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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正在电脑上看一个类似账目的东西,在安娜看起来,这个账本应该是来自一家普通的饭店,因为在明细上,她看到有诸如牛排采购,鱼子酱,甚至上等盐之类……但是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父亲既然带她来看,肯定有她的理由。
青年随便看了一会,就把手中的电脑信手扔在一边,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橱,在满满一排高级西服当中,随便选了一套,走出门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两个穿着西装的大汉很自觉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空间之眼一直跟着这个青年,乘着电梯走上楼,来到天台,进入一架小型的直升机,二十分钟以后,直升机在纽约港口经过的一艘游轮上停了下来。
跳下飞机之后,青年似乎有些兴奋的吹了一下口哨,然后径自走进了大厅,刚一进入,安娜就忍不住惊讶的脸红了一下,但随后而来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恶心和复杂,安娜忍不住控制着空间之眼退出门外,在外面停留了几秒。
安娜已经有些能够理解,父亲所说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一种多余是怎么回事,是的,就在刚刚,她确实感觉到了这种情绪,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忽然之间,她就觉得,刚刚那种预谋杀死一个人的负罪感竟然已经完全消失了,这种行为似乎开始变得可以接受起来。
再次进入大厅的时候,安娜已经再也找不到刚刚的青年去了哪里,她只看到门口处刚刚穿在青年身上的西服和衬衫,已经被甩在了地上,就像一块被随意弃之的抹布,在一大片白花花的如同蛆虫一般蠕动的中,安娜再也找不到刚刚的那个人,她也根本不愿意去找,触目可及,都是男人沉重的喘息,夸张的呻吟,这让安娜忍不住想起了末日。
“性派对?这是他的风格。”父亲在意识网中说,“在跟他唯一的一次接触中,他甚至还邀请我加入他的这种游戏,后来我才知道,他邀请每一个他认识的人加入他的这种游戏,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所有认识了解他的人都叫他变态和疯子,但尽管如此,竟然还真的有人迷恋上他组织的这种游戏,而且你看,人数还远远不少。”
之后,父亲不理会女儿的反感,开始逐个介绍他在这个大厅里的发现——冰(和谐)毒,某个州的州议员,未成年的少女,某帮派组织的头脑,某部影片的演员,甚至,还有某个教堂的神父……
甚至在他们有些人的手腕上,父亲还找到了戴在手腕上的意识网通讯器,不过还好,通讯器并不在发光。
安娜原以为自己在非洲见到的那种人性的蒙昧和残忍,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但是她发现自己错了,那些非洲人被接到空间站,还是有被救赎的希望,而眼前的这些人……
正如父亲所说的,他们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的错误,安娜第一次知道,原来仇恨和厌恶,并不如她以前那样所想,一定要建立在彼此伤害的基础上,有些人和事,仅仅是看到和了解,就已经足够让人产生“清理”的冲动。
从法律意义上来讲,现在的船已经进入了公海,而且国旗悬挂的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国旗帜,也就是说,在这里,这艘船上,不论做什么都很难被发现,而船上所通行的也是该国的法律,很显然,这个不知道在地球哪个角落的国家是不会千里迢迢来管远在大西洋的行为的,也正因为是如此,这艘船上的人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210 质问
吴同他们几个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吴同他们几个互相搀扶着,走在大路上肆无忌惮的大笑,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情绪影响,吴同第一个带头大声唱道:“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走在一旁的郭磊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接着酒兴,几个大男人一路上引吭高歌,一首《梦醒时分》沿着他们回去的足迹,在这座逐渐安静下来的学校中静静回荡,但如果有人在旁细细品味,应该不难发现这歌声中隐藏的失落和彷徨。
汤云亮的事迹就像一记闷棍把他们每个人都从懒散的大学生活中敲醒,在聚会中,每一个人都吃惊的得知,就在汤云亮退学的这短短两个月当中,他赚了靠近两千万!
