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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最近的荷花只有二十公分的地方,看的如饥似渴的样子。她看了半天,很开心的炫耀道,哥,你有没有看出来,这里其实有三种品种,只有细微的差别,都是在花蕊上。
林墨看着花,江之寒乐呵呵的看着她,这些天的忙累算计一下子好像都抛在脑后了。林墨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在课业之外,除了母亲要她去学的小提琴芭蕾舞,她对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抱有极大的兴趣,武侠,历史,科普的读物,她都看的津津有味。这个暑假。江之寒偶然发现她在看《自然集》和《告别经典物理的伟大变迁》,两本写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物理化学史的科普读物,大起知己之感,和她很是讨论了一番。大概部分由于这个原因,林墨常说班上好些男生把她当哥们儿看,因为男生们讲起的话题,军事也好,历史也好,政治足球也好,她都能一本正经的发表一番评论。林墨自嘲说,她向来是样样都通,一样不精。
江之寒操纵着船,在这一片荷花边上慢慢驶过,不时的停下来,笑着问林墨:“看够了没?”
林墨嗔道:“你怎么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江之寒笑笑,“谁说的,我兴趣大着呢。”
林墨站起身来,扶着船篷,把手放在眼睛上挡着太阳,眺望那一片的荷花。好半天,她才坐下来,叹道:“真美呀……哥,你把它们照下来了吧。”
江之寒说:“嗯。都是背景,主要照的还是你。”
林墨嗔道:“我有什么好照的,快照荷花……嗯,拿给我,我来照几张特写。”
江之寒教了她半天怎么用自己的莱卡相机,便帮她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任她折腾去了。
捣腾了足有二十几分钟,林墨终于满意了,忽然意识到什么,啊了一声,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儿。“糟了,这一卷剩的不多了。”
江之寒微笑,“放心吧,我带着多的呢。”
林墨拍拍胸口,很可爱的摆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态,问江之寒:“哥,听说翠湖的荷花也很有名,一定比这里更美吧?”
江之寒摇头道:“我看也差不多。荷花嘛,就这个样子。”
看到林墨一副你不懂欣赏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笑道:“如果高考考的好,下个暑假到青州来玩,住我那里,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林墨一口拒绝说:“那倒不用了。”
江之寒扬扬眉毛,“你已经想好去别的地方旅游庆祝了?”
林墨甜甜的一笑,“如果我考的好,以后每个周末都可以去翠湖边玩儿,干嘛要暑假提前去呢?”
江之寒呆了呆,“你决定考青大?”
林墨嗯了一声,“青州环境优美,地理位置也好。再加上青大的分数线不算那么高。我的水平,可比不上倪裳姐姐,也就和你差不多吧。”得意的眨眨眼,大概是暗讽了江之寒水平一般,心里很是舒畅。
江之寒没有想到林墨不声不响的已经决定了要考青大,以林叔叔古老师的开通,他们定然是不会反对的。江之寒在青大呆了两年,对母校的感觉挺好,想到林墨到了青大,至少第一年自己还可以罩着她,应该算是件好事情。
两人说着闲话,把船驶离了荷花盛开的地方,往湖中心开去。
林墨指着前面一个拱桥,要求道:“哥,把船开到那边去。”
江之寒问:“干嘛?”
