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伊凡 第 7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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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增长的速度或许不怎么容易被人差距,但只要是在空间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的人稍加注意,应该不难看出,原本通过窗户能够在不远处清晰的看到空间站的另一侧,现在已经成了黑幕中的一颗星星,环境中的黑色正一天天变得越来越深邃。

    如果用一句耳熟能详的话来形容,可以这么说:“目前卡梅尔最基本的矛盾,就是卡梅尔对领土的日益高涨的需要,与现实钢产量之间无法提高之间的矛盾,是空间站的扩张速度跟不上位面扩张速度的矛盾,国家利益的需要与实际生产力水平之间的矛盾……”

    这个矛盾预计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持续存在,无比要等乍得的基础工业,特别是矿业开采,金属冶炼这一块正常运转之后才肯能有所起色,在这之前,卡梅尔唯一的希望,可能就要落在卡梅尔交通公司的“货运”服务上。

    经济这一块暂时由李立天负责,李立天却遗憾的告诉封敬亭——卡梅尔交通公司短时间内并没有进行货运业务的打算,因为铁路运输运输量实在太大,而且空间门的快捷因素会进一步放大这一点,铁路涉及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因此政府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对这个项目进行审批,从他咨询到的信息来看,这个时间一般不会低于一年。

    “那也就是说,一年之内,我们只能干等着?”尽管已经认识到这是现实,但封敬亭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能还不止。”李立天说。

    “一两年其实是很短的时间,自主生产虽然是大势所趋,但却也不是唯一的一条路,我们现在有钱,不用在乎这些成本,”李立天安慰他说,“工业发展是一条指数函数,等过了这段最困难的时间,到时候什么问题都可以引刃而解。”

    295 卡农

    “同学们再见。”卡梅尔唯一的一所学校门口,王友祥对着一群排好队的小孩子挥手致意。

    “王老师再见。”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就像一群离了窝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四散离开了。

    最后一个孩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则代表了王有祥这一天工作的结束,王有祥像往常一样回到教室,毫不意外的看到南宫云正坐在钢琴前,拿一块软布细细的在琴键上擦拭着,虽然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但他还是惯例性的问上一句:“南宫老师,不去吃饭吗?”

    南宫云转过头,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同时打开钢琴前的琴谱,手指有意无意的在琴键上按出几个不连贯的音符,似乎是在试音,又像是在答复。

    南宫云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这个结论,从南宫云刚来后没多久,王有祥就已经得出来了,她不爱说话不仅仅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所有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损失——南宫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据说是学过专业唱歌的,说话总是带着一种女性特有的温婉柔美,但可惜的是,除了在她上课的时候,王友祥基本没听南宫云说过几句话。

    当然,吸引王友祥的不仅仅是南宫云的声音,最重要的一点,是南宫云的美貌,面对这样一个校花级美女同事,没有男人不会动心,王有祥是一个正常男人,尤其是在得知南宫云没有男朋友之后,他自然对这位美女同事的言行多加留心。

    南宫云刚来的那一个星期,王有祥还没什么太大的动作,不过等两人基本熟悉了之后,王有祥自然免不了偷偷搞一些小动作,比如旁敲侧击她喜欢看什么书,什么电影,哪里人,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从这两个月的观察经验来看,南宫云应该是在地球上遇到过什么事,王有祥猜测应该是感情问题,所以会来卡梅尔教书,因为平时没事的时候,他总是能看见南宫云独自一个人发呆,而且下了班之后,也不回去,很多时候就留在教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弹琴,他问过她,南宫云只说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练琴。

    为了这个,王有祥还专门去恶补过一阵钢琴知识,有时候也会刻意留下来,希望可以跟南宫云多说上几句话,但南宫云对他这种明显的示好没有丝毫表示,下了班之后,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有时候王有祥提问,南宫云也不回答,如此几次之后,王有祥也只能识趣的知难而退,每天只是和她礼貌性的说上几句话。

    当钢琴的音符响起的时候,王有祥知道,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今天她弹的曲子是《帕卡贝尔的卡农变奏曲》,一首很经典的曲子,王有祥之前专门为南宫云去网上听过,不知道是不是王有祥的错觉,他总是觉得,相比自己在网上听过的版本,南宫云弹的风格更偏向于消极,甚至可以说哀怨。

