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文 / 用红色偏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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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晓如遭雷亟,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她不敢动,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死死盯住那抹身影,害怕自己一个眨眼,他就要在眼前消失。

    那人也不动,静静立于竹林边,因逆着光,看不清他的容颜,两人在清冷的月下,如石雕般俩俩相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在一瞬间,也许是一辈子那样长,他移步,行至她眼前,稍稍俯身看她。

    这次她看清了,那浓密的双眉,那高挺的鼻梁,那消瘦的脸庞,还有那深邃如海的眼眸,写满了怨愤、爱恋、相思

    都是她深深思念的啊

    她情不自禁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他突然发难,将她的纤指含住。她不防,一声惊呼,呼声刚溢出唇边即被他含住,她下意识将头往后仰,却是为时已晚,他的手已经紧紧扣在她脑后,不让她有半分闪躲的余地,暴风雨一样的热吻瞬时汹涌激越地将她淹没,她放弃了挣扎,任凭他在她口中蛮横霸道的索取,以口舌间的纠缠与疼痛来证明彼此的存在。

    激情过后,她失了所有力气,随即落入那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她抑制不住地一阵轻颤,对,是他,就是他!如此有力,似乎要把她狠狠地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将彼此贴合得密不可分。她闭上眼,满足地轻叹,这一瞬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相思终于有了归属,所有的孤绝寂寞终于找到了出处,消逝无踪。

    他将她抱起,快步离开,风在她耳边滑过,发出“呼呼”的声响,她将脸庞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汲取属于他的味道,只属于他的味道。

    她不问他将带她去哪,不管他将带她去哪,哪怕是天涯,哪怕是海角,只要有他!

    就让她放纵一回吧,只这一回。

    她伏在他温暖的胸膛里,脑袋晕晕的,不知是因为身体随着他疾行的步伐轻晃,还是已被无边的幸福感淹没。

    眼前陡然一亮,她被放置于一张软床上,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她终于回过神,一手挡了他,一手护在胸前,紧张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讪笑:“这么晚了,当然是脱衣服睡觉了。”

    她起身,“你睡这里,我出去。”

    他长臂一伸将她抱了个满怀,紧紧箍她在怀里,叫她几乎喘不过气,“哪都不许去!今晚你哪都不许去!”

    他像个被人丢弃的小孩般耍赖,声音是那样的疲惫与伤怀,还透着些颤抖的害怕,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于是她妥协:“那你保证老老实实睡觉。”

    “我保证我保证!”他得了她的允,喜笑颜开。

    她背对着他褪下外衣,迅速跳上床拉过丝被将自己盖住,他也两三下除去衣饰,爬到她身边,掀开她的丝被钻进去,她皱眉,“你非得跟我挤一张被子吗?”

    “床上只这一张被子。”他可怜兮兮的回答。

    她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拉过丝被将两人盖好,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她蜷在他怀里,紧紧闭眼,耳边是“咚咚咚”剧烈的心跳声,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那只搭在她腰间的手,缓缓、缓缓抚动起来,起先她还忍着,可那手越来越不规矩,试图越过中衣往里探去,她一个翻身坐起,“夏侯弃!!”

    他赶紧起身安抚:“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要生气,我保证安安份份睡觉。”

    她在他的半强迫中躺下,他轻吻她的额头,“好好睡吧,宝贝儿。”

    说完果真将眼睛闭上,她不再信他,努力瞪眼看着,他却仿佛果真睡着了,面目安祥,呼吸均匀,嘴角还夹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他的怀抱太温暖,他的睡颜太诱惑,眼皮越来越沉,她终于还是敌不过倦倦睡意,与他同会周公去了。

    他们脖颈相缠,如一对相依相偎的鸳鸯。

    缓缓睁眼,眼前出现陌生的红紫色床幔,枕畔却是空空的。绝晓心中陡然一沉,迅速坐起,没待她穿戴好衣服,一人推门而入,“醒了?”

    夏侯弃穿了一袭紫纹黑底长袍,长发以一只墨玉齐齐整整的束了,整个人看起来俊朗威仪。他来到她身前,为她系上尚未扣完的衣襟,仔仔细细看她,然后皱眉。

    “瘦了这么多?!”他退后两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她巡视了一遍,“齐宗说你上个月又病了一场,真没事了?”

    “嗯。”她乖乖点头。

    满意于她的乖巧,夏侯弃亲吻她的额头,将她牵到床边妆镜前坐下,拿起妆台上一只木梳给她梳发,“我给你结个发髻。”

    绝晓眨眨眼,再眨眨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夏侯弃脸上微微有些窘态,“有什么好笑的?在景国,男子都要为他的新婚妻子结发的。”

    绝晓的眼神陡然黯下,抿了嘴不说话,夏侯弃也沉默,只在手下轻柔梳理她的长发。

    “我是为你学的,”他开口,“除了你,我不会再给任何人结发。”

    将一束发髻推上,他在镜中看她的脸,“让我为你结一辈子的发,好不好?”

