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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呢?”
祥叔一看到那只香蕉,立刻凌乱地扑上去要揍他,“你这个渣男!你居然用香蕉威胁我!你……你人品有问题!”
“别闹了!”孔信忍无可忍,分开两人,呵斥,“阿义你理智一点,既然康纯杰现在很安全,就不要心急,来日方长,祥叔,我真诚地邀请你老人家去南京为我们掌一次眼,试着辨认一下我们手里的贯耳瓶是不是出自康纯杰的手笔。”
四人回到南京孟昕下榻的酒店中,祥叔一看到桌子上的贯耳瓶,整个人就不好了,嘴唇颤抖着双手撑桌,喃喃道,“贯耳瓶……贯耳瓶……”
“怎么样?是康纯杰做的仿品?”
祥叔摇头,“我不知道,少爷的手艺太完美了,我分辨不出来,不过康家的仿品都有标记。”
孔信惊讶,“什么标记?”
“每个仿造者都有自己独特的标记,”祥叔道,“在难以察觉的地方,老老爷的标记是‘无邪御制’,少爷的标记是‘纯风慕义’的四字两行款,有的光明正大写在底款,有的在隐藏在花纹里,还有的藏在胎上。”
孟昕拿起贯耳瓶,用放大镜仔细查看一遍,“没有发现有款识,难道是在胎上?”
祥叔提议,“砸开看看?”
“……”孔信道,“祥叔你是不知道这个贯耳瓶花多少钱买的吧?香港苏富比拍卖行前段时间破纪录,8亿港元!能说砸就砸?”
祥叔顿了一下,木然道,“换算成人民币才6亿多吧,那算什么呀,我们少爷光卧室里那些摆设就得有十几个亿吧。”
孔信面无表情,内心呕血:你们家全是黑心钱,有毛好显摆的!!!
孟昕吩咐保镖收起贯耳瓶保管好,“还是先放着,就算这是赝品,如此巧夺天工的工艺也算是世间奇宝,有收藏价值。”
孔义和祥叔的到来让孔家都很惊讶,听说了康纯杰遭遇后,孔仰山唏嘘不已,“怀璧其罪,阿纯有这样逆天的手艺,本是一项了不起的本事,没想到却成为灾难的源头,实在是惹人嗟叹。”
孔敏道,“不过康纯杰他造假贩假,一直钻法律空子,被抓起来都够吃枪子儿了,这也算是报应,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
“他没有!!!”祥叔一脸悲愤瞪向她,“少爷都是做的仿古工艺品!我们还有国家颁布民间手工艺人的奖杯!”
孔敏自知失言,吐吐舌头,“哎呀真不好意思,一不留心把真话说出来了。”
“敏敏你的订婚准备得怎么样了?礼服要抓紧时间订做,还有和知君商量各个细节,”孔仰山嘱咐。
终于要完成此生重大心愿,孔敏一脸幸福,“礼服已经在做了,酒店啊、仪式啊什么的细节都交给小信啦,我一个女孩子又不懂那些,知君这几天陪我逛街买东西已经很累了,他感冒才刚好。”
孔信点头,“酒店预订了金陵饭店,幸亏预订得早,五一是结婚热潮,再晚一点就差点订不到。”
晚上吃完晚饭,几位老人都回房休息,姐弟三人在客厅商量订婚典礼上的细节,孔义趴在桌子边,嘟囔,“姐,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孔敏揪他呆毛,“我们家老幺怎么啦?”
“找不到阿纯,我心情不好,”孔义哭丧着脸,“我能不能不参加你的订婚宴?看你们那么幸福,万一我难过哭了咋办?”
“哭了也给我憋回去!”孔敏恶声恶气,“从小到大你失恋的次数比你回家的次数都多,别给我矫情,敢搞砸订婚宴你就等着去死吧。”
孔义扁嘴,“我真的很难过。”
“难过什么呀,康纯杰再好也只是你的前男友,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我本来就不看好你们两个人,胡闹什么呀,我觉得现在康纯杰失踪了就挺好,我看见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两个男的搞什么东西呀,”孔敏安慰道,“等你再大一点,肯定是要和女人结婚的,真找个男人,别说二叔不同意,我也不会支持的!”
孔义瞪眼,“你胡说什么呀,你这是安慰吗?我现在很难过!很!难!过!!!你安慰之后我更难过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洒脱一点?同性恋那叫什么事儿啊,”孔敏道,“等你真正长大了,一定就能理解我的话了,你看,知君拖那么久,现在不也想明白了?这才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孔信猛地抬起头,“姐,你在胡说些什么?”