    南宫云心里肯定是装着事的,但具体是什么,他就不好说了,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静静关上门,在音乐声中悄悄离开。

    王有祥不知道,就在钢琴声音响起后,学校的二楼,也就卡梅尔目前唯一的一间图书馆内,有一个人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静静合上了他正在阅读的书本,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伊凡是一个不太有音乐细胞的人,在来卡梅尔之前,他的音乐水平还停留在《两只蝴蝶》的层次上,可是这段时间在南宫云不知不觉的熏陶下,他竟然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古典音乐了,最初发现南宫云练琴的时候,他还会使用隔音结界,认为这是一种干扰,但现在,他已经逐渐习惯这种“背景音乐”的存在。

    以前伊凡认为,感情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化,南宫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在大学的时候可以说还有过过节,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那次经历,也许就是伊凡从郑清手里救下的一次,说真的,伊凡到现在还无法理解,自己有什么能够吸引南宫云的地方,但是根据林泉告诉自己的一些情况,伊凡觉得,这个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如果任由南宫云这样发展下去,只会让她继续沉迷在自己的想象中不可自拔,精神出现问题暂且不说,很可能还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就在几天前,南宫云已经像全权公民审核委员会提交了“蓝转红”申请,如果林泉对她的精神监测没有出错,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尽快成为可以使用魔法的工作人员,特别是“位面传送”,卡梅尔最近正在改革,作为学校的老师,如果持有红卡,应该不难以“保护学生”的名义申请一定量的魔法,如果她真获得了这种权限,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送进“无时间位面”,也就是伊凡之前所用的仓库。

    伊凡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和南宫云说清楚,许多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随着芊芊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轻盈的舞蹈,卡农经典的旋律在这件屋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南宫云此刻已经完全沉静在音乐的世界中,所有的情绪都随着她指尖的力量,幻化成房间内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

    卡农的原意就是指复调音乐上的一种写作手法,就是利用同一段音乐不断的演绎,各声部之间不断的重复和模仿,来达成情感上一波又一波不断的加深——就好像人的回忆,有些片段可以让人咀嚼一生而不觉厌烦,也许对于这个人来说,这种重复回忆就是永恒,对于一部音乐作品来说,这种重复演绎则意味着经典。

    第一次见到伊凡,她让他出去,图书馆里遇见,不要把珍珠给猪,游泳课,自己的生日聚会,正在看书一脸认真的伊凡,救她时满脸严肃和冷漠的伊凡,和华婷婷一起微笑的伊凡……

    “咚!”音乐声在达到最**的时候,忽然嘎然而止,但在南宫云的世界中,声音却还在继续,她听到了那声音,从教室后的楼梯处传来,那声音正踩着自己记忆中的节奏,不仅不慢,“哒……哒……”

    她猛的抬起头来,朝着楼梯处看去,她听的出来,这是伊凡的脚步。

    在南宫云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中,伊凡平静的走下来了楼梯,当他的眼神看向她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通讯器,是关着的,这不是幻觉!

    这样的场景已经在南宫云精神世界中演绎了不知道多少次,南宫云曾经以为,真实和想象的世界差距并不大,但她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自己永远不可能模拟伊凡这种真实的眼神,冷漠却又觉得淡然,平静中似乎又带着怜悯,南宫云仅仅盯着这眼神,似乎是要把这一刻的感觉牢牢刻进自己的心里。

    “音乐很好听,还没弹完,为什么不继续呢?”走进之后,伊凡平静的说。

    伊凡的话就像是贯穿南宫云意识的钥匙,她的眼神还停留在伊凡脸上,手却不由自主的自己弹了起来,音乐继续的这一刻,她看见伊凡朝她露出了微笑,在这一刻,南宫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传言中精神控制一般,所有的意志都围绕伊凡转动,只要他愿意,她甚至可以立刻去死。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的时候,伊凡开口说道:“爱情,或者说,你对我的爱情,对你来说真这么重要?”

