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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张哪里知道,方天定只认自己的故土,家乡就是自己成长生活的地方,不可以随意更改的。磨支就是磨支,不容改变!这种倔强的脾气也像极了老方。
“小兄弟,哦,不。小方兄弟,你就没个打算嘛?去城里做事还是读书啊?”老张立马转移话题,急于打破尴尬的气氛。
“叫我天定就好了。其实我还没做打算,想着出去闯一闯,这也是我爹的意思”方天定紧了紧衣服,第一次坐车,还是夜车,夜间的风还是有点冷的。
“哦。天定,像你这样的年纪,我劝你还是去读书的好,不学点东西是不行的。年轻人要珍惜时间,好好把握自己,不去学校里充实自己,将来走到社会上会被人瞧不起的”老方一片肺腑之言,言语里都是关切之意。
“读书?”方天定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两个字,但这话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司机嘴里说出来,并且是劝说自己的语气,心中不免对这个朴实的司机涌起一丝感激。
“对啊。我儿子年纪也像你这么大,在学校里读书。不去读书,难道让他长大以后也遭我这份罪呀。”老张话里充满了无奈,但忽而又转为开心。“我起早贪黑地赚钱养家,苦是苦了点,但儿子很争气,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的,我这心里也安慰多了”老方一说起自己的儿子,脸上不禁扬起了骄傲的神采。
老张生活还算可以,跨过温饱,接近小康,一家人日子也挺幸福。家有独子一名,名叫张晶,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是家里人一切希望的寄托。老方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东挪西凑借了点钱买了车做起了司机,一干就是十几年。为了节省开支,连帮手都没请,一直形单影只地穿梭在公路线上,平时根本没有人和自己说话聊天,只有自己独自守着孤单等待天明回家的安慰。同行们都笑话他抠门。每当在他们面前提起自己的儿子,老张脸上闪着红润的光芒,只有自己知道,什么是才是真正值得的,自己吃苦是为了将来孩子不吃苦。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的,不顾别人的眼光,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方天定听着他的话,字里行间都是对儿子浓浓的关怀。如果自己进了学校,未尝不是件好事。陌生的城市有许多陌生的东西,像自己这样初出茅庐的山里人,面对繁华复杂的世界,不多学点东西,心里没点底气还怎么去闯荡呢?要打拼自己的未来,首先就得确定一个目标,有了目标,就必须计划自己的步骤。要想拼搏人生,首先就得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要想适应陌生的环境,就得先把它弄懂,要想弄懂它,就得去学习,只有用现代的知识充实自己的大脑,才能有应付困难的方法和途径。
老张见他又发呆,以为还是想家的缘故,便准备好心劝导。
“当心!”方天定眼疾手快,一把拉了下方向盘。虽然没见过方向盘,但见老张一路上靠着它控制着方向,一想便知它的作用,但叫不上这东西的名字,心里求学的渴望又加强了。忽然看见前方有辆黑色的车停靠在路边。老张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方天定视力良好,后果自然不堪设想。老张顾着聊天,也许是太兴奋了,从来没有人陪自己度过这漫长的夜,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难免心情大好,顾着说话了,没注意前面有辆黑色的小车停靠在路边,车旁还有三四个年轻人匆忙摆弄着。
老张心地善良,今天路上遇到方天定,心情也是很好。看见别人有困难,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车坏了,能帮忙就该帮忙嘛。若是自己在这荒郊野岭的山路上遇到麻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自己该怎么想。
“需要帮忙嘛?”老张减慢了车速,探出身子询问道。
方天定一阵无语,这个人心肠也太好了,看那边几个青年流里流气的,恐怕不是好人。
“是啊!师傅!我们的车出了点小毛病,捣鼓半天了就是不行。”其中一个穿着开领衬衫的青年说道。
现在深夜,气温骤降,这样天气里居然开着领子,胸前隐约间有青色的图纹。“嗨!应该不是大毛病,我帮你们看看吧!”老张停下车,说着就欲下车帮忙。
“张师傅,这么晚了,你就没点警戒心?我看他们不像好人”方天定拉住他的衣角,好心劝道。
“不会的,坏车是常有的事,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差,没事的。”老张说完就下车,向青年们走去。
