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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接过去,也不避他,当场就拆开,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的看起来。
半晌,他抬头看了江之寒一眼。又埋下头去,仔细的一字一句的看信。
良久,他微微摇头,把信仔细叠好,塞回到信封里,招手叫来家里的小保姆,“把这封信放在我书房的桌子上……”
取下老花眼镜。钟老揉了揉眼,转头对江之寒说:“不是做和尚做道士,才是跳出红尘中。真正的隐者,是像你师父这样的人啊……跳出红尘中……跳出红尘中……”他喃喃的念叨了两句;摇了摇头,又似乎点了点头。
江之寒坐在他身边,有些呆呆的看着窗户外的树,没有说话。
把老花眼镜递给江之寒,示意他放到旁边的柜子上,钟老说:“难得你有空今天来一趟,就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吃了中饭,再帮我装下电脑。对了,有人帮我装了一个拨号上网。这是个新鲜玩意儿,我也来与时俱进一下,你下午有空的话,给老头子上上课。”
据江之寒所知,青州这时候似乎还没有向民众开放的拨号上网业务,但不管怎么说,钟老家里确实是有了。他花了些时间,替电脑装了些常用的软件,调试好上网的功能,把最简单的步骤讲给老头子听,又写下来,很传统的写在一张纸上,下次忘了怎么做可以查找Step…by…step的操作程序。
钟老家中饭吃的早,吃完饭弄完一切,看看表才一点十分。
江之寒笑说:“钟伯伯,你这里速度很快啊,我们学校的网络,连到外面好像也就这速度哦……”习惯性的点开自己邮箱的页面。输了用户名和密码,进去看看。
一眼扫过,多是些垃圾邮件,中间有一封是文楚的。江之寒随手点开,里面简短的写着,
之寒,
听说你回青州了。
我今天上午约好了和闫教授一起去见那个小顾介绍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小顾他们去打了招呼,对方好像有签合同的意思,约我们去他住处谈。
如果你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给吴茵打过电话,她说没问题。回头再联系。
对了,下午两点以后,打我办公室的电话能找到我……
文楚
江之寒登录出来,对钟老说:“钟伯伯,上网或者用电脑写东西管理账户什么的,其实就是熟能生巧。多用用就好……我那边办公室有几本入门的书,过两天我给你带两本过来。”心里想,钟老还真是个与时俱进的,这个年代,会电脑网络的他这一代的人可是稀罕的紧。
正说话的功夫,江之寒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抱歉的笑笑,拿起电话,却是闫教授。
闫教授说:“小江。你明天有没有空啊?到我这里坐坐,我有事儿和你说。”
江之寒说:“哦,没问题。对了,闫教授,你今天上午和文楚姐去和那边的人谈,谈的怎么样?有进展吗?”
闫教授说:“谈什么?……我今天上午没有和小文在一起呀!”
江之寒说:“可是……我刚看到她的电子邮件,说对方邀请你们两个去他住处谈……”
闫教授说:“你弄错日子了吧……我这些天都在外地出差,要今晚才能回青州。”
江之寒说:“这样啊……那我明天…半到你办公室,行吗?”
说好事情,放下电话,江之寒皱眉想了想。登录进了自己的邮箱,仔细看了看那封邮件的时间:今天早晨九点钟发的。
他拿出手机,给文楚的办公室拨过去,没人接。江之寒想了想,又拨了方圆通讯的前台,接电话的小姐认识江之寒,“江总,文总好像是十点钟出门的,没有说去哪里……我去帮你问问她的秘书?”
江之寒坐在电脑椅上,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他眯着眼,仔细的琢磨了一通,拿出手机,又拨了闫教授的电话。
“闫教授,我问一下,你们这次是和谁在谈?我怎么听文楚姐提起,对方有人好像提过些不太礼貌的要求?”
闫教授说:“这个事,小文没有仔细和我说过,不过好像是听她大概提起过一次,她很是生气。我当时就说了,这套系统,我也做出来有些日子了,卖不出去就算了,也不靠着它吃饭。不过,后来小文说你找人去打过招呼,对方态度变化很大……”
江之寒打断他的啰嗦,“闫教授,那边的人是什么来头?”
