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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乖乖的一口气喝干了它。
倪裳嫣然一笑,她把头枕在男子的胸前,两只手把玩着自己垂下的一缕发丝,把它在手指见搅起来,缠卷绕折,玩出许多的花样。
忽然间,她说:“我知道你有个大秘密瞒着我……”
通的一声,他能听到自己在她耳朵下的心脏使劲跳了一下,然后抑制不住的心跳声快了起来。
她笑了笑,“原来还真是有的。”仰头去看江之寒,他眼里的惊讶,抑或是惊惧还残存在那里。
江之寒张了张嘴,倪裳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他,“别说……你如果想过很久,一定不想告诉我,那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如果今晚你一时冲动说出来,没准儿一觉睡醒便后悔了。”她顿了顿,忽然娇笑道:“忘了你今晚是不准说话的,倒是平白担心了……你知道,赢下这场赌局,我原本是想让你告诉我这个秘密,可后来我改变了主意。你不告诉我,一定有你的原因。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但我知道……我知道有个东西在那里。到美国来一年,我去Vansas找过你一次,你却从来没到过加州,因为有某个东西在哪里,我能感觉到,你知道吗?”
她重新躺下来,好像很享受被怀抱的感觉。
良久,像是快睡着了一样,倪裳呢喃道:“之寒……”
江之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倪裳说:“不管怎样,我们有个很好很天真的开始不是吗?可惜呢,那结局太糟糕了。所以呀,今天我把它改了改,希望这是个甜蜜的结尾。”她自怜自叹的吁了口气,“那么……从此以后,不再有遗憾了,我们就都可以抛下它,真的抛下它去寻找新的生活。你说,好吗?”
江之寒遵守着他的承诺,没有开口,但心跳却慢慢的慢下来,有力的但节奏很慢的在女孩儿的耳朵边跳动。
倪裳要求道:“抱着我睡,好吗?”
像是那一个暴雨夜的延续,但这一次,不会有人打扰,外面山风凛冽,但明月如盘,星光闪耀,是个非常非常美丽的春天的晚上。
江之寒站在十楼的阳台上,外面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倪裳的父亲回来了,我该怎么办?这个场景似乎很熟悉,他在哪里遇到过。他望着楼下,对……好像他原本应该在那里,仰头看着这间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心里满是懊悔。
对了,我可以改变这一切的。我要认错,我甚至可以哭泣,我绝不反抗,我需要时间,我要等待,我最终会得到原谅。对了,我可以让他知道我有多么出色,我可以帮助他达成梦想,我可以答应所有的条件,只要他不再怪罪。
他在两间屋之间狭窄的放花盆的通道上垫着脚尖站着,心里掠过无数的往事,和更多的改变它的法子。
我居然得到了第二次的机会,他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这一次我不会再做错了,他这样想着,却不防脚下踩了个空,从十楼的高处飞速坠下。
那是很长的一段失重的感觉,江之寒张嘴欲喊,却叫不出声来。他使命的最后挣扎了一下,心一跳,终于从噩梦里惊醒。
睁开眼,倪裳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温柔的俯视。
江之寒愣愣的。
倪裳问:“做噩梦了?”
江之寒点头。
倪裳浅浅的一笑,“乖,还记得不准你说话呢……之寒,”她顿了一顿,“我要走了,要赶今天下午的飞机。我叫的出租车已经到了。”
江之寒一下子坐起身。
他刚伸出手,倪裳已经摇摇头,从床沿上站起来,敏捷的往后跳了一小步。
她摇头道:“记住,要听话。”
飞快的从椅子上拿起那个可爱的小包,把它背在背上,女孩儿开口道:“我说过了,昨晚是结束。那么……今天就是新的开始。这一次,我会真正的履行我在北山坡上的承诺的。我们都该抛下包袱来往前走了,知道吗?当断不断,不过是害人害己。”
她说着话,已经退到了门边。
忽然绽放出个笑容,她揶揄道:“记住,下次和新女朋友分手,可再别怪到我头上,我是一概不认的哦”
拉开门,她回过头,看着似乎还沉浸在噩梦里傻傻发呆的江之寒,说:“倪裳也没有那么好的,不是吗?让那梦结束吧,是时候了。”
她挥挥手,“那么……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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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0回家的路
630回家的路
江之寒看到路边有个简易的加油站,便把车拐了进去。这里只有一个加油的口,还不能用信用卡自动付账。他熄灭了引擎,关上车门,摸了摸兜里的皮包,推门走进加油站旁边的便利店。
推门叮一声脆响,是提醒店主人有人进来了。
江之寒也不说话,伸手递过去信用卡。
店主人是个络腮胡的四十岁白人男子。
他抬起头,飞快的瞥了眼江之寒,“加油?”
