心里告诉自己说,自己啥都没干,对方再牛叉,也不能怎样吧!
唐副书记当中坐了,先盯着儿子看了半分钟。几十年发号施令,积威之下,眼神还是有些穿透力的。一会儿的功夫,唐中就低下了头。
唐副书记一摆手,“你先讲讲经过。”便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唐中母亲抛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编造,唐中战战兢兢的开始讲起来。
终于讲完了,唐副书记睁开眼,狠狠的盯了唐中一眼,转过头对老婆说:“儿子长大了,也出息了。”
唐中母亲倒是不怕他,平静的说:“他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就教育他。”
唐副书记哼了一声,“出息了,知道有心思了,可惜呀……都拿来争风吃醋。”忽然使劲的一拍桌子,吓得唐中一哆嗦。
唐中母亲嗔道:“有话就好好说嘛。”
唐副书记瞪了她一眼,转头盯着唐中,“你才多大,和我玩这套避重就轻的游戏。你要知道,我可是在纪委干过的。”
唐中鼓起勇气,“爸。我什么都没做呀!”
唐副书记冷笑道:“是么?那怎么今天上午你洪叔叔来找我,说昨晚的事儿,起帆说都是你教唆他做的?”
唐中啊了一声,目瞪口呆,没想到洪起帆居然会有这么一说。结巴了几声,他分辨道:“哪有那么回事儿?明明是他邀请人家跳舞,被拒绝了,然后就骂娘,然后就被泼了饮料,所以想着……去报复嘛。再说了,也没报复成,还被打了,还要怎么样嘛。”
唐副书记摇摇头,“是吗?你们还很遗憾,没有报复成是吧?我看你们应该很庆幸才是。那我问你,是谁给他舞会的票的,是谁告诉他那个女生怎么和人睡觉才拿到那个主持的工作的,又是谁灌他喝酒,又在旁边出谋划策的?”
唐中一时间傻了眼,没想到洪起帆这个看起来很威猛的家伙,居然交代的那么彻底,出卖朋友出卖的如此之快。
唐副书记冷哼道:“起帆的父亲是军队里出来的,发起怒来是要拿皮带抽人的。我的脾气就是太好,还有,你妈就是太惯你!”
回头看着妻子,唐副书记这次没有退让,“我告诉过你,不要让孩子觉得我们这个家庭多了不起,我自己一天都小心谨慎的。老洪这么暴脾气的人,一大早就有人给他传话,还有他以前的老上级。他叫上车回家,一问,才知道昨天儿子躲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把他叫回来一问。他儿子还说要好好报复一顿,被他抽下皮带就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家里关禁闭呢!”
唐中母亲心里吃了一惊,对方一早就能找到市委书记的女儿给自己打电话,又能找到人去像洪副市长告状,能量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唐副书记指指儿子,说:“我也不和你说太多废话……唉,我现在也是开始修身养性了。这件事,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你要沾上一点儿,你就给我小心了。谁来找你讲什么,你都给我不要碰,听到没有?……别的不说,就是顾家,也不是你惹得起的。”
唐中母亲接话道:“顾家?顾参谋长?”
唐副书记说:“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很多的。就算只是顾参谋长,大家都传言,再过三五年换届了,他注定是要去京城执掌卫戍军区的,他们家和下一代核心是有交情的,那是我们惹得起的人么?”
回过头来,唐副书记对儿子说:“你昨天见识的,是军区警卫团的人,自己知道轻重,不要到时候惹了事让我去军区把你捞出来。军队上的人,你爸可是不认识几个,有分量的一个都不认识。我告诉你,那个叫倪裳的女孩儿,我不管她是顾家的亲戚,还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你给我离她远远的,听到没有?”
顾家的新别墅,没有在中州那栋那么大,环境却是更好。这一个别墅群,靠着人造的小湖,一路行来,是曲折的小桥,雕饰的门栏。和百变的假山,百多年前也是一处极富盛名的园林,属于一位极富有的皇商。
和青州的婉约不同,从别墅的窗户往外看,远处还能看到巍峨的山峰,给这座城平添了些许大气。宁州城外,大江滚滚而过。和自己的家乡中州,算得上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了。
顾望山的父亲外出视察去了,母亲还住在中州,所以除了几个警卫佣人,家里倒是很清净。
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江之寒静静的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果然是顾望山走了过来。
顾望山说:“事情基本搞定,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姓洪的老子,拍了胸脯保证,绝不会允许儿子去闹事。”
江之寒点头说:“谢了。”
顾望山笑了笑,“还好你目前为止只交了三个女朋友。两个前女友,一个老是被人惦记,还有一个有快倒闭的企业要盘活。要是你再花心些,交了八个十个前女友,现在岂不是已经累死了?”
