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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林说:“他带头嘛。”
许维说:“所以他现在最有出息。”
萧舒夏不这么认为:“他有什么出息?你们以后都可以当官当老板,他那点本事,搞不好饭也吃不饱。”
杨景行对朋友们说:“你们当官当老板,我要是吃不饱饭,这么多年兄弟就白做了。”
鲁林急忙表明理想:“我不当官,当官肯定贪……”
谈笑着酒足饭饱后已经是近八点,也不要长辈送,还是杨景行一闷车把朋友们送去酒店。因为萧舒夏的一再交代,朋友们就不准杨景行上楼去坐会了。许维表示明天上午他们会去学校捧场,但是不用杨景行过问。
章杨当着大家的面警告鲁林:“晚上早点睡!”
鲁林骂:“关你西瓜事!”
杨景行也犯贱:“我怕嫉妒你,睡不着。”
鲁林也不客气:“滚鸡毛!”
许维劝:“你早点回去,慢点开。”
杨景行回家后就被母亲姨妈拉着试今天上午买的衣服,都挺好,萧舒夏不满意的就是杨景行的发型,太不艺术家了。
杨程义突发奇想,要杨景行把明天的发言再练习练习,可把王卉笑坏了。萧舒夏对外甥女也不客气,责骂这么严肃的事情有什么可乐的。
十点多,杨景行就被赶进卧室去了……
五月一号早上六点,已经洗漱完毕的萧舒夏看见儿子出房间就赶忙把准备好的蛋花和包子牛奶都放进蒸锅里,喊:“快去洗。”
杨程义则守在卫生间门外,看着儿子往上涂剃须膏,回忆:“我在你这年纪,没这么多胡子……等会开我的车。”
杨景行说他不用导航,音乐会也不是车展,而且他的车不脏。
六点半杨景行就穿着新礼服和亮闪闪的黑皮鞋下楼了,出小区的时候遇见了等在路边的嘉嘉父女,停车下来接受了祝福和嘉嘉拿着的几朵小花。嘉嘉父亲说等会就要去机场了,不然一定会去给杨景行加油的。杨景行十分感谢。
一路电话打着走,到学校才六点五十分。校门口花团锦簇,特别漂亮。进去几步就是各种欢迎或者庆祝的条条横幅。
等着的柴丽甜,邵芳洁,刘思蔓和喻昕婷麻利地上车。很好的天气,旭日东升万里无云,只是气温还不高,几个女生都在演出服外加了外套。
还是一路电话,高翩翩在出租上,年晴,王蕊跟何沛媛在齐清诺车上,郭菱已经到了……
到了理发店后下车,刘思蔓才有心思夸一句杨景行很帅,然后冲进去,郭菱和于菲菲已经在洗头了。
才两个洗头工两个造型师,可也怨不得别人,实在太早了。造型师看看杨景行的装束和表情,感觉可能事态严重,说:“店长今天有事,我打电话叫两个……麻烦你们自己洗一下。”
女生们立刻开始行动,也就是淋湿一下,等会好吹造型。看见杨景行拿毛巾什么的,喻昕婷也赶快帮忙。
郭菱洗完后起身也夸奖杨景行:“礼服!帅!”
蔡菲旋很快来了,送他的男朋友把提着的两个摩托车头盔一手抱住后跟杨景行握手,然后说起找乐队的事,十分热情。
高翩翩也是男朋友送来的。李竟小心抱着那收藏级古筝的盒子,审视着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杨景行,皮笑肉不笑的。
齐清诺她们也没迟两分钟,何沛媛突然不温柔了,责怪发型师办事不力,说好了的事怎么才准备这么两个人,然后她能搞定自己,重点是其他人。其实何沛媛已经搞定了,她现在的造型跟那天从专业人士手中出来的效果没啥两样,甚至点缀得更漂亮。
王蕊还是先观摩一下杨景行,甚至伸出了咸猪手揩油,被拿出相机的齐清诺一阵鄙视。齐清诺的相机挺高级的,不过也可以当傻瓜机用,杨景行表示不用熟悉了。其实杨程义也带了相机过来的,不过萧舒夏要在观众席上用,尽管杨程义说别人表演的时候照相不礼貌。
另外两个造型师赶到的时候,郭菱和于菲菲才刚刚完成并被齐清诺和何沛媛检查通过,都快七点半了!
