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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笑林墨是典型的叶公好龙,出发前最向往,过程中最萎靡,等到等会儿到家了一定又活蹦乱跳的。笑话了她几句,发现带来的水没有了,便拉了橙子去附近的小商店买水。
在渔港处休息了好一阵,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简单吃了点,几个人就往回赶。到橙子家的时候,林墨基本已经恢复活力了。因为橙子母亲去了亲戚处,父亲又在当阳,家里成了几个年轻人的天下,倒也落得个自由自在,没什么拘束。
江之寒是四个人中厨艺最好的,当仁不让的拿今天新鲜捕的鱼去厨房加工处理。一会儿的功夫,舒兰从楼上走下来帮他,而橙子让司机带他去厂里打一头,说马上就回来吃晚饭。
舒兰微笑,“需要我帮忙吗?”
江之寒说:“不用不用,我的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汤已经熬上,蒸啊炒啊什么的,等橙子回家再开做,免得热了又冷,就不新鲜。”问舒兰,“小丫头好些了?”
舒兰嗯了一声,不无羡慕的说:“你这个哥哥。当的挺尽心。”
江之寒笑了笑,“欢迎认我当哥哥。”
舒兰一怔,脸略红了红,白了他一眼。
江之寒问:“最近还好吗?”
舒兰嗯了一声,说:“橙子最近压力倒是比较大……”
江之寒说:“我知道。所以,今天拉他出去,一来是满足小丫头的愿望,二来也是让他放松放松。”
舒兰说:“他主要是觉得,刚把你拉进来投资,就出这么大的事儿……”
江之寒道:“那是他入行太短的缘故。做生意嘛,总是有风险的,哪能不出点儿事儿。你有空帮我开导开导他。”
舒兰嗯了一声,很专注的看江之寒在那里去鳞片,剔骨,切鱼片。
过了一会儿,她问江之寒:“听说你扮成她男朋友,帮汤晴把她的追求者赶跑了?”
江之寒道:“澄清一下,我是扮演的保镖,不是男朋友。”
舒兰呵呵笑了笑,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江之寒呵呵笑笑,“汤晴老爹可是大富翁。有空的话,帮我吹吹风,让她说服她爹分点儿单子照顾一下我。”
舒兰轻哼了一声。“你不认识她?要我去说?”
江之寒道:“我和她,哪有你们俩关系那么铁?”
舒兰一副信你才怪的模样,看江之寒轻车熟路的处理好鱼,抹上盐和料酒,在鱼肚里塞进姜葱,鲜菇,和一点点猪肉末,问;“为什么要用肉末呢?”
江之寒说:“把鱼肚子鼓起来,形状更好看。而且加一点肉末,据说可以把两种肉香混在一起,味道更好一些。”
舒兰半开玩笑的说:“有你不会的吗?”
江之寒愣了愣。回她道:“有啊,生孩子不会。”
舒兰嫣然一笑,“就是说别的都会。”
江之寒说:“绣花不会,不过这个应该不难学。”
想了想,补充说:“吹牛我也不会。”
舒兰掩嘴笑起来,“嗯,好像是不会。”
江之寒说:“撒谎我也不会,这个学都没法学,生性太诚实。”
舒兰呵呵笑道:“厚脸皮会不会?”
