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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尹扬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周歆今天,哦,不!应该说是昨天下午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他想回去看看。
所以虽然何少坤并没有完全解开尹扬心里的心结,两人也只在院子里呆了不到十分钟,等习习的夜风将两人浑身的暑气吹的干干净净,两人感觉深夜的凉意的时候,就一起往家属院那边走去了。
县委招待所也和家属院在一块儿,进了那个和办公区分开的小月门就是。
尹扬走了进去,服务员正在值班室里看电视,见到尹扬走了进来,赶紧站了起来,跟尹扬打招呼:“尹书记,你回来啦!周大姐有急事回省城了,她让我告诉你,在书桌上给你留了张条。”
“什么?回省城了?”尹扬感觉很意外,但他也很快就跟服务员道了声谢谢后,就加快脚步向房间走了过去。
走进房间,尹扬鞋都没有换,就直奔书桌前。
在书桌的台面上,一张素洁的信纸被压在周歆在结婚一周年的时候,送给自己的那只很经典的“英雄”钢笔下面,上面的字迹一如往常的是那么的秀美和工整。
“亲爱的,我走了!
我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作为你地妻子我更应该陪伴在你身边,我的离去会给你增加很多的困扰和压力。但请相信,我如果留下来,那么伤害的将是我们最值得珍惜的感情,和我们精心组成的这个家。
扬,知道吗?在你从政这件事情上,我们有着前所未有地分歧。但做为你的妻子,我必须得尊重你的选择,我没有办法把你从你喜欢地工作中强行抢回来。那样我就太自私了,但同样。我也不想因为你的选择而勉强我自己去做我不喜欢地事情,我已经很尽力的努力过了,但结果还是让人失望,我适应不了政府公务员的这个角色,我感觉很累很累。
最后。我祝福我的爱人能够在逆境中更加坚强和勇敢,你的妻子以你为荣耀!
爱你地歆。”
尹扬握着这张薄薄地信纸。他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有点发白,同时也在微微地颤抖。
在房间里被周歆走的时候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书桌上一盏台灯,因而显的有点昏暗的光线里,尹扬把自己埋进了最边上,靠墙角的那个沙发里,他在那里把自己的脑袋用双手紧紧的抱住,发出了一阵低不可闻的模糊声音。窗外地夜。一如往常。月光如白银泻地,虫鸣阵阵。
DR评估团明天就要走了。在古川地工作到此就暂时告一段落,萧琴也终于抽出身来,她准备今天下午去看看自己的舅舅,昨天晚上妈妈还特意打电话过来,一再地嘱咐自己要去看看,还要注意说些什么话,别让舅舅老替她们担心等等,一直说的萧琴连连保证了以后妈妈才挂了电话。
萧琴跟评估团的其他成员打了声招呼,同时宣布今天下午大家自由安排活动,晚上六点大家再一起在古川宾馆集合,出席古川为他们安排的送别晚宴。
安排这些以后,萧琴就悄悄地出了古川宾馆,她没有叫车,也没有坐古川大街小巷都是的三轮摩托车,而是熟悉地从宾馆左边的一条小道一拐,穿过了一条窄的刚刚能够容一个人通过的楼与楼之间的空隙,就到了一条老街上面,萧琴熟门熟路的找上了一家老字号米豆腐店,站在那里,要了一份酸辣刮粉,一份古川米豆腐,然后左手端着一碗米豆腐边吃边走,那只左手的食指上还勾了一份刮粉时刻准备着。
这是馋嘴的萧琴从小练出来的绝活,那个时候,馋嘴的自己总嫌不吃不够,于是老想法子多拿多占,到后来就成了自己的一个习惯,长大以后,不知道被多少姐妹们取笑过。
想到那些亲如姐妹的同学和同事们,萧琴心理涩涩地。
她快步穿过了老街,从老街的尽头处上了一个坡,在坡的两边,不少新的老的房子沿着坡,一栋栋的慢慢升高,一直延伸到山坡的那一端,萧琴她们家的老房子就在山坡的上面。
望着熟悉的上坡下坡,萧琴鼻子酸了,一滴眼泪悄悄掉了下来,落在了手里捧着的刮粉里面。
看着泪水在刮粉里溅起的涟漪,萧琴不禁笑了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馋嘴的自己为了吃碗刮粉,就拼命的讨妈妈欢心,然后在妈**许可下,自己就飞快的从坡上跑下来,急不可待的要一碗刮粉,还让人家把蒜油和豆腐乳使劲地往里面加,一直加满了为止,结果自己总是边吃边被蒜油刺激的掉眼泪,逗的别人都哈哈大笑,说这个小丫头,吃碗刮粉也不用这么高兴的掉眼泪啊!