何沛媛拿出自己的梳子,操起店里的吹风机,不管刘思蔓愿不愿意地把她按在了座位上。嘿,何沛媛动作还挺麻利的。
年晴则摆出不小的化妆盒抓住了于菲菲,郭菱自己对着镜子先展开遮瑕工作,被分心二用的何沛媛提醒不均匀。
齐清诺和杨景行还在电话忙……
难道是化好妆了去打仗?几个造型师都不和女生们聊天了,全神贯注做完一个马上接下一个。
喻昕婷一直当洗头妹,尽心尽力。为了把头发擦得干一点,女生们不客气地一人用几条毛巾,还到处瞎扔。不过现在她们人多势众,几个店员不敢不满。
八点过点的时候,导演的电话也打到杨景行这里来了,火急火燎地催快点,说别人都到齐了。
似乎也只有杨景行不急,来回踱步夸这个好看赞那个漂亮。虽然他放过了高翩翩,可李竟的眼神还是不太友善。
高翩翩搞得差不多后一声喝:“李竟,去叫车。”
李竟动作之迅速简直是执行军令,抱着的古筝像武器。
女生们做好发型后就赶快去化妆,跟流水线一样。最后齐清诺跟何沛媛在大家的注视下把自己弄得眉飞色舞后,就大功告成了,赶快回去。
蔡菲旋为了不让自己的发型被破坏,选择了坐齐清诺的车。她男朋友的小摩托叫得很嚣张,在不太繁忙的马路上绝尘而去。
根本没心思欣赏学校里的喜庆热闹氛围,两辆车直接开到贺绿汀音乐厅后门,已经是八点半了。
等着的是萧舒夏夫妇,贺宏垂,龚晓玲,李迎珍,张楚佳和副院长,还有许维那一群人选择了蹲站在路的另一边。杨景行的姨妈和表姐没来,因为音乐厅二楼的座位挺紧张,反正她们应该更愿意去逛街。
奥迪车在前,喻昕婷下去很快,喜悦地跳到萧舒夏面前打招呼:“阿姨好。”
萧舒夏也乐:“小喻……”不过视线很快转了出去。
刘思蔓她们也陆续下车,章杨他们就也围了过来。这三个女生也都化妆了,看风格,张柔和王曼怡也是出自杜玲之手。不过她们似乎没旁边那一大群那么意气风发光彩照人。
鲁林并没过多看三零六,而是对着从后备箱提了一箱水出来的杨景行大呼小叫地鄙视:“哎呀呀……你好鸡毛哦!”
许维也呵呵:“这么夸张?”
杜玲摸摸杨景行的衣服,章杨向下车的齐清诺点头致意。
一群青春女生,一张张动人的脸,比到处可见的美丽花坛盛开得更娇艳。不过贺宏垂已经看习惯了,着急地清点人数:“都到了吧?十个,高翩翩进去了,快点快点!”
龚晓玲却不急:“这是杨景行的爸爸妈妈,来看看你们。”
“您好。”“阿姨好。”“叔叔好。”女生们一个个笑颜如花,此起彼伏。
杨程义依旧是淡定的笑容。萧舒夏却是连连点头,把十几份笑容一起堆在了脸上,简直有些扭曲:“你们好你们好,辛苦了……”从车停下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现在似乎在犹豫到底该停歇在何沛媛还是齐清诺身上。
王蕊还是最积极的,笑得那么夸张:“您好漂亮好年轻啊。”萧舒夏今天的装扮确实很让杨程义有面子。
刘思蔓也配合:“真的,杨景行是遗传您。”
可导演这时候跳了出来:“快点!快点!就等你们了!”
齐清诺跟鲁林说完话后再走到萧舒夏面前,微笑:“现在没时间跟您仔细介绍了,不过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萧舒夏又连连摇头:“不会不会……祝你们演出成功!”
贺宏垂叮嘱:“拿出平时的水平!”
李迎珍也说:“不要有压力。”
龚晓玲笑得最轻松:“先进去吧。”
杨程义问儿子:“我给你停车?”
贺宏垂摇头:“就停这里,我们到前面去。”
杨景行关心朋友们:“你们去哪?”
许维烦:“你别管,快去准备!”
张楚佳拍拍杨景行的肩膀,再握握齐清诺的手,说加油。
萧舒夏盯着儿子和女生们进了门才舍得离开,似乎还在深思什么,把照顾鲁林那一群人的任务留给了丈夫。
喻昕婷跟着一起,不过她没资格上二楼,等会要和张楚佳一起坐楼下。喻昕婷对萧舒夏说:“阿姨,演奏肯定很成功,她们练了好久了,一直特别好。”
萧舒夏慈爱:“小喻,李教授说你也很不错啊。”
喻昕婷点头:“我也在努力练习。”
杨景行和女生们进去后台,还是那么拥挤,但是比较安静,倒是外面的观众席嗡嗡响成一片,和彩排时截然相反。
今天的后台秩序也挺好,上场的地方空出了一大片来。已经换上白色衬衣和学生裙的高翩翩孤零零坐在那里,像是被周围的人划清界线了。
最先上场的三零六果然是最后到的,她们羞愧地急急忙忙躲进了女更衣室,留下杨景行被围观。交响乐团的人也是礼服,不过看起来都没杨景行那么光鲜标志。
女生们的上衣鞋子是早穿好了的,麻烦的是裙子短裤什么的。不过今天王蕊都没心情去戳别人的身体了,更不可能开门出卖同胞。
众人沉默地期待了十来分钟后,三零六从更衣室那边过来了。等得抓耳捞腮的导演一下没了脾气,眼睛发直:“好……好了就好。”
所有的视线齐刷刷朝那一群白衣飘飘的姑娘射过去。
齐清诺白衬衣灰裤子,清爽大方,帅酷得有点显眼。
何沛媛纯白的上衫和过膝裙,加上一头温柔飘顺的半扎长发,就是一个漂亮!