55彻底撕破脸
客厅中刹那间一片寂静;孔敏自知失言,支吾着不肯在说话,孔义长大了嘴巴,半天,喃喃道,“姐,你是有病吧?”
“何止是有病;简直病得不轻啊;”孔信皱紧眉头,后背腾起一层冷汗,孔敏竟然知道温知君的性取向?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还知道些什么?
孔敏自暴自弃地坐在单人沙发里;不耐烦道;“我怎么有病了?我喜欢知君有错吗?”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孔信逼问,“什么叫知君拖了那么久,现在也想明白了?”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孔信感到一阵头疼,骂道,“你是没上过学的傻妞吗?你什么都知道你竟然还敢嫁给他,你是吃什么东西了这么影响智商?心甘情愿当同妻,你脑子里得有多少坑啊!”
“你才同妻!”孔敏被戳中痛脚,气得大叫,“知君已经改了!他要走上正路了,他才不是同性恋,他只是被你糊住了眼睛!”
“我?”
孔敏咬牙切齿,“别给我装傻,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你们在学校偷偷摸摸的接吻我都看见了,恶不恶心啊你?孔信,你还是个男人吗?你那时候不知道我喜欢知君吗?我从小就喜欢他,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连姐姐的男人都抢,做人能不能要点脸?”
“卧槽!太劲爆了,你们俩,姐弟俩为一个男人撕破脸,”孔义目瞪口呆,“艾玛这传出去得多抓眼球啊,古玩行多少年没出过这么大的新闻了,你们仨绝对能担得起这部年中大戏!牛掰!名字我都想好了,身残志坚,病弱白莲花在姐弟之间左右逢源……”
“你闭嘴!”孔信沉下脸,深吸一口气,“姐,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讲,我和知君已经是不可能,原因你知道,我已经有子庚了,而你和知君……我由衷地劝你悬崖勒马,明知前面是火坑,还硬要往下跳,这就不只是任性了,这叫脑残。”
孔敏脸色铁青,“悬崖勒马?美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如果找别的男人,我还会相信你是真的放手了,可你找的是罗子庚,你不就是看上他长得像知君吗?”
“胡说八道!”孔信勃然大怒,指着孔敏的鼻子道,“我警告你,如果再让我听到一次这种话,别怪我不客气。”
孔敏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带着鼻音大喊,“你威胁我?你居然威胁我……被我说中了吗?恼羞成怒了吗?孔信,你不要脸!”
孔义捧着茶杯站在一边看戏,喝一口水,冷静道,“我说……你们俩不考虑一下小点儿声吗?大伯和奶奶在楼下万一听到,这场戏可就更好看了。”
“你劝她去,”孔信挥手,“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你才疯了!”孔敏狠狠踢他一脚,掉头跑了。
“嘶……卧槽,不穿高跟鞋踢人也这么疼……”孔信给她踢得龇牙咧嘴,坐在沙发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房间,痛苦地闭上眼睛。
半晌,他睁开眼睛,面无表情与蹲在旁边的人大眼瞪小眼,恶声恶气,“你看戏看得很爽啊?还不退散,打算留下来当炮灰么?”
“啧,”孔义蹲在他旁边,双手捧腮,一副小学生认真听讲的模样,认真道,“哥,我觉得你偶尔脆弱一下会比较招人喜欢。”
孔信板着脸,“什么玩意儿?”
“你别老这么强势啊,”孔义谆谆善诱,“子庚和你在一起会压力很大的,他又是抱负很远大的那一种,处处被你压一头,早晚会想离开你。”
孔信面无表情。
孔义被他瞪得后背发毛,硬着头皮道,“学会温柔,学会示弱,就想刚才,你闭上眼睛的一刹那,脸上表情好受伤,睫毛还一抖一抖,看得我小心肝都颤了……”
“……”孔信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孔义顿时如临大敌,“hold住,哥!淡定!淡定!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神经病!”孔信站起来,一脚把他踹翻,“这就是你围观我们姐弟相残之后的感想吗?活该你找不到康纯杰!麻痹二百五!”
孔义被踹了一个屁股蹲,跌坐在地上看他没事人一样晃回自己房间,抽抽鼻子:我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没良心,我这么体贴的弟弟哪里找?操,再也不护着你了,阿纯比你好一百万倍!
回到自己房间,孔信坐在窗边抽了根烟,拨通温知君的电话,“你真的想好要和我姐结婚?”
温知君临睡前心情还不错,开玩笑道,“怎么,你打算替姐出嫁?”
