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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师傅,我们,我们不打。”方天定一句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为啥呀?”三位老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其实我们知道,师傅们培养我们三个,都把毕生的心血结晶教导给了我们,我们三个深知师傅们的苦心。”方天定起身说道,三元和单枫顿时明白了他的话。
方天定继续道:“今天我们三人一比高下,便是证明三位师傅的水平差别。我们不打,是因为我们知道,三位师傅从年轻时候便是至交好友,你们之间也是不分胜负,何必由我们三个来出面鉴定。”
“对!三位师傅德高望重,传授我们的都是毕生的心血,在我们眼里,在我们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不分高下的”单枫说道。
“没错!师傅们。我们不比,不是怕分出了高低让你们颜面有失,在我们心里,三位师傅是同等的!你们是同等的,我们也是同等的。既然同等,我们也没有比试的必要了”三元也是受两人的感染,出口道。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四十八章 三雄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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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老人、包括台下众人,皆是一愣。刚才明明听方天定对两人说上去以后要好好打,怎么这一上台就变味儿了,众人都是一阵莫名其妙。直到听了方天定的解释才懂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刚才方天定跟俩人的那些话是说给周围人听的。在他带着俩人上台的时候,暗自用手势告知两人一切行动听指挥,看他的做法。俩人也是依赖惯他了,要三人上台比武一决高下,这么尴尬的事放到谁身上都会不顺心的。两人没了主意,只好听从方天定的意见,然后便有了拒绝比试的这一段。
“哈哈!原来如此!老方,看来你真是得了个活宝啊!”还是冷心老人反应机敏,开口笑道。
“天定这孩子,呵呵,还把咱们三个老骨头给玩弄了!”村长老王也笑着看着老方说道。
“呵呵!既然你们三个不想驳我们的面子,那我可就只好宣布结果了!”冷心老人说完,起身走向三个孩子,老方和村长紧随其后。
冷心老人走到台边,看着满地静寂的村民,振声说道:“乡亲们!今天我们磨支擂台演武的状元就是他们!演武大赛到此结束!”老人说着手指向伫立在台上的三个年轻人。台下先是一阵沉寂,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便是乡亲们已经认可了他们三个。
台上就是三个老人和三个少年,三位白发白衣的老者站在各自钦点的徒弟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们。冷心老人抬手放到了单枫肩上,老方和村长看着他,脸上满是惊异,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样的伸手放到了面前孩子的肩膀上。
“单枫!今天,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冷心老人说道。
“天定!今天,你给爹上了一堂重要的课。”老方缓缓说道。
“三元,今天,你给了我一生最大的提示。”村长道。
三个孩子抬起头,看着各自面前慈爱的老人,同时抱拳跪倒,再次参拜自己的尊师,是他们给了自己一身的本领,是他们教会了自己如何增强自己的实力,是他们指明了自己人生的方向,是他们给了自己认识方天定的机会,是他们…给了自己太多太多的东西。他们毕生的心血,他们一生的经验,他们的希望,他们的精神。实在是太多了,所有的感谢和敬意都化作了无声的动作,三个孩子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地,抱拳低头。
“孩子们,你们起来”冷心老人慈祥的声音缓缓说着并搀扶起单枫。老方和村长也各自搀起了方天定和三元。
“孩子们!你们的举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带给我们的惊喜和惊奇更是数不胜数。孩子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冷心老人完全是肺腑之言,毫不吝啬地夸奖着他们。
三个青年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长辈的话语,那如同至上荣誉的光环缓缓围绕在了他们身边。
冷心老人带着其余的人坐到台边,慈爱的眼神扫过他们的脸,对这三个好苗子是越看越喜欢,而那二十四个少年却没有随着人群离去,依旧静静地守候在他们周围,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冷心老人看见四周的孩子,心中的疑惑便脱口而出。
“天定,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训练他们的,他们身上带着点杀气。”冷心老人不懂就问,一时间问的方天定无言以对。
“还是我来说吧。”老方一抹嘴边的胡子。
“首先讲训练方法,那次我们看见孩子么在水里锻炼拳脚,可除了水波荡起的声音,孩子们居然不喊口号。他们不是没喊,他们喊了,不是在嘴上,而是在心里。默不作声换来的是一鸣惊人!孩子们是在心底里喊的,喊出压抑,喊出愤怒,甚至喊出仇恨。一旦上了战场,这些暗藏的东西就会化作他们的身法体现出来,并且比一般训练的人更狠更凶。这样一来,孩子们身上慢慢地便聚集了杀气。天定,我说的对不对?”老方促狭地看了看天定。