林墨说:“钻桥洞啊……多有意思。”
江之寒心里很是羡慕小丫头,能在普普通通的事情中,寻找到很多乐趣。听话的把船开过去,从拱桥的一个桥洞中穿过。又穿回来,再穿过去,如此三番两趟,林墨很满足的叹口气,“真有意思……我们把船停在这下面,休息一会儿,好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拱桥挡住了炙热的阳光,下面清凉幽深,看看水面,有青绿色的浮萍,偶尔还能看到一条金色的鲤鱼慢悠悠的游过。
江之寒把船停在靠最边上的一个桥洞下,躺下来,把头枕在手上,闭上眼,仿佛要睡着过去。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喊了两嗓子,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江之寒急了,使劲的想要叫出声,忽然觉得身体一空,往下坠落,心里一惊,却是醒了。
一睁眼,只见林墨正坐在身边,神色温柔的俯视着他。那样的眼神,不似她常有的调皮灵动,或是听话乖巧,让江之寒有一点点陌生。他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仿佛仍在梦中。再睁开,林墨的目光已经移走了,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身浅蓝印碎花的连衣裙,青春淑静,风姿嫣然。
江之寒在脑海里搜索,那目光神色倒有几分像生日前两天,在林墨的家里她送自己礼物时候的样子。他笑了笑,懒懒的说:“我还真睡着了……”
林墨柔柔的说:“这些天太操心了吧……”语气里好像刚才看荷花钻桥洞的兴奋劲儿也不见了。她提议道:“再睡一会儿?这儿挺凉快的。”
想起两三天前,自己还在和人勾心斗角,深夜突袭,这时候呆在小翠湖上,面对佳人,任小船在身下轻轻的摇晃,还真是截然两面的人生。
第二天早晨,两人都醒的很早。
像在萍乡一样,一大早林墨就来敲江之寒的门。昨天坐中巴让江之寒感到相当的不爽,再加上今天去的地方也没有直通的车,下了中巴还要沿湖边走上好一段。江之寒昨日回到旅社,和老板好说歹说,最后付了他押金,谈好租金,准备今天骑车去逛小翠湖。
太阳刚出来,江之寒怀里揣着张简易的地图,就和林墨出发了。像中州长大的很多孩子一样,林墨并不会骑车,当然只有坐在江之寒的后座上。她双手放在身后,抓着后座,倒是蛮享受被骑车带人的感觉。
感觉到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林墨说:“我要学骑车。”
江之寒听的不是很分明,问:“学骑车?”
林墨说:“嗯。”
江之寒笑,“你想学的东西可多……到了青州,我再慢慢教你吧……嗯,到时候不用我教,你们班上的男生一定会全体报名倒贴的。”背上被很大力的打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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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31遇险
431遇险
其实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二人已经到了小翠湖的边上,沿着湖边往北骑。
小翠湖虽然带了个小字,面积却是翠湖的三倍大。不像翠湖千年前就修出平整的湖堤,这里绕湖的石板路还有些崎岖。偶尔越过一个小坎儿,便如同坐过山飞车一样,让林墨呀的叫出声来。
江之寒倒是蛮喜欢这样没有完全开发的状态,一路上行人比昨天的少很多,因为时间尚早,北边的开发也不如南面。
越往北走,一旁的树林越发高大雄峻,沿着斜斜的小山丘,往上方延展。侧耳聆听,似乎能听到山上溪水的声响,忽远忽近,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是一个美丽的夏日,蓝的耀眼的天,白云一缕一缕,极缓慢的移动着。偏头看去,湖水湛蓝湛蓝,好像要和天空来一场颜色的竞争。清澈的湖面上,绿树白云的倒影清晰可见。水色天光。映为一体。绿树青草,生机盎然。
走到一处宽阔的所在,江之寒停下车,两人找个干净的所在坐下来,换个角度静静欣赏翠湖的景致。
江之寒看见林墨装作不在意的揉自己的臀部,知道今天坐在后座,路又有些颠簸,小丫头被折腾的不轻。他促狭的笑笑,朝着林墨眨眨眼。
林墨脸红了红,别过脸去,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指着远处,说:“那是我们昨天去过的拱桥和荷花,隔的可真远!”
江之寒心里暗笑,小丫头深知什么话题对自己有利,避开尴尬,避重就轻的技巧,倒是从小就精熟无比。
坐了一会儿,江之寒拿出矿泉水,给林墨喝了些,便准备起身继续行程。正在这时,有两辆自行车飞快的驶过,到了他们身边,却忽然煞住,有个一脸凶相的男子扭头看了两人一阵。
江之寒转头看了他一眼,便转回来继续看他的湖景。那人嘀咕了一句,招呼一声同伴。一阵风似的走了。
林墨见他走远,嘀咕道:“这人长的好凶……”偏着小脑袋,想了想,又说:“奇怪,我怎么觉得他挺面熟的。”
江之寒呵呵笑了笑,“到千里之外还能遇到熟人,你真是相识遍天下哟……”一把把她拉起来,道:“来,照张相,就准备出发,争取中午能骑回南面去吃饭。”
上了车的后座,两人继续往前行。往前又骑了一阵,林墨在后座上大声说:“哥,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昨天下午,我们在租船的附近见过这个人一次。”
江之寒哦了一声,“看来和我们兴趣相近,昨天坐船游南边,今天骑车来游北边儿。”
林墨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来旅游的,倒是像来找人的……”
江之寒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正往前骑,忽然看见前面四五百多米处。刚才那人正站在那里,身边却是又多了两个人。
江之寒说:“你还真说对了,那个家伙好像已经找到人了。”
林墨说:“他们哪来的自行车呀?我刚才听他们说话,好像不是本地人呢。”
江之寒心里一跳,忽然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在记忆库里使劲搜索,对,那两人说的……好像是当阳的方言。
下意识的,江之寒捏了一下刹车,停了下来。他们说的是什么呢?江之寒耳朵灵敏,虽然没有着意去听,好像也捕捉到几个字。他心念飞转,好像有……是他两个字。在当阳呆了两个星期,江之寒天资聪颖,虽然没有学会方言,最简单的还是勉强能听懂一点点。
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不可能吧?小翠湖离当阳有一百里开外,而且越过了省界,这里已经是江南省的地盘了。
江之寒心念飞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关键是……自己身边今天有这么个小丫头,是他绝对不能容忍出了半点差错的。
他往前又骑了十来米,停下来,指着远处的景色,嘴里说:“丫头,那边的景色美吧?”不等她回话,江之寒说:“林墨,别紧张,你听我说……我怀疑,只是有一点怀疑。刚才那个人是来找我的。”
饶是林墨素来冷静,也免不了啊了一声,“哥,他们来找你报复的?”
