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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因为天色尚早,打牌的人比较少,但在其中一个包间,派出所长汪大江,以及在凤山场镇上摆茶铺的两个小老板赫然坐在一起搓麻将,汪大江的手气显然比较好。因为那家伙面带笑容,身前放着一堆现金。
其实,正常情况下,赵无极对于这种赌博并不痛恨。但是,这费仁富可是杀人凶手呢。派出所长与其同流合污。这就可恨了。
继续监视下去的赵无极明白了,费仁富这是在聚众赌博,而且从中非法“抽水”和“放水”,譬如打1元大小,如果你自摸三家,就交1元给赌场老板,如果是清一色或杠上花就给老板交2元,这叫“抽水”。
输完了钱,可以在费仁富这儿借,这叫“放水”也即放高利贷,当天还的利息为5%,三日内还为10%,一个月内还为20%,一年内还利息为100%。
……
“如果是在费家,这事儿有点麻烦了。”就在赵无极以为可以马上出发时,没想到最后廖斌给来了这么一句。
“你怕了?”赵无极笑着问道。
“不是怕。两年前,我们曾接到群众举报,治安大队当时派出了十多名警员前去抓赌,可是,当我们的人扑进去之后,那些茶杯里的茶都是热的,可除了费仁富的老婆、父亲以及费仁富一个堂侄外,竟然一个外人都没发现。
而那次,当时凤山乡的党委书记费仁强还到我们警察局抗议过,说警察执法他十分支持,但你们随便去别人家抓赌,结果没抓着,是不是该给民众有所交待啊?”
“会不会是你们的人走漏了消息?”赵无极问道。
“应该不会,据当时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讲,他们当时正在凤山调查一件治安案件,有一名村干部找到他们报信,而得到报信时警察马上就出发。在到达费家大门时,守门的人虽然非常慌张,但再怎么说都不让警察进去,双方大约坚持了一分多钟,警察才冲进去,结果就没有人了。”
“这次啊,我保证你能全部抓住,人赃俱获,如何?”赵无极说这句话时,想起了上次去费家时,看到的那个大爷。
“无极,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既然能保证抓到,廖斌的兴致又高涨了起来。
第236章费家大院的黑幕2(1更到,新周再战!)
华夏的警察,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两件,一是抓赌,因为不但赌资全部没收,还可以对参赌之人罚款,办案的警察可以从中分到相当的分额,有时,如果只是两三个警察偶然发现的赌博,在没有上级和领导知道的情况下,收到钱后甚至会全部私吞。
另外一件事则是抓嫖,这个更是来钱,罚款从一千、三千、五千到后来的数万,这个,是根据嫖客的经济实力决定的。在抓嫖最盛行之时,某县的县委书记在平原嫖时被抓个正着,这个县委书记平时根本没把小警察放在眼中,而是威胁警察立即把他放了,我是某县的县委书记,否则要怎么怎么。
这些警察一听,顿时大笑一阵,大笑后一个警察立即拿起宾馆的电话,就给平原市警察局局长打了过去:“武局长啊,我们抓到一个嫖客,他说他是某某县委书记,还威胁我们把他放了,否则要我们好看,局长啊,你看,我们是放好呢,还是不放好呢?”