方天定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就是想让他们把心里的不痛快全憋在一起,不喊出来,一开口就把士气泄了。我要把这种不痛快化作训练的动力,这样带出来的人个个都不一般,个个都强悍。”
冷心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赞许。面前的这个孩子的确是不简单,既能抓住人们的心理,又能恰到好处地把握他们的心理,带人重要的不是带人,而是带心,带着他们朝着同一个目标,同一个希望前进。这样的人,的的确确不简单,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在自己之年还能见到这么出色的人,更可喜的是这人居然就在自己身边,这样出色的人,将来定成大器。
老方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他好多的训练方法都是自己亲手教给他的,对于方天定,自己也只有关于他身世的问题迟迟没有告诉他,除此之外,老方教给他的、告诉他的,真的是毕生的经历经验,毫无保留。
村长老王听着他们的话,同样感觉到了方天定的不一般,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方天定不是普通人,这等非凡之人带出来的手下,带人的方法也肯定是与众不同的。但在短短的时间内能把自己身上的那种莫名的杀气带给他们,这就需要孩子们的完全信任和心甘情愿的配合,只有心与心的灵魂深处的对话才能将异样的气势感染过去,方天定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领导能力,确实大出他们的意料。
冷心老人看着面前三个默默不语的孩子,心里的感慨不禁脱口而出:“天定!你们是好样的!我们三个老骨头没有白培养了你们。现在你们不论身手还是思想,都融合了自己的特色。难能可贵的是你们都是一起一路走过来的,也是同甘共苦、相依相伴的生死兄弟,就像我们三个老家伙一样。看着你们现在的成绩,我们心里非常满意,自然也达到我们的要求了。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们——你们,可以出师了!”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四十九章 山神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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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三元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三位老人。出师是什么概念啊!既说明了自己的真才实学得到了师傅的肯定与认同,有说明了从此师徒关系已淡,徒弟完全可以独立了,师傅也没有再多的东西可教了。
可这短短的时间,自己哪里学得了真本事,师傅这样贸然地撇下自己,是不是说明他们不愿意要自己这几个徒弟了。三元脑子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弯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脸色也沉了下来。
冷心老人经世已久,立马看出了三元的不对劲,从他那惶恐惊愕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完全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未等三元开口,冷心老人说道。
“真是个傻小子,让你们出师是不是觉得师傅不想要你们了?啊?”
“难道不是么?这才学了多久啊,还没怎么觉得开始呢这就结束了?未免也太快了吧?”三元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一句话把面前的三人逗乐了,而两面站的方天定和单枫则是一脸茫然。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冒出来这种问题呢。
“呵呵,三元小子。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你有没听说过啊?师傅已经将我们能教的都教给你们了,下来就是靠你们自己磨练,自己成长了,过分依赖,你就永远长不大。”冷心老人捋了下胡子,缓缓说道。
“三元,师傅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他们把毕生所学的知识都教给咱们了,可经验是学不来的,必须靠自己亲身体验才能慢慢积累。”单枫看着这个越发可爱的憨憨的家伙,笑了笑说道。
“三元,无论如何,师傅这是好意,温室里的花朵是软弱的,我们得独立、得坚强、得靠自己索取更多的给养,自己成长。你明白了么?”方天定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的目光看着三元。
“我懂了!”三元坚定地点点头。
“好!这才是我的好徒弟!”村长老王哈哈一笑,脸上挂满了欣慰。
“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这次演武大赛,他们三人并列获胜!”村长振声说道,话语里洋溢着开怀。
“好!”“咱们村出能人了!”随着村长话音刚落,台下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欢腾着叫嚷道。