刘思蔓和邵芳洁是情侣装,简洁的白色的连衣长裙,一个稍瘦,一个略胖,清新自然。
王蕊,淡粉色的长套衫介于清纯和性感之间,紧身裤凸显她不错的腿型,看起来那么温柔动人。
蔡菲旋的长裙和二胡组合的是对比,有点复杂,整个人有些张扬和洒脱的感觉。
年晴,紧身体恤,修身长裤,瘦瘦的身材,看起来那么洁净。
柴丽甜的白衬衣和黑短裤有比较多的时尚味道,而她有点娃娃脸,衬托得很好看。
郭菱和于菲菲都是白衬衣和黑色吊带裤,但是又完全不一样。郭菱的稍微奔放一点,于菲菲保守一些。
高翩翩站起来欢迎同僚们,笑一笑。女生们不管周围的目光了,互相检查审视一下,显得对彼此都还满意。白哗哗的一片美丽重点缀了一点红黑,简直惊艳。
三零六周围有几十个礼服包裹的交响乐团成员,有那些穿着夸张的礼服还在补妆的声乐系女生,也有统一一片黑的几重奏表演者……但是看样子大家都更喜欢欣赏白色。
杨景行最近距离地欣赏,笑得很是满足,举起相机咔擦了几张。
刘思蔓说:“你也该穿白色。”
王蕊边戴义甲边问:“我们美不美?”
杨景行点头:“太美了。”
一些人来和三零六打招呼,大部分预祝演出成功,一些夸她们很漂亮。女生们热情回应,可是笑容不是那么真诚。
齐清诺招呼大家聚拢,自己伸出手掌来。年晴马上伸手盖上,然后大家蜂拥而上,十一只白白的胳膊和手掌很快集合。
杨景行又准备拍照,可齐清诺的目光不太和善,他只好也挤进去,把自己的大巴掌压在了于菲菲的小手上。
等大家眼神交流后,齐清诺说:“多的不说,完了后有福利!”
大家都顺着齐清诺的视线看杨景行,杨景行的笑容好像是默许。
然后就坐着休息,准备好自己的乐器,补妆,喝点杨景行送到手中的水,急急忙忙去下厕所。
众目睽睽之下,杨景行突然蹲下,帮已经戴好义甲的王蕊把松散的鞋带重新系一遍。其他女生先看看脚下,然后就一起闷声讥笑有点傻愣愣的王蕊。王蕊先是承受了一阵,然后愤然反抗,差点把刘思蔓的发卡扯掉了,最后干脆用怒视狠踢杨景行来表明立场。
马上九点了,主持人上场了。还是那天的那些话重复一遍,后台的人已经不用听。三零六几个女生去偷看了前台,说好多好多人啊。
主持人在前面带领观众对今天与会的诸位专家和名家表示欢迎,说一个名字就是一阵掌声。
然后是校长讲话,很简短,他也意识到这是学生音乐节,就预祝全体学生和校友能散发光彩共享这场盛会。
导演又来了,催杨景行快准备好,杨景行说早就准备好了。
校长讲话之后是学生会主席讲话,一个大三女生慷慨激昂,比校长还啰嗦。三零六倒是淡定,静静地等候着,没有不耐烦。
接着,不怕麻烦的主持人又上台,讲两句好听的话了介绍龚晓玲上台介绍今天的第一件作品。
换了一身衣服的龚晓玲对三零六笑了之后上台,脚步轻缓,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后先给观众们一个持续的笑容,然后用略显轻柔的声音开始诉说:“同学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在这里把美丽时光献给了音乐。
你们中的很多人,在别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时,就开始了为自己的梦想奋斗,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努力。
谢谢你们把动人的青春献给了音乐,这是个恋爱的季节,谢谢你们把花前月下的浪漫投入了音乐之中。
每一年的每一天,这个校园里从早到晚都是你们追求梦想的声音,声乐器乐,永不停息,八十年了。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也有迷茫的时候,有想放弃的时候,但是我不会责怪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选择的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
我知道,献身音乐,让你们失去了很多。可是我不为你们惋惜,因为我知道你们将得到更多。汗水和泪水之后那一次次满足和喜悦,我曾经感同身受,我为你们高兴,为你们自豪。
同学们,这是我要对三零六说的话,也是对你们说的话,因为三零六和你们一样,都是那么热爱音乐的孩子。
下面,让我们一起欢迎三零六这十一个坚强努力的美丽女孩,为大家献上杨景行作曲的大型民乐作品,《就是我们》!”
