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16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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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虹追问道:“那他和吴茵分手,又是因为什么呢?”

    林墨摇头说:“我不知道。最开始,是因为文老师的事情,他们有些争执。我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期末刚考完他们便分手了,我跑去质问他,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气的疯了,便转身离开,心里又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来管这样的事情。”

    叹了口气,林墨说:“他带着我,去认识他的朋友,他的女友和前女友,嘿,这是我妹妹,一定要多关照哦。于是呢,大家都对我好的很。你看见那一柜子时装了吧,那都是思宜姐每年夏季一次冬季一次给我打包寄来的,从香港甚至巴黎买回来的最新款。思宜姐呢,我后来才知道,是他的第二个女朋友。他离开七中以后,那一年我常和凝萃姐在一起,那是他的红颜知己。到了青大呢,在这里认识了文老师,欧阳,还有袁媛姐,都是他大学最好的朋友。寒暑假总是要去乡下支教,那个基金是他发起的,现在负责的卓雪姐姐也是顶顶优秀的一个人,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我考上大学了,或是生日到了,他的那帮朋友们,红颜们,女友前女友们,一股脑的送来好多礼物。你在这屋里随便转转,到处都是他们送的东西。”

    “方虹,”林墨看着她,柔声说:“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环目四顾,哪怕他在千里之外,大洋彼岸,我似乎还生活在他的世界他的圈子里,你知道吗?”

    倾诉一旦开始,便如同那漫过堤坝的水,再也阻不住。林墨说:“乍看起来,我似乎也有我自己的朋友,我的圈子,我的生活。我在青大,进进出出,认识的人着实不少。可除了你,除了极少数的一两个人,他们不过都是过客。我也许太早进入了他的那个圈子,认识了太多成熟的哥哥姐姐,周围的人看过去都觉得天真幼稚,而自己好像心理年龄很老了一样。”

    她说:“那年过生,我第一次在大学里过生,他送给我一个信封。寝室里的人缠着我要看里面是什么,我坚决的没有答应。其实呢,是他把我爸爸那个连锁店剩余的股份都无偿转给了我。他写了封信,里面说,当年帮你父亲,小半是商业决定,大半是想要成全我的心愿。所以,把剩下的股份都转给我,让那个店真正成为我们家的店。他又说,你长大了,应该去自由翱翔。虽然我很不舍,但我还是会离你更远些,看着你去飞出自己的天空。”

    林墨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回头看去,我的世界里一直就只有他一个男生。你说,我又能怎么办?”

    方虹伸出手,揽住林墨的肩,“那……你没有想过要和他说吗?”

    林墨轻轻的摇头,“他的恋情,我一段一段看过来,从甜蜜到分手。我看着她们,谁能比得上姐姐的风度魅力,和他的青梅竹马,谁又能比得上思宜姐的能干细致,生活中事业上都可以是好帮手,又有谁能比得上吴茵姐的漂亮温柔,几乎是千依百顺,还能独挡一面。可是呢,她们的结局,都逃不过一个分手。你知道,方虹,我看着她们,觉得自己就是只丑小鸭。我问自己,如果她们都做不到的,我凭什么有信心自己能做到?即使说了,即使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开始了,等待着我的这个结局,我真的想要吗?……我和姐姐在眉山上闲聊的时候,我和思宜姐在香港逛街的时候,我和吴茵姐在她老家的屋里促膝夜谈的时候,我也委婉的问起过他们之间的往事和分手,她们或是一带而过,或是转开话题,但我能感觉到,那种无奈和痛楚还在那里。即使是他后来交过的瑞典金发女朋友,我也曾和她一起游过高原之城。她去年给我写来Email,上面说,我去哥伦比亚了,凯瑟琳。他甚至没有礼貌的挽留一声,对此我有着深深的挫折感。如果人生是一出戏,他的戏里有太多的波折冲突,而我就像最忠实的观众,从头到尾一一看过来,最开始是替他们惋惜,到了后来……唉,却莫名的替自己惋惜起来。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要一直一直留住他的心”

    方虹沉默了好半晌,开口道:“我知道,这样说好像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总要解脱出来啊”

    林墨说:“是啊,我那时候设想的,就是等他结婚,快快的早早的结婚。我可是个很传统的人。不管心里还偶尔念想着什么,只有有一天他结婚了,我便可以安下心来永远做好一个妹妹的本份。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他和吴茵姐的婚礼就近在眼前了。可他……”

    方虹开玩笑的安慰她,“可他,现在都堕落到和戏子一起混的地步了,不值得你一天想着他了,不是吗?”