江之寒严肃的说:“这个真不会,从小脸皮就特薄。”
舒兰点头称赞,“好纯洁的人哟。”
江之寒看着开朗而欢笑的女孩儿,心里感到几分温馨。希望她真的摆脱了阴影,扬起头在校园里重新开始做那个骄傲的公主。
晚饭是四菜一汤:海鲜煲,清蒸鱼,竹笋炒肉片,蟹腿炒年糕,加上酸菜鱼片,当然都是出自江之寒的手艺。
难得的是,这一顿做的还是蛮地道的清淡的南方口味,橙子吃了,赞不绝口,说谁嫁了老大一定享福。江之寒说,自己会做饭不算本事,能找到一个会做饭的媳妇儿才是真本事,对着舒兰饶有深意的笑。舒兰也不理她,自顾和林墨小声说着私房话。
吃完饭,橙子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后天下午会到家。在海上颠簸五个多小时,大家也有些乏了,江之寒偷偷给林墨一个眼色,站起来说:“不是要给家里打电话吗?去你的房间打吧,我顺便同你爸讲两句。”两人没来萍乡之前,舒兰虽然在这里上班,却并不住橙子家里。江之寒嘴上虽然说不再掺和别人的事儿,喜欢撮合的本性难改,当然想给他们制造些机会。
上了楼,林墨悄悄的说:“你要给橙子哥哥制造机会?我哪有什么电话要打。昨天才打过的。”
江之寒嘘了一声,“观棋不语真君子。”
林墨笑道:“什么跟什么呀!……”
江之寒把她推进屋里,笑道:“现在又精神百倍了。上午在船上的时候,哥,我好难受哦……”装腔作势的学她的样子。
林墨甜甜的一笑,“想惹我生气,我偏不生气。再怎么说,今天是我捞上来的鱼最多,你们都是在旁边只看不动的。”
江之寒拿她没办法,摇摇头说:“林墨,后天萧叔叔回来以后,我们可能会比较忙。如果没有空的话,就让舒兰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林墨柔声道:“哥,你不用管我。我复习的书都带了好几本来,就是在家里看书也是可以的。舒兰姐不是也有很重要的工作做吗?不用麻烦她。”在心里,她悄悄的说,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呆上一段日子而已……
哪怕,只是作为你心目中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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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27破产的蹊跷
427破产的蹊跷
中石化当阳招待所。是一所不起眼的三层楼灰色建筑,立在几所居民单元楼之间。进了室内,才发现里面装修的相当讲究,在当阳也算是一等一的条件。
江之寒他们住了三个房间。江之寒自己一间,萧诚父亲和他的一个远房表妹夫,姓郑江之寒称他郑叔,合住一个房间。周龙山派过来的两个人,小王和小黄合起来住一个房间。
江之寒本意是让萧叔叔坐镇萍乡,保证生产顺畅,自己带着工厂的人过来看看。萧叔叔坚持说,其他的人他不那么放心,萧诚经验还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大事,再加上工厂运作一切正常,所以回家呆了两三天,理顺了工厂的一应事宜以后,他便陪着江之寒一同返回了当阳。
今天中午和晚上,江之寒一行才分别和他拐了好些弯儿找的关系吃过饭。一位是当地工业局的一个处长,一位是当阳交警大队的副队长,一位是当阳市法院民事庭的副庭长,还有两位是“包打听”的角色,名下挂了几个皮包公司的名。主要是给到当阳来的各色人等提供些牵线搭桥和通风报信的服务。当阳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江之寒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能找到这么些人,已是殊为不易。
吃完晚饭,几个人回到招待所,江之寒又接了两个电话,便出了房门,敲开隔壁萧叔叔的门。
郑叔出门办事去了,两个人坐下来,江之寒开口说:“萧叔叔,我这里反馈回来的信息,大致和你通一通气……”
这个出事的当阳红星化工厂,江之寒以前一直以为是家私营工厂,没曾想它其实是家国营公司。厂长徐继承是绝对的实权人物,在厂里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徐从龙是他的远房表弟,而负责销售进货的副厂长杭鹏,则是他的妹夫。所以说起来是国营,红星厂倒更像是他们徐家自个儿开的。
红星厂为什么会突然垮掉,江之寒没能打听到太多情况,这也不是他的重点。外面传言说,厂子经营不善已经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因为徐继承把持着大权,一直做假帐,才能拖到今天。大概是因为某种原因,盖子捂不住了,才被捅了出来。
红星厂搭上香港大公司的事情。是完全子虚乌有的,不过是红星的几个人随口编的谎言。上次到当阳来洽谈业务的两位萍乡厂的销售员,是收了红星厂人的一点好处,才回来讲了一通万事大吉的好话。关于这点,萧诚父亲已经通过他的手段,把情况了解清楚,从萍乡出发前就和江之寒通过气。