当然,还有一类案子他们也喜欢办,就是经济类案子,但他们插手经济类案子的手法很有问题,后来便被检察院系统接手了很多案子过去,譬如反贪局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的。
“发现?暂时没有。不过,想要人赃俱获,也不是多难。”此时,赵无极正在对费家大院的房子,进行一间一间的分析,最终,让他在后院的一间柴房里发现了问题。
费家的厨房在前院厢房,这后院怎么会拿一间房子来堆柴禾呢?显然,这些柴禾或稻草掩盖着什么秘密。只是,赵无极还不太确定。这柴禾下面是个地窖还是一个地道。
如果是个地窖,下面的空间就应该比较大;而如果是个地道的话,通到外面的距离就不会太远。经过大约一分钟左右的寻找,赵无极在费家大院后的竹林里,发现了三个冬天用以窖藏红薯的土窖。不过。赵无极并不能确定到是地窖还是地道,只有去了费家大院再见机行事了。
费家如此做,其实是有深刻的根源的。
费家祖上,也即费仁富、费仁强爷爷以及上的长辈,都是袍哥出身,属于在社会上捞偏门为生的。到了费仁富爷爷这一辈时。见新华夏势不可挡,及时与袍哥组织脱离了关系,并投身到新政权的怀抱。
当时,费家也颇有资财,但房子并不多,土地就更少了。因此,在土改时随便怎么评成份,最多都只能评个“中农”,村里有人不服气,可上面的政策又是那样规定的。地主、富农、中农、贫农,以土地财产为主要根据。
而费仁富和费仁强的爷爷费有田则仗着自己见识广、能写能算(读过新学),很快获得了新政府的亲睐。并成了斑竹河村的第一任村长。不过,费有田只当了几年村长就得了重病逝世了,而村长之位很顺利地就落到了费仁富和费仁强的父亲费佳成手上。
费佳成能走到这一步,当然不仅仅是子承父业那么简单,他本人亦在新华夏中挣了很多表现,凡属集体劳动或各类运动时,费佳成都有上佳表现,再加上能说会道,不是他当村长又是谁当村长。
在费有田去世时,就立下了家规:以后。家里的长子留守斑竹河村的基业,其他人则可出外当官或经商。只是,费佳成这一脉生了七个孩子,但五个都是女子,只在老三费仁富和老六费仁强是男丁。于是。在培养方向上就决定了,费仁富留在村里守家业,费仁强出外当官。
十七年前,才五十出头的费佳成就通过关系,将费仁强从一个农民变成了国家干部,虽然是普通干部,但那也是吃皇粮的干部。
费仁强是一个表现欲以及掌握欲都极强的人,在凤山乡,官路一直都比较顺畅,最终也升到了乡党委书记的职位。其实,仔细分析费仁强的为官风格,在农村基层政权里还是颇有市场的。费仁强除了掌控欲比较强外,一般是不会胡乱整人的,只要手下听话,都能给手下一碗饭吃。
他对付赵无极的那些手段,说到底也不叫整他,大会点点名,下来给点重活,这算什么,在哪儿都很正常。费仁强只是想通过这种小伎俩,发泄发泄他对赵德正同志的不满罢了。如果赵无极是个普通人,受几年夹磨之后,还是可以继续当他的普通干部,要说费仁强会把赵无极给弄得下不来台,费仁强其实还真没那么想过。
费仁强真正的悲剧在于,他遇到了一个重生者,而且是一个无限妖孽的重生者。随便给凤山乡写个报告,竟然都能通天,引起中央的反响,加上费仁强本身就是一个土老鳖出身,他根本就认识不到赵无极那份报告的价值,即便是李苹这样的大学讲师,也只是觉得里面有些东西比较新奇,比较有意思,才给她父亲李少强寄了一份。
如果费仁强是个识货之人,把那份报告上交给县工业委员会,这个事情也许会发生转机。
费仁强的第二个错误在于他听到自己要上调县城后,及时地采取措施,这本来是对的。但他却所托非人,如果费仁强亲自出面,与胡菊芳陈说厉害,想来一个女农民也不会做出反抗的事情来,毕竟,她也属于分了钱的人,属于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脱。
当然,费仁强并不知道胡菊芳在中药材厂有那么大的作用,在费仁强看来,这类极其秘密的账目应该由表弟程继先自己保管着,哪知程继先管不住自己的老二把别个的女人给上了,这就惹出了事来。
费仁强出事,自始至终都与赵无极没什么关系,只能怪费仁强命不够好,即便后来他主动修复与赵无极的关系,也无济于事。因为太晚了。
费仁富作为费家嫡系长子,远比费仁强心狠手辣,可以说完全继续了旧时代袍哥江湖的手段,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在二十年前,费仁富知道自己必须留在村里时。就开始积累和培养自己的人脉,当时费仁富的父亲费佳成是村长,但他的理想就已经定位在了支部书记一角。
那时,才19岁的费仁富每隔几天就要跑到当时的支部书记家去汇报一番思想(在当时,这是觉悟高的表现),夏秋两季去书记家时。提两条斑竹河里的鱼,或提一只野味,或买包好烟,很快就将支部书记给俘虏了,再加上支部书记的儿子或其他兄弟的儿子都不太成气候,支书也就顺理成章。重点培养费仁富。
前任支书因为年纪大,准备辞职之时,就推荐费仁富担任支部书记,但是,当时费仁富的父亲费仁成还当着村长,而且费佳成的年龄并不大,刚好60岁。总不能一家人把书记、村长都当着吧?
这时。费仁富向费佳成算了一笔账:“老爸,你这个村长最多还能干个五年,让面就得叫你让位;现在,你把村长让出来,我就能当支书,而且我年轻,一当就可能几十年,而且,支书比村长更大,这笔账。你老不会算吧?”