    林墨闭上眼,近乎呢喃的说:“是啊,不值得了……”

    好半天,她睁开眼,凝视着方虹,“我原以为我是个理智强于感情的人。可惜……我好像错了”

    方虹问:“怎么办呢?一直等下去么?等到他结婚,或是哪一天想通了来找你表白?”

    林墨摇摇头,自嘲的笑笑,“是啊,我只有等。我知道这是最傻的办法,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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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5那一年的生日

    635那一年的生日

    卡拉Ok包厢里,除了电视的亮光,就只有壁上淡淡的红灯洒下来的一些色斑。今天租这个豪华的VIP包厢,足可以坐下三十几号人。

    沙发的一角,方虹嘴里熟练的嚼着绿茶瓜子,眼角的余光扫过,不远的地方江之寒正和林墨最忠诚的追求者,她们的班长碰着酒瓶,往肚子里像灌水一样灌啤酒。在他们俩面前,空酒瓶已经摆了八九个。

    方虹微微皱了皱眉头,今晚她一直警惕着,生恐班长当着所有人的面求爱,最后落个大家都不开心的结局,毁了这生日的庆祝。晚饭结束,方虹稍稍的松了口气。但唱歌开始以后,江之寒终于出现了,和林墨打了个招呼便坐下来自顾喝起酒来。很快的,班长加入了他,两个很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味道,可劲儿的喝起来。方虹不是很放心,酒醉后的班长,是否会做出些不寻常的举动。老实说,她对这个男生还是挺看重的,除了不想好朋友尴尬,也不愿看到他难堪的下场。

    今天晚上,方虹和林墨合唱了一首《姐妹》以后,便坐下来自个儿吃零食,对当麦霸毫无兴趣。林墨看不出来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嘻嘻哈哈的和朋友们说笑着,时不时的和不同的人合唱一首歌,引来一阵掌声。

    自从在袁媛的老屋林墨和她倾心交谈以后,方虹觉得两个人更近了些,真有了点姐妹的感觉。看到江之寒起身出去上洗手间,方虹等了两分钟,也站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江之寒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来,拐个弯,便看到一身牛仔装的方虹斜靠着墙壁站在那里。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看一眼她,嘴角勾出个笑,“刚才有个小子,爬厕所窗户跑了,是不是你要堵的家伙?”

    方虹白了他一眼。

    江之寒努努嘴,“不回去?”

    方虹开口道:“江之寒……”

    江之寒微笑着看她。

    方虹有些突兀的说:“你……怎么还不结婚啊?”

    江之寒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方虹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江之寒微微摇头,“别叹气了……长的又漂亮,人又聪明,工作找的又好,你再叹气别人不要活了。”很亲昵的抓住她的左手腕,带着她往包间里走。

    方虹轻轻挣了一下,“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江之寒停下步子,转头看着她。

    方虹胸口起伏着,最后却像是泄了气一般。她说:“做个好哥哥,总会吧”

    江之寒看过去,女孩儿的眼里有几分倔强,几分不甘,几分愤怒,和一点点悲伤。那一瞬间,他也不由得心软了一下。下一刻,他拉着她的手腕,话也不说的往回走。出奇的,女孩儿很顺从,乖乖的跟着他的步子。

    江之寒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前面。他对面坐着的,是江吴集团的两员大将:首席执行官王永刚,首席运营官冯一眉。

    “老王,现在我们的情况你很清楚,房地产这一块儿单独分离出去,外贸这一块儿慢慢的都整合到羊城集团去,放手让他们去管。机械和出口加工这一摊子,就依你说的,让洪波去打理。剩下的投资部门,我会亲自找人协助着看这一摊子。细河区那个开发规划,我们大概要占三成多的股份,干的活儿更要是主力。这个综合开发的资金和规模都是我们做过的最大的。既然冯承恩和顾望山他们做了那么多前期的工作,我相信一定是能把地拿下来的,所以前期的准备工作要有紧迫感。我是这么打算的,把一眉抽调过去专门负责这一块儿,你们俩觉得如何?”