他们现在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拿着汤云亮送给他们的意识网通讯器,就跟之前看到刘妍买的一模一样,就是这个毫不起眼的玻璃片,让一个普通的退学大学生,在三天的时间拥有了上千万的第一桶金。
关于意识网的事情他们每个人都在网上听说了,可谁也没把这件事情当真,大家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新闻来看,前段时间宁州本地的报纸报道有人在超市花几倍价格抢购这种玻璃片,但是他们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笑料,吴同记得自己还在网上发了个帖子,说什么国人有盲从跟风的陋习……这件事情在他们严重看来就和之前核辐射买盐一样,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而已,别说一个玻璃片,就算是给台超级电脑,也没办法实现人与人之间的意识交流,人类对大脑的了解这才刚开了个头,但谣言却开始满天飞,真是世风日下,下限日下啊。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证明,原来最狭隘和愚蠢的人正是他们自己,汤云亮的一千多万,可以说,正是从无数个类似于他们这种后知后觉的人手中赚走的,只不过,他是因为反应快,动作及时而已,就是这么一点时间差,却已经代表了他们日后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千多万!要是按现在的工资水平算,拼死拼活干一辈子也赚不到!
人生的戏剧性就在这个地方得到了充分的展开,同样是上大学,有的人在学校里学会了游戏,有的人找到了真爱,也有人真正掌握了知识,当然,更多的人只是在学校里虚度了四年的宝贵光阴。
在回宿舍的路上,经过教学楼的时候,吴同忽然发现对面的路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正是他们出发前还看到的刘妍,在她旁边,有一个男生似乎正对她说着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这个男生并不太感冒,一直低着头闷头走路,而那个男生则追着她似乎一路在解释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刘妍也发现了他们几个,她回头有些生气的瞪了那个男生一眼,快步朝着他们走过来,那个男生也准备跟过来的时候,刘妍对吴同他们几个说:“帮我拦住后面那个人,他缠着我半天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了,一听刘妍开口,吴同就觉得满身的酒劲一下子就涌上了头,他径直朝着那男生走去,一路上,他还理智的估计了一下对方的体格,看起来有些偏瘦,待这个男生走进之后,他把手大咧咧的往他面前一伸,略嚣张的说:“喂,哥们,这么急做什么,不如你现在就回头吃晚饭吧。”
林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手腕上闪着蓝光的意识网通讯器,有些无奈的对着后面的刘妍苦笑了一下说:“刘妍,上次的事情我真的……”
“我不听,我不听……”刘妍捂住自己的耳朵,低着头不住摇晃着。
吴同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前这个家伙一眼,说实话,他长得倒还是满标志的,有当小白脸的潜质,不过又有什么用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兄弟,我劝你还是想开点,”吴同说这话,用自己的身体朝着林泉逼近过去,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让后者情不自禁捏着鼻子后退了一步,这却是给了吴同一个错误的信号,他得意的笑了笑,有些嚣张的说,“别自己找不自在。”
吴同的语气让林泉脸色稍微难看了点,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习惯性的在第一时间切断了吴同他们几个人的意识网联系,同时对刘妍传话道:“那我还是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去找你……”
第一次听到从大脑中传进来的话,刘妍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自己的头,朝着林泉看去,同时在意识网网中呆呆的回话:“你怎么会……难道你是意识网中的施法者?”
才接触意识网不到一天,但刘妍已经基本清楚这个网路的功能,其中自然也离不开其中施法者的“传说”。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
目前听到的版本是,意识网有四个施法者,其中有一个是一直很严肃的李立天,一个如同天使一般的金发少女,一个和善但不太与人交流的亚洲男性,还有一个经常会莫名奇妙发出提醒,或者不发出提醒直接切断意识网的监察员。
林泉的背影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把手伸向自己的手表,然后转身,在几个人的目瞪口呆中,消失不见。
刘妍傻傻的看着林泉刚刚站着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团空气,一如伊凡之前使用“魔法”的征兆,他真的是施法者!
一瞬间,她脑子里又回想起,之前林泉和他通电话时,说他找了一份工作,跟监督有关的,是的,监察员!