费佳成一想,这是个理唉,于是,便辞了村长。
费仁富担任支书伊始,正是华夏发生巨变之始。最初的两年。费仁富还是比较本份,没敢做什么非法的事情。但是,有次他去卢江开会时,一个城郊乡的支部书记拉他去茶馆打牌,顿时就打开了他的视野:尼媒,还可以这样挣钱啊!
当时,费家已经有了一座四合院,即后面的那些房子,要在家里开一个赌馆,房子到是够的。但是,费仁富并没有急着行动,因为他也知道,政府是禁赌的,如果抓住自己开赌馆的话,不但支书位置不保,说不定还得吃牢饭。
于是,费仁富便与自己的铁哥们,即那个费宝华的父亲费仁礼商量,准备搞这个事情,但得做好准备。做好什么准备呢,就是在家里挖一个地道直通房子后面的竹林,政府从前面来,赌博的人从地道钻进竹林,就等于龙游大海。
经过两年的谋划以及准备,这个乡村深处的赌馆终于在1981年的冬天正式开业。
这时,国家某些方面的政策开始严格起来,譬如计划生育,譬如砍伐树木,譬如宅基地,这些政策,对于普通农民来说,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但是,华夏对农村的治理,向来只能达到县一级,新华夏才进入到乡,至于村,过去则由士绅说了算,新华夏则由支书和村长说了算。
因此,哪怕国家政策是再高的高山,也得经过费仁富执行是不?因此,费仁富把这些政策作为他的“大棒”或“胡萝卜”,很是威胁或团结了一批人。
只要是听话的,想要个二胎甚至三胎,那还不简单?如果是不听话的,你们家修房子想砍一棵树都不行,否则,你上午砍树,下午就会被派出所给铐走。
至于费家的赌窝,也因为上面的因素,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再说,你去告能告个什么呢?农村里本来就有赌博的习俗,以及还有很多其他的陋习。
而费仁强年轻时积累的人脉在赌博事业中终于大放异彩,譬如“放水”,有的人输得太多,还不起怎么办?自然得有人帮忙去收债,拆房牵猪是最简单的,卖儿卖女也不是不可能。
事实上,斑竹河村那些还不起赌债的人家,有近十家人的女儿都是费仁富“作媒”远嫁绥蒙的,至于那彩礼,当然就由费仁强拿来抵赌债了。
而康明全,则正是掌握了费仁富开赌馆、逼得乡邻妻离子散的证据,才被费仁强下决心给杀掉的。不过,这样说似乎也不恰当,在斑竹河村,知道费仁富这些恶行的人并不少,但并未遭到费仁强的报复。
第237章杀机背后
费仁富决定杀掉康明全,与斑竹河村的村情密切相关,说起来还与赵无极推行的专业合作社有关。
斑竹河村,共有9个村民小组,其中4组…8组共5个组的百姓基本姓费,这5个组占斑竹河村65%的人口,从地理位置上讲,也分布在斑竹河村两岸,多是肥田良土。
而1组、2组、3组、9组则只有少量的村民姓费,大多数人是杂姓。譬如康明全的“康姓”,因为在2组大约要占一半,而其他姓的比例则更少,因此,在推选村民组长之时,康明全才可以胜出。
特别值得说明的是,农村的村民组长,自新华夏成立之来,基本上都是“选举”出来的,但这种选举,却是一种原始的,与宗姓密切相关的选举,也即一般来说,大姓的候选人当选的机率几乎占90%的可能性以上。
譬如2组的康姓,因为人数本就占了一半,这是一股天然的合力,其他杂姓的人数仅有一半,又难以形成合力,选举时,康明全作为康姓人家推出的代表,很自然地能够获得一半的选票,而其他姓各有各的代表,得票率自然很低。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那不是某个小姓人家推出的后选人能力、学历、见识等明显高过其他代表,并且又受到了上级领导譬如村支书、村长的支持,也有当选的可能,毕竟。村民小组的组长,还是要做事的,能干一点,能为村民多争取一些利益;公平一点,村里也会少一些矛盾。
费仁富担任村支书。再加上有费仁强作乡党委书记,并没有为斑竹河村带来实际的利益,当然,即便有利益也是支书、村长以及村民小组长享受了,普通群众真还没得到过啥。因为在凤山乡,斑竹河村的农业生产条件相对而言是不错的。
