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 第 3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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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大叫:“趴下!”

    刹那间,地震山摇,新路村千年未经历过的灾难发生了!

    大地仿佛是在怒吼着,地底的火似乎在燃烧,地壳扭曲颤抖如同跳舞。随着一波一波犹如人类性高潮的喷发,新路村大大小小,木制的、泥墙的、砖瓦房哗啦啦、轰隆隆相继倒塌。

    林晓他们在趴下的一刹那,六个人都拼命向对方靠拢,高大的背包一致对外,虽然并不太整齐,但大体形成一个小圈,把路得海老人围在中间。

    六人抱头趴下,只听外面屋顶墙面倒塌沉重的落地闷响,碎石飞溅,偶尔几片忽忽朝他们飞来,砸在他们背包上“砰砰”作响,而更让人惊恐的是人惨叫声,在外头不绝于耳,仿佛外头就是修罗地狱。六人面无土色,没想到,一瞬间,灾难突降!

    半个多小时后,消停了些,林晓一跃而起,叫道:“穆琴、李凤、杜笑白,你们领着路大叔和其他乡亲,到村小学那个操场上扎营,我包里有药品,赶紧准备!帅青、吴明我们去救人!”

    然而,当六个人灰头土脸地站起来的时候,看着一片废墟中的新路村,目瞪口呆。

    林晓吼道:“楞什么,赶快行动起来!”

    六人惊醒,穆琴立时叫道:“乡亲们,跟我们到村小学操场上来!”同样趴在道上的许多乡亲正六神无主,听着刚才的呼叫和这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心里仿佛有了指靠,纷纷爬起来,向这边走过来。

    林晓对穆琴说道:“穆琴,你负责那,搭好帐篷,准备接收伤员准备,明白吗?”林晓盯着穆琴。穆琴心头忽然燃烧战斗火焰,说道:“明白了!”

    林晓回头对新路村幸存的人喊道:“大家注意了,老人、妇女、儿童去村小学,剩下的男人们跟我来,去救人!”

    灾难降临一定要有人挑头,林晓这时候是当仁不让。

    二十多个青壮小伙子顿时聚在一起,林晓吩咐道:“三人一组,开始逐一搜救!”

    两个小时后,各大网站头条新闻:中国东经xx度,北纬xx度,五月六日凌晨两点,发生里氏5。7级地震。震中H省齐云峰自然保护区,由于地处偏远,目前尚无地震区人员伤亡的具体报告。与震中相距三百公里之遥的楚天市,有明显震感,目前,H省的地震应急机制紧急启动

    早上四点半,楚天大学。路通副校长组织人员,把楚大学生紧急疏散到大操场上。当他确知震中发生地正在齐云峰自然保护区的时候,赶紧拨电话,却发现电话不通。

    早上五点,苏晴在家里接到宋云生的电话,电话那头宋云生急道:“苏总,您快看新闻,齐云峰地震了,我刚才打电话给林总,却总打不通,怎么办啊?”

    苏晴了解清楚情况之后,一个电话拨给公司安保部部长张德生。

    半个小时后,特警出身的张德生,带领手下五名得力干将,以及应急物品,立即飞往楚天。

    美国下午时间二点,校长周全接到学校团委老师的一个电话。

    周全听完这位老师的汇报之后,赶紧拨通校人武部的张部长的电话,要他组织人力,务必联络上尚在齐云峰的林晓他们。

    地震发生八个小时过去了,已经陆续收到灾区的一些情况的报导。在新路村与洪塘镇中央的田家镇成了各媒体的报道中心,因为至今为止,那是报导最重的灾区,守在新乡市的楚天电视台的采访车第一个冲到了田家镇,他们一忙碌起来,竟然就忘了他们原本的采访对象。也难怪他们,这样特大的灾害发生面前,当放下手头所有的事进行紧张真实地报道。

    倒是在一些高校网站开始贴上楚天大学生自行车协会七位会员陷在震区生死未卜的帖子,帖子一经贴出,在高校的BBS小小地流传了一下,但并没有引起媒体的注意。

    公元二○○七年的五月六号上午八点,舒夜没敲门就进了苏总的办公室,焦急地问道:“苏总,听说齐云峰那边地震,林晓他们在那,你联系上他了吗?”

    苏晴摇了摇头。

    舒夜急问道:“那怎么办?”

