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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再想见得下半年,我要去美国呆上半年。”
林晓看着雪丫远去的身影,不禁替段天惋惜,这样的美女在哪里都是一大群男人围着,不要说半年,一个月就可能风云变幻。
雪丫一边走一边生气,生了一会气又哑然失笑了,命运总是开着小玩笑,年轻的雪丫早已经学会了接受命运的安排。
记得初到美国时,雪丫是举目无亲,颇有几分凄凉,倒不过时差,一个人在公寓上网,在QQ公共聊天室——天涯海角,遇到了段天,那时候她的昵名叫寂寞独舞,而段天的昵名叫天行健。段天一直在聊天室看着别人聊天,不说话,而雪丫疯狂地和众帅哥们打情骂俏,风情万种。帅哥下了又上,雪丫注意到段天,这个唯一没和自己说话的男人,一直默默地在,雪丫突觉一丝温暖,忍不住用私聊发了一句:天性贱,在做什么?
聊了几下,雪丫才知道,原来对方是一个菜鸟,打字超慢,不过说话还是蛮有意思的,他们的交往就此开始。
段天上了公交车,在楚天市长途汽车站下了车,他并不知道他的亲密网友居然千里迢迢地来找他,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
他要赶同事的婚礼,火车票临时买不到了,他只有到长途汽车站坐车,先搭乘去J省的浔江市,在转车回家,还好H省与J省只是一江之隔。
六个小时的路程,长途BUS在高速上平稳地开着,段天开始眯起了眼睛,他想起他的同事黄启明。
公元一九九八年的八月底,两个年轻人从J省不同的大学分到同一所学校——秀春医学专科学校。那时候的他,有太多的期待,带着大学时代的行囊——被褥、席子、桶子、脸盆,来到这所秀江之畔美丽而安宁的大学。
专科学校,是中国大学最低层次的学校,现在想来,医学专业是不适合专科的,仅仅是两年的理论学习,一年的实习,教导出来的学生今后从事操着生杀大权的岗位,实在是令人担忧。然而段天刚刚来的时候,秀春医专科学校学术力量超强,当然,这股牛劲很快随着高级人才的流失而风光不再了,段天正好赶上,看着学校年复一年地走下坡路。
学校并不大,分区分明,靠西是操场,学生的课外活动区;中是教学大楼,图书馆,实验大楼,地势也是最高,房屋一层之间就是七八米不高,远不像现在建筑楼层之间只有四五米高那种狭小,很有一番高大气象;靠东是教工宿舍区。整个学校布局整齐划一,校区环境优美,以樟树为最多,还有松柏,亭亭如盖,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校区南靠山,北面水,端是一个好地方。
九、十月,段天和黄启明一同安置在一套三房一厅的套间里,套间在四楼。一开始,他们并不怎么说话,黄启明是医学专业毕业,不上课的时候就去附属医院值班,早出晚归,两人虽共处一室,却一天见不上几面。
段天没课,教研室主任这个学期只安排他听课,所以,除了听课出去外绝大时间是呆在房间里。
段天住的那间靠近阳台,在书桌上看书累了,抬腿就到了阳台,于是,他经常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搬一张椅子放在阳台上,靠在上面,眯起眼睛,任阳光尽情地倾泄在他的脸上,身上,很舒服,很惬意。
段天现在想来,那真是一段过于休闲的日子啊。那时的他啊,几乎和院子里退休的教职工作息一样,早上起来看看日出,看看远处的青山,然后回到房间看图书馆借来的书,或者练练毛笔字,累了再出去晒晒太阳;当然也有阴雨绵绵的时候,那时候,段天就会站在阳台上,忧郁地望着外面的世界,雨织如网的世界;很快段天的忧郁会被校园道路上惊跑着的一对对男女打破,忧郁转为淡淡的欢欣,那时候的时光,仿佛是在缓缓地流;黄昏的时候,他喜欢抱着一把吉他,整个人溶入在落日的余辉里,轻轻拨动着琴弦,唱着歌。
朋友相交开始的那一刻,在人记忆里往往寻不着,比如大学时代同一宿舍的新生是怎么开始第一次交流的,但是,段天清晰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和黄启明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那是一个黄昏,段天抱着吉他在阳台上唱着《同桌的你》,黄启明下班了,静静地站在段天身后,听着。段天唱完,才发现黄启明在,冲他微微一笑,一伸手,段天明白,是要吉他,大学出来的人,有几个不会吉他的呢?