“美的你,”孔信被他温润的笑声驱散心头阴郁,笑了两声后,低声道,“知君,你可知道你这是骗婚?”
温知君的笑声黯淡下来,叹一声气,“你这么晚却打电话过来,不止是为了问我是不是骗婚吧,受什么刺激?是和子庚闹别扭了?还是和敏敏吵架了?”
“什么都瞒不住你,”孔信苦笑,“刚刚和我姐大吵了一顿,知君,她大概是知道我们的事情的。”
温知君沉默了,片刻之后,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
“什么?”孔信一惊,“你知道?”
“嗯,”温知君平静地说,“敏敏很早就知道我们俩的事情,我猜应该是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吧,她大概是看出什么来了,毕竟,”他顿了一下,“毕竟我们那时什么都不懂,也不太会掩饰。
孔信感到无法理解,“也就是说,你们俩,很早就相互心知肚明?天,到底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们的脑子有问题?这样的情况下,你们怎么可能还会结婚?”
温知君淡定地一笑,“为什么不能结婚?”
“你这是在害我姐!!!”
“你太不了解敏敏了,”温知君道,“我拒绝过她很多次,小的时候,我拒绝,她说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两人是gay,要让我们沦为全古玩行的笑柄,我害怕了,怕她毁了我,更怕她毁了你,后来我想明白了,gay也不是低人一等,有什么好怕的呢?沦为笑柄又怎样?人这辈子是活给自己的,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可是敏敏她又说,全世界都知道她孔敏迷恋我温知君,如果我不要她了,她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孔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喃喃道,“她只是太迷恋你了……迷恋了二十年,已经是执念了。”
温知君淡淡道,“她是被惯坏了。”
孔信沉默,父母离婚得早,姐弟俩小小年纪就没有母亲的爱护,所以格外惹人怜惜,孔仰山信奉穷养儿富养女,对孔信是挫折教育,早早带他进入社会,更是二十几岁就掌管古今阁,而将孔敏当做掌上明珠,孔、孟、温三家在这一辈儿只有这么一个女孩,不只孔仰山,连温知君的父母也是将孔敏当公主一样疼爱着。
“那你们……你们真的要结婚?”孔信问,“如果你反悔,我会好好劝我姐。”
“你能劝得了?”
孔信噎住,他当然劝不了,从小到大,孔敏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不了手的,如今她想要温知君,这更是二十年的执念,谁能劝解得开?
“所以说别费力气了,”温知君笑道,“敏敏就像我的妹妹,哥哥满足妹妹的一个愿望,这没什么吧,反正……反正我大概也活不了几年的,等我死了,以她的条件,再嫁一个好人,也不算太难。”
孔信怒道,“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最近精神就好得很,再活个二十年不在话下,温家和孔家都在全国范围内寻求适合的供体,说不定哪天就能痊愈。”
温知君一笑,“嗯,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找到的,朝不保夕这么多年,我也很想试试健康生活的感觉。”
挂断电话,孔信在房中枯坐了一会儿,感觉没有睡意,起身穿好衣服,揣了瓶轩尼诗xo开车去了酒店。
孟昕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开门,皱眉,“你发什么疯?”
“找你喝酒,”孔信走进去,拉开柜子,拿出两只酒杯,笑道,“醉笑陪君三万场,怎么样?”
“你文艺起来真让人受不了,”孟昕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拿过酒杯,“正巧,我心情也不怎么好。”
两人边饮边聊天,孔信微醉了,眼神下流地顺着他宽松的浴袍往下钻,“五年不见,你身材没以前好了,瘦得一把骨头。”
“嗯,年纪大了,肯定没有二十几岁身材好,”孟昕脸越喝越白,眼睛却越来越明亮,慵懒地一挑眼角,“不打算说说吗,为什么抽风来找我喝酒?”
“啧,我算是知道韩夜看上你什么了,”孔信醉醺醺地伸手摸他的脸,“你越老越有味道了,别躲……”
孟昕一把打落他的手,“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信啊,”孔信哈哈大笑,后仰着瘫在单人沙发中,仰脸大笑,笑着笑着觉得很没意思,抬手捂住眼睛,喃喃道,“小孟啊,还记得咱们十几岁时的样子吗?你,我,知君,还有姐姐……”
“记得,还有王八贤,明明比我们大,却总喜欢跟我们混在一起。”
“他居心不良!”
“呵呵,”孟昕低眸浅笑,“但他对我们都很好。”
“一点都不好,”孔信抽抽鼻子,“他老是耍我们……唉,十几岁啊……多好的年纪……没想到,二十年刷的就过去了,我姐和知君都要结婚了。”
此言一出,两人都安静下来,过了半天,孔信醉眼惺忪看过去,“你会留下来看知君订婚吗?”