    苏晴笑了笑,说道:“放心,他这个人有九条命,死不了的。”

    第四卷大学与城市第二十五章地震降临后

    舒夜登陆05经济本科班BBS,看到那置顶的帖子之后,才知道齐云峰地震了,帖子后跟着大量祝林晓同学平安归来的跟帖。

    舒夜想起苏总确实曾对她说过林晓带着他的自行车协会成员,要在五一骑自行车去齐云峰那一带的。

    舒夜心里突感到一阵焦急。

    这几个月以来,她忙着手头的工作,毕业论文以及一本为配合腾龙快乐谷楼盘宣传小册子的撰写。即使是这般忙碌,她依然保持每周至少一封信写给林晓,因为她发现,给林晓写信,实在是一种乐趣,是工作之外的一种放松。

    在信中,舒夜尽情的以师者身份教训和调侃着这个林晓,而林晓的回信,却只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学生语气。

    舒夜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饶过林晓,因为林晓骗过她,这让她很是气不过。

    过去一年半以来,舒夜心中对林晓充满了怜悯。

    而当舒夜发现,其实这个怜悯的对象并不值得怜悯时,他原来有显赫的定位,有辉煌的事业,他在扮猪吃老虎时候,这让舒夜不由不生气,而这些怨气正是要通过这一封封信慢慢地发泄。

    苏晴一见面就告诉舒夜林老板的真实身份,是因为她的潜意识里对林晓也有怨气,因为他一年来躲在学校里轻松自在,而把偌大的公司交给了她一个人。

    然而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当舒夜知道林晓地震后就失去一切音讯的时候,心里忽然紧张起来,说不出来的一种紧张。

    在办公室里,舒夜向苏总请假,理由是要回楚大进行论文答辩。

    苏总同意了。

    舒夜出了办公室,回自己的办公室,忙着交接手头的工作。她分明感觉到苏晴眼神中的暧昧,这让她感到着实有些气恼,因为苏晴一定以为,她要回楚大是因为心系林晓的安危,可是,真的不是!舒夜真的是这个时间需要回去答辩,这个时间都已经晚了,她真的不是因为林晓的。可是,舒夜不想争辩这些,因为要在苏晴面前解释这些事情,只能是越描越黑。

    舒夜紧随着公司保安部部长张德生之后,搭上东方航空公司的飞机飞往楚天。

    就在踏上飞机的一刹那,舒夜真得感觉到紧张起来。这种紧张是她从未有过,紧张得让她感觉到害怕,害怕自己为什么会对林晓这么紧张?

    舒夜晃了一下头,想到这个时候,她那呆了七年之久的母校—楚天大学怎么样呢?05级班上同学们都还好吗?

    一想到这些,舒夜心头的紧张就有所缓解。

    飞机已经起飞,天是一片灰蒙蒙的,不知楚天的天空如何?不知齐云峰的天气如何?舒夜心绪不宁。

    而在这时,楚天大学已由凌晨的慌乱恢复了一片平静。

    同学们都已经知道地震中心在远离楚天三百公里之外的齐云峰自然保护区,对于楚天市并没多大影响。

    在楚天的学子感觉中,震区地处偏远,应该少有人居住,估计不会有太大的伤亡。在他们心里,整栋房屋偶尔微不足道的晃动,反是凭添了些有惊无险的乐趣。这不,同学们兴奋地谈论着地震。

    他们无法感受到在震区那些失去父母兄弟,失去子女至亲的人心中巨大的悲痛,无法感受那些几乎一生辛苦攥积起来的财富瞬间化为乌有人心头的悲痛,距离让他们漠视远处的灾难。这种漠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近在咫尺灾难的漠视。

    诚然,有许多见义勇为抢救他人生命财产的英雄和事迹,这些不断见诸媒体和各大网站,但也夹杂着一些乡镇领导,在地震来临时,只自顾自地逃生的这些不和谐音符在。

    当然,在总体上,由于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省委市县各级一把手领导亲临现场,解放军武警部队迅速出动,中国慈善总会以及红十字会迅速动作,各种物资在各部门的协调下紧急调运灾区,救助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然而,救助工作挂万漏一,在人们以田家镇为中心积极展开灾后救助工作时,从县市到乡镇一级的领导,居然一同忘了新路村的存在。

    新路村之所以叫新路村,是因为国家三峡工程建设,从千里之外的三峡故地路村迁来而得名的。

    本来,新路村的所在可以在丘陵地带,或者平原地区的,在那里,可以栽种稻谷和开垦鱼塘。但路村人自古以来就是靠山吃山,不会栽种稻谷,不会养殖鱼虾,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适应。路村人知道在山下的日子更好,但担心离家背土,在原本属于他家人的土地上生活,水源、土地问题处处都要看他人脸色。路村人是小姓,他们害怕与大姓人家比邻,以其受人欺凌,不如就扎根在山林,搞林副业,一样能做出一番事来。于是,在村委的强烈要求之下,政府把他们安置在现在新路村的位置。