村长看着热情的山民,看了看身旁的两个老伙计,心里感慨万分。四十年前自己来到这个小山村,面前同样的山神庙高台,同样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同样欢腾的场面。夕阳已下,岁月已过,只是看风景的人已不再年轻。
冷心老人挥挥手,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个一身素衣,仙风道骨的老人当年的微风虽然已经离他们远去,但那种烙印在脑海中的无尚团结奋战的精神却影响着他们一生一世,亘古不朽。
“乡亲们,这三个孩子是我们三个老兄弟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们年经尚轻,不免莽撞冲动,还望各位乡亲以后多多督促,替我们监督。只要发现有所失误,定罚不饶!”说到最后一个字,老人眼中充满了严厉。
“好!”“张哥您就放心吧!我们已定好好监督他们”乡亲们自然知道,被他们看上眼并且一手调教的孩子,哪里会有犯错的时候。同时也对他这种罚不避亲,不袒护自己爱徒的精神所感动,纷纷附和道。
“好了!今天的演武大赛到这里就结束了!乡亲们请回吧!”村长扬了扬胳膊,笑着说道。
随着他的话,人群慢慢散去,看着缓缓远去的人群,三位老人都感觉到,自己辉煌的历史此时此刻才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历史,从今天开始,人们心中便会多这三个孩子,还有他们身后这群不凡的少年。
“好了,你们三个进来一下,其他人也散吧。”冷心老人手指点了点他们,在另两位老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山神庙。
方天定看了看单枫和三元,点了点头,跟着老人的脚步走了进去。而那二十四个少年自然知道师傅定是有话不便明说,便自动解散队形,围在山神庙四周,帮他们做着警戒。
说是山神庙,其实是一间不大的庙宇。贡位上端坐着一位面容狰狞,双眼浑圆、两耳垂肩、鼻嘴硕大的菩萨塑像。肩膀上斜披着袈裟,手里持着一把开天戟,一副斗战佛像的模样。
雕像下是一台供桌,从上面丰盛的供品不难看出,这里的香火还是很旺盛的。地面上是三个金色锦缎包制的蒲团。三位老人来到塑像下,看着面前英明神武的菩萨,久久不语。在他们身后是三个年少力壮的青年。
冷心老人走上前来,跪倒在蒲团上,接着是村长老王,由于老方腿脚不方便,扶着轮椅来到佛像前。三位老人双手合十,闭目长跪。
“你们也过来吧”冷心老人闭着眼睛说道。
三个孩子听话,轻轻来到他们身后,席地跪倒,同样双手合十,静静地看着这尊面容不善的菩萨塑像。
“佛祖在上,弟子张冷心”
“弟子王忠义”
“弟子方正风”
“在此跪拜!”三位老人一人一语,最后齐声说道。
“我们三兄弟的徒弟今日出师,往后的日子里全靠他们自己打拼,还望佛祖保佑他们平安。”冷心老人缓缓说道。
“佛祖在上,请保佑我们的徒弟在以后的路上事事顺利,路路畅达”村长老王一脸正色。
“为此,我们三人愿意自行剃度出家,脱离红尘,皈依佛门,不插手任何血雨腥风,从此吃斋念佛,以求佛祖保佑他们。”老方闭目沉吟。
啊?三位师傅这是在为自己祈福,不惜以出家为代价?听到这里,三个孩子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三个伟岸的背影。他们的形象好像突然放大,化作高山般雄伟,白云般飘渺,任自己怎么仰视都看不到他们的脸。
原来是泪水,是泪水模糊了眼睛,三个孩子默默地哭了。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五十章 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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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点点,亮不过苍穹的星光。
烛光点点,热不过夏日的朝阳。
烛光下,空旷的屋子里,三个青年静静不语。说是三个,其实就有一个人不说话,那就是趴在床上捂着被子默默流泪的方天定。
“天哥…”三元看着蒙着脑袋的方天定,心中同样难过之极。
“天哥,别这样了…”单枫同样理解,昨日还一起训练,一起生活的父亲竟然瞒着自己决定出家为僧,从此不再过问尘世繁杂,只愿佛祖保佑儿孙平安。就好像忽然失去了父亲一样,换做谁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被子里传出方天定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停止了哽咽,话语很是平静。
“哦,天哥。那我们明天再过来吧。”三元说完便拉起了单枫向门外走去。
“唉…”走到门口,俩人看了看床上的方天定,同是轻叹一声,轻轻地关上门走了。
屋子里很静,静到听得见油灯燃烧的呲呲声。方天定翻了个身,压着被子枕着胳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没哭过,这次好像把十多年的眼泪都哭完了。父亲抚养自己这么多年,父子情深,早已习惯形影不离的生活,可想不到他竟然忍心说出那样的话。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眼睛,恍惚中回到了白天里山神庙中,那情景凄凉的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师傅!你们为什么…”三元话还没有说完,冷心老人挥手阻止了他们。三位老人说预备剃度出家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提早计划好的。就在山民们为这三个出类拔萃的青年喝彩的时候,老人们已经知道,未来将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血也没有白费,很明显已经得到了人们的肯定和认可,以后的路只有他们自己走了,只有自己经历过,才会懂得对与错、美与丑、好与坏。世界是大的,只有靠自己的双脚,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光大道,只有靠自己的双手,才能打造出属于自己的未来。