江之寒说:“我不知道,也许是我瞎想。不过以防万一,你现在下来,对着前面指指点点的同我说话。我们看着就像改变了主意,要从原路返回,然后你上车,偷空帮我瞧瞧他们有没有跟上来,好吗?”
林墨嗯了一声。
江之寒柔声说:“不要害怕,我在这儿呢。”
林墨轻轻的说:“我不怕。”
两人站在车前,对着远处的湖景好一阵指点。江之寒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如果这伙人真是从当阳追过来的,这几天自己就犯了无数的错误,先是遣走了小王二人,然后把林墨招来,到离当阳一百多里的地来游玩。如果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凭他现在的功夫,他是一点都不惧的。除非对方像二王一样持有枪械,江之寒自信突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事儿。
但是林墨在这里……
江之寒不敢赌这一把,他越想越危险,慢慢的从左边裤兜里掏出手机。不动声色的揽过林墨的细腰,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抓住我的左手,里面有一个手机,我用身子挡着你,你替我拨一个号。”
林墨乖巧的拿过手机,抬头看看,见江之寒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便慢慢的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她沮丧的说:“哥。没有信号。”
江之寒心里诅咒了一句,面上却是保持着平静。
他说:“那好,你把手机收好。现在我们决定往回走了,不要急,就像刚才一样上车。嗯,抱住我的腰。”
调转车头,江之寒跨上自行车,林墨慢慢的坐上来,把身体往前倾,环抱着江之寒的腰。。
江之寒一蹬地,保持着正常的速度,往前骑。
林墨抽个空子,飞快的往后瞄了一眼,松了口气,“哥,他们好像没有追上来。”
过了半分钟,她又转头瞄了一眼,假装在欣赏风景。
林墨叫道:“哥,他们追上来了……他们骑的很快!”
江之寒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他大声命令林墨,“抱紧了”,使劲一蹬,车飞快的往前冲。他能感到小丫头的心跳的很快,因为她软软的胸正完全贴紧了他的后背。但林墨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惊慌的声音。
江之寒心里想,到了南边大路就好,这帮家伙难不成会当众行凶?到时候有了信号,赶快的报警,就万事大吉了。心里难免有三分悔恨,怎么就想到跑这荒凉的地方来观景?
