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收藏(晋江) 第 1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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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少爷失踪了,我不要活了啦。。。。」

    孔义倏地停住,「你说什么?」

    老管家扑上去揪住他衣领,「少爷跟你吵架就没回来,他一定是被你伤透了心,一定是找个地方去独自舔舐伤口了,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敏感,脆弱。。。」

    话未说完,老人家已热泪纵横。

    孔义一把推开他,掉头往外走,「我去找他。」

    42、阿纯的下落

    罗子庚回家刚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下,就接到孔信电话得知康纯杰离家出走了;连忙穿衣服准备出门。

    “哎;子庚,你去哪儿呀?”罗妈妈姐妹俩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他疲倦的脸色;直皱眉;“你昨晚喝了多少啊,怎么脸色这么差?”

    罗子庚搓搓脸;“脸色差么,我喝的不算多了,哎妈;我得赶快到孔家去;孔哥找我有事儿。”

    “你们不是才刚分开?”温姨妈嗔笑;“真是的,比人家夫妻都黏糊,你干脆和孔信结婚去吧!”

    一言说完,姐妹俩对视哈哈大笑。

    罗子庚无语地看着她们,心想笑吧笑吧,有你们哭的时候,等我真把孔信娶回来,可别翻脸揍我。

    到孔家时已经是傍晚,罗子庚走进门就被家里的架势吓到了,老管家坐镇中军帐,遥控指挥着保镖们满城地毯式搜索。

    孔信一脸无聊地趴在楼梯上喝酸奶,看到罗子庚进来,招招手。

    “阿义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罗子庚凑上去,在他杯子里喝一口,嗯,不错,大红枣的,养颜美容轻身排毒,某人很有觉悟嘛。

    孔信汩汩把一整杯灌下去,舔舔嘴角的奶沫,“小两口闹别扭呗,就我这双火眼金睛看来,阿纯绝壁是肥皂剧看多了,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死活不走,我假装放手,等阿义找到他,小两口再来上两回你原谅我,我才不原谅你,求求你一定要原谅我,你凭什么让我原谅你等等等等莫名其妙的肉麻对话,再割地赔款床单上滚两圈,就手拉手回家了。”

    罗子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天,“看上去你很有经验的样子嘛。”

    孔信一顿,斜眼,“我没事也爱看肥皂剧你有意见吗?”

    罗子庚哈哈大笑,搭着他的肩膀笑道,“那我们还用不用帮忙找人?”

    “帮,怎么不帮?再怎么闹腾也是我孔家人,”孔信略显暴躁地挑眉,“我对这两口子实在是无语!等把康纯杰找回来,我绝对要让他们结婚给我滚出去,省得尽出幺蛾子!”

    康纯杰失踪不到24小时,警察根本不鸟他们,老管家带来的六个保镖全部派出去,为表示对这个侄媳妇的重视,孔仰山也只好调动手头一切能用的力量。

    孔信开车带着罗子庚满大街地打酱油,他压根就不信康纯杰真能把自己给弄丢了。

    “子庚,几点了?”

    “十一点。”罗子庚看看孔信那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十分上道地提议,“找了这么久,我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好主意!”

    于是两人跑去路边吃鲜芋仙,罗子庚不爱吃甜,动了两勺就放下,边聊天边看孔信吃。

    “卧槽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孔信抽空瞥他一眼,顿时被他深情的眼神肉麻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罗子庚失笑,“我眼睛就长这样。”

    “胡扯,你以前眼睛就不是这样,”孔信吃完自己那碗,勺子钻进罗子庚的碗里捞芋头。

    罗子庚将碗往前推了推,轻声笑道,“我以前眼睛是什么样?”

    孔信脑中突然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天古玩街是人山人海,可罗子庚站在人群中就是那么鹤立鸡群,一眼扫过来,那双眼睛明亮澄澈,简直像在寒潭中浸了千百年的黑水晶,瞬间就打动了孔信那颗空虚寂寞的怪蜀黍心。

    他咬着勺子打量眼前的青年,思索自己当时眼神得歪到什么程度啊,为什么会觉得攻他无压力呢?啧!

    想到早上在酒店里那场缠绵,他不由得缩了下菊花,努力缓解伴随自己一天了的诡异肿胀感,第一回当受,心理坎儿是跨过去了,身体坎儿还有点难,虽然罗子庚动作温柔得他都快睡着了,但毕竟也被根棍子动次打次了那么久,毫发无伤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绝世小受。

    “想什么呢你?”罗子庚伸手拨开他的额发,“表情这么奇怪……”

    孔信回过神来,看他一眼,突然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涌上心头——他居然觉得罗子庚一举手一投足都温柔得好有安全感。

    悲愤地低头挖一大口豆花,心想自己真是能耐了,活到如今二十八高龄,被按倒了做一次,居然做出一颗粉红少女心。

    店门上的铃铛叮地响了一声,是有客进门了,罗子庚无意识地扫一眼,突然一愣,“纪凯?”