所以,老人们愿意归隐,永远守护自己的那个秘密,放逐三个孩子,给他们新的空间,去尽情挥洒,尽情闯荡。
“孩子们,你们是你们自己的,不属于我们。我们也是我们自己的,不属于你们。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不会永远庇护你们”冷心老人摸着单枫的头,缓缓说道。
“有些东西你们可以学到,但有些东西你们永远都学不到,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教,但同样有些东西,我们教不了”村长老王拍了拍三元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疼惜。
“天定,你走吧。爹放开你,你有属于你自己的天地,我也不希望你永远默默无闻地生活在这片荒山野岭,你有你自己的未来。爹祝福你的!”老方声音有些颤抖,强忍着泪水说着。
三个孩子无语,这一天给他们的惊喜多,惊讶更多。三位恩师就这样放手了,任凭自己闯荡,外面的世界究竟带给了他们什么,居然让他们如此厌恶,只有静谧的山林才是他们的归宿。
就在三个青年面前,三位老人取出刀片,丝丝白发飘散在空中,飘过他们眼前,挂在他们满是泪痕的脸上。他们不敢动手去揉眼睛,因为怕挡住视线,怕以后见不到他们。泪水充满眼眶,颤抖着,轻轻晃动着,顺着三张坚毅的脸庞滑落而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断发切须皈佛家,素白颜色做袈裟。
膝前木鱼三两声,徒子落泪如雨下。
太快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白天里台上那三位慈爱的老人转眼间便成了须发皆净的菩提师尊。闭目不语,只是端坐在蒲团之上,顾自敲击着木鱼,那木鱼声却显得那么凌乱,那么凄凉。
三个孩子直至夜晚,见恩师去意已决,看来已经没有丝毫回转余地了,才默然地离开了冷清的山神庙,回家走去。
方天定的心都碎了,这变故来的太快了。恍恍惚惚中,又爬到屋顶,今天的明月不亮,暗淡无光,昏灰色的天空看不见一点星光。方天定枕着双臂躺在屋顶,旁边是那把狼王留给他的短刀,眼角湿润,不忍再去多想了。
“天定,你走吧。爹放开你,你有属于你自己的天地,我也不希望你永远默默无闻地生活在这片荒山野岭,你有你自己的未来。爹祝福你的!”老爹的话一直回响在他心头。走?去哪啊?方天定从来没有这么茫然过,眼睛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看不到一点点希望的光。
老爹让自己走?一向严谨的他已定给自己留下了什么,不可能随便给自己一句话就让自己无头无脑地乱走的。想到这里,方天定一个机灵翻身而起,直接从屋顶跳下,跑到老方那屋里寻找线索。
果不其然,就在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在老方最喜爱的那张方桌上码着整整齐齐的行装,包裹旁边是一条灰色的披风——是老方的贴身之物…摇曳的油灯旁是一封信。
褶皱的信封,那是被泪水打湿的痕迹,方天定蹒跚地走到桌边,颤抖的双手慢慢打开,看着那一句句朴实的话,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五十一章 拜别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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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已经不在家里了。桌上的包裹里是爹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财产。相信我与那两位老家伙还是会有人照顾的,所以生活已经没有挂念了。
那件跟随了我多年的狼袍我给你改了改,请人染了黑色,估计你会喜欢的。实不相瞒,这件披风是爹猎杀的第一条狼以后做的,也是唯一一条。爹看得出来,你喜欢狼,所以这件衣服相信你肯定会喜欢。狼皮防潮保暖,冬暖夏凉,晚上冷了是棉被,夏天热了是凉席。
男人都会有自己的路,爹没有权利给你定做,当然也没有更改你命运的权利。天定,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去决定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爹希望你出去闯一闯,未来是你自己的,所以得靠你自己打拼。我方正风的儿子是不会惧怕风雨坎坷的!只要是对的,就去做!不要有顾虑。
年轻人做事不要犹豫,时机很重要,稍纵即逝,所以要好好把握。
不多说了!爹希望在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属于自己的天地,闯不出本事来就别回来见我。
珍重!我的孩子。
方天定收起了眼泪,再一次环顾这个小屋。墙边烛台旁是自己小时候的衣物,老方不扔,留作纪念。土炕上整齐的被褥,那里留有自己童年的体温。还有那个脸盆架,那个被岁月的火焰薰黑了的铁皮茶壶…太多了,简单却齐全的小家,此时显得是那么的温馨暖人。
看着屋里熟悉的事物,方天定突然笑了。老方的估计没错,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了;万不是那种懦弱无能之辈。脑海里回想着老爹的话,出去闯自己的天下,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未来是渺茫未知的,但只要有双脚,何愁没有走不出的路!方天定打定了主意,换上了那件黑色披风,背起行囊,小心地锁好门窗,走了。他没有回头,他不忍也不敢回头。
既然要自己走,何必故作停留?