    她将眼帘垂下,密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鹰影。

    他的动作不算快,可到底还是结成了,绝晓左侧了头右侧了头,在镜中仔细审视,“还成。”给了评语。

    夏侯弃长舒一口气,服侍她洗漱完,牵了她的手往外间走去,“饿了吧?吃饭去。”

    外间一张红木八仙桌上满满摆满了菜肴。

    “哇~~~!”绝晓迅速跑至桌前,瞪大了眼看那满桌的川菜,“都是我爱吃的!”

    夏侯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昨晚见他,她也没这么兴奋。

    拉出一张椅子扶她坐下,夏侯弃给她剩上一碗汤羹,“你刚起,先喝碗什锦粟米羹暖胃。”

    绝晓看着这满满一桌久未食到的川菜可真是饿了,抱起汤碗咕咕喝下,夏侯弃在一旁巴巴看着,“好吃吗?”

    “嗯。”绝晓轻轻点头。

    夏侯弃立即咧了嘴笑开,“我做的。”那语气像急待表扬的孩子,

    “你做的粟米羹?”

    “不仅是粟米羹,这满桌子的菜都是我做的!”夏侯弃笑得洋洋得意。

    绝晓皱了眉,从昨晚到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都有些诡异,她伸手狠掐夏侯弃的胳膊,夏侯弃吃痛,可不敢闪躲,“干什么?”

    “疼吗?”绝晓问他。

    “有点儿。”

    “哦,没事,我只是想试试这究竟是不是梦。”

    “那你怎么不掐自己?”

    “怕你心疼。”

    夏侯弃微眯了眼,一把将绝晓抱到自己的腿上,“知道我会心疼,还让自己瘦成这样?”

    绝晓本在挣扎,叫他怎么一说,真有点做错事的感觉,坐在他腿上也不敢动,夏侯弃夹起一只蒸糕送至她唇前,“吃!”

    她张大了嘴,一口把蒸糕含住,将腮帮子挤得满满当当,夏侯弃失笑,“没让你一口吃下去啊?可别噎着了,要不吐出来吧?”

    绝晓白了他一眼,意思是:那该多脏啊!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只小青蛙。

    好容易将蒸糕吞下,夏侯弃又夹了一只,绝晓皱起小鼻子,“只让我吃这个啊?”

    夏侯弃赶紧丢了蒸糕,夹起一块水煮鱼,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喂着,两人也不觉得别扭。

    “我说。”绝晓趁着他夹菜的空档开口,“这些菜真是你做的?”

    “当然!”边应着边将一块红烧肉塞进她嘴里。

    她几口将肉吞下,“你学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说过希望将来的丈夫能为你做饭吗?”

    她有说过?是好像说过,可她只对橙苞清米说过啊,“你怎么知道?”

    “嘿嘿。”他奸笑,“我自有办法。”

    “我特意从蜀国请了为你做膳食的御厨学的手艺,只要你满意,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绝晓嘟嘴,“你哪有那么空闲?”

    “为心爱的女人做三餐,怎样也得抽出时间。”

    这么露骨的情话顿时让绝晓一张小脸儿窘得粉嘟嘟的。

    两人磨磨蹭蹭将一餐饭吃完,夏侯弃将腿上的绝晓抱起,往内屋走去。

    绝晓有些不乐意,从昨晚开始,他似乎都拿她当小娃娃一样照顾,挥舞小拳头向他抗议:“放我下来,我又不是残废。”

    夏侯弃不理,只冲她傻笑。

    放她在一张躺椅上坐下,他搬了张软凳坐在她对面,专注地看她。

    绝晓奇怪:“这是干什么呀?”

    “什么也不干,睡足了吃饱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绝晓觉得不好意思,目光四瞟,小声嘀咕:“不是看过了么?”

    “我得好好看看,仔仔细细看看。”夏侯弃情不自禁伸手轻抚她的脸,“想你想得太辛苦”

    绝晓涩涩一笑,辛苦的,又何止他

    将眼眸抬起,对上他痴恋的眼神,两人的目光立即纠缠在了一起,情思缠绵,难舍难分,偌大的世间,只剩彼此

    绝晓与夏侯弃相依偎在躺椅上,一同看着窗外晚霞漫天。

    “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京杭南郊的别院。”夏侯弃将她的长发拿在手中把玩。

    “你是怎么做到在一日内赶来京杭的?”

    “这个嘛,只能说明我们两人心有灵犀。”他将她的秀发捧至唇边轻吻。“接到齐宗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到达景陆边境了。”

    绝晓翻了身看向他,“那你来做什么?”

    “想见你。”

    “昨天不是你的”绝晓将脸庞别过,长发从他手中滑出,空留下柔软的触感,似有还无。

    “他们要的是皇后之位,不是我。”他轻轻将她的小脸蛋扶回,“你要的是我,对不对?”