风呼呼的往后吹,两边的树木飞快的倒退着,林墨把脸整个趴在哥哥背后,慢慢的心好像不那么慌,跳的也没那么快,只是感觉到他背部的温暖,心里一点儿都不怀疑,他能护得住自己的安全。
江之寒飞快的蹬着车,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那群家伙虽然一人一车,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远,心里安定了不少。
拐过一个弯儿,前方三十来米的地方,路中间赫然堆着三块大石,三个人站在那石头后面。中间一人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把手伸进怀里。
江之寒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会是前有堵截,后又追兵的局面。他咬咬牙,把所有的负面情绪排除在外,脑子飞快的转着应对之策,身子却没有停下来。他一个急刹车,堪堪的在石头面前停下来,车身往左一倾,好像刹车太急,自己险些摔在地上。背后抱着他的林墨轻轻叫了一声,才稳住了身子。
江之寒拉住惊魂未定的林墨,忽然用英文对她说:“别怕,你推车站到树林里去,但不要走远。我争取在后面的人上来之前把这几个人解决掉。”
林墨张了张小嘴,她有些懵懂,但差不多听懂了江之寒的意思。江之寒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抓住她的小手,然后松开来。
江之寒用英文同林墨说话的时候,石头后的三个人不知所云,却一点儿不在乎。这一次出动这么多人,是因为上面说这个小子身边有两个身手极厉害的下属,好像是退伍的特种兵,所以都带了家伙,还有两个闽西武馆的人也来了,要的就是个万无一失。没想到,对方只是一对少年男女,这不是牛刀杀鸡是什么?看那男孩儿急刹车就险些摔倒的样子,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江之寒知道自己逃跑的架势逃不过前面三人的眼睛,现在他唯一的秘密就是他不是对方想的那样一般的学生,在当阳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动过手,刚才他又装作掌握不好平衡。
但他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和选择,只好一步跨上那大石头,却似乎差点儿摔倒,嘴里说着:“你们要干什么?”,伸手就去推离他最近,站在左手边的那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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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32逃亡
432逃亡
那汉子一脸你不自量力的神色。伸出大手,一把朝江之寒的左手抓过去。他一抬手,江之寒便看到他腰里别着一把像砍刀一样的家伙。眼神飞快的一闪,其他两位腰上也别着家伙。情形看起来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很多!
细说起来,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反应更多来自本能而不是思考。江之寒一折手腕,迅速而灵巧的反手抓住了那汉子的手腕,全力一扭一捏。伴随着一声惨叫,他右手飞速的跟上,已经把他腰间的家伙拔了出来,果然是一把已经开了刃的锋利砍刀。
江之寒不再犹豫,一刀就向中间那位劈了过去。虽然从没有专门练过兵刃,但他的力量,准头,和步法都在那里,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这下一招制敌,拔刀砍人,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但接下来心惊胆战的,就轮到江之寒了。他出人意料的抢攻,手里还带着家伙,想着把中间那位见了血。迅速的解决掉这几位,手里有了兵刃,后面四个人追上来也不再惧怕,要以雷霆手段把他们一一击破,比一味逃窜是更好的选择。
没想到,那人反应极快,往后一个跳步,身子同时往后倾斜,江之寒的刀刃堪堪在他小臂上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血痕,他已经拔出插在腰上的一根短铁棍,正是他吃饭的家什儿。
江之寒也没什么特别的招数,但力量速度都发挥到极致,对准他胸腹间就是猛砍。那人横棍抵挡。乒乒乓乓,金属带着风声撞在一起,似乎能看到溅起的火花。那人力量技巧本来并不输于江之寒,但亏在右手先吃了一刀,虽然闪避的快,还是见了血,一用力,疼痛影响了力度。他一咬牙,左手和右手握在一起,一边往后边退边抵挡江之寒狂风暴雨般的砍击,一边大叫道,拿家伙上,愣着干什么?