哭鼻子成了这条老街笑话自己的一个典故了。
萧琴忽悲忽喜,心情复杂的站在老街的拐角处,手捧着刮粉,看着来来往往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们,她今天特意换了件高领的蕾丝花边衬衣,头发也放了下来,还戴了副墨镜,就是想悄悄回来看看。
街口第二家的那个卖自酿烧酒的胖婶眼睛最毒,老远就能够把自己认出来,自己可要小心躲着点,这个胖婶可是在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就吹过牛的,只要自己敢带男朋友进老街,不管自己怎么装,她保证一眼就可以把自己和那个男孩子认出来,那时胖婶是在宽慰老担心自己早恋的妈妈。但胖婶也真的厉害,有好几个偷偷尾随自己回家地男孩子都被胖婶给揪了出来,好好的给修理了一番,后来就真没有男孩子敢跟在自己后面进这条老街了。
还有坡中间的那棵树下,那个不知道摆在那里多少年的石刻的棋盘还是那么热闹,街上的老人们还是喜欢聚在那里。呵呵,一天要和人争十几次棋地大嘴爷爷又在扯着他的大嗓门和人争论了。
旁边那个修鞋配钥匙的卢叔也不知道哮喘好点了没有,自己上次走地时候。还有双鞋在他那里没有去拿呢?
萧琴呆呆地站在拐角处,看的专心。想地入神。
好久好久,她才悄悄的转过身子,从街的另一头离开了,她不敢进老街去。
萧琴随后又去了自己以前的工作单位县人民银行的门口远远地看了看,没有敢进去。只是坐在了自己以前和姐妹们最喜欢来地,银行对面的这家西饼屋里。叫了杯珍珠奶茶和两个泡芙,可惜,这家地店子里的那个看见自己总脸红的小男生不见了。
就这么四处闲逛着,萧琴把一个下午的时间慢慢的消磨掉了,最后,她走到了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超市里面,其实也就是以前的县供销社改的,她在里面仔细地为舅舅一家挑着礼物。现在舅舅应该快下班了吧?
在收银台付款地时候。萧琴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己在人民银行最要好地小姐们。萧琴下意识的往边上的货架后面躲了一下,其实这很多余,对方根本没有注意这边,她正挽着一个瘦瘦地,高高的男孩子,两人亲昵的在那里选着冰淇淋,小姐妹还不时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萧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感觉好复杂好复杂。
羡慕?伤感?。。。。。。等等情绪全部都搅合在了一起。
萧琴来到舅舅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五点了,萧琴是算好时间,赶在小县城下班高峰前到的舅舅家,敲开门以后,舅妈显得非常吃惊和高兴:“萧琴?!”
舅妈喊了这么一声以后,眼泪就掉出来了,萧琴其实从小也是舅妈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萧琴家的亲戚并不多,爸爸去世的早,而且爸爸是在东北老家当的兵,老家没有什么亲人,就一个孤儿,后来跟着部队到了古川,又在这里转了业,经过人介绍认识了萧琴妈妈,结婚以后,爸爸就在一次缉毒追捕中车辆失事,和另外两名同志同时牺牲了,当时,萧琴还不到两岁,所以萧琴印象里自己只有妈妈这边的亲戚,对爸爸那边的亲戚没有什么记忆。
舅妈赶紧把萧琴让进了屋,她一边接过萧琴手里的东西,一边埋怨着:“你看你,花这些钱干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能够回来看看就好了!我和你舅舅啊,什么都不盼,就盼你娘俩好。。。。。。”
舅妈叨叨絮絮的,一边说着话,一边手脚不停,很快就帮萧琴倒好了茶,削好了水果,又去把萧琴的拖鞋给翻了出来,蹲在萧琴面前说:“把皮鞋脱了,一个大姑娘,怎么老穿这么高跟的鞋呢?到时候别把脚给磨粗了!”
