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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乡吧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紧地很,问啥啥不知道。傻愣愣的模样,怎么也掏不出点有价值的东西。这就充分说明了郝方方对自己的戒备,到了关键时候说不定就翻脸不认人。卞奎感觉自己应该敲打敲打郝方方了。
但卞奎并不想把郝方方一下子就给推的太远,必要的甜头还是要给的,只有尝到甜头郝方方才会欲罢不能。才会慢慢的和自己靠拢。直至不可分割。
卞奎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打给了郝方方地那个“合伙人”。电话里他指示那边,答应郝方方的一切要求,给他最好的货,甚至就是亏钱也要让郝方方能够赚到钱。
挂了电话,卞奎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郝方方则在电话那边愣了一下以后,他有点猜不透卞奎的态度是因为什么原因。
抽了一只烟以后,郝方方把烟用力地给掐熄了,抓起电话打给了李思柳,电话里他告诉李思柳,要再叮嘱一下她弟弟口风一定要紧,千万不可泄露他和李思柳之间的关系,别人问什么就说是一个乡下亲戚让他来干活的,说一个月可以给自己六百块钱,所以自己就来了。
最后郝方方把这边已经谈妥了情况也告诉了李思柳,包括尹扬提出来的那几个问题。他让李思柳把这些告诉她弟弟,让她弟弟去找那个合伙人,看看那边的态度。
郝方方最后发狠地说,如果那边支支吾吾,态度暧昧地话就干脆不要指望那边,散伙算了,自己另外去想办法,单干算了,正好还可以少分一份出去,风险还小点。
李思柳听了以后答应马上就打电话给她弟弟。
她弟弟一来她就给她弟弟买了个手机,专门用来和自己联系的,上面地电话号码她都只输了一个“蓝”作为标识,她也不准她弟弟在电话里叫她姐姐,而是叫自己蓝小姐。
郝方方当天晚上就接到了李思柳的电话,电话里的答复让他更是奇怪。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是进展顺利,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卞奎了!想想也对,人家卞奎那么大的一个老板,能量又是那么巨大,怎么可能在乎自己这么点小钱?人家能够帮自己一两回就已经很够意思了,而自己却老是这样子不断的去麻烦人家,换做自己可能也会不耐烦了。
郝方方笑了一下,心里对卞奎感到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歉意,但同时也对卞奎充满了好奇。
沈芳在连续不断的奔波中,虽然与水泥厂的联系进展不大,(主要是赵县提前和王岸标打过招呼,虽然事情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但王岸标也不敢对沈芳松口。毕竟那是关系到新设备技改的大事,不是沈芳开出的那点劳保用品的优惠价格可以比拟的,但他也没有指示采购科拒绝沈芳,只是借口拖延。)但与古川化工却进展顺利,那边地采购很是热情,对沈芳提出的想承包毛巾厂的想法也很有兴趣,他们表示只要价格合理。质量过关。肯定优先采购沈芳的产品,毕竟大家都是从原来国营厂出来的。
这让沈芳很是兴奋,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县里关心自己的那几位老干部,老干部们听了之后高兴之余,对沈芳自然也大加赞赏,并督促沈芳趁热打铁,赶快落实资金和承包事宜。
那位退休了的老党委书记还说他帮沈芳去找水泥厂谈谈,到时候拉上现在在政协工作地水泥厂地前党委书记一起去。
沈芳信心大增。她连忙跑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好菜,还顺道去了镇里新开的超市,也就是以前的供销社,但现在已经被人承包了,改了时髦的名字叫丽佳超市。
在超市里面她精挑细选买了几盒老年人的保健用品,又给喜欢喝两口的公公买了两瓶好酒。
自从儿子慢慢长大以后,已经退休了公公、婆婆和自己这边的关系已经日渐缓和,两家人也常走动了。沈芳这次打上了两位老人家的主意。
整个下午沈芳都在家里张罗着饭菜。等到儿子放学以后,她就拉着刚刚放下书包地儿子,说:“走,和妈妈看爷爷奶奶去。”然后母子两就提了那几盒营养品,顺着街道向李强父母家走了过去。一路上沈芳心里不断的在打鼓,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张嘴?张嘴以后李强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有与自己和李强又。。。。。
带着儿子进了门,老太太不在家,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家里看报纸。
沈芳把东西随手放到了沙发上,说:“爸。妈去哪里了啊?”又叫儿子赶快叫爷爷。儿子叫了一声以后。就从桌上抓了个苹果,跑去看电视去了。
老爷子摘下眼睛说李强他妈去隔壁打牌了。又看了一眼沈芳提来的东西,说:“这不年不节的,你买这些做什么?”
