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收藏(晋江) 第 2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那人猛地回过头来,长眉凤目,美得充满杀伤力的眼神,不是康纯杰又是谁,对方也吃了一惊,“你是……罗子庚?”

    下一秒就是迅速把无袖卫衣的帽子扣到了头上,左右扫一眼,压低声音,“孔义也来了?”

    “没有,”罗子庚打量他一眼,觉得他除了比五年前瘦了许多,别的没有太大变化,“你怎么在这里?”

    得知孔义不在,康纯杰放松下来,“我当然有自己的事情。”

    罗子庚看看月色,“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酒店,我订了房间。”

    康纯杰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抱臂倨傲地睥睨着他,“你想跟我开房间?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菜。”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罗子庚面无表情,“我知道你喜欢孔义那一挂的,请你去酒店只是考虑到我们两个外乡人站在路边聊天,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康纯杰乖乖跟在罗子庚身后去了酒店,进门后,罗子庚打开电水壶烧水,将遥控器扔给他,“自己看电视。”

    “我自己房间没有电视吗?”康纯杰进门就占据空调下面的沙发,大马金刀地坐下,跟九五之尊坐在他的龙椅上一样,冷冷道,“你把我带来,要跟我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罗子庚也不绕圈子。

    康纯杰脸色一冷,“无可奉告。”

    “……”罗子庚顿一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五年前你可没有这么的不合作。”

    “那都是五年前了,”康纯杰道,“我对孔家人没什么好感,包括孔信,还有你。”

    “我不姓孔。”

    康纯杰扬起下巴,一脸鄙视,“但你是孔信门下走狗。”

    罗子庚给他气笑了,“这个说法新鲜,不过你的消息有点太滞后,我现在已经不是他门下走狗了,我出师了,和孔信也闹崩了,你现在可以接纳我成为你阵营里的人了么?”

    康纯杰怔了一秒,“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潘南华,对不对?”罗子庚笃定地说,“据我所知,他现在人已经到了渔村,而你可以仿制任何时期的官窑瓷器,完全没有必要来这里和古董贩子们争抢那些海捞货,反正都是违法乱纪的东西,谁也不比谁高贵。”

    “我没有违法乱纪!”康纯杰义正言辞,“我有国家颁发的民间手工艺人证书,任何一件从我手里出去的瓷器都是作为仿古工艺品,而不是古董!我也不承认它们是古董!如果违法乱纪,那也是别人拿了我的瓷器在违法乱纪!”

    罗子庚抬抬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在调查潘南华什么?你还有别的帮手吗?你手里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康纯杰扭过头,生硬道,“没有。”

    “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查到,他太狡猾了,”康纯杰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迸发出恨不'奇‘书‘网‘整。理'提。供'得食其肉喝气血的恨意,“我也没有帮手,但我知道他在以假充真,扰乱市场!”

    “这个我也知道,你给他做了柴窑贯耳瓶,对吧?然后在香港拍卖会出现了,8亿港元,康纯杰,你不愧是官窑王,创造了一个奇迹。”

    康纯杰眼中闪过既自负又不愿承认此事的矛盾光彩,他左手紧紧抓紧沙发扶手,“我去过上海预展,百分百是我做的那件,可恶,潘南华……我竟然白白送给他8个亿!”

    “当然,事实是没有那么多,要扣除佣金,还有听祥叔说,他之前已经给过你一亿研究经费,”罗子庚淡淡地笑道,“你也就送了他5亿多吧。”

    调好的一盆热油交上去,立刻让康纯杰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却要强撑着维持表面冷静的假象,罗子庚觉得他都快要分裂了。

    “除了柴窑,还有别的。”

    “什么?”