    南宫云傻傻的看着他说:“我不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伊凡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他能理解南宫云的感觉,该说的林泉其实都跟她说过了,但正如南宫云所说,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就是控制不住。

    理智无法束缚情感,这种情况即使发生在法师身上也并不算罕见,更不用说是一个平民女性了,伊凡倒不是歧视女性,只是在情感与理智的力量权衡上,女性一般受前者的支配程度会稍大。

    其实在伊凡的理解中,南宫云这种状态,和赵亮吸毒的精神状态也没多大差别,只不过吸毒有成瘾性,爱情……似乎是一次性毒瘾,治好了之后很难复发。

    “我听说你准备通过无时间位面去一百年以后?”

    南宫云瞪大眼睛看着伊凡:“你怎么会……”

    但随后又释然了,在意识网中,只要伊凡想知道,他什么都可以知道。

    “你是要阻止我吗?”南宫云低下了头,“其实,我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是因为……”

    “我知道”,伊凡说,“这只是你自己的一种逃避方法,和一般人离家出走差不多,不过其他人是在空间上逃避问题,而你希望通过时间。不是我要阻止你,只是想以一名法师的身份告知,你这种做法会带有很大的危险性,就目前来说,并不成熟。”

    296 剪辑

    “我相信你应该听过我的经历,”伊凡看着一脸疑惑的南宫云,解释道,“其实在我们对抗皇帝的过程中,有许多法师也曾抱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希望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度过最艰难的绝望时期,他们事先委托其他法师在彻底逃离皇帝,或者推翻皇帝之后,将他们从无时间位面中‘拿’出来,但结果似乎并不如意,根据我们做过的一些实验,把有生命的物体放进去之后,拿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已经死亡的,也就是说,你活着进去,一百年之后把你取出来,身体还能保持进去时的模样,但人却已经死了。”

    伊凡的回答让南宫云的脸色一阵僵硬,伊凡听到她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

    “其实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伊凡说,“生命是一项连续的、永不停息的运动,就好像一台开着的电脑,这台电脑可以休眠,可以分拆维修,甚至可以重启,但是一旦关机,却再也无法打开,就像一名溺水的死者,身体上收到的伤害可能仅仅是因为大脑缺氧导致死亡,但即使事后补充再多的氧气,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被终止的生命,已经不能称之为生命,在无时间位面中,被终止的不仅仅是时间,也可能包括时间中流淌的生命。”

    听完伊凡的解释,南宫云只能一言不发。

    “当然,即使这样做没有危险,我也不会允许意识网中出现类似的行为,”伊凡又说,“如果每一个人都因为对现实不满而用这种方式逃避现实,那不论是对我们个体,还是对整个文明,都将是一场灾难。”

    这话南宫云不难理解,按地球现在的发展速度,说不定用不了几百年就**了,说不定几百年后人类都可以长生不老了,南宫云相信,如果这种技术真的存在,许多将死之人一定会用这种方式来做最后的逃避,甚至可能有些已经死了的人也会选用这种方法——谁也说不准,未来会不会有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技术。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些吗?”伊凡的一席话让南宫云有些心灰意懒,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再也没有丝毫气力,在这之前,南宫云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但是现在,伊凡告诉她的这些,无疑是宣判了她精神上的死刑。

    她尝试过抵抗,尝试过遗忘,但就是无法做到,非但无法做到,反而越深越深,南宫云在一些言情小说中看到“爱情是毒品”这种描述,当时她以为是夸张,只能亲自品尝过后才知道,这种形容这是恰如其分,品味的时候宛如置身仙境,但离开它之后却又痛不欲生。

    “我知道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伊凡看着南宫云深深拧起的眉头,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帮我?”南宫云怀疑的看了伊凡一眼,“怎么帮?”

    “很简单,”伊凡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帮你忘记我,当然,前提是你同意我这么做。”

    “忘记你?”伊凡的提议让南宫云吃了一惊,“真的能做到吗?你是指,用魔法修改记忆?就像在电脑上删除软件一样?”