方天定真是佩服这个好心的大叔,看着他缓步靠近路旁的车,那几个青年也慢慢向他围拢过来,心里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连忙下车跟了上去。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三章 遭遇车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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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心肠极好,走到车旁,不顾旁边那慢慢围拢过来的三四个青年,钻进掀开的车盖,细细观察。其中一个青年一手探进后腰,其他人围拢在老张周围,作势要准备动手。
“没什么问题啊”车厢盖底下传出老张纳闷的声音。
“车是没什么问题,等下咱就让你有点问题。”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老张听着不对劲,刚从车盖下钻出来,脖间就感觉一阵冰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动脉旁边,匕首的主人就是那个开领衬衫的青年。
“你们想干什么!”老张没有慌张,反而是一阵大怒,自己好心帮忙,却落得如此待遇,心情自然愤怒不已。暗地里也佩服那个搭车男孩的猜想。想到这里,老张略略扭头看向卡车,副驾驶的位子上空空如也,暗道一声糟糕,那男孩体格瘦弱,自己今天倒霉,可千万别把他拉下水。
“看什么看!把身上的钱统统给我拿出来,不然的话老子要了你的命!”那青年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张看着他那张貌似凶神恶煞的脸,默不作声,沉默以对。只希望自己尽量拖延时间,好让那个孩子尽快脱身。
就在这时,青年背后传来一声冰凉的声音“想要谁的命啊?”。
众人回头,四下张望却看不见人影,待他们再转回头,包围圈里的老张竟然不见了!遇到鬼了?四个青年哪里遇到过这等怪事,一时间大惊失色,惊恐万分。
“这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天定。一身黑色的风衣将他完全隐藏在了黑夜之中,风衣衣领处还有一个黑色斗篷。方天定戴起斗篷,全身黑色,漆黑的夜里是他的保护色,在没有灯光的暗淡月色下,根本看不出他的身影。
就在刚才他们包围了车旁的老张的时候,方天定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趁着他们转身张望的瞬间,几个箭步跨到车子的另一边,一手将老张拉了过去。一套动作下来竟然没有一丝声音,都是这些年来不懈苦练的结果。
那四个青年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老张身旁站立着一名全身漆黑的男孩,乌黑的斗篷里看不见他的脸。但那冰冷的声音明明就是从这里发出的,漆黑的夜,漆黑的身影,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四个青年牢牢紧握着,动弹不得。其实,是他们被突然出现的方天定吓呆了,动都不敢动。而站在他身旁的老张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还命悬一线,一瞬间便脱离了危险,这个男孩的真是太厉害了,当然也庆幸自己遇到了他,如果钱被他们抢去了,自己就白白辛苦一天了。
静,死一般的静。一瞬间就从自己眼皮底下把人救走,这还是人么?自己也是混迹多年的老混混了,还从未遇过这样的怪事。但今天这事就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自己手中。领头的那个开领衬衫心里一阵发毛,暗道自己倒霉。人家那迅猛的身手,就是十个自己绑起来也不是对手,可在兄弟面前又不能丢了面子,况且自己手里还有刀,己方好歹是四个人,这么多人在,还怕个什么!
想到这里,这青年胆子也壮了一点,佯装大怒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坏老子的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不想死的滚远点!”
方天定一听这话就显然是底气不足,自己刚才略施小计就把他们给镇住了,虽然再三跟爹保证过,不可对常人轻易出手,更不可滥杀无辜,但自己刚才也是略施身手,应该不算是破戒吧。
“发什么呆呢!烟哥,咱们人多,干他!”“就是!不就以个毛孩吗,咱们几个还弄不过个他?”旁边的小弟们见方天定默不作声,以为被自己老大吓到了,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伸手指着方天定怂恿众人开打。
被叫做烟哥的就是那个开领衬衫的青年,见身旁的小弟斗志昂扬的,自己腰杆子也觉得硬了起来,可是心底里又觉得他那身法实在恐怖,也不敢上前。挥着手里的短刀,指着不远处的方天定骂道:“小毛孩子碍老子的事,赶紧滚一边去!”