江之寒点头。
他说:“去吧,完了回来拿收据。”
江之寒一点头,转身出了门。把加油管连到车侧面的接口,他一屁股坐在后箱上,等加油结束。
一眼望出去,是一大片田野。威斯康星的天,比加州的似乎还要更蓝一些。白云飘在头上,厚厚的如棉絮一般。在这座小镇西北八十英里的山里,江之寒搭帐篷露宿了整整一周。每天清晨被鸟叫唤醒,在百年大树的森林里练一遍师父教过的拳脚,然后背上包,带上干粮和水,还有通讯设备和指南针,拣一条不曾走过的山路,一直往山里面走。在人烟少及之处,自然界的生命蓬蓬勃勃:山间的小溪,奔流的瀑布,岩石缝隙的小花,和偶尔出没的小鹿和郊狼。他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拿出背包里的相机,仔细的构图,努力的想要留住些美丽的瞬间。
威斯康星是江之寒从加州往东,再往南,折而向北,横贯半个美国大陆的驾车旅行的第十站。这也是第四个月的时间,他一个人独自在路上。
他抬头看天,太阳有些火辣辣的,是个盛夏的正午。
盖好加油口的盖子,江之寒走回小店,随手拿了几样食品,掏出信用卡付账。
大胡子把塑料袋递给他,问:“识路吗?”看起来这就是一个远乡来的旅人。
江之寒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叠起来的地图,扬了扬。
大胡子一笑,好心的介绍,“从这里往东南一百八十英里,便是JacksonHole。上了22号公路,你就不愁找不到方向。”
江之寒微笑致意,“谢了。”他说。大概是好久不太说话的缘故,嗓音有些沙哑。
出了门,发动汽车,江之寒横贯小镇,很快的眼前又是一片田野。视野所及之处,偶有一两栋民房,远处有个白色的尖顶,是无处不在的教堂。
他开着车,在一大片田野里穿行,仿佛永久看不到尽头。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把车靠路边停住。不远的地方,围起的栅栏中,有一匹马走了过来,隔着栅栏响亮的打了个响鼻。他看起来身材俊秀,皮毛柔顺。江之寒朝他挥了挥手,他抖抖脖子上的鬃毛,发出一声叫,仿佛是友好的回应。
江之寒不由笑起来,他走到车前,坐到前盖上,一边看那马,一边从兜里掏出好久不用的手机。
开机……嘟嘟两声轻响,慢慢的,显示信号强度的格子一个一个爬出来。他按了几下键,发现语音信箱已经填满。在路上的这四个月,除了隔一周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江之寒几乎断掉了和外面的一切联系,手机已经好久不曾开过了。
他把手机拿到耳边,一个一个慢慢的听那些留言。
有一个是车文韵的,“之寒,通过CapitalVP投资给CRMH的事情已经签好合同了,资金会在下周就到位。我们投进去750万美元,占有百分之五点八的股份,是稀释保护的。嗯,就是这样,有事给我回电话。要注意身体,少喝酒哦。”
有一个是CRMH的副总Randolph的,“哈哈,丹尼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贵人什么时候回湾区来,我请你吃饭。”
有两个是张小薇的,“老板,我正努力的说服各位高管,您还健在。如果您能抽空在月底的电话会议中打个电话进来,会对公司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谢谢对了,我说的月底是指七月底。”
有一个是卡琳的,“你还好吗?……我在哥伦比亚的工作就要完成了。我申请到了哈佛,回来就准备转学去那里把最后一年读完。回到美国再给你我的新号码。TakeCare”
有几个是庄佳蓉的,“老宫结婚了,和费文静。他让我告诉你一声,可是找不到你。他们没有办,但我还是去了那边一趟。小蓝和我一起去的,还有他终于追到的一个女朋友,不是香港那个。对了,我毕业了,在德克萨斯找到一份工作。先去看看呗,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还好吗?有空给我回电话可好?”