“这个该死的家伙”刘妍好像忽然之间意识到什么,狠狠的跺了跺脚步,转身就离开了,同时心里也忍不住想,既然他是意识网监察员,那么很有可能,自己下午想的那些……
难怪这家伙突然之间脸皮变得这么厚,亏自己还以为是他开窍了,还想继续抻抻他,现在看来,这家伙还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偷笑呢!
这该死的意识网!该死的林泉!该死的伊凡!
吴同转过身,眯着眼睛四处看了一下,纳闷的问:“人呢?这么快就不见了?靠,都TM喝出幻觉来了,磊子,刚才我们是不是碰到刘妍了?”
郭磊也跟着四处看了一下,因为酒精的作用,嘴里口齿不清的嘀咕道:“刘妍是谁?”
……
林泉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情况跟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从意识网中接收到的信号是,安娜试图用魔法伤害另一个意识网用户,林泉知道魔法的威力,为了谨慎起见,他在第一时间定位了安娜所在的位置,并切断了她与意识网的联系。
但到现场之后,他才发现似乎自己刚才的行动有些鲁莽了,他看到的情形是,安娜正神色不安的躲在船长室内,一个中年男人握着手枪守在船长室舱门口,门外是一群穿着西装的大汉,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枪支,不间断朝着船长室这边扫射,安娜的手一直都在不安的触摸着手表,但是失去魔法的她,看不到手表上的光芒已经熄灭,但她还是一直机械重复着这个动作,期望奇迹的发生。
“别再尝试了!”有个人试图绕道从船的另一面包抄他们,霍华德准确的朝着他开了一枪,那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摔倒在地,乘着这个间隙,霍华德从身边一个刚刚死去的船员身上拿下一把枪,换下手中已经没几颗子弹的枪扔在女儿身边,扭头朝她喊道,“拿起你脚下的枪,虽然你不能战斗,起码你可以选择有尊严的死去!”
父亲的话让安娜一下子就联想起刚刚见到的场景,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成为那群人当中的一员,她忽然感觉到一阵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恐惧,这种恐惧支配着她低下身去,在冰凉的地面上一阵摸索,终于,她摸到了,一块冰冷的金属,她牢牢的把这枪握在手心,就好像握着一把通往天国的钥匙。
大脑中,以前早已习惯的意识网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它从来没存在过一般,因为恐惧,安娜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好像一卷被曝光的胶卷,之前那栩栩如生的图像现在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对于安娜来说,这是失明更可怕的现实,就像突然之间她被意识网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许久不曾体会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只有周围的枪声提醒着她自身的存在。
“该死,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霍华德低声咒骂道,同时飞快的褪下弹夹看了一下子弹,只剩下不到三颗。
“年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有机会战死沙场,长大后以为自己会老死病床,没想到最后的归宿却是大海!”霍华德有些无奈的摇头,同时把身体朝女儿凑过去,用力把她颤抖的身躯搂在自己怀里,他似乎像是能体察她情绪似的,安慰她说,“这不是你的错,对于不可违抗的命运,我们能做的,只有站着面对。”
说完,霍华德用手枪轻轻顶住女儿的太阳穴,透过被子弹打的龟裂的玻璃天窗,最后看了一下头顶的蓝天,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扣动扳机的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感觉不到手上枪的存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但很快又惊喜的确认:“安娜,是魔法!”
说吧,他率先按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果然,大脑里又收到熟悉的登录提示,他有些激动的摇晃了一下安娜的肩膀,对她说:“意识网又可以重新连接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舱门外也传来一阵意外的叫喊:“枪!我的枪,我的枪去哪了?”
“啊,我的也不见了!”
“真是活见鬼!”
“是魔法,意识网中传言的魔法!它真的存在!……”
船长室外一阵纷乱的嘈杂之后,很快又归于平静,然后霍华德看见从里面被反锁的门咔嚓一下,自动打开了,一个陌生而普通的身影走了进来,也正在这个时候,刚刚连接上意识网的安娜睁开了眼睛,看到来人,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刚刚的全部过程:“是你?林泉!”