    新进来的客人挎着包站在柜台前点单,闻言看过来,也愣住了,“罗子庚?”

    “你就认识罗子庚啊?”孔信用勺子敲着碗,一脸不高兴。

    纪凯点好单,走过来坐下,腼腆一笑,“孔哥,好久不见。”

    “这么晚出来吃东西?”孔信上下打量他一眼,“刚下班?拍卖行剥削员工啊,大过年的还加班到这么现在。”

    “我自愿加班的,”纪凯道,“反正放寒假也没有事情,不如来学点东西。”

    “啧,真不是一般的上进,”孔信轻佻地笑起来,“哎,用不用哥哥帮你换个公司?实习而已,最重要的是轻松能混日子……”

    “哥,你错了,”纪凯抬起头来,浅笑一下,“实习最重要的是能够学到真本事,如果要混日子我何苦来实习?”

    疏离的笑容让孔信心头一堵,突然有种被鄙视的感觉,正想要反驳两句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皱皱眉头,接通电话,“阿义?”

    孔义粗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你那边什么情况?有阿纯的消息了没?”

    “没有,我和子庚正在找呢,哎外面可真黑啊,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北风飕飕的……”孔信张嘴就胡扯。

    罗子庚揉揉他的头发,轻声道,“去外面打电话去,别影响旁人吃东西。”

    孔信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拿着电话走出店门。

    纪凯的紫米粥上来,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默默吃了会儿,纪凯突然放下勺子,“没想到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罗子庚道,“他对我的感情和你不一样。”

    “呵呵,当然不一样,你们是真心谈恋爱,我是被他包养的,”纪凯自嘲地嗤笑一声,“可笑他当初还口口声声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他和我表哥是发小,可能觉得掰弯我有负罪感吧,”罗子庚温柔地笑了起来,“不过,如果真心喜欢,什么禁忌都是可以克服的,我觉得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

    纪凯漂亮的眉头蹙了一下,“话不要说得太满。”

    “交给时间去检验是最好的。”

    “不知道要多久我才可以看到你哭着被他甩,”纪凯冷哼,“希望不要太快,如果我还没有成长到能够和他并肩,你却已经被他甩了,我岂不是又要多一个情敌?”

    罗子庚被他逗笑,“我劝你不要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外面的世界很美好。”

    纪凯翻个白眼,“这话你怎么不对自己说?”

    “算了,不跟你争,”罗子庚举手投降,子曾经曰过,天下唯小受与女人难养,这是经过历史长河洗礼的,不是凭他一张薄唇就能雄辩大于事实。

    纪凯却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罗子庚,你比我幸运在于你出身好,从一开始就是和他平等的,而我自甘堕落,愣是把自己放在了低他一等的位置,不能和他比肩的人是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不过我不会一直比他差,不出五年,我一定能在拍卖行里混出头脸,到时如果你自己没本事的话,可别怪我抢走他。”

    罗子庚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能被抢走的,就不叫爱情了,懂吗?”

    “你以为孔哥对你是爱情?”纪凯将紫米粥喝光,对他讽刺一笑,“傻逼吧你!”

    孔信打完电话进门,正好纪凯推门而出,两人在门口停下脚步,纪凯抬头看他,杏核般漂亮的眸子中满是复杂。

    “吃完啦?吃完就早点回去吧,”孔信屈指弹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大过年的这么拼命到底图什么呢……”

    笑声戛然而止。

    罗子庚疑惑回头,正好看到纪凯一把勾住孔信的脖子,抬头吻住了他的嘴唇,刹那间怒火直冲脑门,怒喝,“纪凯!!!”

    孔信懒洋洋地推开他,“小纪,这就是你不对了,啃我一下你能长块肉?”

    “呵呵,”纪凯舔舔殷红的嘴唇,嫣然笑道,“不能长块肉,但起码我心里头,能舒服点儿,孔哥,我走了,拜拜。”

    “嗯,拜拜。”

    孔信坐回座位上,一抬头就看到了罗子庚的黑脸,哈哈大笑起来,“吃醋啦?”