沈芳笑了笑,拿起老爷子手边已经快空了茶杯,一边去给续点开水,一边回答:“这不看到医保卡上的钱还有很多没有花完,想起你和妈妈也要注意身体,就去买了点给你们送来。
对了,爸,等下和妈去我们那里吃饭,我已经把菜准备好了,我们一家在一起吃顿饭吧!“想了想,沈芳又说:“还有件事情,我和李强拿不定主意,到时候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老爷子从眼镜后面深深的看了一眼沈芳,然后说:“好,你去叫你妈,我换件衣服就去。”说完就站起了身子,到里屋去了。
看到老爷子地眼光,沈芳不由的在客厅停顿了一下,直到老爷子进里屋了,她才把茶杯小心的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出去找李强妈妈去了。
回到家里以后,沈芳就忙着把饭菜摆好,招呼大家吃饭。等到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沈芳就准备开口了,但话到嘴边,沈芳抬头看到了李强父母头上地白发和脸上的皱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地一颤,话就又悄悄的咽下去了。
沈芳再没有开口。
一家人吃完了饭,沈芳把桌子收拾干净,给两位老人沏上了茶水,又准备进去洗点水果出来,李强父亲开口了:“小芳,强强,你们过来坐下。”
李强始终没有说话,他虽然不反对沈芳承包毛巾厂,但那是他出于对妻子的爱,他不想反对,只想帮助和支持自己地妻子。他从没有想过把自己父母也牵扯进来,今天看到沈芳地动作,李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听到父亲招呼自己和沈芳,李强不禁神色复杂的看了沈芳一眼,但看到却是满脸疑惑地沈芳,李强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坐到了父亲旁边的凳子上。
老爷子看到他们都坐下来了,就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本红色的存折,轻轻地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和你妈妈这辈子存的一点钱,本来是准备给李强结婚和买房子用的,但一直没有用上,今天就把这交给你们吧!
说起来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啊。”李强父亲的语气很沉重。
“爸。”李强叫了一声,眼睛里神情很复杂,有委屈,有感动,也有愧疚。
这是李强这么些年来第一次主动叫自己的父亲,平时他总是不吭声的。
沈芳也赶紧站了起来,说:“爸,你快收起来,以前是我和李强不懂事,伤了二老的心了!”
老爷子笑了起来:“冲这一句爸,我也就知足了!小芳,你也不要再推辞了,你和李强想承包毛巾厂的事情,县里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这么些年以来,我们一直没有帮助过你们一件事情,也从没有支持过你们什么,这次你能够想到我们,能够找我们,就证明在你心里还是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当成你们父母的,这就让我已经很高兴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沈芳心里一股热流酸酸的从心里流过,她低着头,眼泪悄悄的滑下来了,滴在了自己面前的地板上。
李强的妈妈这个时候也开口了:“小芳,妈**毛衣打麻将不小心挂了一下,我不会补,你哪天抽空帮妈妈补补啊?”
沈芳使劲的点着头,十多年了,自己盼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
第三部分 筑巢
第六十九章 棘手
清水集乡的党委书记孙震国这几天心神不定,前几天在去“君再来”吃饭的时候,那个老板娘偷偷告诉自己说,昨天有两个行踪可疑的人到这里来找过自己,似乎是要帐的,但也说不准,反正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奇怪。
孙震国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找自己要钱的人,但吃饭的时候,桌上有个包工头说昨天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部小车往山里面去了。他开玩笑的说不知道又是哪个山里妹子做二奶衣锦还乡了,还说我们要不要去化几个缘?