萧诚父亲手下这个厂子,组成很复杂,但也很有规律。核心的生产管理人员多是和他一起创业的本地乡亲,核心技术人员是他出大价钱从外地招募回来,后来在厂里又培训了一些,一般的工人全是内陆省份来的民工,简单的技术培训以后就可以上岗,开的工资比较低,又是计件的。而销售财务这一块儿,充斥的却都是家里三亲六戚塞进来的人。
萧诚父亲当年创业的时候,和后来遇到困难的时候,是从大家族里面借了些钱。萍乡这一带,家族的势力很大,内部关系也很深很复杂。后来厂子发展起来了,很多亲戚都把小孩儿亲戚往里面塞。他大多时候还真不能说不,最多是觉得不好用便打发他一个报酬低些的职位,希望亲戚们看不进眼。
江之寒当初比较害怕的就是这样一个家族式企业的组成,这一次出事偏偏和他开始的担心有些关系。因为这个原因,萧诚父亲一直觉得心有歉疚,毕竟办事不力,吃里扒外的是自己的亲戚,没有察觉阻止的就是自己。
当阳虽然和萍乡青州所在的地方隔着不远,是相邻的省,但萧诚父亲在这边的关系也很少。他这是第二趟跑过来找人帮忙处理这个事,但能找到的关系还远远不如江之寒。
江之寒对萧诚父亲说:“我刚刚确认了这个消息,红星厂上上个星期就申请破产了……这可是一个很不寻常的举动。”
国内有所谓的破产试行法规已有些年头,主要针对的对象还是国营企业,但真正每年申请破产的企业,在这个年代还寥寥可数。
喝了口水,江之寒又说:“更不寻常的是,除了给他们贷款的农行,前两天已经有两家债权人递交了红星厂欠债的所有文件,据说很快就会启动程序变卖资产来偿还债务……”
萧诚父亲皱着眉头,脸上掩不住的忧色。他也是老江湖老狐狸,当然知道这里面的不寻常,“这边一出事,我就过来到处打听,现在才从你这里知道这个破产的事。那两个公司怎么会动作这么快,已经准备好了材料,要求债务偿还?……这样的话,我们也需要赶快把相关材料准备好,谁知道他们有多少家欠着钱的地方。”
江之寒说:“这两家公司的底我还没摸到,但名字我已经知道了。大致请人查了查。都是私营公司,一家在罗湖,另一家就更有趣,远在天南。他们哪来这么快的消息?”
萧诚父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说来,就算我们递交了相关文件,想要拿到偿还的款项,也不太可能。”
江之寒点头,“就算把地卖了,厂子卖了,库存卖了,人家心里早有了把钱还给谁的打算,恐怕是轮不到我们吧……”
萧诚父亲说:“地方法院我们又没有过硬的关系……”
江之寒说:“问题还是要回到这个奇怪的破产程序上。我了解了一下,做的烂掉的厂子多了,现在申请破产的还真没有几个。严格的说,如果是破产的话,先应该考虑资源重组,怎么样起死回生。但现在这个程序并不规范,如果直接进入清偿阶段,也是很可能的事情。至于清偿时候的手法,从估价到变卖到债务分配到执行,这里面的名堂就更多了……”
萧诚父亲接口道:“关键是……人家好像已经有属意的赔偿人,那两家公司才会这么快知道消息。准备好了一切。”
江之寒点头,“反正变卖的是国有资产,又不花他们一分钱,是我的话,当然要卖个人情。哼哼,最好是赔给我自己就好了……”
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刚说完,两人大眼瞪着小眼,想起了什么一样,都愣住了。
国营工厂要破产,工人安置是最大的问题。而且不仅是经济问题,也是一个政治问题。
红星厂拒付第二期货款以后,萧诚父亲是去了三次工厂所在地。部分工人们还在上班,但办公楼里,几个保安几次都拦住了他,说厂长副厂长们不在,都到外地开会去了。他要求见负责人,去了几天就见到一位销售科的副科长,自然是无功而返。
周三的早晨,杭鹏在家里吃过早饭,出了小区的大门,就看见一个干瘦的小个子中年人朝自己走过来。他眯眼一看,心里略略一惊。这个人他见过两面,是萍乡厂的那个老板,想不到居然能找到自己住的地方。
萧诚父亲走到他跟前,打个哈哈,“杭总,你好难找啊!”
杭鹏眼珠子转了转,“这是……哦……这不是萧老板吗?”
萧诚父亲笑道:“好,好,杭总,你还记得我。我可是害怕你贵人多忘事,已经记不得了。”
杭鹏说着话,往前走,眼睛搜寻着自己的车和司机。
萧诚父亲跟上他的步子,“杭总事情忙,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厂子的一千一百万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杭鹏眉头紧皱,这个小王,车停到哪里去了?他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说:“萧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厂子最近有些困难啊……”终于看到自己的车,快步就要走过去。
走了四五步,前面闪出一位一米八几的大汉,挡住了去路。
杭鹏一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诚父亲,“萧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诚父亲沉下脸,“杭总再忙,这生死攸关的事情,你也得给我一个交代。这笔生意,可是你出面签的字,我不找你,要找谁去?”