江之寒全身的力气都使在右臂上,心里却是禁不住震惊。这个对手的臂力丝毫不输于自己,招架也是密不透风。在碰到的对手中,除了王义宁,无人能及。他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普通的小混混,一下子制服左边那汉子以后,心里更是加固了这种想法,却不曾想,这里面还有个真正的好手。而手里这把砍刀,比以前遇到过的地痞流氓拿的武器不知道要锋锐多少倍。
听到那人的叫喊,江之寒双手握刀,用尽力气又劈了一刀。那人奋力挡住,右手伤口处裂开更多,洒出些血花。他喘了口气,往后连退了五六步,对面这个家伙看起来就是普通大学生,没想到不仅会功夫,一出手还狠辣到了极点。
下一刻,出乎他的意料,江之寒没有追击他,一旋身,反手就劈向那被他夺了兵刃的家伙。那人显然没有中间这位的身手,赤手空拳向往后躲。却没能躲开,大腿上被化开一大道血口,惨叫着滚到路边的沟中。
江之寒再一旋身,像猎豹般冲向右边靠着湖边那位,已经来不及细想,只能祈祷他没有中间那位的实力,否则今天自己八成挂在这里,还要搭上一个林墨。
右边那人被江之寒冲过来的气势完全压倒了,他不是没有拿家伙打过架,但自己的斤两还是清楚的,不是个榆木脑袋。他狼狈的举起手里的刀,奋力挡了一下,差点被震得刀脱了手。他退后了一步,看见刀光闪过,又向自己劈来,往后一跳,脚下却踩了空,滚到了水中。
江之寒来不及追击,因为余光扫过,他已经能看到后面的追兵。他最大的噩梦就是站在一旁的林墨被伤害,或者抓起来当了人质,心里想,只有速战速决的华山一条路。
一咬牙,江之寒朝着剩下这位高手冲过去,而对面这位先是中了偷袭,然后又策略失误,看着两个同伴(虽然是废柴同伴)一伤一落水,心里的沮丧加上震惊,慢慢的演变成几分惊恐。看见江之寒眼睛赤红着。上来一副拼命的模样,他一咬牙,翻腕就是一棍,重重的砸向他的右边肩颈处。
这一招,讲究的是攻敌之必救,理论上来说没什么问题。而且时间角度拿捏的相当精准,可惜却不适合这个场合。他其实只需要老老实实的格挡,等到后面四个人赶到,里面有一位和他至少不相上下的,那么江之寒就是瓮中捉鳖了。
在这要命的一刻,江之寒身子似乎往前又冲了一小步,刀直取对手的胸腹处。那人没料到这两败俱伤,甚至两败俱死的打法,脑袋嗡的一声,似乎变成了空白,身体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止,自然的延伸出去。
如同他预料的一样,他出手的角度相当巧妙,比江之寒的刀快了那么一线击中对手。不过要紧的关头,前冲的江之寒避开了肩颈的内侧,被结实的打在肩膀上。几乎就在这一刻,那刀也划开了他的肚皮。
江之寒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整个右臂都失去了知觉。但他反应极快。左手伸出,抄住了失去掌控往下掉的砍刀。毫不犹豫的,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反应的对手身上又刺了两下,看着他骨碌一声滚在地上。
江之寒大叫,“林墨,推车过来!”。麻木之后,彻骨的疼痛传来,一咬嘴唇,已经咬出血来。
转眼看过去,林墨小脸已经血色尽失,卡白卡白的。她双腿有些哆嗦。却奇迹般的推着车,绕过旁边的灌木丛,走了过来。而这个时候,后面的追兵已经在视野里了。
江之寒左手扶住车把,让林墨上了后座,温言说:“别害怕,抱住我,但不要碰我右边的肩背,好吗?”
林墨咬着嘴唇,脸上全是坚毅的神色,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之寒一手把着车把,飞快的往前蹬。感谢这几年经常和顾望山骑车出游,一只手失去知觉,再加上后面还带着个人,却影响不了他的平衡。但刚才那番恶斗,虽然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他骑出去几分钟,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林墨伏在他背上,忽然说:“还有五六分钟,我们应该就到了。”
江之寒不说话,深呼吸了一口,拼命的往前骑。慢慢的,他感觉到背上有温热的润湿,却是林墨伏在他背上,看着他悬着的右臂,止不住泪水沁透了他的衣衫。
后面的追兵,这时候只剩下来两位,冲在最前面的是闽西武馆的,一心要为师弟报仇。剩下的人,看见躺在地上开肠破肚的高手,和大腿上还在汩汩流着血的那位,心里已经惧了。打架虽然是家常便饭,给人放血也不是一次两次,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三个人的家伙,显然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两个人主动留下来照顾伤员。包扎伤口,剩下那位,蹬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一马当先的人拉下好一段距离。
江之寒骑车拐过一个弯,林墨在他背后说:“过了这个直路,我们就到停车场了。”论起记路,江之寒这个半路盲比她差了好几条街,难得的是她现在还能冷静的判断。
忽然间,江之寒看见远处有两个人。看见自行车,他们从路边站起来,相互交谈着什么。江之寒眼力极好,他眼光扫过两人的腰间,虽然隔的太远看不真切,但却像是带着家伙,心里一沉,难道……还有第三批人?
林墨这时候似乎也看到了,她急切的问:“是那伙人么?”
