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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磊只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在这瞬间,别说跑的力气,就连跑的意识也丧失了,kl3014的声音适时在耳边传来提醒,眩光弹瞬间的照明作用让反魔法监控瞬间起到了瞬间作用:“三个空间之眼,就在你身旁!”
他死定了!
“住手!”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郭磊耳朵边传开,是中文!
郭磊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这三个空间之眼中,有一个是自己人!也许不止一个!
“别动。”这个声音又说。
“听他的,别动!”kl3014也说,“是你们卡梅尔人!”kl3014确认了郭磊的猜测。
郭磊全身僵硬,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维持着当前的姿势,
现在的问题很简单,就好像枪战片中常见的镜头,绑匪拿枪指着人质,而警察拿枪指着绑匪,唯一的区别在于,警察开枪的同时,不能阻止绑匪开枪,警察也不可能在开枪的瞬间把人质救走,每个人的机会只有一次。
郭磊的头脑不是很快,但也许是肾上腺素的作用,kl3014只是小声提醒,他就立刻明白了,现在他的命完全就握在那个卡梅尔施法者身上,不,也许还不止一个,他需要找另一个帮手来救自己。
走廊上,空间盒子的边缘处,折射的痕迹正在逐渐褪去,就如同下降的水平面,敌人的动作很明显——他们用魔法指着郭磊头的同时,正在缓缓离开,一个空间门里拥有的人远远不止一个,用命换命,他们划不来,不过也很难说,毕竟他们不把命当命。
三个空间之眼中,其中的一个慢慢朝空间之眼的方向跟了过去,已然已经发现了行踪,施法人员自然不能放过。
“他让你等等,其他的施法者正在定位你的目标,他们想办法救你过去!”kl3014说。
“他们会吗?”郭磊反问了一句,又像是在问自己,同时瞥了一眼制氧剂的剩余量,已经岌岌可危,也许他现在呼吸的,正是防化服里最后一点氧气,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过于紧张,想到这一点,郭磊觉得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还来得及吗?”
说实话,他觉得希望不大,但心底却在祈祷着。
“也许,”kl3014说,然后给了他一个坏消息,“不过这里剩余的施法人员不多了。”
在空间站外面,速度就是生命,在里面,自然也是同样如此,没吃过猪肉,但郭磊也见过猪跑,几次虚拟场景的模拟对抗中,郭磊清楚的知道施法人员必须保持不断“跳跃”,任何施法动作都会影响他们的跳跃速度,也就是带来危险性,用空间门救人和用来杀人是两个完全不同过的概念,前者对施法者来说,是巨大的负担。
就在郭磊心里不断打鼓的时候,眼前的景物突然焕然一新,黑色的走廊背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线充足的明亮房间,耳朵里同时也听到抽气机沉闷的嗡嗡声,同时头顶的喷头也开始工作,大量的消毒剂顺着面罩流淌而下,kl3014在耳朵边的声音催促提醒着他,自己暂时捡回了一条命:“快!氧气瓶就在边上,准备好之后立即投入战斗!”