桌上的人听了一阵哄笑。
这个笑话的来源,是出自本乡最有名的一个当二奶的打工妹身上,她当时开了辆广本雅阁回来,说自己在外面开饭店赚了钱,还给自己村里的小学捐了八万块。
这下把乡政府各个衙门谗的坏了,纷纷跑去也想捞点油水,连前乡党委书记也跑去给她发了奖状,还开了个表彰大会,号召全乡干部群众向她学习。到后来这个女子被那个富商厌倦以后抛弃了,气不过的她就找了几个人去勒索那个富商,结果协查通报就发到县里,县里又转到了乡了,全乡顿时一片哗然!把当时乡里的领导班子弄的狼狈不堪,这也就成了笑料。
但孙震国却把刚刚的这两件事情联系了起来,他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就离开了桌子。走到外面打电话叫人查了下去,结果回报回来的消息让孙震国大吃一惊,也慌了神。尤其当他知道那个老板娘地女儿,不小心把乡里在饭店挂帐的事情说了出去以后。更是让孙震国恨不得把那个丫头扇两个耳光,撕了那张嘴巴。
果然,县里很快就有加强对全县干部工作监督的文件下来了,孙震国心里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还有更大地动作在等着他呢!
惶恐之下,孙震国想到了自己这个党委书记来的有多么不容易,在年初地那次人事工作方面的改革中,自己是花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人的工作,疏通了多少关节,才捞到了这个书记当当,现在就这样丢掉,想想真是不甘心哪!
那怎么办呢?孙震国绞尽脑汁在想着能够对付过去的办法。
沈芳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毛巾厂的几位主要领导干部,把他们请到了镇里最好的一家饭店吃饭,席间沈芳对他们说了自己想承包毛巾厂的想法。
几个厂领导听了以后,先是一惊和怀疑。在确定沈芳确实想承包,而且也有能力承包以后,就都喜出望外。
这个毛巾厂早就应该承包出去了,但前几年先后承包了两次都没有搞成,于是就那样一直荒在了那里。每年光是看厂和清洁设备就让人头疼的了。
后来大家都是为了各自自身地生活忙活着,谁也都顾不上毛巾厂了,就干脆把门窗一锁,封条一贴,再没有人管过。只等什么时候县里下定决定。一清算就算完事了。
现在听到沈芳想承包,还答应全部招聘自己厂里的下岗工人。就连忙答应以最优惠的价格租给沈芳,原来的厂长还说,就算不给钱你沈芳要是想开,谁还敢说不让啊?
大家听了全都哈哈的发出了一阵笑声。
沈芳有自己的打算,别看现在毛巾厂没有人在乎,那是因为它现在还没有赚钱,在大家眼里是个包袱,但如果红火了到时候就难说了。所以沈芳还是坚持要签个合同,一定要付租金,说这也是自己对毛巾厂的深厚感情,最后毛巾厂的领导坚持免了沈芳刚刚开始三个月地租金,说这也是厂里对沈芳的一点帮助。
于是双方就约定三天以后,就在厂办公室签合同和办理交接手续。
沈芳还留了个心眼,别看这些年她别的事情没做什么,但电视剧却看了不少,里面发生的一些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可是不少,自己可不能够到了最后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自己到头来闹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是笑话了。
她特意跑去了县城找了一个律师,详细了解了相关地法律,最后还请那个律师做了自己的法律顾问,帮助自己起草一切合同和办理相关手续,完了以后,她在律师的指点下又去了县政府,她要得到一个正式的政府方面的表态。
很顺利地她就找到了赵县地办公室,这也是她机灵的打着那几个老干部地名号,才得以这么顺利的。
但好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首先是赵县听到她想承包毛巾厂的时候,大加肯定和支持,但当她说想做劳保用品的时候,而且是想替云龙水泥和古川化工做劳保用品的时候,赵县脸色有点奇怪了,说话也不那么干脆了。
这让沈芳很是不解,谜底一直到县里老干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顿时她人都惊呆了。
县里的老干部在找到云龙水泥,知道他们前天已经和省城某公司签订了采购合同,并了解到事情“真正”内幕以后,怒火马上就爆发了,当天他们就一起怒气冲冲的闹进了尹扬的办公室。
尹扬在他们莫名其妙的一顿发泄以后,才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这让尹扬也很是意外。
他在曾浩等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好言相劝,才勉强安抚住几个老领导激动的情绪。
尹扬在他们安静下来以后,首先跟几位老领导先表态道了个歉,他说:“蔡书记,还有几位老领导、老前辈,这件事情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好。首先跟您们道个歉!”