有一个是曲映梅的,“那个臭小子结婚了……他结婚了,你听到了吗?……嗯,就是想告诉你,他……结婚了。”
有一个是楚名扬的,“老大,我换了份工作。后来才知道,据说现在这个公司的大老板是你。哦,多年前不幸而言中,终于还是替你打工了。”
有一个是陈沂蒙的,“之寒,我结婚了……嗯,部队马上要换防,先扯了证,还没有办。现在我们隔的好远,但还是要让你知道一下。”
有一个是伍思宜的,“喂,听小薇说,你消失了。我这里有个合并案,可是等着你拍板和注资的。你别一个人自顾逍遥,忘了我们这些奋斗在一线的同志,啊?对了,倪裳回国了,你应该知道了吧。嗯,既然你消失了,我给你留言,你也听不到吧,真是的……别偷懒了”
有一个是林晓的,“之寒,我开始工作了,就在历阿姨开的第一家书店。替我谢谢她,放心让我来管这家店,我一定会努力的。唉,以前不爱读书,现在倒觉得看书挺好,是不是晚了些?呵呵……”
倒数第二个是阮芳芳的,“喂,我订婚了……是不是太快了些?可是,我是认真思考过的啊……你说,是太快了点么?”
最新的一个是林墨的,“没有你的消息,你在哪里?”
江之寒按了一下7,重新听了一遍,只有十个字,“没有你的消息,你……在……哪……里?”
他把手机放下,看了看前方,左右都是绿色的一望无垠的田野,中间有一条细细的公路。路的尽头,便是天边。
你在哪里?
那声音似乎在脑子里回荡。
从这里往东南一百八十英里,便是JacksonHole。再往西九百三十英里,便是旧金山。穿过太平洋,跨越一万零七十四英里,那里才是故乡。
他拨了一串号码,好久,对面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
带着些嘶哑,他轻声说:“我要回家了。”
情意犹存,却非昨日
风景虽好,不是故乡
(第五部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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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1我们这个时代(上)
631我们这个时代(上)
翠湖边上,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东南边隔着一条小街座落在湖边的那一方民宅,看起来有些破败不起眼,却是退休的省级领导才有资格居住的所在。
这个小湖的盛名,不仅在它平镜一般清澈的湖面,或是临湖矗立的灵秀的静山,更在于几千年历史沉淀下来的美丽传说,名士英雄。
湖的四周,有公园,有寺庙,有高塔,也有古时书院和棋楼的遗迹。东南靠近城中心的这一带,尤为繁华,而西北角则显出几分荒凉,有一两个老公园乏人问津,去的多是退休无事的老头老太。就像中州的劳动文化宫一样,明珠一般的地方也有些被历史遗忘了的角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芳草公园角落的一小块地被围墙隔开,过了不到半年,便在那里矗立起一栋三层的白色小楼。从远处看,它掩映在花木之中,一点儿不起眼,在这美丽的湖边,似乎完美的融入到环境里,没有丝毫突兀的感觉。
小楼顶是个屋顶花园,爬满木格的蔓藤天然的盖出一方空间。从伸出一角的地方往外看,能看到翠湖的一角。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春水如碧,桃花似火,湖面上画舫小舟,争相竞舸,好一副盛世繁华的景象。如有一支妙笔,定能画出一副传世的春日翠湖图。
江之寒坐在木椅上,手里端着杯茶,半眯着眼,在光里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但张小薇显然不愿给他这个机会,她清了清喉咙,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老板自己有事情汇报。
江之寒睁开眼,懒懒的扫她一眼,“小薇,坐下来喝杯茶吧。”
张小薇扶了扶眼镜,不响应他的号召,递过来一叠文件,“这是需要你签字的。”
江之寒随手把它们放在身前的木桌上,问:“什么时候需要?”
张小薇说:“最好在明天以前。”
江之寒深吸了口气,很享受的,“今年春天好像来的特别早,不是吗?”
张小薇站在他侧后方,白了他一眼,忽然又露出个笑容。她拉过椅子,径直坐下,说:“晚上约好了是顾望山和冯承恩请你去凤阁吃饭,时间七点半,我已经通知老周了。下午我要去一趟沪宁,先提醒你一下,别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之寒似乎记不得有这档子事儿,“他们请我吃饭?无缘无故的,请吃饭干什么?”
张小薇一笑,“好像是说纪念你回国半年。”
江之寒道:“Kao,我还健在着呢。”
张小薇清清喉咙,“对了,穆小姐打过电话,问你有没有空晚上和她吃饭?本来你们约好是明晚,不过她临时有个行程,明天上午要飞京城。”
江之寒懒懒的看她一眼,“你不是刚才告诉过我,今晚有事吗?”