    “除了柴窑,我还给他做了别的瓷器,”康纯杰面无表情,“四年内,他一共从我那里拿走七十三件仿古工艺品,从秘色瓷,到五大名窑,到明清官窑,我有账本。”

    罗子庚立刻感觉脊背冰凉,康纯杰的手艺他是知道的,七十三件仿古工艺品,一脚跨过唐宋元明清,雨过天晴云破处、夺得千峰翠色来、钧窑挂红价值连城、脱口垂足郎不流……每一件自古以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潘南华竟然一口气拿走七十三件之多,那可是除了康纯杰本人,谁都无法辨别的顶级仿品,如果尽数流入市场,后果实在太过可怕。

    “马上潘氏将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这些仿品……”

    康纯杰点头,“我也想过去当场拆穿他,但是那样我就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惜命的。”

    “我也不支持你当场拆穿,”罗子庚道,“以他的鄙劣,如果要身败名裂,他一定会拉上你垫背的。”

    康纯杰道,“所以我打算和他来阴的,潘南华雇了潜水员在黄金礁林打捞沉船上的瓷器,我准备搜集证据,告发他。”

    “他老奸巨猾,你还是小心为上,既然他在盗捞……”罗子庚思索片刻,“这件事情我来办,就算不能大伤他的元气,让他损失点钱财还是可以的,阿纯,你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哪里?”

    “南京。”

    “……我知道是南京,既然你要监视潘南华,肯定在南京,是南京哪里?”罗子庚心里称奇,孔义撒下人马天南地北地找人,没想到人家就藏在眼皮子低下。

    “一个小区里,”康纯杰冷声道,“具体地址我不会告诉你的。”

    罗子庚微笑,“不用担心我会向孔义通风报信,我已经跟孔家没有太大联系,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在南京没有条件烧窑,那你靠什么生活?”

    康纯杰茫然地看着他,“生活?你指钱吗?我不缺钱,我的儿子也不缺钱,康家的钱够我们花到下下辈子。”

    “……”罗子庚笑容有些僵了,“其实是……我直说了吧,我现在开了一间古董店,叫赏古轩,想请你来当客座专家,如何?”

    康纯杰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一口回绝,“不可能,我知道你很羡慕的我鉴赏眼力,但我不可能放□份给别人打工,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伤心,我可以跟你合作,赏古轩是吧,我要入股。”

    “嗯?”

    “我也要当老板。”

    罗子庚笑起来,“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具体股份等你对店面规模有一定了解了再说吧,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合作,不管是对付古玩,还是潘南华。”

    “还有孔家,”康纯杰补充,“你开赏古轩是特意和古今阁抢生意的吗?很好,让我们一起搞死他们。”

    罗子庚:“……”

    71、一起出海去

    第二天一早;罗子庚就去敲开孔信的房门,硬是将几件海捞货拿走,托一个渔民转手卖给其他古董贩子。

    孔信拿着到手的八万块钱,默默无语。

    罗子庚低头看着他;浮起一层淡淡的苦笑,抬手去抚摸他的耳朵;却在落下去的一瞬间生生克制住;改变方向落在他的肩上;冷淡地说;“并没有让你有所损失。”

    “你还让我挣了三千块钱;”孔信木然道。

    “……嗯;”罗子庚面无表情,“如果你接下来还打算继续收的话;我还会来拿走,也许下次你连三百块都挣不到。”

    孔信沉默片刻,突然自嘲一笑,“你在暗示我,想要见你,就收海捞货吗?”

    罗子庚倏地呼吸一窒,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与他嘲讽的眼神对视片刻,移开视线,“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生活不就是个大玩笑吗?”孔信道,“你每天活得那么严肃认真,很快乐吗?”

    “我不违纪,不犯法,我不用担心警察上门,我当然快乐。”

    说完,罗子庚看看腕表,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出房间,已经早晨六点,潮水要上来了,他雇了一个渔民带他出海,错过潮水,今天就出不去了。

    孔信追出去,一把拉住他,“你别走,我请你吃早饭。”

    “我吃过了,”罗子庚抓住他的手腕拉开,手掌碰到那熟悉的皮肤,心头一阵微颤,他想就此将孔信拉入怀中,好好亲吻一番,吻得他再也无法说出花言巧语,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谎言。

    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松开手,他不能回头,既然已经决定与他划清界限,他不能再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人生如棋,一步错,将步步错,他已决心要戒掉孔信,不能为了一晌贪欢而自毁长城。

    孔信不依不饶地换一只手拉住他,“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发自内心地恶心我,你觉得我给你带了绿帽,但是罗子庚,你凭良心说,我们在一起那五年,我对你怎样?我有没有跟别人上过一次床?”

    罗子庚转过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五年你对我很好,让我很幸福,但是孔信,不跟别人上床和忠贞画不上等号,既然要凭良心,你凭良心说,跟我在一起那五年,你有没有真的放下表哥?”