几位老领导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那位蔡书记哼了一声,说:“那你说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吧?”
尹扬耐下性子。柔和地说:“是这样的,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有县毛巾厂这么个情况。
话还没有说完。有个老干部就忍不住指责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能够说不知道?我们早就和县政府说过这件事情了,你在做决定时候有没有和县政府通过气?
如果没有通过,你工作上是不是也太霸道,太独断专行了?如果通过气你又怎么能够说你不知道?
我说你不要以这种低级的借口,来敷衍我们几个老家伙!我们是老但还没有糊涂。”
面对老干部们咄咄逼人地指责,尹扬一时语塞,也感觉到有口难辩了。
看到尹扬不说话,老干部们以为尹扬是故意在回避他们。火气马上又上来了。
要知道这些天他们可没有少为这件事情拉下过老脸,到处求爷爷,告***,在很多以前自己地下属面前都是笑脸相求,自然也受了不少气。但他们感觉能够为下岗工人做点事情,这些都值得,这也是为自己在任的时候,这些没有处理好的事情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同时也是在为现任县委、县政府排忧解难,所以他们特别不理解尹扬他们为什么不赞同,不支持这件事情。自然火气也就特别大,而这些毫无疑问都是尹扬这个班长的责任。
蔡书记首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们几个老家伙说。那我们找能够让你愿意说的地方去。”说完就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老干部们也纷纷用鄙夷的眼光看了尹扬一眼,全部起身走了,急地曾浩在旁边不停的解释和劝阻,但老干部们理也不理。
老干部们大闹县委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和关心起这件事情来。尤其是县委和政府大院里面的那些离退休老干部们,在听到蔡书记等人的诉说以后。一个个空前的团结起来了,他们集体要求县委给他们一个解释,同时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煽风点火,一直被尹扬压制住地牛鬼蛇神们也开始出来活动了,黑夜里多了无数幽灵一般的人在不断地进进出出。。。。。。
有一个被选下去的某县局前负责人在听到消息以后,在家里连喝了两瓶白酒,大呼痛快。
孙震国在听到之后,灰暗的脸上马上有了光彩,他连夜赶赴了几个和他关系特好的地方,大家又连续地打电话把更多的人纠集在了一起,在一间大大的房子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满了人,里面明亮的电灯也被满屋子缭绕地烟雾给弄地有点昏暗,但电灯下每个人脸上都油光闪闪,精神异常亢奋,凑在一起不断的商量着。
郝方方从事情一开始,他地心情就大起大落,忽喜忽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没有想到的,因此他患得患失中也就那些心情的波动。
他急切的把这些消息告诉了自己的那位大哥,那位大哥给他的意见是:“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但郝方方实在静不下来,他不断的抚摩着自己上任伊始,就亲手书写的那个放在办公桌不起眼角落上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心情非常复杂。
一整天他都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也没有会见任何人,一直等到曾浩过来通知他去会议室开会,他才走了出了办公室。
等他来到会议室里面,他发现几乎所有的常委都来了,每一个人脸色都很暗沉。
郝方方坐下以后没有多久,尹扬就进来了。径直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看了一眼会场后,就扭头问曾浩:“人都到了没有?”