    王永刚说:“我没有意见。一眉以前在汉港干过,这方面正好很拿手。”

    冯一眉笑道:“这么大的摊子,我一个人可不成。”

    江之寒说:“任你点将,这个规划是我们现在优先级排第二的项目。”他顿了顿,说:“这优先级排第一的项目,就只能老王你亲自来主导了。”

    王永刚道:“我上周和负责的况副校长长谈过一次,高科技园区的启动也需要营造声势。虽然严格来说,这个高科技园区应该是依附青大建立的,要开发利用的青大的人才优势和创新优势,然后才是把这个影响力辐射开去,吸引全国甚至外国的技术和人才。但这个现实是,我们的起点很低,和当年硅谷最初依附斯坦福发展起来的情况又有很大的差别。而且领导们也等不起,既然这个方案被批下来,那么一开始就得拿出点成绩来。所以呀,他最近也到处跑,总算落实了一批新加坡,台湾,和德国的高科技企业进驻。园区最能吸引他们的,是优惠的税收政策,而且青州的地理位置基础设施也相当不错。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要进驻,他们也是求之不得的,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情。我现在正督促着办理相关的申请文件,目标很清楚,我们在青州所有的业务都争取能符合条件,进驻进去。另外,你提出的那个技术孵蛋公司的概念,我们也已经在着手落实。”

    江之寒点头道:“能进驻当然是好事,这是合法避税嘛,不是宣称前三年零税率吗?这样的好事情,不要白不要。避税呢,这是显而易见的好处,是伸手就可以得的。但长远来看,我对这个依附青大资源的高科技园区还是看好的。青大据说明年要搞一次合并,把青州几所大学都并进来,规模至少要扩大一倍到两倍。据我的亲身体会,在工程和其它一些领域,青大在国内确实有人才储备和技术优势,但这样的储备和优势现在基本上完全被浪费掉。国内很多企业还处于价格竞争的初级阶段,规模大的国企很多缺乏效率,更加灵活的私人企业缺乏规模和资金,具有远见的企业主也并不多见,所以高校和企业合作的具有实用前景的开发项目,总体上来看是零碎的,没有系统性的,一锤子买卖的。很多教授和老师有技术甚至有产品开发的点子,但找不到合作伙伴。对于做企业来说,四个基本的要素,技术,人才,资金,和市场,这里至少有两样摆在那里供我们使用。我们可以提供管理的框架,启动的资金,和对市场的判断。最开始的时候,我是这么考虑的,我们甄选了五个项目,一个是计算机系的,两个是微电子系,一个力学系,还有一个是机械系的。前期的市场可行性分析已经完成,准备注入的资金也已经到位。总的来说,开发的技术难度不大,周期也比较短。那么,我们注入资金,在共同持用的公司里占有股份。同时,我们要提供一定的市场推销人员,开始实施营销计划。我希望呢,这五个项目能开个好头,把头炮打响。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始的效应,我相信对大家这个观念会更有信心,以后的路子也会好走很多。”

    王永刚说:“我现在最大的一个难题呢,就是我们对这类高科技项目的市场判断和市场营销,以及组织形式也不是很在行。我最近在找人面试几个高级管理人才,是这方面的,希望能找到一两个可以真正领军的人。到时候你要有空,也过来见一下这些人。”

    江之寒点头道:“在初始阶段,这个事情在我们整个业务里占的比重会很小。但我相信这是一个大的发展趋势。五年后,或者十年后回头看,这也许是我们部分转型的一个开始。老王,就像我上次和你谈过的一样,我现在还是觉得公司的业务太杂。对于有些业务,我准备进一步的剥离出去,我们只作为控股方存在,甚至干脆就转卖掉。而同时呢,我们应该把资源集中起来,投到我们重点的战略方向上去。”

    王永刚笑道:“要说业务方向多,中州实业现在已经超越我们了。”

    江之寒也笑起来,“那倒是……不过江吴和中州实业的情况不太一样。说句老实话,中州实业就是一地头蛇,主要靠的是各种关系找业务,所以整个方向是跟着关系的延展而进行的,并不全由我们来主导。有时候,有些业务还有政治需要。江吴不一样,我想要打造的是一个具有创造性,具有独立性的,真正意义上市场驱动的一个新型私营企业集团。而青州,绝对比中州更具备这样的土壤,以及支持它的人才和市场。我坚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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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6那一回的惊喜

    636那一回的惊喜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青州的春天是它一年最美丽温柔的季节。风是暖的,柳是柔的,草是绿的,花是无处不在,欢快欣然的。

    沿湖的马路上,两个骑车的美女为这湖光春景又添了三分亮色。方虹红色的毛衣配同色的短靴,像火烧云一般奔放醒目,林墨却是一身黑白搭配的衣装,端庄里掩不住青春的活力。她们俩骑着车,从青大校园一路向西,绕过翠湖的一角,来赴江之寒的邀请,到龙湾公园来看郁金香。