闫教授说:“有几次是小文一个人去的……我和她一起去过三次……还是四次,本来以为对方会问些技术方面的事,结果几乎一句都没有提。”
江之寒问:“叫什么名字?”
闫教授说:“好像有一个付经理,有一个罗处长,有一个姓陈的副局长,……对了,有两次有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有些傲慢,不过那个罗处长说,他是真正能拍板儿的。”
江之寒心里一跳,“他叫什么名字?”
闫教授沉吟道:“名字不太记得了……嗯。不过他的姓很特别,是朋,朋友的朋。”
江之寒脱口而出,“朋元涛?!”
闫教授说:“好像是的……那个年轻人,血色不好,脸色白的很。”话未说完,那边已经被挂断了。
朋元涛?那个傲慢的,喜欢美食美景美人的朋公子?
江之寒觉得背上似乎有股寒气,慢慢的从下往上冒,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手抖了抖,连忙拿到耳边。
文楚的秘书小徐说:“江总,我是小徐。文总今早说她上午有个商务会谈,大概到下午才会结束。”
江之寒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小徐说:“她没有说……她自己打车去的,说是到了那边和闫教授会合。”
江之寒心里又跳了一跳。
放下电话,他站起身来,告辞说:“钟伯伯,我有急事要先走一下。”
钟伯伯看着他,“小江,什么事?你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白?”
江之寒微微摇头,“我……希望我是杞人忧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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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19约谈
519约谈
文楚和闫教授开发的这套系统。和江南省电信局谈合作已经断断续续谈了快半年。方圆通讯这边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提出免费的局部安装培训和半年的测试期技术支持,但始终拿不下来合同。
文楚对这个合同特别的重视,有一部分原因来自闫教授。整个系统的主体开发,闫教授两年就完成了架构。由于新技术新设备的出现,现在的系统在原有架构上增加了不少新的功能,这一部分文楚自己做了很多的贡献。在文楚和江南省电信谈这个合同的同时,临近的沪宁市采买了一套类似的系统。而那套系统的所谓开发者,其实是青大出去的一个教授,他那套东西基本上算是抄袭闫教授的。这里面的经脉,文楚在青大呆了这么些年,从前到后知道的很清楚。但那个姓黄的教授,有学生给他取外号叫“黄下流”教授,强在长袖善舞,所以能在沪宁市拿下合同。而如今的国内,知识产权的保护,基本还停留在嘴唇上,要追究他抄袭的责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文楚深知手里这套完善后的产品,比黄下流教授卖给沪宁电信的东西要成熟可靠很多倍,所以她特别的想要拿下这个合同,也是因为心里有那么一股不平之气。
江之寒的关系。在这个方面没什么人脉。他在青州和宁州都找人大概谈过,有次一起吃饭江之寒看文楚很难得的对这件事无比的执着,便提出来找王中慧问问,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文楚听江之寒说起过三新那一档子事儿,也知道他并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当时便回绝了他。文楚说,我自己再去跑跑,能成则成,成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说起来,她更多的是想要满足一下她极为尊敬,一直带她的闫教授的夙愿。
这段时间,袁媛还远在欧洲疗她的情伤,销售谈判这一块儿都落在文楚身上。袁媛的一个关系,青州局的副局长,姓陈,上上个月打电话给文楚,说他找到一个很得力的关系人,约她出去谈一谈。
就在那天的晚宴上,文楚第一次见到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很是倨傲的年轻男子。那人的姓很少见,是朋友的朋。桌上一帮人都叫他“朋少”,很有些把他捧在中心的味道。陈副局长私下对文楚说,这个朋公子关系很过硬,如果他肯帮忙,拿下合同应该是小菜一碟。
那天晚上,文楚出于礼节,勉力多喝了些酒。脸红的像苹果一样。饭后大家说要跳舞,她很坚决的拒绝了,说身体不太舒服,硬是告辞先回了家。
过了一周,陈副局长来找文楚,就在校外不远处一起喝咖啡。陈副局长说,朋公子家里显贵,父亲是政坛要员,母亲家族是商界的名流,所以活的一向潇洒,对权和钱都不太看在眼里。他又说,朋公子对朋友极其厚道,如果能成为他的朋友,帮忙什么的从不计较报酬。