张小薇语调平静的,“你是自己给她打电话呢,还是需要我替你打电话?”
江之寒伸了个懒腰,“你这么忙,就不劳烦你了。唉,这鬼天气真好啊,坐着就想睡一觉。”
张小薇评论道:“照我说啊,是你这办公楼修的太舒适了些。”
江之寒说:“你说的也有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最近谁上班不积极的,你替我盯紧一些。”
张小薇扁扁嘴,“对了,上次王总送你那支老山参,我已经替你寄回家去了。还有,这个周末,凝萃要到青州来,她问你有没有时间和她吃个饭?别忘了,下周六是林墨的生日。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有我需要做的你得给我一点提前量。”张小薇现在不仅是他的行政秘书,也是他的生活秘书,深得江之寒的信任。
江之寒叹了口气,“小墨的生日又到了?……她今年多少来着?”
张小薇很确定的,“22了。”
江之寒眯了眯眼,偏头看着张小薇,“这么说,我也才二十五六,为什么我觉得我很老了呢?”
张小薇板着脸,“酒色过度?”
江之寒愣了愣,哈哈大笑,“小薇,这个笑话好冷。”
张小薇依旧板着脸,“历阿姨在电话里说过好几次,要提醒你少饮酒。我这个当秘书的,可没有资格管束你。但职责所在,我每天争取提醒你一次。”
江之寒耸耸肩,“好一个尽忠职守没有辜负我上个月才你给加薪……”他想了想,说:“对了,有人约我下个月初去高原之城。你帮我安排一下时间,拿一个星期不要安排什么事情。”
张小薇很准确的告诉他,“下个月4号是张书记小儿子结婚,你说好了要去参加的。”
江之寒皱眉道:“推不掉吗?”
张小薇道:“是你当时告诉我一定要亲自参加的,说张书记对我们在青州的事业很重要很关键。”
江之寒妥协道:“那好吧,其它的呢?”
张小薇说:“下个月到目前为止,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安排。十五号是林局长的生日,你说好要飞回中州去的。”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对了,思宜打电话来说,她的八卦杂志可能下一期会有你的消息,先打声招呼,让你别介意。”
江之寒睁大了眼,“她不是认真的吧?”
张小薇抿嘴一笑,站起来说:“她说,反正挣的钱一大半都会进你的腰包,不妨为了销量自我牺牲一下。”
江之寒忍不住蹦住句鸟语,“Damnit!”
他狠狠的说:“我一定要阻止她”
凤阁是江之寒和冯承恩联合出资开的一家店,规模不大,但五脏俱全,有餐饮服务,也有一些配套的休闲娱乐设施。基本上来说,它是一半对外开放,一半自用来招待朋友客户的。
冯承恩今非昔比。大学毕业以后,他中途退掉了全日制的MBA,开始进入父辈的公司工作。因为第一个推动家族的北进大陆政策,他现在已经是分管集团公司大陆业务的二号人物,不再是那个成天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更确切一点儿说,纨绔大概少了,好色却是丝毫不减。他最近迷上一位新晋的电视剧明星,按顾望山的话说,好像被套牢了,这次有点儿玩真格的味道。
冯承恩酒量一般,酒品更是稀松。可今天一开宴,他便先豪爽的敬了江之寒三杯。
江之寒很警惕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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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2我们这个时代(下)
632我们这个时代(下)
顾望山瞥他一眼,“你就直说吧,我保准他会很高兴的帮助你的。”
江之寒呵呵一笑,“助人为乐啊?没错,我最爱干的就是助人为乐了,快说来听听。”
冯承恩问:“师韵你知道吧?”
江之寒摇头。
冯承恩很吃惊的,“就是在那个江南烟雨里演二丫头的那个。”
江之寒摇头,“没看过。”
冯承恩说:“啧啧啧,真没法说你了……这个女孩儿吧,不仅漂亮,而且特别有气质,演技也是扎扎实实的。”
江之寒挥手打断他,“唉,先说好,我可不替你当那啥。再说了,俺们也不认识她。”
冯承恩不悦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这么没品的人么?是这样的,之寒,我听小顾说,有个那个最近开拍的古装剧,不是你投资了400万吗?”