    “嗯,从原理上来说,差不多是这样,你知道电脑删除软件的原理吗?”伊凡又问。

    南宫云摇了摇头,她对理科一向不是很感冒,对计算机也更谈不上了解。

    “不是像一般人想象那样,直接把一个东西当垃圾扔掉,”伊凡通过意识网解释,这样更便于理解,“不管是什么数据,在电脑硬盘中,只是类似0101的数据,而通常意义上的删除,一般并不涉及直接对数据的擦出,而只是改变数据地址的指针,把它从一般数据移到已删除数据中,无法正常利用,所以,电脑中即使删除的数据,在硬盘上还是保存了下来的,用相关的软件可以对其恢复。”

    “对记忆的操作也和它类似,记忆就好像硬盘里的数据,很难彻底删除,而我需要做的,仅仅是改变与我相关的这部分记忆的性质,无法被你正常读取到,这些记忆仍然存在在你脑中,但是在你感觉中,却完全无法察觉,就好像一个得了失忆症的病人,也许通过一些特定的方式,也还能唤醒这些记忆,你能理解吗?”

    南宫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伊凡,其中满是惶恐和惊惧,毫无征兆的,眼泪就像泉涌一样大颗大颗的渗出,南宫云就像念经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往外蹦:“我能理解,这是不是说,如果你这么做,以后我见到你,就再也不认识你了。”

    “也许你照样能认识我,”伊凡说,“但你不会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屏蔽的只是相关的事情,这些东西才是记忆的关键,至于人……”

    伊凡摇头:“其实无关紧要,那时候你只会觉得我面熟,但仔细一向,你会觉得这种面熟可能只是一种错觉。”

    “错觉?”听完伊凡的解释,南宫云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昏沉,她能够想象伊凡描述的那种感觉,“是不是我们之间,一直就只存在过错觉。”

    伊凡没有回答,但从他的脸上的平静中,南宫云已经得到了答案。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南宫云又喃喃的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面如死灰,她两眼之中的神采就像一盏电力不足的灯泡一般,逐渐暗淡,暗淡,最终,完全消失了。

    “我同意,”南宫云闭上眼睛绝望的说,“我同意你从我的记忆中,将你屏蔽,如果你要这么做,请开始吧。”

    伊凡轻轻的将手抚上南宫云的额头,在感受到伊凡手温度的一瞬间,南宫云的身体忍不住发出一阵颤抖,但是很快,她的这种激动就逐渐归于平静,伊凡的意识毫无阻塞的进入她的思维殿堂。

    整个施法过程平静而又和缓,除了南宫云脸上不断流淌的泪水,几乎没有任何活动,在伊凡的暗示下,南宫云开始最后一次回忆她与伊凡之间的经历,那些真实中,幻想中,甚至梦境中有关两人的记忆,就像一本书一样逐渐展露在伊凡面前。

    伊凡要做的,就是从这本书中,改变某些书的页码,除了将有自己的那部分故事删除,还要让整个故事能够连贯融洽,所做的工作就好像一个编剧改编剧本,一个导演重新剪辑电影一般。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效率却很高,当南宫云眼泪停止流淌的一刻,整个施法完成了。

    南宫云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伊凡,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生,觉得有些面熟,哦,对了,她记起来了,他叫伊凡,一个旁听生。

    “你干什么?”南宫云飞快的一把拍开伊凡放在她额头上的手,脸上满是愠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伊凡讪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融入自己刚刚改编的剧本:“不好意思,我是刚刚路过,听到钢琴声,就进来看看,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所以进来看看……”

    他很少撒谎,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但如果有需要,他的演技也不会太差,毕竟他还专门锻炼过这门技术。

    南宫云狠狠瞪了他一眼,手朝着大门有力的一指:“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走吧。”

    伊凡站起身,唯唯诺诺的朝门口走去,南宫云看着伊凡离开的背影,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气愤难平,低声骂道:“龌龊,乘人之危!”

    想到伊凡的妻子华婷婷还是自己的朋友,他本人还是意识网首领,南宫云又恶狠狠的加了一句:“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待伊凡离开之后,她又惊讶的看了一下自己眼前的钢琴,看着被翻开的卡农谱子,下意识的想弹,但是几个音符过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投入。

    “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南宫云自言自语道,忽然她又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冰凉的不太舒服,用手一抹,脸庞上全是水,很快她反应过来,应该是眼泪。

    “自己哭了?”南宫云一边从讲台抽屉里拿出纸巾擦拭,一边问自己,“自己怎么会哭呢?”