而在斑竹河村内部。则以费仁富所在的5组为核心,其他姓费的论辈份排列组成了一个大家族,其族长就是原来退居二线的老村长,即费仁富的父亲费佳成。
费家这个家族,到没有五棵松的南宫家或大碑石村的李家那么久远的历史渊源,也没什么共同财富来维系家族。但是,这个家族确实拥有着共同的家谱和辈份,早年就存放于费家祠堂里,哪家添了男丁,都要焚香沐浴,记录在册。
费仁富这一脉真正建立起权威,还是在费仁强担任凤山乡革委会副主任以后。而费家老祖宗费有田所确实的嫡长子守基业,其他男丁出外打拼见到了确切的效果。
费仁强担任凤山乡的领导之后,斑竹河村费姓人家,特别是与费仁富关系特别好的人家,开始不断地获得好处,这些好处包括救济款、良种、化肥、各类税收、借贷、种养殖、伐木、林果、宅基(阳宅与阴宅)、计生、治安、升学、招工、入伍等。
譬如林果,政府经常有推广优良水果的项目,从外地调入一些果苗,这些果苗种在谁家的地上啊,不可能每家种5棵吧。因此,凡是有好处的事费家人总是点了大头,其他几个组的人只能在费家人吃肉之后喝一口汤,甚至连汤都没得喝。
随着费仁强的官越长越大,费家在整个斑竹河村的威势也越来越大。自然,斑竹河村的内部矛盾也越来越大。
二大爷费佳培看得很准,费仁强和费仁富如果不知收敛,就有可能盛极而衰。
二大爷虽然不喜欢费家两兄弟的为人,但他也不愿意看到费家由此衰弱下去,才有了本书故事开始时对费仁强与费仁富的劝告。
费仁强一夜之间由高高在上的乡党委书记,变成了阶下之囚,让康明全以及其他三个非费姓的村民组长看到了希望。当然,就是康明全本人,也没想过要推翻费仁富什么的,毕竟,费家的人口太多,推翻之后也未必能轮到康明全担任支部书记。
康明全等人只是希望费仁富此后收敛一些,对斑竹河村9个村民小组,一碗水端平。
而就在这时,年轻的赵无极竟然在凤山乡搞起了专业合作社。最初,凤山乡的人并不看好这个合作社,其原因,自然是五十年代曾经搞过,也不咋的嘛,还不是当官的图个新鲜,每个人上台后都要玩几招新花样罢了。
因此,费仁富在村委会议上反对,其他人,包括康明全都没有说什么,同意了费仁富的主张,即斑竹河村不搞合作社。
但是,此合作社非彼合作社。康明全也是能够做几手木工活,同时还会编织竹制品的,上河村村长刘长富搞的竹编合作社编出的那些产品,以及后来卖钱,每人每月少的能挣五六十多的竟然上百的收入,让康明全心惊不已!
为此,康明全还私下里提着酒去找过刘长富。
刘长富虽然是上河村的村长,但在费仁强时代也是受村支书刘长根(刘家发之父)的挤兑,村长当得并不如意。赵无极来上河村推广竹编合作社时,刘长富仅仅是抱着一种支持一下赵无极,反正也亏不了什么的想法办起来的。
谁知,这个竹编合作社办起来后,赵无极不但拿来了新的编织品样式,还找来了米国商人这样的大客户。而刘长盛作为合作社的社长,除了他自己和家人编织的产品能卖个好价钱外,社长本人还有一份收入,这份收入,至少相当于半个劳动力即一个月30元以上的收入。
当然,更大的惊喜则是费仁强失势,而年轻的赵无极一跃而成为乡长。为此,刘长富躲在家里好好地喝了一台酒,他觉得,他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听赵无极的话。
康明全找上门来时,已经接近年关,凤山乡很多事情都已经明朗。因此,刘长富一方面热情地招待康明全吃喝(不差钱哈),一方面数落道:“你看吧,五棵松、大碑石、龙王潭这三个村,在过去算什么,山高林密,连我们都不愿意去,现在他们砍的那些木头,多值钱啊,听说他们技术最好的木匠,一天竟然可以挣到15元,天啊,一个月就算做20天,岂不是可以挣300元,而且,这还是为国争光,为国家换外汇的好事呢。
你再看龙王潭那个山珍合作社,给大家带来了什么,今年每家每户的山珍,虽然价格上涨并不多,但省却了多少事,而龙王潭那伙青勾子娃娃又挣了多少钱?这些账算不得啊,一算,就知道赵乡长不但是个能人,而且是个大能人,是我们凤山乡18000农民的福气啊!
你再看高家坝,那伙人除了有一把子力气外,其他的,我都看不起!可是,他们组建一个凤山乡建筑队,哎,现在别人是家家富得流油啊!