不知道观众们是给自我沉醉到动容的龚晓玲面子还是三零六的名头实在很大,反正掌声是陡然响起,原本那么安静的音乐厅跟突然打雷了一样。二楼的杨程义本来是慢条斯理,可看贺宏垂也那么拼命,就不得不在手臂上多用点力。
在场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三零六现在是一点笑容也没有,在杨景行送别的目光中,迎接着龚晓玲欢迎的笑容,齐清诺领头走了出去。
十一个女生也好长一条了,她们走得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掌声仍旧在持续,可女生们却没挥手致意一下。
等十一个女生在龚晓玲身边站成一排而且都对台下浅浅笑容后,主要来自楼下学生的掌声渐渐停止。
龚晓玲还没完:“下面我为大家介绍,这是齐清诺,大三作曲系,师从贺宏垂教授……”
齐清诺真是有狂热粉丝,台下马上有人开始恬不知耻地鼓掌,甚至煞风景地吹口哨。齐清诺鞠躬,几乎没啥笑容。
龚晓玲继续:“这是蔡菲旋,大三现代系,主修电吉他,师从陈志向老师。”
跟欢迎名家一样,蔡菲旋也得到一些掌声。接下来的高翩翩她们也是一样,只是何沛媛得到的强烈回应让龚晓玲不由得笑了一下,那受欢迎程度几乎不输给齐清诺啊。
后边的导演却着急了:“超时了超时了,龚教授哇……”感觉受龚晓玲算计了的导演却又看杨景行:“你也该上去的!”
可能这确实是龚晓玲的私心,她这样介绍的话,二楼的那些名家专家们,有可能会记得某一位,在将来多多少少能给这些爱音乐的孩子提供一点机会。
龚晓玲介绍完后就下场了,舞台上明亮温暖的灯光之下,雪白美丽动人的三零六在齐清诺的带领下再度集体鞠躬,然后在几个人的巴掌声中就坐。轻微的椅子挪动声音在音乐厅里能回响得特别清晰。
二楼的前排,九十来岁的丁桑鹏老先生吃力地朝旁边的校长扭头,校长立刻俯首帖耳凑过去。
丁桑鹏的声音苍老无力:“杨景行,我记得,齐清诺也是。”
校长汇报:“非常优秀的两个学生,很有前途。”
第二百二十三章掌声
坐下后依然一片亭亭玉立的三零六迅速做最后调整,王蕊抱好琵琶,于菲菲握好琴条,高翩翩再稍微挪动一下椅子,何沛媛把一丝胸前的长发捋到肩后,蔡菲旋以防万一地轻轻试音……
三零六的每个女生都有或多或少的舞台经验,她们也集体在老音乐厅面对数百观众表演过,还自己组织过露天演奏会……她们不会怯场。
现在,十一个女生身着统一漂亮的服装,聚光灯让她们脸上的眼影唇彩更加鲜明美丽,连头发也闪闪放光。
看着前面楼上楼下满座的观众,听着细微但是混响成一片的议论声,再瞄瞄舞台边双手插裤兜身姿挺拔面带笑容的杨景行,三零六却笑不出来了。
齐清诺的表情十分平淡,只有眼睛放射着光芒挨个和姐妹们交流。柴丽甜微微点头后把笛子举到了嘴边,坐在最后面的年晴还有心情耍手花,只不过是藏在鼓后的。
齐清诺手起,柴丽甜小巧明艳的吹奏口型让一线渐强的笛声悠远地响起,这笛声温柔婉转,却瞬时把台下那些窃窃私语都掩盖湮灭了。
柴丽甜给了大家一个完美的开始,早已握好弓弦的刘思蔓和邵芳洁也精确无误的切入,音准音强无可挑剔,同样是婉转亲和,却又让人期待。
仅仅是这十来秒旋律的呈现,台下的好多观众就已经可以开始猜想或者期望他们今天将听到的东西,应该和之前他们听见“民乐”二字时所想象的内容很不一样。
果然,接下来古筝,扬琴,琵琶……甚至架子鼓跟合成器,都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地加入,那么自然贴切,美妙得神不知鬼不觉。
新颖而讲究的织体超出了想象,二楼好些拿了贺宏垂恭送上的谱子后还没看的专家名家们现在都翻开了那厚厚一本,可这里灯光昏暗。
丁桑鹏不看身边人帮他翻好的谱子,继续用那张苍老的脸上唯一有精神的双眼看着台上,右手哆嗦着戴上厚厚的老花眼镜。
前奏的整体越来越丰满,旋律线条虽然有序交织,可蕴藏的那么多精彩和动人又让好多人耳不暇听,进而更加期待。
前奏进行到一半,楼上楼下上千观众的目光几乎都停留在了舞台中的那片美丽之上,看着于菲菲手中的琴条轻快起落,高翩翩的手指前后飞舞,二胡左右开弓,年晴举重若轻……