    仔细回忆了半天,南宫云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刚才会哭的理由:“难道是弹琴弹伤感了?可是也不对啊,弹卡农怎么可能把自己弹哭?”

    “真是莫名其妙,”南宫云暗自嘀咕道,仔细回忆了一下事情起末,她又多对自己说了一句,“以后要提醒华婷婷,告诉她她老公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宫云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将钢琴收拾好,关上灯,锁上门,然后信步离开,今天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心情莫名低落的一天,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

    曾经在她精神世界纠缠着她的那段感情,现在已经随着记忆埋藏在大脑深处,也许某一天,因为机缘巧合,或者心理刺激,她会再次回忆起,不过那个时候,她大概只会把这段记忆当一个可笑的梦或者幻想来看待,因为对她而言,真正的真实,已经永远被魔法的力量改变了。

    297 再遇赵亮

    锦湖小区,21栋。

    阳光照射在这块不锈钢的铭牌上,正好反射在赵真雪眼中,但她却似乎对这耀眼的光芒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愣愣的盯着这块牌子,微微失神之后,她俯下身,对坐在副驾驶的陈雷说:“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陈雷从车里拿出公文包,跟着赵真雪走向这栋楼的大门,赵真雪等他走近之后,接过他手中的包,拉开最外层的拉链,从里面找出一大串钥匙,再从中找出大门的这把钥匙,随着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门打开了。

    看着这熟悉的昏暗楼道,赵真雪忍不住回忆起,伊凡刚刚决定买下这栋楼,把这里改造成法师塔之后,自己在这里创办“拉把手”的情景,那个活泼的小姑娘刘妍,伊凡的女朋友华婷婷,住在这里的受助人员……

    一年的时间不到,却已是物是人非,如果不是严可守最近因为他个人的项目出现资金缺口,她让陈雷帮着自己查查看自己还能从哪里搞到钱,她可能根本就已经忘了,原来这一整栋楼房,一直都挂在她的名下。

    “这里原来住的人就不多,”赵真雪一边用钥匙挨个打开门确认,一边对陈雷介绍说,“之前就伊凡,基金会员工,还有几个短租户,不过自从这里连续出了两个大新闻之后,出了伊凡他们,也都走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有了卡梅尔,应该已经空了很久了。”

    赵真雪打开一楼的101室,果然,因为长期没住人,里面的灰尘扑鼻而来,赵真雪皱着眉头进去四处看了几眼,屋子里除了这里原先住户留下的一些家具,以及后来基金会解散,放在这里没搬走的一些宣传资料,空空如也,赵真雪走上前去,从一堆宣传招贴画中,随手抽了一张,她对陈雷指着上面手拉手图案说:“还记得吗,这个图案还是基金会刚创立的时候,我亲手设计的,当时你还嫌它太老套。”

    陈雷笑笑:“其实现在看,还是老套。”

    从101出来的时候,赵真雪把这张画也带了出来,在打开102门的时候,她随手就把这张满是灰尘的画塞进公文包,看着陈雷有些不解的眼神,她也笑了一下:“留个纪念。”

    “基金会解散的时候你怎么没留?”陈雷随口就回答,但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果然,陈雷的话让赵真雪神色一滞,但又很快恢复正常:“那时候没这个心情吧。”

    一楼原来是基金会的仓库,赵真雪记得原来这里是专门放救助人员生活用品的,果然打开门,赵真雪就在里面看到剩余的几箱毛巾,洗衣粉,还有当时夏天用的小电扇,蚊香之类。

    “我看也没什么好检查的,”在跟着赵真雪上楼的时候,陈雷说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之前国安部门的人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剩下的就当留给下任屋主的礼物好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赵真雪一边说着,一边找201的钥匙,在打开门的时候,她回头说,“你要是觉得不耐烦,就回车上等我好了。”

    陈雷拍了拍刚刚进屋的时候,西装上刚刚沾染的灰尘,他没有回去,却也没有跟着赵真雪朝上走。

    赵真雪独自一人打开201,这里是原来救助站的办公室,兼救助人员的宿舍,房间里还留有基金会的标和LOGO,供救助人员睡觉的钢架床,以及大厅里摆的办公桌椅,甚至在厨房,那些供员工和救助人员做饭的厨具也在,赵真雪甚至尝试着开了一下煤气灶,火苗“噗”的一下就点着了,除了满室的灰尘,这里看起来就和半年前一模一样。