杭鹏转头看一眼那大汉,他盯着自己,像盯着一个物体似的,眼里虽没什么凶狠的表情,倒是更让人多了几分恐惧。
他朝小车的地方招招手,不知道司机小王是否看见了他。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杭鹏说:“萧老板,资金周转现在有些困难。一旦情况稳定了,我们一定优先考虑给你们付款。”
说话的功夫,他的司机已经下车走过来,嘴里招呼道:“杭总……”
萧诚父亲说:“没钱的话,把货还给我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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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28各有打算
428各有打算
杭鹏打个哈哈,“好。我们商量商量……这事儿得我们徐总做主,你找他才是正经。”说着话,要从那大汉身边绕过去,却被他一伸手抓住胳膊,动弹不得。
杭鹏一皱眉,“你要干什么?”
那大汉冷然道:“我们老板话还说完呢!”
他身后的小王已经冲了过来,“你干什么?还不放开杭总!”伸手来抓大汉的手臂,使劲扳了扳,却奈何不了他。小王急了,一个熊抱,从背后抱住大汉的腰。大汉松了杭鹏的胳膊,右手手肘倏然向后一顶,右脚踩向小王的脚面。这两下电光火石一般,小王还没反应过来,便上下一齐中招,跌倒地上,惨叫出声。
那大汉一旋身,伸脚悬在小王脸的上方不足十公分的地方,“闭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他止住了叫声,心里全是寒意。
杭鹏手脚有些发冷。心里已经把徐从龙诅咒了好几遍,身子却像被黏住了,一步也挪动不得。
萧诚父亲看着他,冷冷的说:“杭总,一千来万,在你眼里可能是小数目。对我们小企业来说,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十年的生意,上百的员工,可就靠着这个活命。要是逼急了……”
杭鹏嗓子有些发干,他努力镇定住自己,说:“萧老板,我不是说了么,一定优先考虑给你们付款……不过钱的事儿,我还真的要请示徐老板,我做不了主。”
萧诚父亲说:“那,今天就带我去见见徐老板?”
杭鹏说:“徐老板被国资办的人叫到省城去了,还真不在当阳。”
萧诚父亲点点头,“好,我就再信一回杭总,就像……前几个月一样。杭总,既然找到了家门,以后经常可以来拜访。不管怎样,你要回家不是?”话里威胁的语气再是明显不过。
杭鹏干笑了两声,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难得的顺手拉了一把自己的司机,匆匆忙忙的上了车,连声催促说。快走,快走,去公司。
小会议室里,烟雾袅绕。红星厂的三个当家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工作。
杭鹏道:“这姓萧的看起来不是个善茬儿。我那时候就说了,厂子卖卖也三千多万,别去多此一举,黑他那点儿货。”
徐从龙不屑的说:“小杭你就是胆小。他乖乖要送上门来一千万的货,过段时间转手卖卖,七八万到手容易的很,不要白不要啊!”
杭鹏说:“老家伙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徐从龙呸了一声,“在当阳他还能闹翻天不成?”
徐继承打断他们两个,“从龙,法院那面跑的怎么样?”
徐从龙说:“钱他们都收了,事情也都答应下来。我转达你的意思了,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嘛。除了农行的贷款,其余的清偿争取一个半月内判下来,两三个月内就能到我们那两个公司的账上,呵呵……”
徐继承说:“好……那批萍乡的货,妹夫。现在在哪里?”
杭鹏说:“在城南租的那个仓库,就是石桥路上那个。”
徐继承说:“这样,再加派两个人过去,再和当地的派出所打个招呼。这个事情,除了我们几个,厂子里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杭鹏说:“知道的就那么两三个人,我都打好招呼了……”
徐继承沉吟了一下,“从龙,你过两天过那边去看看,再去派出所活动一下。那边的刘所长和妹夫是小学同学,应该会关照的。妹夫你就先不要去了,免得被人家盯上。”
杭鹏苦着脸,“他们盯上我家了……”
徐从龙哼了一声,“你怕个什么?不就是有个打手吗,还真能让他们无法无天?我去你们街道派出所打个招呼,下次再来骚扰你,把他们抓进去蹲两天就知道厉害了。”
徐继承说:“市里和省城,我已经基本上把事情说定了。四百号工人,根据工龄长短计算买断费,平均下来一个人一万五,这里是六百万。农行那面,说好了还他们八百万。其它的,算五百万活动经费,我们大概还能有一两千万的利润。”
徐从龙说:“平均一万五,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徐继承瞪他一眼,“不要贪那点小利。如果反弹的厉害,我考虑升到两万甚至两万二三都不是不可以。这事儿的关键,是要低调的办好,不要捅娄子。人家虽然收了钱。但闹得太大了,也不好帮我们说话。”
看了看两个亲戚心腹,徐继承说:“安抚厂里工人的事,我亲自来抓。从龙你负责法院那边的联络,其它方面的联络妹夫你往上顶一顶。”
徐继承三人密议的时候,江之寒也正关上门,和萧诚父亲,还有小王在房间里商量应对之策。
小王说:“我们的人又过来了两个,我在楼上订了个房间。”
江之寒嗯了一声。
萧诚父亲说:“我仔细分析了一下,估摸着他们货还没有出手,先存在某个地方。等到清偿判决下来,可以抵钱赔出去。关键是他厂子一倒,我们去纠缠也没用。最后只有走法院这个路子,在这上面大概他们已经安排好,是吃定我们了……”叹了口气。
江之寒沉吟道:“几百号工人呢,拿国家工资的,恐怕不是说遣散就可以遣散的吧?”