    新路村如今的位置,就田家镇的人看来,是相当的闭塞和交通不便,但在路村人看来,有一条小道,且能过上一辆拖拉机,可要比过去好上许多倍,要知道,老人路得海的儿子之所以叫路通,那就是因为过去路村是真正的闭塞,根本就没有一条象样的路,村里人要走到外面要两天两夜,“路通”,表达了老人对路的渴望。

    是的,路通就是路得海的儿子。

    路得海之所以不提他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是因为他这个儿子让老人伤心。之所以伤心,很简单,儿子有了个家世显赫的媳妇。儿媳妇对自己白眼相加,儿子则在旁不言不语,老人路得海呆不住,就回到路村。记得上一次去儿子路通家,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老人路得海虽然埋怨儿子,但儿子终归是儿子,老人心里还是惦记着儿子,有几年儿子过年还是回来,这让老人很高兴,可这高兴一年也就那么几天。老人在电视看到楚天的新闻,心情就激动,要是看到楚天大学的镜头,更是高兴对旁人说:我儿子的学校。

    老人之所以对林晓他们那么亲切,就因为他们是楚大的学生。

    老人之所以不说儿子就是路通,他知道儿子是不想人们知道他这个可怜的老父亲的存在。

    新路村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被外界人暂时遗忘了。是的,田家镇以及附近的村庄受灾严重,人力、物力都还没组织过来,这种暂时遗忘可以理解为忙中出乱,也许,到事后,会有那么一两个乡镇领导因此解职,对此事负责,但就目前而言,这种遗忘,或者疏忽,对新路村人来说,也许却是致命的。

    林晓和大家从废墟中救出五十七位村民,其中八位重伤,三十位程度不一的轻伤,剩下基本无大碍。在抢救挖掘过程中,特别是压在废墟底下的村民,林晓和吴明起了重要的技术指导作用。

    吴明颇具力学知识,林晓更有抢救被压在砖瓦石块下人的实践经验,两个人搭起手来,迅速而科学地开展救助活动。

    他们在确定砖石或水泥预制板下面有人存活之后,迅速组织人员,准备杉木棍棒,林晓与吴明四处转了一圈,挑好力点,撬,连带滚,使重物迅速而小心地移开。

    两个人现场指挥,帅青则带领另一拨村民来返运送伤员到村小学去。

    一直到下午四点,搜救工作宣告结束,与村长清点人数,结果是死亡四人,重伤十人,其他程度不一的伤员四十人,这两百号人一下子,都聚集在村小学的操场上。

    等林晓他们带着从现场搜出来的一些必须用品,比如床被、衣物、粮食、炊具等来到小学操场上,天色已近黄昏,一整天的乌云盖天,这个时分,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分,才露出半张灿烂的脸。

    林晓满眼看到的是茫然无助的人们,满耳是婆姨们的哭泣声,小孩的尖叫以及玩闹的声音。林晓心想还好,局面并未到失控的地步。

    林晓远远看到操场中心三顶红色的帐篷。帐篷里燃着灯,这给人些许温暖的感觉。当林晓看到穆琴和李凤穿梭在人群之中,在那分发药品时,看着她们俯下身子和伤者轻言细语的时,林晓心中忽有一种感动。这两个女生,也忙碌了一天,她们成功地止住了重伤员伤势。而在这么忙乱的时分,她们还不忘组织乡亲们在操场四周搭起土灶,给前方搜救的人员送上中午饭。

    当穆琴和李凤抬起头,看到背对着维持瞬间辉煌的夕阳几个男人,坚定地向她们走来的时候,她们的心中,也充满感动。这一天,对她们的心灵,注定要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天没有真的塌下来的时候,当地没有再摇起来的时候,人类这万物之灵,他们的胆怯正在丢掉,而他们的勇气和力量,正一点点地复苏。

    第四卷大学与城市第二十六章惊世一跃

    三天时间,对于住在田家镇的人来说,是漫长无比。

    他们的天地似乎一下子塌了,但很快,他们的天被政府和军队,以及无数关心他们的人支撑起了半边。

    他们住进了军绿色的大帐篷,必须的生活用品得到迅速补充,药品也由医生逐个发到了帐篷里。自地震发生一天起,他们就没有人流落在街头,没有人挨饿,人一旦温饱问题暂时得到解决,天大的灾难面前都会有些许的勇气和力量残存,因此,虽然他们悲痛,但并没有绝望。