江之寒放慢了车速,沉声说:“很可能。”
林墨忽然一指左边,叫道:“哥,左边有条小路……”
江之寒来不及多想,一打龙头,便往那斜坡上冲去。
往前骑了不过一两百米,路愈发的窄,两旁的灌木伸出头来,渐渐的封住了道路。再往前十来米,却是一个陡峭的坎,自行车没法上去。
林墨心有灵犀的,一扯江之寒的衣角,已经跳下车来。
江之寒简短的说:“跟着我。”左手提着自行车,往树林深处走。走了几步,回头看,林墨不声不响的跟着,脸色苍白,却并没有太多惊慌的样子。
江之寒心里赞叹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两条分岔的道。他大声问林墨:“走哪条路?”在不如别人的地方选择相信别人,这算是江之寒的一大优点。
林墨犹豫了片刻。
江之寒说:“三秒钟,给我答案。”说话间,后面似乎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林墨说:“上面。”
江之寒也不说话,抬起自行车,使足力气往下面那条路一推,左手拉着林墨,便往上面走。走了三五分钟,却是没有了路,到处都是蔓生的植物。江之寒抽出那把砍刀,问林墨:“给我个大致的方向……”
顺着林墨的手指,他打量了片刻,拿起砍刀,砍出一条窄窄的通道,拉着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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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33舍生
433舍生
十来分钟的功夫。江之寒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是否走对了方向,忽然听到林墨轻轻的叫了一声。他回过头,急切的问:“怎么了?”
林墨疼的皱起了眉头,江之寒弯下腰,只见有一根带着刺的灌木枝干插进了她洁白的小腿里。
心里一疼,江之寒却知道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他柔声说:“忍住啊,林墨,我帮你拔出来。”手抓着露在外面的头,一使劲,带着一颗血珠,和哎呦的一声轻呼,把它拔了出来。
江之寒问:“带手绢了吗?”
林墨嗯了一声,递给他。
江之寒试一试,太短,抓起自己的短袖Tshirt,撕下一幅,草草的绑了一下。一低头,看见林墨穿着凉鞋的赤脚脚背已经划了好几道浅浅的血痕。
江之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侧耳倾听。好像听不到追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阵风吹过,树林间发出些许的声音。除此之外,好像再没什么动静。难道,我们摆脱了他们?
江之寒轻轻拍了拍林墨的小腿,示意她蹲下来。很自然的,他把她拥进怀里,轻声说:“林墨,对不起,把你带进这样的……哥一定会把你安全的带出去的。”
林墨伸出手,轻轻的捂住他的嘴。她摇摇头,刚才伏在背上流过泪的双眼还隐隐带着泪痕。
江之寒看着她的眼,就在二十公分之外,清澈,宁静,还带着些许的高兴。没错,好像就是高兴,她仿佛无声的在说,别说话,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同生共死。
江之寒不由自主的点头,我明白了,他用眼神告诉她。
忽然间,林墨伏在他耳边说:“你听……”
江之寒仔细的听了片刻,嘟……他捕捉到一声汽车的喇叭,距离似乎不那么远。
江之寒笑道:“你指的方向是对的,林墨,真了不起。”
林墨骄傲的笑了笑。“这应该是北边另一个停车场,是地图上标着的那个小一些的。”
江之寒说:“现在就往下走,可以吗?”
林墨使劲点点头,站了起来。
拉着她的手,一路劈开挡路的荆棘灌木,两人脚上腿上都被戳到,但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一点小小的疼痛,只是一味的往前赶。现在他们急切想找寻的,是人群,和汽车。
顺着汽车的声音,一路下行,越到后面,声音越响,慢慢的连人声也听的清晰。江之寒腰里插着把刀,左手牵着林墨的右手,右肩的疼痛似乎退却了好些。他在心底祈祷,希望这里没有人在拦截。
终于,拨开茂盛葱郁的草木,一个简易的停车场就在眼前。身后的林墨忽然痛叫了一声,江之寒转过头,问:“怎么了?”
林墨痛的坐在地上。“我……不注意踩到石子上,把脚崴了。”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却出了意外。
江之寒蹲下身子,抓起她的脚踝看了看,安慰她说:“我们不需要走路了,别急啊……把手机拿出来,在看看有没有信号?”