萧诚父亲说:“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一直在琢磨,这个破产,到底是上面的意思,还是厂里这几个头的意思?如果是姓徐的他们几个推动的,这事情就非常可疑。亏损严重的国营企业海了去了,坐在那个位置上,要么好好活动一下可以调任其它地方。继续当官。要么死赖着不走,每年进出的流水中间吃些回扣,是轻易而举的事情,和厂子亏不亏无关,反正银行的贷款可以先死撑着不还。不管是怎么一个情形,搞破产对他们几个都没有丁点儿的好处!”
江之寒说:“那……你的意思是?”
萧诚父亲说:“除非清偿过程有大的猫腻,然后他们几个从中可以拿到很大的好处……”
小王说:“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事儿好像不是从上往下推动的,是红星厂主动提出来的。现在的方案大概是保留厂子的两个车间两百多号人,其余四百多人都买断工龄遣散。”
江之寒和萧诚父亲对望了一眼,默契的点头。
江之寒说:“如果叔叔你的判断是对的话。我们这事儿现在根本不是他们真正操心的事儿。他们手头的事情可多着呢!”
萧诚父亲说:“可是,我们拿他们基本没招。我已经叫人准备要求赔付的正式文件,到时候进入程序以后可以提交给法院。法院那面,当然可以花些钱,但效果如何,还真是很难说。即使判决下来,以我的经验,这个执行过程会既漫长又艰难……唉,想不到我居然会在同一处地方翻了两次船,真是惭愧啊!”
江之寒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苦苦思索了一阵,开口说:“萧叔叔,我们现在确实能做的事情不多,虽然认识些人,多半只能传递一下消息,别的很难做什么……我想来想去,先还是造一下舆论吧。”
萧诚父亲问:“造什么舆论?”
江之寒说:“历史悠久的国营企业要破产,这也是新鲜事嘛,也是改革开放过程中急需研究的新课题。报纸上应该从正面的角度好好讨论一下。这个破产,在当阳这里应该也是新事物,值得研究讨论,为以后提供可借鉴的经验,摸着石子过河嘛。”
萧诚父亲点头同意说:“把事情搞的大一点,即使中间有猫腻,对方应该会收敛一些。我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至少会有些帮助。”
江之寒拍拍手,“那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报社那边有人给我推荐过了,我去打电话联系。”
徐继承放下电话,点燃根烟,吐出几个烟圈,沉默着脸色不大好看。他又拿起电话,拨了个号,说了几句话。
徐从龙试探着问:“老板,有什么坏消息?”
徐继承不答他。
十来分钟的功夫,徐继承的秘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三份报纸。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徐继承抓起一份报纸,悉悉索索的翻着,皱起眉头,一边看,一边说:“自己看,第七版……”
几分钟后,三个人放下报纸,对视了一眼。
“谁干的?”徐从龙和杭鹏异口同声。
徐继承敲敲桌子,“不管是谁干的,上面的人很不高兴。都说了,这个事情的关键是要低调,低调!……”他加重了语气,并不隐藏自己的怒火。
过了半晌,他开口问:“你们觉得,会是谁去找的报社啊?”
徐从龙说:“上面的领导,没有帮我们打打招呼?”
徐继承说:“招呼已经打了……但人家报社收了钱,又有人撮合,鬼知道他们还敢不敢再来一次,来个后续报道?”
杭鹏开口说:“我今天接到工业局一个领导的电话,询问我们拖欠萍乡厂的货款的事。”看了一眼徐从龙。
徐继承哦了一声,“帮他们施加压力来啦?”