夜幕里的自己,月光里没有影子,头顶上苍穹中星光昏昏,云雾穿梭在山林之间,显得那么飘渺悠长,寂静的山村寂静的夜,孤独的人冷漠的心。一条黑色的背影渐渐拉长,消失在山林深处。
冷月无声,万物寂寥,轻飘的风仿佛在为他送行,经过加工的披风穿在身上极为合适,细密的针脚是老方的杰作,一针一线都是慈爱的体现。夜晚的山林潮起凝重,但方天定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只有那颗蜕变的心,散发着无穷的热量,还有这件饱含关怀的披风,方天定感到身上暖暖的,好像父爱的拥抱,强烈而有力。
熟悉的山路,熟悉的花草,熟悉的枝干,熟悉的山林。现在方天定看来,都如过眼云烟,因为他在寻找,寻找那条通往他亘古记忆的路,那条能够将他带回到回忆中的那天,浴血的那天,第一次感知生死的那一天。
浓浓的夜色下,漆黑的枝干,树下隐约着白色的小花,肃然的情景在他眼里反而显得熟悉非常。木门翻转,那个熟悉的小山丘,无边的黑色仿佛一条永远揭不开的幕布,让人看不到明天,看不到昨日,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回忆。
脚下的羁绊牵扯不住他的双腿,干枯的茎叶藤条伸展着,每当他的脚快要接近时,他的脚如同长了眼睛一样,自动避开。方天定捧着那把短刀,行进在无边的墓区,黯淡的目光里发着寻觅的光。月亮忽然从云朵钻出,一丝光芒映射在不远处一个新建不久的坟丘,墓前一块木牌上是血红色的遒劲大字——“山林王者”。
方天定缓缓走到墓边,视线模糊了。一条雄壮的山狼浮现在自己眼前,修长的狼吻直指苍天,矗立在高山之巅,背后是一轮狼牙般霜白的圆月。
“老狼,好久不见,你还好么?”方天定沉声说道。抚摸着这面木板,慢慢坐了下来,躺在矮丘上,闭着眼睛。
夜空中忽而一阵疾风掠过,随后便悄然无声了。方天定笑了笑,他知道,这是狼王的魂魄,这阵风是它给自己的回答。
“爹让我走,出山闯荡。我懂爹,他是给自己机会,不愿看到另一个沉沦的自己。爹有深仇大恨,隐忍数十年却不得志,天定此次出山,定要找到当年残害爹的那个人!”方天定顾自言语,却不知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双淡绿色的眼睛正好奇地注视着他。
“老狼,此次下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异族朋友。今天,我要走了,我不知道会有什么等待自己,但我不会畏惧,一没有遗憾,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我认识了你,因为我曾经拥有你这个独一无二的朋友。”方天定说着话,缓缓刨动身旁的泥土。
“我走的事,不想告诉别人,但是你不同,所以特地过来跟你道别。这把短刀我一直带在身边,这是见证我们相识的信物。但它是真正属于这片土地的,虽然我做不到完璧归赵,但我把他埋在这里。你不在的时候,它就是你,陪着我;我要走了,它就是我,陪着你。”方天定把短刀放入刨好的小坑,捧起泥土慢慢覆盖着。
“老狼,珍重!”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五十二章 狼雏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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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起风了,吹散了天边的云彩,冷冷的月光此时更加苍白。
方天定起身,再次抚摸那面血红色的木板,突然发现那字迹是那么的熟悉,恍惚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那均匀的刻痕不难看出,雕刻之人是用刀的行家,笔画刚劲有力,充满了力量,笔锋苍芒。那刻痕里是血液的凝固,是浓重的情谊化作的红色。方天定越看越有感觉,突然恍然大悟!