    “你想上报纸吗?”罗子庚生硬道,“同性恋当街接吻,很劲爆嘛。”

    “在店门口呢,怎么能叫当街?”孔信明目张胆地敷衍他,“行了行了,男人要有点胸襟,喜欢我的人多说明你有眼光,别计较了,吃完了没?吃完回家。”

    这种胸襟他一点都不想有!阴沉着脸跟在孔信身后出了鲜芋仙,一上车就将孔信压在了座位上,扣着后脑吻了个昏天黑地。

    “卧槽……”孔信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双手用力挣扎,被罗子庚轻而易举地禁锢住手腕,舌头蛮横地撬开唇齿,暴风骤雨一般席卷着他的口腔。

    孔信眉头紧皱,这样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胸口紧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腔,狭小的车内,仿佛能听到对方强烈的心跳。

    发现罗子庚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渐渐停止挣扎,温顺地被他按着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罗子庚才平静下来,手掌轻轻抚摸孔信的脸颊,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注视着他的眸子,半晌,缓缓呼出一口气,“弄疼你了吧,对不起我有点失控。”

    “哦,没事,”孔信木然道,“要玩车震吗?”

    罗子庚:“……”

    孔信讪笑,“开个玩笑。”

    “你啊,”罗子庚贴着他的颈子轻吻,“真没良心。”

    孔信咧嘴一笑,把他推开,“坐好,系上安全带,你今晚是回温家还是住我那儿?”

    罗子庚眼睛一亮,“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啊?我家客房你又不是没住过,”孔信斜他一眼,心想这小子什么情况啊,谈起恋爱智商为零?

    两人回到家中,孔义也前后脚进来,半天没见,整个人感觉都不对了,头发乱糟糟,满脸都是被杀妻夺子的暴躁。

    孔敏给他倒杯热茶,“你冷静一点好不好,阿纯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人绑架了不成?”

    “啊啊啊啊啊!”老管家突然崩溃地大叫一声,“我们少爷小时候被绑架过啊,他有阴影啊啊啊啊……”

    “绑架?”孔义突然扭过头来,“什么时候?”

    “十年前啊,在美国……不!”老管家猛地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

    孔义感觉有什么记忆碎片在脑中一闪而过,半天,他甩甩脑袋,喃喃道,“我怎么好像有点印象……绑架……”

    “别乱想了,”孔敏对他后脑一巴掌,“阿纯是个男人没错吧?我一个女孩子都没那么容易被绑架,更何况他个大男人!”

    孔信在旁边撇嘴,“你那么凶残谁敢绑架啊?”

    “你!”孔敏凶悍地瞪过去,目光扫到和他腻在一起的罗子庚,顿时有种瞎眼的感觉,痛苦地按住太阳穴,真是要疯了,两个弟弟都搅基,老孔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突然不知道谁手机响了一声,大家都没有在意,孔义揪着头发蹲在沙发边喝茶,老管家戳戳他,“姑爷,你手机响了,是不是绑匪发的勒索短信?”

    “放屁!你才绑匪!”孔义恶劣地堵他一句,“再说绑架跟你翻脸!”

    说着摸出手机,只扫一眼,顿时就愣了,半秒后,猛地跳起来,抓起车钥匙往外走,嘴唇都气哆嗦了,“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绑我老婆……他妈的不想混了!”

    “什么?”众人皆惊。

    孔信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只见短信里只有一句话:想要你老婆,来紫金饭店521室,不许带其他人。

    43、暂时的结束

    “让我逮到是哪个孙子,他全家都他妈别想活了;”孔义丢下一句;大步往外冲去。

    孔信一把揪住人后领将人拖回来,“你准备一个人去单挑吗?你知道绑匪到底要干什么吗?没有赎金没有勒索;绑匪他图什么?”

    孔义痛苦地揪住头发;“可能是我的仇家;我知道我拈花惹草又不负责任,容易得罪人;妈的,我犯的错,居然报应到阿纯身上;我……”

    “所以你更不能一个人去。”罗子庚按住他的肩膀;“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听我的,我们必须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不能报警!”老管家扑上来,“报警最后都会被撕票啊!我们少爷辣么年轻漂亮!!!他一定会被撕票的嘤嘤嘤嘤……”

    “你闭嘴!”孔义揉揉太阳穴,低声道,“子庚,不要报警,我们还不知道对方什么要求,我先去和他周旋,你们把派出去的人都召集回来,去紫金饭店救我们。”

    罗子庚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被孔信打断,“行,你放心,我们随后就到。”

    凌晨一点,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孔义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到紫金饭店,泊车小哥迎上来,孔义甩都没甩,直接冲进楼中。