江之寒说:“那个不关我事。小顾的朋友方大公子上次帮我们个大忙,这400万本是该付给他的commission。他死活不要,说想拍个电视连续剧玩玩,所以我就投了点钱进去。但那电视剧和我无关,我只管把钱给他打过去,剩下的赚不赚钱,怎么制作,怎么宣传,赚多少钱,我一概不知,一概不管。”看着顾望山,他笑着说:“我说,这个洗钱的路子还不错,呵呵,我很受启发。”
冯承恩说:“我不瞒你,因为晓云老和我吹枕边风,我被她烦的不行,就把事情帮她给办了。最近那个才开拍的警察时装剧,女一号本来是定的师韵的,结果硬是给她了。上个星期,师韵不知道怎么知道是我委托办的事,来找到我。出乎我的意料,她也没有耍泼,只是说了说她的情况。这个剧,她拿了剧本小半年,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最后时刻被拿下,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我琢磨着吧,这事儿办的是不太厚道。你知道,晓云和师韵是同一届一个班出来的,好像一直想和她比个高下。上次那个江南烟雨,晓云的戏还多些,可结果还是师韵出了大名。”
江之寒冷笑道:“办的不厚道?你现在良心大大的好啊。”
冯承恩说:“所以找你打个商量,在你那个剧帮她安排个角色补偿补偿?”
江之寒扁扁嘴,“女一号?”
冯承恩笑道:“那当然好。”
江之寒朝着顾望山摇摇头,对冯承恩说:“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吧。如果还没有安排……嗯,不如这样,你给我打200万过来,不管有没有安排,我都替你办好了。”
冯承恩不屑道:“别呀,怎么搞的像个土财主一样?你现在还缺这两百万?”
江之寒说:“如果是你的事儿,谈钱就俗了,是吧?不过是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明码标价比较好。那个女子这么聪明,什么时候说不定来找到我,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我也好直接告诉他,冯大公子出了两百万替你安排的。不过他只是纯粹的欣赏你,没有别的心思,你既不用陪吃饭,也不用陪上床。啧啧,两百万买美人一笑,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段啊你要是早生一千年,这也可以写进野史里面去了。”
冯承恩看着顾望山,“他怎么回事?夹枪带棒的……”
顾望山微笑道:“Andrew;你要知道,有些人经过特别轰轰烈烈的罗曼蒂克以后,会有很强的逆反心理。”
冯承恩作恍然大悟状,“这样啊!可怜见的,那我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他喝了口酒,说:“好了,言归正传,说说今天的正事儿。那个,城西那块地的事情,这次可是小顾牵头的。之寒,你一定要上心,这可是小顾的第一响重头炮。现在这个阶段,我们前期的工作已经做了很久,要的就是个万无一失。我知道你和张书记现在关系很好,虽然不一定直接用得上他,到时候需要打招呼的时候还要你出手。这另外呢,如果真的拿下来了,后续的操作还得唯唯你马首是瞻,我们做的都是配合的工作。”
江之寒看顾望山一眼,他眼里掩不住的有些热切。
江之寒笑笑,“这个还用说?我和小顾什么关系,自从八年前第一次见面他借我他的吉安特,咱们就说了,以后要联手做出番事业来。”
冯承恩嘿嘿笑着,“听着怎么有点青梅竹马一见钟情的意思?”
江之寒微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举起杯,“疏通的事情,我就不管了。等到地拿下来,开发的计划我已经让小叶老陈他们在做准备。大体的方向,我已经有了个具体的设想,你们也不用担心。”
三人干了一杯。
冯承恩赞了一声,“之寒,和你谈事情就是痛快。”
江之寒呵呵一笑,“我是努力适应你们两位的风格,先谈一个小时的风月,再用五分钟谈正事儿。你们呀,都是当董事的命,只有我是操劳的命。”
顾望山叹道,“听起来咋这么幽怨?”
大家哈哈一笑,又干了一杯酒。
这顿晚餐,大家开怀喝的很尽兴。江之寒的酒量不是这两位可以比,所以最后站得稳稳的就剩他一个。
他亲自开车,先送冯承恩回旅馆。
下车的时候,没忘了提醒他,“两百万别忘了啊,钱到办事,过期不候啊”
冯大公子回他一个中指。
坐在车里,顾望山半眯着眼,好像酒意还没有消散。
江之寒发动引擎,嘴里问:“这次他出资占多少?”