    昨晚的情形忽然在方虹脑海里重现,江之寒拉着她走到包厢门口,松开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明天请你和小墨去龙湾公园看郁金香,帮我带个话,务必赏光哦他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挥挥手,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

    看郁金香?这更像是班级组织的春游活动哦,方虹站在门口,心里这么想。但她当然还是把话带到了,林墨听了,只是淡淡的说,好啊。

    骑车行在湖边的路上,春风像情人的手,轻轻柔柔的抚着面颊。放眼望去,桃花柳树,在远处的湖水里有着水墨山水般的倒影。没有风,那倒影静静的,宛如一个娴静的淑女。

    这一刻,方虹忘记了那些俗事,以及为好友的那一点点忧心。沉浸在春风春色里,她只是简单的欢快着。

    青春便如这春天,稍纵即逝,又何必吁前叹后,还不如尽情享受。

    周六的龙湾公园,人头攒动,煞是热闹。几处最大的展区,里三层外三层,看的不知道是花还是人。

    林墨和方虹捡了条清净的小路,在垂下的柳条中一路前行。

    方虹说:“打个电话问问?”

    林墨嗯了一声。两分钟后,她放下手机,说:“东北角有个园中园,你知道吗?”

    方虹摇头。

    林墨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一指前边向左的小路,“应该是那个方向了。”

    两个人在青苔蔓生的碎石路上蜿蜒向左,慢慢走入树林深处。出了那片林子,前面豁然一亮。

    方虹抬头一指前方白色圆形石门上的草书,园中园,“到了……”

    走到近前,却见地上放着一个小牌子,“游客止步。”

    林墨正拿出手机,里面走出来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妇女,“是林小姐吗?”

    林墨略微愣了愣,“嗯,我是林墨。”

    那人招呼道:“就等你了,快请进吧……”

    这处地方,似乎是走的苏城园林的风格路子。当前一个影壁,绕过去,沿着条蜿蜒的小径,四周木雕的窗格上,放着些精致的盆景。

    拐过七道八弯,迎面出现一丛郁金香,比外面的似乎更为绚烂。她静静的绽放在这里,少的是观赏的人潮。

    两人驻足观赏了半晌。方虹叹道:“这好像才是赏花的氛围。”

    林墨扁嘴一笑,并不作评论。

    过了这处花圃,再往前走,是一个长廊,里面错落有致,摆满了各式盆景,好像正在进行一个展览。细细看去,小桥流水,花树人家,都浓缩在方寸之间。

    林墨对盆景很是喜欢,慢下脚步,一个个仔细看过来。忽然间,有人在后面招呼她。

    林墨一回头,那人开心的叫起来,“林老师,你在这里”

    方虹诧异的看过来,却见林墨脸上瞬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哎呀……你是……乐乐。一年多不见,你长好高了”

    乐乐说:“林老师也越来越漂亮了”

    林墨板起脸,“就这个还没变,还是班上最贫嘴的一个吧。”她给方虹解释,“我在夏合乡带过的学生。”转过头来问乐乐,“你怎么会在这里?”

    乐乐回答道:“这是我们今年组织的春游,除了毕业班的,学校从各个年级挑出来十个人,我是因为优秀学生干部入选的,呵呵。”

    方虹很有兴趣的探过头来,“乐乐几年级?”

    乐乐很自豪的说:“我初一……哦,林老师,前面的花开的好好哦,好多人在那里。”

    跟着他,二女穿过这个长廊,走到一片开阔处。

    “哎呀,是林老师……”

    “墨墨姐姐”

    有几个小女孩儿叫起来。很快的,便围上来一群小家伙。林墨显然和她们中的每个人都很熟,弯下腰一个一个叫出名字,脸上全是惊喜的笑容。

    方虹坐在石阶上,远远的看着林墨在一群小孩儿中间。她有模有样,确有一副老师的样子。

    她想起林墨的倾诉,心里说,这就是他带她进入的世界,也许有些忧愁,但不也有很多收获?从高二开始,这六年的寒暑假林墨每年至少都有一个月在偏僻的乡村,和这样的小家伙们厮混在一起,给他们讲课,陪他们聊天,坐在昏暗的油灯下思索怎样用好每一分钱。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到贫困,接触到善良,也接触到温情和希望,她在那些看起来挺苦的日子反思人生,这几年真的变得越来越朴素,心底深处的柔软也似乎越来越多。

    在今天这个生日,那么多年努力的果实,似乎一下子全部都展现在眼前。这样的快乐,岂是任何礼物可以比拟的?