各件乐器代表性的主题或者动机在前奏里呈现得并不是那么清晰而独立,因为作曲者要为了前奏的整体和谐性考虑,更是为了动听,为了吸引耳朵。但是这个起落飘逸,结构灵动的乐段仍然给了听众一个扎实的想象基础和广阔的情感空间。
前奏的结尾是一个渐弱,最后只剩下一线游丝的笛子声悠扬地飘远。台下那么多观众也有不了解情况的,这个前奏结构的完整性和首尾的呼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乐曲结束了,于是有人开始迫不及待地鼓掌。
零星但是很热情的掌声有些刺耳,不过由高翩翩奏起的古筝动机马上就让掌声停止了,并且把氛围调节了回去。这才刚开始呢!
古筝的协奏部分用龚晓玲的话说就是“用传统的宝贵力量去突破新的境界”,前面的独奏部分的旋律明亮而怀旧,但是随着主题的变奏跟和声的进入,乐曲的行进方向又一次给了观众惊喜……
此前,除了那些被邀请的老师和躲在北楼偷听的学生之外,没什么人完整地听过《就是我们》。然而偷听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大部分人都只是闻其名不闻其声,闻其声也只是一些小片段。
现在的音乐厅,现在的三零六,给人视觉和听觉的感受都是全新的。杨景行和龚晓玲在场边聚精会神欣赏或者监督着三零六的表演,等古筝当起主角后,导演也不忙活了,站在龚晓玲这边陪同欣赏。
随着更多的表演者加入导演的队伍,杨景行身后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后台也完全安静了下来。大家或坐或站,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紧张和期盼,思绪表情都随着前台的音乐而去了。
对大部分听众来说,旋律是最贴近自己更容易欣赏的。杨景行显然了解这一点,所以他目前为止的作品在这方面都是再接再砺精益求精,《就是我们》尤其如此。
古筝部分的旋律虽然始终有一种怀旧的感觉,但是仔细分析,自和声进入后,古筝的旋律就开始走向活跃,节奏感愈加明显,线条越来越时尚化。就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尝试却取得了非常成功的效果,越来越动听。
突然,一直表现优异的高翩翩弹错一个旋律音!这个错音在杨景行和三零六自己听来肯定都异常刺耳,不过对观众的影响并不大。
还好高翩翩没有一错再错,她并没有去迎接齐清诺的目光,继续专注演奏,行云流水地拨弄出两个月以来练习了无数次的动人旋律。
龚晓玲曾经夸张地说过,《就是我们》整首作品中充满了妙不可言的乐句乐思,让人一次又一次不断地体会听觉上的愉悦和感动。确实,如果杨景行把这些东西稍加改编,估计可以写出好几首让甘凯呈拍掌叫绝的流行歌曲。
现在贺绿汀音乐厅里的听众们就是被台上传播开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精彩乐思,一段又一段的旋律带领着,畅游在音乐的海洋里,海水温暖而清澈,甚至微甜。
每一件乐器的协奏部分都有或真或假的高潮,而大部分都是让人意犹未尽的那种,古筝部分也不例外,因为这些意犹未尽都要留到后段真正的高潮部分再爆发,而且是爆发之上再加爆发。
就算是意犹未尽,可是古筝部分慢慢结束后,台下又响起了零星的掌声。杨景行身后也有人轻轻意思了两下,换得杨景行回眸一笑,吓得同样是大男人的对方连忙回避。
台上接下来就是郭菱唱主角了。如果说古筝部分的作曲手法可算新颖,那么胡琴部分简直就是大胆了。郭菱才前仰后合地拉了半分钟,二楼的专家们都不交头接耳了。全新的感觉,美妙中似乎还带着一种不安。不过这种不安渐渐地就消失了,因为作曲家对整体把握得很好,那种大胆依然收放自如。
台上的每件乐器甚至每个人对台下的观众来说都是那么熟悉,可是今天他们听到的音乐却那么陌生。奇怪的是,和这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让人觉得那么亲切,那么想要亲近,那么想要了解她的全部,她的美丽,她的气质,她的内涵……
胡琴结束后,连零星的掌声也没了。整个音乐厅里,除了台上的十一个女生在热情而专注的演奏,前面的观众和后台准备着的演员都变得那么安静了。