顾望山说:“大体的说,我这边一成五,你三成,他出二成五,其它的还有些小股东,大多是我拉过来的。”
江之寒沉吟道:“我们这边加起来应该能过半?……嗯,那就好。”
顾望山坐直了身子,“他还是很相信你的。我想,拿下来以后具体操作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横插一杠。”
江之寒说:“我不怕别的,怕的就是中间有些家伙,拿到地皮想的就是转手卖掉,那样来的钱又快又容易。如果那样,我做的规划岂不是都白费了?”
顾望山道:“你就放心吧……知道你不屑于干倒卖地皮的事儿。如果要的是那个,我也不用拉上你,和Andrew两个人就把事情给办妥了。我这次才知道,他家在青州的影响力和关系网,还真是不可小觑。”
他摇下车窗,让夜风灌进来。看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霓虹灯,顾望山发了好一阵呆。
江之寒忽然想起件事,说:“周末凝萃要过来,一起吃饭?”
顾望山摇头,“算了吧……别害她心情不好”
江之寒问:“你们俩烦不烦,吵吵闹闹十几年了吧,从穿开裆裤就打始。”
出奇的,顾望山没有反唇相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最近是进步了,你知道吗?”
江之寒把着方向盘,“怎么个说法?”
顾望山说:“终于不去祸害良家妇女了。唉,真是一大幸事啊”
江之寒冷笑了一声,“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顾望山说:“我和凝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她,我没办法相信她相信那些东西。她改变不了我,我也不想也不愿去改变她。”
和顾望山认识这么久,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认真谈起温凝萃。
江之寒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So?”
顾望山说:“她以前和你一样,认为只要努力,世上无事不可以改变。但过了这么些年,她大概也想通了,觉得我说的是对的。”
江之寒冷笑道:“她当年投怀送抱的时候,也没见你坚拒呀”
顾望山身体僵了僵,“你……在替她打抱不平?”
江之寒说:“我要是她亲哥哥,要么我骂的她放弃了那幻想,要么早就来把你这混小子暴打一顿。”
顾望山冷笑,“就像倪建国对你做过的那样?……他成功了吗?”
出乎他意料的,江之寒并没有暴怒。他呵呵笑了一声,却是闭上了嘴。
顾望山瞥了他一眼,好久才开口道:“你大概觉得我是对不住她。但……从一开始,我就努力让她相信,我不是她想要的,那不过是幻象。或者说,我是没法改变成她想要那样。就这么简单”
江之寒哼了一声,“你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顾望山呵呵一笑,语调里却掩不住有一丝怒气,“我有骄傲吗?……拜托,所以我说你是进步了。你以前招惹的那些女孩儿,啧啧啧,倪裳不说了,从小就是千人爱万人宠的,那个吴茵,温柔漂亮的不像话。不过我其实最欣赏的是伍思宜,我一度比较看好她。可是结果呢,没一个有好下场吧。你这么深情专一,咋不见给我们看个言情剧大团圆结局呢?有本事,把三个都娶过来嘛,还让她们互相姐姐妹妹的好的很,今天睡东宫,明天睡西宫,谁不听话就打发去冷宫……”
江之寒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戳到你痛处了?……难得见你酒后吐真言哦。”
顾望山说:“为什么不行呢?因为你也变了。”
江之寒看着前方黑漆漆的路,“变得和你一样了?”
顾望山说:“不,变得和我们这个时代一样了。”
江之寒哦了一声,“这个时代又是怎么一个样?”
顾望山说:“不相信承诺,也别指望永恒,别说太多感情,也不要离我太近,要的就是现在,要的就是更多,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永无止境。”
江之寒冷笑,“少做出很了解我的样子。”
顾望山说:“你回国的时候,我就这么说。既然回来了,就得适应这里的环境,我看你现在适应的挺好。”
江之寒耸耸肩,“那句大俗话怎么说的来着?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小顾,你说,这个时代的规范是什么来着?”
顾望山呼出一口气,说道:“认认真真赚钱,没心没肺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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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3别无选择(上)
633别无选择(上)
方虹推开门,见林墨窝在沙发上,懒懒的翻着一本专业技术杂志。
她扬扬手中的报纸,问:“看过王家老宅没有?”
林墨眼皮也懒得抬一下,“看过半集。”
方虹在沙发上坐下,“不喜欢?”