徐从龙说:“市法院的人也告诉我,他们好像在那边开始活动,有个刑事庭的副庭长是他们找的人。”
徐继承微微点头,“这个外乡客还有些能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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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29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429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徐从龙不屑的说:“土财主一个。恐怕就是拿钱开路。人家收了钱,当然要表示一下,真的会为他做什么,我看不太可能。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要在当阳和我们斗,他太高看自己了。”
徐继承问:“仓库那边你可去看过了?”
徐从龙说:“我这三天去了两趟,都打过招呼。那边是我一个亲戚在坐镇,没有一个是厂里的人。派出所的人我也打过招呼,那边派出所就在仓库旁边三四百米的地方,不会出事的。”
杭鹏试着说:“萍乡那面的人,是不是和他们谈谈……”
徐从龙怒道:“小杭,你怎么这么天真?开弓没有回头箭,怎么谈?除了把货全退给他们。可能吗?拿那些钱到处打点一下,报社也可以去打点一下,还怕他们能闹翻天?”
杭鹏看着徐继承,徐继承摇了摇头,“从龙说的有道理。那一千五百万的货,我们付了四百万的预付金,现在才收回来两百万的款子。另外一批谈好的,下个星期才发货。那边会收回三百万左右。剩下还有一千万的货,先放一放,过了风头再去处理,做的好能有一千两百万的收入,就算折价处理也至少有七八百万的进账。”
摆了摆手,他总结道:“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不影响我们按既定的路子走就好。今天就这样吧,各自把负责的摊子看好了,随水注意联系……”
萧诚父亲手里拿着报纸,已经看了十七八遍。他笑着对江之寒说:“小江,还是你厉害,一个多星期的功夫就把报纸的关系搞定了。把事情曝曝光,总是可以威慑一下他们。”
正说着话,小王和小黄一起敲门走进屋来。
小黄带着几分兴奋,“老板,我们再次确认了,货物应该都在石桥路的仓库那边,姓徐的最近几天去了两次。这一招敲山震虎还是见效的。”
江之寒看一眼小王。
小王说:“那边也确认了,和我们十一点四十在枫桥路会合。”
萧诚父亲忍不住站起身来,“知道货被他们放在哪里啦?”
江之寒点头。
萧诚父亲激动了一阵,又颓然坐下来,“唉……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总算托你的福,我们法院政府都打了招呼,希望走清偿程序的时候能分到一点吧……”
江之寒问:“你觉得可能性大不大,萧叔叔?”
萧诚父亲说:“折腾个两三年,能拿回一半就算不错。如果把时间价值算进去,这一千万我基本上已经在账上算了七百万的损失。小江。你那一部分,我以后慢慢的还你,不能让你跟着赔钱不是……”
江之寒淡然一笑,“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不过我倒是同意你的判断,正常程序慢慢走下来,在当阳这个鬼地方,我们找的人能量有限,能弄回来三五百万就烧香大吉。”
萧诚父亲说:“就当买个教训,血染的教训啊……”
江之寒摇头,“既然对方喜欢用非常手段,我们也可以用非常手段嘛。”
萧诚父亲愕然。
江之寒说:“你中午就赶回萍乡去,我连夜把货给取出来,往回运。到时候货回了萍乡,要是人家找上门来闹事……”
萧诚父亲一竖眉毛,“他们敢?在萍乡我混了几十年,还没他们闹事的份儿!”看一眼江之寒,“你晚上去取货?……”言语里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江之寒点头。
萧诚父亲说:“那这几天跑的那些地方?”