    “可我只要你。”她将目光直直射进他的双眼,将他眼底瞬间涌现的矛盾挣扎看得清晰。

    温馨的气氛霎时凝固。

    许久,夏侯弃以一声笑打破了沉默,将她揽进怀里,“不说这些,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呀!”绝晓突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起身,“我得回皇安宫去,过了陪之舞练舞的时辰,他们找不到我可能会着急。”

    “不准去!”夏侯弃那前一刻还温柔含笑的脸立即鹰沉了下来,用力紧握她的手腕,“不准再回皇安宫!”

    “我总得回去说一声吧!不能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啊!”

    “皇安宫里都是些什么人,你还要去?那个俞飞在,离他能有多远就离多远,还有那些个什么太子公主的,听说都对你不清不楚,你倒是会招蜂引蝶”后面一句话说得极小声,却还是让她听到了,绝晓用她那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往他脸上一扫,夏侯弃赶紧垂了头闭了嘴。

    他想了各种法子软硬兼施的将她留下,她也并不坚持,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像是一场美丽的幻影,让人心醉又不免心慌,她害怕一旦走出这里,所有这一切都会被敲碎,让她瞧清楚,他们之间,依旧是隔了万水千山。

    既然怎样的挣扎到头来都逃不过心伤,倒不如珍惜眼前的点点滴滴,哪怕是一个炙热的眼神,哪怕是一抹宠溺的微笑

    就算是最后什么没有,至少还能回忆,美好的回忆。

    他们的心,曾经是在一起的。

    在住进别院的第四天,绝晓醒得比平日里早了一些,却不见夏侯弃。

    她决定去一趟皇安宫,毕竟要回去说一声,况且还得取回暂存在冰窖里的棒棒糖。^ ^

    刚摸到院门的把手,齐宗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了门前,“皇上吩咐,您不能离开这里。”

    “他去哪了?”

    “卑职不知。”

    “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齐宗仿佛没有听见,低了头,立于门口一动不动。

    绝晓轻挑了眉,往后退两步,纵身一跃飞上墙角,齐宗的速度却更快,眨眼间已落在了院外,绝晓干脆站在墙面上不动,“为什么非得拦着我?”

    “皇上的旨意。”

    “齐宗,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说过了,一会就回来。”

    “皇上嘱咐不能让您离开一步。”

    “他让你软禁我?”

    “卑职不敢。”

    绝晓飘然落下,落在了齐宗身前,“要么绑我回去,要么让我走。”

    “公主”齐宗的语气面容满是为难。

    绝晓有些不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啦,我马上就回来,夏侯弃未必会发现。”

    不知是她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些别的什么原因,齐宗立于原地,石化了。

    南郊这一带她并不熟悉,兜兜转转回到城内,却见混乱一片。

    满大街都是官兵在拿人,绝晓心中一紧,莫不是夏侯弃的行踪被发现了,陆国想要扣下他吧?

    悄悄问向路边卖烧饼的大婶,大婶神秘兮兮告诉她:“听说是宫里不见了一名琴师,我看呀,八成是这人偷了宫中的什么宝贝,要不怎么能为个琴师这般兴师动众呢?还听人说其实找琴师是幌子,实际上找的是珲玉太子一名逃跑的侍妾,我倒觉得不太可能,珲玉太子神仙一般的人物,能叫他看上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哪还会想着跑呢”

    那大婶拉着她还想说,绝晓好容易挣脱了,匆匆往皇安宫奔去,满脸黑线,谣言果然是不讲凭据的

    到了宫门口,报了姓名,守城的侍卫将信将疑,却是半分不敢怠慢,迅速通报进去,里面遣了侍女来认,那陆之舞身边的侍女是见过她的,差点哭出来:“夏先生,可算找到您了,公主已经急坏了!”

    赶到璇舞殿,陆之舞见了她,惊叫一声飞身相迎,吓得绝晓连连闪躲,“公主公主,不合礼数”

    陆之舞停下动作,美目盈泪,波光粼粼,“先生这几日是去哪了?为何连声招呼都不打?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

    “因为有些急事出宫,未能及时向公主禀明,还请公主谅解。”绝晓一个躬身施礼。

    那边的陆之舞却已破涕为笑,“没关系,回来就好。”

    “公主,其实”

    陆之舞用她那纤纤玉指封了绝晓的唇,“有什么话待会再说,父皇命我去崇文殿为贵宾献舞,幸好先生及时回来了。”

    绝晓定睛一看,今日的陆之舞果然着了盛装,一袭织就蔷薇暗纹的火红色纱裙,下摆逶迤飘逸,绣满了金色的孔雀翎,臂间搭一条长长的金色流苏披肩,长发盘叠成髻,左右两侧各插了三支金质孔雀翎钗,一条红珊瑚珠链从发髻间穿过,坠至额前。

    这样艳丽的装扮本易流俗,衬上陆之舞那雍容高贵的气质,却只见华美娇媚。

    什么样的贵客,需要如此隆重相迎? ( 绝代风华之绝晓篇 http://www.xshubao22.com/2/2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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