是爹!是爹的字!难道爹与他也有相识情谊?或者是为了自己,可那血红色的大字不是骗人的,一个人肯用自己的血液来做着色料,献给一条常人眼中狂暴贪婪的山狼?老爹与它已定有不同寻找的关系。
就在他弥想的时候,忽听得背后的草丛里有动静。方天定故意装作没有发现,耳朵却竖的直直的,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只听得那声音一步步靠近自己,忽然停止了。
方天定缓缓转身,闯入视线的是那个熟悉的影子,那个激荡着自己回忆的影子,那个三元嘴里所说的罪魁祸首——独眼狼!
方天定毫无畏惧之意,恶狠狠地看着它。就是它!害得狼王殉命于此。就是它!害得自己的生死兄弟命悬一线。独眼狼蹒跚着走来,骨瘦如柴,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神早已换为祈求的目光。背上一条条抓痕是被袭的证据,只有那尖尖的狼吻两旁狼牙依旧,闪烁着饥饿的光。这头垂老的独眼狼如今恐怕已是形单影只,独狼一条了。
方天定双手握拳,一步步向它走去,沉重的脚步仿佛死神的召唤,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充满了仇恨的气势。对待这个仇敌,他没有一点客气,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狠毒的家伙,一步一步向它靠近。
独眼狼被他这种气势压的无法喘气,鼻孔里喘着粗气,一步步后退着,许久没有进食,本想着猎捕美食,结果遇到了方天定,从那仅剩的一只狼眼中可以看出一丝慌张、恐怖的神色。
突然,方天定动了,一个箭步跨出去,铁拳猛击向独眼狼的脑袋。狡猾的独眼狼侧身跳开,虚弱的体质早已不允许它像以前一样在躲避的同时展开还击。方天定见一击未成,毫不在意,凝视着它的眼睛,继续向它靠近。独眼狼以为方天定会像刚才那样,等到了一定距离才会发起攻击。却不想方天定飞身而起,一脚飞踢在它受伤的那条腿上。
“呜嗷……”一声悲鸣,独眼狼吃了暗亏,急忙蹿向草丛。方天定哪肯再放它一命,捡起地上一块结实的石块正要投出。黑夜里忽然蹿出一条山狼,修长的狼吻结结实实地咬在独眼狼的脖颈处,当场毙命。
方天定被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那迅猛的速度,那矫健的身躯,和狼王真的好像。方天定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晃了晃脑袋。那条黑暗中的身影却慢慢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方天定定了定神,仔细看去。只见咬死独眼狼的那条山狼并不算高大,看样子不过五六岁大,它拖拽着独眼狼的尸体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这条幼小的山狼模样标致,五官的分布像极了狼王,只是过于瘦小了而已。小狼好像不怕他,径自拖拽着死狼的尸体来到了狼王墓旁,松开沉重的尸体,小狼扬起脖颈,爪子深深地扣进泥土。
“呜嗷……呜噢”一声响彻云霄的悲鸣。
方天定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那套熟悉的动作;那声熟悉的声音,那股熟悉的傲立于天地的气势。是它!是它!方天定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感觉。这匹小狼身上好像完全映射着狼王的身影,并不是所有的狼都是一样的,他们就像人一样,每条狼的动作、习性都会受到生长环境的影响。但它刚才的动作是巧合么?