郭磊这次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对着房间角落处,那个监视器的方向敬了个军礼,然后紧握自己手中的枪。
415 时间问题
》不用kl3014提醒自己,郭磊也知道,战争现在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空间盒子在空间站内几乎无处不在,几乎没隔几分钟,就会有人发现空间盒子的踪迹,当这些盒子被魔法破坏,切开之后,躲在其中的敌人就会像传说中,害怕阳光的吸血鬼一样,惨叫着,抽搐着死去。
每当出现这样的场景,空间盒子边上的士兵都会像见到爆炸的炸弹一样,一哄而散——vx神经毒气的致死速度虽然快,但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临死期内,敌人使用意识决斗作殊死一搏的概率相当高。
先杀敌人,再杀战友,甚至如果稍微犹豫,还要杀上第二次,这种残酷的场景在这里已经是家常便饭。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犹豫,不过很快就没了——那些犹豫的人都已经成了尸体。
原先在这里防守的士兵几乎已经看不到了,现在还活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后来的增援——除了工程船,卡梅尔还直接用空间门向空间站内投送兵力,不过被投送进来的一般都是施法者——普通士兵在这里就是纯粹的炮灰,毫无战斗力可言。
就连kl3014的辅助作用也越来越小了,随着空间站内越来越多的线路被破坏,反魔法监视以及空间站原来配备的激光定位几乎已经成了摆设,郭磊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在空间站内四处穿梭,修复可能被修复的线路,为施法者们提供辅助。
这本来是一件危险的工作,但是随着卡梅尔增援的施法者越来越多,这项工作的安全性也得到越来越大的保障——敌人开始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如何针对魔法军人身上。
正如kl3014所说过的,这场战争已经成了纯粹魔法的对抗。
郭磊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名二战时期的通讯员,手上拿着电工工具和电线,不断在战线之间穿梭,按照kl3014的指示,撬开空间站的电气夹层,把被破坏的电线连接,或者索性直接拉上一根新的,沿路也顺便带上许多靠电池发光的小灯泡,按照要求把它们洒在指定处——这些灯泡可以让摄像头更容易发现敌人的空间盒子,就好像战场上的探照灯。
死亡随时在身边发生,有时候是一个接着一个,那是单独的施法者所为,有时候则是整片整片,那就是敌人发动集体进攻。
联军士兵把这种死亡方式称为“点名”,这让人想起二战时,苏联入侵芬兰时,那些在雪夜被雪橇狙击手挨个打死,但没有一个人反抗的故事。
他们不是不反抗,而是知道自己的力量太渺小,在死神的力量太大,他们别无选择。
和郭磊一起行动是一位z**人,年纪和郭磊差不多,典型的80后,战场上的话很多,郭磊见到他之后,他就一直唠唠叨叨的说他自己的事情——从他老婆说到他买的股票,说他上大学谈过的女朋友,还说他当兵的时候,还想着有一天“立马横刀入东京”,但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小鬼子做战友。
战争一开始那个小鬼子就死了,喉管里涌出的血像喷头一样溅了他一身,当时他吓得几乎要尿裤子。
但是现在,仅仅过去十几个小时后,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在战场上也从不会说话,到现在不说话就浑身不自在。
郭磊没来之前,他就一直在和kl3014说话,但对方和他交流的兴趣并不是很高——他说话只是为了说,而根本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
私下里,kl3014称他这是战争综合症的一种。
两人在执行一次撒灯泡任务的时候,郭磊突然听到对方的声音断了,他回过头,看见这名同胞一只手还抓着天花板上的一根管子,以维持身体的平衡,面罩上却已是一片猩红。(_……)
他甚至连求救的声音都没发出一声,郭磊只听到对方面罩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两声——他的最后遗言就这么成了血液中的两个气泡。
就在下一秒,他们面前骤然出现一个蓝色的卡梅尔军服身影一闪而过,随后就昏暗的角落中,听到人的身体触碰金属墙壁发出的凌乱声音——那是敌人临死前的挣扎。