黄启明抱着吉他,弹起了《七月》,这首专门为大学毕业而学的校园歌曲。清澈而又忧伤的歌声响起,段天的心跟着一起回荡,啊,那似水一般流逝的岁月啊,青春啊。
段天坐在BUS里甜蜜而忧伤地想着,现在黄启明要结婚了,作为铁哥们的他是一定要前去祝贺的。
段天想,在经历了一次次情感上的挫折后他终于要走向婚姻的礼堂,段天发自内心地为老朋友祝福。
段天走后接着张勇也走了,林晓也开始收拾行囊,但走得并不急,很不幸,他被可爱的辅导员舒夜同志留下来抄写同学们的成绩单,然后一一塞进信封,贴上邮票寄到同学们的家里。
姚雪的内心,依然是纷乱的,在她听过林晓亲口告诉他的过去后,她既感到一种被信任的幸福,又感到一种彻骨的悲伤,难道自己第一次的爱情花蕾还未开就要悄悄落了吗?这并不影响姚雪外在大方开朗的举止表现,她依然常笑,很清澈很明朗的那种,然而,每每不经意之间望向林晓的一瞥,闪现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属于她内心的,独特的忧郁和哀怨。
高辉,则沉浸在学习成绩全班第一的喜悦中,这个学期,虽然作为班长,花费了他不少的课余时间,但善于分配时间的他,没有拉下学习,相反,他比别人更努力。他很好强,这点他不否认,自从姚雪对他若即若离时,他的这种好强就更加迸发了,他几乎感到一种耻辱,他深信,在这个社会,一个强大的男人,就不会没有好女人围绕着自己,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哪一点比不上林晓?男人看男人总是和女人看男人不一样,在高辉眼里,林晓只是年纪大了一点而已,有与众不同的气质而已,可现在这个社会,有个性的人多了去。他分析姚雪的心理,他解释到这个女孩太沉浸与公主与牧羊小伙子的童话故事,生活,现实会及时敲醒这个女孩的。是的,高辉,坚信这一点,多少年后,姚雪一定会懊恼自己的选择。
忙完了登、寄成绩单,辅导员舒夜老师请了高辉、林晓、姚雪他们三个吃了一餐饭。那顿饭,四人言谈甚欢,他们全无老师与学生之间的界限。姚雪更开始亲密地唤舒夜为夜儿姐了,这个小丫头,一门心思地想把舒夜老师介绍给哥哥。
啊,回家,就要回家了。因为离开,所以更加想家。
第一卷我为大学疯狂第十五章回家
二○○六年的一月二十五日,林晓坐上开往昌城——J省省会城市的列车,过了长江的时候,列车广播站出人意料地播放了林晓心头一直喜欢的一位消失多年女摇滚歌手的《回家》,嘶哑和疲惫的呼喊一下子把故乡的山山水水拉进了林晓的眼帘。
林晓靠在坐椅上,微闭着眼睛,想起回家之前给苏晴挂了一个电话。这是他在大学里给苏晴姐的第二个电话。
林晓刻意地不和苏晴联系,这样自己抽身要抽身得干净,唯如此,才能真正清净,公司的事情全由苏晴姐打理。
他做不到当知道公司遇到困难的时,他会忍住不为公司做点什么,事实上,这个他亲手打造出的腾龙集团,倾注他个人太多血与泪。
然而既然告别过去,就要彻底,就干脆不听一切有关公司的事,林晓也不上网或者通过别的什么途径去了解有关公司的消息,非常偶而地在楚天的报纸上见过腾龙地产的名字,也只是一瞥。林晓当然知道苏晴有很大的难处,可他相信,苏晴能应付这一切,她是林晓心目中商场女性的典范。
一肩担当大任的苏晴却没林晓想得那么轻松。
她放下电话静了一会,心里有些惆怅,这个林晓,极不负责任地扔下公司跑了,他不知道,自己这半年来,要独自面对多少来自外界的压力和内部的暗箭,光是应对林晓的突然离去,里外就做了不少的工作。
唉,我们的女强人苏晴(虽然她最讨厌别人称她女强人,但她在世人面前就是不折不扣的女强人)现在她根本没时间去想个人的事,公司事业蒸蒸日上,她非常忙碌。
林晓走的半年,公司发展还算顺利,但眼下的最大问题是公司的总建筑设计师苏老,也就是她的大伯父,已七十多岁了,身体越来越差,苏晴一直在为寻找合适的接替人选而发愁。
苏老推荐了他的弟子姚卫,正姚雪的哥哥,在人们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很大很大的时候,其实,关乎自己的世界,很小。
姚卫是个非常有才气和魄力的建筑师,在圈里非常有名,他委婉地拒绝了,并非他不尊从恩师的话,他对恩师说要游历四方,体味人生,寻找真正的美。其实,姚卫的游历,是为了舒缓他内心的挣扎。