看着舅妈蹲在自己面前,头上的头发和妈妈一样,也有白发了,萧琴心里暖暖地同时也酸酸地。
舅妈和舅舅就只要了一个小孩,也就是自己的表弟,就没有要了,听妈妈说起,跟自己还有关系,当时大家生活都很困难,妈妈一个人拉扯自己经常照顾不过来,舅舅和舅妈就经常把自己接了过去,后来干脆就帮忙带了萧琴两年,舅舅和舅妈也就没有再要孩子了。
这些自己以前不知道,只是在区昆明以后,才听妈妈念叨起,自己以前只知道舅舅、舅妈和自己很亲,待自己很好。
舅妈等自己换好鞋子以后,她就拿起自己的皮鞋,坐在了一个小马夹上,膝盖上垫了一块从鞋柜里拿出来的厚布,很自然的帮自己刷起皮鞋来,嘴里还说:“你舅舅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等他回来再吃饭啊!琴啊,你看你这么大个姑娘,穿鞋要注意整洁,也不要磨脚,看你这鞋跟磨的,一边高一边低。。。
回家的感觉真好!
萧琴听舅妈说到吃饭地事情。赶紧说:“舅妈,我不在这里吃饭了,晚上有饭局。”
“有饭局?”舅妈疑惑的问道:“瞎说。你一个大姑娘刚刚回来,哪来的什么饭局。再说还是晚上,不许去!就在家吃。。”舅妈很不客气的下了禁足令。
萧琴笑了。看样子舅妈还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估计是舅舅故意瞒着她,不过想想也对,如果舅妈知道自己回来了。那么以她的性格和脾气,肯定会早就找自己去了。
等了一会儿。舅妈地鞋还没有刷完,舅舅就回来了,进门一见萧琴,并没有很意外和激动,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来啦?”然后就自顾自的换鞋和区书房放皮包。舅妈不乐意了,埋怨道:“看你这话问的,老柳,你什么意思吗?孩子打老远回来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啊?”
萧琴赶紧拉住舅妈:“舅妈。我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时间过来看你们,再说。这次也是工作关系,顺路回来看看的。”
“早就回来了?”舅妈糊涂了。
舅舅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说:“这事你不要管了,快去做饭,萧琴,你到书房来,舅舅又话和你说。”
“舅舅,我不在这里吃饭了,晚上县委在古川宾馆有晚宴。”萧琴有点心虚地说道,自己回来这么多天了,舅舅家一次也没有来,连饭也不吃,不能不心虚啊!
舅舅沉默了一下,还一会儿才说:“那你什么时候走?”
萧琴更心虚了,低声说:“明天。”
“啪”,舅妈把手里的鞋刷子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望着舅妈生气离去的背影,萧琴非常愧疚。
舅舅说:“萧琴,不要理你舅妈,没事,她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你到书房来,舅舅和你说会儿话。”
萧琴答应了一声,和舅舅进了书房。
舅舅地书房还是那么富裕又那么简陋。
富裕的是他地藏书,这里是舅舅家里最大的一个房间,足足有将近四十个平方,但却被书挤的只能够放下一张小小的书桌和一张藤椅后,就只能够容一个人在里面活动的空间了;简陋则是指书房的摆设和布置,这里的书架和其他家具,全部是自己找人或干脆自己做的,做地很结实但很粗糙,很多连面都没有刨光就直接拿来用了。
舅舅在那张藤椅上坐了下来,招呼萧琴坐到了书桌前地一堆书上,然后他就问:“这次你回来是不是那个昆明来的评估团地负责人?”
萧琴点了点头。
舅舅脸色一下子很难看,他语气变的很生硬:“那你是不是故意在挑拨尹书记和周主任之间的感情?”
“舅舅!”萧琴一下子变的很僵硬。
柳副县长,也就是萧琴的舅舅毫不客气的说:“你先不要叫我舅舅,你先说是还是不是?”
萧琴把头扭到了一边,不肯说话,但两只大大的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委屈的泪水,而且很快就成串的往下掉个不停。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很沉默。
“砰”的一声,萧琴舅妈推门进来了,一看见萧琴的眼泪她马上就嚷了起来:“老柳,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萧琴怎么招你惹你了?啊,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萧琴赶紧擦干眼泪,拉住了舅妈,舅妈一把抱住了萧琴,指着柳县长就骂:“你这个老柳家没良心的,我这闺女七斤多,就是我和你姐一口粥一口奶慢慢喂大的,这是我的心头肉我跟你说,她不回来看我,那是闺女没空,轮不到你来骂。
你要有本事啊!咱闺女在外面受了欺负,你帮忙出了这口气啊!那才叫能。”舅妈抱着萧琴,劈头盖脸一顿乱骂,骂着骂着她就又转到了自己最忌讳的事情上面来了,就是这件事情把自己闺女给气跑了的,想想就恨,骂的也就更露骨了:“你就会在家里欺负闺女,有本事你到外面去欺负人啊,在家你逞什么能啊!”