在文楚的印象里,那晚上姓朋的年轻人虽然被时刻捧着,却是话很少的一个,也没和她说过太多的话。她直截了当的问陈副局长,找她来有什么事情。陈副局长笑道,周末晚上朋公子家有个舞会,正是增进了解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所以来邀请她参加。
文楚愣了愣。还是很干脆的拒绝了,说自己不会跳舞,而且周末有个很重要的约会,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陈副局长脸上的笑容很猥琐,让她感到有些恶心。陈副局长临走的时候说,他是替朋公子邀请文楚的,如果这样拒绝不给面子,这以后的谈判就恐怕没什么希望。他又说,因为袁媛是小顾介绍的关系,他才这么热心的跑前跑后,并不索取任何报酬。这个朋公子的家世前景,比起小顾,一点儿都不差,在这边的政商关系更是来的深厚宽泛很多。
陈副局长的话倒是提醒了文楚,周末和江之寒一起喝茶的时候,她大概把事情提了一提,有些自己臆测的东西,她没有多讲。江之寒听了,当时就给小顾打了个电话,却是没有人接。过了两天,江之寒打电话给文楚,说已经让小顾去打招呼,对方的人要想谈生意就正儿八经的谈,不要有事没事来骚扰她。他又吩咐文楚说,觉得应酬麻烦,就不要自己去。如果方圆人手不够,他从汉港青州公司市场部给她拨两个人过去。
接到江之寒电话后那个星期,文楚接到陈副局长的电话。谈判重新启动了。
这一次,双方坐下来正儿八经的谈了些细节,还头一遭的仔细观看了闫教授和文楚主导的系统演示。闫教授很有些兴奋,文楚心里也很高兴。她想着,这大概是江之寒托小顾去打过招呼的结果。
谈合同的间隙,免不了又一起吃过几次饭,文楚总是叫上方圆的市场经理,和江之寒临时从汉港调拨给她的一个公关部的女孩儿,有时候闫教授也在座。有两天,那个姓朋的年轻人也在场。文楚很快就发现,朋少爷不喜欢在饭桌上谈生意,而是喜欢谈些很形而上的话题,比如希腊文明对西方文明的影响啊,或者是海权对西方文明进化的作用啊之类的。说起这些话题,一整桌的人能搭上话的还就看文楚。闫教授虽然学问高深,对这些东西却一向不感兴趣。
文楚是一个很喜欢安静的人,安静的时候读书是她第一大爱好。即使是喜欢看各种各样杂书的林墨,和喜欢高谈阔论的江之寒遇上她,也通常翘起大拇指夸一句学识渊博。对于欧洲文明历史什么的,文楚没有什么高深的研究,但到底能说上几句。她并不排斥这样的话题和闲聊,但朋少爷给她留下的印象不能说是高雅,更多的好像只是卖弄。扪心自问。文楚觉得,大概是朋少爷周围的这群平时呼风唤雨高昂着头的大老爷们对他一味的奉承,让自己感到很不舒服,留下来很不好的第一印象。
有一次晚餐,朋元涛难得的直接提到,朋友在翠湖边才开了个陶吧,不如吃完饭一起去转转。文楚笑了笑,礼貌但坚决的说了不。她现在恪守的原则是,中餐晚餐之外的应酬一律不参加。
在内心深处,文楚从来没有想过朋元涛会对她有任何的兴趣。摆明了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家世极好,围绕在身边的漂亮女生一定不少。文楚从来以为自己不过是中等的长相。相貌上没什么特别的吸引力。
更多的时候,她觉得这个男子似乎有种极强的不安全感,需要一直采用某种方式企图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老实说,她有时候觉得这还蛮好笑的。
昨天傍晚,文楚收到一封闫教授给她的电子邮件,告诉她明天约好了上午去谈合作,听对方的意思好像有签订意向协议的倾向。文楚知道闫教授前几天都在外地出差,闫教授在信里说,他晚上回青州,第二天上午直接从家里打车去那边,让文楚不用联系他,到了地点会合就好。
文楚不太清楚需要带什么材料去,还是口头上说好了回头交给下面的人走程序就好。晚上的时候,她大概又整理了一番和产品相关的资料,写了几份备注。早上去了公司,让秘书替自己复印了两份,处理了一下邮件,忽然想起前天和吴茵通电话的时候提到江之寒从中州回来好一阵了,最近心情不是太好,便写了封信给他和吴茵,约一起吃饭。
处理完一切,文楚把文件放进文件夹里,稍稍对着小镜子整理了下头发,又打开随身带的小包,把里面放着的几张发票都拿了出来,打开抽屉,扔到里面去。
要关上抽屉的时候,她看到里面放着的江之寒从香港给她带回来的一个小东西。鬼使神差的,文楚一把抓起它,塞到了自己的包里。
十点钟,文楚出了方圆的大门。公司现在只有一辆雷克萨斯作商务车,今天上午去机场接客户去了。她招手叫了辆出租,从包里拿出抄了地址的纸条,讲给司机听。司机眉花眼笑的,又是一个长途,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操着本地的方言,司机笑着说。小姐,今天天气莫诺诺好的哟,你去那里风景也是莫诺诺的好。
十点四十五,文楚付过钱,下了车。抬头看去,在林木环绕之间,有一栋四层楼的洋房,看起来更像是私宅,而不是公司的办公楼。
她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想去拿包里手机,是前不久江之寒送给她的。转念一想,闫教授并没有手机,她只知道他办公室的电话。