公元二○○六年的一月二十七日,林晓在横山市长途汽车站下了车,三年前横山已经撤县改市了,市区比过去县区扩大了一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座城市都将处在轰隆隆地大建设的浪潮声之中。
林晓不用担心有人认出他来,毕竟他离开这里太久了,每年回来也只是呆在家中陪老父,并不怎么外出。他对乡里乡亲说是在外打工,发了一点小财。
并不是林晓刻意藏富,而是他不想被人打扰。
可以想象,若人们知道他的根底,一传十,十传百,立时就会有络绎不绝的人上门借钱,更会有各级领导会来游说他投资横山,即使不烦他,也会来烦他的老父,林晓很是清楚官场上这些事了。
林晓前年回家的时候,给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老父,林父却用这笔钱全部用来修缮村里的小学了。这样一来,村里人认为他终于有了出息,但算不上什么大出息,乡亲们真心地为林晓高兴。
出了长途汽车站,林晓没有打的,也没乘公交,只是一个人走着,穿街走巷。
新修宽敞的街道他并不熟,但方向是不会弄错的,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就来到横河旁。
在林晓看来,横山市的两岸工程做的是不错的,河边原来到处是坑,还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修建的柏油路已改成条石铺就,并没像其它城市一样清一色的花砖、石柱、不伦不类的希腊雕塑,而是仍遗有几分古风,林晓很喜欢这样。
横河水一如当年般静静地流淌,由于天气寒冷,河面上冒着腾腾的白气。
林晓一时间感慨万分,站在一株巨大的古樟树下停下。
冬天,樟树的叶子是一种陈旧的绿,层层的压在头顶,压向天空,显得有些压抑,林晓心头颇有些抚今追昔的感觉。
不远处传来轿车刹车的声音,引起了林晓的注意,他看到三辆轿车停在树旁,前面的是一辆宝马,后面跟着的两辆是奔驰,中间那辆奔驰下了一人,飞奔到前面那辆宝马,拉开车门,样子极是恭敬。
那人转过脸来,林晓身子一颤,一下子握紧了双拳,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
下车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年那教育局长的儿子,那个靠自己递纸条才考上大学的任青!
一别十年,他的身材富态得多了,可是,他就是烧成灰,林晓还是能一眼识出了。
林晓永远忘不了那屈辱的一幕!
他是怎样被驱逐出考场的?!
前途的断送,永不能抹去的污点,让他痛不欲生!
林晓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试图让心头的狂怒渐渐平息,十年的打磨,林晓已成为一个嬉笑不言,城府颇深的一个生意人,然而,一看到任青,他的镇定功夫几乎全线失守。
林晓的修气的功夫还没达这种境界,能在突见仇人面而依然保持心情宁静。
费了好一会功夫,林晓才调整过来了,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十年了,虽然任青父子害他命运如此坎坷,但若无此坎坷,自己又岂有今天这番成就?
任青并未看到站在樟树底下这个十年前的同窗,即使看到,他也未必认得出来,作为市招商局副局长的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宝马车上坐的那位来自和州的大财神身上了,一向盛气凌人的他,正以十分谦卑的姿态迎候着那位财神。
林晓想转过头,不再看这一行人,然而,从宝马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秃顶的男人引起林晓的注意,林晓心头奇怪:他怎么来这呢?
齐扬,中国炒房地产界中的大鳄,和州炒房团的代表人物。他所到之地,必引发当地房地产价格的飙升,可是,横山市这个小小的城市是怎么入这位的法眼呢?