刚刚得空休息了半分钟的于菲菲在一个自然美妙的过度后抬起了手中的琴条,开始自己的表现。
这一次,和声是和旋律一起进入的,但是乐曲的进行没有让已经更加满怀期待的听众们失望。
情绪表情确实是慢慢转换了,在于菲菲的琴条之下,那件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乐器表现出来的除了让人无法克制联想起的文化和情怀之外,还有时代的活力和憧憬,有青春的力量和热情。
和声的配合更是让人耳目一新,琵琶的和弦配合,笛子和二胡的旋律衬托,古筝出其不意的点缀……没有了锣鼓喧天的大型民乐似乎让人难以适应,可那美妙却又无法割舍。
从热情再次进入到舒缓怀旧后,扬琴休息了,和声继续进行。突然,和声几乎全部消失了,扬琴陡然再一次强化登场。那种瞬间的落差完全没有古典乐的深邃和讲究,可听觉上的冲击却让人无法避免,旋律上简直可说是在“煽动”观众的情绪了。
大部分对这种“煽动”买账,好多人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杆……可是等待他们的是又一次意犹未尽。
再接下来就是琵琶引领风骚了,依然是靠超脱继承的旋律和新颖的织体制胜。王蕊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故意的忸怩作态,那么端庄淑女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乐器准确地拨弹出每一个音,音乐中充满了她看起来并不具有的感性和内敛。
琵琶的高潮部分比较真,这让好些楼下的观众不管不顾了,小面积不礼貌的掌声起码持续了几秒钟才停止。
王蕊眼睛星光闪闪地把接力棒递给了柴丽甜,柴丽甜不负众望,笛子的音色依然那么明亮纯正。
柴丽甜还没开始一会,二楼的丁桑鹏老人就抬起了干瘦的右手,其实也没抬到那么高,但是说话很用力:“很不错,很不错!”
校长立刻回应:“这是冯教授的学生。”
丁桑鹏说:“都很不错。”
这就是一场听觉盛宴,似乎每一个音符都是前所未见的,似乎三零六给每件乐器的每一个音符都赋予了新的生命和含义。柴丽甜在这方面尤其做得好,几乎把作品的精彩表现到了淋漓尽致。
除了音色上传统的感觉和情怀,观众们得到更多的是台上女生们用努力和天赋表现出来的充满新鲜感的美妙旋律。如果说作品前面的部分还是在给观众施加或者强调这种感觉的话,那么笛子部分就已经开始深入引导听众去享受这种感觉了。
可能是整个音乐厅里最乐盲的杨程义和萧舒夏都开始享受了,杨程义现在的表情说明他绝对没有在脑海中纠结生意上的那些复杂纠结。萧舒夏也定定看着台上,好久没问丈夫到底哪个漂亮了。
柴丽甜出色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放下笛子的那一刻展现出的浅浅笑容让观众席前排的男男女女都看得发呆。
大家似乎摸清规律了,没有掌声了,都正猜想着接下来是哪件乐器登场呢,齐清诺的双排键却模拟小号,用一个较长的引子把乐队带入了作品的过度部分。
说是过度承上启下,其实也能算一个再呈现,总结和展望。归纳表现了前面的内容,并预告接下来的。
让好多人没想到的是接下来架子鼓当起了主角,而且乐曲快速地进入状态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担心想象架子鼓该怎么样别出心裁地精彩,就开始享受了。
前所未见的节奏型,前所未见的搭配,年晴轻柔的鼓点毫不客气地表现着隐忍的力量,在同伴一次又一次的美妙邀请中,隐忍逐渐绽放,但是并没有爆发,而是把那些力量平和地释放出来。
这里,架子鼓的表现简直超脱了所有学生对它的印象和理解。鼓,原来也是可以这样打的。当然,这肯定也得靠民乐乐器的衬托或者配合,不然那么干打的话肯定不会好听。而且,架子鼓的力量应该是摇滚,现在台上这种未免有点不过瘾。
还好过瘾的很快来了,在两把二胡和一把琵琶的配合之下,年晴越来越充满干劲,一阵急速的节奏表现出了她扎实的基本功,也让观众们的神经和情绪瞬间高涨了一下。