    站在电梯中,他单手扶墙,脑中不断闪过这些年自己犯下的风流帐,他仗着家世相貌不错,吃喝嫖赌,男女不忌,吃干抹净了提起裤子就走,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有人因为这个而伤害康纯杰,他真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叮——电梯门开,他理了理头发,大踏步走进走廊。

    521室在拐角处,房门虚掩,孔义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一抬眼,顿时心脏如遭重击。

    ——只见康纯杰美人新浴,披着洁白浴袍躺在红色的kingsize大床上,微湿发丝搭在前额,双眼懵懂地看向他。

    孔义猛地闭上眼睛。

    康纯杰得意地勾起嘴角,“阿义,你来得真快。”

    孔义心里有一种无法描绘的痛苦感,他哆嗦着手指掏出烟盒,弹出一根含在嘴里,点燃,深深吸一口,让干燥的烟气卷进肺中,努力舒缓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的愤怒。

    康纯杰从床上下来,款款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抚摸他的脖颈,“我就知道你会来,你舍不得我……”

    “混蛋!”孔义猛地对他喷出一口烟,扔掉烟蒂,一把抱住人的细腰将他摔在床上,“你耍我耍得很开心是吧,看我这一天急得蹿火你很有成就感是吧?你他妈神经病晚期已经无药可救了是吧!”

    康纯杰连呛带摔,头上直冒金星,挣扎着直起上身,浴袍松松垮垮地露出性感的肩头。他倨傲地抬起下巴,“你还敢说你不爱我?你担心我,担心死了。”

    “放屁!”孔义捂住他的嘴,“我担心你?别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怕你在南京死了,你们老康家不饶我!傻逼!”

    康纯杰不为所动,指尖在衣带上一扯,浴袍整个滑落,露出优美的身体,他抬腿在孔义胯间蹭着,“有本事,用这儿说你不爱我。”

    孔义血气方刚,对这家伙又有一种近乎条件反射的情动,被他一蹭就浑身燥热,他粗重地喘息着,努力克制住把他按倒了狠操的冲动,残忍地笑道,“又发/情了么,你这个浪货,我不爱你,不爱就是不爱,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去操一条母狗也绝不会操/你一下!”

    康纯杰眼中一丝难堪转瞬即逝,他猛地将孔义压在身底,双手狂躁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咬牙,“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孔信扛个单反蹦进来,大叫,“Surprise!”

    “滚出去!!!”孔义怒吼,一把卷过床单抱住两人的身/体。

    “拍完立刻就滚,”孔信淡定地举着相机一通狂拍。

    “别闹了祖宗,”随后跟来的罗子庚将人拖出去,还不忘帮里面的人关了房门,“那两人明显在吵架呢。”

    孔信抱着相机看照片,冷哼,“这两人床头吵架床尾和,阿义撑不了二十分钟铁定被拿下,我太了解那小蠢狗了,哼哼,□……□……洗出来全家人手发一张,我看这俩表脸的还敢随时随地发/情……操,遮得够严实……失败了……”

    罗子庚:“……”

    康纯杰被这一插曲惊吓到,亢奋的身体稍稍冷却下来,怔怔看着孔义的脸,只见他眼中满是愤怒,心头被针刺一般地疼了起来。

    两人被床单紧紧裹在一起,彼此硬起的肉根抵着对方大腿,康纯杰执拗地咬了下嘴唇,“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你不爱我!”

    孔义松开床单,率先爬出来,拉上被他扯开的裤子拉链,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扶住额头,半晌,低声道,“阿纯,你真是个大傻逼。”

    康纯杰裹在床单中没有说话,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不惧怕任何状态的孔义,不怕他一次次的推开,不怕他愤怒的破口大骂,更不怕他在床上一脸坏相地耍狠,但这一次,看着冷静下来的孔义,他突然感到害怕了。

    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玩过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爱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孔义弹一根烟在嘴里,轻轻地咬着烟蒂,在一片轻烟中眯起眼睛,“记得我才十岁左右的时候,我姐和我哥过生日,知君哥亲手绘了一个葫芦,刚一拿出来,我姐就激动地一把抢过去,上面绘着她的小像,可好看了,我姐当场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家都在笑她激动,只有我看到知君哥的表情都快要哭了,当时我不懂,后来才渐渐想明白,他们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图什么呀?不就图那个爱情么,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呀?到底有多红火?到底哪儿值得一个一个都去抢?抢到手就是你的了么?”

    康纯杰抿紧嘴唇,这样的孔义让他感到陌生,第一次在孔义面前有了无法掌控这个人的脆弱感。

    孔义叼着烟,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啊,我问你话呢,抢到手,就是你的了么?”