“嗯,”孟昕点头,“我已经向韩夜推迟回香港的时间,等知君订婚之后我再回去。”
“参加订婚典礼?”
“不,”孟昕摇头,“我会在金陵饭店斜对面的咖啡馆,那里二楼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饭店门口,我想目送他进去。”
孔信皱眉,“你也魔障了,都魔障了,姐姐早就魔障了……”
“因为得不到,所以总是最好的,”孟昕淡淡道,“目送他订婚,我也就放心了,敏姐那么迷恋知君,一定能把他照顾好。”
孔信苦笑着摇头。
两人喝了一整瓶轩尼诗,孔信走路摇晃了,孟昕皱眉,“你怎么过来的?自己开车?”
“是啊。”
“别走了,醉驾太危险。”
孔信点点头,醉醺醺地扶墙拐进浴室,大声道,“铺床,等着我的临幸吧,小庚庚……”
这是彻底醉了,孟昕摇摇头,想你的小庚庚为什么不去找他?我们……早就做不成朋友了吧,唉,孔信,你还是太过心软,太容易原谅别人。
房门突然响了起来,孟昕疑惑,这个时候又会是谁,走到门边,“谁?”
“孟叔,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孟昕猛地皱起眉头,打开门,只见韩夜风尘仆仆站在门外,见到他,脸上浮起孩子气的笑容,“你不肯回香港,我便来陪你,是不是一个surprise?”
“大半夜的,谁啊,”孔信下半身裹着浴巾赤裸地从浴室出来。
韩夜瞬间脸黑了。
孔信:“……”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孟昕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什么事儿啊这是!
56、韩夜的逻辑
“误会;你看到的全都是误会,”孔信镇定地打声招呼,转身又钻回浴室,胡乱擦了下身体捡起衣服穿上,一秒钟变人模狗样,风度翩翩地走出浴室,“韩总来得真及时啊哈哈哈……”
韩夜已经进门;铁青着脸;“如果我来得不及时,你们打算做什么?”
“阿夜!”孟昕呵斥。
韩夜倏地仿佛被戳伤,眼中一抹悲愤滑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倚仗身高优势低头斜睨孔信,冷冷道,“现在,立刻,给我滚出门去。”
“韩夜你不要发疯!”孟昕沉下脸,转身对孔信道,“不好意思,你还是打车回去吧,不要开车了,你喝那么多酒,开车危险。”
孔信点头,手指下流地在孟昕脸颊上滑过,邪气地压低声音,“我走了,他欺负你怎么办?”
孟昕轻笑起来,推他出门,“你多虑了。”
孔信无奈一笑,走出房间,与走廊里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大眼瞪小眼,“咳,那个……我和孟昕是清白的。”
保镖们面无表情,眼中却全是“嘿,哥们儿,被捉奸了吧,恭喜你死期不远了”的怜悯神情。
孟昕关上房门,转身看着站在房间内的韩夜,一阵头疼,“你怎么突然来了?”
韩夜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孟昕了解他的性格,没有强问,倒一杯水放在桌边,“你飞机上一定又没有喝水,嘴唇都干了。”
突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孟昕停下手上的动作,拍拍搂紧自己的手臂,“孩子气!”
韩夜死死抱紧他,埋首在他脖颈间,毒瘾发作般地深吸一口气,缓缓舒出,将他抱得越发紧了。
孟昕皱眉,“你弄疼我了。”
“孟叔,”韩夜低声道,“我好怕……”
“怕什么?”
“怕你离开我,”韩夜嘴唇偷偷亲吻他的头发,却不敢去碰他的脸颊,喃喃道,“怕你不要我了。”
孟昕轻笑,“你傻了么?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日子困难成那样,都没有不要你。”
“不一样,”韩夜固执道,“那时候你还没有和孔信他们重逢,他们还没带你回大陆,我知道,南京是你的家,你回来了,就不会再想去香港了。”
孟昕冷静道,“南京不再是我的家了,我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我对于南京来说,早已是个死人。”
“我做你的家人,”韩夜激动地喊。
孟昕挣开他的怀抱,双手撑着他肩膀将人推到一臂之外,“不,你要找一个年龄、家室、相貌都和你相配的人,你们来组成一个家,叔都三十三了,老了。”
“你胡说!”韩夜道,“你一点都不老,三十三岁算老吗?我爸爸六十多岁照样娶女明星……”
“又说孩子话,”孟昕苦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叹气,“阿夜,我说过很多次了,拒绝你是因为我不爱你,勉强不来。”
韩夜垂下头,闭上眼睛,低声道,“那你爱刚才那个男人吗?那个孔信?我查过,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过你爱着和你一起长大的一个男人。”
“不是他,你不要乱来,”孟昕声音一凛,他太了解韩夜了,这孩子性格偏执没有安全感,若认定了孔信是情敌,必然要痛下狠手,绝不会让孔信日子过得太愉快。
韩夜怨恨道,“你护着他!”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大陆胡闹,你在香港尚且根基未稳,这里更不会有人买你的账。”孟昕和孔信两人喝了一瓶轩尼诗,纵使我喝酒不上脸,表面上看依然镇定,但头脑已经发晕,疲倦地说,“阿夜,我累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去吧。”
“我没有订房间。”
孟昕抬头看向他,“到前台订房间去。”
“我不去。”
“阿夜!”孟昕沉下声音,“你太任性了,抛下香港的工作贸然跑来大陆,又不订房间,你想做什么?”