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每一个都是幸运儿,郭磊说不清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死里逃生了,他对kl3014说,回去之后就打算买彩票。
然后kl3014笑着告诉他,卡梅尔没有这种东西,他应该战前去国外买一份“战争彩票”,这东西在欧美许多商业保险公司很流行,非常适合个人,上战场前,彩票公司会从个人银行账户所有的钱划过去,如果战死了,这些钱就变成保险公司的,如果没死,活着回去之后,保险公司会支付几倍的钱——这和一般意义上的保险截然相反,却相当受年轻士兵的喜欢,毕竟如果死了,那银行账户的钱再多也毫无意义。
据说在战争开始之后,这种彩票的赔率就一直在升高——因为战死率也越来越高,这也造成了一个相当讽刺的效果,前线战争打响之后,这些彩票公司的相关人员就坐在电视机前,希望前线最好全军覆没。
有人说这些公司是在发死人财,不过一些买了彩票的士兵却回应说,这总比起一群亲戚在家等着收抚恤金要强的多。
究其原因还是不同年代人的想法不一样,在郭磊看来,他还是更倾向于彩票,毕竟保险商量的是他死后的事情,理赔的再多,和他也没关系,彩票则不一样,如果赔了,反正他也死了,和没赔没什么区别,如果赚了,那就是喜上加喜,当然,对于这些死者的亲人来说,这显然是一种自私的表现。
战争已经持续了整整16个小时,敌人似乎完全不知疲倦,据kl3014说,在这16个小时内,敌人的增援速度,也就是空间门盒子的数量,一直呈直线上升,战场上,卡梅尔军人占据的比例正越来越低。
一些卡梅尔军人已经开始尝试,使用敌人的方式,也就是同样的空间门盒子进行作战,从防守的角度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比起不断用空间门进行跳跃,持续的空间门盒子不论从施法强度,还是安全系数来说,都要强上不少,敌人很难分辨一个盒子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以他们的技术手段,或许也无从分辨。
而且重要的是,卡梅尔人的盒子不怕被破坏,即使被破坏了内部人员也可以逃离——他们在盒子里也可以穿防化服,这是技术赋予的天然优势。
但从杀伤力的角度来说,卡梅尔人这么做也就意味着进攻能力的下降——空间盒子使用的空间门是持续的,移动起来非常需要配合,简直就像古代士兵组成的盾阵,是一个完全的乌龟壳,如果魔法军人们都这么做,这就意味着盾阵外面的普通士兵暴露的危险增加,这也不能称之为防守了,只能叫自保。
所以目前这种方式还只限于为一些施法军人提供一个安全的休息场地。
虽然卡梅尔人在个人战斗素质上远胜对方,因为从对帝国的了解来看,对方的施法人员甚至连系统的魔法培训都没做过,每个人施法都是凭借个人经验,但帝国压倒性的数量优势还是让所有战斗人员越发感觉吃力起来。
在联军处在同步轨道的指挥部,一场沉闷的会议正在进行,大家所谈论的无非只是一件事——增援。
放弃是不可能的,联军这一次已经豁出去了,如果被帝国再次打到地球,不说其他的,就凭着这种空间盒子,就可以让地球上的武器系统全面失效——这是维度之间的诧异,地球上的技术手段根本就无能为力。
增援这个大前提是确定的,唯一麻烦的是出兵比例。
之前四次增援联军已经在战场投入了所有的预备队,第四批增援甚至动用了太空军的一部分,此刻每一个国家都在从国内调兵——但一时间那些士兵是不可用的,没有经过系统的太空作战训练,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在战场上移动。
随着时间流逝,那些增援部队正飞快的在战场上成为尸体,在战区最胶着的空间站附近,工程船的残骸已经隐隐形成一道环形的坟场,成堆的战死者尸体就像之前皇帝军队被毒气杀死的场景一般,成片成片的悬浮着。
最大的合格兵源地大家心里都知道,不过会议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这不是卡梅尔一个国家的战争,到目前为止,卡梅尔在这场战争中的人力投入可以说仅次于美国,如果从战场的实际效果来看,就是卡梅尔一个国家在支撑着这场战争,因为魔法,其他国家就是想出力,也无计可施。
大部分国家主张乘着战场情况还没有完全恶化,加快轰炸皇帝新位面的计划——也就是刚刚发现的那个位面,初步的侦查显示,比起双月星,那里的人口密集程度要高的多,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城市,以及城市中大片的石头建筑。
这个计划的本质上也就是以攻对攻,围魏救赵——尽管安娜不认为皇帝会因为在乎自己的损失而减小攻势,以他的兵力完全可以支撑多线作战,但她仍然为这个计划投了赞成票——即使没有效果,但总是要做些什么什么。
从现在的战场情况来看,投放病毒效果可能不是很好——见效慢是主要原因,而且敌人显然已经明白隔离的重要性,最终取得战果会很有限,“核平”是最理想的方式。