柳县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本就不是什么伶牙俐齿之人,这下更说不清楚了,最后,他把桌子一拍:“出去,你们都出去!”
“谁爱待在你这儿啊!”萧琴舅妈白了他一眼,转头低声哄萧琴:“琴啊!我们出去,不理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了。”
萧琴转身和舅妈在外面呆了会儿,她手机就响了,萧琴摸出来一看,是DR同事打过来的,萧琴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五点五十了!
她赶紧站了起来,对舅妈说:“舅妈,我必须走了!县里晚上要给我们送行,吃完饭我晚上回来睡!”萧琴一边拿包、穿鞋,一边看着舅妈不高兴了,就赶紧许了个回家睡的愿,这才把舅妈给哄高兴了,她也赶紧过来帮萧琴收拾起来,还往萧琴包里塞了两包面巾纸和一罐牛奶。
舅妈叮嘱道:“少喝点酒啊!女孩子不喝没关系的,咱不跟人家争那个面子,知道吗?如果实在喝高了了,你就把牛奶给多喝点,吐出来就没事了,要是晚了打电话我和舅舅去接你。
萧琴出门的时候,趴在舅妈耳朵边上说:“好了,好了,舅妈,我都知道了,你还是替我赶紧去看看那个老头,别气坏了。”
“去你的!没大没小!”舅妈笑骂了起来。
晚上的送行晚宴很丰盛,但气氛却不怎么热烈,整个晚宴的用餐过程也很简短,只由尹扬和萧琴分别代表古川和昆明DR方面,做了一番热情而客套的发言之后,大家就很少说话了。
吃了一半以后,大家依照酒宴惯例,开始互相敬酒。
赵县走到萧琴身边,端着酒杯还有点不甘心的问:“萧小姐,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萧琴望着赵县笑了一下,很诚恳的说:“赵县长,在你们我位置上,我们已经尽力了。”
赵县若有所失,又若有所悟的和萧琴碰了下杯。
萧琴眼波流转,看到在宴席上有点情绪不高的尹扬,她心里微微有点歉意,还有点其他的感觉,促使她忍不住站了起来,主动走到尹扬身边说:“尹书记,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谅解!”
尹扬望了萧琴一眼,端起了自己的杯子,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谢谢你,这杯酒应该我敬你!”说完,尹扬就一昂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尹扬很诚恳的说:“古川随时都欢迎你回来,萧小姐!”
萧琴神色复杂的看着尹扬。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招呼
吃完饭,萧琴回到舅舅家里的时候,舅舅和舅妈已经吃完饭,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舅舅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了。
舅妈显然也知道萧琴回来的前因后果了,她一见萧琴进来,就站了起来,一边帮萧琴拿手里的东西,一边问:“琴啊!你不会真有什么别的想法吧?听你舅舅说周主任都辞职回省城了。”(小县城里是藏不住什么消息的,周歆上午打电话向古川县政府提交了辞呈,下午全县就全都知道了。)
“啊!”萧琴大吃了一惊,她心里一下子掉到了谷底,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不可能吧!怎么会辞职了呢?”
柳县没有理她,他挥了挥手,说:“这事我不管你了,也管不了你,我只问你,这次古川跟你们贷款,是不是你的原因,让这次申请没有通过?”柳县的眼睛很尖锐也很严肃的望向了萧琴。
萧琴很落寞的说:“舅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柳县深深的注释了萧琴一会儿,他收回了目光,有点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有点无力的说:“琴啊!你要记住,不管怎么说,古川并没有亏待你!,你可是喝着古川的水,吃着古川的饭长大的啊!做人不能够忘恩啦!”
萧琴沉默了,她心里很难受。。。。。。不只是难受,还很伤心!