    “赵真雪。”陈雷在外面叫她的名字,她以为陈雷是等的不耐烦,便随口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赵真雪,你出来一下。”陈雷又叫了一声,同时还在门上不轻不重的叩了两下,算是提醒。

    赵真雪最后对着这个办公室看了几眼,扭头往回走,出门的时候,他看见陈雷正用耳朵好奇的贴在对门202的房门上,似乎是在偷听着什么。

    “你在偷听什么,这么鬼鬼祟祟,里面有人?”赵真雪狐疑的看了陈雷一眼,以为他是在刻意搞怪,她拿出202的钥匙,走到陈雷面前,“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听见里面有人吧。”

    “嘘!”陈雷竖起手指,压低声音道,“真的有人!”

    赵真雪不太相信,但还是认真侧耳倾听,但等了几秒钟,却又什么都没听见,她一边把钥匙插进门锁,一边说道:“神经兮兮的,你把我当小孩哄呢,还有谁会住在这,伊凡吗?”

    说话间,她一扭钥匙,门吱嘎一下打开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从屋子里传出来一个清亮的中年妇女声音:“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正好,帮我去街上买点菜,顺便把你爸也叫起来,这个死鬼,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每天就知道下棋打麻将,家务活从来也不说帮忙……”

    赵真雪和陈雷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赵真雪摇了摇头,这个声音她很陌生,绝对不是基金会的人,陈雷也不解的摇了摇头,之前与住户做的谈判都是由他来做的,他记得202原来没住户啊,当时他是从一个温州商人手里买的。

    “咦,请问你们是?”就在两人还在嘀咕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拉开了,门里面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女人,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女人的脸,铲子还在不断往下滴油,看样子似乎正在做早饭,女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最后眼光转移到门上插着的那一大串钥匙上,“你们怎么会有我家钥匙的?”

    赵真雪和陈雷还没来得及解释,女人就像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是物业公司的吧,可算是找到你们了,我跟你们说,楼道的灯泡坏了有半个多月,一直都没人来修,还有后面19栋的垃圾箱,离阳台窗户是在是太近,这大夏天的,我们都不敢开窗户乘个凉,味道实在是太重,还有这里的楼顶,都被砖头封死了,我们想装个太阳能热水器都装不了,他们那时违规建筑,你看能不能找那家户主商量……”

    女人迎面就是劈里啪啦的一顿诉苦,直把赵真雪和陈雷两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快进来坐,进来坐,”女人一拍脑袋,又恍然道,请两人进了门,又飞快的一路小跑,进了厨房,声音随着铲子和锅子一阵刮擦朝客厅传来,“对了,你们吃没吃早饭,我正在下面条,顺便煎个鸡蛋,要不随便在这里随便吃点?”

    “不用了,我们刚吃过。”赵真雪犹豫不定的在客厅坐下之后,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不论是从装修,房间格局,还有位置,没错啊,21栋202啊,她还清楚的记得,赵亮毒瘾发作的时候,是自己把他安排进这个房间,还在这里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对于这里的一切,自己可以说再熟悉不过,可眼下这中年妇女又是谁?

    “21栋,101;102;201,总算找到了,202。”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雷已经在桌子上码上了一堆红色证件,他拿出其中的一本,递到赵真雪面前,“你看看,应该没错吧。”

    《中华人民共和国房屋所有权证》,房屋所有权人,赵真雪,房产坐落……栋号,21,房号,202……

    等中年妇女忙完,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赵真雪小心的问了她一句:“阿姨,我问一下,你们是不是认识刘妍,或者林泉?”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不认识。”

    赵真雪皱了皱眉头,不是他们,可能有点麻烦。

    “那您是最近才在这里租的房子?”赵真雪又问。

    赵真雪现在怀疑可能她是被某些房产中介骗了,在公安局她接触过类似的案子,有些房产中介根本就没有房屋产权,或者没有征得户主的同意,就私自把房子租出去。

    “这房子不是租的,”中年妇女笑道,“是我儿子的单位让住的?”