方天定还是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们。一旁的老张却开了口。他拉着方天定的胳膊,低声说道:“方兄弟,我想起来了,这些人我听说过,是这一带有名的车匪路霸,平时干多了抢车杀人的事,你看他们四个人,还带着刀子,他们是冲我的车和钱来的,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赶紧走吧!”
听着老张言语中的关切,方天定不禁想起来自己的老爹。看着身旁一脸焦急的老张,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摇晃,自己自从上车以来俩人的侃侃详谈,觉得老张真是个好心肠的人,既然今天这事被自己碰上了就一定要帮他解围,心里打定注意要帮他一次,也算是还他一个搭车的人情。
“张叔你放心,交给我吧,不会有事的。”听着方天定话语里的坚定,老张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踏实的感觉,情不自禁松开了紧握他的双手。方天定简单的一句话在他听来是那样的充满自信和坚定,他说放心,好像自己真的可以把心放的稳稳当当的,只觉得他的话不容置疑。
方天定依旧默不作声,绕过车子,慢慢向他们靠近。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身披斗篷,看不见面容的身影无声地靠近自己。恍惚中仿佛看到他周身泛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恐怖的气息笼罩着自己。也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没有一辆车子驶过,平日里都是别人怕自己,现在自己倒想着希望能有人路过,救自己一命,刚才还有虫子鸣叫的声音,现在的四周却死一般寂静。
太可怕了!烟哥持刀的手开始颤抖,背后生风,想必已是冷汗满身。由于方天定针对的是他,所以身上的气势也只针对他散发出来。但那几个小弟却没有丝毫的感觉,看着自己老大颤抖的手,脸上渗出的汗水,顿感莫名其妙。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影,烟哥第一次感到怕了,那是一种从头到脚触动了内心底线的恐怖。额头上的汗滴慢慢凝结到了眉角,一滴汗水滚落,烟哥眨了下眼睛,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有几步元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太快了,实在太快了,那速度根本不是人的速度。早已吓破了胆的烟哥“啊”地大叫一声,倒退数步,手中的匕首顿时脱落,却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
身后的小弟刚刚扶住他倒退的身子,气还没来得及喘,一股冰冷的感觉出现在脖颈处,低头一看,分明就是刚才还在自己手中的那把匕首。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四章 恶惩路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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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兄弟饶命啊!”烟哥眼睛死死地看着那锋利的匕首,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个小动作就会触动利刃,划破喉咙。平时都是自己这样恐吓别人,何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后面的老张看的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个搭车的兄弟身手如此了得,没见他怎么动,一招就制服了那个狂妄依旧的青年。看来今天是上天的恩赐啊,让自己有幸遇到这么厉害的一个帮手,如果没有他在,自己恐怕真的难逃一劫了。
烟哥的手下也不是白给的,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趁人们不注意,潜蹲到车下,抽出一条钢管,慢慢向方天定后方摸去,其他的几个人早已被他吓破了胆,扶着烟哥,靠着车子一动不动,就盼着那个兄弟赶紧动手好解除自己的危机。
“兄弟,我们素昧平生,井水不犯河水,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吧”烟哥不知道身后的变化,还是一个劲儿地求饶着。而他身后的那几人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平日里烟哥看起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怎么刀架脖子上就变成这么个熊样,真是失望之极。
“饶你?那这刀刚才在你手中的时候,你想没想过饶他!”方天定语气冰冷,说话间一手指了下不远处的老张,由于距离这个烟哥最近。他第一个看到了方天定遮掩在斗篷里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漆黑的瞳孔在淡淡的月光下居然泛着黑雾般的光晕,冷峻的面容满是冰霜,仿佛死神般恐怖。
就在这时,方天定忽然听得耳旁恶风不善,身子往左一闪,眼角的余光看着右手边急速地落下一只钢管。方天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钢管,顺势一拉,那个矮小的青年怎想得他会有如此力道,防备不及,被他一把拉出,摔倒在方天定脚边,赶忙松开手,捂着脑袋跪在地上求饶。