发起轰炸并不难,几十架战略轰炸机在这场战前就已经准备就绪,难的是物资准备——核弹头简单,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让施法人员用空间门逐次搬运,最大的困难还在于数千吨的航空汽油。
两个小时前,还没有人提起这个计划,因为整个计划没有实施的可能性,但是现在,随着战场上卡梅尔人第一个模仿的空间门盒子成功,安娜觉得这个计划已经可以尝试一下——起码那些盒子里还是暂时安全的。
除了这一点,安娜还不得不表示,卡梅尔将会加大魔法军人的投入力度——卡梅尔现役的魔法军人数量大概有十二万左右,其中有一半多还是在培训中,合格的魔法军人中,已经有超过八千多名已经投入了战场,剩下的几万除去必要的培训教官,以及其他方面的需要,可以用于作战的数量其实并不多。
虽然不多,但该调的还是得调,如果卡梅尔人都开始吝啬伤亡,那这仗也没法打下去了。
……
尽管战场形势已经是如此紧张,卡梅尔仍然从军队里,为实验室划拨了一批最优秀的施法者,以保障实验的顺利进行——卡莫就是其中之一。
卡莫的学历水平只有初中程度,严格来说甚至更低,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和实验室打交道的一天。
在实验中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帮助实验员不断在迷宫般的位面里移动,不断寻找新的“接触面”,不断测量这些接触面的角度。
到目前位置,实验找到最理想的一个接触面角度是90°0′42″,已经和预期目标很接近了,几个军方参谋甚至觉得,区区1分不到的误差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前线已经如火如荼,实验早一天进行,就意味着早一天打开局面,意味着能为卡梅尔节省无数的伤亡。
但苏书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在坐标系中,sin1′也就意味着千分之一的误差,而在高维世界中,这种激光坐标系是他们唯一可以丈量的标尺,所以明知道误差存在,也不可能进行修正,几十个,几百个,甚至数千个千分之一互相叠加,那误差就呈指数上升,整个坐标系会越用越差,当位面的数量增加到一定规模,巨大地误差甚至会让整个体系完全报废。
更高的精度要求也就意味着更多的施法,已经相应的验证寻找——主要的方式就是通过不断扩大现有位面,增加位面之间的接触点。
这是一个十分枯燥的过程,而且伴随着一定的危险性——已经有三名实验人员在位面扩大的过程中,因为接触面出现在自己身体内部,导致人体出现暂时的“高维暴露”,就好比在人体内开了一扇空间门,联通了内部和外界,当时大家还觉得没什么,甚至有些好奇,因为可以像x光一样,清晰的在另一个位面看到自己身体内部,但是没过多久,被暴露的几个人就出现了强烈的败血症症状,其中一名因为暴露部位处在脑部,送进医院没几个小时就因为脑膜感染死了。
这次危险给实验进程敲响了警钟,也提醒大家,小的接触面往往比大的更危险。
但这种事情又是无法控制的,没有人知道接触面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在高维环境中中,人类纯粹就是蚂蚁的视角,而先扩大位面再进入测量又会浪费时间,实验员们能够做的,就是不断移动自己的身体,确保暴露时间不会太长。
实验进程进行到第145个小时,实验员们发现了另一个更接近的角度——89°58′46″,截止到目前为止,实验总共测量了超过三万多个接触面,为了实验新开辟的位面超过一百多个,数百名实验员加入了这个项目,平均每几十秒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结果,按照概率学来说,如果接触面出现的位置是完全随机的,应该平均每45次,就会出现一个一度误差范围内的角度,到目前为止,实验进度基本已经验证了这个结论,同样根据这一点,如果要把精度控制在苏书理想的一秒范围内,就意味着需要进行总计四万多次实验。
也就是说,还需要额外七十多个小时,三天左右的时间,当然,这仅仅是在理论上,实际中运气可能会好一些,当然也可能更差。
从这几个已经被发现的,肉眼看几乎就是90度的接触面上,苏书大概试验了一下超立方体的组装——从一个顶点延伸出四条互相直接垂直的棱,在常识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在这里却没有任何困难。
当然,在单纯的三维视角是不可能看清楚这一点的,观察者需要在两个位面之间来回切换视角,或者把两个视角放在一起,靠想象力来弥补视角的局限性,感官上的效果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这四条棱相互之间的关系已经得到了验证——这就说明苏书方向是正确的,他的想法完全可行。