林晓百思不得其解。
凭直觉,林晓觉得齐扬此行必有所为。于是,林晓无心观赏风景了,找了一个IC公共电话亭,拨通了苏晴的手机。
苏晴正在开会,手机开的是震动,这个手机的号码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所以一旦打来就肯定重要的电话。苏晴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看区号,是林晓横山的区号,苏晴立时站起来对与会者说道:“我有一个重要的电话需要接听,诸位先继续!”总经理在会议期间接听电话是绝无仅有的,众人愕然,看着苏晴一脸肃然地走出会议室,进到了与会议室紧挨着的休息室。
电话中,林晓向苏晴通报了在横山看到齐扬的事儿,苏晴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林晓你也是关心则乱啊,齐扬到横山的事与我们公司有什么相关?”
林晓想了一下,确实如此,这个电话没有必要这么急打给苏晴,晚上打最好,不想自己脱离岗位半年,职场上遵守的渐渐遗忘了。林晓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苏晴姐,打扰你了,你给我分析一下,齐扬来到横山有什么目的?”
苏晴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会,说道:“齐扬也是人,说不定去横山休闲度假的,按理说横山的楼盘,他是看不上眼,不过,”苏晴语气又转了一下:“现在全国对和州炒房团都是一片喊打声,他们可以炒作的空间也是越来越小了,前不久和州的房地产价格突然飙升,我看跑到各地的炒房团看外面没有作为,回来敲打一下,不小心点起自己家院子的火了。”
“还有这事?!”林晓前一阵子忙着应付考试,没有关心相关的新闻,而且即使不忙,他也有意识地避开这方面的东西。
放下话筒的林晓在电话亭呆了一会,在过去,齐扬那个房产置业机构曾与他接触过,希望接手他的楼盘,炒作起来,被他一口回绝了,两人并未见过面。只是齐扬经常在一些媒体上出现,所以林晓认得。林晓已经托苏晴姐去秘密调查齐扬来横山的真正目的,相信以苏晴姐的手段,不出三天就应该有答复。
林晓还是觉得心中不妥,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虽然横山楼盘小,很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入齐扬眼而炒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这批人鬼都憎的家伙到自己家乡地头上圈钱,让家乡需要住房的普通老百姓住不上房的话,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他立时想起两个人,一个是他高中玩得最好的男同学,横山市电视台广告部主任周复;另一个是他的堂哥林强,横山市恒久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这两个人,林晓深知,在横山市是无法饶过的能人,更主要的是,他们都富有正义感。
林晓想了一下,又觉得心中没底,老同学和堂哥都有多年未见了,商场就是个大染缸,虽然这些年来听到的都是对这两人的正面评价,但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林晓还得亲自去看一看,想好了,林晓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就对司机说去广电宿舍区。车一开动,离开横河向市中心区驶去。
坐在的士里的林晓大脑迅速运转着,在商言商,这次要能打击齐扬的炒房团,又能取得相当经济利益,两相结合起来,方能打好这一仗,林晓想着,想着,有了大致操作方向。
到了广电宿舍楼区,林晓付钱下车,凭着三年前的记忆左转右转,上楼,按门铃,林晓平静心中的思绪,把刚才的事情抛开,老同学的普通见面嘛。
林晓躲开防盗门的视孔,里面人就看不到,想给老同学一个惊喜。
门开了,伴着一个人唤道:“谁啊?”探出一个头来,林晓顿时觉得是个好兆头,居然是堂哥林强。
堂哥林强一脸奸诈样,看到林晓楞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是周复的妻子林燕,故意抢着开门吓吓她的。在横山,林是大姓,有上林家和下林家之分,据说的唐末时期林氏两兄弟躲避战乱到此,花开两枝,上林家自然就是哥哥,下林家自己就是弟弟。
林强看着笑眯眯的林晓,认出来了,惊喜地说道:“林晓,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你妹子呢?快进来,快进来!”屋内传来周复的声音:“是谁啊?!”