你再看凤山村那些婆姨,那个豆腐干,你我又不是没吃过,味道确实是好,但也未必值那么多钱吧,但是,赵乡长一个豆干合作社,就将数百人给组织起来了,而且当月就赚到了钱。呵呵,我可是听说,最初这两个村的支书和村长,是看到我们每个村都有了合作社,他们眼红才去请教的赵乡长。
据说,当时赵乡长就反问:你们两个村有什么特长吗?结果,欧阳永光和易平两家老家伙,硬是逼出了一个绝活。高家坝村的人会打石头,凤山村的婆姨们做得一手好豆干。哎……年后,我准备让我家婆姨和闺女去欧阳永光那儿学习制作豆干,学会了也挣点钱吧。”
“他们要招其他村的人?”这个消息,对于康明全来说,无异于一个霹雳。
“呵呵,你可能还不知道。除了豆干合作社外,凤山乡建筑队也要外村人。用赵乡长的话说,这是两个接近企业性质的合作社,其规模可以适度扩张。”刘长富很得意地说道。
从刘长富那儿得到的消息,大大地改变了康明全的认知,他回去之后,就找到斑竹河村几个非费姓的组长商量,大家都被这些消息给震惊了,现在全乡每个村都有了合作社,都有了固定收入,惟独斑竹河村不见动静。因此,四人决定去找费仁富说道。而且,他们还商量了一个办法,如果费仁富不愿意承头搞合作社,他们四个社就去找赵无极,提出“单干”。
费仁富听到四人的想法后,当即破口大骂:康明全,你们几个是不是穷疯了?差钱用吧,我这儿有,你们拿去用!有我当支部书记的一天,你们所有人别想跟着姓赵的做事,老子就是不买他的账,但他青勾子娃娃有什么办法!你们给我记住,斑竹河村费家上千口人,就是我费仁富的底气!
四人郁闷地离开了费家大院。
“怎么办?”1组的组长赖德强问道。
“等赵乡长从京都回来,我就去找赵乡长。我不相信费仁富能够一手遮天!不过,这事儿你们别管,免得惹火烧身!”康明全有些慷慨赴义地说道。
费仁富曾经仔细研究过凤山各专业合作社的章程,如果斑竹河村按照那个章程搞起了合作社,用不了一年,他费仁富就会失去在斑竹河村的权威,而失去权威的结果,就是那些曾经被他的高利贷逼得卖儿卖女的人,甚至送上老婆和女儿供他享用的人,都会起来告发他!至于证据,每个活着的人都是证据。
为什么费仁富会如此丧心病狂?其深层次的原因就在于此。
第238章强暴民妇?
事实上,费仁富就是一个以宗族为愰子,绑架整个宗族利益以谋取自己私利的一个极端自私的人。在十来年的支书生涯中,他对姓费的人家,态度还是比较好的,譬如有好赌之人,他借钱时都有控制,甚至动用宗族族规对其惩处,尽量避免其输得太多或倾家荡产。
因为那是费仁富得以立身的根本。
而对于非费姓的人,要借多少都可以,要干什么都可以,借了钱想不还?门都没有!还不起?那就很好办了,实在还不起,给我家种一年庄稼,喂一年猪没问题吧!
也因为如此,费仁富除了开一个赌馆每年挣两三万外,还要养几十头肥猪,数百只鸡出来。确确实实算得上斑竹河村的首富。至于费仁强在乡上贪污的那些钱,在某种意义上,费仁富还有些看不起。
……
晚上10天,赵无极带着廖斌一行5人,步行前往斑竹河村。此去,他们是去抓赌,因此没有告知任何人,以防走漏消息。
从凤山场镇到费家大院只有三里地,六人不声不响,埋头赶路,很快就到了费家大院附近。
“无极,怎么办?”此时,廖斌有点紧张,到不是怕事,而是怕一无所获,被同事笑话。毕竟,他担任副局长才几个月时间,威信还有待树立。
“费家大门外,有一个望风的人,你们去两人,先将其控制住。注意,别让对方发出信号。”赵无极指了指费家大门附近的那棵树。望风的人,正躲在树下的阴影里。
凤山乡还有近半数的村没有通电,但斑竹河村因为距乡场镇较近。是通了电的。也因为如此,费家大门口,也挂了一盏灯。
廖斌带来的人,都是廖斌的心腹。刑警1中队中队长于文昭,刑警刘玉堂、黄克平、卫永隆。
前去制服望风的家伙。是于文昭和卫永隆两人。
“这样吧,我们分成三个组。廖局,你和刘玉堂、黄克平三人为一组,负责进大院收缴赌资、赌具以及控制住人员,于中队长和卫永隆两人则负责控制大门,我负责机动和支援!”