过了片刻,林墨略有些失望的声音说:“没有。”
江之寒说:“你留在这里,我往前看看。”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便放开了,往前潜行了几步,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观察的地方。他四处看了看,有七八辆车停在那里,视线搜索了一圈,除了三两个站着抽烟的司机,并没有什么行踪可疑的人。江之寒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刻,耽误几分钟,也许后面的追兵就到了。他心里想,这个停车场是比较偏僻的那个,对手估计不会想到他们绕来绕去到了这里。
江之寒回身招呼林墨,“林墨,跟我走。”一只手搀着她,有几分艰难的往前走。
两个人出了树林,都有些狼狈:身上粘着些黄叶,腿脚出有些划痕,衣服更是皱皱的,江之寒的Tshirt还被撕下来一幅,绑在林墨的小腿处。林墨一只脚踝红肿着,踩到地上一次就是一阵钻心的痛。
江之寒眼光扫过。停车场里的人都投过来惊讶的目光。他看准了一辆小面包车车,走过去,开门见山的说:“打个车回霍庄。”
那人眼光扫过江之寒腰间别着的刀,迟疑道:“我是等着接人的。”
江之寒打断他说:“500……”
那人啊了一声。
江之寒说:“到了地儿再给500,就去旅馆就好。”
话音刚落,停车场最边上停着的一辆面包车的门打开,里面跳出来三个人。
其中一人叫道:“操,应该就是他……小三儿,去叫黄哥他们,告诉他们人在小停车场。”
江之寒心里操了一声,希望这两人里没有刚才那样的高手吧。他现在右手等同被废,体力接近枯竭,手里抓着的是自己并不擅长的器械,还有不知道多少的追兵马上就会赶到。
江之寒已经没有退路,他拔出刀,对着前面的司机,“钥匙。”
那人哆嗦了一下,正要掏钥匙。那边两人已经冲了过来,嘴里叫道:“谁敢带他,我砍了他!”
江之寒一推车门,对林墨叫:“上车!”
左手持刀,不太听话的右手已经迅速插进那人摸钥匙的兜里,把车钥匙抓了过来。只来得及说了句,“不想死,你也可以上车。”回过头来,两个汉子舞着砍刀已经冲到了身前。
江之寒左手一挥,已经迎上第一个人的刀。
砰的一声,两刀相碰。江之寒往后退了一小步。还好,自己力量弱很多的左手比对手还是要强一些。他边挡便退,绕着那小货车慢慢的退到车头,采取的还是一向的策略,先分开两人,再一一击破。
忽然间。他听到林墨尖叫了一声,心里一紧,发现另一个人已经舍了他,绕到另一边的车门,好像要冲上去。
江之寒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刀把前面的这个家伙砍退,人已经绕过车头,冲了过去,只见另外一个汉子刀插在腰里,一只手已经强行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正要冲上去,不知道是不是意图把林墨拉下来当人质。
江之寒顾不得许多,一个滑步,人已经冲了过来。他连续劈了两刀,如果不是左手,加上体力去了八九分,那人仓促拔出的刀早已脱手。不过趁着他吃力招架的时候,江之寒瞅到个空儿,一脚踢在他膝盖骨上,那人哎呀一声,已经坐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一人已经包抄过来。江之寒已经听到风声,但时间是现在他最大的敌人,只要刚才追他敌人再到一个强一点儿的,自己就没有半分机会。他故伎重演,往前斜冲了一小步,拼着自己背后被划上一刀,先解决前面这个快失去抵抗力的家伙。
感受到金属切入骨肉的声音,江之寒的刀已经切入对手的大腿血管,他全身力气撑在刀上,就地打个滚儿,想要尽量卸去砍在背上这一刀的力度。
忽然听到嘭的一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头,只看见林墨不知何时赤手空拳从车上扑了下来,正撞在后面那人身上,出其不意的阻了他一下。那汉子愣了一愣。反应也算不慢,反手一刀,在林墨的肩肋处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把她往外一推。
就这么一秒钟的时间,江之寒已经捕捉到了空隙,他跳起来,反手一刀砍向他的肚皮。那人转身欲躲,衣袖却被受伤的林墨死死的抓住,动作迟缓了那么半拍。江之寒眼睛已经红了,他一刀划过,改劈为刺,下一刀捅进他的肚子,死命往前一送,似乎已经捅了个透心凉。
下一刻,他扔了刀,扶起林墨软软的身子。只见血汩汩的往外流,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似乎一会儿的功夫就浸红了半个身子。
轰的一声,江之寒只感觉脑袋里炸开了,一时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冷静从容,算计对策,一下子全都不见了。人好像被抽空了力气,全身都软绵绵的,身在一场噩梦里。
他愣在那里,嘴里喃喃的说,不能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样是不行的?江之寒心里掠过这个念头……他使劲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镇定下来。想了十秒钟的功夫,他把林墨抱起来,横放在后座上,绕过车身,只见那个司机还站在那里,满面惊恐,手脚都不由控制的抖着。
江之寒拉了他一把,把他推进驾驶室,把钥匙递到他手里,沉声说:“安全开回霍村,我给你5000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手稳一些,不要把车开进沟里,把我们的性命,连同你自己的性命一起送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权威而平静,不容他有任何质疑或者反抗。
司机瞥了他一眼,把钥匙插进去,手抖了几下,终于还是发动了引擎。江之寒打开后座的车门,跳上去,命令道:“开车!”