其他人一见是这情况,当下也没辙了,心想今天确实是遇到硬骨头了。老张则是暗骂自己没有看见那个偷袭的家伙,害的那小兄弟差点中招,若不是他躲闪及时,恐怕今天自己就真的拖累到他了。而那烟哥心里更是一顿臭骂,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他们还计划着偷袭,自己的小命可是在人家手里呢,万一惹怒了人家,自己今天恐怕就得去见阎王了。
就在众人你思我想的时候,“铮…”地一声,钢刀落地,狠狠地插进了柏油路面,就落在那个跪坐在地的小弟脑袋旁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把他吓了一跳,赶忙跑到了烟哥他们那边。
说起来,他们四人也是远近之地稍稍有名的混混,看见他丢下了刀子,觉得对自己的威胁也小了,胆子又壮了起来。歹人就是歹人,一旦得势就飞上天了,刀子刚刚离开脖子,威胁没有了,那嚣张的气势又起来了,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么丢人的。那个趴在地上的家伙也站起来了,看见方天定丢下了刀子,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四个人得势的臭德性又出来了。
方天定本来也想就此罢手,毕竟他们也是普通人,犯不上一出门就惹事,还是赶紧走的好,没想到这几个人还真是贱骨头,见自己丢了刀子,就以为惹不起他们了,看着他们那张扬跋扈的样子,让人又可气又可笑的,看来今天是不给他们点颜色不行了。
“兄弟!你太不厚道了,一个人就想对付我们四个啊。”其中一个头发染的比屎还黄的青年捡起那根钢管,敲着手掌,边向前走边说道。
“就是啊,小兄弟,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这深更半夜的,出点事总归是不好的”“哈哈!快滚吧!”那几个青年得势不饶人,顽劣的德性又出来了,方天定这次可是真怒了,见过贱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贱的。
眼看着那四个家伙纷纷取出了武器,慢慢向方天定逼近着,老张顿时慌了神。这还了得,看来今天这是要出事了。这个小兄弟是为了自己牵扯进来的,老张怕他吃亏,好歹自己也是个爷们,想也没多想,迈开步子就往前跑,生怕方天定吃亏。
方天定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四个青年,看着他们手里明晃晃的钢管刀具,从他们持刀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外行,心里一阵嗤笑,根本不以为然,先发制人就是他信奉的原则。就在他们离方天定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方天定动了,黑色的风衣如同一朵黑云一般,眨眼间就冲入了人群。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黑影向自己猛冲过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有三人倒地不起,昏死过去,自己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烟哥就觉得一阵风过,自己的兄弟就从身边脱离了,和脚下的大地做了亲密接触,看样子都像是睡着了。
再抬头,眼前还是那双熟悉的恐怖的眼眸,他们无赖的举动把方天定的怒气激发了。父亲信中语气坚定地让自己走,要自己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父亲还莫名其妙地出家,一肚子的怨气还没处撒,正好碰见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此时的方天定无名之火烧到心间,愤怒的血液游走全身,化成极速的一拳打在烟哥脸上。那烟哥的体质哪能受的了这拳,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嘭”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他们身后的车门上。整个过程烟哥根本没有反映过来,直到他撞上车门弹到地上的时候才感觉后背火辣的疼痛,一口血水从胸腔翻涌而出,全身顿时没了力气,犹如一滩烂泥般倒地不起,却没有昏迷,正是方天定巧妙地把握着力道。
方天定走上前,一把拎起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摔在车门上,一手按着他。脚尖一提,那把深入路面的短刀拔地而起,另一只手凭空抓住刀柄,狠狠地扎在他的肩膀,刀身直接没进了他的身体,插入了车身,将烟哥活活地钉在了车上,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滴落在地,四肢死命地挣扎着。
随着烟哥一声惨叫,不远处的老张被这血腥的场面震惊了,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比较朴实的男孩瞬间变成了一个杀神般恐怖。老张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瞬间产生的变故也太大了。
方天定看了看垂死挣扎的烟哥,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怕,你不会死的,今天给你个教训,以后再让我碰到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风衣拂过,空中只留下一阵冷风。方天定拉起怔立不动的老张,向卡车走去。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五章 夜半狼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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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静谧的山村一片沉寂,万物寂寥,只有夜晚的霸主,丛林的王者穿梭在密林之中。那匹年轻的小狼一直尾随着方天定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当远远看到他上车远去,小狼登上山岗,背着霜白色的月光,伸长脖颈,仰天长嗥。