    腾龙公司保安部部长张德生一到楚天,就迅速联系他在楚天武警部队的战友,打探震区消息。

    并没有人听说过楚大学生的消息。

    张德生根据宋云生所说的在地图上寻找地震时林晓他们可能在的位置,可他并不知道林晓他们具体行进的速度,因此,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方圆一百公里的圈,而新路村,正在这个圈内,但并没有标记在地图上。

    张德生准备进入震区,虽然这个时候震区限制外地人流、车辆进入,但这难不倒张德生。

    路通副校长,他打电话给年迈的老父,打不通,心里有些着急,但这种着急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学校事务上。

    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岂能顾及到个人,况且震中是在田家镇,记忆中离新路村还有老长一段路了。具有将近二十年学工工作经验的路副校长、副书记,有着高度的政治敏感度和政治责任感,他清楚地意识到,虽然地震给人造成的恐慌已解除,但纷乱正是流言的温床,他必须充分预计到这种情况的可能出现;同样,虽然地震预报部门已经向广大市民说明了此次地震,并不会对楚天市正常的生活和工作造成影响,但正像他们事先没有预报到这次地震一样,他们的说明,难道就没有误差?而对于一名学校管理者而言,就必须把这种没有影响当有影响看待,学校各部门都要处在警戒状态,也正是因为此,路通副校长大义凛然地训斥了学校人武部的有关负责人,他们竟在这个时候,说要去齐云峰接应林晓这帮子楚大的学生。

    这可真是胡闹,学校大局未稳,任何人都不能擅离职守。

    对于舒夜而言,这三天,过得着实有些煎熬。原本激动人心的毕业论文答辩,三年研究生生涯结束的一个标志,进行得寡然无味。当然,这丝毫不能影响舒夜论文以优秀全票通过的最后结局。

    舒夜毕业了,但她在楚大等待。

    那么,对于林晓他们而言,他们的三天呢?

    他们这三天,是战斗的三天!

    穆琴和李凤以及村里的大夫,在处理伤病员的同时,开始教村上的女孩们一些基本的护理知识,很快,一支包括她们三人在内的,总共十二人组成的医护队伍成立了。

    穆琴清楚地意识到可能面临的持久战,决定三个人一人带一小队,实行轮流上岗。幸好林晓来之前带了许多用于止血、消炎的药物,还有就是鬼使神差地带了大量的绷带,加上卫生所的一些葡萄糖、生理盐水及简单的器械,总算是暂时应付了眼下的局面。

    而林晓和吴明、帅青、杜笑白这些男生们和村里的木匠及一些小伙子,在操场四周开始紧张有序地搭建临时的木棚。

    地震后,村子里没剩下一幢完整的的房屋,村民急切需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住所。

    地震发生的第二天,林晓他们完成这项工程。村民暂时住进用倒塌的粱木、柱子搭起框架,棚子上严严实实地盖了一层一层的防雨塑料的临时窝棚,刚刚住进不久,大雨就倾盆而下,真是雪上加霜啊。

    夜深,外头雨流如注,林晓和六名队员在窝棚内碰头,听着负责探路的吴明的汇报。

    吴明说道:“老大,果然和村里人说的一样,路没了,我们下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吴明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他的数码相机回放着他所拍摄的镜头给大家看。

    大家接过来看,看完后个个心情沉重。

    原来在他们上来的盘山小路,两座山峰相连的一小段平路突现一个大裂沟,足有十多米宽,硬生生地把两座山峰分开,路,就此中断!

    林晓按相机上的翻看键,看着其它照片,吴明在旁补充说明:“老大,我拍了路两侧的情况,都是悬崖峭壁,人根本无法下去。”

    吴明所说的人下不去,不一定林晓就下不去。

    林晓问道:“如果能下去,到最近的城市要多久?”

    吴明摇了摇头,说道:“路只有一条,如果从路两侧下去,只能是在茫茫的齐云峰大山里打转。”

    林晓一时也没什么主意,说道:“我们和村长他们商量一下,看怎么与外界联系?”

    窝棚是彼此相通的,一行人来到村长所在窝棚,正遇上他们也在开村委会了。

    村长见林晓他们来了,非常激动地上前握着林晓的手,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还不知道死多少人了。”

    林晓说道:“村长,别说客气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村长旁的妇女主任忙拉过穆琴和李凤两个俊俏丫头,在自己身边坐下烤火,在深山大岭里,加上暴雨,虽是五月初夏季节,依然冷得有些刺骨。

    林晓把吴明相机里拍的放给村长看,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下山路,我们必须派人出山,这里急需药片,急需医护人员。”

    村长的眼睛一下就就红了,埋怨自己道:“没有啊,都怪我,让乡亲们住在这死地上,都怪我啊!”