“是林晓!”林强叫道。
林晓走进屋内,习惯性的环顾左右,心里估价在横山这套房连装修大概值得十一万的样子,装修并不奢华,但显主人的闲雅淡净,再看墙上的字画,看来,这些年来老同学的爱好还没丢啊。
周复出来,一看是林晓,大喜,过来就抱住林晓,说道:“怎么是你啊?早听说这几年你都回家过年,怎么就不来找找我,真把我们这些兄弟给忘了是吧。”
林强也在旁调侃道:“本来还因为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来了,不想却是一个林哥哥,哈哈,周复,现在有两个大舅子在,今日就是你的批判大会。”
林晓想起今日是周末,难怪他们两个都有时间坐在这里。
林晓问起林燕,周复说下乡采访一周,今天正好也要回来的。
林晓早注意到周复腰上围着围裙,这个好男人,一定在下厨房给回家的娇妻做一顿丰盛的。
三人正热闹地议着,门铃声响了,林晓和堂哥林强对视一笑,二人一推,周复被搡到了门前。周复居然挠了挠后脑勺,这是他小时候就常有的动作,开防盗门,开铁门,林晓和林强就看到林燕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到老公怀里,“啾”(撒娇意)得不行。
等林燕看到屋内还有人在,不禁脸大红,连忙脱离周复的怀抱,待看清楚一个是林强,另一个居然是林晓的时候,林燕的脸上的红晕一直漫到脖子上来了,不依不饶地捶打着周复,说你这个死人,两个哥哥在也不跟我说一声。林晓和林强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林晓心中感叹,真好,老同学和妹子林燕多幸福啊。
林燕问了两位哥哥的好,迅速钻进厨房把已做好的饭菜再热上一上,让三个大老爷们坐在厅里闲聊。等到香味从厨房飘出的时候,林晓才发觉自己肚子真得很饿了。一道道热气腾腾的才端了出来,色、香、味具全,林晓不禁食指大动,再不客气,拿筷子夹起来就往嘴里塞。白酒端上,林燕每人斟了一杯,自己也满上的,然后端起,先敬两为哥哥,一饮而尽,显林家女中豪杰本色。
第一卷我为大学疯狂第十六章买房
“林晓啊,这些年在外做什么啊?很多人都说你发了财,是不是真的啊?”酒过三巡,周复问道。
周复一问,林强也停下筷子,等着林晓回答,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一辈中最聪明的堂弟,在外面到底做一些啥啊?村里可传着好几个版本了。说来也难怪,林晓只是每年回家一趟,衣着方面绝对看不出他做过什么,在做什么。问林父也问不出什么来,况且,大家都知道林晓是怎样被迫走出家门的,乡亲们一个个朴实善良,怕问这些问题让林晓难过,也就少问。
林晓笑道:“在外面,我一直在建筑地干活了。”林强知道出外混这碗饭吃的人要遭多少醉。
林晓看出堂哥的心事,说道:“堂哥,没什么,我们林家子弟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堂哥你不也是领着村的年轻,到城里闯出来了吗?我俩干的差不多,我现在在外也有自己的公司,日子应该是好过了许多。”
“哦,那就好。”林强松了一口气,也没追问林晓的公司到底有多大,在他以为,不管公司大小,只要做了老板,一切就好说了。
林强接着说道:“如果外面不好混,就回来,在堂哥这里总有一碗饭吃。”
林晓林强年纪相差不多,算是同宗里最为亲近的,所以说着说着,就动感情。
周复在旁观察林晓许久,一直没说话,听林强说这话,一拍他的肩说道:“林强,我看你是关心则乱。以你现在的眼光,难道看不出现在的林晓已非池中物了吗?他的公司,一定很大!”
周复在广告部,各式各样的人见得多了,看人有几分准的,林晓这种人的眼神、谈吐、举止,绝非一个贫困落魄人。
林晓笑了笑,说道:“没你讲的这么夸张,在外面还算能吃到饭了,今年回来,想到横山买几套房子,一来是能让父亲进城享享福,二来自己回城也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不知道二位有什么参考意见?”林晓故意把话题引到横山的房地产,想看看这两位有什么看法。
周复手指着林晓,笑道:“我的老同学,我看你也不能免俗啊,伯父那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宁愿住在乡下,绝对不肯进城住的,林晓你买房还是买给别人看的,说你在外面发了财。”
林晓笑了笑,并未回答。
林强眉头一皱,说道:“还别说,林晓你想买房的话,现在就是时机,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下半年横山的房地产就会涨起来。”
“哦?”林晓故意疑道:“为什么呢?”