那就算是巧合,它刚才扑咬独眼狼的时候,那迅捷的身影并不是犹豫之后的自卫性攻击,完全是蓄积已久,趁势猛然爆发出来的。再看它拖曳着沉重的尸体来到狼王墓前,那悲戚的狼嚎,回音里充满孤寂和凄凉。
或许真是巧合吧,方天定这样安慰着自己。狼族之间不免有血雨腥风,仇杀并不少见,再看了一眼躺在小狼身旁的独眼的尸体,嗤笑一声,离开了。
而他不知道,这条小狼正是狼王最小的幼崽,狼群鼎盛的时候,狼王不免拥有三妻四妾,它的狼群分裂内讧时,母狼四散奔逃,除了那条王后般的母狼之外,同样有一条母狼钟爱着这匹英雄般的狼王,怀着它的骨肉逃离了内乱的狼群。跑去别的狼群寄生下来,狼崽也在那时产下,便抚养至今,默默留意着狼王的行踪。
那次狼王殉命的时候,苍老的母狼带着小狼也在场,母狼自然看到了同样浴血奋战中的方天定。自那之后,小狼也认识了这个厮杀在狼群中的男孩。人们走后,母狼就匍匐在狼王墓前,郁郁死去,小狼也常常来到此地,悼念母亲。
刚才方天定来到这里祭拜狼王,小狼就在一旁暗中观察,独眼出现后,方天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把小狼迷住了,同样让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独眼狼见对手过强,慌忙逃窜时,冷不防跑向了小狼的藏身之地,小狼一击毙命。
方天定哪里知道这么多,简单整理了一下行装,踏向了前往未来的路。小狼转身回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方天定的模样永久地记在了它心中。但方天定却未看见暗淡的月光下,小狼稚幼的胸前,乌黑的毛发里一片不太明显淡淡的“V”字形白毛。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一章 别了;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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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一路星光,方天定背着包囊默默前行,那包囊里是满满的寄托和祝福。晚风习习,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头上一朵云彩紧紧跟随,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黑暗,仿佛宣示着,这个青年将带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去寻找自己的光明。也或者,预示着随着他的到来,这个世界将会产生不凡的改变。
此时方天定只是担心他的兄弟,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兄弟,他们和自己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不可能让他们永远跟随在自己身边,让自己的光芒掩盖他们的辉煌。所以,这此不辞而别,对他们来讲,也许会好一点。因为他知道,兄弟离别难舍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这段相处的感情和难忘的记忆。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多给他们一个安眠的夜晚吧,明天太阳到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消失后难过的心,也许会好一点。
方天定默默祝福着他们,看了老方的留信,心中的不解也开化了许多。走到大路旁,看着陆续过往的车辆,扶了扶肩上的背囊,眼前便是希望。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山村,再次想了想老爹、冷心师傅、村长的慈祥面容,还有那一张张质朴、淳厚的笑脸,三元、单枫,我的兄弟们,我要走了!要去为我的人生拼搏了,我的兄弟们,我要走了,希望你们不要难过,我们讲过,我们是有缘分的,相信缘分会让我们再见的。
我的兄弟们!珍重!
兄弟,你的胸膛是巍巍高山,为我遮挡彻骨的寒风;
兄弟,你的臂膀是苍苍青松,为我抚慰痛苦的心灵;
兄弟,你的胸怀是茫茫大海,为我涤荡污浊的双眼;
兄弟,你的情意是坚坚磐石,为我铺就攀登的脚步;
兄弟,我的兄弟!
兄弟,我的血液是汩汩源泉,为你们付出无怨无悔;
兄弟,我的心脏是滚滚动力,为你们提供无畏勇气;
兄弟,我的骨骼是闪闪剑刃,为你们开辟无限美好;
兄弟,我的灵魂是赫赫战旗,为你们指明无边未来。
兄弟,我的兄弟!