    “你儿子的单位?”赵真雪心中的疑团更大了,“那我问一下,你儿子名字叫?”

    “赵亮,我儿子叫赵亮,”说起儿子,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简直就像一朵绽放的花,“他在一家大公司工作,这房子就是他们公司让住的。”

    “赵亮!?”听到这个名字,赵真雪几乎一口气没吸得上来,一直以来,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忘了!

    “怎么,你们跟我儿子认识?”看到两人脸上此刻像是见了鬼的惊异神色,赵亮妈心中一个激灵,随后,她又看见赵真雪手上拿着的一叠房产证,心里的怀疑更重了,她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儿子他,做错了什么?”

    她早该想到的,之前儿子还和家里说工作难找,怎么忽然间,就找了个大公司,还接他们来城里住……赵亮妈越想心里越慌,赵真雪和陈雷两人苍白的脸色,和眼前一叠房产证,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你儿子确实做错了,大错特错,与此同时,赵真雪在心里回答道,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咔嚓一声声响,两秒钟后,赵亮的熟悉身影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他朝着赵真雪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好久不见。”

    298 信任

    赵真雪一直有想过,在她和伊凡正式决裂后,下一次见到伊凡,对方会是什么样子,是如他刚来地球时候那样,冷漠而不近人情,还是如意识网中传言那般,高高在上宛如神祗,抑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国王,脸上带着面具一般的微笑,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只是,这些只存在于想先之中的形象,在赵亮朝他露出笑容的时候,就像开水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了,这眼神和微笑让赵真雪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赵亮的时候,在那家被抢劫的农业银行附近,他呆呆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样子。{ }

    在这之前,赵真雪很少见到伊凡会主动笑,而且能笑的这么自然,就在她几乎以为,那个已经消失的赵亮现在又回来的时候,一句钻进脑中的问话就让她完全清醒了过来:“你们这是来?收房子的?”

    陈雷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赵真雪看见他朝赵亮点了点头,然后她又听见赵亮说:“能不能请你们,再让我们住一段时间,另找房子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赵真雪下意识的想质问他,为什么不住到卡梅尔去!但陈雷已经代她做了决定:“没问题,你们可以继续住在这,我可以专门为你们留着。”

    “那真是太感谢了。”赵亮,或者说,伊凡说。

    这时候,赵亮妈拿着两个刚刚放了茶叶的玻璃杯,在桌子上放好,提了水瓶正准备冲茶,赵真雪赶紧站了起来,对赵亮妈说:“阿姨,不用麻烦了,我们和赵亮都认识,现在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话间,赵真雪和陈雷就站起身来,不顾赵亮妈的挽留,就径直朝门口走去,这时候,她听见赵亮回头对赵亮妈说了一句:“妈,我去送送他们。”

    “这孩子,朋友要来也不早说,害的我白白担心……”赵亮妈的声音在身后持续的嘀咕着,然后只听见“啪”的一声,赵亮关上了门,听见这声音,走在前面的两人如同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一起回过头。

    “伊凡,现在就不用装了吧,”赵真雪看着赵亮脸上的微笑,冷笑道,“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回你的卡梅尔王国吗?”

    赵亮一边朝两人走来,一边随意说:“在卡梅尔,我是国王,是伊凡,在这里,我是平民,是赵亮,两个身体,两种生活。”

    “你不觉得这样过的很累吗?”赵真雪几乎是在讽刺,“我还以为你早把赵亮扔在哪个角落,当植物人一样养着呢。”

    连赵真雪自己也没意识到,在面对伊凡的时候,她下意识情绪就会失控,伊凡始终是她心目中最大,也是最终的敌人,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但她现在这么做,在伊凡看来,恰恰是最大的示弱。

    伊凡转过身,对落在后面的两人说:“难道我在这里……哦,抱歉,换个说法,这具身体在这里,对你们产生了什么影响吗?”