    孔信一怔。

    罗子庚嗤笑,推开他,无知者最幸福,他糊里糊涂地幸福了五年,然后在五年后被一榔头敲醒,那件事情如同一根硬刺插在心头,每一次动心都是钻心刺骨的痛,无法再做一个无知者,便无法再真正幸福,

    手机响起来,罗子庚接通电话,是雇的那个渔民在催他上船,应付两声挂断电话,他转头看向孔信,“我走了,你没事就回南京,别再打黄金礁林的主意。”

    “你要去哪?”孔信皱起眉头,“我听到刚那人跟你说话了?出海?这种时候你出海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

    “我喜欢你,你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有关系!”

    罗子庚顿住,“别闹。”

    “你不让我收海捞货,你自己更不会收,”孔信笃定地说,“那么你出海便不是去盗捞,这片海域不干净,全是泥滩,你也不可能是去游玩,据我所知你对海钓也没有兴趣,所以你根本没有理由出海。”

    “够了,别闹了,我赶时间。”

    孔信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不说清楚,你今天别想走。”

    “你!”罗子庚怒,“你还是小孩子吗?我跟你已经分手,我们没有关系了,我做什么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你。”

    孔信一派淡定,“你拦着我不许收海捞货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罗子庚语噎。

    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渔民已经等得不耐烦,这附近海域是半日潮,错过这一次潮水,下次涨潮就是晚上,这一天不出海作业,就是平白蒙受一天损失。

    孔信一把摸出他响个不停的手机,瞥一眼手机屏幕,“船老大?呵呵,催得倒挺急,这样吧,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在做什么,那么我只好跟着你了。”

    “不行!”罗子庚一口拒绝。

    “你一定是在冒险,”孔信笃定,“罗子庚我连你屁股上有几根毛都一清二楚,看你眼神就知道你在算什么小九九,你瞒不住我的。”

    罗子庚挫败地看着他,“好,我告诉你,我听说潘南华带船去了黄金礁林,我想去看看他在干什么,这不是在冒险,我也不打算做什么,你满意了?”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如果没有危险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铃声已经结束,罗子庚看一下时间,败下阵来,“好,但是你要保证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擅自行动。”

    两人从旅馆直奔码头,现在是养海期间,大型渔船都泊在码头休整,而小型的机帆船不在此列,一艘艘小船在马达声中开出码头,罗子庚奔过去,一个黝黑的船老大双腿叉开站在一艘机帆船上,挥手,“这里!”

    两人上了船,潮水已经涨起来了,小船左右摇晃,孔信脸色有些发白,罗子庚皱眉,“晕水?那你回去,别来掺和了。”

    “不晕,”孔信咬牙。

    罗子庚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机船开动起来没有那么晃了,孔信稍稍舒服了些,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吃早饭,否则当场吐出来就把脸皮丢到姥姥家了。

    坐在船舱看码头越来越远,小船开进广阔的海域便没有了参照物,触目所及一片汪洋大海,最近的船看上去离这里也得几百米远。

    船行得慢,他们半天才到黄金礁林,这里自古而来海难频发,全因暗礁太多,这些暗礁落潮的时候会露出水面,涨潮却都藏在水底,所幸船老大很有经验,操纵着小船从一个个礁石之间穿过。

    马达声多了起来,几十艘机船从四面八方来到这片海域,乱糟糟地停泊着,还不断有机船开过来,海面上一片浮油,在夏日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每艘船边都不停地有水鬼跳下去或者钻出来,每一次冒出水面,必然有新鲜瓷器出水,带他们过来的船老大也穿好潜水服,带着设备下了水。

    罗子庚在船舱中没有露面,掏出相机从窗户对准外面飞快地拍着。

    孔信神情严肃起来,“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我很理智,”罗子庚拍了一会儿,收起相机,捡起船舱中一个老式望远镜对着不远处气氛紧张的大船看去。

    “你在找潘南华?”

