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18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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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小美女,好久不见勒。”

    林墨笑起来,“媛媛姐,你笑的这么古怪,难不成是来找我讨房租的?”她在青州的住处,说起来原是袁媛家的房产。

    袁媛坐到沙发上,说道:“讨钱找你哥就好了。”

    江之寒握着酒杯,搭讪道:“我原以为你赶不及过来。”

    袁媛道:“小薇的婚礼啊,拜托,小薇可是得罪不起的人唉。”

    江之寒说:“我给你留了两次言都没见你回电,不知道你要跑到那里快活去了。正好关于方圆通讯上市的事情,我正急着有事和你谈。”他前倾着身子,“定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你可有空?”

    袁媛精致眼影下的大眼睛眨了两眨,意味深长的仔细看了他一眼,“那真是巧了,我下来就是来找你的,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

    江之寒转头问林墨,“小墨,这边散了后还有什么安排吗?”

    林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嗯……晚上还要闹洞房呢……我得留下来维持秩序,嘻嘻……”

    江之寒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假的?这都啥年代了?”

    林墨笑道:“新郎官那边兴这个规矩,强烈要求来着呢。姐姐说了,我们带几个人去维持秩序,别让那帮家伙闹的太过火。”

    江之寒哈哈一笑,“别忘了找你楼叔叔借两个壮汉……那好吧,我就不上去了,你代我和小薇说一声,我和袁媛谈点事儿。”

    林墨站起身来,朝袁媛笑了笑,“那好吧……我先上去了,还有好多杂事儿要忙呢。你们俩慢慢谈,Bye……”

    江之寒目送她的背影大概有三两秒钟,回头招呼袁媛,“咱们换个地方?”

    袁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别急呀,等我喝完这一杯,大半夜的坐国际航班真是累也累死了。”

    她探过身子,似乎故意的压低了声音,“我说小家伙,你做了什么坏事,急着要从小美女身边脱身。要脱身也别拿我当挡箭牌呀,人家会记恨我的”

    如江之寒多次感慨过的那样,他周围的女子都过于聪明了一些。

    袁媛说她最近极讨厌白天去酒吧喝酒,于是江之寒就带她来了市图书馆旁边这处餐馆。昔日的小餐馆已经重新装修过,但外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临窗角落处的一个小隔间用竹帘分开,平时几乎都放着“已预订”的牌子,是江之寒专用的地方。

    老板当然早不是当年那位,是姓刘还是什么,江之寒自己都不太记得。他让人盘下这处餐馆,重新精致的装修过,就像他买下的很多东西一样,似乎只是为了留住曾经青春的一丝痕迹。

    狭小的空间里对桌而坐,两瓶小瓶装的啤酒,三盘下酒的小菜。看出去,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圆圆的红日悬在江上,三两艘渡船横在江心。

    袁媛举起杯,“听说姓朋的小子后面的大树断了,当浮一大白”

    江之寒诧异的扬了扬眉毛,和她干了一杯,“你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些”

    袁媛哼了一声,“自从楚楚出事以后,我一直盯着他呢。”其实她还曾经力求父亲从加拿大派个人回来暗中报复一番,却找来老爸一通臭骂兼严厉警告,说她完全不知道轻重。袁媛质问父亲说,如果出事的是你女儿,你也忍了?又说文楚就如她的亲姐妹,也就是他的亲女儿一般,但不管她如何软硬兼施,也没法说动老父,一气之下去欧洲和国内呆了大半年,拒绝接他的电话。

    她又说:“对于我来说,这可是比小薇结婚更高兴的大事儿。既然靠山垮了,你……”

    江之寒道:“您放心吧,我惦记着他呢……人家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来日方长,我倒要看看纨绔子弟没了父母,到底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袁媛不放心的说:“他爸当官这么多年,总会有些朋友故交吧?”

    江之寒冷笑一声,“人一走茶就凉,这是亘古不变的原则,更何况人走的那么彻底媛媛,你知道我从这件事里悟出什么吗?有些人我也许斗不倒,但到头来还是老天最大,天意不可违啊”想起自己人生中的几件大事,他越发的感触起来,自顾自的干了一杯。

    袁媛浅浅一笑,“这算是双喜临门啦……这第三件喜事么,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方圆上市的日子已经正式定下来了,就在五月二十八日。”

    江之寒敲了下桌子,“好”

    袁媛说:“按您的指示,我们和青大科技园区的那两个公司的谈判,还有宁大科技园区的那个通讯公司的谈判也基本搞定。在股市里卷好钱,我们可以转过来用到这三个收购上去。总体来说,我对价格还是满意的。技术和市场方面的潜力,楚楚也还蛮看好。”

    江之寒点头说好。

    袁媛又说:“这还有第四喜,我估摸着你是猜不到的……试一试?”