萧琴回到昆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刚下飞机,萧琴舅看见了聂冰冰和张浩德站的出口处正等他们,当看见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聂冰冰向她们挥起了手,招呼他们过来。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大家走向了公司开来的车,聂冰冰在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转头说:“张总。你陪评估团的其他同事做商务车吧!我带萧琴坐我的车。”
张浩德深深地望了一眼聂冰冰,点头说好,然后就招呼大家跟他上了公司的大商务车,而萧琴则跟着聂冰冰坐上了她的宝马。
上车以后,聂冰冰从车内地一个暗藏的小冷柜里面,掏出了一瓶水递给萧琴,关心的问道:“热吧?这昆明别看是个内陆。可这热度一点儿不比香港逊色,我每天中午都有点怕怕。”
萧琴听了也笑了起来,道了声谢谢,就把水接了过来,拿在了手上。
聂冰冰熟练的把车倒出了车位,然后闪了一下雾灯。招呼后面的车跟上,就轻巧的一个转弯,拐上了机场到市区的环城路上去了。车上了环城路。车辆因为分流和单向车道地原因,整个车流显的有序和稀少了起来,车开的也轻松了许多。
聂冰冰敲击了一下方向盘,出声问萧琴:“喜欢听什么歌?下面有碟。你可以选选。”
萧琴想了一下,说:“还是听听广播吧!”
聂冰冰点了点头。萧琴舅把收音机打开了,点选了自动搜索昆明电台频道,很快,一段流水般欢快的音乐从车内的音响里流了出来,让人疲乏的细胞也跟着活泼地欢叫起来。
合着音乐的节奏,聂冰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她随口问:“这次回古川感觉如何?那个尹扬没有再欺负你吧?”
萧琴心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她其实不是那种心计很深地女孩。虽然她非常聪明。对于尹扬自从昨天晚上喝了那杯酒,又从舅舅那里听到周歆辞职的消息以后。她极非常愧疚,感觉有点对不起尹扬他们夫妇,自己太任性和恶作剧了。
她很勉强的笑笑,说:“周主任辞职走了。”
“哦!”聂冰冰听到以后也颇感意外,她扭头看了萧琴一眼,从她那并不善于隐藏的表情中,很快就发现了萧琴内心真实地感受,她有点叹息,多么善良的小姑娘啊!周歆辞职不一定是因为你地原因啊,你把自己的破坏力高估了,同时也低估了周歆的聪慧,但她不能够告诉萧琴,她在心里想了一下,就换了个话题:“阿琴,你是评估团的主管,你说说你对这次古川融资申请,在你心里真实的评估意见。”萧琴眼睛一亮,她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那这是她所最希望的事情,早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要找聂总好好谈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聂总。
她马上抛开了心里地负面影响,转过头来很认真地对聂冰冰说:“聂总,我个人感觉这次古川的合作项目很有吸引力,因为他们不仅仅拥有完善地生产工艺,掌握着西南地区领先的化工肥料生产技术和研究机构,更主要的是他们面临的是一个潜力无限的巨大市场空白,这个市场的需求是持续的、增长的,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总公司要放弃这次机会。”
“呵呵,总公司自有总公司的难处,对于古川这么大资金需求,我们要承受的压力和风险太大了,而且作为为中小企业短期融资的信用担保机构,我们还要考虑到整个融资的周期性,而不能够仅仅考虑将来可能的收益,资金周转率也是我们同时要考虑的一个主要因素,你说对吗?”聂冰冰状态轻松和坦然的娓娓道来,一点也看不出她话里有什么勉强的地方,似乎她本来就是这么考虑的。
萧琴一下子被问住了,她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些不足以说服她,但她一时又想不起该怎么回答,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经验和阅历的差距了。
车速不是很快,但一路上开的恨平稳,没有碰到什么堵车之类的事情耽搁车子的行进,所以还是很快就到了公司大门口,聂冰冰等待后面的大部队上来之后,她摇下了车窗,伸出头对大家喊道:“大家快点上去把东西放好,我们在楼下等你们一起去水晶宫宵夜,呵呵。”聂冰冰满面春风,笑意盈盈,让每一个人心里都感到暖洋洋地。
聂冰冰缩回头对萧琴说:“阿琴,你就不用上去了。等下吃完饭,我直接送你回去,估计阿姨在家等的也着急了。”
萧琴感激的冲聂冰冰笑了笑。
晚上的聚餐很愉快,大家也很尽兴,都高声的说着话,大口的喝着啤酒,或是小口的品着红酒。男孩子们总喜欢在炎热的夏天来上几瓶冰镇地啤酒,而并大喜欢更身份更贵些的红酒,所以桌上就出现了各取所喜的局面,聂冰冰桌上一直很亲和,她毫无架子的和每个人说着轻松的话题,爽快的与大家碰杯喝酒。DR诸多的文化中亲和部分在这个时候得到最充分地展示。
等昆明的夜已经深了,人也渐渐散去,各处灯光也逐渐一盏盏熄灭了的时候。聂冰冰还没有回去,她把萧琴送回家之后,就坐在了办公室里面,看着墙上的时间。静静地等待地球的另一边太阳升起。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拿起了桌上地电话。开始越过太平洋给大洋彼岸的某个办公室里打电话,那里住着的是她遵尊重地人,她的父亲。
电话通了,聂冰冰先恭敬地跟父亲问了好,然后她就说到了主题,因为她知道父亲不喜欢浪费时间:“爹地,我给你的报告你收到了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平稳也很低沉:“嗯,我看啦!冰儿。你确定这个叫尹扬地大陆干部对古川的这个项目影响就这么大?”