“呜噢…呜喔…”声音里充满了悲凉与孤寂。看着远去的车灯,小狼默默转身,归隐到了山林之中。辽远的回音荡漾在寂静的山谷,慢慢地又回到了寂静之中。
就在那声狼嚎之后,三元从睡梦中惊醒。分不清这声狼嚎是真实还是在梦境,这声狼嚎停在耳朵里居然是那么的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天哥!”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狼嚎,三元第一个便会想到方天定,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夜半狼嚎,一定有事发生。白天里的变故太多了,自己和单枫离开他家的时候就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可他执意要自己安静,便和单枫无奈地回去了。
三元心急如焚,隐隐感到一定有事发生,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推门而出。他的动静也惊醒了隔壁的父母,待他们出来的时候只是远远地看见三元的身影,早已叫喊不住,但心知他定是跑去看方天定了,心里叹息一口,无奈地回屋去了。
天哥!三元一路狂奔,狼牙般惨白的月光下,一个身影极速地穿梭在山间小路上,一路寂静。三元来到方天定家的屋子,看着死静的院落,毫无生气。漆黑的屋子里鸦雀无声,不知怎的,三元心里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走上前去,敲打锁死的门框,久久无人回应。
“天哥!是我啊!我是三元啊!你开门啊!”三元用力锤击着门板,扯着嗓子呼喊着,希望下一秒就会有人打开这扇隔绝了他们的木门。可是事与愿违,足足十多分钟过去了,屋里还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三元急了,翻到后墙,掀开窗户跳进了屋子。借着淡淡的月光,素净的屋子里面空空如也,那张平整的床上被褥齐齐地叠放着。三元摸了摸油灯的灯芯,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到了心底。三元还是不死心,摸了摸茶壶,又摸了摸炉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凉,彻头彻尾的冰凉,毫无生气的冰凉。
天哥走了。
三元心头仅仅浮起这简单的四个字,四个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的字。怎么会呢?说好的,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他这一走了之,算什么兄弟啊!当初的话就真的一文不值么?兄弟之间的情意此时又到了哪里?
三元越想越气,不辞而别的游戏他受够了,或许他有他的原因,但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说,甚至连封信都不留,就这样一走了之。
“为什么!天哥!你在哪里!?”三元跑到院子,仰天长啸!方天定的做法太让他意想不到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老方的做法对他的打击就这么大么?自己不理解,心里有一万个不理解。可惜单枫不在身边,他脑子好,一定能够帮自己分析出来他出走的原因。想到这里,三元脚不停步,急急忙忙地下山去找单枫了。
单枫躺在家中,同样没有入睡。虽然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一天之内的变故真的是太大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呢?自己该怎么处理?不了解,自己或许真的不了解他,只希望他能坚强。单枫枕着胳膊,笑了笑,没必要,在自己眼里,方天定一直就是坚强的代名词,这么点小挫折对他来说不会有什么的。
可他哪能想到,就是此时,方天定正在离家不远的一条公路上,教训了一群车匪路霸,带着他们的牵挂,远去了。他哪能想到,这夜里的离别竟然一别就是数月,再见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那个有点稚气的孩童早已成长为一名出色的领导者,带着他的铁血兄弟,征战四方。
狂奔中的三元忽而停下了脚步,狼王的故事后来听他说过,用他的话来说是一个永远铭记的异类英雄。既然要走,应该会去再看它一眼吧。想到这里,三元又调转过头,向山顶那片密林跑去,三元此时心如火燎,焦急万分。不顾身旁的锋利的枝叶,发疯似地狂奔着,恨不得再生出两条腿来,好赶紧找到方天定的踪迹,从小到大,自己眼里就这么一个大哥。上次在禁区里俩人一别就是十多天,那这次呢?三元已经害怕了这种没有主心骨的感觉,方天定不在身边,自己的心,自己的灵魂都会消散。这是一种彻底的依赖,是一种充分信任后产生的刻骨铭心的忠诚,是一种无论天涯海角永远相随的感觉。
三元来到那片密林之外,努力回忆着他说过的那个山林角落,搜寻着那个埋葬着一位异类英雄的土丘。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元转了两圈,终于在淡淡的月光下看到了那个木牌,“山林王者”四个血红的大字,那遒劲的刻痕表明着书写者与土丘里那位王者之间的无尽友谊。借着月光,三元私下里寻找着方天定的痕迹,当他绕到土丘后面的时候,看见地上居然趴着一只黑灰色的狼!