    江之寒思索了半天,“您红鸾星动?”

    袁媛嗔道:“那是一喜?”

    江之寒道:“那是自然。”

    袁媛撇嘴道:“什么时候您的红鸾星动,那才是天大的喜事我们会一起放鞭炮庆祝的!”

    听着这话滋味不太对,江之寒呵呵付之一笑。

    袁媛亮出她的谜底,“楚楚和欧阳……好像有约会的兆头叻”

    江之寒一惊继而一喜,他一拍大腿,“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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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97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697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袁媛睨了他一眼,“你这家伙,至于高兴成这样么?”

    江之寒呵呵傻笑了两声,“你不觉得,欧阳真是楚楚姐的良配么?尤其是她经历过那么些波折以后。我现在学乖了,不会硬拉着谁和谁在一起,但在心里还是一直希望他们俩能走到一起。”

    袁媛偏着头,似乎在仔细打量他。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之寒,你知道是什么让我真正重新认识你这个人么?”不待他回答,她接着道:“就是楚楚这件事。”

    她抿了口酒,眼光投向远处的大江,“譬如说我爸吧,以前我带楚楚去过温哥华两次,他见了以后喜欢的不得了,一定要认她当干女儿。私下里他也总是对我说,要交朋友就应该交这样的。但楚楚出事以后,他愿意做的就只能到那样一个地步。表面上我虽然和他赌气,但老实说他也无可指责。这个世上,有几个人是你可以,也愿意真的牺牲自己的某些利益去帮助的?你有一百万,拿出十万来帮助一个你亲近的人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慷慨,但还有那么一些人可以做到。但如果帮助他会可能损害你的安全你的财富,你还会出手吗?就算是血缘至亲或者是亲密爱人,很多人也要反复掂量吧……”她眼神明亮,看着江之寒,“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楚楚是你什么人?”

    江之寒抿抿嘴,“最好的朋友……可以倾心交谈的姐姐……嗯,至柔至坚水一样的女子。”

    袁媛盯着他,“就是这样?”

    江之寒一笑,“那还不够?……我可没有几个最好的朋友,姐姐一样的朋友。”

    袁媛眼神似乎温柔了下来,“老实讲,楚楚出事那段时间,我还担心一件事。她那时候对你依恋的紧,我在她身边看的很清楚。她情绪那么低,但每次你来之后就会开心一阵子。我那时候真的很担心,以你博爱多情的性子,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儿。那发生以后呢?你不能给吴茵的,难道可以许诺给她?”

    江之寒淡淡一笑,“那是您多虑了……”

    袁媛道:“我是女生,又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还不知道她?女孩子在那样的时候,最是孤独无助,最是希望有个臂膀可以依靠,而你恰恰又有能力,又有那该死的温柔,最是危险不过。谢天谢地,你没有祸害她”

    江之寒有些哭笑不得。

    袁媛皱眉道:“你不是嫌弃她年纪大吧?”

    江之寒苦笑,“这都哪跟哪儿啊?不夸张的说,要我和你们俩一起去街上走一圈,十个人里十个人都会以为你们俩是我妹妹吧。”

    袁媛顿时眉开眼笑,“所以呀之寒,不管才认识你的时候你显得多么成熟多么有商业才华,我其实没觉得你多么的特别。但楚楚这件事,你显出的担当和情义,让我不得不高看你一眼。”

    江之寒眯了眯眼,“我说袁媛,你今天有啥目的?”

    袁媛咯咯娇笑,“今天不是四喜临门么?我才给你说些好听的,让你再开心一些呀。”

    江之寒笑道:“那您就打住吧……我这人最是谦虚不过,在这世上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被人当面表扬。”他顿了顿,说:“在我的这群好朋友当中,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欧阳和橙子有一天能追到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这里面,固然有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缘故,其实……也是有自私的打算。”

    袁媛柔柔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他神情略有些疲惫,眼里带着几分惆怅。

    江之寒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我没有选择现在这一条路,我本来就应该安安稳稳的上大学,就像橙子或者欧阳那样……所以,嗯,也许你觉得很奇怪,所以我总能感觉,他们的梦想似乎就是我曾经的梦想一样,你明白吗?我本来……也许应该就是那样的……”

    袁媛忽然跳转话题,“对了,你今天忙着从小美女身边逃走,又是因为什么?”