    方虹恨恨的想,我让你当好哥哥,可不是让你苦心安排这么大的场面,你这不是要让她越陷越深吗?她转念想来,这和自己又哪有丝毫关系。在她堵住江之寒的时候,这个计划早就开始实施。把五六十个不同希望小学和希望中学的小孩儿从千里之外接过来,组织起来聚到这龙湾公园,可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她忍不住冲口而出,“唉,有钱就是好”

    有人答她:“有钱……也买不来这个啊”

    转过头,江之寒笑着蹲下身,和她并肩坐在石阶上。

    他指指那群小孩儿,“你看,他们的学校,教具,甚至老师的工资都是我出的。可是,他们不会和我像和她那样亲,不是吗?钱,终究是买不到感情,买不回朝夕相处的情谊的。”

    方虹看着前方,“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

    江之寒温言道:“你错了,这是她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她应该收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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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7那一夜的烟花

    637那一夜的烟花

    天色慢慢的暗下来,天边那一抹彩霞,渐渐的淡去。湖边吹来的风,已有些微微的凉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草坪的空地处已经搭起六个白色的临时帐篷。有几个孩子在数数,一,二,三。话音刚落,一串跨过头顶的彩灯,合着此处原本有的两盏巨大的照明灯,瞬间亮起,把那绿色的草坪,白色的帐篷照的宛如童话世界一般。震天响的,是孩子们的一片欢呼。

    帐篷里的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食物。没有太多奢侈的东西,但蔬菜鱼肉,小吃主餐,种类繁多。小孩子们最爱的甜点和冰淇淋,更是满满的摆了一整桌。

    林墨端着一次性的盘子,不等她动手,已经有好多小孩儿帮她取来各式各样的食物。她忙着说话,来不及吃多少,身前桌子上的盘子却是越来越多。她指着身边的小家伙,命令他们,“快拿去吃了,不准浪费”

    来青州之前,大家并不知道有今天的欢聚和庆祝。所以,小孩子们没有带来任何的礼物,但他们带来了自己。

    晚餐还在进行的时候,文娱表演就开始了,是完全自发的。

    有人表演的是方言的谐剧,有人朗诵诗歌,有跳舞的,自然也有献歌的。中间有个小女孩儿,唱一曲卖花姑娘,声音清澈如天籁一般。一曲唱罢,林墨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喝彩。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江之寒席地坐着,手里拿着一盘吃的。

    方虹坐在他身边,正赞叹道:“这么小,居然声音控制的如此之好”

    江之寒告诉她,“林墨常去的一个乡,里面有好多少数民族混居,有唱歌跳舞的传统。不管再穷再累,欢庆的日子歌舞一定是少不了的,平时劳作的时候也常常歌声一片呢。”

    他感叹道:“哪里都不缺少天赋……他们缺的,不过是一点阳光,一点土壤,和一条畅通的大路而已。”

    方虹嗯了一声,目光投向远方,看着那灯火最亮处神采飞扬的林墨,心里忽然有好多感慨,和一丝羡慕。

    她忽然开口道:“这样的庆祝也好,不像昨晚,墨墨一整夜的担心有人向她表白,弄的大家都尴尬下不了台。”

    江之寒哦了一声,“班长?”

    方虹转过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

    江之寒耸耸肩,“你太小看她了。从高二开始,兴许更早,就有人在生日当晚向她表白。她应对的滴水不漏呢”

    方虹说:“可是……四年大学都快读完了,她还没有找过男朋友呢”

    江之寒抿抿嘴,“她终会找到的……”

    方虹问:“要很久吗?”

    江之寒摇头,“我不知道……小墨……她的眼光也许稍微高了一点,但宁缺毋滥嘛,我觉得也没什么错。我一贯相信,妹妹要富养。这样呢,她不会迷失在物质追求中,能去找和她精神上有共鸣能共度一生的人。同时让她眼界宽广一些,她便不会被骗子男人几句甜言蜜语便哄了去。但这也是有副作用的,也许看人的眼光会挑剔一些。但我相信,她一旦看准了,找到了,那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能让她一生幸福的人。”

    方虹饶有深意的问:“那如果她终于找到了,那人却不喜欢她呢?”