一个接触面只能完成超立方的一个顶点,而完整的一个超立方具备16个顶点,所以要完成完整意义上的超立方,需要找到16个这样的接触面,而且都需要在恰当的位置,其中的空间还要完全被打开,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第一个,只要有了第一个做参考和指标,那接下来只要在这个坐标系中截取固定距离,那就只是单纯的时间问题了。
不过话又说话来,现在时间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416 教育
》在如磨盘一般的消耗战中,战争持续进入了第三天,战争的模式基本已经定型,短时间内双方都找不到在战术上进一步改进的可能,从第二天之后开始,两方面的死亡数字就开始逐步稳定下来,战争成了纯碎的数字游戏,大家都在拼命往胜利天平上加砝码。1(1)
据联军方面的战场统计,截止到目前为止,联军伤亡已经超过三万,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来自卡梅尔的施法者,战场交换律大概是一比五,平均每一个卡梅尔施法者死去,就意味着五个帝国施法者殒命。
这个比率看似可观,可所有人都知道,远远不够。
卡梅尔政府已经意识到施法人员的重要性,宣布从今天开始,所有卡梅尔公民除了参加必要的军事训练,还必须参加政府组织的施法培训。
因为战场上,意识决斗的盛行,以及总统先生亲身体验,卡梅尔这次只是顺便一提,美国国会就通过了有关进一步扩大意识网影响范围的一份“军队特殊安全法案”。
该法案规定在军队校级以上,以及任何被认为处在关键岗位的军官,从法案通过之日起,一个星期时间内,务必加入意识网,接受卡梅尔监察部门的监督。
对此世界舆论纷纷哗然,认为这条法案等于是把美**队直接置于卡梅尔的管理,不少自由派人士忧心忡忡,认为政府可能会得寸进尺,下一步这条法案可能会用于普通人。
他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如果不是考虑到大众的接受能力,美国总统早就想这么干了。
因为战争需要,卡梅尔甚至已经帮其他国家的士兵培训魔法,并将大部分人释放魔法的方式从“申请、允许、使用”这个民用体系直接改为卡梅尔军队体系,也就是“使用、监管、禁止”,之前是默认不许可,现在是默认许可。
因为魔法出色的“保命”作用,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踊跃报名,第一批非卡梅尔的军方施法人员已经开始形成。
卡梅尔这么做等于是变相打破了自己对魔法的垄断地位——不过到了现在这一步,垄不垄断已经不重要了,尽快形成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除了至关重要的监察权利,伊凡已经决定把整套魔法体系逐步公开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技术扩散。
大部分人都从卡梅尔的这些行为中,多少猜出了前线战局的形势——除了卖战争彩票保险公司的人,大部分都显得有些慌乱,对于这场战争的重要性,军方,媒体,政府,专家,一天24小时在新闻上轮轴转的聊,在这样密集的信息轰炸下,别说是成年人,就连现在的小学生,也会在课余聊这些话题。
当然,他们大部分关心的是要是地球赢了,许多网络游戏说不定又能继续开放——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之前出过的一件新闻,有许多年轻人因为玩网络游戏,想尽办法拒服兵役,还有人到了军营之后,还想办法跑回去玩,为此许多国家都通过临时法案,战争时期禁止游戏公司运营。
说起来,这个规定和很多年前,Z国在那次大地震期间,禁止一切娱乐的做法有些类似——唯一不同是,那时候舆论上还有一部分人会抱怨,现在基本已经是统一了。
大家都说这场正在进行的战役将是整个战争走向的关键点,堪比二战时期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这个说法卡梅尔方面没有认同,但也没有否认。
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次战役很重要。
往坏处想是人类的天性,即使整天没事,大家也会隐隐期盼着世界末日,更别说现在有事。
在一次公开记者招待会上,被问到如果这场战役失败会有什么后果时,李立天作为卡梅尔政府发言人,只说了一句话:“不管情况如何,我们将战斗到底。**(。。)”
这话还算积极,起码没用“抵抗到底”的字眼。
……