江之寒微笑,“我们也不敢肯定能找出这个地方。不过既然找到了,那些关系就算是我们修的栈道吧……”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说:“当阳这个鬼地方。呆了半个多月,我可是真的呆的腻烦了……”
小车跟在一辆军用大卡后面,小车的后面则跟着一辆超长的集装箱大货车。
小王开车,小黄坐在副座上。后排三个人,依次是萧诚父亲,一个穿着上尉军服的军人,和江之寒。萧诚父亲没有听从江之寒的安排,而是把他的亲信下属先遣回萍乡去做安排准备。
借着手电筒的光,那名军人又大约扫了扫合约,还给萧诚父亲,说:“江先生的话,我们是信得过的,就不用细看了。”
说话的功夫,前面的车已经停下来。
小王说:“我去前面领一领。”和小黄一起下了车。
江之寒陪着那上尉坐在车里,萧诚父亲则是有些紧张的出了车门,站在外面往前观望。
大约十分钟的功夫,一个士兵跑到车旁,敬了个礼,“连长,全部到位,向你报告。”
黄连长向江之寒点点头,说:“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并着萧诚父亲,走进仓库,只见灯火点得通亮,角落里有四个值夜班的人,被三个战士看着,乖乖的坐在地上。那帮家伙已经傻了眼,军队入室抢劫,这都是什么世道?领头的那位还算精明。有人敲门,看见有军人的时候,已经打了电话给徐总和杭总,心想自己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萧诚父亲走到放置货物的地方,抑制不住的身子有些抖,“就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这种木箱是我们公司专门订做的,你看,上面打了我们的厂名。”
马上尉也不多说,一挥手,几十名战士便有条不紊的往停在门口的大卡上装东西。
十分钟后,住家靠的近的杭鹏先到了,他大半夜找不到司机,是打出租车过来的,一下车,就见几个派出所的人隔着半条街,站在街边。有一位却是他认识的,这里的所长,胖胖的姓蓝。
杭鹏快走了几步,过去招呼道:“蓝所长,是吧?我是红星的杭鹏啊……我听说有人进仓库抢我们的货!”
蓝所长看他一眼,“是军队上的人……我能干什么?我给分局打电话了,让徐总给王局长也打个电话吧……”
杭鹏咬咬牙。壮了下胆子,转身一个人往仓库走去。出乎他意料的,外面正在装货的士兵像是没瞧见他,没人来把他拦着。
走进仓库,杭鹏一眼就看到萧诚父亲,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上尉军官。杭鹏也是老于世故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萧诚父亲对那两位恭恭敬敬的很客气。
杭鹏走到近前,看着萧诚父亲说:“萧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诚父亲冷笑一声,“杭总,你黑了我的货不给钱。我只好把货运回去了。”
杭鹏梗着脖子,“这货已经不是你的了,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抢!”
萧诚父亲冷笑,“成,你现在把钱付给我也行……姓杭的,你们明明就要破产了,还故意要一千多万的货不付钱,没有买主放在仓库里藏着,你这才是抢钱!”撕破了客气的面具,咄咄逼人起来。
杭鹏一时语塞,让站在旁边的马连长心里倒是更确认了几分。
又过了十分钟的功夫,东西全部进了货车。一行人也不理杭鹏,就往外走。
刚走到仓库门口,听到警笛声响,徐从龙跟着分局的王局长,和派出所的几个干警迎了过来。
徐从龙看到杭鹏,大声问:“货呢?”
杭鹏指指大卡。
徐从龙转过头,恳求道:“王局,这可是抢劫,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王局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打鼓,不过还是走上前,对着马连长说:“怎么称呼?”
马连长说:“姓马。”
王局长说:“马上尉,我是清水分局的局长王登科。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仓库里的货物都是公司库存,你看……”
马连长淡淡的说:“王局长,你了解的情况可能有些出入。这家公司恶意诈骗货物,逾期不支付货款已经很久,卖家今天来把货物提回去,是合情合理的请求。我们只是跟着来维持一下秩序……”
王局长心里操了一声,脸上还带着些笑容,“这些事情,还得法院来判决,你看……如果这样运走了,我这个负责维护地方治安的,不太好说话呀……”
马连长冷然说:“王局,我们可不是要越界来管你的事儿……不过。诈骗骗到我们头上来了,胆子未免大了些。我们师长和你们市局的书记通过气了,你不妨打电话去问问。”一挥手,就往前走,不愿再和他啰唆。
王局长站在那里,一时有些进退两难,总不能拔枪和这些军人对峙吧?想了想,还是咬牙拨了个电话,把领导半夜从被窝里吵醒。
两分钟的功夫,他放下电话,瞪了徐从龙一眼,“你是在设局让我往里面跳么?”冷冷的哼了一声,居然转身就走。
徐从龙和杭鹏不一样,是混道上出家的,性子里颇有些狠劲和泼皮作风。他身后还站着两位带过来的手下,看到那上尉已经进了车,王局长一副撒手不管的姿态,他一咬牙,向着走在最后的萧诚父亲冲过去,嘴里叫道:“姓萧的,不要血口喷人,先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马连长刚进了车,士兵们也上了军卡和运货车,他正对江之寒说,我让一排长带几个人押车回萍乡去,便听到外面徐从龙的叫声,一皱眉头。
江之寒笑笑,说:“你不用管。”
只听到外面噼噼啪啪一阵打斗声和叫声,很快的平息下来。小王和小黄手脚利索的放倒了对面的三位,而蔚为奇观的是打斗现场的一边站着警察,一边站着军人,都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瞧见一般。
车里的马连长笑笑,“身手不错。”
江之寒说:“那是,以前和你是同行。”
马连长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三辆车到了枫桥,马连长示意小王停了车,说:“我先走了。”
江之寒和他握握手,“多谢,代我感谢几位首长。”向小黄点点头,小黄下车去后箱拿了一个小皮箱,递给江之寒。
江之寒塞给马连长,“给首长的,到时候分给大家吃个夜宵。”
马连长也不推辞,接过来,掂一掂,颇有些分量。
车重新启动,萧诚父亲还在兴奋头上,“小江,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你!”