    康纯杰躲闪了下,却被捏得更紧,别扭地抬眼瞪他,咬牙,“是我的,既然被我抢到,就是我的!”

    “不,爱情是抢不到的,网上不是常说吗,能被抢走的,不是真正的爱情,我看啊,能随随便便抢到手的,更不是什么狗屁爱情,”孔义一口烟喷在他的脸上,轻声道,“人家都不爱你,还争个什么劲儿呢,傻逼!”

    说完,他松开手,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折痕,“就这样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揪着谁不放。”

    “不!”康纯杰猛地爬起来,“我爱你!”

    “你爱的是你臆想出来的一个我,”孔义流里流气地嘬着牙花子,“不对,你爱的是我这根黄瓜。”

    康纯杰脸色涨红,“你……”

    “别再纠缠啦,”孔义摸出手机,“既然你这么缺黄瓜,我帮你介绍几个器/大活/好的,怎么样?保证爽得你四脚朝天。”

    “孔义!你……你混账!”

    “宝贝儿,你今天才知道?”孔义头都没抬,拨通手机,哈哈寒暄两声,切入正题,“哥们儿,手里有个骚零欠插,你有兴趣没?群P?呵呵我觉……”

    话未说完,手机被一把抢下,康纯杰气得浑身发抖,抓着手机放在嘴边,颤声,“我不许你再和阿义做朋友,变态!”

    喊完将手机狠狠摔在了墙上。

    孔义懒洋洋地靠在大衣柜上,冷眼看着手机残骸裂了一地,蔑视地扫他一眼,“装什么纯?康纯杰,在我眼里就是个欠插的浪货,只要能上得你爽,怎么样都行。”

    康纯杰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瞪向他,满眼都是佯装出来的凶狠,一戳就破。

    孔义施施然穿起衣服,“之前一直不跟你撕破脸,是看你长得还不错,屁股操起来爽,不过,美人儿哪儿没有呢?操着爽的又不是全世界只有你一个,我不想再跟你逢场作戏了,一刀两断吧,别死缠着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直都是玩儿你呢,现在我玩儿腻了,想换个人玩儿了,”孔义穿戴整齐,站在床边俯身看着他布满水汽的眼睛,过了会儿,抬手遮住他的眼睛,闭眼,轻声嗤笑,“滚吧,傻逼。”

    掌心的温度灼伤了眼睛,随着最后一句辱骂,康纯杰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断了线般滴落下来,沾湿了孔义的手掌,他死死咬住下唇,想将汹涌的泪意挡回去。

    孔义心头一阵抽搐,他不是不喜欢康纯杰,但是两人是真心不合适,针尖对麦芒,双方都没有好下场。他风流惯了,最怕有人来剥夺自由,偏偏康纯杰就要像圈养宠物一般将他牢牢攥在手心。

    我孔二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形按摩/棒。

    两人对峙,半晌,康纯杰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淡淡道,“好,我明天就回景德镇,孔义你给我记住,这么长时间,不是你玩我,而是我玩了你!不是你赶我走,而是我不要你了,你……你再也不值得我付出了。”

    “很好,”孔义最后看了他一眼,“再见。”

    “再也不见。”

    孔义大步走出房间,一出门就倚在了墙上,一番对峙看似他占尽上风,将康纯杰踩得一无是处,可天知道他究竟是费了什么样的精力克制住自己的妥协,康纯杰身上有一种近乎矛盾对立的倔强与脆弱,一颦一笑都能让孔义的心理防线瞬间化为齑粉。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呵,他们再也不见了。

    “喂,什么情况?”孔信走过来,皱眉看着他这幅衰样,“给媳妇踢下床了?”

    孔义深深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别问了哥,我和阿纯……我们彻底玩完了。”

    “卧槽……”孔信倒吸一口冷气,“你玩真的?”

    孔义点点头。

    孔信暴躁地一脚踹他小腿上,“你作死吧二百五?奶奶才刚对他建立好感,我爸已经把他当成正牌侄媳妇了,你是要挑战全家的脑神经吗?我是不会救你的!”

    “别嚷嚷,”罗子庚拍拍孔信肩膀,对孔义道,“康纯杰呢?还在房内?别钻牛角尖,快进去认错,老婆是需要哄的,说几句软话又掉不了肉。”

    “没那必要了,这回是真的完蛋了,你们别理我,我想自己静一会儿。”孔义粗声丢下一句,推开他们,闷头走出酒店。

    孔信摸着下巴,“这二百五严肃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罗子庚看着虚掩的房门,犹豫了下,敲门进去,“阿纯,你们真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康纯杰躺在床上看电视,见状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冷冷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妯娌。”

    “……”罗子庚在心底狠抽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来康纯杰的枪口上撞,真是找死,啊不对,我什么时候跟你是妯娌了?你知道什么叫妯娌吗???