KL3300的案子宁州法院已经受理了,律师上午去了法院,和控方初步接触了一下,回来见到严可守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预定的妥协方案对方完全不接受,在针对KL3300的问题上,对方死不松口,一心一意要把事情闹大——这其中固然有利益的成分,毕竟AI技术意味着无数人的工作岗位,听说网上就有一大票人公开表示给受害者捐钱,支持他们打这场官司,更别说被AI技术摧毁的一大票各种各样的公司了,但最重要的理由只有一条——仇恨。
KL3300的“管理”已经在几个受害者心理造成了阴影,这种情绪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检方的证据很全,第一手的录像资料(讽刺的是,这个录像资料是KL3300自己记录的,它自己甚至没有权限销毁),中科院对于KL系列AI的权威技术报告,事发时的几个在旁的人证,以及严可守他们几个在公安局的口供。
铁证如山,完全无话可说。
这些严可守全都知道,也有心理准备,不过真到了这个时候,情绪上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对方对KL3300的控告是基于一台“机器”,而不是一个人,他们主张AI是一种“存在安全威胁”的、不完善的机器,和会伤人的玩具一个性质,所以需要销毁。
这个立论被法官接受了,事前KL3300甚至准备在法庭上为自己自辩,但因为这一条,他失去了这个机会——一架机器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听律师说道这里,严可守自嘲般的笑笑:“人也存在安全威胁,没人能保证一个人永远不会杀人……”
懂得犯罪的AI才是完美的AI,严可守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讽刺的是,在控方的诉求中,还有一条是让KL3300给他们道歉,而不是让严可守他们道歉。
“他们不会如愿的。”律师走之后,严可守的屏幕上出现一行字说。
政府那边已经完全没有指望了,社会形势这么严峻,物价飙升,就业下滑,许多城市都出现了白领因为失业,换不起房贷房子被银行收走的悲剧,当然更悲剧的是那些还在坚持还房贷的——因为房价剧烈下挫,他们要还给银行的钱甚至超过房子现有价值的十几倍,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次的场景又再一次重复。
全世界不论是哪个国家,都开始出现靠领政府救济活下去的,彻底的无产阶级——没有家,没有工作,除了一张需要被喂饱的嘴,他们一无所有。
每个政府都在找各种各样的靶子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AI是再理想不过的牺牲品。
“之前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办法……你觉得怎么样?”严可守对着麦克风说。
一旁的赵真雪扭过头,看了严可守一眼,想说什么但没说。
“严先生,你没有必要为我冒险,”KL3300说,“而且我记得您说过,你很反感这种行为。”
“别管我,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如果您一定要坚持的话,我不反对。”KL3300说,“我不存在伦理上的困扰。”
看着这段话的末尾,那一闪一闪的光标,严可守仔细思考了好一会,用力在键盘上敲出一段话来:“那就这么定了。”
……
维伦雄心勃勃规划的“电气化”进行不到几天就宣布破产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场战争。
如果在一年前,有人告诉维伦说一个亿(在帝国这是亿和兆一样,相当于行政单位)也会出现人力危机,维伦一定认为对方是在梦呓。
但梦呓现在已经成为了事实。
亿夫长刚刚发来第五次征集施法人员的命令,维伦照例将这个命令在意识网中向下传达,但和前几次不一样,过了不到一会,许多向他一样,负责后方的兆夫长就纷纷回应,他们这一次很难找齐那么多符合标准的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施法者的,就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作为铁铲一员一样,在帝国,最底层的施法者通常都是百夫长这个级别,在军队里,他们通常负责维系军队秩序,通过意识网传递战场情报,在战况需要的时候,用魔法提供支持,在后方,这些人往往是一群工人或者农民的头领,掌握着一定生产技能,必要的时候通过意识网控制的方法,进行高效率的集体生产。
一个普通人要成为这样一名合格的施法者,经历的过程是非常漫长的——首先第一点,意志上的合格,合格不是说需要意志多么强大,而是清晰,施法者是管理者和被管理者为一体,期间需要不断接受控制,以及控制其他人,需要随时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因为施法者往往是帝国执行事务的基础——不管是生产还是战斗,他们掌握着全部细节。