曾浩站了起来,说:“都到了。”
尹扬点了下头说:“好,那么我们就开始吧!赵县,你先把情况介绍一下。”
赵县答应了一声,就从郝方方在省城跑拨款回来开始,把这件事情的始末仔细的讲了一遍。
尹扬在赵县说完了以后,看着郝方方说:“郝县,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郝方方在刚刚听赵县说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听到尹扬征询自己意见,咳嗽了一声就说:“我补充两点:
第一,蔡书记他们是找过我说过,但当时我就考虑到拨款的这件事情,所以没有答应他们,因为这笔款子可能是我们唯一可以指望的一笔钱了,县里现在到处都到用钱的紧要关头,两百万对我们现在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这个大家都很清楚。
但当时我也可以顾虑到了老干部们的感情,就没有生硬的拒绝,而是很委婉表达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政府不好干预的意见。当时我想老干部应该能够理解我们,他们后面也没有再来找过我,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我大意了。
第二,因为这笔款子有很多人盯着,对方也只给了我几天时间考虑,所以在和尹书记沟通定下来以后,我就抓紧把它办了,主要是怕迟则生变。大家可以想想,我们全省财政状况都不怎么好,要想从上面跑点钱下来有多么困难。我是实在没有想到后面会搞成这个样子。”郝方方说完以后表情很是愧疚,也满是无奈。
齐县听完了以后,就有点气愤的开口说:“这些老干部们也太过分了,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县里的困难?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给县委,县政府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统战部部长也附和着说:“都是些老干部老领导了,怎么能够这样子呢?难道有话不能够好好说嘛?非要这样子搞,我看这里面有问题。”
“这好象我们也没有做错吧?现在是市场经济,为了发展,企业必要的在引资上面让点步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看沿海开放地区,他们在引资上面给了那么多的优惠政策也没有人说不可以啊?怎么到了我们古川就这么多问题?”一个常委生气的用疑惑的口气说道。
刘建设看了他一眼,闷声说道:“现在关键是这件事情影响已经很大,如果不妥善处理好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县委,县政府的形象和号召力。”
大家听了刘建设话以后纷纷点头,都感觉很是棘手。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七十章 斗争
所有常委中只有分管党群的李书记和纪委何书记没有说话,李书记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什么变化,而何书记似乎是在沉思。
尹扬一直耐心的在等这两个自己最器重的人说话,但等了许久看他们还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说:“李书记,你的意见呢?”
李书记抬头看了尹扬一眼,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这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只是我们很多人把它想的太复杂了。
这件事情的起因和焦点是什么?不就是个毛巾厂的承包事情吗?那么追究下去也不过就是承包这间工厂的人,本来和县政府说好了给云龙水泥和古川化工做劳保用品的,结果我们突然变卦了,让他们已经付出的代价落了空,因此生出了一股怨气而已。
所以我们只要把这股怨气化解了,事情没有了闹的源头,自然也就平息了。
那么我们发愁的是怎么平息这股怨气?我们已经和别人签了合同,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这两百万的拨款,因此我们才犯了难。
这里我就想到了一个成语,叫做“一叶障目”。我们都只看到了云龙水泥和古川化工,而忽略了其它的地方,比如现在正在我们这里大量承包工程的各个施工队、还有我们旅游点的各个服务点需要的服装,随便哪一个都可以让一个小小的私人企业吃个饱啊?
另外我还要提醒一点,我们现在是市场经济,不是计划经济了,各个企业都应该离开政府这个保姆了吧?所以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道理的争执,只是我们把它想复杂了。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尹扬深深的看了李书记一眼,随后问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其它地意见?
常委们在听了李书记的发言之后,大部分人都露出了笑意,交头接耳了一番,都摇头说没有什么意见了,李书记说的很精辟,一针见血,切中了问题的要害。
只有郝方方悄悄注意到李书记和何少坤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何少坤还轻轻拉了一下本来准备说话的刘建设。
尹扬看了大家一眼,说:“那好。就先这样吧。明天赵县你亲自跑一趟县毛巾厂,和那边谈谈,了解一下有关的情况,必要时候可以帮助他们联络一下工程队和旅游点,到底做不做的了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能力。老领导这边明天我亲自去找他们解释。”
散会以后,尹扬回到了办公室,他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在那里慢慢洗着茶杯。
过了一会儿。曾浩敲门进来说李书记;何书记还有刘书记来了。
尹扬笑了一下说,叫他们都进来吧!三个人悄悄走了进来,也不客气,都自己主动找地方坐了下来。
尹扬看了他们一眼,说:“就你们几个啊?看样子我又算错了,多洗了几个杯子!”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尹扬没有笑,淡淡的说了句:“别藏着掖着了,把刚刚开会地时候。不敢拿出来说地猫腻全拿出来说吧!别老堵在心里,会憋坏的!”