江之寒无视他的调侃,看着窗外说:“第一天来,觉得这里真是仙境呀。就如我第一次去你在中州的别墅,回到自己的单元房,觉得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在这里住久了,是不是也不太觉得它的好?”
顾望山回答道:“慢慢习惯,就觉得理所当然了,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天仙美女娶回家,过个三两年,也成了黄脸婆,基本上是同一个道理。”
江之寒笑了笑,“小顾,你很哲学啊……”
顾望山说:“我是在度化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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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02做庄的提议
402做庄的提议
江之寒说:“得了吧……进大学大半年了。凝萃有来过宁州吗?”
顾望山淡淡的说:“来过两次。”
江之寒扭头看着他,“那……你们的未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不要嫌我烦你,我真是想知道。”
顾望山答道:“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现在还是那样的。凝萃她有她想要找的标准,我不合那个标准,也不想往上面凑。不过,我们俩一起长大,老实说,她是少数我比较信任的人。终有一天,她会找到符合她标准的人,或者即使没找到,她会醒悟到,我是没办法改造的……到了那一天,她自然会想通的。现在我们才多大,不到二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用着急。”
江之寒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
顾望山迎着他的目光,“怎么?不满意这个答案?”
江之寒耸耸肩。“没有……只是忍不住还是有些惋惜罢了。”
顾望山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俩是很好的一对呢?”
江之寒说:“也许因为你们都是我朋友吧,当然乐观其成。而且,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呀……”
顾望山说:“也许是你和倪裳没成,就总想着类似的东西能发生,多多少少有些心理补偿吧?”
出乎他的意料,江之寒并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他转回头去看着窗外,看着远处,自然的换了话题,“你现在新结交的朋友,我可是害怕没什么共同的语言。”
顾望山道:“大半年前,大家一起谈论股市的时候,我抛出你那一套理论,大概他们还觉得不过尔尔。不过后来你在高点退出的时候,我可是通知过他们的。那时候,很多人不以为然,现在掉的厉害了,心里大概很是服气,所以也许想找你切磋请教一番吧。”
江之寒淡淡的说:“这次出点找的这么准确,说实话,大半不是我的功劳。明矾他的消息很准,我不过是针对那个消息仔细分析了一下上面的决心而已。”
顾望山说:“我最高兴的一点,就是许箐这女人没有跟着你出货。我那时专门去找老头子建议过,老头子大概也找她谈过了,她说她在香港的专家给她的分析,向上的空间还很大,不用急着出货。过了顶点。后来掉的凶了,她又舍不得出货。女人啦,就是贪图小利……”
江之寒说:“再怎么样,你老头子的钱袋子,她还是管着大半呢。”
顾望山道:“不是说过吗?我才二十不到呢……来日方长,信任就是这样被慢慢磨掉的。总有一天……”自嘲的哼了一声,他止住了嘴,拿起柜子上的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顾望山请来的客人有六位。寒暄过一轮,江之寒很快就发现,真正跑来有兴趣和他谈谈的就三个人,市委王书记的公子王中堂,他的姐姐王中慧,还有一位介绍说是集团军七十七军军长的儿子韩朗。另外两位公子哥儿,喝完一杯红酒,已经操起球杆,打起台球来了。
书记公子王中堂出乎江之寒的意料,是一个肌肉男,壮而不胖,而军人世家出来的韩朗却是一副书生模样,眉清目秀。很典型的江南男生。王中堂的姐姐王中慧留着短发,估摸着年龄在三十左右,眉目清秀,还带着些干练。
几个人聊了聊股市,又谈起江之寒名下的企业。很显然的,几位客人对江之寒经营的饭店房地产什么的兴趣不大,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他对股市的看法。
江之寒最近正开始研究美国的证券市场,尤其是最近颇有些风头的纳斯达克,集中了高科技股的交易平台。于是,他略微的讲了讲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聊了聊他对技术分析的理解,以欧阳为首的一个小团队现在正在做这方面很深入的研究。江之寒虽然没有深入到细节,但对总体的理解比以前也深切了很多。
不知不觉的,大家聊到快到晚饭的时候,有人上来说半小时后就开饭了。总体来讲,这番谈话还算很愉快,江之寒觉得王家姐弟和韩朗都是颇有些见识的人,言语间也从没有拿着架子,好像自己出身高人一等似的。
王中堂看了姐姐一眼,看着江之寒说:“其实……我们是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江之寒哦了一声,问:“是什么?”