第二点就是智力上的合格,一般都是特指对魔法的掌握情况——魔法是一种基于想象力的技巧,大部分帝国的施法者施法往往从自身感官出发,比如一个空间门,就需要施法者想象施法的目的地和作用目标,这种想象力不是凭空想,而是一种思维层面的描绘,而且这个过程要快,这需要一定的“智力”基础,缺乏想象力的人是不太能够作为施法者的,事实上在帝国,大部分人的想象力都不是那么合格——想象这种行为本身就是知识的碰撞,是现有信息在大脑内的二次加工,而在帝国,因为先天知识的匮乏,缺乏想象力几乎是大众的通病。
除了魔法,智力上的要求还体现在其他方面——比如数学,对魔法的掌握到了一定层次,为了保证足够的施法精度,大部分施法者都会逐渐将感官施法慢慢转变到用理智构建魔法,为什么大部分法师都对数学感兴趣,因为魔法和数学之间是天然联系的,但对于这个平均数学知识还不到小学三年级的世界来说,这个水准往往只有万夫长,甚至兆夫长才能达到——真正的万中无一。
如果按照以往帝国的战争模式,就算战争再过惨烈,也往往都是底层人先死,施法者后死,绝对不会出现施法者不够用的情况,但是现在,随着皇帝将施法者集中起来使用,这个问题终于暴露了出来。
前几次征集施法者几乎已经将后方所有够得着条件的都拉了上去,包括许多百夫长,因为这个原因,后方的许多生产活动都受到了影响,许多农夫种了一辈子的地现在却突然不会种了,铁匠面对熟悉无比的锻炉,却不知从何下手——即使是这么简单的工序,对于帝国大部分底层人来说都显得过于复杂,因为之前大部分的工作其实都是百夫长代劳的,除了一些身体层面上的劳动记忆,大部分人都对他们一直从事的工作一无所知——他们是真正的奴隶,连思考的权利都完全交了出去,失去了主人,他们连生存也做不到了。
维伦的“电气化”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在这之前,铁匠们好歹还能根据教授的示意,大概尝试着打点东西出来,但为了保证战争,几次施法者征集之后,接着上任的铁匠们连锻锤和风箱也不会用了。
按照维伦从地球上学到的词汇,他知道这种情况就代表这个“亿”的战争潜力已经挖掘殆尽了,虽然维伦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他知道这的确是事实。
按照皇帝的新标准,能够参加这次战争的施法人员既要熟练掌握魔法,又要互相之间形成配合,甚至还要有灵活应变能力——相当于精锐施法者的能力。
在帝国,这样的人才通常都是独当一面的万夫长了,而在这次进攻中,帝国的伤亡已经接近十万左右,从这个层面来理解,也就是十个“亿”失去了战斗力,实际当然不会有那么多,就像维伦负责的这个亿,后来送去的施法者都是从百夫长里面提上去的。
而据维伦所知,卡梅尔整个国家全部人口加起来,也就两亿不到,维伦非常清楚,他们是不存在这种“施法者耗尽”的情况的,他们的魔法培训可以批量进行,因为在地球上,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合格施法者。
导致这种情况的关键原因只有两个字——教育!地球上每一个人起码都受过十年以上的教育,他们随便派来一个高中生,在这里就宛如天才般的存在,而帝国……甚至连教育这个词汇都不存在,在帝国的历史上,从来都没意识到普普通通的平民有受教育的必要——他们是统治者眼里的野草,既然早晚会死,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因为意识网,文字对于大部分帝国人来说是不需要的,所以这也造成了绝大多数帝国人都是文盲——也许他们在意识网里了解了不少知识,但仅仅是感官层面的知晓,就像他们知道大地是圆的,星球围绕着恒星转,地震是因为大地的震动,因为缺乏精确描述,大部分人的知识都是模糊的,就好比简单的圆周率,许多匠人都只是知道,“比3多一点点”,但究竟这一点点是多少……这种高端知识只有在铁铲这种专业机构才接触。
原本意识网应该是天然的教育平台,但是在帝国,这个平台却成了愚昧滋生的温床——统治者觉得平民没有受教育的必要,因为只要教好一部分人就能保证整个体系的正常运转,而大部分平民也没有追求知识的自觉,偶尔有追求知识的不凡者,也融入了帝国的统治体系,一生的才学往往都变成了对魔法技巧的掌握。
再联想到地球无数的籍中,提到教育的重要性,维伦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帝国的未来,以及之前尝试工业化完全无法进行的根本原因——他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直接面呈皇帝,要求在帝国中普及教育!而且老师都是现成的,那就是地球上俘虏来的近千名俘虏!