韩夜没有理会他的斥责,目光在套房内扫视一圈,“你的床足够大。”
面对他的无视,孟昕突然有种无力感,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冻猫子一样依赖自己的孩子了,他已经长大,成年,自己再也左右不了他了。
孟昕打开衣橱,拿出自己的衣服,“既然这样,这个房间留给你,我出去。”
“孟叔!”韩夜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人扔到床上,压倒,蛮不讲理道,“你哪儿也不能去!”
冷不丁被以一个屈辱的姿势压在床上,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笼罩下来,孟昕一阵心烦意乱的难堪,他喘着粗气,讥讽,“嘴上叫着孟叔,可你这真是拿我当叔叔对待吗?如果我一定要走,你会怎么做?强/暴我?囚禁我?韩夜,原来你骨子里,也不过是个禽兽。”
“不,”韩夜慌张地放开他,站在床边手足无措,“我……我没想这样……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我接到你的电话,说你要多待几天,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我怕你再也不回香港了……”
孟昕坐起来,掩好浴袍的衣领,冷冷道,“我只是想留下来看朋友订完婚,然后自然会回香港,我在香港的古董生意才刚起步,肯定不会半途而废。”
“只是因为古董生意……”韩夜喃喃地说着。
“是的,”孟昕狠心道,“现在我累了,你出去。”
韩夜慢慢退出房间,“孟叔,你好好休息。”
听到房门咔哒一声轻响,孟昕无力地跌倒在床上,醉酒加上劳神,太阳穴阵阵发疼,他双手按压着太阳穴,绵长地舒出一口气:阿夜啊,你已经成功继承了家业,我已经帮不了你了……
韩夜走出房间,目光扫过门口的保镖,压低声音,“看好门,有任何人来找他,都要通知我。”
“是,韩总。”
因为宿醉,孟昕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闻到房间里阵阵芳香,睁开眼睛,看到韩夜正蹑手蹑脚地将一束香槟色玫瑰放进花瓶。
无奈地笑起来,这小子是将昨天晚上的争吵全部选择性遗忘了么?
“醒了?”韩夜道,“你睡好久。”
“昨晚喝多了。”
“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孟昕掀被起身,去浴室洗漱完,走出来,看到已经将午饭摆上桌的韩夜,“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一起,怎么样?”
孟昕顿了一下,“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带了sherry在身边,alice会将需要处理的文件发过来,”韩夜道,“我打算在这里游玩几天,你来当导游怎么样?”
孟昕皱了皱眉,“让sherry给你安排一个导游,我对于这里来说已经是个死人,如果和熟人遇到,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韩夜低头吃饭,没有说话。
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偏偏自己对他总会无条件心软,孟昕在心底叹气,无奈道,“好吧,我陪你游玩。”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韩夜这才笑起来。
四月的午后春风怡人,孟昕和韩夜在南京闲逛,他带了帽子和墨镜,两人走过一条条老街,去过孟昕当年的学校。
韩夜兴致勃勃,“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嗯,”孟昕没什么兴致,压低帽檐,“累了么?走吧,去喝杯饮料。”
两人坐在临街的咖啡馆,韩夜如同春游的孩子一般开心,相识五年,孟昕对他关怀备至,他对孟昕的背景却不甚了解。
当年自己刚刚认祖归宗,却无法融入那个复杂的家庭,半夜在酒吧喝酒,与人争执,以至于拳脚相向,被兄弟派去的人趁乱捅成半死,躲在酒吧后的暗巷中,是孟昕下夜班,将自己捡回,悉心照顾,才让他捡回半条命。
孟昕了解他的一切,他却无法看清孟昕的心。
如今,终于一起在南京游玩,见识到这座六朝古都,这个孟昕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两人看过鼓楼,逛过秦淮,韩夜偷偷地想,这样,真的好像一对情侣。
“你在看什么?”韩夜回过神来,才发现孟昕已经盯着窗外看了很久。
孟昕收回视线,“没什么。”
“嗯?”韩夜扭头看向窗外,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孟昕却猛地闭上眼睛,睫毛剧烈地抖动着,竭力想克制住自己的心情。
韩夜一惊,“你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外面有什么人?”