    江之寒一笑,“哪有什么逃走?”

    袁媛凝眸一笑,“坦白从宽咯……”

    江之寒道:“小墨在让我思考人生,可我今天只想得意尽欢……说到喝酒,我和她已经喝了两杯,但总不能带着妹妹喝的烂醉吧?”

    袁媛盯着他,“你真只把他当作妹妹?”

    也许是因为已有了七分醉意,也许是因为袁媛的一番话让江之寒感到更多的几分亲近,他并没有避讳这个话题,“在我心里,妹妹并不比爱人的分量轻……或者这么说吧,因为她对我太重要了,所以只能当妹妹。”

    袁媛问:“你对自己也没有信心?”

    江之寒摇头。

    袁媛又问:“那你想过她吗?她难道只把你当作最亲的哥哥?”

    江之寒垂下眼,沉默不语。

    袁媛看了他半晌,也跟着叹了口气,“算了……有些事情,本也没有个对错,也不是我能管的。说起小美女,我知道她顶顶喜欢青州那处四合院,你不是一直想着找我爸把它买下来送给她么?我这次和我爸提了提,他挺爽快,说你随便出个价就好。”

    江之寒哦了一声,想了想,他问:“你爸相信什么吉利的数字之类的东西?”

    袁媛哼了一声,“老迷信就数他。”

    江之寒道:“我就出个吉利数吧,八百八十八万。”

    袁媛瞪圆了眼,“喂,别搞的我在敲你的钱似的。”

    江之寒呵呵一笑,“你放心,再过个三五年你就会发现,我占你大便宜了。”

    袁媛笑道:“那……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江之寒道:“大大的……”

    袁媛问:“方圆上市,我是有功的吧?”

    江之寒答:“大大的……”

    袁媛道:“成天在楚楚面前说欧阳的好话,我是有功的吧。”

    江之寒答:“大大的……”

    他呵呵一笑,“我嗅到些危险的味道……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袁媛说:“陪我去一趟温哥华。”

    江之寒眨眨眼。

    袁媛说:“冒充两天我男朋友,陪我去和我老爸谈判谈判。”

    江之寒微微偏头,“这能骗得过他?”

    袁媛狡黠一笑,“不是骗,是一个宣言。”

    江之寒道:“你那群汤姆克鲁斯布拉特皮特呢?”

    袁媛说:“你知道我爸的第一个信条是什么吗?”

    江之寒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袁媛咯咯一笑,“小家伙,真是聪明。”

    江之寒说:“所以……你是故意逆反他来着?”说起来,认识袁媛多年,有共同的最好的朋友,在某种意义上也算共过患难,但他又真的了解她多少呢?

    袁媛不置可否,“喂,小家伙,你倒是痛快些,答应还是不答应?”

    江之寒沉吟道:“这事儿我还真帮人干过一次……”

    袁媛道:“那就轻车熟路了咯……对了,你不是说关于在加拿大扩张的事儿,你要找个时间好好和我爸谈一下吗?这次正好一举两得。”

    看见江之寒脸上露出个古怪的神色,她鼓起腮帮子,忽然露出些小女生的娇嗔,“喂,是不愿意吧……”

    江之寒一笑,“你说,这忽然有一个绝色美女跑来请你当几天她的假男朋友,就算是假的,那也是所有猥琐男们永远的幻想啊……哼哼,以我的精明,对于这样的免费午餐,一定会慎之又慎的……我说,媛媛,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袁媛笑的很开心,“阴谋?……嗯,那是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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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98假作真时真亦假(二)

    698假作真时真亦假(二)

    袁媛的父亲当年偷渡到香港,后来又辗转去了加拿大,年轻的时候什么活儿都干过,餐馆里端盘子,工地上扛沙包,旅游大巴上做司机。才到加拿大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靠着几个老乡介绍进了帮会,白天做些卖体力的工作,晚上另有些打打杀杀的勾当。

    几十年后他摇身一变,已是华埠的商界领袖,在华人区的影响力少有人能敌。几十年的拼命和努力,才换得今天的地位。但他心中家国的情节很重,把女儿送回内地去读大学便让很多人大呼不解。

    袁媛这些年在大陆,加拿大,香港,和欧洲这几处都有长期停留,在身边的时候并不多。总的来说,她虽然酷爱名牌和享受生活,但学习工作都让人挑不出刺来,可以说兼具天赋和努力。最让袁心武头疼的是,她找的男朋友多是英俊帅小伙的白人,正是他最不喜的类型。但他心知女儿的叛逆有着历史原因,所以通常压抑住并不发作。