“如果赌徒反抗怎么办?”卫永隆提着望风的家伙走过来说道。
“反抗?你们带的家伙是烧火棒?”赵无极反问道。但这话。卫永隆问的是廖斌。
“可以开枪示警!”廖斌想了想,也只能如此。因为对方的人员太多。
“赵乡长,你需不需要一件武器?”于文昭看着赵无极空着两手,担心地问道。
“呵呵,于队长,赵无极怎么可能会需要武器?他的一手飞蝗石绝技。你又不是不知道厉害!”廖斌笑着说道。
其实,廖斌之所以来抓赌,有很大成分是建立在对赵无极身手的自信之上。要知道,这是在乡村深处,又是没有月光的晚上,五个警察,抓三五人也许还可以。但费家大院却是一个赌窝,里面至少有数十人,如果让首犯走了,或把赌资拿走了,等于就白忙活一场;如果被丧心病狂的赌徒暗中敲一两记闷棍,那就亏大发了。
而且,还有一桩杀人案等待破获,如果杀人凶手也隐藏在赌徒之中,就更得小心。
“好吧,你们马上行动。速战速决!这人交给我!”赵无极也不多说什么,在交待了这一句后,他提起那个望风者,紧跑几步,隐藏进黑暗之中。
“赵无极提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只兔子?”警察们看着赵无极消失的方向,有些无语。
“好吧,行动!”廖斌有些羡慕赵无极的身手,但此时还得先把事情摆平再说。
此时,在费家大院的赌场里,不只是汪大江一个警察,派出所另两个警察欧阳恒、李志超也正赌得兴趣高涨,而且,这三个家伙也许是为了显摆,竟然还带着枪!
当然,那三个杀害康明全的嫌疑人费宝华、费世昌、费广仁也在赌场里游走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在镇场子。
望风的那个家伙,也姓费,名叫费大森,是费仁富手下的骨干打手之一双手被警察给反剪着绑了,嘴中塞着一块破布。本来,他是想趁着警察们去抓赌时,趁机逃跑的。
他知道赌博是犯法的,被警察抓住了至少得罚款一两千元,甚至还要拘留十五天,但如果跑脱后,在外面躲个十天半个月回来,也就没什么事了。毕竟,警察不可能天天蹲守一个赌徒或一个看场子的小角色。
只是,当他被赵无极提着,有如飞行一般向着费家大院后面的竹林掠去,他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这个赵无极,果然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自己,能跑脱吗?即便暂时跑脱了,那以后呢?
赵无极来到竹林,近距离施放出灵识,顿时就证明了他的猜测,三个红薯窖中,中间那个窖是一个通道,直通费仁富家的那个柴房。
费大森看到赵无极伸手搬起一块重达千斤的大石,轻松地抱在手上,然后轻轻地放在中间那个窖的窖板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费仁富所谓的狡兔三窟,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叫什么名字?跟着费仁富做了什么事?”赵无极看了费大森一眼,将嘴上的破布给扯了下来。
“赵乡长,我叫费大森。费仁富看我年轻,脑子比较灵光,有时便叫我望望风,或传个话什么的。但费仁富做的那些事,我没参与啊。”在赵无极面前,费大森一点抵抗心理也没有。
两年前那次抓赌,赌徒们就是从这儿逃走的。而这次,显然他们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这时,还为费仁富扛着,岂不是有点傻不拉叽的?
“费宝华、费世昌、费广仁三人杀害康明全的事,你没参与?”赵无极威胁了一句。
“啊?”费大森惊叫了一声,尼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费大森只知道费仁富有可能要对付康明全,但是,由谁下手,他也不知道啊。这个赵乡长,实在是太厉害了!
“好了,既然没你什么大事,你就给我老实在守在这儿,如果你能把这块巨石搬开,你可以放他们出来!”赵无极说完,又隐入了黑暗。
“赵乡长,我不敢!”费大森小声地说了一句。他确实不敢,赵无极提着他到竹林,然后搬起千斤巨石,最后又鬼魅一般消失在黑夜之中,在费大森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让他生不出一点反抗或侥幸心理。
由于望风之人没有及时发出信号,廖斌带着两名警察直接冲入了费家大院的前院,但刚冲进去就遭到了喝问:“你们是谁,深夜来此干啥?”
廖斌自然不加理会,而是带着人直向里冲!