    孔信从背后搭上他的肩膀,对康纯杰挑挑眉,“别把你对阿义的怨恨往我男人身上撒,就算你们分手,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阿义什么性格,我们都很清楚,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和好了呢。”

    “不可能了,”康纯杰淡淡道,“是我不要他了。”

    孔信噎了一下,他有点不能理解,明明前一天还是一副没你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今天居然能不要他了?开玩笑吧。

    “所以,”康纯杰倨傲地抬起下巴,“请你们从我的房间出去,我要休息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罗子庚拉着孔信退出房间,体贴地帮他把门关上。

    孔信一副凌乱的样子,“卧槽啊,他们玩儿真的呀!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罗子庚忍不住苦笑着摇头,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康纯杰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保镖管家离开了孔家,目送他们大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孔仰山拄着手杖站在楼下,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伤感。

    “作死啊,”奶奶骂一句,颤巍巍回房去了,她好不容易才放下心防接受康纯杰,那小两口就来这么一出,简直是对她心脏承受能力的挑战。

    孔义不知去哪里鬼混了一天,傍晚才滚回来,一进门就被老太太用拐杖抽了一顿,哀嚎着连滚带爬钻进孔信房间,“哥,救我,救我呀……”

    孔信一脚将他踹出去,“奶奶,赐他个全尸吧。”

    “胡说八道什么!!!”老太太出离愤怒了,喘着粗气,“你们一个一个都不往好草里赶,大的不结婚,小的尽惹事,阿纯多么好的孩子啊,你们……你们存心气死我,要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曾孙?我都八十多的人了……”

    孔信冷静道,“恕我直言,奶奶,阿纯是个男的,除非阿义出轨,否则你还是抱不上曾孙。”

    “……”老太太卡壳,半天,眼皮一翻就要抽过去,“作死的小畜生哎……”

    “啊啊啊奶奶您挺住!挺住!别晕!!!”

    诚惶诚恐地送老太太回房去休息,孔义耷拉着脑袋回到孔信房间,“哥,我是来跟大家辞行的,我要回美国了。”

    “再!见!”

    “……卧槽!”孔义猛地抬头,悲愤大叫,“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嘛?你还是我哥嘛?你是大伯在垃圾堆捡的吧?”

    “滚你大爷的!”孔信暴怒,“你才是捡的,你是二叔一炮撸出来的!”

    “我大爷是你爸呀,你这个不孝子……”

    于是明明斗嘴占据上风的孔义被恼羞成怒的孔信轰出了房间,大门砰地擦着鼻尖关上,孔义抓狂挠门,“哎,你开门,我是你亲弟弟啊!”

    “我要跟你断绝兄弟关系!你这个渣男!”

    “好好好,我是渣男,”孔义爽快地承认,挠着门道,“你开门,我就拜托你一件事儿,开下门啊,乖。”

    “什么事儿?隔着门说。”

    卧槽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孔义腹诽,提高声音问,“那个……你打个电话问问阿纯顺利到景德镇了没?”

    孔信翻白眼,“你们都分手了还矫情什么?”

    “尽一下前男友的责任嘛。”

    孔信猛地拉开门,将一个信封摔到他脸上,“自己拿回去看!”

    孔义被他摔得眼冒金星,茫然抓着信封,“什么东西啊?”

    “你不是要查十年前对康纯杰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吗,”孔信冷着脸,“私家侦探查出来的东西,你这个从小就不着调的风流骨头。”

    “你怎么能说我不着调呢?你知道什么叫不着调吗?”孔义一边拆信封,一边信口开河,“当别人都唱do~~的时候,你唱re~~,那才叫不着调,我充其量就是从小不要脸……卧槽!”

    孔信抱臂倚在门框上,“你槽什么呀,想起来了?你那比不要脸严重多了,你是从小耍流氓。”

    孔义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份份调查文件,“阿纯十年前在美国被绑架,从通风口逃跑,摔断了腿,是我背着他跑了三个街区,躲过绑匪?”

    “记不得了?”

    “我想想,”孔义脸色很精彩,皱着眉头使劲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那时候我玩跑酷嘛,在一个废弃的车库旁边碰到,艾玛摔得可惨了,腿上全是血,旁边还有人在抓,我都碰上了难道还能不管?背上跑呗,背着他跑回家,把我家老头吓坏了。”

    “然后你就许诺会娶他?你脑子有坑啊?”