王中慧接口道:“有个上市的公司,前景还不错,我们想坐庄他的股票,需要有人来帮忙主持一下。”
江之寒微微点头,“听起来是个很好的项目。”
王中慧看着他,“你有兴趣吗?”
江之寒说:“需要投点钱的话,我当然可以考虑。”
王中慧摇头说:“钱我们不差,现在差一个操盘的人。”
江之寒惊讶的说:“我?”见对方点头。他笑道:“我可是外行……操盘手这样的行业,是有专业人才的。内地现在也许不多,去香港很容易能找到有背景有经验的人的。”
王中慧说:“具体操作需要的人,我们都有了。但……我们需要一个对全局有很好把握的人。”
江之寒笑道:“承蒙看重,不过,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个行当,我还真是没涉足过……”
王中慧停口不语,只是微笑。
王中堂开口道:“哥们儿,小顾说你是他铁哥们儿,我们才真心邀你入伙的。这事儿是我姐主持,难得她看得上你哦。”
江之寒心里哼了一声,老子需要你们看得起么?
王中慧说:“一成的佣金,怎么样?做得好,可以提到一成五。”
江之寒笑了笑,“你们都是小顾好朋友,钱不是问题,我只是害怕经验不足,亏了朋友的钱,就不好意思了。”
顾望山在旁边打圆场,“难得王姐慧眼识人,师兄,你就试试又如何?”
江之寒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不如这样,你们看如何?关于这个事儿呢,你给我一点前期的材料,我准备一个规划给两位看看。如果你们觉得可行,我们就试试。如果看法不一样,那么就算了。”听顾望山讲,这次帮他擦屁股,王家姐弟是出了大力的,既然欠了人情,总是要表现出积极的姿态的。
王中慧说:“很好。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计划呢?”
江之寒想了想。“半个月吧。”
王中堂说:“能不能再快一些?我们的钱已经到位了。”
江之寒说:“我的理解呢,在熊市里,要想捧红一支个股是非常非常难的,有些得不偿失。而我的判断呢,大市离底部应该还有些时候。所以即使要逢低吸纳,可能还需要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甚至……恰当的时候放出些消息,把价格再往下压一压,先把成本降下来。”
王中慧举起酒杯,说:“好,我们等你的总体规划。”
送走顾望山的朋友,江之寒和小顾回到楼上,一人拿起根球杆儿切磋一下台球技艺。
江之寒问顾望山:“这王家姐弟是啥意思?我可真没这方面的经验。自己投钱和坐庄一支股票完全是两回事儿。再说了,我前几年基本是做大势的,不怎么偏重于个股。”
顾望山Kao了一声,红球在底袋绕了一圈儿停在了洞口。他说:“反正不用你的钱,还有分红可以拿。你有啥好顾虑的?再说,我看你能行。”
江之寒说:“我不是怕做砸了,你不好做人么?”
顾望山若有所思的说:“我估摸着吧,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深信你在证监委或者直接管辖的某些部门有很铁的关系,出货的点才找的那么准。所以嘛……对他们来说,要么你是这方面的天才,要么你有很灵通的消息,二者中任一个对他们都很有帮助。即使名义上你来主持,钱是他们手上的,到时候觉得你不行,一脚就把你踢走了。”
江之寒问:“那一成分红岂不白亏了?”
顾望山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喂,你不会这么天真吧?分红什么的,他们是不会同你签合同的,口头协议而已。做的好,看我面子上,看在以后还可能和你合作的面子上,大概不会赖你的帐。做的不顺,你去死,还想要分红。没搞你就是对得起你了。”
江之寒很愤怒的,“你们这帮家伙也太黑了点儿吧?……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该趟这浑水?”