林泉对她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并开口道歉说:“对不起,我以为是你们要用魔法杀他们……但是没想到……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船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扔到海里去了,他们伤害不了你们……”
“不,你用不着道歉,”安娜摇头苦笑道,“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确实是我想用魔法对付他们,他们拿出枪,只是自卫之用。”
听到安娜的回答,还有她如此坦然的脸色,林泉还有些没适应过来,他不解的对着安娜问道:“为什么?”
安娜跟她的父亲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刚刚从鬼门关口捡到一条命的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先松了一口气,听到林泉的问题之后,安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刚才的那个镜头还牢牢的刻在她的脑海里:“因为他们该死!”
安娜的话音刚落,船舱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人群鼓噪声,安娜很熟练的释放出一个空间之眼,看见刚刚因为失去武器而四散的人群,又大着胆子朝自己所在的船舱聚拢过来,而让她惊讶而且感到意外的是,领头的正是之前她见到的那个青年,他小心而谨慎的躲在几个大汉身后,但却时不时的发出全场最高的呼喊:
“里面的人已经控制了这艘船的航向!”
“游轮现在已经失去了速度,这群强盗很有可能正在破坏轮船的控制系统,如果你们不想划着回美国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冲进去,制止他们!”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穿上了衣服,看起来还这有一点领导者的气质和派头,安娜一眼就认出来,走在队伍最前面带头的两个人,正是跟着这个青年一起乘着直升机来游轮的手下。
就在他们准备找什么工具来把门撬开的时候,林泉却主动把门打开了,但他这个行为却把所有在门边上的人都本能的吓得后退,就连那两个手下,也异常敏捷的一个闪躲,钻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死角。
说实话,这还是林泉第三次拿枪,印象中的前两次分别是高中和大学的军训,一共开了10枪,10发子弹,至于能不能打中什么目标……这还真不好说,如果空中有鸟飞过的话,可能会受到他的误伤,不过他之前大的那种枪,都是调在半自动档上的,但是现在他手里拿的这把,刚刚他试了一下,手稍微一松,子弹就没光了,反冲力把自己肩膀都咯的生疼。
看见舱门处一拥而散的人群,安东尼转身就准备跑,但他的行为只是做出一个开头,就已经没有了结果——拿着枪的林泉就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很普通的态度,以及非常生硬的英语问道:“你是这艘船的代表吗?”
如果不是他手上拿着的枪在这种情况下太有冲击力,安东尼几乎就以为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路,不过仔细回想起来,这种把戏他并不陌生,尤其是作为一个强者,已经对局面有着完全的控制之后,他经常会在他敌人面前,用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给对方两个选择:“你是喜欢你的右手多一点呢?还是左手?”
安东尼冷静的想了几秒,还是选择回答:“是的,我就是,你们是海盗吗?如果你们是想要钱,可不可以去把船长室的卫星电话拿过来,只要你说个数字,我可以保证在一个小时内送过来……”
“对不起”,林泉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然后又说了一句可能是他说的最流利的英语,,递上一块透明的手表说道,“我的英语很糟糕,我们也许可以用这个彼此交流。”
……
林泉本来以为这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只要大家摊开把话说清楚就行,他过来可能只是充当一个临时调解员,但是短短的接触之后,他就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首先,根据安东尼的陈述,这艘船是他的私人游轮,他说他当时正在船上聚会,但是忽然有人发现这两个闯入的陌生人,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于是他们准备将两人暂时看押,准备回到岸上再处置,但是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这个中年人忽然掏出手枪,当场就射杀了看管他们的几人,并随即逃进船长室,强迫这艘船朝着错误的航向驶去,并且破坏了船长室里面所有的中央控制和通讯系统。
安东尼已经认识到眼前这个陌生的亚洲青年在他所谓的“意识网”中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利,而眼前的两人也很有可能是受他限制的,最关键的是,他手上拿着全船唯一的一把武器。所以,在说话的过程中,他竭力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受害者,在谈及死去的几名手下时,还不时强调手下的家庭,姓名,说他们都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伙伴,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而随后安娜和他父亲两人的交代,也证实了这个青年人的说法,是的,他们两人并没有掩饰这一点,甚至还一再强调,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的话,他们还是会那样做的。
“可我不太明白?”林泉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仇恨,对安娜父女两人说,“你们之前不是根本就不认识吗?”