江之寒哦了一声,“什么?”
萧诚父亲说:“今天仓库里的货,好像不止一千万。这些家伙大概有些货还没出手,我看至少有一千两三百万。”
江之寒呵呵一笑,“那正好……我今天慷慨的给了八十万的出场费,就都算在你头上了……”
萧诚父亲笑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说:“没问题,没问题……哈哈哈哈……”
9…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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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430游湖
430游湖
江之寒迅速的解决了货物被骗的事情。心情自是大好。掐指算来,从中州出门已经三周了,最近这半个多月林墨都乖乖的呆在萍乡,除了偶尔和舒兰结伴去海边走走,多数时候乖乖呆在屋里看书复习。这段时间中州酷热无比,林叔叔和古老师对林墨呆在萍乡复习倒也没什么意见。在江之寒认识的人中,林墨的父母和温凝萃的父母可以并列最开通民主的家长。
江之寒带她出来一趟,只陪她玩了两三天,心里很是愧疚。想到据当阳不过一百多里路的地方,有一个风景秀丽的所在,唤作小翠湖,便打电话给已经回到厂里的橙子,让他安排一个车把林墨送过来,自己陪她去小翠湖游览一圈,然后去龙泉坐飞机回中州。
江之寒知道这次解决事情的办法,得罪了当地的一些势力,不愿在当阳久留,一早便坐车去了小翠湖旁边的一座小镇,叫作霍庄。刚吃过中饭,送林墨的车就到了。
江之寒得知她路上并没有吃中饭,便又找了一家小饭馆。招待林墨和送她来的司机吃了一顿这边很有名的爆鳝面,谢过司机,打发他回萍乡去了。
征求林墨的意见,问她是想今天先休息,还是马上就去游湖,小丫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小翠湖的好处是刚开发不久,外地来的游人还不算多,不会出现节假日翠湖那样看人多过看景的情形。但坏处同样在这里,道路还没有很好的开发出来,从霍庄过去路不远,只有破旧的中巴车,路也不算好。
两人被热情的拉上一辆中巴车,售票员说好马上就开车,结果一上去又变卦说要等客满,二十分钟后还停在那里。车里面有一股浓烈的烟味儿,还有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怪味道。江之寒催她开车,威胁说要下去换一辆,那售票员倒也不恼,说我们这里都是要等到客满才走人的,我这辆车现在只差六个人,你换一辆等的还要久。江之寒心里倒是后悔把萍乡的司机打发回去,自己有辆车会方便很多。他从皮包里掏出二十块钱,说我替空着的六个座位付账,你现在就给我开车。一车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像是看个傻子。售票员眉花眼笑的,连声叫,老刘。开车了,开车了,半路上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又上了四个人。
下车的地方,是小翠湖的东南角。来之前,江之寒稍微研究了一下旅游的信息,东南角这一块儿是迄今开发的比较多的,有不少商业配套设施,还有游船可以租借,而北面那一块儿,现在去的人还相对少,但据说风景更为秀丽,山林茂密,别有一番风味儿。
江之寒计划着,今天下午就租船去湖里游一游,明日去湖的另一面,然后再住一夜,便去附近的龙泉赶飞机。
这时正是盛夏时节,湖面一隅,荷花正开的茂盛。大片大片的绿叶,托出红的花瓣。黄的花蕊,一眼望去,仿佛花海一片。
太阳高悬头上,湖面上偶尔有一丝风。也许是天气酷热的缘故,游湖的人不算太多。
江之寒租了一艘带蓬的小船,机动的。如今,翠湖上供游人自划的小船已经没有机动的了,说是为了保护环境。在这个地方,却没有这个禁忌。
江之寒把船开到那一片荷花,林墨兴致勃勃的,就近看那盛开的花蕊。她双手撑着船尾,把上身斜斜的伸出去,凑到里最近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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