正站在路边犹豫的功夫,有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推开门径直走了出来。
“文小姐,是吧?”他很得体的微笑,有五分像电影里的英国老管家,又有五分像电视剧里穿着黑衣的权贵保镖。
文楚点头。
男子说:“等您好一阵了,请跟我来……”。
他转过头,自顾走在前面。在文楚看不到的地方,他略微皱了下眉头,又难以察觉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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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20陷阱
520陷阱
小楼外面看起来也不过普通。走进来才能发现它装修的奢华,是一种不那么张扬的带着些历史的奢华。
中年男子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侧后方的女子。她看起来不像快三十岁的人,倒像是个大二大三的学生:整齐乌黑的刘海,白皙柔顺的肌肤,完全的不施粉黛,更衬得黑发白肤,说不出的清雅和柔和。女子有一双沉静的漂亮的眼,但她的注意力丝毫不在这豪华别墅的装修上。微微皱着眉头,她似乎正在想一个难解的题目。
一路走到四楼,中年男子轻轻的敲门,听到有人说进来吧,他侧身推开门,向文楚十五度鞠躬微笑,“文小姐,请……”
文楚掠了掠耳边的短发,走进屋里,却是一个极宽敞的客厅。斜对着门的猩红色沙发上,坐着的正是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朋元涛。
朋元涛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起身的样子。像是招呼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他挥挥手。很随意的说:“坐……”
文楚看了一眼,犹豫了大概半秒钟,走过去,坐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很恭敬的问:“朋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朋元涛说:“茶和酒我都叫人备好了,让他们端上来就好。”
中年男子说:“好的……有什么事,我就在楼下……”后退着出了房门,把门轻轻的掩上。
文楚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的问:“朋先生,闫教授呢?”
朋元涛做了个怪相,“闫教授?……呵呵……应该快到了吧……”
文楚抿抿嘴,强忍着没有皱眉头,朋元涛这个表情在她看来有些过于轻浮。
她坐直了身子,轻声问:“听闫教授说,今天要谈签约的事儿……怎么……不见电信那边的领导?”
说话的功夫,茶和酒都端了上来。
朋元涛摊摊手,“来,先润润喉咙,再慢慢谈也不迟。”
文楚谢了,端起一杯茶,浅浅的饮了一口。味道醇正,香而不腻,是上等的好茶。
朋元涛看着她舒展的眉头,点了点头,“看的出来是会品茶的人……”
文楚放下茶杯,温婉的笑笑。“说不上会品茶……不过这茶香而不腻,味道很正,外行人也能尝出是一等一的好茶。”
朋元涛不同意的摇头,“会品茶的人不多啊……女生懂的,更是凤毛麟角。”
文楚微微一笑,算是谢过他的恭维。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干点什么,文楚有些掩饰的又端起茶杯,隔着冒出的热气,她略略偏过头,看窗外的风景。春天转眼间已在身后,夏日的骄阳正挂在当空。不过在这树木掩映的别墅里,虽然开着窗,也感觉不到太多的热气。
一回头,文楚不经意的捕捉到朋元涛的眼神:有几分炙热,看着她的时候仿佛……对了,仿佛是在看一头美丽的猎物。他的脸色仔细看去,比平时红润了几分,脸上表情很是丰富,倒少了平日那几分故作深沉。多了几分傲慢和轻浮。
也许是出于本能,文楚的心跳了一下,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说:“我给闫教授办公室打个电话,催催他……”
朋元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哇……这个手机很新款呢……在香港买的吧?”他笑着说:“你不用试了,我这里没有信号。我用无数款手机试过,结果总是一样……”
文楚看了看手机,把它放回包里,琢磨着说点儿什么,“听陈局长说,朋先生您帮忙联系电信那边的人,帮了很多的忙,真是非常的感谢。”她微笑道:“闫教授一向是很守时的,今天一定是遇到堵车了……”
对于和这个男子单独坐在这里,文楚心里开始有一丝不安浮上来,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说,别瞎猜疑了,能有什么事儿?