聂冰冰语气温顺。态度却非常肯定地回答:“是的,爹地。我确定如果这个项目政府方面要更换另一个领导人的话,我们的风险将成倍数的增加,而且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也会增加,也将会给我的整个合作项目带来很多变数,风险系数会非常大。”
“我看了你的报告,除了你所说地尹扬是这个项目地奠基人,在古川企业改革中拥有相当高的号召力和凝聚力,以及他曾经有过出色地商业经历外,你还有其他什么可以帮助你补充说明你的观点的陈述吗?”电话里父亲的声音还是很平稳,没有任何变化。
聂冰冰想了想,说:“最主要的是他对商业管理和经营的专业知识,可以帮助他非常有效的管理我们的投资,并帮助我们在市场把握住每一个机会,这在其他大陆领导中是不多见的,这样的合作伙伴才是我们所希望和信任的最佳人选。”
父亲在那边沉默了一下,说:“冰儿,你还是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一个可以影响到某个局势的领导者,他本身的思维方式和处事原则,将代表着那个局势的风格和行为准则,我们需要一个亲和商业,尊重游戏规则的人来和我们共赢。
我们是商人,但我们不是挖大陆墙角的无良商人,再且,香港已经回归大陆这么多年了,说道根底,他们的利益和我们是一体的,所以我们要充分善用自己的资金,帮助政府发展经济,同时我们也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商人逐利是天性,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们是不去做的!那么,要想和大陆合作,并且建立良好的愉悦的合作关系,那么只能够保证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双赢的,这样我们才会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明白吗?
尹扬确实是我们最佳的合作伙伴,你可以尽力调动你的所有能力去帮助他,帮他就是帮我们自己,这点已经很清楚!”
聂冰冰立刻喜上眉头,不知道怎么的,当她听说尹扬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要被调离时,聂冰冰心里顿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虽然她为了家族做出了合乎家族利益的决定,但她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也是由此而产生了向父亲寻求支持的想法和行动。
他父亲在电话那边并没有就此说完,而后继续说:“冰儿,我们在纳斯维加斯的风投已经完美收场,现在资金已经基本上回笼了,那么作为以投资为主要业务的我们,下一步怎么把这些钱花出去,花的妥当,花的值得,就是要考验我们决策和运作能力的时候了,我下个月也要回香港,届时会到大陆一行。希望到时候可以看见你出色的表现。”
“是,爹地,我会努力的,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聂冰冰赶紧应承到,家族里每个人的地位和利益错综复杂,一点儿也不比外面来地简单和温柔,每次机会来临的时候。自己都绝对不可以让它溜走。
挂了电话,聂冰冰心情愉快,刚刚父亲已经说了,他会在今天晚上给他在北京的朋友打电话,让她明天就飞北京,一方面拜访这些德高望重。在大陆举足轻重地前辈,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关照,另一方面也是找机会把尹扬的事情托出去。
有了父亲这些的帮助。聂冰冰相信自己会事半功倍,一定会有所收获。
此刻的周歆已经回到了北京,正坐在家里发呆,从父母那里吃过晚饭。自己就把婆婆接了回来,两婆媳回到家里。居然一时无语,周歆只好默默地帮婆婆擦了身子,又服侍她吃了药,然后把婆婆房间里电视机地遥控器给她拿到了手边,就轻轻地帮婆婆带上了门,在关门的那一霎那,周歆看见婆婆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转,那眼睛里满是担忧。同时还有一种祈求的意思。
周歆心里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她赶紧把门拉上了。