顾望山呵呵一笑,“你不是以前叫我太子党么?让你见识见识啊……”
收起笑容,他很严肃的说:“他俩还算比较靠谱的,要不我也不会介绍给你认识。他们老爸现在是宁州市一号,过几年到省里组织工作的机会据说很大,这可是国内经济总量第二大的省。再加上他的年龄,政治前途一片光明啊……这次他们可是帮了忙出了力。和他们关系好一点,保你的初恋情人纵横宁大,无人敢惹!”
江之寒冷笑。
顾望山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到时候你给他们一个详细的方案,然后承诺说有重大财政或者货币政策出台的时候,如果你有内部消息,让他们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姿态应该就够了。这算是底线。当然,如果他们真的觉得你是一块宝,可能会拉你去做更多的事。但也不会白做不是,到时候分钱的也少不了你……我听说,做这个可是一本万利的事儿,不比做企业,辛辛苦苦的还要刨除好多成本,最后也赚不了太多。”
江之寒心里暗叹,这就是逞能找人帮忙显威风的后果,这天下可真没有白吃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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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03同游玉山
403同游玉山
宁大图书馆的西侧。有一个抽象主义的雕像,据说寓意的是母与子的关系。雕像西面是一片小树林,后面则是一个小小的喷水池。
那喷水池,只有在节假日才会启动配乐的喷泉,平时都是静悄悄的。倪裳和张小薇现在正坐在喷水池前的石凳上,说着悄悄话。月光洒下来,让女孩儿们从远处看有些朦朦胧胧的,线条似乎更柔和了。
这正是晚自修的时候,本来辩论会以后倪裳准备好好的补一补功课的进度,这两天却不太看的进书。在图书馆里坐了一会儿,便和张小薇出来各买了杯饮料,坐在外面聊天。
那晚冲突的时候,当洪起帆作势要打倪裳,似乎是出于本能一样张小薇一把就把她拉到了身后,自己护在她身前。后来回想起来,张小薇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奇怪。毫无疑问,倪裳是她的好朋友,张小薇虽然性格上成熟冷静,总带着些中州人特有的豪爽的气质。但细细想来,也许对江之寒的承诺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潜意识里,张小薇认为那个承诺也要求她好好的保护身边这个朋友。
对于倪裳来说。张小薇一个小小的动作,也颇让她感动。倪裳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女孩儿,别人对她的好或者敌视,即使是折射在一些细节上,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通常还能让她记住很长的时间。
因为这个突发的事件,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更亲密。所谓“Afriendinneedisafriendindeed”,共同经历一些小冲突往往能催化友谊或者爱情这样的东西。
春天的晚上,户外是温度最适宜的所在。带着些许凉意,却不是那种浸入骨头的寒冷,倒是能让人感到精神格外的抖擞。虫的鸣叫,在寂静的校园里,平添了几分生气。
谈话的内容自然离不开那晚的冲突,和围绕冲突的那些人。
张小薇说:“昨晚倪师兄说他要去公司工作。我记得……上周你还同我讲,他想要留校读博士,是吗?”
倪裳轻轻的嗯了一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小薇抿了抿嘴,说道:“他这次见了江之寒,终于决定……放弃了?”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完全避讳这样的话题,但以前说起,往往是浮光掠影一般,而且通常是倪裳提起的。
也许,这也是友谊更进一步的表现?
倪裳转头看了看好友,眼神又飘到别的地方,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张小薇问:“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这问题似乎有些不着边际,但倪裳能理解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沉吟了片刻。倪裳回答道:“小薇,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知道。但我现在想的,就是先把大学读完,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其它的事嘛,可以搁一搁……或者说,我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嗯,也许是没有准备好。我这个人的性格,当我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我是会封闭自己的。”
张小薇试探的说:“那江之寒?……”
倪裳淡淡的说:“他现在的女朋友,非常的漂亮,比我漂亮太多了。而且更难得的是,性格也很好,对他可以说是千依百顺。我想,那也许是他真正想要的……我们俩分手以后,他曾经和我现在很好的一个朋友谈过一段时间。因为种种的原因……也分手了。我现在回头去看,觉得思宜,就是他前一个女朋友,和我某些地方有些相似,性格都太强了些,是非常独立的那种。也许……他最喜欢的还是需要他去照顾。完全听他的话的那种女孩儿。”
看着远处,倪裳拉着张小薇的一只手,说:“至于我嘛,确实,我对他还有依赖感。别的我不确定,但那种依赖感始终在那里。以前在高中也好,现在在宁大也好,大家眼里我都算是很自主甚至很强势的那种人。但你见过他几次,你应该看到他的作风和性格。我以前也自信自己是特别独立自主那种人,但和他在一起久了,就会不知不觉的有那种依赖感……有时候,我觉得那种感觉有点像毒品,感觉真的很好,但有时候又告诉自己,总是那样,完全迷失了自己,也不见得是好事。总之……我大概是个太矛盾的人,患得患失,所以,有时候没什么好的结果。”
张小薇点头说:“他确实很强势。”
倪裳说:“即使很久不在一起了……但他一到来,好像就很自然而然的,就可以主导所有的事情。当然,他有那个能力,但比那更重要的是,有时候很奇怪的,你也会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你知道吗?”