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朋元涛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球一样的东西,他说:“其实啊……你们这个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们去找董局长,解决不了问题,更别说是下面这帮跑腿的人。请他们吃饭,请多少都是肉包子打狗,没有前途的……”
他垂着眼,似乎并没有在看文楚,“这个事儿呢。我找人了解了一下,真正能拍板的是老路。他一句话,试用期都不用,直接交钱签合同……他们不差那么点儿钱……”
朋元涛笑笑,“老路呢,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文楚见他恰当好处的停住嘴,当然知道他等待的是什么。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虽然不能摆在台面上,但行业里的规矩,介绍人能拿8到15个百分点的利润。朋先生帮成这么大的一个忙的话,我们……可以拿出20个百分点的利润……”
朋元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指了指文楚,好像听到世间最好笑的事情,蜷缩在沙发里,笑个不停。
文楚面容平静的看着他,等他好不容易收住笑声,才说:“这点钱在您眼里一定不是大数目,但这是规矩嘛,也表示我们的谢意……”
朋元涛见文楚并不恼怒,也不尴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耸耸肩,说:“看见楼下那辆红色跑车了吧……我都不知道,你们整个项目的利润,够不够我买两个车轱辘!”
文楚看着他。“这个世上再贵的车,我想您拿到的报酬也够买四个车轱辘了……”
朋元涛扬扬眉毛,收住笑,说:“其他人一定看不出来,你其实是个很有趣很有趣的女人……”
文楚心里的不安愈发的积累,她很不喜欢对方今天的措辞。虽然表面上还能保持镇定,她已能感到心跳越来越快。她站起身,说:“您这里有电话吗?……我看我还是打一个催催闫教授比较好,总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在内心深处,她隐隐的恐惧着,没有人。包括闫教授,包括电信的人,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了。
朋元涛摆摆手,说:“他来不来,和我们谈不谈的成完全没有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饶有趣味的审视着站着的女子,他说:“你还没问我……我帮忙的条件是什么呢?”
文楚深深的看他一眼,半晌,问道:“请问?……”
朋元涛说:“前两天吃饭的时候谈到希腊,其实我下个月就要过去呆半个月,正好缺一个人陪我。”
文楚心跳了一下,心里有几分恼怒,但隐隐的,恐惧似乎压倒了恼怒。
她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朋元涛笑笑,“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哦……”
文楚定定神,说:“如果你的意思是……我下个星期就要去拉斯维加斯参加一个工业展览,却是没有时间去欧洲的。”
朋元涛耸耸肩,“我看你是个明白人,咱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实说,你这个东西呢,别说江南省,就是京城,还有南方五省,我去找找人,帮你谈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说你说的提成,哈哈……”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是什么,水嘛……钱是什么,纸嘛……只有没钱的人才把钱看的那么重。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看重的东西很纯粹也很简单,杯中美酒,窗外美景,屋里佳人……你考虑考虑?”
文楚笑了笑,压住胸中的怒火,她尽可能平静的说:“去希腊这么好的地方。朋先生一定能找到很多愿意和你一起去的人。很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说着话,站起身来。
朋元涛撇撇嘴,“想去的人当然不缺,却不是我想要的。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这个人有个特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
文楚收起笑容,“就如您说的那样,钱嘛纸嘛,我虽然钱不多,也够用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所以……看来我们是没有什么好谈的。”尽量保持着正常的步子,往门口走去。
在她身后,朋元涛看着她的背影,等她走到门口,忽然拍起掌来。
文楚不为所动,伸手去拉门,却是拉不开,在外面锁住了。
她回过头,神色冷然,“这是什么意思?”