“是的,”安娜承认,“但这无关紧要,人是有底线的,如果我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还好,或者说如果我们没有能力,那也只能选择袖手旁观,但如果这两者都具备,但却又丝毫没有行动,那我们就等于默认了这种行为的合理性,而承认这种……这种……这种肮脏堕落的行为,是我个人不能容忍的,跟仇恨无关,有些事,总是需要有人去做。”
“那到底这里发生了什么?”林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绪,对安娜问道。
安娜用力抿住了嘴唇,但却什么也没对林泉说,不过同样在意识网中的霍华德却主动的对林泉说:“这很难形容,我听说意识网可以检索人的记忆,你可以进来看一看!”
……
当林泉睁开眼睛的时候,安东尼明显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刚刚还对他态度平和的林泉,现在看向他的眼神中,仿佛多出了一点别的东西,这种眼神……让安东尼感觉一阵莫名的不适,好像他在对方的眼神里,就像一条路边的流浪狗。
不过林泉已经知道,在意识网中,记忆也是可以造假的,为了进一步核实,他还是对着安东尼传话说:“刚刚这位霍华德先生指控你违反了做人最基本的伦常道德,这可能就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对于这个指控,你自己有什么话想说吗?”
“指控!?”安东尼哈哈一笑,“你以为你是法院的法官吗?什么时候违反道德也能用指控来形容了,你以为这是在中世纪吗?”
不过,随后他又撇嘴轻笑:“好吧,就算是你们想玩这个游戏,我陪着你们就是了,我不承认,我认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都是对我人格的污蔑,对了,法官,污蔑应该算是一种罪名吧。”
看到安东尼满不在乎的态度,林泉的脸色却绷得更紧了:“算,当然算,你说这位先生污蔑了你,很好,这很容易解决,现在就有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愿意接受吗?”
“哇哦,”安东尼轻佻的吹了个口哨,“我很乐意,法官阁下,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的罪行被确定,我将会被送到哪个地方去服刑呢?又或者,你又是依据哪一国,哪一条的律法,来将我定罪呢?哦,对了,差点都忘了,最重要的部分,我是不是应该还有请律师的权利?”
211 第一步
让正义的统治降临大地,使强者不能欺凌弱者。请记住我们的 网址}——汉莫拉比法典。
翻遍安东尼的意识和记忆,林泉不得不承认,也许眼前的这具身体却是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稍显英俊的青年,但是在他的思想中,林泉找不到一丝,哪怕是一丁点能体现人性的东西,他的思维可以说跟这个世界都已经格格不入,道德在他看来完全是强者统治弱者的一种方式,伦常更是荒谬之极,它的基础完全建立在古代人对不健康后代的恐惧之上,而至于法律,只是有钱人和律师玩弄的工具而已……
在他的记忆中,更是恶行昭彰,买凶,绑架,虐待,贩毒,强奸,杀人……林泉几乎他其实是一个幻想症患者,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一个人竟然还可以犯下如此多,如此严重的罪行而不被发现,甚至不受一丁点惩罚。
他喜欢看那些被他杀死的男人,或者那些被他“征服”的女人,他专门在一个农场里养了十几条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固定让它们“饱餐一顿”,他手底下的帮会跟美国最一流的律师行有长期的合作关系,纽约每一任警察局长都跟他有长期的“业务联系”,在必要的时候,他手下的人甚至会帮他“维持治安”……
当林泉把自己知道的这些都详细的在三个人面前复述一遍之后,安娜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了,而安东尼却显得很轻松,只是露出一丝微微的惊讶,不过这点惊讶也很快消失不见,他似乎有些无聊的朝天打了个哈欠,对林泉说:“我不知道你都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不过我对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说的这些我一项也不承认,证据,证据在哪里?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胡编乱造的而已。”