    飞往温哥华的飞机上,袁媛大概和江之寒讲起父亲的发家史,爱好,和厌恶的东西。虽然早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江之寒对会面这样一位电视剧中一样的人物…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出来,最后洗白了跻身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物…还是有着很多的期待和少许的忐忑。

    才一见面,袁心武便打破了江之寒关于他的所有设想。老头子头发稀疏,穿着件中式夹袄,呵呵笑着活像座弥勒佛。他热情的一手抓住江之寒的臂膀,使劲摇了好一阵,声音洪亮的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呀……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这一年多,江之寒在加拿大的分公司正式开张,一家是金融投资的,另一家是做进出口贸易和物流管理的,后面这一家和袁心武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夏天的时候,江之寒通过袁媛向他提出愿意注资进入他现有的生意,而且并不要求公司的控制权。对于这个善意的Offer,袁心武还是很乐于接受的,说具体的事务要尽早找个时间和他当面好好谈上一谈。

    两人进了书房,佣人上了茶,便退出去关好了门。

    袁心武指指茶杯,“乌龙,我故乡的茶,来好好尝尝。”

    两人品过一轮茶,说了些闲话,袁心武便说道:“我三十七岁那年有了小媛,是最小的一个。她二哥一年前又夭折了,所以对她格外的宠一些,造就了她今天这个脾气。”

    江之寒微笑。

    袁心武说:“我以前和她有个约定,到我七十岁生日的时候,她如果还没有找到要嫁的人,便不能拒绝和我介绍的人认真相处一段时间。”他七十大寿就在两个月后。

    江之寒一拍大腿,“哎呀,还是上了她的当”他笑道:“袁伯伯,这要怪您把女儿生的实在太漂亮,想要不被她骗也很难咯。”

    袁心武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们俩真的结婚,虽然她岁数大了一些,我是真的乐观其成”

    江之寒有两分惊诧的扬了扬眉毛,和袁媛到温哥华来,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骗过袁心武,只是想着找个机会和袁心武沟通一下,如果他看起来不那么古板的话,也算是还袁媛一个人情。

    袁心武说:“我为什么这么说呢?你要晓得,我是从最下面往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温哥华我没做过的体力活儿还真不多。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看重才华,但有一个东西比才更重要,那便是德。不管是小文那件事,还是你和小媛小文她们这些年合开公司的所有做法,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是可以翘个大拇指,放得下心的人。”

    江之寒说:“袁伯伯,我的想法其实和您不谋而合。钱嘛,永远是赚不完的。要紧的是大家开心。和信得过的朋友一起合作,有成就感,大家一起赚了钱,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人家不是说吗,酒嘛水嘛,钱嘛纸嘛,有什么了不得的。”他举了举杯子,“这茶却是比酒和水都好的太多”

    袁心武呵呵笑了笑,“说得好,要超脱其外,才能得胜其中。对了,小江,我听说你最近把不少的资金在往国外投,是因为你对大陆的经济增长前景有所看低?”

    江之寒摇头道:“恰恰相反,我觉得内地至少还有十年,兴许还有二十年高速增长的时期,在那以后就很难说清。我现在把一部分资金转出来,基本上来说,不瞒您说,不过是小心谨慎四个字而已。从投资的角度讲,分散风险永远是第一原则。”

    袁心武沉吟着点了点头,“给我说说你对内地发展的看法……”

    江之寒说:“现在有很多崩溃论,我从来都是一笑了之的。您要知道,香港回归之前这样的论调也不少,才过去的亚洲金融危机时更是铺天盖地,但那些说法说的越具体本身便越可笑。内地的优势有这么几点,第一便是人。这有两方面,一方面呢就是廉价的劳动力。说起来虽然不好听,但这是极为重要的竞争优势。往后发展,我的看法是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技术,管理和其它方面的人才。内地有那么大的人口基数,有重视教育的文化传统,也有越来越快的高校发展和职业教育,在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中,这会是最大的竞争优势。一个巨大的人才宝库,可以抵消很多的不利因素,所以断言崩溃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他喝了口茶,接着说:“这第二嘛,对于具体的公司来说是竞争上面的优势。过去这八到十年,总的来说国内的竞争对手比较薄弱,因为以前的政治环境使得很多人对于经商仍然有偏见或者是顾虑。我们的公司初期发展特别快,从某个角度讲是得益于此的,进去的早便有很大的竞争优势。但这一点在迅速的改变,竞争正在而且一定会越来越激烈,对于早走一步的公司,我们现在有规模上的优势,但前几年因为缺少竞争得利的情况会越来越少见。”