朋元涛自顾自的又拍了两下掌,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要是你一口答应了,或者哪怕稍微犹豫一下,我可就要大大的失望了……”
文楚看着他,“请把门打开。”声音难得的高了八度。
朋元涛摊摊手,“你也知道,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我这里安静的很……坐下来,我们继续谈一谈……”
文楚定定的看了他好久,走回来,端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色严肃,并不说话。
朋元涛不以为意的说:“对嘛……这样才好。我虽然少做生意,但我妈我外公都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你们做生意的人,什么都可以谈,对不对?没有什么不可以谈不可以妥协的……”
文楚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想要揣摩他的最终意图。控制不住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肌肉略微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就好比一个普通的阳光明媚的早晨,你走出门,期待着的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又一天。忽然间,雷电交加,你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陷阱里,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厄运似乎从天而降,莫名其妙的很不真实。
他想要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
我该怎么做呢?
文楚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却似乎只能触及这些问题的表层,没法深入的思考,更难形成一个应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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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21击溃
521击溃
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马上就没法应付这个局面。深吸了口气,文楚尽可能平静的开口:“做生意,讲究的是生意不成仁义在……这次合作谈不成,还有下一次。朋先生;你别忘了,我们……”
朋元涛抬手打断她,“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是很有诚意的。老实说,我很久都没有这么有诚意过了……”
文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卖……自己。”
朋元涛打个哈哈,“这样讲未免太难听了些……我找人调查了一下,你不是也正空窗期么?据说,你这几年都没有男朋友。”
文楚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浓,对方看起来是预谋已久。她死也想不通,朋元涛怎会把目标对准了自己。而且,在不多的几次接触中,朋元涛留给她的印象虽然有几分卖弄,却不是能做出把客人锁在自己房间里那种人。文楚心里有很多的问号,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去思考那些问题。
今天之所以放心大胆的到了这里,一来是收到闫教授的电子邮件,二来则是自从上次向江之寒抱怨了以后,江之寒找人去打了招呼,对方态度马上有了转变。因此。在潜意识里,文楚感觉自己是被江之寒保护好的,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朋元涛原本在她眼里,不过是有些傲慢和喜欢夸夸其谈,看不出来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但此时此刻,看着窝在沙发里懒得挪窝的男子,她心里忽然涌起了些恐惧:在这个完全属于他的领地,自己孤立无援……他说着很无耻的话,却像是家常便饭,做过了很多次的模样……
文楚深深吸了口气,说:“我今天本来以为是来谈合同的……既然……既然谈不拢,我想我也该走了。麻烦你叫人帮我开下门。”
朋元涛忽然冷笑了一声,声音似乎尖利起来,“开门?!……我这里虽不是皇宫大内,但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这一刻,他撕掉了脸上那层面纱,忽然显出几分狰狞来。
房间里的两个人,隔着三五米的距离,一个慵懒的半躺半坐,一个并腿坐的很端正。
出乎朋元涛的意料,文楚既没有义正言辞,也没有痛哭流涕。
她坐在那里,脸色严肃,眼里隐隐有怒火在燃烧,但还能控制住自己。
文楚终于开口说:“你是陈局长介绍来的,我们也是朋友介绍认识陈局长的……”
朋元涛再度打断她。“是谁介绍的?”
文楚说:“顾望山。”
朋元涛哦了一声,“你怎么认识顾望山的?”
文楚很老实的回答他,“我的学生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
朋元涛说:“是那个姓江的小子吧……”
文楚点头,“江之寒……”
朋元涛从鼻子里喷出口气,“不识抬举的小子……”
文楚说:“小顾是给你们的人打过电话的……”
朋元涛不屑的笑笑,“你以为我怕他么?……如果你是小顾的女朋友,我给他个面子……江之寒?他不过是顾望山和王中裳豢养的一条狗,帮他们赚赚钱而已……顾望山不过是随便打个电话招呼一声,你以为他真的在乎?”