张小薇试探着说:“可是,我感觉的到,他确实还非常在意你。”
倪裳点头同意。“这几年,他生意越做越大,性格也变了好些。但有一点他确实一直没有变过,他是个很念旧情的人。不管是对思宜,对林墨,还是对我……他都努力做了很多事……”
张小薇终忍不住问:“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回到从前么?”
倪裳摇了摇头,说:“小薇,即使亲密如你,有些事情我都不愿意说。实际上,我都不愿意去想。也许……他会一直……一直对我很照顾。但如果有一天,你去问他,江之寒,你愿意娶她吗?……我想,他一定会摇头拒绝的。他会对你很好,但他是不愿意那么委屈自己的……”在心里,倪裳说,要他去面对一个他认为卑鄙无耻,还算计过自己的男人,还要叫他爸爸,对他有基本的尊重吗?骄傲如他,江之寒一定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牺牲吧。
张小薇愣了愣,这样的答案,只能让她更迷惑。尤其是当她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很自然的转移开话题,她问道:“你……约了他明天去逛玉山?”
倪裳轻声说:“嗯……既然他找过我几次了,作为朋友一起去调研也好,跑来助拳也好。那么,让我也试着……试着作为好朋友招待他一下吧。中学同学来这里,我们不都是要陪着去玉山转一转的吗?……那就……那就让我试一试好了。”
倪裳要试着去面对江之寒,像招待中学好友那样招待他。倒霉的却是张小薇,因为她又被拉上作为陪客。
玉山林木葱郁,空气清新,但自然风景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它名气如此之大,是因为山顶那个白色拱顶的国家天文台。和后山那一片别墅区,据说以前是达官显要和社会名流聚居的地方。
这个时候,天文台并不对外开放,但那白色的拱顶远远的矗立在山顶的林木之中,很显眼的成为这个地方的坐标。
三个人顺着砌好的石阶,一路登山揽胜。拐过一处山壁,前面豁然开朗。往下俯视,只见林木如涛,在风中缓缓摇曳,轻轻鸣唱。再往远处看,能隐约看到宁州宽大的马路和规整的城市规划。
比起青州,宁州也许少了五分清秀,却多了三分恢弘的气度,不愧是曾经做过国都的地方。傍着大江,靠着高山,有一种难言的大气。
一路走来,江之寒很显然是那个话最多的人。从卓雪寄过来的报告文学素材,到七中房产销售的前景,从辩论赛几个辩手的点评,到他通常喜欢讲的冷笑话,他的谈话素材总是层出不穷,却不显出任何炫耀之意,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倪裳有些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面对江之寒的侃侃其谈,她微笑倾听的时候为多,但一旦开口,时不时的会针锋相对的嘲讽揶揄两句。江之寒总是微笑着照单全收,谈兴反而更浓了,这就有点享受S和M的味道,好像没有人刺他两下,他会感到意犹未尽一般。
张小薇一向是极佳的倾听者,偶尔插一句话,不过是自然的过度或者补充,从不会让人觉得突兀。更多的时候,她观察着倪裳和江之寒的互动。有一丝微笑浮上来,她偏过头,看着远山,忽然觉得今天来陪游也不算很尴尬的事情。
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倪裳去了洗手间,江之寒和张小薇两人站在外面等她。
张小薇忽然开口说:“江之寒,以后……以后你要了解倪裳在这边的情况,我会都告诉你,不过我也会让倪裳知道我告诉了你什么。既然你们现在是好朋友,打电话互通一下信息也是应该的嘛。”
江之寒挂着点笑意,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的,张小薇却觉得那笑意里含着些冰冷。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出声解释道:“瞒着她,让我有种背叛感……虽然我欠你的,但是……”
江之寒打断她说:“你可没什么欠我的……”
张小薇忽然道:“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你和你现在的女朋友不在一起了。倪裳来找你,说她还爱着你,你……有一个一定会拒绝她的理由么?”