    “我已经找到了,”罗子庚放下望远镜,从背包中掏出一个远景镜头给相机换上,对着某个方向认真地调整数据,略带遗憾道,“他太狡猾了,拍不到他清晰的照片,只能拍到他身边的人,那几个都是常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心腹。”

    “嗬!”船老大钻出水面,他腰上系着一根绳子,爬上船后攥着绳子慢慢将一个大鱼篓拖上来,打开,三个青花瓷器出现在二人面前。

    “水下还有多少?”罗子庚问。

    “多着呢,”船老大抹一把脸,捞过舀子盛满淡水从头浇下,甩甩头发,“这下面是沉船压沉船,龙骨都烂了,不知道有多少艘,古代一艘船得装好几万个瓶子呢,我看啊,就算所有人一起来捞,还得捞一两个星期。”

    “国家损失大了,”罗子庚感叹,“水下文物的保护工作本来就难,再被哄抢,根本就压不住。”

    “想那么多干啥?国家就知道收税,给你口饭吃了吗?这是海王爷赏饭,”船老大咧嘴一笑,拎着瓷器蹲到罗子庚面前,“老弟,你是行家,你来看看,这是啥瓷啊?能值多少钱?”

    孔信正在艰难地抵抗着晕船,瞥一眼带着厚实水垢的瓷器,只见露出的白色部分洁白如玉,青花色调稀薄光亮,忍不住开口道,“这是外销瓷的代表,福建德化产的德化瓷,以白瓷闻名,声如磬、白如玉,在国际上享有‘中国白’的美称,和景德镇瓷、景泰蓝一起被称为中国传统工艺三宝,康熙朝开放海禁之后,德化瓷大量外销,你看这个花纹,”他拿起一只大盘,“它虽然是青花,但图案画的是圣经故事,这就是外销瓷的典型,中西合璧,这是开放海禁之后中西文化交流的结果,这种瓷器在当时的国内基本没有市场,但是极受欧洲人们的喜爱。”

    “嗬!”船老大满眼惊喜,“老弟你这个朋友懂得真多啊,得是个大人物吧?”

    罗子庚看一眼明明晕船晕到脸色煞白,还强撑着手拿大盘爱不释手的孔信,苦笑,“嗯,大人物。”

    “嘿,那你们说说我这三个瓷器能卖多少钱?”

    孔信道,“你卖给古董贩子,这三件,能拿到三万块钱算你本事大,送到国内拍卖行差不多三十万,送到国际拍卖行,嘿嘿,再翻个跟头。”

    船老大倒吸一口冷气,“亲娘喂,这么贵!”

    “不过,”罗子庚凉凉道,“我国法律规定,一切水下文物皆属于国家,被海警抓到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全部没收。”

    船老大瞪眼,“老子一没偷二没抢,自己凭力气捞来的凭什么没收?”

    罗子庚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扫一眼屏幕,压低声音接通电话,嗯了两声,收起手机,对船老大笑道,“刚接到消息,海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再不抓紧时间回航,可就要全打水漂了。”

    “操!哪个龟儿子报的海警!”船老大破口大骂,架着小船掉头就跑。

    机船在回去的路上和五艘海警的船擦肩而过,罗子庚看着白色的警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回到码头,孔信额头沁出一层汗水,脸色苍白,透着令人怜惜的脆弱,他看向罗子庚,眸色深沉,“你在笑什么?海警是你招过去的?”

    “简单的招海警没用,他们只会将盗捞船只驱逐出境,”罗子庚淡定地说,“我在上船之前,请一个朋友致电告知了国家水下文物研究中心,那些老学究怎么能容忍国家财产被如此粗暴打捞、甚至瓜分?肯定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没想到反应这么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回航就派出海警了。”

    “你!”孔信吃了一惊,揪住他的领子大骂,“如果被别人知道,你会被记恨上的!你个傻小子,敢组织水鬼去盗捞的都是亡命之徒,你挡他们财路是在给自己挖坟你知道吗?”

    他晕船晕得去了半条命,手指软绵绵地抓着领子,轻而易举就被罗子庚推开他,“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会出手,”他从相机中取出内存卡,“现在我只需要将这个匿名寄给海警,整件事就与我再没有关系。”

    孔信怔怔地看着他手里小小的卡片,这里面是潘南华的心腹指挥水鬼盗捞的照片,就算扳不倒潘南华,但绝对会让他倒一个大霉,

    他不敢相信地咬紧嘴唇,为什么短短几个月,他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他仿佛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古玩街上被碰瓷的青涩少年,再也不是当年在病床前照顾自己入眠的年轻人,再也不是那个战斗之后在路灯下疯狂亲吻自己的男人了。