    江之寒道:“这第三呢,我以为是政策优势。这些年来,政府把几乎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发展经济上面。为了吸引投资,为了排除投资者的顾虑,出台了很多的优惠政策,而且是一层一层从中央到省到市到区县甚至更下一层都有税务和其它方面的政策优惠。老实说,我们从中是得利很多的。你知道,我们那里是一个讲究人情关系的社会,而这人情关系也可以映射到政策优势的这个层面。我个人的看法,这个趋势还会持续很久,想要在内地取得成功,一定要有能力去获得这方面的竞争优势。在很多时候,那会是决定性的一个因素,超过其它所有的商业运作。”

    他看了眼袁心武,说道:“这是我们到目前为止很成功的一点,但也是潜在的我很担心的一点。毕竟,看看历史,政策的演变从来都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很多时候也是无法预测的。如果公司的业务和盈利太多的挂靠在非自己控制的范围之内,相对的风险肯定会大一些。”

    袁心武沉吟着点头,“我和你不一样,不是做生意出身,也没读过什么经济管理。这些年我x两样东西,一是你所说的人脉,二是你所说的人才。只要我看重的人,我一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你如果愿意把生意扩展到这边来我们有所合作,你有资金有跟进时代的管理经验,我有人脉和地方的人才,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互补,你怎么看?”

    江之寒笑道:“那是您客气了……主要还是我x着您这棵大树,希望能贪些便宜。袁伯伯,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具体的事情下面的人可以去谈,多点少点不是关键重点。关键的是,我们能够优势互补,然后能做到互相信任,我想一定会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袁心武道:“我在温哥华的生意比较杂,有一些呢,也是迫于情面参个股而已。其中这比较传统的产业,包括七八家餐馆,一个出租车公司,和几家武馆,都是交给隆升在管理。他姓刘,全名叫刘隆升,二十多年前就跟着我干,还救过我一次。隆升今年也才三十六,比小媛大不了几岁。虽然比不上你这么英雄少年,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说得上能文能武,也一直喜欢小媛。我以前和小媛约定,说不管她的私事,但如果她在我七十岁生日前还找不到个比隆升强的人结婚,就静下心来搬回温哥华和他好好处一处。”

    江之寒淡淡的问:“袁媛不喜欢?”

    袁心武叹口气,“隆升是比较老派的人,和她确实不太一样,这一点我心里也清楚。不过他前不久很正式的向我提出过一次,于情于理我不好直接就拒绝他。”

    江之寒笑了笑,“来之前我还真有些担心,害怕您是古板的前辈。这第一眼看到您,我的心就放下来了”

    袁心武哈哈一笑,“你不用给我下套子。”

    江之寒道:“这按理说,媛媛的事儿还真轮不到我说话,更不用说插手了。不过我真是欠她很多人情,她既然提出来,我没法推托只能和她来一趟温哥华。我想,她主要也是要向刘先生表达一个姿态吧……她这么做,还是很顾虑您的感受的,不想让您下不来台。”

    袁心武叹了口气,“说起来,她这些年蹉跎在这事儿上,我也是要担一份责任的……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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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99假作真时真亦假(三)

    699假作真时真亦假(三)

    江之寒走出书房,心里还回荡着袁心武给他讲起的往事,一时有些出神。

    在加国长大的小孩儿比国内更加早熟,主要是因为社会风气更加开放。袁媛小时候认识一个男孩儿叫Michael,很大众的名字。Michael是白人和华人的混血小孩儿,长的很俊俏,和小袁媛之间很有些情愫涌动。而袁心武是老派的家长,一来不愿意女儿很小就谈恋爱,二来他极讨厌白人,据他说是因为当年受到很多种族的歧视和压榨,曾经发誓和他们不要发生任何私人的联系。

    Michael父亲那时候也是混帮会的,他小小年纪也是帮会的外围组织的一员。袁心武那时候已经很有些势力,便找了人去警告他,让他离女儿远些,否则后果自负。那通警告以后,Michael似乎乖乖退缩了,从袁媛的生活中很快消失。不久以后,他甚至退出了帮会,加入了当地一个白人的帮会,几年后在温哥华一次著名的华人和白人帮会冲突中横尸街头。很显然的,袁媛当时虽然没有拼命抗拒父亲的干预,但她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大学以后,她交了几任男友,请一水儿的白人帅哥,大概便是对父亲无声的抗议。

    很自然的,江之寒立刻联想起芳芳和自己。芳芳的初恋男友也勉强算是混社会的,她父母没有派人去警告他,但多半在那场审判中做了些手脚。而倪建国呢,也是想着来警告自己,不愿女儿早恋,和袁心武不同的只不过是没有老袁的手段和势力而已。

    天下的故事各有不同,但细细品来,倒常常有些大道归一的感觉。

    正出神间,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Honey?”