文楚怒道,“你……”
朋元涛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是顾望山打了电话,电信局那边的人才和你们仔细谈的吧……那是我打的招呼……知道你的拒绝以后,我对你倒是越发的有兴趣,虽然初看不是绝顶的美人,但确实有不同的气质。所以,我才叫他们安排新的会谈的……”
文楚冷笑一声,“你……今天到底要想怎样?”
朋元涛摆出一个著名的表情,邪邪的一笑,“这还不明白?……我呢,有时候喜欢自愿的,有时候又喜欢强迫的。真的还有些难以取舍呢……”
看着女孩儿眼里的怒火和微微颤动的手指,他很得意的说:“你的养气功夫真是不错……撑到现在,才露出些真实的表情。”
伸了个懒腰,朋元涛说:“你看,你搬出小顾来威胁我不成,你想用钱说服我也不成。那……你到底还有什么招数呢?”
文楚咬着嘴唇,“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为非作歹,为所欲为而不受约束?”
朋元涛耸耸肩,“你真的天真的以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文楚冷笑道,“王子?……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不过是投胎在一个有钱人家的一条寄生虫!”
朋元涛并不着恼,他说:“楚楚姑娘,你终于方寸大乱,才会出口骂人了!……呵呵,我说嘛,女人再厉害,也是撑不久的……”
他摇晃着脑袋,好像很享受这个“征服”的过程……
文楚坐在沙发上,身子仍然笔直着。
像是看舞台上的演员,朋元涛兴致浓浓的观察着她,“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文楚垂目看着自己的膝盖,并不说话。她忽然发觉,和这个公子哥儿,完全没有沟通的可能。
朋元涛慢悠悠的说:“你……难道在等闫教授?”
闫教授?……这正是文楚心中最大的疑问之一。如果没有他的电子邮件,自己也不会想都不想便一头扎进这个陷阱。当然,更重要的是,在文楚理智所触及之处。她从来没法想象会有人公开提出要她作陪。如果不答应,便要把她扣留在屋里,算是变相的拘禁。
看看外面,还是朗朗乾坤啊……
朋元涛喝了口酒,“你一定在想,是闫教授和我合伙把你骗到这里来的吧?”
文楚的心咯噔一跳,这一秒之前她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
她看着窗外,有一种预感,闫教授今天是定不会出现的。
朋元涛又说:“被人卖了,心里一定很难过?”
虽然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疑虑,文楚恨极了这个年轻男子一副看戏的表情。
她冷冷的一笑,“我认识闫教授很多年了,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
朋元涛扬扬眉毛,“这么自信?……”
文楚不答他。
朋元涛撇撇嘴,“这次……你却是对了。那封信,不是姓闫的发给你的,是我进了他的账户发给你的……”
文楚盯着他,嘴角带着丝不屑,“你?!……”言下之意,你以为黑客不需要技术?
朋元涛皱起眉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他清楚的读出了那里面蕴含的不屑。而那是他最厌恶的。下一刻,他又笑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女人,这会是个非常非常有趣的征服……
他打个响指,摆出个无耻少爷的范儿,“会点计算机顶个屁用?不过是会点手艺,可以为我所用罢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文楚看他一眼,说道:“你如果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会留下痕迹。你真的以为,事后可以消灭一切,可以一手遮天?”
带着分骄傲,朋元涛呵呵一笑,“在极少数的人面前,我遮不住天。除此之外呢,还真没什么太困难的……”
他又打了个响指,“不过呢,如果光是凭着这个,硬生生的压住你,你一定心里不服气,对不对?所以,一定要用你最拿手的东西胜过你,你才会输的服服帖帖,你说呢,Dr。Wen?”
文楚忍不住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耍的是什么花招……
朋元涛很高深的笑笑,过了好一阵,才接着说道:“我不仅让人进了闫老头的账户,还进到了你的账户。”
文楚身子一震。
朋元涛笑道:“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能猜到我进你的账户是干什么吧?”
文楚抿紧着嘴,没有答话。
朋元涛说:“猜的到吗?……让我来给你揭开谜底,我把装作闫老头发给你的那封信删掉了,然后让你给我写了一封信。”
这句话说的有些别扭,但即使身处危机之中,文楚还是第一时间明白他想要干的是什么。
朋元涛呵呵一笑,“在那封信里,楚楚姑娘你好想要拿下这份合同。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愿意干……唉,你不要暗示的那么强烈嘛,我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看见文楚唰的失去血色的脸,朋元涛继续道:“我二十分钟前才打印了一份儿,就放在那边的茶几上,你要不要欣赏一下自己写的大作?”