    林晓握紧这位身材魁梧的汉子的手,安慰道:“村长,这样的意外没有谁能预料的到的。你告诉我,从这断的路两侧下到山底,有没有出路?”

    村长看着林晓手指的画面,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今天我也和你们的吴明同志一起去看了路,从两边下,非常危险,你看山势是往里走的,从那下去,不知道要越过多少山粱才能出得去,没个四五天是出不去的。”

    其实,林晓就照片再结合自己的军事地图看,他自己的判断也是下去的方法不可行,找村长谈话只不过进一步验证而已。

    林晓心想,看来只能在这里坐等政府派人救援了。可是,自地震发生后,电话不通,路裂开一口子,手机没有信号,新路村成了孤村,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了,情况看来是非常之糟糕。

    凌晨了,林晓没睡,脑袋里盘算着明日一大早起来就要做的事。

    从明天开始,要到废墟进一步寻找剩下可以食用的粮物及其他物品,专门存放在一个窝棚,实现统一分配,要做好持久战的打算,除此之外还要是“医护”人员的指导下做好每一个窝棚的卫生与消毒工作,没有消毒剂,看看能不能就地取材。

    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梦中惊叫:“地震了!又地震了!”马上引起窝棚人的一阵骚乱,值夜班的林晓及时喝止住了。

    就这样人从睡梦中惊醒,喊着地震的事情,自地震后每晚都要有三、五次,新路村幸存下来的人们,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他们的白天与黑夜啊。

    穆琴和李凤与妇女主任所在的窝棚。

    穆琴忽然问道:“你们这可有什么哄孩子睡的歌谣吗?”

    妇女主任眼睛一亮,说道:“有啊。”

    于是,在暴雨充满寒意的夜晚,惊恐不安的人们先是听到从一个窝棚传出,后是两个,然后是更多窝棚传出,由年老的母亲,年轻的妈妈们,还有未出嫁的大姑娘们,一起会聚成的歌声。那歌声是路村人最熟悉不过用来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一开始,还是原来的歌词,到后来,就渐渐改成杜笑白改成的歌词:

    宝贝,

    睡吧。

    风不刮了,

    雨不下了,

    地不摇了,

    妈妈就在你身边啊。

    宝贝,

    睡吧。

    血在流呀,

    心在跳啊,

    妈妈和宝贝一起呼吸啊。

    忧伤的歌词,安宁的曲调,女人温柔轻吟的嗓音,透过密密匝匝的雨丝,在各窝棚传递、震荡,奇迹般地安抚人心头的悲伤,让几天内仿佛迅速长大的小孩,让几天内感觉到软弱无力男人们很快睡着了。

    大小男人梦中的呓语不再是“地震来了!”,而是“妈妈”。

    地震发生第三天,村民从废墟中寻得大量粮食,粮食是不成问题了,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药品问题了。

    到了晚上,穆琴向林晓告急,说已经叫一些老乡冒险上山采草药了,但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怎么办啊?

    三天了啊,依然没见到政府派出的一兵一卒,难道这里被世人所遗忘了吗?

    林晓想了想,找来吴明,对他说了自己的心头想法。

    吴明一听就呆了,太危险了,这怎么可能?!

    林晓神色严峻,说道:“先别管可能不可能,我们来比比画画。”说着就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林晓说道:“我们这边裂口要比下面高上四米左右,裂口目测七八米宽。”

    “不,老大,也许有十米宽。”

    “没有,也就七八米,你目测哪有我准?”

    穆琴在一旁看两个人在地上比画着、算着,忽然明白了,问道:“老大,你想飞过去?这怎么可能?”

    林晓站起身子来,说道:“人飞过去是不可能,但是骑自行车就不一样了,吴明,你说是不是?”