三元被吓了一跳,但半天不见它动弹,便上前细看。这是一条瘦弱的山狼,那脊背上一道道抓痕见证着它的悲悯遭遇,毛发已然不多的脖颈处是一个撕咬开的血洞,看来这就是它致命的伤口。三元无意再看,就在他转头那瞬间一眼扫过狼头的时候,它那头上一只空洞的眼睛引起了三元的注意。他扳过狼头再细看,不是它是谁!独眼狼!当初自己就是为了躲避它和它的狼群,不顾生死地跳下山崖,差点命丧黄泉,现在看到惨死的独眼狼,三元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欣慰。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他扔下狼尸,继续寻找着蛛丝马迹。
终于,狼王墓旁一个坑的表面是一层明显的新鲜土壤,擅长搞陷阱机关的三元自然懂得这些,虽然那层土壤已经经过处理,但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三元试着挖动,伸进去的手碰到一块金属物,取出来一看,是那把短刀——方天定的短刀!
天哥来过!确实来过!可惜自己就是晚了一步,可他会去哪啊?三元悲愤异常,好像被人丢弃一样,看着手中这把熟悉的短刀,那起伏的刀鞘上酷似狼的浮雕引起了他的注意,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双狼眼闪过一道光芒,三元回头看了一眼狼王的坟墓,心里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方天定会对它爱不释手,这把刀与狼王一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三元把刀重新埋藏好,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与不解,躺在了狼王的墓上,不想再动了,心情坠落到了低谷,因为他知道,就算找也已经晚了,再怎样也追不到他了,只等天明后找单枫,或许他那里会有答案吧。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六章 得遇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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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轰鸣,方天定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车行已久。老张只是眼角瞟了瞟身旁的方天定,他刚才爆发出的那种气势简直太恐怖了。看着身材矮小的男孩居然拥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真是不简单啊。虽然让自己成功摆脱了一场劫难,可他的手段未免过于血腥了吧,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遇过这事,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叹息。
“张师傅,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有些残忍了?”方天定看着窗外,好像自言自语道。
“啊?是啊…不,没有…没有”被人一句话点破想法是很尴尬的事,当然更是出乎意料的事。老张没想到方天定会一语道破他的心思,脸上一阵发热,嘴里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那刀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办?”方天定转过脸,坚毅的眼神看着他。
老张不敢与他对视,这个孩子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只触手一般,会顺着你的视线一直摸索进心底,翻出他想要的答案。
“张师傅,恕我直言。如果我不在,今天受伤害的肯定是你了,那明天、后天,以后呢?你就甘心他们这样目无法纪地肆虐下去?这种靠威逼恐吓的手段不劳而获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同情!”
老张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仔细一想,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第一次见这种血腥的场面,心里不免有些难以接受。方天定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便开口安慰道:“张叔,对奸邪小人,尤其是这些恶霸,你的同情只会换来他的残忍,对善良的悲天悯人者,天定是绝不会这样的。”
老张转头看了看他坚定的毋庸置疑的眼神,点了点头,心里也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表面上平凡朴实,但骨子里有一种辨别是非的力量,他的心里善恶分明,有原则,有手段,自己的儿子要是跟着他,不仅安全,而且会很有出息。
方天定可不知道身旁这位老实巴交的大叔居然在给自己准备着托付,不过也正是老张这种心思,撮合了两个一拍即合的好兄弟。
“天定啊,你进了城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我家吧。”老张有自己的小算盘,把天定放自己家,一来可以培养他和自己儿子的感情,二来自己也多了个好帮手,一举两得的好事,还是求之不得呢。
“这个…”方天定也是一阵犹豫,老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糊里糊涂的跑去城里,弄不好会碰许多钉子,既然老张开口了,况且这人朴实善良,心里也是有些许情愿的,总比无依无靠的强。但觉得刚刚认识还不是很熟,不想过于打扰别人的生活,便没有立刻答应。
“唉!你看你这孩子!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你是看不起你张叔不成?”老张见方天定犹豫不定,便赶紧做着工作,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便急忙催促道。
“这倒不是,我只是想走自己的路,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方天定也不做隐瞒,说的完全是心里话。
“天定啊,你不要这么客气,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分明就是不给老张我面子嘛”老张故意说道。
“不是的,张叔你人好,我的命运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是怕给你们添麻烦”方天定还是推辞着。
“要不这样吧,你就给我做个杂工,就当帮我做事,这下总可以了吧?”老张连哄带骗的,千方百计地想留下他。
方天定也明白,老张三番五次地要求自己留下来,虽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但他总不敢哄骗自己,见实在是推脱不掉,索性就答应他了。
“那好吧!张叔,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方天定笑了笑说道。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老张见他答应了,心里比吃了蜜都开心,这样的好事从哪里去找啊,自己今天真是因祸得福啊!