    江之寒一转头,眼里映出的便是袁媛甜蜜的笑脸。他花了三秒钟,才意识到Honey是对自己的称呼,脸上肌肉不自然的动了动,挤出个笑容。

    袁媛踮着脚尖,靠在他耳边细语,“拜托,别做这么痛苦的表情好不好?”不等他回答,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Honey;我来给你介绍一些,这几位都是爸爸的老朋友……”

    江之寒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如春天鲜花般盛开,他伸出双手,恭敬的握一握,一一招呼过去。

    东亚武馆是袁心武起家时最早的生意产业之一。今天陪在袁媛和江之寒身边的这位,看起来年龄不大,其实已经过了六十,已在武馆做了十五年的馆长。

    老家伙红光满面的,身体精瘦但是健壮。他很殷勤的给两个年轻人介绍这几年武馆的发展,说道:“大小姐,你看,我们现在扩展的业务以面对小孩子为主,强调一个强身健体,这是家长们喜欢的,再一个对小孩儿来说加一点看起来很酷的东西。现在收的小孩子,华裔以外的比重越来越大,前景是非常的看好啊。”

    每当江之寒听到老头子一口一声大小姐,便忍不住有要笑的冲动。他偏头瞄了一眼袁媛,脸上似笑非笑的似乎带着几分善意的嘲讽。忽然间腰间的肉被使劲掐了一把,身旁的女子笑盈盈的,眼里一片温柔。

    来到一楼的主厅,穿着白色练功服的教练学员排成两排,正在操演。江之寒勉强也算是个行家,他兴致勃勃的看了两分钟,刚一转头,忽听到有人开口说,“听说江先生是很厉害的高手,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荣幸请教一二?”

    江之寒一愣,转头看袁媛,她眼里也全是愕然的表情。再转头,馆长老头子笑呵呵的,一副乐观其成的模样。

    江之寒摆摆手,“我倒是学过两三天,不过是锻炼锻炼身体,和您这样职业的高手比可上不了场面……哈哈,上不了场面。”他特意加重了职业两个字,似乎生恐被人欺负了一般。

    那站出列的武士恭敬的一鞠躬,很正式的再次邀请,“请江先生不吝赐教一二……”

    江之寒呵呵一笑,很后悔今天自己穿的太运动,没有西装革履的过来。他转头对老头说:“刘馆长,今天第一次来参观,看来不出出丑是出不去的了呀……”笑意俨然,语气却不是大善。

    老头子呵呵一笑,“江先生是太客气了。我们都知道,会长他老人家早就说了,他找的女婿一定是文武双全,才配得上大小姐这样的才貌。江先生的身手,不是他们几个能比的,她们不过想开开眼界罢了……”

    江之寒正要说话,袁媛已经马下脸来,“刘伯伯,按您这么一说,我要找个男朋友,不从您这里一路打出去,就不合格了哦?”

    老头子叫了声曲,正待说话,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那人到了近前,严肃着脸先招呼袁媛,“小媛。”又招呼老头子,“刘馆长。”

    袁媛眼睛一咪,不掩饰的有几分怒气。老头子笑着对江之寒说:“江先生,来来来,给您介绍一下,说起来隆升是我的晚辈,但这个武馆多亏在他的领导下,才发展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年少英雄,两位一定相识恨晚。”

    刘隆升走到江之寒身前,说道:“江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业余练练的,不和专业的玩,不如彼此之间切磋切磋。”他转头对袁媛说:“江先生身手了得,我是亲口听会长他老人家提起过的,不知道今天肯不肯赏脸……”

    袁媛一沉脸,正欲说话,江之寒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说:“既然主人家如此热情,就算出丑今天说不得也要出上一出。”

    袁媛转头看去,江之寒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面沉如水,隐隐带着些煞气。从近处看,她忽然发现男子的眼圈有些发青,似乎是很久没有睡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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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700假作真时真亦假(四)