    吴明站起来身,抓了抓头说道:“理论上车速达到四十公里时速就可以了,只是,我们还没计算风速了,而且车落地的时候给人的冲击是否承受得了都要考虑。”

    穆琴立时涨红了脸,大声道:“你们这样,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穆琴的大声惊动了其他队员,他们跑过来一问,当获知老大林晓竟异想天开要骑着自行车飞过裂沟,纷纷表示反对。

    林晓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依我估计,山下的地震灾情也不轻,政府一时间没精力顾及到路村,路村人必须自救。现在药品短缺,重伤者再没药物就会相继死去,这一点穆琴最清楚。刚才,我和吴明在理论上证明是可行的。大家想一想,我一个人的冒险,换来却是全村的希望,非常值得。请你们相信我,我有足够的信心越过它,今天白天我实地去看过,有把握的。”

    众人听林晓这么一说,结合眼下严峻的形势,不禁面面相觑。

    林晓说道:“只要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和一定的训练,在顺风条件下,是能够跳过的。”

    搁在平时,谁会答应这疯狂的举动?可是眼下的形势的恶劣,每一个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似乎,似乎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了。

    林晓说道:“我走了之后,你们的肩上担子更重了,你们才是至关重要的,一定要坚持下去!知道吗?!”

    地震发生第四天上午,林晓用进行自行车训练。原来自行车放在院落里,虽然在地震时摔倒在地,却并没大碍。

    吴明和帅青找来一个斜木台,让林晓进行跳跃练习,试自行车的减震功能。

    训练完毕后,林晓用一个小包装上一些干粮和少量水还有少许必备用品。装好后,把包紧紧地贴上背背着,然后扶着车出发。

    山路由于村人陆陆续续正在进行一些简单的路面护理,比如说添坑之类的,因此路面上有不少的沙子,林晓车跃过去的对面正有一大堆沙子,有它们做缓冲,落地的时候冲击没这么大了。

    林晓把车停在小坡上,正好有这个坡的存在,可以获得理想中的速度。林晓做最后检查,紧了紧所戴的头盔,检查了一下护膝、护肘,下面就是看前头举着一面小旗检测风向的吴明的指令。

    一阵风吹来,吴明看到旗飘向对面,顺风,使劲一挥。林晓看到,上座,脚一点地,车忽地冲了出去。车到了坡底,也就是路断裂口获得最大速度,腾空,瞬间,林晓感觉自己在飞。林晓心无旁骛,看着对面的断裂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自山谷下斜斜吹上一股风。

    第四卷大学与城市第二十七章真正的男人

    林晓的车龙头只是微微一歪,凌空中仍是执着地、稳稳地落在对面。只听“扑”的一声,林晓连人带车稳稳扎到沙堆里。林晓就势身子往前一翻,人跃出车,在沙地翻了好几个滚,卸去了大部分冲力力道。

    即便如此,林晓还是有些吃疼,但他并没有显露出来,很快站身来回头向大家挥手大声喊道:“你们一定坚持住,我去搬救兵了!”

    林晓说完,扶起车子,稍作调整,马上上座、踏车而去。

    五个人看着林晓远去,没一个做声,他们还没从刚才林晓腾空一跃,飞到对面的场景所遭受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良久,穆琴喃喃说道:“吴明,刚才你拍到了吗?”

    吴明不会说话了,他是看着林晓连人带车从他身边跃起、跳过去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脚有些瘸地跑上坡,在众人面前把他的数码相机进行回放。

    大家围上来看,这次看得更是惊心动魄,特别是刚才从山谷里吹来的一股斜风,让老大的车头歪了歪,真是吓人。不过老大就是老大,还是飞过去了。

    那山风夹杂大团云雾,因此林晓驾车的样子,着实有些腾云驾雾的感觉。

    吴明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大,真的、真的很”

    “很什么?”李凤问道。

    “很man!”吴明终于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像攥劲蹦出的屁。

    杜笑白在后面则摇头晃脑地念道:“真的男人,敢以面对白花花的女人,敢以面对赤裸裸的人生!”

    “呸!”、“啊呸!”二女连连啐道。

    帅青说道:“我们也一定会很MAN的。”

    五个人呆呆地望着对面,眼睛里都充盈着晶莹的泪水,同时他们的心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老大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那么他们也不能是孬种!

    白日里,穆琴与李凤主要看护着重伤人员。

    她们的脸上越来越闪现出圣洁的光芒,她们安慰人的话语犹如春风拂面;她们的动作有条不紊,人们看不到她们有一丝慌乱。

    吴明与帅青负责窝棚的加固以及其它一些简单而实用的器械的打造,比如说担架、推车,除了这个之外,他们还负责卫生清洁以及消毒工作。

    大诗人杜笑白也没闲着,他找来一个大黑板,和几包粉笔,领着一帮娃娃们在上起课来。教字并不是他主要的教学内容,他的主要给娃娃们讲故事。而大人做事时,能听到临时教室里传来孩子们的念书声和笑声,心里感觉塌实多了。