林强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好说,现在我听到一些风声,还只是我的一些猜测,不管如何,现在横山房地产的价位还是很合适的,有不错的现在买入总是不会吃亏的。这样光说不行,如果有空我陪你转一转横山的楼盘,以我的面子还是能打个最优折扣的。”
林强建议正中林晓之意,林晓答应下来,并说道:“我还得先回一趟家,过几天再过来,再和你联系。”
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吃完中饭,林晓稍作休息就出了周复家,回家。
上林村离市区三十公里,在西南处。现在乡乡通公路,不像以往只能骑自行车,或开手扶拖拉机才能走的机械道了。林晓望着路两旁是刚栽的,还很瘦小的白杨,心中感慨,当初走出这片土地的自己,不就像这些小白杨一样吗?当决定重新参加高考时,林晓回家和父亲呆了一个月,他要好好弥补一下常年在外不能与父促膝相处的遗憾。
父亲很支持自己的决定,要他尽管走自己路好了,不要挂念他。命运的眷顾,父亲除了十年前摔坏的腿有些不利索之外,身体其他方面都非常好,这样林晓也就放心了。
母亲见到久在外乡的儿子回来,必抱头痛哭一回,而父亲,看着林晓回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回来了啊。
然后,领着林晓上半山拜祭林晓的母亲。林晓跪在那,看着慈母的照片,泪忍不住流下来,父亲,则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不做声,双眼只是望着照片,夕阳的阴影中,化作只被照片人才能读懂的柔情万千。
林晓在家呆了三天,苏晴传来资料和情报,事情大抵弄清楚了。
原来齐扬来此地并非是他自己看上横山的,他有一个叫齐高的侄子和任青是大学同学,是他的侄子想在横山搞房地产开发,撺掇着他的伯父齐扬过来看看。
前几年齐扬出门,各地的党政领导视为座上宾,可近年来,到处对着的都是冷屁股,于是,赋闲在家,一时没事,正好,最疼爱的侄子齐高上门说要请他出去散散心。
横山,一个从前从未在他地理图中出现的小城市,因为侄子与一大学要好同学,现身居该市要职的人,而与他联系起来了。齐扬深信缘分之说,虽明知缺钱花侄子是想在横山搞点钱,也乐意去指点一下他,而自己,去那个莫名的小地方,权当是散心,人生境遇,真是要看开一些。
齐扬在横山市受到三套班子的热烈欢迎,白日里参观工业园,看楼盘,晚上消遣,灯红酒绿,大城市里有的,这里一点也不缺。齐扬渐渐找到从前那种受极高礼遇的感觉,虽然这里的官员级别小了一点,毕竟是一方父母嘛。
齐扬在市领导陪同下去了趟曹山,他非常吃惊,这么一个小地方,居然是佛教曹洞宗的发源地,他与那主持积云大法师打过照面,这个和尚据说是佛教协会的副会长,算起来也是部级待遇。
积云大法师没和他说上话,只是对他轻轻一瞥,就令齐扬生出自身何其渺小之感,真是佛法无边啊,直到车下山后,齐扬才恢复常态。
横山市的房地产开发还处在刚起步阶段,齐扬觉得只要稍指点一下侄子就可以了,在这里,赚个翻番很简单,只是这里的老百姓购买力有限,绝对值与大城市里是无比相比。齐扬本是不屑这么小资本运作的项目,一开始完全是帮侄子的忙,到后来他想到,若是成功了,中国有多少这样的小城市,一个个复制下去,效益那也是非常可观的,想到这,齐扬终来了一些兴趣,事实上,客观就是如此,在大中城市房地产可炒作的空间越来越小了,要想继续做下去,就只能转移到这些相对天高皇帝远的小城市来。
齐扬给侄子和任青指示的第一点就是囤地,把市里有价值的地先拿到自己手上,随着市区城镇建设浪声一起,工程就可以开始了。这些在齐扬是再熟悉不过的小把戏的,屡试不爽。然而,他忽视了一点,小地方,也许也藏龙卧虎。
林晓估算了一下,横山市的房地产市场半年后就要开始震动,在齐扬的操纵下一路走高,在二○○六年即将结束时候将由现在的均价600/m2上涨到均价1000/m2,林晓太熟悉这些伎俩了。现在中国一片喊打炒房团的声,可这声音一般集中省会以上的大型城市,落在中小城市,就变得非常之小了,这里信息不对等,老百姓缺乏相应的知识,很可能因为恐惧而盲目跟风,当然,如果林晓出手的话,这一切就可以发生改观,但动一个老牌的,身后有雄厚炒房资本的齐扬,林晓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目前,林晓最大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
林晓对父亲说一声要进城里,父亲点头,并未问去做什么,对于儿子,他很放心。
三天,林晓和林强看了横山市各大小楼盘,看中了一套靠近横河,周围环境相宜的房子,一次性付了全部。林强看着林晓付了全部款才放心,知道堂弟确实是发财了,心里终于踏实了。
晚上,横河人家酒吧,林晓、林强、周复三人在小包厢里喝酒。林晓看差不多了,就问道:“林强,我刚回来的时候,记得你说过横山市的房地产价格在下半年会涨,消息到底确实不确实,如果确实的话,我多买几套。”
林强端起酒杯,一口气干了,这红色的酒液,他一直没学会去品,任何酒到他嘴边都是一口气干了的,他说道:“是这样的,你回来的前三天,我们市来了和州房地产投资置业团,市里的领导当宝一样供着他们,有意请他们来发展我们这的房地产。林晓,你在外面这么久,也是做建筑这一行的,应该知道和州这帮人是做什么的?”