    700假作真时真亦假(四)

    江之寒滑步,侧身,避开刘隆升当胸的一拳,巧妙的从场地的角落重新转回中央。刘隆升主修的似乎是北派的长拳,中间夹杂着些西洋拳术和格斗擒拿的小招数,在江之寒眼里确实称得上业余二字。

    双方“切磋”的规矩是近乎自由搏击,拳,掌,腿,肘,膝,抱摔都可使用,唯一禁止的是直接攻击下身的要害之处。刘隆升一米八三的个头,比江之寒还有高上少许。他似乎对自己近身的搏击不太有信心,一味大开大合,要拒敌于千里之外。

    切磋开始的时候,边上的袁媛还捏着一把汗,但不久以后以她这个外行的不能再外行的眼光也看出来江之寒打的游刃有余。他几乎以躲闪为主,偶尔见招拆招的拨开对方的拳击掌攻。刘隆升似乎不擅脚上的功夫,很少下三路的攻击。要知道两人对打,要想只守不攻保持均势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尤其是当刘隆升的进攻更加肆无忌惮的不考虑防守的时候。

    又一轮攻守以后,被步步逼到角落处的江之寒,不知道怎的又转回到场地的中央。刘隆升抑制不住的大口喘气,而他面前的江之寒胸口起伏着,脸上却还是看不到一丝红色或者是汗迹。

    方才第一个站出来挑战江之寒的武师,侧头看了一眼刘馆长,微微的摇头。刘老头眯着眼,似乎没有看见他的暗示。

    刘隆升平息了一下呼吸,眼角余光扫过,袁媛似乎正看着他,脸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神色。她偏过头,一瞬间似乎嘲讽便转成了柔情与牵挂。

    刘隆升嘿了一声,“江先生只守不攻,是个什么意思?”

    江之寒眼里早已没有开始前的煞气,他微笑了一下,“我跟我师傅学了几年杨家拳,虽然不及他老人家的百分之一,今天好歹也拿出来献献丑,请多指教。”他很正式的抱了抱拳。

    练武场二楼角落的一个小房间里,两个人正背着手,遥遥的看着这场比斗。连刘馆长也不知道,袁会长今天大驾光临他的地盘儿。

    袁心武偏头看了眼身边和他穿同样式样中式夹袄的老人,问:“如何?”

    那人点头道:“完全不是一个水准的……嗯,那个姓古的,是老刘手下最厉害的家伙,我不太肯定和他谁更强,隆升是没办法逼出他的真实水准来的。单论脚步和反应,是相当的强。套路和力量,一时间看不出来。”

    袁心武呵呵笑了两声,“原以为媛媛那丫头夸大其词来着。”

    说话的功夫,江之寒的攻击已经突破防守,到了刘隆升的胸前。刘隆升仓促间收回左手,拼命格挡了一下。砰的一声响,他踉踉跄跄的退出去三步才稳住身形,而江之寒被他反击的力量一推,也往后退了两步,这一轮攻势倏然中断。若论招数,他是赢了一招;但若论力量,似乎他完全不占优势。

    袁心武咦了一声。转过头,见身边的老头微微摇头。两人交换了下目光,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那老头说道:“小小年纪,隐忍的功夫算是很到位了……”

    袁心武一笑,“但他毕竟下场了……”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袁媛沉下脸来拒绝刘隆升的邀战,江之寒本不必真的下场比试的。

    老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嗯……这是让我有些疑惑的地方。”

    袁心武说:“如果你研究过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应该可以解惑。”

    老头哦了一声,“会长……对他如此的有兴趣?”

    袁心武沉吟道:“今天让我疑惑的其实其实另有其人啊,才叔。”

    老头说:“隆升这么直接的表现不满,也让我感到有些古怪……难道,他在要求某种形式的补偿?”

    袁心武冷笑道:“笑话……我不把女儿嫁给他,还需要补偿他?”