    五个年轻的大学生,在一场来自大自然意外的灾害中,迅速地成长,他们心里都知道,地震前后的这一段日子,注定永难磨灭。

    他们都没有去想这段日子,是否是最后一段日子?他们的潜意识,排斥这种念头。

    但是,在睡梦中,潜意识就会释放出来,梦魇由此产生。

    他们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五个人,会有过从半夜中惊醒过来的经历。在那一刹那,他们感到内心中深深的恐惧,由于害怕被人听见而压抑无声地哭泣。

    回过头来看我们的主人公林晓吧。

    其实他是兵行险着。

    林晓身上是有些太极功夫,对付个七八个人没问题;他甚至还会一些初级的点穴,但他显然与武侠小说中那些能飞檐走壁的侠客无法相比,与电视电影里那些能自由滑翔的荧幕英雄有本质的差距,这一段距离对他来说,不借助自行车的冲力他是无法达到的,他所依仗的是他身体良好的柔韧性与协调性。

    就在林晓冲出裂谷的刹那,林晓几疑自己真得飞了起来。那么短暂的时间他心中想到,难怪有那么多人在放弃生命的时候,会选择在摩天大楼上凌空一跃,也许飞,是人的终极梦想。

    当林晓的车坚实地踏在对面沙堆上的那一刻,林晓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他不能克服的。这种相信,是一种接近大彻大悟的感觉。

    林晓踏上车开始飞奔,心中一个劲地祈祷前面的路不要像也裂开一个口子才好。幸运的是,林晓并没有遇到,这一次,老天爷足够慷慨地给了他一个充当类似好莱坞式英雄的机会,虽然在林晓心里,是宁愿没有这机会的。

    林晓的车几乎很少刹车,他在这条小路上狂奔,他要争取每一分一秒,他的全部的心神都用在分析路面,车要怎么走怎么快速安全,全部的心神都用在掌握着手中的车子,这一瞬间,林晓似乎感觉到身下的自行车有了一种生命跃动的感觉。

    要走上一天的路程,林晓只用了五个小时,田家镇就在林晓眼前。

    田家镇的房屋倒塌了十之七八,这个时分,现场还是非常凌乱,到处是灰头土脸的人。林晓进镇口,虽然离得远,还是一眼看到先前要跟踪采访他们楚天电视台的那个漂亮女主持人以及摄影记者,他们在那忙着采访着灾民。

    林晓猛踩脚踏,向他们冲去。

    车子旋风一般冲到他们面前,一个紧急刹车,吓得女主持人没惊叫出声来。

    林晓解下头盔,望着漂亮的女主持人说道:“主持人,你们忘了我们吧?”

    女主持人看到林晓,惊得嘴巴半张,没说出话来。

    林晓下得车,解开包,抽出穆琴给他写的新路村灾后报告以及所急需药品列单,走到女主持人面前说道:“主持人同志,请帮我联系地震灾后救助最高指挥,我需要药品!我需要医疗器械!!我需要医护人员!!!我需要直升飞机!!!这是急需物品及人员清单,主持人同志,我所在的新路村全毁了,死亡四人,重伤垂危十人,情况十万火急!”

    女主持人还在发愣,她身边的记者反应快,马上掏出手机向他们的台长汇报。

    三分钟后,H省委副书记,此次地震灾后救助的最高指挥接到了台长的紧急电话汇报。

    副书记愤怒地质问身边新乡市领导:“你们有谁知道新路村?!你们怎么当的地方官?!整整四天,新路村的人民被你们遗忘了?!”

    这些天,副书记对受灾所在的乡镇,人员伤亡数目以及财产损失,可以说了然于胸。这些天,副书记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可现在又冒出一个从未有人向他汇报过的新路村,而且情况特别糟糕。

    新乡市书记远远招手叫过田家镇的镇长,让他做个替罪羊。

    市书记当着副书记的面狠狠地训了镇长一顿。

    不知闯了大祸的镇长一听书记提到“新路村”,兀自“哎呀”了一声,还拍着脑袋说道:“我一忙就忘了!那个村太偏了,在深山,我以为没事,这几天也就没联系。”

    省委副书记站在当场,突有一种过去踹这个比自己还要大腹便便镇长一脚的冲动。

    省委副书记强忍着气,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说道:“叫武警部队全力配合那个林晓同学,听说那路断了,那就叫上我们的工程兵,老天把路断开,我们就要路通上,架上天桥,下死命令。调用直升飞机,按林晓同学所列的物品加倍运往灾区!”