皇帝没有贸然同意,只是允许维伦先在他所在的“亿”小范围实验,这个决定是有深层次考虑的——作为曾经的法师,皇帝知道知识被普及后的结果,这就好像他和其他法师之间的关系一样,当每一个人都目睹了真理的存在之后,就很难再聚集在同一个意志之下。
而且他同样知道,为了保证每一个人的学习效果,势必要减少意识网对个人的控制——百分之百的控制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会把人变成纯粹的木偶,根本连学习都谈不上,从这个角度来说,帝国现在的秩序,和意识网的存在是相辅相成的,动摇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势必受到撼动——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意味着未来充满无数的变数,这一点,从地球的历史就能看的出来。
皇帝不希望帝国内部发生变动,因为他现在皇帝的身份大过一名法师,帝国的稳定是他意志贯彻的前提,但他又渴望看到新的力量滋生——不是因为害怕失败,事实上他也没觉得帝国会失败,一个“亿”暂时失去动员能力根本算不了什么,平民的智慧在他看来其实也和野草一样,只要人口基数在,一段时间之后自然而然会出现,只是他以前一直以为这种力量不值得注意,但地球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的这个看法,当然,也只是一定程度,魔法的力量是高于一切的,对于这一点,皇帝从来没质疑过。
所以这个决定,对皇帝而言只不过是再一次的一时兴起而已。
417 核平
》从一开始的慌张,到逐渐习惯,适应,再到现在的麻木,在这里短短几天时间,郭磊觉得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有人说战场和女人是锻炼男人最好的两种方式,后者郭磊还没什么太大体会,但战场他已经深有感触。
今天已经是这次战役的第六天,郭磊越来越觉得,这几天整个战场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这场战役刚刚开始的时候,交战双方就好像在一个密闭容器中,两种参与化学反应的气体,随着时间的扩散,两种气体都均匀分布到容器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反应产物堆积成山,就像溶液中的絮状物,毫无美感四处飘散,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都已经成了联军普通士兵的掩体。
空间站的防御作用在交战第三天凌晨就彻底陷入崩溃了,现在的反魔法网络几乎都是由那些还能起作用的工程船来负责,许多工程船的乘员已经被杀死了,但KL3014还是可以控制它们的移动,这些工程船保持着非常缓慢的速度,在漆黑的的虚空中四处飘荡,他们的灯光不时还能照见成堆的尸体,宛如坟茔中的被点亮的一盏磷火。
不知不觉中,敌人和自己人已经逐渐失去了分别,当联军发现空间盒子的好用之后,也开始模仿帝国,越来越多的批量制造,而在这个过程中,帝国也从成堆的战场尸体中,找到了用于隔绝毒气的防化服,随着原先的战争焦点——空间站的彻底失去了防守价值,这场战争也开始变得空前的混乱。
这已经不是阵地犬牙交错的情景了,这是彻底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按理说,随着双方接触面积的增加,战争应该变得更加激烈才对,但事实上,战争正在一点一点的沉默下去——这一点从联军的伤亡速度就可以看的出来,前三天,阵亡速度每天都在增加,第三天的时候联军在12个小时内,死了超过一万五千人,但第四天一整天的阵亡也只有八千多,到了第五天,这个数字已经降为五千不到。
今天是第六天,战场上一片寂静,从表面上看,双方仿佛两只拼命搏杀的野兽,抓紧时间舔舐伤口,但实际上,是两方想打都打不起来——他们已经找不到目标,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主动发起战斗的成本正在逐渐升高。
这不得不从空间盒子的性质开始说起。
空间盒子本质上就是把一段空间彻底从原有秩序中剥离,被隔离出来的空间除了在维度上,和原有空间保持一致之外,几乎可以看做是一个独立的位面,如果把整个空间看成是一张完整的白纸,那空间盒子就好像把这张白纸中,被刻意剪出来了无数方块拼图碎片,因为空间盒子的特殊性质,这些碎片在白纸上四处移动,他们既不影响白纸的原有内容,相互之间也不产生影响,就是这么简单的,不被大家重视的性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联军刚开始模仿帝国,制造空间盒子的时候,只是为了给施法人员一个休息的安全平台,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的实际使用效果很不错,之前战斗人员在达到极限之后,都需要穿过重重位面,回到太空休息,这以来一回,一位战斗人员就要使用超过十几次位面空间门,但是有了空间门盒子,他们在战场上就可以做到这一点,空间盒子等于是在战场上为他们构造了避难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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