江之寒被张小薇反客为主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他皱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小薇摇了摇头,转开目光,欣赏着远处的风景,嘴里淡淡的说:“没什么,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好久不来玉山,踏春的感觉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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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04校园悲喜剧
404校园悲喜剧
在宁州逗留了两天两夜。江之寒启程回了青州,正赶上晚饭的时间。吴茵问起,江之寒只是说,小顾介绍了几个朋友认识,对方想要坐庄一支股票,所以留下详谈了一阵。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吴茵要去她们系祝教授家送一份材料。江之寒早练回来,一起吃了早饭,说横竖无事,便要陪着她去。吴茵嘴里虽说不用了,但眼睛闪闪的,一看就很高兴这提议,于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江之寒开车到了青大的教工宿舍区,这一块儿就在青大旁边,隔着黄龙溪和校园遥遥相望。停好车,江之寒帮吴茵拿着文件袋,两人一栋一栋的辨认着单元号,往祝教授住的二十七栋走去。
教工区沿着靠黄龙溪的马路,一共有三道门。二十七栋恰好离着最靠西边那道门很近,也距离教工食堂不远,是宿舍区最热闹的地段。
江之寒两人走近那道门的时候。忽然看见数十个人四处散着,对着某处指指点点。他并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也没有太在意。
忽然间,吴茵惊讶的说:“咦!……现在乞讨的,都跑到宿舍区里面来了吗?”
江之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有些凌乱,瘦瘦的男子就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处,颈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字。
吴茵又说:“不对呀,这人看着不像乞丐像学生,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两人又走近了几步,终于能看清纸牌上用毛笔写的字,却是一首像打油诗一样的东西:
苦读博士七年
从未懈怠偷懒
导师交待干活
日夜辛苦赶完
反说不做研究
毕业永远不办
可怜青春岁月
替他人把钱赚
舍去脸皮尊严
请大家做公断
我是一名博士
我来这里要钱
江之寒一目数行扫完了,难以抑制住震惊。一抬头,他认出了这个有一面之缘的人,正是在王宁那里见过的博士老李。对方似乎也认出了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还是仰起头来,带着几分孤傲和屈辱的站在那里。
江之寒心里想,这要逼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让一个博士跑到宿舍区来,像乞丐一样吆喝同情。心里波澜起伏,却被吴茵使劲拉了一把,示意他不要盯着人看,赶快离开。
江之寒往前走了好一段,还是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这时候正是八点钟左右。上班的高峰。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江之寒听到很多小声的议论声。
吴茵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江之寒叹口气,“老李,王宁的朋友。”
吴茵道:“你看到了吗?他把自己的名字和导师的名字都写在下面了。这样彻底撕破了脸,以后怎么毕业呀?”
江之寒摇摇头,没有说话。
吴茵唏嘘了一阵,两人走过了二十七栋,一时都没有发觉。
转头往回走的时候,吴茵说:“我记起来了,以前他和王宁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碰见过一两次的。他年纪不小,但看起来是挺老实挺内向的一个人,怎么?唉……”也许因为自己也经历过一些磨难吧,吴茵的同情心比起一般人又要强上很多。
她挽着江之寒的胳膊,“你说,这个怎么办呢?”仿佛他是无所不能的。
江之寒叹气摇头,只能安慰她说:“应该是被逼到没路走了,才来干这个的吧。你说,好端端一个博士生,堂堂一个大男人……你说是吧?不过呢,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我们这里,撕破了脸,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今天我不要脸了,兴许我明天就不要命了呢?你说是不是?这也算是一种威慑力。”
两人把文件送了,绕道回到停车的地方,自然是感叹了一路。到后来,干脆车也懒得开了,便步行着进了大校门,往研究所走去。严格的说,吴茵和江之寒不是一个系的,但在国贸系她不过是一年级的研究生,根本就没有办公室,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呆在经济系大楼里,王宁他们都开玩笑说让她赶紧转了系,经济系的兄弟们也可以出去自豪的宣称校花出自我们这里了。
江之寒牵着吴茵的手,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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