看到尹扬的表情和语气,三个人不敢嬉笑了,李书记首先清了清嗓子说:“刚刚开会的时候,有些话不好明说。主要是怕有人故意歪曲意思,带来不必要的矛盾和误会。”
尹扬没有说话,他把刚刚泡好的茶水逐一的递给了每个人。然后看了李书记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李书记说:“刚刚会上说的那些是个开头,刘书记提出来地那个问题我故意淡化和回避了。原因有三。
其一。尹书记不知道听过一句话没有,说的是尹书记精于生意算计。却疏于人情世故,这句话流传已久,范围遍及全省各地。”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书记特意看了一眼尹扬的脸色,看见没有什么异常,就继续说:“我们可以看看,遍观全省,我们古川似乎与外界毫无干系,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或者是临近各县市,均对我们持观望态度,不来往,不掺合,也似乎不闻不问,任凭我们折腾。表面上似乎是给了我们极大的自由和权利,其实却是因为我们坐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侯;也不知道会不会爆炸的火药桶上,他们远远的躲开了!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处境是非常艰难险恶地。
这点我们时刻都要有清醒的认识,也要善于利用和平衡这种局面。”
听着,听着尹扬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内心突然感到不安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尹扬仔细想了一下,似乎真的就是李书记说地这种情况。
李书记的话仍在继续“。。。。。。那么这件事情的根源,就是因为很多人都认为你尹书记干不长久,因此他们心里一方面是不想触了霉头,免得自己在你似乎看的见的仕途生涯中非常冤枉地落了马,另一方面又对你不以为然,阳奉阴违也好,心存隔阂也好,却都有一个希望,就是盼着你早点离开,盼着古川早点回到他们熟悉和擅长地官场政治上去,只有在那里他们才有发挥的空间,才有发展地前途。
所以这次事情其实也是这些人推波助澜的结果,想解决好并不是仅仅消除我在会上所说的那个源头就可以的。
其二,我想现在省里和市里,应该已经接到不少关于这件事情各种版本的报告;甚至还会有来自各个方面的检举信,告状信也正在去省里和市里的路上。
尹书记,不知道你和巩书记还经常通话吗?”
李书记这句问话,惊的尹扬顿时冷汗直冒,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果不是李书记今天突然这么一问,自己还真没有想起来,已经有将近二十多天没有和巩书记通过电话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尹扬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李书记下了下决心,他决定用重棒帮助尹扬更加清醒地意识到危局,更是为了让尹扬快速的成熟起来。
他话没有停顿:“其三,就是我们县里本身暗藏的矛盾。
我们古川几十年以来,因为各种原因。各种关系早已有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连我们都不清楚到底谁与谁是什么关系?我们年初通过人事改革拿下了多少干部,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我们说得清楚吗?那么这些人真的就这么无所作为了?
不,他们一直都在等待,一直都在观察,只是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的政治地震,整个古川原来的关系体系被我们打的个七零八碎,而尹书记你的威信也是在那次地震以后达到了一个非常高地高度。他们无力也不敢和你对抗。
但我们不要忽视这张关系网自我修复地能力,和它蕴涵的能量,我一直在防备他们利用四年以后换届选举做文章,要知道,党代会大部分党员代表都是来自基层,来自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啊!这也恰好是我们影响最薄弱的地方,唯一庆幸的是我们还有四年的时间,当然是在我们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可我估计他们想要给我们制造一个意外了。要不这次也不会一下子动静就这么大。”
刘建设皱了下眉头说:“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想在这个时候就给我们制造意外了呢?这好象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机会啊!”