他看见女子目光涣散开,身子也陷进沙发里,不再保持那端正的坐姿,心里舒爽透了。“所以呢……你就认命吧!不管在这里发生过什么,要么是你自愿拿来交换的,要么是你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血口喷人的……”
这一次,他很确定,这个几步外坐着的温婉女子被彻底击垮了。
她瘫坐在那里,好像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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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22绝地
522绝地
朋元涛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我最喜欢的,就是用别人最擅长的去击败他。以汝之长,还施汝身……电脑,互联网,啧啧,都是高科技中的高科技哦。你是搞研究的,我便让你败在你最厉害的地方……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女孩儿软软的靠在沙发背上,仿佛喃喃的在自言自语,“你……你折腾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朋元涛说:“为了征服你啊……”
文楚看着他,“我们不过见过几面……比我漂亮的女孩儿比比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她不甘心的提问。
朋元涛走到她身前,认真的看着她,好像在欣赏一副杰作。
他说:“好吧……我不给你说清楚,你心里一定不甘心,是不是?”抬头看着天花板,他接着说道:“姓陈的家伙想拍我的马屁,他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开始呢,其实他想要给我引见的是你们公司另外一个女人,叫做袁媛。他给我看过照片,长的不赖。不过老实说。她那个水准的,别人没见过几个,我还是见过不少的。”
朋元涛说:“不曾想,她忽然跑到国外去,好久都不回来。不过他已经答应过你们,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去了一次。”
看着文楚,朋元涛轻声说:“比你漂亮的,我见的多了……但你很特别……有一种味道,像清水一样,柔顺平和,不造作,也不缺乏知识品味。我在饭桌上观察你,然后又找了人去调查过你。据说好些年前,你有个男朋友,后来喜欢上了领导的女儿把你抛弃了。从那以后,你身边就没有男朋友,是真的吗?”
文楚目光空洞,没有答他的话。
朋元涛说:“调查的结果,和我观察的你很一致:带着些清高,有点书生气,不那么爱慕虚荣。很好,非常的好!……你知道,我上过的女人太多了。不管多么漂亮,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这样的女人见多了,其实很是乏味,就像同样的饭菜吃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鲍参鱼肚。到后来也都厌烦了。只有俗的不能再俗的人,才会把一群一样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把过去,还以为自己很厉害……”
他叹口气,“你们做研究搞科学的人不是讲攀登新的高峰吗?对我也是一样的……女人,就是我的事业,要去攀登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山峰,去征服一个又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最让人血脉沸腾的不是你得到了她,而是那个过程,充满了新鲜,充满了不确定,充满了……成就感!”
文楚无力的说:“你的成就感,来源于这么卑劣的手段?”
朋元涛摇摇头,“卑劣?!……你搞错了,我并不是要找女朋友,我没有找谁当女朋友的意愿。我只是要找个女人来征服而已……我给一个女人钱,她便答应了。那手段就不卑劣了?”
文楚说:“那毕竟是她自愿的。”
朋元涛摇头,“这话就说的傻了……我也是Offer了你任何条件,你不是一口拒绝了我?呵呵,如果你一口答应了,我恐怕就后悔,你不过和那些女人本质是一个样儿的。如果那样的话。多半我就不想和你交易,让你走了……”他似乎在玩一场心理战,要让悔恨和无力统治这个女子。
文楚看着他,“你成天挂在嘴边那些艺术啊,美学啊,看看你做的,这样的事儿真的能让你感到开心,感到成……就……感?你不觉得很卑鄙很无耻很……?”
朋元涛呵呵一笑,“你却是越说越傻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由道德统治的。道德不过是统治者的工具罢了,千万不要那那些东西来衡量自己。这个世界,是由实力来说话的。你看看我,一生到这个世上,就不缺任何吃的穿的,投怀送抱的女人,阿谀奉承的男人,像苍蝇一样多。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但你过的久了,会知道是多么的乏味,会发现所有那些人都面目可憎,言语乏味。生活太无聊,必须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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