    “不是……”孔义一脸不可思议,“私家侦探说我救的是康纯杰?是康纯杰?康纯杰?”

    “你复读机啊!”

    “不对吧,”孔义抓着文件一通乱翻,“那是个女的呀,双马尾,细声细气地叫我阿义哥哥,可萌了……”

    正说着,一张纸从他手中飘落下来,孔信弯腰捡起来,是一张照片的复印版,孔信扫一眼就面无表情地递给孔义。

    孔义接过去的瞬间就雷成傻逼了,大叫,“卧槽,康纯杰小时候怎么扎辫子?”

    事实胜于雄辩,照片上那个清秀的双马尾小男孩,和记忆中的细声细气小姑娘渐渐重合,孔义脑子里一团浆糊,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靠在墙上,喃喃道,“造的什么孽啊。”

    “现在打算怎么办?”孔信帮他整理好文件塞回信封,“当初是你许诺要娶人家的,大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去景德镇千里追妻?”

    “得了吧,”孔义苦笑,“我们不适合,追回来还会再分,现在挺好的,他长那么好看,又有钱,什么样儿的男朋友找不到啊?吊死在我身上不值得,我希望他能找个器/大活好、对他又体贴的好男人,别再遇到我这样的渣了。”

    孔信挑眉,“所以?”

    “所以这个东西……”孔义晃晃信封,“对事实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让我死得明白点儿,所以我明天还是回美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老头子辛辛苦苦拉扯大一个公司,我得好好去学管理,省得老头死后便宜别人。”

    “哟,上进了,不错。”

    孔义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昨天晚上在酒店,你知道那是康纯杰自导自演?为什么会突然跳进来给我Surprise?”

    “你是乱了阵脚,”孔信冷哼一声,“什么绑匪会住紫金饭店?去五星级酒店里绑架他是找死吗?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祥叔按着拷问了一番,老人家什么都招了。”

    孔义苦笑着点点头,低声道,“是我傻了呀。”

    第二天孔义就回了美国,孔信和罗子庚去送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晃去登机,孔信突然低声道,“阿义其实很难过。”

    “毕竟是一段感情么,”罗子庚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两人像好哥们一样亲密无间又不惹眼。

    孔信没有微蹙,“其实是康纯杰爱得太疯狂,让他害怕了,怪我们都没有给他树立一个好榜样,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对是幸福的婚姻。”

    罗子庚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我们是的,孔信,我很幸福。”

    孔信低笑一下,手指悄悄与他十指相扣,不管过去怎么样,从今往后,好好对待身边的人,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种人,有无数种爱情,却惟有知足的人才会幸福。

    44、复原贯耳瓶

    五年后

    孔信将车停在紫金饭店外,信步走进饭店;金碧辉煌的大堂中一片灯红酒绿;孔信和几个熟人点头致意,走进大堂;远远便看见一个展台前;罗子庚西装革履;正对着一只“清乾嘉粉彩百花不露地十二花神双耳大瓶”侃侃而谈。

    “老板,您来……”伙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

    孔信抬手止住他的嚷嚷,随手从侍应手里拿过一杯红酒,隐在人群中看向罗子庚。

    “所谓‘百花不露地’是指绘画牡丹、芍药等大片花朵纹样;以精细的花纹覆盖全器;不露底色;寓意欣欣向荣、盛世升平,这种纹饰又被称为‘百花锦地’或‘万花献瑞’,在雍正淡描青花和斗彩都曾出现过,但公认的正式作为一种装饰手段,则真正开始于乾隆盛世……”罗子庚面带自信微笑,“清代鉴赏家赵汝珍《古玩指南》曾著:嘉庆……珍品不多,惟万花瓷……”

    一个烟视媚行的贵妇娇笑,“罗先生讲得真好,深入浅出,比那些老头子强多了,我去年在英国拍卖会上买回一个瓶子,怎么看怎么存疑,罗先生有时间来为我掌掌眼?”

    罗子庚微笑,“古玩行凭眼力吃饭,经验、能力缺一不可,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郭太太要找人鉴定,可以去古今阁预约,我们有专业的鉴赏专家,可以随时为您排忧解难。”

    贵妇折扇捂嘴笑道,“我可以预约罗先生吗?”

    “预约他不如预约我,”孔信从人群中走出来,对贵妇眨眨眼,“我可是这位罗先生的授业恩师,难道鉴赏水平不如他?”