自从文楚把研发的地方转到宁州去以后,袁媛家在青州的这处老宅的住客便换成了从学校宿舍里搬出来的林墨。方虹很羡慕这里的宽敞舒适,时常跑过来过夜。
林墨说:“节奏慢的要死。”
方虹问:“你不觉得那个二少爷特别的有型?”
林墨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太奶油了,对我来说。”
方虹说:“这不是重点,言归正传,里面那个二少奶奶有没有印象?”
林墨摇头。
方虹道:“那个演员叫穆欣,很奇怪一名儿,青州艺院舞蹈系出来的,现在很红的。”她抽出一张报纸,“猜猜她在和谁约会?”
林墨还是懒懒的,“难不成你认识?”
方虹说:“是啊,通过你认识的。”
林墨一抬眼,目光定在她脸上,眼睛眨了眨,淡淡的说:“江之寒是吧?”
方虹惊讶道:“啊?你都知道了”
林墨重新拾起她的杂志,“好像大概听说过,你不说也想不起。”
方虹叹道,“我说,你哥现在怎么这么堕落了?”
林墨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怎么了?”
方虹道:“那个吴茵,哪一点长的比这个差呀,人看着也挺好,怎么堕落到和戏子谈恋爱去了?”
林墨好笑的抬起头,“哎哟……怎么听着这么难听。我还以为,你挺喜欢那些演员呢。”
方虹娇媚的一笑,“我这不是酸葡萄么。别这么直接戳穿我好不好?……喂,说正经的,你哥现在出息了哦,都上八卦报纸了。”
林墨轻轻哼了一声,“嗯,你不知道,那报纸还是他和人一起合办的。”
方虹啊了一声,“真的假的?”那一边,林墨已经默默的拿起报纸,正看上面的照片。
方虹收起笑脸,默默的看着她。
半晌,她又问:“周末生日,怎么个安排?”
林墨放下报纸,“不是老一套,吃饭唱歌吗?我最近懒懒的,本不想搞的,原先寝室里的几个人老挤兑我,说现在不住校,来往太少了。再说,不是保研了吗?我想,干脆就一起请了吧,免得麻烦。”
方虹说:“你还不知道最新的流言吧?……有人说你被包了,在外面住豪宅呢。”
林墨淡淡的,“大四了么,除了考研的,找好工作的人都太闲。”
方虹说:“后天请客,可有心理准备?”
林墨奇怪的看着她,“准备啥?”
方虹扬扬眉毛,“你不知道?”
林墨摇头。
方虹说:“我听你们寝室的人说,你们班长默默暗恋你这么多年,这次好不容易和你一起报送研究生了,所以准备破釜沉舟,到时候在大家面前表白呢”
林墨蹙眉。
方虹叹口气,“你要是不愿意,提早和他谈谈吧,别把一个生日会搞成了一出悲剧。我说,那家伙平时也挺机灵的,这次定是受了谁撺掇。傻呵呵的,要表白,也不能当众表白呀。要是不成,不是让双方都下不来台吗?”
林墨沉默了片刻,说:“他们寝室有两个人,心眼儿不怎么好。”
方虹看着她,“林妹妹……老实说,我现在挺替你担心的。”
林墨嘟了嘟嘴,“我又怎么了?”
方虹说:“你说你才进大学的时候,多么活泼开朗一个奇女子。也怪我给你取了个林妹妹的外号,这两年我觉得你越来越走娇弱沉静的路子,不太像以前的你了。”
林墨抿嘴道:“看你说的?我哪有不过长大了么,总不能还一直疯疯癫癫的。”
方虹叹口气,“是啊,一转眼就大四了。现在想起,第一年开学好像还是昨天呢。”
林墨跟着她叹了口气,“时间过的真快……”她的眼光越过窗户,投在门外的大树上,似乎只有它看不出太多改变。
方虹咬了咬下唇,忽然开口问:“你……还在等他吗?”
林墨蓦然转头,“你说什么?”
方虹重复道:“你还在等他?”
林墨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什么意思?”
方虹叹口气,“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谁吗?我问你,你还在等他吗?”