    赵真雪还在脑中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陈雷抢先替赵真雪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在不知道你存在的时候,没有,但现在知道了,你就有。”

    伊凡仔细想了一下,认同了这个解释:“我理解了。”

    听他这么说,赵真雪和陈雷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伊凡径自为两人推开大门,在两人经过他的时候,却没想到他冷不丁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仍然不会回去,如果我的存在会对你们造成一定的麻烦,请多包涵。”

    “为什么?”陈雷和赵真雪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很难理解吗?”赵亮转过身,说“既然我有两具身体,那为什么还要过同一种生活呢?”

    “那赵亮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赵真雪瞪大眼睛看着赵亮,“他们也是你体验生活的一部分吗?还是说,你仅仅是把他们看成是道具。”

    “他们是赵亮的父母,这具身体只要活着,就有对他们的义务,仅仅如此,在我看来,他们和周风的父母一样,都是灵魂占据的必要代价,”伊凡一摊手,“哦,还有,是他们过完年自己来找赵亮的。”

    赵真雪站在车前,维持着沉默,因为她想不到任何一句能够反驳赵亮的话来,但是在心里,却在为赵亮,以及周风的父母悲哀,他们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儿子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现在控制这两具身体的,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但真又知道了能怎么样,除了徒增伤心,毫无意义,想到这里,赵真雪就面无表情的钻进汽车,准备尽快离开这里,自己不该来这里的,这栋楼就是她生命当中的一个诅咒。

    就在她刚刚启动汽车的时候,赵亮却有些意外的敲了敲她的车窗,赵真雪侧身看了他一眼,看见赵亮正看着自己,却并不“传话”,于是她小心控制着让车窗降下来。

    “赵真雪,如果你不介意,”赵亮看着赵真雪说,“我想找你单独谈谈。”

    ……

    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在宁州市中心的中央公园前停了下来,四月下旬的宁州,春意正浓,明媚的春光正如金子一般洒向大地,空气中都能闻见花草的芬芳,一阵和风拂过,沿湖的垂柳随风飘摆,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姿。

    四月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适合踏青的好时节,所以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中央公园里依然游人如织,赵亮和赵真雪两人就好像两片河中的树叶,顺着公园当中的人潮慢慢前行,赵真雪放眼望去,在他们附近的要不就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要不就是三口之家,想到这一点,赵真雪心中就一阵发苦——对伊凡她虽然谈不上害怕,但也绝算不上有多合的来,现在他专门来找自己谈话,谁也说不准他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你知道吗?”伊凡对赵真雪说,“地球真的可以算是生命的天堂,一个人如果从小生活在像卡梅尔那种环境,可能都无法理解白天和黑夜,春夏秋冬四季之分,因为那里全年都是一个温度,所能看到的光源全都是人造光。”

    “这就是你为什么生活在这里的原因吗?”赵真雪随口反问,“因为地球上的风景迷人?”

    “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占的比例很小,”伊凡说,“不瞒你说,我之所以留下来,主要目的就是站在一个独立于卡梅尔的视角,更了解,或者说,更理解你们。”

    赵真雪心里并不相信这个解释,但她还是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有什么区别吗?了解和理解?”

    “了解,那是带着客观认知的目的,是获取知识,理解,是在主观,经验上的体会,是经验。”

    “那你这段时间又了解了我们什么呢?”说实话,赵真雪觉得自己和伊凡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之前许多问题都已经谈开了,两人都清楚对方的态度,也清楚自己绝不会退让,赵真雪猜测,这次的谈话并不会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因素出现。

    伊凡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又另换了一个问题问道:“你应该听说过一些我的经历吧。”

    “你是说你们那个位面所谓的皇帝么?”

    “对。”

    “你想说什么?”赵真雪说。

    “很简单,也很实际的问题,”伊凡轻描淡写,“如果现在地球被告知,皇帝会在一个月后到来,你会怎么办?”

    赵真雪拧住了眉头,沉默,半晌后才开口:“我们有军队。”

    “军队?你是指你们的坦克,飞机,还是军舰?”伊凡笑道,“再厚的装甲,也阻挡不了魔法的锋芒,再快的速度,也逃脱不了空间的束缚,你们所谓的军队和武器,在皇帝看来可能只是高级玩具而已。”

    “核弹,我们还有核弹,”赵真雪神色冷峻道。

    “核弹是不错,” (:

    ) ( 法师伊凡 http://www.xshubao22.com/2/24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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