车行半路,夜已无声。黎明中熟睡的人们安详地做着自己的美梦,折腾一天的方天定也靠在座位上睡着了,老张看了看身旁这个朴实的孩子,安静的时候是那么的温顺,一旦暴怒便会释放出恐怖的力量。自己的儿子温顺惯了,希望能从他身上多学点东西,希望以后的日子会好一点,毕竟关系着自己儿子的前途,有这么个人帮助他,相信他一定会很快成长。
老张把车开到家里,天已大亮,老张紧了紧衣服,这晨间的冷气还是很重的,身体老了,就得多注意,反观熟睡中的方天定,脸色红润,一身黑色的风衣,显然是温暖之极。老张好奇,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皮毛,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但也不同于貂皮绒袄那样的材质,正纳闷着,方天定醒了。
“天定,到家了。”老张顺手轻轻拍了拍他,轻声说道。
“哦,这一觉睡的真舒服”方天定笑了笑,跳下车,跟着老张走进了家门。
老张打开大门,映入方天定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从不同花样的窗帘和窗台上探出的烟囱可以看出这里是好几家人合住着。院子中间是小片田土,长着一些常见的花草,还有两颗枣树,稍微空旷点的地方是几枝豆角的藤架,底下是发育不良的小茄子。顺着水泥台,一条窄路延伸到北边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
“这就是我家,不是很大,小兄弟多多包涵啊。”老张一脸开心,就像捡到宝一样,眼睛里闪都是光。
“挺不错的啊,比我们山上强多了”话一出口,方天定便觉着心头一阵疼痛,山上,对啊,山上才是自己的家啊,这里再好也是别人的地方,金窝银窝比不了自家的草窝,方天定心里默叹一声。
“呵呵,小兄弟!这里也是你的家”老张心情极好,笑着看着他。方天定抬头看向老张喜悦的眼睛,点了点头,心里打定了主意,自己的新生活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卷 狼牙锋芒
第七章 初识张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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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刚露脸,温暖的旭日驱散了晨间的寒气,方天定走进门,一股热气袭面而来。老张家中是处在典型的温饱线的,家中摆设不多,只有个旧时的彩色电视机,不过这东西在方天定看来却是新奇不已,毕竟在山上的时候少见的很。
家中仅有一个兼作厨房的客厅,一间小卧室旁边连着一间储藏室。面积不算大,但充满了温馨和暖暖的亲情。
“张晶,快过来,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老张推开卧室的门,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正捧着书仔细阅读,听到父亲的话,赶忙跑了出来。
“这么一大早的就回来叫喊,得了什么喜事了这是?”老张的妻子庞氏正忙着收拾床铺,看着一脸欣喜的老张,好久没有见他这么高兴过了,丈夫每日在外奔波,难得见一回笑脸,看他高兴,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喜悦,毕竟穷苦人开心的日子不多,有一回算一回,有一回就珍惜一回。
老张的儿子叫张晶,现在正读初三,平时学习很用功,晨读便是他自己养成的好习惯。听见父亲一大早的说给自己介绍个新朋友,心里不禁一阵好奇,因为这样的事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但他不知道,就是从认识方天定开始,从前没有经历过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应接不暇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就是他!”老张说着让开身躯,露出了身后一身黑衣的方天定。就在张晶看见他的第一眼,那一身漆黑的装扮,那一头长发遮住了脑袋,长长刘海直抵鼻尖,一双闪着聪慧的眼睛藏在刘海里,古铜色的皮肤略显白皙,稍微瘦弱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力。听父亲说这是自己的新朋友,心里一阵开心,毕竟都是夏孩子,喜欢结识新朋友。
“阿姨好!我叫方天定,磨支人”方天定笑了笑看着老张妻子说道。转而又看着写字台前那个一脸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男孩,冲他笑了笑。