    江之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是缘分。你知道吗?在我认识的女孩子里面,小墨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她是个很豁达的,不会钻牛角尖的人。她会继续往前走,前面一定有命中在等她的人。我坚信这一点。”

    谈话声中,忽然灯光灭了。然后,一片烛光亮了起来。

    小孩子们,还有他们的老师,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截粗粗的蜡烛,江之寒和方虹从身边的人手里也接过属于他们的。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大家整齐划一的唱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嘹亮又温柔,回荡在宽旷的公园空地之间。星光下的烛光,此刻分外温暖。

    砰的一声巨响,有几枚烟花绽放在天空中,依稀间有几个笑脸,还有一个大大的22的数字。

    生日快乐仰头看烟花的小家伙们齐声高叫,里面有好多欢快和喜悦。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

    江之寒熄了灯,出了车门,飞快的转到另一边,殷勤的打开车门,“寿星,请下车”他微笑。

    把孩子们送回旅馆,把方虹送回学校,再开车回袁媛家的老屋,这时候已是午夜时分。

    林墨抿抿嘴,下了车。

    踢着脚,鞋底擦在地上,林墨噼噼啪啪的往前走。曾几何时,这个小动作是远在中州的母亲和近在身边的“哥哥”最常数落她的事情,但也许是她为数不多的八年后还在那里的东西。

    江之寒清了清喉咙,“小墨,要随时注意形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直呼她林墨,而是开始叫她小墨。是从回国开始的吧?林墨在心里搜索回忆。

    停下脚步,她抬头认真的说:“谢谢,我今天很开心。”非常的礼貌。

    江之寒微笑,“不用谢……嗯,应该我谢谢你,这么多年坚持去那里帮助他们。”

    林墨看着他,“不是也锻炼了我吗?”

    江之寒道:“那也是,所以今天是你应该收获的,这么多年的劳动。”

    女孩儿深深的注视,“所以,只要坚持,总会收获的,是吗?”

    江之寒垂下眼,轻声回答:“坚持对的,不要坚持错的。”

    林墨忽然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到院门前,她拿出钥匙开了锁,扭头问他:“要进来坐坐吗?”

    江之寒摇头,“你也累了。我还得回一趟公司,有一个东西还等着赶完。你小薇姐成天像个催命鬼一样”

    林墨展颜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那好,你开车要小心些。”

    江之寒点头。

    正欲转身,女孩儿忽然说:“今晚的一切我都很喜欢,吃的,帐篷,彩灯,孩子们,表演,一切……虽然略有些奢侈,但我很喜欢,除了一样。”

    江之寒凝神注目。

    林墨淡淡的说:“我不喜欢那烟火。”

    看着男子疑惑的目光,她说:“那让我有奇怪的联想。总之,我不喜欢。”她转身走入院子。远远的,江之寒似乎听到她的轻语,“我……可不愿做那郭襄。”

    夜凉如水,江之寒怔在那里,一时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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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8那一次的重逢

    638那一次的重逢

    江之寒站在人群之中,似乎又游离在人群之外。诺大的豪华的大厅里,他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今天的酒会主人姓沙,据顾望山和冯承恩说,在马上要竞标的那块地皮上此人的家里有很大的能量,是关键性的人物之一。而这位沙先生,性喜热闹,大凡有什么宴客酒会都搞的气势非凡,还爱请些娱乐界体育界的明星来助兴。

    江之寒出席这样的场合相对不算太多,他对于穿得西装革履,端着酒杯和一大堆倒生不熟的人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没营养话,有种本能的抗拒。当然,在他的显意识里,他知道那不是一个商人应该抗拒的东西,所以他时常努力履行自己的职责,虽然也偶尔借口逃逸。

    该应酬的人应酬过一圈,江之寒便要了杯红酒,站到这相对清净的角落,让冯顾两公子去如鱼得水的交际去了。江之寒有些惊讶的是,这两年小顾变化很大,在商务场合,他以前那股傲气完全的收敛起来。虽然看着还酷酷的有些架势,人却随和了很多。

    酒会里有不少漂亮的女人,很多穿着正规的晚礼服,虽然江之寒觉得有些累赘,但确实夺人眼目。对面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型乐队在演奏,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白衣红裙的少女,正半闭着眼,在这嘈杂的环境里认真的拉她的小提琴。她全神贯注着,仿佛这里不是豪门的宴会厅,而是表演的舞台。

    江之寒的眼光穿过人群,静静的停在她身上。有一个瞬间,他有个错觉,她是多年前合唱台上那个白衣红裙的少女,又或是提着红色小提琴在青大的舞台上沉静忧思的妹妹。或者,是她们俩的某种重合。