可是这种情绪很快就没了,因为年晴把主角让给了两把二胡。二胡部分好像让龚晓玲有点担心,她自我安慰:“不会出问题。”
如果乐曲前面的大部分已经让听众们喜出望外的话,二胡部分开始他们就要叹为观止了。
龚晓玲和贺宏垂一致表扬过杨景行在这一部分所表现出来的才华横溢和诚恳态度。前面那些动人感人,遇见莫须有的罪名难免被说是卖弄,但是要说杨景行在这一部分卖弄才华,只会被别人讥笑。
二胡部分也只有短短三分钟,可是从头到尾奇妙乐思的运用和结构都是严丝合缝。那超出想象的多个旋律线条,织体构成,各种歌曲手法的运用几乎都是无可挑剔。前面有些部分是能改编歌曲或者独奏的,而这一部分会让绝大部分人无从下手,否则就是自讨没趣。
刘思蔓和邵芳洁没有让所有人失望,两张弓拉得行云流水。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声乐器乐的老师专家,教授她们的恩师,幕后的作者,身边的搭档,都被开始那一个半分钟的二重奏熏陶得如痴如醉。
接着,就要慢慢进入高潮了。各种配角出其不意的切入,带领着二胡旋律逐渐走向激昂。
这种激昂并不是音高或者节奏上的,而是逐渐铺陈开的恢弘表现出的深沉的情绪力量。龚晓玲曾经说这种表层的恢弘之下其实是暗淡的,是伤感的,是无奈的……而最里层却又是博大的,深邃的,充满希望和激情的。
不管是表层的恢弘,还是恢弘之下的暗淡,又或暗淡之下的希望,这一切都是靠旋律跟和声来表现的,更重要的是二胡的旋律。
贺宏垂也说过二胡部分是《就是我们》最具有艺术价值的段落之一,是全曲的精神中心,是作曲者意志最深刻的体现……所以刘思蔓和邵芳洁多少个晚上加班加点的练习,现在有了效果,也有了回报。
从乐曲前所未有的逐渐恢弘后,台前幕后的上千听众们,不管男女老少,那些礼貌的注目或者淡然的审视都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开始温和地倾听,感受,好像并没被那内涵丰富的恢弘挑拨起激动的神经。
在后台一直和学校交响乐团老师以及首席们喋喋不休的张家霍现在也住嘴了,因为没人理他了。
让大家感受了前所未有的三分钟后,二胡部分意味深长地结束了,根本没人要鼓掌喝彩。
接下来是电吉他,这简直让龚晓玲和贺宏垂也预想不到。蔡菲旋抱着杨景行的好琴,穿得那么时尚女人,也是淑女地坐在椅子上,感觉和摇滚完全没关系。
事实上乐曲也是这样,效果器没那么重的金属味电子味,旋律温和得让人不理解作曲者为什么要在这里用电吉他,蔡菲旋弹奏的样子也是让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学电吉他。
不过大家都很快适应了,听着其他乐器和电吉他的配合,原本格格不入的音色在旋律的帮助下那么紧密贴切,连二楼那些老专家们也是一脸新奇表情。
让大家新奇了一阵后,吉他在短暂的SOLO中把乐队带入下个部分,真正的高潮。
先是远远而来的缓沉鼓点逐渐加强,这也能让大家意识到他们的耳朵接下来很可能要经受一阵洗礼。跟随着鼓点而来的是略感悲情的二胡,还有齐清诺的小号短暂划破长空。
接着,就是其他人纷纷登场,基本上每个音色都是有单独旋律的,但是这些旋律都简洁而且错综排列,所以整体并不紊乱,还和前面的二胡部分情绪呼应一下。
大家一起,在鼓点的带领下慢慢前进,缓板,慢板,快板,交响结构之下,越来越强的节奏感之下,当旋律和节奏都铺垫到不得不发之后,最先破茧重生的是琵琶的主题变奏高潮……
并不是瞬间的迸发,却也马上有了天高地阔的感觉。接着是一个短暂的下沉,可马上古筝也化茧成蝶了,却飞舞得像一只雄鹰……
此时舞台上的氛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原本淑女温和的三零六姑娘们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绯红。
年晴的鼓槌在充满力量的细胳膊之下上下飞舞,高翩翩按弦似乎要用上全身的力量,刘思蔓运弓拉得发丝纷飞。齐清诺双眼如炬,双臂按键上身抖动……
古筝刚刚结束,笛子又腾空而起,然后是三弦……越来越让人情不自禁的节奏里,大家一次又一次地用出乎意料的方式不断冲击高潮!