“没……”孟昕捂住眼睛,摇摇头,低声道,“我只是后悔……我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鬼迷了心窍,我什么都没有了……朋友、家人……还有知君,知君……”
“知君?”韩夜倏地心头一揪,“温知君?你爱的那个人就是温知君?”
孟昕跟着孔信回南京后,他就找人调查了他们的背景,知道了什么博古十少,什么美人瘟,温家小生各个俊美温柔,却先天有疾,让无数痴男怨女伤透了心。
孟昕点头,“是。”
韩夜突然火起,残忍道,“可是他……他有女朋友,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是没有机会的。”
“我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所以五年前才能狠心诈死,我想离他远远的,时间长了,我肯定就能忘记他,”孟昕低声道,“可是没有……五年了,我每天都在悔恨,我失去了五年和他相处的时间。”
“你不要再妄想了,他马上要娶一个女人,孔家的大女儿,和你还是朋友呢。”
“可是他不爱她!”孟昕咬紧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殷红的血珠从齿间滚落,韩夜心疼道,“你不要咬嘴唇!”
孟昕苦楚地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幸福的,所以我能狠下心来放手……可是我昨天才知道,知君根本就不爱敏姐,他一点都不幸福,他们怎么能够结婚?”
“你不希望他们结婚吗?”韩夜问,“那我去杀了孔敏,这样他们就结不成了,温知君可以去寻求他的真爱,孟叔,你跟我回香港,再也不来大陆,怎么样?”
孟昕猛地抬起头,厉声,“你不要乱来!”
“这不是乱来,”韩夜隔着桌子握住孟昕的手,认真道,“谁惹你不高兴,我就让他永远都高兴不起来。”
57、订婚宴生变
孔敏订婚;这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连十几年都没回过国的孔二叔也特地飞了回来;孔信和孔义、罗子庚一起去接机。
“艾玛我好紧张……”孔义搓着手焦躁地转来转去。
孔信揪过他;按在原地不许再动;“接的是你亲爹,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哎;你不了解,这个月轮到我管公司了嘛,老头子去亚马逊丛林度假;”孔义紧张道,“那个……我一听说阿纯出事;给老头挂了个电话就跑回国,扰乱他的度假他一定会打死我的哎呀呀呀死定了!”
孔信:“……”
飞机降落;旅客陆陆续续出来,孔义却不再叫嚷紧张,一马当先冲过去,大力挥着手,“老头子!!!!”
一个带牛仔帽的高大男人抬起头,捏着帽顶仰脸看过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
“嗨,二叔!”孔信叫着跑过去。
孔二叔一脚把孔义踹飞,张开怀抱搂住孔信,“大侄子!想死叔了!乖乖。”
“卧槽你一把年纪能不能温柔点儿?”孔义爬起来,愤怒地指着自己亲爹大叫。
孔二叔又飞起一脚,“对你这逆子我温柔个屁!傻逼儿子!”
“你一定不是我亲爹!”孔义抓狂。
“我才是怀疑医院抱错了呢!”
孔家父子机场上演全武行,最终以傻逼儿子半招告负,孔二叔神清气爽地理理衣领,看向站在孔信身后的男人,勾勾手指,“罗家那小子?”
“二叔,你好,叫我子庚就行,”罗子庚笑着伸手和他握手。
二叔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哟,小脸儿不错,哎哟身材更不错,这小肌肉……”他捏一把罗子庚的腰,立刻由衷地赞叹,“这腰……可爽了小信……”
罗子庚讪笑,“还行,孔哥要求不高。”
孔信呕得一口血喷出来:你们俩要点脸成么!成么!!!