只是,费仁富自然敢开赌馆,当然有所准备。前院到后院那道耳门,并不是随时都开着的。虽然其他房间还有门可以进去,但廖斌却不知道。
因此,三人便被赌在了那道耳门之外。
这时,赌徒们已经接到信号,纷纷将赌资收回自己身上,然后像无事的人一般站在灯光下,等着看好戏。有的人想看好戏,但有的人并不这么想,他们急于离开。
“我家年前挖了一个地道,直通我家地窖,如有想离开的,可以从这儿离开,要快。”这时,费仁富的老婆袁光淑指着柴屋说道。
“啊,地道?”众人一惊,马上想起两年前的抓赌,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此时人们也不可能再深究什么,见有路可走,谁又愿意被警察理麻呢。虽然华夏有法不治众的说法,但这几十个人,到了警察手里,万一有人顶不住而招了呢?
汪大江和欧阳恒、李志超三人,见有路可逃,立即向柴屋内走去。果然看到一个地道口,而且还架着梯子,只是洞口内黑黑的。
不过,这刚好难不住三个警察,哪个警察晚上办事不带手电筒啊,其实,这些要赌深夜和通霄的赌徒,手上都差不多有手电。
两分钟左右,差不多四十个赌徒就从费家大院消失了,而廖斌等人仅撞门就用了三分钟,他们本来可以开枪,但开枪后事情毕竟会闹得更大,不利于收场。
廖斌敲开门后,举着手枪,第一个冲进了后院。可是,后院里除了费仁富的老婆袁光淑以及两个村妇外,什么人也没有,有几间房子到是亮着灯的,桌上的麻将、牌九等散落一地,但是,就是没有人。
“人呢?快说,人呢?”廖斌向着袁光淑吼道。
“哎,警官,什么人啊?你深夜撞进我家,想干啥啊,这个院子里,只有我和两位姐妹,你们不会是想要强暴我们吧?”袁光淑反问道。
“强暴啊,警察强奸民妇啊……”另一个村妇突然把身上的棉衣撕开,向着廖斌等人冲了过来。这个民妇,其实是费仁富合伙人费仁礼的婆姨,因此她和袁光淑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第239章烟熏赌徒
“快退,我们去找赵无极!”见村妇扑上来,廖斌知道,今晚的行动再次失败了。
“哈哈哈哈……”就在这时,廖斌的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同时,只听咔喳一声,一道光芒闪起,那个村妇的泼样被拍了下来。
“赵无极,你?”廖斌有些吃惊,这赵无极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而且,手上还拿着一个相机。
“呵呵,不要吃惊。让我多拍两张,你看,这个嫌犯很喜欢你呢。”说着,赵无极又咔喳咔喳地按响了相机。
而那个村妇,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赵无极给彻底地镇住了,在赵无极第二次按响快门时,他本能地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去个人于文昭中队长和卫警官叫进来吧,外面那些人,已经不足轻重了。”赵无极逗弄了那个村妇一番后,将相机收了起来。
廖斌一看赵无极胸有成竹的模样,示意刘玉堂去叫人。
“廖局长,想不想立个大功?”赵无极见廖斌非常配合自己,提示了一句。
“哎呀,无极。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廖斌确实有些着急。
“在袁光淑和费仁富的卧室里,有一个皮箱,皮箱内有一个他们最近几年来开赌场的收入账本,以及放高利贷的记录。赌资的大部分,则放在他们那个床的背后,有一个暗抽,拉开就能发现。”
赵无极决定彻底捣毁这个黑窝点。本来,如果费仁富识相一点,收敛一点,配合一点。把斑竹河村的工作搞起来,赵无极也许最多在一两年后将其撤职了事,让其过一个富家翁的日子,但这家伙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敢于杀人。敢于与自己顽抗到底,赵无极怎么可能手软呢!
“啊……赵无极,你不得好死!”本来处于呆痴状的袁光淑突然疯了一般地叫骂道,而且转身就向她的卧室扑去,只是,她哪怕就站在距卧室门边不远。也快不过赵无极的速度。
“呵呵,你还是与费仁富两人,下半辈子在牢中度过吧。”赵无极站在卧室的门边,抱着双臂笑着说道。
“赵无极,我和你拼了!”袁光淑向着赵无极扑来。
“嘭!”赵无极抬起一脚,就将袁光淑给踢到了院坝中间。对于泼妇,赵无极可没有男女之别或怜香惜玉的觉悟。
当然,赵无极也不会将其踢伤,那样,自己也要惹上麻烦,至少,医药费得自己出血。
“赵无极。你有种,就把我给杀了!”袁光淑从院坝中爬起来,跑到墙边抓过一根扁担,高高地举起又冲了出来。
那情形,不把赵无极砍翻在地势不罢休!