听众们心潮澎湃,根本没有机会随着三零六起起落落,几乎一直停留在最高点,听之任之地感受着音乐厅里回响着的一个又一个奇迹。
几乎每个人都鲤鱼跃龙门一次后,是集体的迸发。这个迸发只有三个小节,但是力度却是全曲的最高点,那感觉就是要用音乐的力量去挑战天地万物。
这三个小节结束,好几个姑娘的额头已经冒汗了,可她们得赶快准备接下来的结尾。
还好,观众们都在震惊中,没人为这个高潮鼓掌。接下来,何沛媛的美丽柔和跟三弦的铿锵有力一起慢慢调节观众的情绪,让他们慢慢地,不知不觉回归情绪基点。
三弦的情绪完整而具体,并没那么深奥,好些听高潮听得瞠目结舌的人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三弦带入的是全曲的尾声,像是总结,像是祝福,像是鼓舞……反正就是那么结束了,一点也不像个结尾,让人不敢相信,不愿接受。
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余音绕梁,音乐厅里鸦雀无声。
台上的十一个女生的胸口都微微起伏,脸上自然的绯红格外好看。柴丽甜放下了笛子,刘思蔓还握着弓,高翩翩手还停在弦上,何沛媛双眼直视前方,年晴也和大家一样没啥表情,齐清诺垂下了双手看着键盘……
在丁桑鹏努力站起的时候,掌声先从楼下响起。丁桑鹏被身边的人扶直站正后,二楼的人差不多都起立了,大部分开始鼓掌。
楼下的学生们是逐渐起立,逐渐鼓掌,逐渐吹口哨……都不是很整齐,但是慢慢趋向统一。
三零六还是坐着的,看着台下的师兄弟姐妹们的屁股纷纷离开椅子,然后仰视发现二楼的老家伙们已经是全体起立鼓掌了。
刘思蔓眼神示意齐清诺,齐清诺这才看观众席,然后率先站了起来。其他人早等着的,立刻起立。
观众席上已经没人坐着了,所有人都在拍手,掌声并没潮水那么汹涌,但是很坚实清脆,那些吹口哨的也消停了。只有掌声!
后台是龚晓玲和导演带头鼓掌,那些也等待期盼着今天属于自己掌声的人纷纷给面子。杨景行也抬手了,虽然台上的女孩还没空看他。
楼上楼下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的,十一个站着的美丽女生尽量和观众们眼神互动,偶尔也互相看看。楼下的七八百学生好像是要给楼上的留下个好印象,大家都站得端正,巴掌拍得热情干脆。没人出声,没人交头接耳。
全体起立的观众让掌声持续着,没有增强没有减弱。这场景对音乐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们来说都不陌生,就算少数人没有身临其境过,至少也在电视上看过。不同的是,今天台上站着的是十一个青春美丽时尚的女孩,她们身边摆着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的乐器组合。
这掌声,就像是夜里的大雨打在芭蕉叶上,干净纯粹。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儿童,纯洁无暇。
齐清诺带领的三零六没有退缩过,她们有成功的信心和决心。带着十几年的努力,两个月的苦练,她们登上这个舞台,她们坚信自己会获得掌声。
可是女孩们现在都知道,那些掌声中没有那些是特别给齐清诺或者何沛媛的,那些眼神中没有那些是专门看“美女组合”的。这片持续不断的掌声,是她们用努力得到的承认,不是靠美女的噱头,不是靠音乐的取巧。
真诚的努力,真诚的热爱,演奏出真诚的音乐,这些真诚的掌声女孩们受之无愧。没有谁脸上有害羞的神色,三零六这十一个女生和上台的时候一样,依然不卑不亢,不喜不悲,也不动。只是好像灯光亮了,她们更亮!
后台的掌声结束得很快,除了龚晓玲和导演恭喜杨景行之外,其他人也没啥表示。可是前面的掌声已经持续半分钟了,导演边欢喜边叫主持人:“上去上去……好的开始,继续加油!”
于是男女主持人上台,神清气爽喜笑颜开地走到三零六身边开始说台词:“真是美丽的女孩美丽的音乐……”
三零六看情况就准备谢幕了,大家朝齐清诺周围集合一下。
可是主持人谢谢三零六的声音被持续的掌声打压了,他们嘹亮地说完了半分钟的台词后,观众席上一点变化没有。在三零六集体深深鞠躬后,台下依然是整齐的站立,掌声还更密集了。
楼上,丁桑鹏周围的人看着他,好像是担心他年老体衰支持不住,可老人干瘦的双手不比别人拍得慢。老人也不说话,就是一直看着台上鼓掌,每拍一下巴掌身体几乎就要摇晃一下。
说光了台词的主持人保持着笑容站在三零六旁边,陪着听了十几秒掌声后,男主持人又开始随机应变了:“在这里,代表三零六谢谢各位同学各位老师的热情鼓励。吴晓啊,你刚刚在后台说要三零六签名的,把握住机会也帮我要一张。”
女主持人笑着点头:“是呀,我一定不会让她们跑了。我相信一定还有很多人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不管主持人的笑容如何灿烂,音乐厅里的掌声没有任何变化,站着的人们基本是纹丝不动。
明亮的灯光下,十一个女生站成一排,好多还抱着自己的乐器。之前她们从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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