李书记轻哼了一下,说:“因为他们等不及了!他们被尹书记给逼地有点慌张了!我们不是准备精简人员、机构,还要修改对干部的衡量标准吗?这些让他们不安,让他们惶恐了。这就是原因。”
何少坤也轻轻的说话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不过刚刚李书记最开始说的三个原因,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安排。首先人大的陈主任主持组织部工作多年,与县里多个离退休老干部关系都非常好,在全县干部中威信很高,他已经和政协的许主席(前水泥厂党委书记),正在逐一拜访各位老干部。我们相信。明天早上两个大院的声音就会低了下去,甚至会消失。
会议上尹书记你又安排了赵县。去妥善处理毛巾厂地事宜,这两个风波的源头我们是堵住了。
但现在想消除影响,平息风波。我们必须还要处理三件事情,一件是我们派人要上去走动走动;另一件事情,就是郝县长那边要打好招呼;最后一件,就是要沉住气,先不要那么快的出面制止,我们要让那些按耐不住的人主动跳出来,然后才好加以处理。”
何少坤说到这里,看到了尹扬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快。心里知道尹扬是因为什么,便笑了笑说:“从来改革都是在斗争中不断前进的,我们是在试图打破旧有地习惯,旧有的制度,自然就会遭到旧有势力的阻力,如果我们不积极消除,那么所谓的改革也不过是句空话,最多也只是昙花一现。
我还记得尹书记你跟我说过:有时候以奇合正也是必要的,又说过,要用春雷唤醒沉睡地大地,那么我们现在呢?难道现在就不需要了吗?”
尹扬听了以后,心中一动,自己这是怎么啦?自己地锐气哪里去了?记得那位伟人就说过:“改革,就是要有决心,要有那么一股子敢干的锐气。”怎么自己现在倒有点患得患失了呢?
尹扬摸了支烟出来自己点上了,又把烟盒丢给了眼巴巴看着自已地刘建设。刘建设赶紧双手接上,然后得意的与李书记分享。
房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默默地抽着香烟。
尹扬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那你们说说怎么做才比较好?”
李书记和何少坤对视了一眼,何少坤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尹书记你亲自去一趟省城,见见巩书记,把我们这里的情况详细地跟巩书记汇报一下,只要得到了巩书记的支持,事情就好办了。
顺便还可以了解一下那家省里的企业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这样也有利于我们和郝县长的接触。
然后你再在回来的路上,找凡书记汇报一下,我想他如果知道了巩书记的意见,也会给予我们必要的支持,最少他也不会给我们施加什么压力了。
县里就由我找机会去和郝县长汇报一下工作,争取取得一致的意见,如果不行的话就李书记再去说说,还不行就等你回来再和郝县长谈谈,毕竟他能够影响到省府大院啊!
这样下来,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把在你去省城这段时间跳出来的小丑们清理几个。相关的工作也就好顺利开展了。”
尹扬叹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的说:“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不断的深入改革,就注定了我们会不断与各种各样的阻力做斗争,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记住周总理,在建立党的情报系统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否则我们不过是打倒了一批,自己又成了另一批而已。”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七十一章 挨骂
第二天早上,尹扬一上班就去了一下县委大院,拜访了几个在县里德高望重的老干部,走进县委大院,尹扬就感觉比昨天安静多了,在院子里散步或锻炼的老干部们,看见自己也没有了昨天的那种激烈的情绪,有些甚至还主动的和自己笑着点头打招呼。
尹扬不得不惊叹于人情的力量,昨天下午还那么的气势汹汹,今天就变的这么平和了。
在谦虚、诚恳的听取了老干部们的意见以后,并适当表达了县委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尤其是在几个敏感问题上,尹扬毫不隐讳的直率回答,赢得了几个老干部的好感,虽然他们言辞间还是对尹扬工作的步子迈的太大,显得不够稳妥而略有微词,但也没有太大的抵触或反对意见。
每次告辞的时候,尹扬总是很诚恳的说:“尹扬对古川了解的还不够,工作上难免会出错,以后希望老领导能够多多扶持,多多帮助!”