坐在后座上,江之寒小心的把林墨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的短袖Tshirt小心的往上卷。林墨大概流了太多的血,闭着眼像是昏了过去。
终于,江之寒看到了那伤口,在靠近她右边肋骨第六根和第十一根之间,斜斜的一道,比他想象的要短,却相当的深,血根本止不住;汩汩的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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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34病床前的对话
434病床前的对话
江之寒看着那翻开的血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坐在前面的司机师傅忽然开口说道:“座位下面的箱子里,正好有些止血纱布,我在药房领了,替人带的。”
江之寒把林墨轻轻放下,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那盒子,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打开来,里面一边装着些消炎感冒药,另外一边正是止血纱布和棉签。他三下两下撕下一大块,压在林墨的伤口上,在外面固定了。一会儿的功夫,那纱布似乎也隐隐有了些红色。江之寒咬咬牙,在外面又包了一层,把短袖放下去,手按住伤口,想加一些压力,把血流止住。
应该没事吧?江之寒心里安慰自己。他叫了林墨两声,女孩儿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好像是在回答他。
江之寒柔声说:“林墨……林墨……不会有事的,嗯……血已经止住了。不会有事的,啊!”他一边语无伦次的安慰着她,一边从林墨的裤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一看,居然有了两格的信号。
江之寒问司机,“师傅,你们这里有110报警电话吗?”
司机倒是镇定下来,答道:“我们这小地方,哪来什么110啊?”
江之寒催促道:“你开的再快一些”,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尽量简洁的说:“小顾,我现在正从小翠湖往霍庄赶,被人追杀,有生命危险。林墨负了不轻的伤,我不知道对方还有些什么人,有没有警察护着。现在我得先去医院,你帮我联系一下霍庄的警察,尽快帮我找到能保障安全的人。有消息回我的电话。”
小顾很冷静,只是简短的说了声好,你等我的消息。江之寒放了电话,第二个拨给周龙山,“周哥,有一群人在追杀我,我现在正从小翠湖往霍庄赶,应该是当阳那边的家伙……”
周龙山打断他,叫道:“我昨天晚上已经让小王小黄退了机票。回霍庄去接你。他们……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在那里了。他们没有手机,要是可能的话,你先开到你住的旅馆处,看看他们在不在那里。”
江之寒放下电话,心里叹了口气,周龙山比他的斗争经验却是丰富的多。如果小王和小黄已经到了霍庄,自己只要进了城,便安全了很多。他心稍稍的安定下来,在两排座位之间跪下来,握着林墨的右手,他在她耳边温柔的说:“乖,没事了……我们就要到了,你可要坚持住啊……”
在心里,江之寒发誓说,林墨,林墨,我告诉过你,你是我生活的坐标,我不会让你沉没的,我不会允许你沉没的……永远也不会。
江之寒坐在急救室外面的座位上,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他抬头四顾。只觉得四周的墙壁都卡白卡白的,缺少着生气。
小王站在他身边,小黄则警惕的守在楼梯口。二十几分钟后,顾望山联系到的人出现了,一身便装,中等个头,自我介绍叫封项,是这里刑警队的队长。
江之寒已经冷静下来,他和封项握了握手,道:“封队长,我只有两个要求。一,保证这里的安全。对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挥刀杀人,是穷凶极恶之徒。二,如果可能的话,现在就开始抓捕。我砍翻了两三个家伙,应该伤势不轻,他们一定会送医院的。还有那辆面包车,我记得最后三位数是778。”
封项说:“警备区的同志已经在往这边赶了,我手下的人会在这里守着。你放心,他们是配了枪的。抓捕的事,我来负责,现在就开始。你……就请专心养伤。”
江之寒点头,“大恩不言谢,我会记在心里的……”
封项说:“你言重了。”敬了个礼,招手叫来一个年轻人,介绍道,“小李在这边负责,这是江先生,急诊室里还有一位林小姐。你必须保证他们的绝对安全。等会儿病房外给我安排专人看着,医院门口也要有人,随时和我联系。”
封队长很有些雷厉风行的特质,几句话吩咐完,也不多话,腾腾腾的下楼去了。即使没有上边的人打招呼,这样的案件在这个小地方也是罕见的恶性案件,他当然要急着去解决。
小王劝道:“江总,你……也进去包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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