    一曲奏罢,没有掌声。客人们还在热烈的互相恭维或者互相问候,这乐队这提琴不过是一个点缀档次的背景。不知道为什么,江之寒觉得有几分悲哀。他收回目光,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游离。忽然间,他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把目光投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姓沙的主人,正和一男一女互致问候。那女子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套裙,在人群中很有些卓尔不群。她煎了短发,更显出职业女性的干练。她身边的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长的有五分像六人行里的MatthewPerry。他说了几句什么,低下头在女子耳边密语,很是亲密。那女子侧脸微笑着,身子却向着侧后方难以察觉的退了小半步。

    江之寒正皱起眉头,耳边有个很有磁性的声音,“看什么呢,看的这么专心?”

    他也不回头,笑着说:“当然是看美女啰……难不成,在看糟老头?”

    一身淡金色礼服的穆欣头发高高挽起,做成一个优雅的发鬟。她顺着江之寒的眼光看过去,说:“嗯,这两人我认识。”

    江之寒哦了一声,转头看了她一眼。

    穆欣解释道:“上个星期有个品牌发布会,我去的时候碰到的。听人介绍,是泰瑞普斯公司的,据说也是福布斯500强的公司呢。那人说,泰瑞普斯很大的公司,但在中国的业务量很小,去年才设立了办事处。那个女孩儿,就是办事处的主任,嗯……名字挺好听的,叫倪裳,听说是美国留学回来的,是个女强人。那个男的,好像是他们亚洲区的总裁,从新加坡过来的。这家伙有些色色的,看到女的就来个熊抱,还要亲吻面颊,大家说是西式礼节,也不好说太多。”

    江之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穆欣抱怨说:“照我说,搞什么西式礼节。到了我们这里,就应该入乡随俗,不是吗?”

    江之寒耸耸肩,“我举双手同意你。”

    穆欣忽然问:“你认识她?”

    江之寒看了她一眼,“嗯……中学同学。”

    穆欣眼睛一亮,滴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脸上转了两圈,张了张嘴,又努力闭上。好一会儿,她才问:“好久不见了?”

    这是江之寒很喜欢她的一点,即使有很强的好奇心从来不乱讲话乱问问题。他答她:“也不是,去年才在美国见过一次。只是不知道她去了泰瑞普斯。”

    穆欣评论道:“你们中学,还真是人才辈出呢”

    江之寒一笑,“这……算是当面恭维吗?”

    女子甜甜的一笑,“我说的是实话啊。”

    正聊天的时候,张小薇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好像和倪裳心有默契,她今天穿的也是西装套裙,颜色更深一些,也留着齐耳短发。‘’

    穆欣招呼她,“小薇姐。”她知道张小薇在江之寒的圈子里不仅是个秘书,在工作关系之外,她是公司里少数几个会常常被江之寒开拿来玩笑的人。这也体现一种亲密。

    张小薇露出个笑,“嗨……”

    江之寒笑道:“您怎么也出现了?不是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吗?”

    张小薇瘪瘪嘴,“得,别说风凉话了。咦……”她说话的时候,一眼瞥到了正走过来的倪裳,“倪裳也在这里?”

    这时候,顾冯两位公子也走了过来。沙姓主人领着两位客人,走过来替双方介绍,“泰瑞普斯亚洲区总裁汤姆先生,中国办事处的负责人倪裳小姐……这位,盛世集团的冯总,香港冯氏集团汤姆先生一定知道,冯总的父亲是冯氏集团的掌舵人……”

    汤姆笑道:“虎父无犬子,哈哈,我和冯氏集团打过不少交道的。”

    “这位是顾总,多普勒投资集团的掌舵人。这位……江吴集团的江总。”姓沙的继续介绍,“都是青年才俊啊,年纪轻轻就打下一片江山。”

    几个人和汤姆握手问好,江之寒盯着他,打量了大约三秒钟。

    轮到倪裳,顾望山开口道:“主席,好久不见了。”

    倪裳给他一个微笑,“有两年多了吧……说起来,我现在去了沪宁,和凝萃倒是每个两月至少聚一次呢。”

    顾望山呵呵干笑两声。

    冯承恩伸出手,很有力的握了握,“倪小姐,我可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说的无比真挚。

    倪裳莞尔一笑,“我听说冯总几年前就准确无误的看到大陆的发展前景,战略眼光让很多商界领袖都大为称赞,大家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冯承恩哈哈笑了两声,不客气的收了这恭维。