“可能你理解出现了错误,安——东——尼——先生!”林泉把这个青年的名字特地加重,拉长,同时淡淡的摇头,“我并不是在审判你,我没有这样的权利,当然,更没有这样的义务,我所有的工作,都只是保证意识网本身不出问题,至于其他的,不是我管辖的范围,关于问你的这些问题,和需要你配合的调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判断到底是不是我们意识网内部的成员犯了错,当然,这个判断目前来说,还只是基于我个人判断。如果这个判断是明确的,那么,我会暂时禁止他接触意识网,当然,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我认为这是不必要的,因为她似乎没有做错。”
林泉说完后,又转过身看了安娜父女一眼,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最后又回过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了这个叫安东尼的家伙最后一眼,然后,把手伸向自己的通讯器。
“等等!”就在看到林泉这个眼神的一瞬间,安东尼这才反应过来林泉刚刚说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同时,他也发现就站在对面的安娜也正在做着跟林泉一样的动作,虽然不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但仅仅是看到安娜的眼神,安东尼就本能的察觉到未知危险的逼近。
林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东尼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无所畏惧的自己,竟然感觉有些紧张起来,他故作镇定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难道,这就是你们意识网所谓的管理?一艘价值数亿的游轮现在动力完全瘫痪是,你什么也不管,就这么理所应当的离开?”
“那你期待我能够做什么呢?”林泉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枪,问道。
安东尼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得看了一眼安娜,她的眼睛正灼灼的盯着自己,而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削苹果的水果刀,他忍不住朝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时嘴里说道:“起码你得先保证这里所有人的安全,事故是你们的人造成的,你们得……你们有这个义务……”
林泉把枪挂在背上,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可我刚刚说过,我并不这么认为。”
安东尼还想再说什么,可他擦了擦眼睛,林泉哪里还在?他就在他面前,不到两米的距离,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安娜扬起手中的刀,在虚空中轻轻扬起。
安东尼整个人就像被抽掉骨头一般,变成一滩烂泥状摔倒在地,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排泄物中,如同刚被宰杀的动物一般不自觉的抽动。
但他的头脑却还是清醒的,只是,除了头部,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他手腕上的蓝光,还没来得及开始闪烁,就已经恢复了透明,安东尼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他最后的一点意识,就是努力调整眼睛的角度想看清楚究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然而最终他还是失败了,就算是正常状态,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看清楚并了解,因为一切都发生在他身体的内部,安娜的刀只是挥过空气,却也切断了他脊髓里面主要的神经丛,他大脑跟身体内部唯一的物理联系已经消失。
安娜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刀,她刚刚用它,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但让她自己感觉意外的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愧疚,杀人这件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现在就这样发生了。
“走吧,别多想了”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