    “哎你真讨厌,”贵妇熟络地笑笑,端着酒杯往其他展柜前走去,开玩笑,孔大少出了名的护短,谁敢调戏他徒弟,绝对被一百倍地调戏回去,她才不往枪口上撞呢。

    罗子庚忍不住笑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但是我的授业恩师,还是我的授业老婆。”

    “怎么着?”孔信挑眉,“嫌我搅黄了你的好生意?罗大少多少钱啊?去我家里鉴赏一番如何?”

    罗子庚爱死了这家伙护短的小样儿,不动声色地咬他耳朵,“今晚就去你家,不!要!钱!!!”

    孔信哈哈大笑,拍拍他的后背,“今晚不成,等这边陈列展览会结束,我们得去一趟温家,知君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复原了柴窑贯耳瓶。”

    罗子庚愣了一下,“当年的碎瓷片?”

    “嗯,”孔信点头,“他把碎瓷片粘起来,已经基本复原。”

    这一届瓷器陈列展览会由南华基金会主办,会议结束的时候,潘南华拄着手杖出现在台上,“很高兴各位能够前来参加本次展会,如今正处于历史上第四次收藏热,很多人都喜欢瓷器,我觉得这是件好事,过去,古董都收藏在少数有钱人的手里,而现在是全民收藏,我们说藏宝于民,这是历史的进步……”

    罗子庚站在台下,看着潘南华精神矍铄的样子,冷哼一声,“全民收藏……这就有更多傻瓜被骗了吧。”

    “傻瓜买,傻瓜卖,还有傻瓜在等待,”孔信道,“潘南华他是商人,无利不起早,自然希望有更多的棒槌进入这个行当,捧着大把钱财被他们坑骗,不过,这也是周瑜打黄盖,毕竟钱在他们自己口袋中,如果不动投机的心,别人也没办法把他们的钱掏出来。”

    罗子庚点头,轻叹一口气,“都是自作孽。”

    展会结束,两人驱车到了温家,推开温知君书房的门,只见台灯下,一个造型诡异的瓶子泛着光芒。

    “这……”孔信眉头倏地紧皱起来。

    温知君坐在藤椅上看他们,“根据你们给我的碎片,最后就复原出这么个结果。”

    罗子庚站在桌边看了一会儿,回头看向孔信,“这根本不是当初的贯耳瓶。”

    孔信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桌子上的瓶子,脑中一条条信息繁乱地糅杂在一起。

    “孔哥?”罗子庚叫。

    “这不可能……”孔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瓶子被掉包了?什么时候掉的包?谁干的?”

    罗子庚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别这样,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们要好好商量。”

    孔信闭上眼睛,“从买卖成交我们三人一直都守着瓶子,直到我们回到南京,去见小纪,然后小孟车祸……小孟的车祸不是偶然?他是被人谋杀?为了夺取贯耳瓶……”

    “报警吧,”罗子庚道。

    温知君摇头,“没用的,这种情况警察也查不出什么来。”

    时隔五年,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孔信始终无法接受,罗子庚只好先送他回孔家,顺便向孔仰山汇报这件事情。

    孔仰山皱紧眉头想了半天,慢慢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个悬案,孔信,过去的就该让他过去。”

    “过不去,”孔信道,“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小孟是被谋杀,有人为了夺取柴窑而故意制造车祸杀了小孟!”

    “当年的肇事司机已经受到处罚。”

    “他不是元凶!”孔信咬紧牙关,“他的背后肯定还有指使者,这个人目无法纪穷凶极恶,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存在于古玩行?”

    孔仰山看着他的眼睛,“你已经不小了,在古玩行这么多年,难道类似的事情见得还少吗?小孟死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死了,就是死了,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复活。”

    孔信脸色难看地扫他一眼,“爸,你老了,真的老了……”

    “孔哥!”罗子庚打断他。

    “我是老了,我没有什么进取心了,我现在只想守着这个家,大家都过得好好的,就是我的追求了,”孔仰山叹气,从案头文件中抽出一封请柬,“香港苏富比春拍在即,这是预展图册,你自己看吧。”

    孔信接过图册,坐在沙发上掀开,陶瓷与艺术品、中国书画、当代亚洲艺术、珠宝、珍贵名表……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图片在眼前展开,突然他浑身一震,死死盯着图册上的巨幅图片。

    ——雨过天青色的贯耳瓶,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

    “这是……”罗子庚不敢相信地看着图册,“这是当年的贯耳瓶?”

    孔信猛地合上图册,“宝主是谁,就是谁杀了小孟。”

    “你冷静一点,不会这么简单的,”罗子庚道,“预展从周末开始,我们把手里的事情都推掉,周末我陪你过去。”

    苏富比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大拍卖行,每年春秋两拍预展都规模宏大,孔信和罗子庚一大早驱车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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