周复气愤地说道:“这些人还能来做什么,不就是来炒房地产的吗?房价上涨,他们得益,地价上涨,政府得益,他们是一拍即合,难怪我们这些领导顶着全国一片骂炒楼团的声音也要和他们合作了,我们广电部门还要为之造舆论,去合谋欺骗我们横山的老百姓,骗他们把一辈子的心血供给这些人。想想我就生气!”
“问题是我们现在很难抓到他们的辫子,他们有钱,有钱就可以投资在法定范围所有的一切领域,据我们所知,他们确实已开始组建一家新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了,他们可以说他们已经不搞投资,不搞炒楼了,我们来这房地产开发的,是加速横山城镇建设,提高人民居住水平的,理由冠冕堂皇的,无法辩驳的,但暗地他们却搞操纵横山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达到他们最终操纵横山房地产市场的目的。”
事情关乎林强的切身利益,所以他有切肤之痛。
林晓问道:“按理说,他们炒热房地产市场,对你们有很大的好处,而且以我的眼光,林强你们的开发公司虽然不大,但人力是最为雄厚的,在横山,你们是很难越过的,我想他们会找你合作的。”
林强说道:“林晓,你是在外面,我可是在横山,我要是和这些人合作,我还有脸见父老乡亲吗?本来六百多一平方就可以买到的,变成一千多,翻倍,我这样做不是繁荣房地产市场,是联合外人一起骗自家人的钱,我这样做,就不用回家了。”
林晓仍语气沉静地说道:“林强,你可想好,不合作,就要翻脸,你能扛得住他们?”
说到这,林强早自己实力不逮,头低了下去,喝酒。
周复听出了一些来,自己这位老同学从小就没有不敢想,不敢做的,说道:“林晓,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来,看看是否可行?据我所知,这趟来的人物可不简单,是和州炒房团的领军人物,动则可聚集几十亿的资金,真的要炒我们这,是无论如何都扛不住的。”
林晓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不要想别的,按照我的意愿购置土地,资金我解决,不要让对方察觉,以分散个人,公司名义购置,化整为零,最后化零为整,形成可以与之对抗的局面。”
当林晓解释清楚,包括展示他现已拥有实力的时候,林强和周复都大为惊叹,腾龙他们是听过的,不想这公司的老大就是林晓。始放心下来。
开始时林晓的设想是让任青他们在中心区大肆购地,而自己则在城区与乡村结合处大面积购买土地,然后进行房地产开发,抑制住房价。这个动作要等任青的房子建起来后再建起来。问题的难处就在于怎么悄悄地下单买地而不被对方警觉,这些工作他就交给周复林强他们,他们是地头蛇,有足够的手段。
这几天看过横山市区跑了一个遍之后,林晓心头突然浮现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不在局限单纯的某片某区的房地产开发,而是整个城市的开发。
事实上,房地产开发商有很多参与政府某新城区的大面积开发了,但那都是在大城市,仍缺乏整体概念,而横山市小,他们有可能拿下,可以完全把公司的理念最大程度地在一座城市中展现,这对林晓来说,非常具有诱惑力,他是那种具有很强的报效家乡观念的人。
这个想法非常大胆,然而,要具可操作性还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论证,林晓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想法暂时按下。以自己个人的喜好,决定公司的发展方向,有可能让公司面临巨大的风险,他可从来不打没准备的战,想法可以大胆,步子却要迈得谨慎,这是林晓的做事风格。
林晓决定先让在昌城腾龙公司在横山设一个分公司,以此为据点,先大量囤积城乡结合土地,先对城中心区任青他们形成一种包围趋势,同时对这个城市的各个方面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
林晓自己也没想到,横山在他手中会变成一个奇迹。
正当林晓在谋划着他“阴谋”的时候,段天还在秀雅市。
秀雅市是段天涉世之初的地方,他最初的激情,最初的理想就抛洒在这片土地。在这里,他经历了人生的一次大起大落,他意外地被秀雅学院新校长破格任为校长助理。