回到了房间里,周歆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眼睛前满是婆婆那担忧和祈求的眼睛,和父母那份叹息的忧愁在来回变换。
父亲在知道自己辞职以后,他就只说了句:“感情最让人感动的地方就是彼此深藏在心底地那份珍惜。”然后就沉默不语了。
周歆心里此刻非常复杂和痛苦,她都想说:“不是我不珍惜,而是我们已经为了珍惜这份感情迷失了都迷失了我自己了。”但她什么都不能给说,真因为深爱,所以自己更不能给自己深爱的人增添不必要的压力和干扰,自己离去已经是对他极大地打击了。
聂冰冰上午十二点半到的北京,她一下飞机,DR北京总部的同事就把自己接到了公司在某家星级酒店的长期包房里休息,并告诉自己,已经按照自己地意思准备好了去拜访时的礼物,车子也安排好了,下午两点会准时过来接自己。
聂冰冰对北京地同事表示感谢以后,她就赶快抓紧时间洗了澡,换了身合适的衣服,又赶着时间打电话到酒店里的前台,约了造型师迅速帮自己来设计发型和化妆,等忙完这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聂冰冰站在镜子前最后检查了一下的着装和造型有没有问题,然后她就捏着手包,站的玄关前静静地立了一两分钟,她是在回想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全部带齐了没有,这是聂家从小就被要求养成的习惯,一日三省固然必不可缺,每做一件事情之前,也必须三省而方可行之。
车子从北京市中心开始出发,穿过了长安街,然后就开始转上环城路,一番很大的绕圈之后,聂冰冰他们来到了一个北京近郊地农村,这里全部是瓦房砖屋,没有任何现代工业品地粉饰装扮,非常简单的如同普通农舍一样,但这些只是表面现象,在绿树红花地掩映下,不时出现的非常精神的小伙子们戒备的神情都在告诉靠近这里的每一个人,这里绝不寻常。
聂冰冰在距离小村庄还有两百米远的地方,就已经被礼貌的拦下来了,对方既不出示证件,也没有做任何说明,只是礼貌的告诉聂冰冰一行,前面是条死路,既无风景也无任何商业机构,所以请他们就不要前行了。
拦车的人很礼貌和客气,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聂冰冰赶紧跟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一再强调自己是预约好了的,那个小伙子才从衣领隐藏处捏出了一个耳麦,低声的跟里面求证聂冰冰的身份和说话的真实性,没有费多少时间,很快,那个年轻人就放下了耳麦,对聂冰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身子一侧,让开了道路。
车子缓缓的向前开动着,因为路边有个不是很明显的限速牌,但估计虽然不明显,却不会有任何人去违犯这个限速标志的提示。
聂冰冰的车就算这样,也没有能够开进去多远,在村庄前的一个苹果园那里,聂冰冰的车被指定了停放在那个地方,然后一个年轻人带着聂冰冰一个人走到村庄里面去了,其他人全部在原地等待。
聂冰冰进去的时间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怎么说呢?如果但是说一件事情的话,半个小时应该够长的了,但如果是去拜访的话,半个小时的会客时间又显得太过短促,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淡。
聂冰冰出来以后,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上车以后,她就跟司机说了句我们回去,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聂冰冰心里是没有底,她不知道事情到底托出去了没有,但有人却很快知道有人跟上面在打听尹扬的情况。
尹扬所在省份原省委书记,现全国政协副主席李乔同志就是其中一个,下午他正在办公室里学习文件,突然就接到了一位老首长秘书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提到了尹扬这个名字,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年轻人嘛,应该放到一线多锻炼一段时间才是对他们的爱护和培养,我们对干部的培养不要缺乏耐心嘛!
李乔在电话里面客气而礼貌的答应着,挂了电话,李乔就赶紧给自己的老搭档巩书记打电话了。
电话一通,李乔就直奔主题:“老巩啊!你们是不是在考虑要动动尹扬啊?”