赵无极站在门口,有如门神一般,动也不动,待扁担带着风声呼啸而下时,赵无极伸一只手,轻轻地把扁担接下:“这是杀害康明全的那根扁担吧?”
“你放屁。这不是!”袁光淑反驳道,但突然之间,她似乎醒悟了,因为她说错话了!
赵无极伸手夺过扁担,理也不理这个疯婆子。而是对着廖斌道:“廖局长,你们还神叨叨地干啥,这个袁光淑,是杀害康明全的同案犯,还不铐起来?”
“啊?”这时,廖斌等人才反应过来。刚才,赵无极一系列动作确实将他们的眼都晃花了。
“放屁!我没有杀康明全,我还劝过他们不要杀的!呜呜呜……”这个泼妇,终于知道怕了。而另外两个村妇,此时也傻眼了,袁光淑都投降了,她们作为赌博的同案犯,自然知道这牢饭是吃定了。
这时,廖斌等人才冲进袁光淑的屋内,将皮箱给提了出来,同时,也将大约十万元现金的赃款给取了出来。
“无极,谢谢你。”看到证据和赃物,廖斌由衷地谢道。这个案子,大案啊,足以让他在梓州市警察系统扬眉吐气。
“谢什么谢啊,事情还没完呢。你们想不想抓捕费仁富以及那些赌徒啊?”赵无极平静地说道。
确实,这些事对赵无极来说,实在太平常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鬼系统,他根本就不想管这样的事,一个堂堂修士,马上就要筑基的修士,来管这些凡人的赌博事情,而且自己还没丁点好处,有失身份啊。
“……可是,在哪儿抓啊?”廖斌左看右看了一番,示意这没人呢。至于在外面抓到,那算数吗?
“你就说,想不想抓吧。”赵无极有意考验一番。其实,有了这些证据和赃款,费仁富肯定是完了,但赵无极即便当做一件善事,也不想汪大江还坐在派出所长那个位置上。
“想。请赵乡长明示!”廖斌横下一条心,决定跟赵无极一条道走到黑。
“好,去两个人,提两桶水过来。我准备来个烟熏赌徒!”赵无极嘴角又露出了招牌式的邪魅。至于后山竹林那儿,在赵无极的灵识中,一直有人想要弄来那个窖盖,可是,半吨重的石块,岂是那么好弄开的?
“费书记,你说,这事儿该如何整吧?”汪大江是这群赌徒里,地位最高的,此时出不去,他最为恼火。
“哎呀,这个地道,基本上没人知道啊,此前,你不是也不知道吗?”费仁富也有些郁闷,尼媒,自从弟弟费仁强出事后,这办事怎么件件不顺利呢。
“要不,我们还是顺原路出去吧。”有人觉得在这地道里,有些气闷。
“出去,最少罚款1000,你平时打牌才打一块,你有钱给罚款吗?”另一个人不屑地说道。
“费书记,你拿个主意吧。”终于有人将目标锁到了正主儿身上。
“哎,什么费书记啊,这次事情了结之后,我还是把支书给辞了吧。”费仁富有些灰心,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简单。也许,是上级真的要对付他了。
费仁富,虽然是费氏家族里的第一号人物,以后也会接族长之位。但那也有个前提,就是不得给家族带来麻烦。更不能带来灾难!
而费家上千人口中,对费仁富不满之人也不在少数,譬如二大爷费佳培,就觉得费仁贵两弟兄如此不知进退,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这些人之所以对费仁富还能忍受,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些人家在过往的年代里,或多或少都受过费仁富两兄弟的好处,譬如计划生育,费家超生的在全乡最为严重,而且罚款相对最少。
“哎,那是以后的事情。费书记。现在怎么办?”有人没被费仁富的感叹迷惑,而是很清醒地感觉到,在这地道里呆着,绝对不算个事儿。
“要出去的,就出去吧。但是,谁也不能说出地道中的情况,否则。别怪我费仁富以后六亲不认!”费仁富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办法,既然有人愿意出去撞枪口,那就出去吧。
不过,就在这会儿,两名警察已经提来了两桶水,赵无极示意提进柴房,他自己也走了进去,轻轻将一堆稻草一捞,就出现了一个地道。然后顺手把木梯给提了上来,一脚揣下两捆稻草,再摸出打火机,将一捆小的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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