林泉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伊凡,并向他汇报了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因为他觉得整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虽然那个人确实十恶不赦,但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在地球上大多数文明国家,没有经过审判而私自杀人,都是一种最严重的罪行。
如果严格的来说,林泉的所作所为跟帮凶也没什么两样,因为正是他的有意放纵,“凶手”才能够用魔法完成这个过程,不过他也知道,这种通过魔法进行的犯罪,是不会被抓到的,只是,犯罪就是犯罪,心理上的不适应,跟具体有没有后果是两回事。
这一次,他来找伊凡,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这个问题,说实话,他不是很明白伊凡创建意识网的初衷和目的,如果任其发展,以后这样的冲突肯定还会发生,尤其是等安娜的那只“魔法军队”成型之后,不仅仅是意识网与世界的碰撞,就连意识网内部,也不可避免会出现内部的矛盾,作为监察员,他认为意识网目前迫切需要一个可以用来做标准的行为准则,或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规章制度,起码,要大致规定哪些是可以被允许的,哪些是不被允许的,还有,作为施法者,他们到底能对意识网之外的世界插手到哪一步,就从今天的事情上来看,林泉觉得安娜可能是做的过分了一点,如果这种事情成为常例,那意识网很有可能成为这世界上另一个隐形“法律”,这很可能就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里,伊凡对着林泉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要的麻烦?我不这样认为。我很欣赏安娜的行为,尽管她可能做错了,但这不要紧,作为施法者,你们不是仅仅获得了我的魔法,还有的我的信任。跟她比起来,你心中的顾虑还是多了一点,虽然我不是很能立即你这样做的动机,我能看的出来,有些事情是你想去做的,但你为什么就是不敢去做呢?也许,仅仅是因为你害怕承担错误的后果?你说你希望我制定意识网的规定,但如果仅仅靠规定,靠制度就能完成,我还需要你做什么?我再次重复一遍,意识网是一个自由的网络,人们可以在其中做任何事,如果他们犯下了你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你可以随时将他们踢出,甚至如果你觉得必要,可以像安娜一样,直接用魔法一劳永逸。”
林泉沉默了几秒钟,点头默认了伊凡对自己的评语:“也许吧,我这是我性格上的缺陷,总是喜欢想的太多,唯恐出错,不过你说的这种……在我看来可能不是很合适,这不是不教而诛吗?”
“对,就是要不教而诛!”伊凡点头确认,看到林泉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他又接着说了下去,“我需要的是那种能够自己管理自己,真正自由站着的人,而不是那些整天盯着各种条文钻空子,认为只要条文上没写,就可以任意去做的人。加入意识网的都是成年人,或者说,都应该是理智的人,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以及对错标准,或者说,他们应当对这个世界有所敬畏。”
“可是,如果施法者当中出现了……出现了坏人怎么办,人都是会改变的,在我看来,制度总是要比人要可靠一些,标准如果有空子可以不断完善,但如果完全靠人来治理,说实话,就连我对我自己,也没有太大的信心,我连五年后我自己会怎么想也预料不到,但是法律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伊凡摇头,“法律说到底还是人制定的,如果人都变了,那法律也不可避免会变,不过至于你说的个人出现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样吧,就把裁定的权利交给上次我们成立的意识网管理委员会,在你们内部实行投票,另外,整个委员会也可以发起内部的投票,否决施法者的身份,这应该能防止你说的那种情况!”
“那如果大部分施法者都变质了呢?”林泉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绝对的权利产生绝对的!”
伊凡轻笑了一声:“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所有的施法者,都直接对我负责,如果我连你们这一点改变都察觉不到,那……”伊凡说罢叹了口气,“那这个意识网还不如解散了好。”
……
“请大家注意,空间站即将进入减速状态,每一个人都请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护好自己的小孩,用安全带固定好自己的身体,没有经过无重力活动培训的人员,禁止出门,再次提醒一遍,没有经过无重力培训的人员,禁止出门!”