    江之寒端着酒杯,并没有伸手,“嘿。”他招呼道。

    倪裳微笑点头,眼光却落在他身边的张小薇身上,“小薇,听说你又升职了,什么时候请客?”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张小薇最近才被江之寒赋予了一个新的头衔:总裁特别助理。听起来,比以前的行政秘书似乎是厉害了很多。她握着倪裳的手,亲热的摇了摇,“只要你有空,自然什么时候都行”

    (多谢支持)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9似曾相识的一幕

    639似曾相识的一幕

    汤姆偏头看了眼倪裳,略略有些吃惊。他在亚洲区呆了六七年,按他入乡随俗的理解,大凡这里二三十岁便执掌一个不小的公司的年轻人,不是官二代便是富二代。如今改革开放的年代还不够久,私有化的步伐也才刚开始,所以富二代的人数反而不如官二代。他暗中观察,香港冯家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而那个姓顾的年轻人神情里掩不住有几分倨傲,和他在京城认识的两三个公子哥儿很有几分神似,心里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极聪明可爱的手下和他们貌似很熟的模样,难怪她在礼貌应酬之中总带着些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大概她也有些来头?汤姆心里疑惑着。

    泰瑞普斯在国内的业务量虽然不大,在东南亚却是一方霸主。恰巧沙家在东南亚和他们有不小的合作,所以主人今天对他这位亚洲区总裁的接待很有些超规格。汤姆跟着沙先生去和DPA银行的两个高管打招呼,倪裳却留在这边和江之寒一伙人继续寒暄。

    顾望山有那么点居心不良的很热情的替两位女士介绍,“穆欣小姐,听说过吗?”

    倪裳微笑,“我一个朋友推荐我看王家大宅,穆小姐在那里面的扮相很漂亮。”

    穆欣甜甜的一笑,“哎呀,没想到倪小姐这么忙的人,居然有时间看电视剧。”

    倪裳飞快的瞥了江之寒一眼,“这几年,我还真的很少看电视连续剧,不过这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特别推荐我看的……”

    穆欣道:“我刚才听之寒说,他和你是一个中学的,还在感叹你们学校好厉害”

    倪裳淡淡的一笑,对这恭维不置可否,“嗯,小顾也是我们学校的。”她朝着顾望山点点头。

    顾望山说:“我和之寒在我们中学都是没几个人搭理的角色。主席可不一样,登高一呼,应者云集。”

    穆欣笑着看了顾望山一眼,笑容下面却掩不住有几分惊讶。顾望山这个人,几乎是很少当面恭维别人的那种家伙。

    江之寒耸耸肩,“小顾你也别太谦虚,你登高一呼,下面答应的小女生还是有那么五六个的。”

    顾望山坏坏的笑,“我觉得吧,质量比数量更重要。”

    江之寒瞪了他一眼。那一边,倪裳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已经拉着张小薇的手,和她说起悄悄话来。江之寒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们俩,看到有那么一个瞬间,两人的目光一起投在那汤姆的后脑勺上。张小薇皱了皱眉头,带着些不快好像在急促的说些什么。倪裳回她一个微笑,握了握她的手,好像是让她放宽心。

    音乐声重新响起,江之寒一回头,那个瓜子脸的白衣红裙的小姑娘,半闭着眼,似乎又重新沉浸到她的琴声之中。他转过头,几步之外的倪裳,带着礼节的但同样能让人感到很舒心的微笑,正和冯承恩愉快的交谈着。有几句话飘进耳朵里,好像说的是最近油价和金价的波动。

    那个大峡谷的夜晚,忽然感觉宛如前生,是那么的遥远。而近在咫尺的女孩儿,容颜依旧,却多出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江之寒端着酒杯,自饮自酌,多喝了两杯。带着三分酒意,他去洗手间痛快了一下,便出了侧门,到外面吹吹风。晚春的风是温暖的,但并不灼热,让人感觉很舒服。尤其是刚喝过酒,有种要飘起来的感觉。

    江之寒半眯起眼,出了外面的院子。旁边有个小凉亭,他走过去,靠在一根柱子上,享受这明月下的清风。忽然有阵脚步声,夹杂着话声,打破了这静谧的享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会儿的功夫便出了侧门,到了亭子前面的空地。走在前面的少女背着个大大的琴盒,正是刚才演奏的女孩儿。她披着件灰色的外套,头发也披散开,像瀑布一样垂落在肩上。

    和她几乎并排走着的,有两个年轻男子。头发梳的光亮,穿着件格子衬衫的那位,似乎带着些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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