漂亮的女生,据说很难成为好朋友,因为有意无意的,有种竞争意识在心里深处。对于林墨和方虹,这个理论并不成立。
她们俩在这一届的电子系,是最光彩夺目的两个女生,一进校便有了“朱墨双姝”的雅称。三年多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些。用方虹半开玩笑的文雅话说,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精神频谱。
私下的场合,方虹曾经在另一个好友面前评价过林墨。她当时说,林妹妹这丫头,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是不争。说起来,她才艺双全,成绩也算上等,但好像没有什么事儿她是憋足了劲头一定要干到第一。大学一二年级她拿的是一等奖学金,到了三年级变成二等,也从不见她有多少沮丧。
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要是真和她比上一比,多半会感到很沮丧。她长的漂亮,拉得一手小提琴,书法至少在系里是无人能及,说是才女没人敢说个不字。虽然大概是受到江之寒的潜移默化,进了大学林墨对学生干部的职位完全没有兴趣,团委和学生会找过她无数次也没见她出来当个什么官儿,但她的人缘却是极好的。不管在女生宿舍,还是男生宿舍,少有在背后说她坏话的同学。即使说到家境吧,据说她家做生意很有些钱,经常来看她的哥哥姐姐,有几个看起来便是成功人士。
但林墨还是林墨,似乎从来都懒得和谁去比较。无聊的时候,她喜欢的不过是骑着她的吉安特,一个人去翠湖边上,从租书店里借一套小说,对着清风碧湖打发一下午清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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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34别无选择(下)
634别无选择(下)
林墨住出来以后,方虹常来串门,才发现她的衣橱里有很多顶级的时装。问她为什么几乎从来不穿,林墨说,学校里穿这个去教室不太搭配吧。我偶尔周末见朋友的时候也穿的,这些多是一个姐姐送的礼物,放在这里闲置着也是浪费,你要是看上哪件尽管拿去,也算是替我做了件好事。
大二开始,林墨在管理系申请了一个第二学位。方虹问她为什么选择管理系,她说,因为家里开着小店,自己多少要补充一下相关的知识,兴许能有些帮助。
大三的时候,方虹短暂的谈了个男朋友,不久以后发现对方居然劈腿,还跟前女友藕断丝连,于是便干干脆脆的断了,心里的骄傲多少受到些挫折。那些日子,两个人时常去翠湖,在湖边的石椅上,用一副耳机听一首歌。
但今天,应该是第一次,方虹很直接的,很突兀的,很单刀直入的问起最好的朋友的恋情,问起她心中也许是最深处的秘密。
“那应该是我听到的第一次当面的委婉的表白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他站在那里,诡异的笑着说,这是我一年来听过的最好的表白了。你不知道,那副样子,有多讨厌我那时候想,哼,姐姐怎么会喜欢上他呢?然后,我们一起走过农贸市场,走过他开的第一家书店,他事业开始的地方,他转过头,很专注的对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做到的。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也许是在梦中见过吧……”
方虹嘻嘻一笑,“这么老土啊他真这么说?”
林墨点点头,“我初一的时候,被选去参加学生干部的夏令营。那时候,我胆子还挺小的,又是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所以觉得特别孤单。然后呢,姐姐就走过来,笑着问我,我是倪裳,你叫什么名字啊?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夏令营那两个星期,我像个跟屁虫一样,有机会就跟在她身后。她从小就是那种光彩照人的女孩儿,老师们都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高中的男生都爱围着她转。可她不是那种骄傲的女生,是很亲切很真诚那种的。所以呢,当我在学生会听到有人说,她和一个男生在谈恋爱,我心里好奇极了,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子才配得上她。再后来,我又听说,他们恋爱被老师家长发现了,那个男生说,不关她的事,你们有意见,我转学好了,一个人从我们市里面这所重点高中转去了一所很差很糟糕的学校。我那时候心里想,以前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原来这样的恋情这样的人在现实里也真是会有的啊……”
方虹坐在她身边,静静的听她的倾诉。
林墨说:“他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我们坐在他和姐姐以前最喜欢的一个小餐馆里,遥望着大江。我那时候在心里祈祷说,让他们回到一起去吧,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就像那么多书里的结局一般。要知道,我从不曾那么虔诚的替另外两个人那么祈祷过。可是呢,一个学期过去了,他带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儿出现在我面前,介绍说,这是吴茵姐姐,我的女朋友。”
方虹问:“他们分开,是因为早恋吧?那上了大学,家长应该不那么反对了吧?”
林墨说:“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不过我从没有问过。如果想说,他们应该会说给我听的,不过不管是姐姐还是他,从没有说过一个字。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我纵然想知道,也没法开口去问。谁知道那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伤疤?”
方虹追问道:“那他和吴茵分手,又是因为什么呢?”
林墨摇头说:“我不知道。最开始,是因为文老师的事情,他们有些争执。我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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