这条消息在整个空间站内的广播系统重复播放了三遍,在意识网中也发送了三遍,知道确认除了工作人员,每一个人都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封敬亭下达了减速命令。
在空间站外,两台正在运转的空压机开始逐渐停息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另外两台反方向的开始运转,华婷婷靠在窗口,傻傻的看着窗外,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那遥远处的一片漆黑中,原本转的飞快的光轮现在逐渐慢了下来,原本灯光在运动中能形成一圈不可分辨的整体,但是现在,这些灯光正在由一条带状逐渐恢复成原先的星星点点。
产生变化的不仅仅是窗外的世界,与此同时,华婷婷也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虽然现在还不能像电视上那样漂浮在椅子上,但是她轻轻一撑凳子,已经可以维持好几秒才开始下落。
新的空间站房间材料已经运到,新的工人也已经培训的差不多了,因为在运动过程中进行安装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危险,安装产生的废弃材料肯定会像被甩出去的炮弹一样再次击中空间站,所以,封敬亭准备停运空间站,等全部安装工作进行完毕之后,清理完空间内所有的残渣,才能再次启动,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整个空间都将处于无重力状态,这个事件如果乐观估计的话,可能要持续将近半个月。
空间站完全停下的一瞬间,华婷婷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出门,但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被反锁了——这是空间站内的特殊设计,为了确保非运行状态下的正常秩序,所有离开私人空间的行为都需要打报告并得到批准。
华婷婷在空间站内住到现在,等的就是这么一天,自然不会就此甘心,从窗口处,她已经能看到有工作人员已经开始驾驶者封敬亭自制的“空气动力车”,打着手电筒在外面自由的翱翔了。
所谓的空气动力车,全部重量跟大小就跟一辆自行车相当,,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辆车不像自行车那么薄,而且也没有轮子,整辆车的主体就是一个带安全带的座位,座位下面装着动力系统,略一看去,就跟华婷婷记忆中的碰碰车差不多,这是封敬亭特意为空间站将来的中距离交通设计的,目前还属于试行阶段,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蓄电池驱动小型空压机,产生向后的推力,不过因为世界上还没有类似机械的设计经验,所以做出来的这辆动力车还不是很完善,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方向性不好把握,推力方向不能很好的保证,全部的控制系统就是一个简单的类似于飞机上的那种控制杆,因为车辆中心不稳的问题,很容易开着开着一换方向就开始自己翻跟头……
现在的动力车实验人员,基本上就是把实验飞车当做是一种娱乐活动了,一有实验机会,大家都抢着上去干,当然,华婷婷不属于这里的工作人员,只有干看着羡慕的份,甚至为了这个事,她还去求过封敬亭和伊凡,不过都没有结果,因为封敬亭已经明确告诉伊凡,开空气动力车是一种带有一定危险性的活,因为这种车子不可能有制动系统,而且又是在方向感很差的无重力环境中,目前的动力系统又很简陋,一旦把握不好,很容易就出现动力车高速撞击在空间站上的事故。
华婷婷很快就在意识网中联系到了伊凡,再次央求她让自己体验一次,就只要一次就好……伊凡来到空间站,为她打开了门,但仍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刚刚出发的空气动力车再一次回来了,这一次的驾驶员是一个叫中川的来自日本的小伙子,是空间站内的清洁工,别看是这么不起眼的活,他现在已经是空间站人人都羡慕的存在了,因为他工作的特殊性,他成了整个意识网第一个可以用魔法工作的“工作人员”,他拥有两种魔法,空间之眼和空间之手,确保可以清洁空间站内外里那些不容易清洁的水滴或垃圾,当然,最危险的还是那些游离在外面的漂浮物,因为空间站运转时候的速度,即使是一个小金属碎片,也很有可能对空间站的结构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在这里,清洁工的地位是很高的,对乱扔垃圾的惩罚也非常之重,在地球上,随手扔垃圾被发现了最多也就5块钱,但是在这里,只要中川上报了这个行为,乱扔垃圾者将会被处以三天禁止出门的惩罚,这个规定其实是特别针对刚刚来的这一批黑人和新进入员工的,在封敬亭看来,许多人还没有形成这里是太空的意识,所有地球上的习惯都会不自觉带过来,那些在地球上看似无害的行为,在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大麻烦。
最后让华婷婷达成愿望的竟然是一直持反对态度的封敬亭,他刚刚想到一个主意,既可以确保实验者的安全,又可以让许多人都有这样的体验机会,就是临时给每一个参加实验的人一个定向的空间门,一旦发生意外,把人传送回来就行,这个主意他刚刚跟安娜交流了一下,后者也同意了。
在大概教了一下华婷婷操作方法之后,她小心踩下了“油门”,涡轮空压机嗡嗡的转动起来,华婷婷先是感觉到机器的振动,然后又很快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空间站的出发点,正以垂直于空间站平面的方向,朝着上面一片漆黑的虚空慢慢加速。
不,不是完全漆黑,在那遥远的地方,华婷婷看到一丝些许的亮光,不过她没有觉得惊讶,她来空间站也算有了一段时间,知道那个亮光就是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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