    一个小时后,林晓被荷枪实弹的战士送到军用飞机场,上了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载满物品,飞上蓝天,林晓充当导航员。

    几乎与此同时,张德生获知林晓已安然无恙的消息,立时打电话汇报给苏总。

    苏晴说道:“张部长,你就在田家镇待命,公司已经筹措了价值五百万的救灾物资正向楚天集结,很快会运到田家镇,你在那负责接洽并向新乡市领导表达我们公司的捐赠愿望。捐赠意向一旦达成,等林晓归来,由他代表公司移交给当地政府。”

    张德生是为数不多知道林晓退隐的公司元老,他问道:“这样一来,林总不是暴露出来。”

    苏晴马上在电话里说道:“你这个同志说法不准确啊,怎么能说暴露呢?好象特务一样。我们的林总只是到百年名校楚大进行学习深造,他不怎么喜欢暴光,是他做人低调的缘故。现在,公司面临大发展,需要大形象,大气魄,我们林总是真正的英雄,是拯人民于危难的英雄,这种英雄气概,是要贯穿在我们公司的发展宗旨之上的。”

    张德生听着心里觉得好笑,苏总说话的口气就像他当年的指导员,说得好听,实际上要让林总在火上烤,林总的清闲日子算是彻底拜拜了。

    当新路村人看到医生、护士、解放军战士、药品、清洁的水、被子、帐篷等物资从天而降的时候,一个个喜极而泣。

    电视台记者流着热泪,拍下这感人的一幕幕。

    当他们把镜头扫向楚天大学这五位浑身都是泥点,头发蓬乱得像鬼一样要仔细分辨才能分辨得出的男生和女生的时候,村民自发地一个个涌上来,对着记者哭着说道:“记者同志,一定要多拍拍这几个学生娃,没有他们在,我们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啊?”

    “记者同志,楚大学生可不简单,这四天,窝棚是他们搭的,我们的病人是他们治的,还有,还有这个黑板,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忘教我们娃娃上课啊。”

    四天来恐慌苦闷一下找到了发泄口。

    年轻的解放军战士们走到穆琴他们面前,列成一排,站直,齐刷刷向大学生们敬了一个礼:“向楚天大学生学习!”“向楚天大学生学习!”喊得地震山摇。

    战士们敬完礼,然后转身对着新路村众村民无声地,庄重地敬了一个礼,许久,无声的敬礼中包含里人民子弟兵一句话:我们来晚了!

    新路村的老百姓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穆琴他们被解放军的敬礼敬蒙了,他们含着泪,脸上却一副乐呵呵的笑模样,直到他们看到林晓林老大的身影,五个人才活动开来,才奔了过去。六个人立时抱在一团,又叫又哭又笑。

    此时,记者不再说话,不再提问,镜头慢慢地摇动。

    第四卷大学与城市第二十八章校园香径独徘徊

    不在等待中死亡,就在等待中爆发。

    不记得是哪个名人曾说过的这么一句适,似乎比较适合舒夜此时的心境。然而,舒夜并没有爆发,舒夜的焦急与担忧,并没有维持多久。

    当毕业论文顺利通过的第二天,舒夜一个人走在已桃花散尽,空气中只残留些许香味的湖边小径时,她看到的是一副一弯湖水微波起伏,小径曲曲折折,青年男女散在各处或安静闲适或读书或者轻声交谈的景象时,舒夜的心里,是一片澄静。

    她明白了林晓为什么老大的一把年纪了还要屁颠颠地想方设法地混到这大学里面来了。

    屈指算来,舒夜离开楚天大学才五个月,可是,舒夜就有些想念这大学了。

    不,不是“有些”,是“很想”。

    在这个中国中部著名的高等学府里,舒夜度过了她人生中金子一般的七年光阴。

    本科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选择创业,在国内或者到海外,考研究生的也大多选择在沿海地区的名校或者留学,而她,选择了留在这里。

    为什么?其实很难去逐一去解释,只是一时的感觉,是喜欢,很简单,这样这样简单地决定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记得自己曾经也问过年轻美丽的韩老师这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在楚大?

    韩老师的回答是:等待。

    舒夜当时不太明白,现在舒夜有些明白了。

    韩老师终究还是走了,而自己,终究也要离开这七年来日夜相守的大学。

    舒夜突发其想,是不是要装一个许愿瓶,封存起来然后扔在湖底,或者埋在学校的某一块土地之下,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再回到学校,取出来,看看许愿瓶里青春时所许下的愿望,然后对照自己这“大半生”,心里给自己打一个分数。

    舒夜想着这一影视剧里常有的情节而不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舒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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