走出县委大院,尹扬已经知道,现在这两个大院暂时是稳定住了,如果赵县能够快速而妥善的处理好毛巾厂的问题,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以此煽动大家的情绪,那么问题就会始终处于控制状态下并得到解决,而不会失控导致造成恶劣的影响,甚至发展到不可收拾。
所以尹扬在上午去省委之前,特意和李书记、人大陈主任通了电话,就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好了准备工作,县委信访办这几天专门派人在大门口值班,由曾浩统一协调。
尹扬去省委也是悄悄去的,除了昨天晚上一起商议的三个人以外。就只有陈主任和曾浩知道,尹扬也没有带人,就和司机李师傅两人上路了。
尹扬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了多久,他也没有想过要隐瞒大家很久。只要能够在今天能够不被太多人知道就可以了。
尹扬车进省城地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何少坤打来的。
电话里何少坤声音很平静的说:“尹书记。县委门口来了将近三十多个乡镇干部,他们要求和你对话。”
尹扬恩了一声,这虽然没有在事先地预料中,但也不算太意外,尹扬问:“对话的内容呢?”
“关于砍开支和预算的问题,还提到了工作指标问题,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明了,但他们打出地口号是我要吃饭。”何少坤淡淡的说:“现在曾主任带着信访办的同志正在门口劝阻他们。李书记也准备出面接待他们了,有情况我再跟你汇报!。”
挂了电话,尹扬跟李师傅说了一句:“李师傅,你在省委附近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然后你去找个地方先吃饭,有事情我再打你电话。”李师傅答应了一声,车子迅速融入了省城川流不息的滚滚车流中。。。。。。
尹扬首先跟巩书记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巩书记听到尹扬到省城来了。现在就在省委附近,先哦了一声,然后就说你进来吧!
尹扬怀着有点不安的心情,跟着巩书记的秘书走进了巩书记的办公室,尹扬看见坐在办公室后面的巩书记。就有点拘谨地叫了一声巩书记,今天的举动让尹扬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偷,这让尹扬感觉非常不舒服。
巩书记从眼镜盯着看了尹扬好一会儿,看得尹扬浑身更加不自在,突然巩书记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用拿着签字笔的右手指了一下面前的座位说:“坐吧。”
尹扬才如释重负。走到了巩书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巩书记的秘书给尹扬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尹扬面前。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并且小心的把门也给带上了。
巩书记放下了签字笔,拿起了自己的那个式样已经很老了的大茶杯喝了一口水,说:“喝水啊!别客气,我的父母官,你可是难得到我这里来一趟啊!”
尹扬用一只手轻轻地握着面前的茶杯,但没有端起来,他抿了下嘴唇,感觉自己如果不趁现在赶快把话说出来,说不定等下就没有勇气说了!于是有意识的呼吸了两下,尹扬就猛的抬起了头,眼睛看向了巩书记,说:“巩书记!我。。。。
巩书记摆了摆手说:“你先不要急着说,你想说什么,我大概也知道一二。”巩书记眼睛深沉的看着尹扬说:“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好了,我再听你说话。”
尹扬看着巩书记,看到是巩书记平和深沉地表情,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本来绷的紧紧地腰腹松弛了下来,身体也一下低了下来,他幽幽的说:“好吧,你先说。”
看到尹扬的这副神情,巩书记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似乎有疼惜,也有埋怨,还有似乎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但又都不像,到底应该是什么?有点看不清楚。
巩书记缓缓的开口说:“你为什么到我这里来?组织程序上似乎你有事情,应该首先找市委汇报吧?”
尹扬愣了一下,他说:“可,可我找你。。。。
“你是什么?中共党员!中共县委书记!恩?”巩书记语气非常严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尹扬的说话,他的话语撞击着尹扬的耳膜,一直传到尹扬的心脏。“中共党员就要始终遵守党的纪律!你看看你,现在是在搞什么?有问题不找你的直接上级汇报,直接就到省委来了,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这些你考虑过吗?”
尹扬低着头不说话。
巩书记的食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显示出他的内心也很不平静:“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做为一个县地县委书记,你知道你肩负着怎样的责任吗?你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你周围的同志,他们又会将这些带到全县地各个方面的工作中去。影响着全县的干部群众。
可以这么说,你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影响了古川整个县,这些你明白吗?”
尹扬默默地点了点头。
巩书记笑了一下。说:“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尹扬站了起来,说:“我找凡书记汇报工作去!”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你站住!”巩书记叫住尹扬,骂道:“你明白个屁!”
尹扬愣了。转过身子有点傻傻的看着巩书记。
巩书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你看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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