“真有礼貌,张晶,怎么不打个招呼啊”庞氏看着这个衣着朴实平平凡凡的山里孩子,既然丈夫把他带回了家里,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也肯定会主动告诉自己的,心里没有多想,冲儿子说道。
“哦,我叫张晶,今年上初三了,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右手打个招呼。那句很高兴认识你却是真心实意的话,因为他平时注重学习,所以结交的朋友却是不多,突然间父亲带回来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心里也是欢喜不已。
“你好!”方天定握着他的手,却感觉指间有一丝奇异,眼睛一瞟。只见这个叫张晶的孩子右手拇指指甲宽扁,居然有常人的两倍宽。仔细一看,原来是他拇指指尖的骨头由中间一分为二,使得指甲盖长成了这幅样子。
张晶自是聪明的很,见他的眼神在自己奇异的右手上停留时间稍长,便抽出手掌背到身后,脸上有了一点不自然。父母自是看在了眼里,儿子的手,是天生的,一直想着等他长大以后做个切割手术,毕竟大小也算个缺陷,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可毕竟十指连心,就算医术多高明,也不免痛苦,庞氏心疼儿子,一直不同意老张的主意。
可手指差异的心理阴影还是出现在了孩子幼小的心里,也因此产生了一丝淡淡的自卑,所以也是种心理作用,别人越是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也促使他越想超越别人,学习动力便源源不断地产生了,所以他的成绩一直很好,是家里一切希望的寄托,老张夫妻俩心里也是很欣慰,望子成龙的心是不贫富的,就盼着儿子将来有出息,好改善自己的生活。
看见儿子脸色难看,老张自然是知道原委,拉过方天定低声说道:“那手指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不想被别人当作自己是异类,所以一有人这样看他,就躲起来不愿见人,希望你别介意”
原来如此,方天定听了老张的话,转身看着伏在桌上用书遮挡着脑袋的男孩,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张晶,既然认识就是朋友。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张晶转身看着这个男孩,他眼睛里充满了鼓励和希望,肩膀上感受到的力量更像是一种寄托和信任,自己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的。
“每个人生来都是不一样的,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要好好珍惜才对,不要把这种不同当作缺陷,不要想着和别人一样,你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听着方天定的话,张晶心里不禁一阵激荡,对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自己为什么要执意和别人一样呢?为什么总是和别人去比较,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自己决定不了的,既然是父母给的,为何要当作缺点来看待呢。
“父母给了你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要好好珍惜。”方天定笑着说道。
他的一句句话就像冬天里的暖流,淌入心底,融化着他那自卑的冰冷的心,自己不是低人一等的,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想到这里,张晶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那是一种消除了戒备彻底放开了心的笑容,那是一种没有了心结的笑容。方天定不知道自己简单的几句话会带给他什么,自己仅仅是出于关心,也是对一个同龄人的几句慰藉的话,却没想到带给张晶的是一种透彻心底的温暖。在张晶眼里,这个男孩是那样的不一般,他的话就像是一道阳光,冲散了自己的心里埋藏数年的阴影,拯救了自己心底的灵魂。在他心里,烙下了一个永不泯灭的印记,是面前的这个男孩拯救了另一个自己,在他幼小的心里,方天定从此永远地进入了他的世界,牢牢地驻在了他的心间。
老张哪里会想到面前的这个一脸阳光的小男孩会给儿子带来这么大的改变,从儿子脸上欢喜的笑容,他仿佛也看出了一点不同。庞氏观察的更是细致入微,儿子的笑容明显与往日不同,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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