孔二叔十几年没有回国了,坐进车里,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城市,感慨万分,“变化太大了呀,哎,一个人回来要迷路。”
“这么多年了呢,”孔义道,“你的宝贝儿子我都出落得这么英俊潇洒了,再过个十几年,你更认不出来。”
“再过十几年我还是个风流倜傥的老男人,”孔二叔倨傲道,“而你还能保住这张嫩脸?到时候绝对被老婆抛弃。”
孔义冷不丁被戳到泪点,哇地一声哭出来,“我找不到阿纯了……”
“嚎什么嚎?”二叔姿势优雅地点燃一支雪茄,“是你的就是你的,丢不了,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
孔义抽抽搭搭,“阿纯就是我的!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他现在躲起来不见你,你就尊重他的选择呗”二叔咬着雪茄,在一片烟雾中冷静道,“喜欢一个人不是给他施加压力,而是放他自由,你在一边默默守护,闹腾什么?全世界围着你转啊!”
孔义撇撇嘴,嘟囔,“你一个讨不到媳妇的老光棍,装什么知心哥哥……”
二叔脸色一沉,“闭嘴,傻逼!”
孔家大宅十几年没怎么变化,二叔站在门外,一瞬间百感交集,“近乡情更怯,就是我现在的感觉,艾玛,在美帝待时间太长,都快不会叫妈了,老太太会不会打我呀……”
“矫情什么呀,”孔义哥们儿一般搭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大喊,“奶奶,大伯,姐,我家霹雳无敌酷'奇‘书‘网‘整。理'提。供'帅狂霸拽的老头回来啦!”
“二叔!!!”孔敏奔出来,笑得娇俏,“我还以为你不来参加我订婚了呢。”
“哎哟哟我们孔家的公主订婚我居然敢不来?”孔二叔刮刮她的鼻梁,笑道,“不打算去见列祖列宗了?”
“就你会贫嘴!”孔仰山拄着手杖站在门口,故作严肃,“这么多年都没改好。”
“哎……”孔二叔应了一声,突然有些局促,走上前去,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十几年没见,兄弟感情都已变得复杂难以掌握。
“艾玛,”孔义在背后小声嘀咕,“原来老头子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孔仰山转身进室内,“别站在外面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了吧?”
“不累,”孔二叔紧跟上去,一进门,看到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眼睛瞬间红了,“妈。”
老太太抹眼泪,“你这个不孝子,跟老娘置气,这么多年不回家,知道妈妈心里什么感觉吗?”
孔二叔扶着她的膝盖半跪下去,抬手帮她擦去眼泪,“我工作忙嘛,那么大的公司,阿义个傻儿子又帮不上忙,整天风花雪月……”
“哎对,全是我的错,”孔义蹲在老太太另一边撒娇,“奶奶不高兴就揍我,我爸每年都想回来的,就是被工作耽搁了,别哭啦,老美女,会长皱纹哒……”
老太太被逗乐,抹着眼泪伸手去打他,“哎我家小老幺啊,这张贫嘴跟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
“嘿,我是他亲生的呀,有他的优良基因!”
老太太疼惜地摸着孔义的大脑袋,“优良!是优良!就是这风格有点跟咱们不一致,乍一看,跟个外国人似的。”
“阿义是混血儿嘛,”孔敏依偎在老太太身边,“奶奶,混血儿都帅,而阿义比一般人更帅,他妈妈一定是个大美女。”
“一般般,一般般,”孔二叔瞄一眼孔仰山,讪笑道,“说实话我都没见几面,代孕机构给安排的。”
孔义瞪眼,“哎,你不是整天跟我吹牛是大美女吗?金发碧眼,哈佛妹子,高智商,选美冠军,大屁股洋妞,波涛汹涌,”他双手在胸前比划,“一个八两重……”
“闭嘴!!!!!!!!”孔二叔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抽过去,这傻逼儿子,拆你老子的台有糖吃吗?有糖吃吗???小心逐你出家门!
二叔在美国做陶瓷艺术品的生意,赚资本主义的黑心钱,出手相当阔绰,送孔敏一套翡翠饰品,种好水足,翠色喜人,搭配她定制的小礼服,简直是百媚横生。
订婚的早上,孔敏在家梳妆打扮好,站在穿衣镜前,“小信,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孔信应了一声,穿好西装准备出门去酒店,他得提前到场去安排各种细节,订婚宴虽然没有结婚那么隆重,但到底是孔家的掌上明珠,排场上不肯输给任何人,他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孔敏转过身,不高兴道,“你敷衍我!”
“没有,”孔信折回去,站在她身后端详镜子中的美丽女人,为她将颈前的翡翠吊坠摆正,“真的很漂亮。”
孔敏满意地笑起来,抓过孔信的手腕,低声道,“弟弟,我要嫁给知君了,你难过吗?”