巩书记心里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咯噔响了一下,老书记的性格他是非常清楚的,他不是一个爱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这样问了,肯定是有人告诉他,并且很可能是跟他打过招呼了,这让巩书记心里微微不快,不过不是冲老书记去的,而是对这种私下打招呼的事情,他心里有不同的看法。
巩书记自然也在想了一下,会是谁去跟上面打的招呼呢?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巩书记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尹扬本人,但随即又被他排除了,但除了尹扬自己本人,巩书记仔细把可能的人过了一下筛子,却没有发现哪个人会有理由这么去做,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聂冰冰的。
因此虽然他把尹扬排除了,也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相信,只要时间一长,这个问题是迟早都会搞清楚的,不过,他心里第一次对尹扬有了那么一丝不同的看法。面对李乔的询问,巩书记静下心来,认真回答老书记的询问。
“老书记,省委是有要尹扬到省委党校学习一段时间的想法,不过这只是在职学习,并没有很明确下一步的打算,所以不能够说是想调动哦!呵呵。”巩书记声音洪亮,语气也很幽默,他努力的在淡化这件事情。
李乔老书记在电话那边说道:“老巩啊!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这边有领导问起了我这件事情,我就给你打个电话,是提醒也是关心啦!呵呵,毕竟那里也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嘛!所以老巩你不要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一百二十章 上访
李乔老书记尽量的宽慰着巩书记,他不想让巩书记受到太多的干扰和压力,毕竟主持一个省工作的一把手,他必须具备决策的能力和权力,而绝不能够畏前惧合,朝令夕改,这让不但会严重影响到省委工作的形象和效率,同时也会使全省的工作一团糟。
李乔老书记故意和巩书记扯到别的方面的事情上去了,两个人就三农工作先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意见,同时对国务院计划建设新农村的工作计划,两个人也凭借自己多年主持工作的经验,以及对本省农村现状的了解,各自发表了一些如何在本省顺利落实中央精神的建议,等气氛慢慢的好了起来,李乔书记才又转回了尹扬的问题上面来。
“尹扬是不是闯什么祸了?怎么你突然想起要动动他呢?要知道,他才刚刚去古川不到一年呢?这件事情连我也感到很好奇和意外。”
巩书记考虑了一下,他说:“尹扬他是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而且在古川干的也很出色,现在古川各方面的情况都有所好转,部分工作还正在关键时候,说实话,这个时候叫尹扬去学习,连我自己也很矛盾和非常不愿意。”
“唔,既然这样,那你调动他只是是一个幌子?不过是为了敲打敲打他?或者说我刚才和你说的要尹扬来党校学习的事情,你还没有最后下决定?”李乔老书记有点纳闷了。
“不,调尹扬到省委党校来的事情已经决定了,这不是什么幌子,确实是为了进一步加强他在政治理论上修养,便于他能够承担更重的担子,负更大的责任。”巩书记说的很肯定。这代表着省委在这件事情上的决心和坚持地程度。
李乔老书记这下真地有点不明白自己这位老搭档。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来作出这样的决定了,所以他最后也没有忍住,很当然的就问了出来。
巩书记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因为很多东西是只有在局中的人才能够体会到的,而这种体会要么就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属于只可意会地那一种。要么就是用语言表达出来,也是没有多少依据的一些主观上的认识而已,所以巩书记颇为为难,但既然老书记问了,自己又作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如果不说出点理由出来,那也很不好很不妥当。
考虑了好一会儿,巩书记决定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时说起:“老书记,对于尹扬同志的工作结果,我们还是很满意的。这在你还在省委的时候,我们就都有这样的共识,但尹扬同志在工作方法上却有不少值得检讨和总结的地方,他在古川虽然作出了一定地成绩,但却与古川整个县的干部几乎对立起来了,我们都知道这很危险,但更让人担心的是,他似乎连和市委也不大合拍,这样开展工作。虽然短期内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也暂时能够维持一种平衡。但这种平衡是脆弱的。
省委信访办统计了一下,就关于他一个人的上访信件就多达六百多封,这几乎是平均一天有两封投诉他的告状信,这在我们省里好像还从没有出现过,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和思考啊!
虽然这些信,我们也私下派人下去了解过,基本上都属于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地捕风捉影之说,但这些信件从另一角度也反映了尹扬同志在处理内外部矛盾时。有些不够成熟。
另外。我们在下面了解情况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很意外地情况。就是尹扬在古川很多事情都走在省委和中央的前面,但他所做的却又与我们所想或所希望的在很大程度上是那么巧合,这让我们更加对这个干部重视和关心起来。
像这样的干部对我们而言,可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啊!那么怎么用好他,保护好他就成了我们首先要考虑的事情。与之相比,古川一个地方的局部,需要就比不上一个有无限潜力地干部地养成显的那么迫切和紧要了。”
李乔老书记有点理解了。
正如一部电影里说地:“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
而且根据现在民族复兴的大计来看,说明地方最缺最需要人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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