想着那些过往,真是无法忘却。一起爬山涉水,一起列队演练,一起嬉闹玩耍,一起斗武切磋,一起…太多的一起了。
陪着自己闯入禁区,遭遇狼群险些丧命的三元;结识在山林,同样别离在山林的老狼王;还有那个不打不相识的单枫;陪伴我成长的亲爱的兄弟们…老爹关怀的眼神和体贴的话语,轻轻抚摸着身上暖暖的披风。
脸角一滴热泪,滚过坚毅的脸庞,晶莹的泪痕在诉说:我的兄弟们,这滴泪是我辜负你们的泪,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自己的路,必须让我自己走,你们有自己的未来,祝福你们。
一辆卡车闪着白光缓缓而来,凄亮的白光晃在方天定身上,他伸手挥动,可惜那车反而加速呼啸而过。方天定一阵苦笑,摇了摇头,继续前行,无边的公路笼罩在黑暗的夜色里,远山的阴影像熟睡的怪兽,静静的,只有偶尔呼啸过往的车辆撕裂着静夜的安宁。
方天定昂首阔步,一脸阳光,仿佛要与无边的夜色一较高下,看着天空中星星点点的光,好像在为自己送别,方天定笑着,脚下是同样漆黑色的柏油大路。又是一辆晃晃悠悠的卡车,昏黄的灯光好像证实着它的破旧与衰老,方天定没有回头,就在卡车将要超过他的时候。车窗里探出一张枯瘦的黄脸。
“小兄弟,这么晚了,要搭车吗?”一阵嘶哑的声音传来,像极了铁锯划过玻璃的声音,听到耳朵里一阵刺耳。方天定转脸看了看那张枯黄的脸,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残留着点点黑油污垢,泛黄的牙齿旁发白的嘴唇,浑浊的眼球写满了老实巴交,一个普普通通的卡车司机,这么晚了,还在为自己的生活打拼。
开夜车最忌讳半路载人了,既不安全,还容易误事。而这个朴实的司机,看着徒步前进的方天定,疲惫的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笑容。那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夹杂着寂寞和枯燥的笑,被生活折磨的精疲力竭的笑,对命运低头丧失了男人斗志的笑。
方天定转眼看了看那个空空的副驾驶座位,顿时感受到了这位热心并且孤独的老司机此刻的心情。看着他那晃动的手臂,好心的示意,脸上挂着表示自己是好人的疲惫的笑,厚厚的眼袋诉说着他工作的艰辛和贫苦。破旧的衣衫遍布油渍,杂乱的头发,消瘦的脸颊,凌乱的胡须。或许他是个慵懒的家伙,或许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或许他是个忙于生计拼命奔忙的丈夫,也或许他是个为生活奔波往返黑夜与白天之间,咬着牙坚定地乐观地维持着一个普通家庭的父亲。
方天定微微一笑,“好啊!”车门打开了,车速慢了下来,方天定抓着扶手跳上了车。
“多谢了师傅!”方天定自然是客气有佳,笑着说道。
“什么谢不谢的,别客气”司机回复到。
方天定看了眼他的脸,那脸上居然泛起了点点温暖的红润,那浑浊的眼睛里有了明亮的光,连那苦涩的笑容也变了。原本僵直的脸颊此时变得自然而亲切,司机开心地笑了。
“小兄弟,去哪?”老司机没有问他深夜不归的原因,只是简单一句朴实的话。
去哪?对啊,自己该去哪?父亲放开了自己,却没有指明方向,这是在给自己人生的赌注,给自己的自主权。人生是自己的,走什么样的路都是由自己选择的,别人不能也没权利干涉。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何不赌一把?
“我不知道。”方天定倒也坦率,靠着座椅坦然道。
“呵呵,你这个小兄弟倒是奇怪的很。也好,那你就看着哪里顺眼就在哪下吧”司机笑了笑说道。
“麻烦师傅了。”方天定说完,望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的一幕幕熟悉的暗影,半山坡上一点光晕摇曳着孤独的昏黄,那是山神庙的位置。还有那一户户沉睡中的房屋。
别了,我的兄弟!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二章 好心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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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声轰鸣,马达声声。方天定收起观望的眼神,转过脸看着前方。两束昏黄的车灯照着前方的黑暗,那无边无际遥远的看不见边的路,路的两边是黑夜笼罩的树木,再远处的是无垠的田野,昏暗的月光下看不见边的麦田。
“小兄弟,第一次出远门吧?”老司机见他一上车就沉默不语,看着车窗外的黑暗发呆,便有心打破沉寂,想缓解一下他的心情。
“对啊,师傅怎么称呼?”方天定被他一眼看出了心思,脸色微微有点不太自然,轻声回答道。
“呵呵,我姓张,叫我老张就好,你呢?小兄弟。”老张一个人开车早就习惯了,突然有个搭话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我叫方天定,磨支人。”方天定答道。
“磨支?呵呵,应该是Q县人吧。”老张笑嘻嘻地说道,不顾方天定异样的眼光。“你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是内蒙人,是你们祁县的女婿啊,说来咱们也算是半个同乡啊!”
“呵呵,张师傅,我是磨支人。”方天定一脸坚定地说道。
“呃…对对对,磨支属于Q县嘛,一样的一样的”老张脸上一阵尴尬,不懂面前的这个孩子为什么执拗地说自己是山里人,现在好多孩子都因为自己是山里娃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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