“难过,”孔信面无表情道,“我为你们两人感到难过,明明不相爱,却要在一起相互折磨,我光看着就觉得一定很难过。”
“不,不是相互折磨,”孔敏摇摇头,神情有些恍惚,摸着镜中人忧伤的脸,喃喃道,“我是真的爱他……”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去把所有事情处理好。”
孔敏猛地抬起头,目色坚定地和镜中人对视,郑重道,“我不会反悔,喜欢什么,就一定要争取到手,这是我的人生信条,我喜欢知君,所以我追求,我得到,这场游戏,我才是最大的赢家,不是么?”
孔信垂眸轻笑了一下,你真的赢了么?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你要这样的爱情,有什么意义?
再说,爱情本来就不是一场游戏,谈何输赢。
五一小长假是结婚热潮,金陵饭店门前竖起七八个迎宾牌,礼炮声不断,孔信简直忙成了个陀螺,看似没什么需要操心地方,真运行起来,真是每一个细节都要操心。
幸亏康纯杰家的老管家过来帮忙,他和孔仰山私交不错,所以也来参加孔敏的订婚宴,有他帮忙,孔信觉得肩上重担轻了不少。
吉时快到了,孔信站在门口当迎宾。
“孔哥,”罗子庚从车上下来,开心地挥挥手。
孔信忙迎上来,对罗子庚一阵龇牙咧嘴,低声道,“我脸上肌肉都快笑僵了,真他妈的累人。”
“辛苦了,”罗子庚咬他耳朵,“晚上好好服侍你。”
“操,到底谁服侍谁啊,”孔信给他一拳头,转脸看向从车内出来的温知君,“哎哟,今天真帅,跟那……”
“打住!”温知君笑着止住他,“只说前半句就行了,你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话,我才不要听。”
温姨妈和罗妈妈在旁边大笑。
孔信笑骂,“别以为今天你是主角我就不能告你诽谤!”
罗子庚张望,“今天来得人挺多啊,敏姐呢?”
“公主是要最后才能登场的,”孔信道,“你来了正好,给我当迎宾,我去喝口水,唉,累死了。”
两人并肩走进饭店,后面一个人高声叫,“孔大少!”
孔信回头,见是一个眼熟的男人,正心想这是谁啊,本大少已经如此知名了么?怎么好像人人都认识我?
罗子庚低声,“这是潘南华的秘书,姓张。”
“哦,张哥啊,”孔信笑着迎上去,握手,“张哥好久不见,怎么不见潘总?”
“潘总去英国参加拍卖会,准备迎一幅当初被从圆明园抢走的名画回国,脱不开身,”张秘书笑道,“所以特别交代我一定要来恭喜孔大小姐订婚,潘总经常跟我们说当年多亏孔常翁老人家对潘家多番接济,他才能有如今的荣光。”
“爷爷向来乐善好施,”孔信笑道,“张哥里面坐,在玉兰厅。”
“好,好。”
目送张秘书走向玉兰厅,孔信一回头,冷不丁被身后的黑影吓一跳,抚平胸口,“祥叔,您猫在我背后干嘛?”
老管家一脸惊恐,“是他……是他……你们竟然认识……你们是一伙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孔信皱眉,“谁啊?”
“张三!”
“张三?”孔信愕然,“你在说什么呀,累坏了吧,祥叔,累了就去歇歇,别胡思乱想。”
老管家急得跳脚,“我没有乱想!就是他!张三!化成灰我都认得!!!”
“唉,祥叔,你可能有点……”
“原来是这样!”罗子庚突然道,“祥叔,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人就是张三?”
“就是他!他要挟我们少爷……”
孔信恍然大悟,“居然是潘南华……张三只是一个秘书,哪来那个本事胡作非为,除非背后有人指使,原来竟是潘南华……这就说通了,潘南华从小孟手里抢走柴窑,想用它当下金蛋的母鸡,所以强迫康纯杰伪造,后来为了防止康纯杰给别人伪造,又怕他会站出来戳穿他们的骗局,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炸死康纯杰。”
罗子庚冷冷道,“潘南华真是贼胆包天,可笑这样的人竟然被媒体宣传成为一个大公无私的爱国收藏家,真是可笑之极。”
突然孔信手机响起来,孔信接通,只听那边传来孔仰山急躁的声音,“敏敏的司机开错了路,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们了。”
“什么?”孔信大惊,“怎么会开错路?”
“他岔路口拐到另一条路上了,转眼就找不到,打司机电话和你姐电话都无人接听,”孔仰山急得上火,“开定位居然定位不到他们。”
“定位不到?”孔信倏地后背腾起一层冷汗,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报警了吗?”
孔仰山吃了一惊,“报警?居然要报警?”
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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