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一度掌握着秀雅学院的人事,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高潮。然而,人事制度改革的失败,使得他不得不引咎下台,重新回到教师岗位,已得罪太多人的他,无法享受教师生涯安宁,走到哪都是被人戳脊梁骨,段天以自己的高傲对抗着这世俗的力量,他对抗得住,却感觉到四周一种彻骨的冰冷和无法忍受的窒息。
于是,他终于选择逃了。
而现在,他在参加完同事的婚礼后,在与原众同事不发生利益冲突关系的时候,他的名牌大学研究生的身份,其导师是学部委员等等一些连段天都不知道的可以通上的关系,又使得他成为同事们纷纷相邀的对象,他一次又一次出入秀雅市各大高级酒店,他享受着这种有趣的反差生活中,从前的冷冷清清,现在的热热闹闹。
当然,先邀请他的是一些老同事,先是老师,后是行政人员,发展到后来就是一些根本不认识他,但想在楚天大学一份国内核心刊物发表文章的人找上门,段天并不拒绝,照去,言语含糊地应着,生活磨去了他的一些棱角,他知道,要做事,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否则,事情做到一半就被撤了,半途而废!
而有一个人,始终没来见他,段天也没联系他,那就是与他私交关系最好的秀雅学院校长丁振兴。
第一卷我为大学疯狂第十七章高校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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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是清流与浊流界限非常明显的一个生活圈子,如果你只是一个安心教书,对学校各方面方针、政策不发表自己意见的教师,你的日子会过得非常轻松,你只需要上课时来学校,学期结束时来结算一下教学津贴,其它时候,都可以不用来,你不用理会复杂的人际关系,你的言行不用太多的小心和在意,是的,段天参加工作最初的两年,的确是这样的。
可是,一旦你想冒出来,你不满意仅仅是个教师,你还想在行政上混上一混,你的这个念头一起,你立时就会呼吸到污浊的空气,立时能发现其实无论行政还是教师队伍都是派别林立,利益纠缠,这时候你就得小心,要站对位置,要跟对人。
公元二○○○年六月二十八号,段天出现在J省师范大学——他的母校门口。这一天是秀雅医学、师范、农学三所高等专科学校合并成秀雅学院挂牌成立的大好日子,这一天全校教职工齐聚一堂,共庆秀雅市跨时代的日子。
段天也准备去参加庆典形式了,但临时突然涌出一种很强烈的渴望,渴望回到母校去看一看,这一天啊,也是他毕业离校两周年的日子啊!
段天觉得少他一个并不要紧,于是立刻买了火车票,坐上了开往昌城的火车。
中午时分,他到了,在火车站附近吃了一盘扎粉,两点来到了J省师范大学。站在门口,他停了一会,他看到有人在陆续的离开,又是一年分离时。
段天进校门,来到校主干道左侧是红场,这个红场啊,还是解放前J省师范大学的前身就修建的,她见证了这所学校五十多年来荣辱兴亡,这个红场啊,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曾有一批老教授被罚跪在此,烈日当头,硬是有几个老教授晕死,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再重视他的知识分子,不尊重他们的人格,这个国家就已经失去了群体的理性,陷入一种落后迫害先进的光怪陆离的荒唐时代。
段天感叹着,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学校一个文化交流中心了,早上晚上有人教太极,交谊舞,一些小型的晚会就在这开展,英语角也在这里,段天想起第一次参加英语角活动,终于鼓足了勇气和一个漂亮的外语系MM开口说话了,可没说几句,就败下阵了,太紧张了,退出人群的段天发现自己全身是汗。
想起这些,段天会心一笑,在红场边上的石凳上坐下,坐了一会,他索性躺了下来,眯起眼睛,心头感觉:自己似乎从来就没离开这所学校一样。
下午四点时分,段天溜达到九栋,在那里,他和他的室友一同走过了两年。说起来,搬进九栋,还是有一场闹事。九栋是当时学校最好的学生宿舍,学校本来同意他们在大三的时候入住的,住宿费都提高了,可是到了开学,九栋迟迟没有完工,校方临时决定改由新生入住,这已经引起他们这一届学生的极大不满,而当学校的研究生开始陆续搬进九栋已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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