    老头道:“按理说,他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如果这么快便明目张胆的要狮子大开口,我以前倒是高看了他。”

    袁心武呵呵笑了笑,“也不快了,也二十多年了。我也七十了……让我急流勇退的声音现在很有些人响应咯。”

    话音刚落,江之寒的又一轮攻击几乎以刚才同样的方式结束。那姓古的武师皱了皱眉头,脸上带出些不屑,很分明的写着花拳绣腿四个字。

    叫才叔的老头沉吟道:“所以……他并不想贸然树敌,但姿态还是做出来了,小袁媛我是要罩住的,你不要再去招惹她。”

    袁心武点头道:“明天我们和他的集团公司会签署一系列合作的文件,但其中还有些细节,需要进一步的去谈,才叔这件事就麻烦您亲自走一趟。我组织了一个团,跟他回青州和中州去考察交流,在那边把剩下的一些细节敲定。我的基本态度是这样的,细节上的东西不要太争,可以让利的地方不妨表现的大方一些。我现在……急切的需要这么一个合作伙伴。”

    才叔试探着问:“会长不会是真想把小媛嫁给他?”

    袁心武哈哈一笑,“那也要人家愿意才成嘛……我说才叔啊,这是我以前学到的教训…看到一只小老虎,不要老想着把人家驯养成看家狗。真正的老虎,是驯养不了的,能做个朋友就很好啊。”

    才叔恭敬的答了声是,又问:“会长,合作上面我想没有任何问题。但你想从外面引入一些管理人才,可能……会有不少的反弹。”

    袁心武道:“你不必多虑……像餐馆武馆这边的生意,我是不会动他们的,在他们眼里那是根基所在。但我现在是商人了,如果不能走出华埠,便终究只能是这么小一个格局。现在进入的领域,包括仓储物流,包括汽车销售行,靠我们下面的那些人是不行的,必须要引入专业的管理人才。其实我们已经开始这么做了,这一次只不过是步子迈的更大一些。小江和德国的两家公司在南边合作汽车代理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合作的很好,也建立了一些关系。这一次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很难很快搭上这条线。”

    才叔看了一眼袁心武,“他能得到什么呢?”

    袁心武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说:“在我认识的年轻人里面,他也许不是才华最让人惊艳的,但有一点的确是卓尔不群。”顿了顿,他接道:“未言胜先言败,在这么小的年纪几乎没有失败过,却把小心谨慎四个字做到这样的地步,反正我是见所未见。”

    他看着楼下似乎正在抱拳对礼,似乎要和气收场的两位,说:“他在内地的生意做得好,但他似乎有很强的危机感。我告诉他,将来的任何一天,不管他得罪了谁,只要我还在这里,他只要到了温哥华西区,我一定保得住他的平安,还有他辛辛苦苦挣来的财产。”说话的时候,老头子挺了挺腰,露出些许豪迈的枭雄气概。

    看了一眼身边最信任的老伙计,袁心武说:“这次市议会竞选,隆升暗地里支持麦克和斯威尔,已经是公然在向我挑战了。我们在这个圈子里沉浮多年,说句不怕不吉利的话,虽然他还不在我眼里,但谁知道以后会是如何一个结果。所以才叔,我这也是给他的一个姿态,如果有一天我先去了,也许你能保住小媛一生幸福平安。但如果你也去了呢?不怕你笑,我莫名的相信这个年轻人,即使哪一天隆升在这里做了龙头,但只要离了温哥华,他便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这个小子,会好好护住她的。”

    (多谢支持)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701也无风雨也无晴

    701也无风雨也无晴

    吴茵刚走出机场的大厅,便看见舒兰站在她的宝马车旁边使劲朝她挥手。在青大的时候,因为江之寒和橙子的关系两人也时常走动,但在舒兰转学离开青大以后她们的关系反而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吴茵离开江之寒回到老家,到酒口镇探访过她的人除了林墨就只有舒兰,而且她还去了好两次。

    吴茵走上前,和她抱了抱,开车门坐进去,惊讶的发现司机座上坐着橙子。

    橙子回头招呼她,“吴茵姐,一路还顺利?”这却是随着舒兰的称呼。

    吴茵点头,打量了眼橙子,笑道:“呀,橙子你……看起来很成熟呢!”橙子蓄了须,看起来似乎大了好几岁。

    橙子脸略红了红,笑笑转回头去。

    吴茵笑道:“贤伉俪一起来接机,可真是不敢当呢。”前个月,舒兰的父母专门回了次老家,和橙子爸妈正式见过面,双方已经在谈订婚的时间表了。

    橙子挠了挠头,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反而是舒兰大方些,接道:“他今天刚坐飞机回来,比你早到一个小时,我正好一趟接了两个人。”看了眼吴茵,她又说:“才去了趟中州,之寒的公司和温哥华的嘉华集团搞战略联盟,把好些分公司的老总都召到中州去开会。”

    橙子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却见舒兰说的很自然,吴茵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 (:

    ) ( 最长的一梦 http://www.xshubao22.com/2/2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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