    他变得阴郁、深沉,冷酷无情,他已经再也不是自己的罗子庚了。

    72、意料外相遇

    从渔村回来孔信便没有再联系罗子庚;听说潘南华倒了个不大不小的霉,心腹被警察调查,又牵扯到在南海盗捞,这种事情虽然不至于坐牢,但潘南华最爱沽名钓誉;这件事简直就是在他辛苦维持多年的爱国收藏家面具上狠狠砸出一个窟窿,名誉大为受损。

    “所以他这慈善拍卖会必须要办,还要办出风度;办出品位,办出五讲四美三热爱、拍卖捐献一条龙的爱国主义高尚情操,”王八贤摸摸孔信的脸;“这老家伙藏品不少;咱们睁大眼睛看看,争取捡他个大漏。”

    孔信一笑,“潘南华是只老狐狸,捡他的漏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就来打个酱油。”

    “打什么酱油?”王八贤瞪眼,“你要参加竞拍,拍个十件八件回去,魄力足够的话包圆都行,让广大同行都把自己那虾皮子眼擦亮咯,咱们孔大爷虽然霉运当头,但是照样霸气侧漏,那些什么虾兵蟹将臭鱼烂虾都给老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怕没钱,本王家里金山都准备好了,事后别忘了付我利息。”

    “滚你的!”

    车子开进风景秀丽的山中,潘南华此番拍卖会在紫金山上一个叫做合欢园的度假园林里举办,七月份正是合欢盛开的季节,园子里曲径幽深,满园花开,相当漂亮。

    王八贤戴着墨镜,咬着雪茄,身后跟着八个冷面保镖,气势如虹地挺进合欢园,大声点评,“本王就不喜欢合欢花,开得乱糟糟的,被风一吹雨一打还脏不拉西,不如菊花,那形,那色,啧,美不胜收,最牛掰的是,菊花看着娇嫩,其实坚强着呢,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傲然凌霜,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质!”

    孔信:“……”

    两人兑换了号牌,走进会场中,拍卖会以酒会的形式举行,会场内西装革履、环佩叮当,孔信一眼就看到正在和一个老收藏家谈笑的罗子庚,只见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越发映衬得身材挺拔意气奋发,他是古玩行里的新锐,几次出手,几次捡漏,简直是传奇一般,最可贵的是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对前辈足够尊敬,对同行足够和气,深得老一辈收藏家的喜爱。

    “嘿,嘿,眼睛都直了,”王八贤凉凉道,“你啊,别一棵树上吊死了,这小子翅膀硬了,想一脚踹掉你这老鸟了,咱就别硬扒着不放了,做男人,最要紧的是可软可硬、收放自如。”

    “滚你大爷的,你才老鸟!”

    “哈哈不好意思我忘了,”王八贤哈哈大笑,凑过去咬住他耳朵小声道,“你的鸟没用来着……哈哈哈……”

    孔信眼睛慢慢斜过去,脸色阴森,“你是想死了吧?”

    “开个玩笑啦,”王八贤兰花指戳他腮帮子,“你这冤家,这么不禁逗,讨厌么!”

    “绝交!”

    孔信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端着酒杯往名媛堆里飘过去,他虽然霉运当头,但是一贯英俊潇洒,又擅长讲笑话讨人开心,荷尔蒙一开简直就是人形魅力散发仪,身边很快就围了几个贵妇请他点评预展上的几件古董。

    王八贤暗骂一声骚包,转身去和别人拉关系去了,他做掮客的,手里可以没有古董,但是不能没有人脉,这种场合最喜欢了,随随便便就能认识好多土豪,挣钱唰唰的。

    罗子庚淡淡地瞥过来一眼,扫到孔信被贵妇围住的身影,唇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看到谁了?”老收藏家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一怔,“那不是孔信吗?”

    说着拉过罗子庚走过去,“孔大少,好久不见。”

    孔信正口花花逗得贵妇们哈哈大笑,含笑回过头,“王老,我已经不是孔大少了。”

    “唉,仰山兄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跟自家儿子置什么气,”老收藏家道,“你也是,跟父亲服个软,一切不就解决了嘛,何苦闹得这么不好看。”

    孔信苦笑,“是我做错事,罚我吃点苦头,这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不应该啊,”老收藏家道,“谁年轻时没做过错事?也没见个个都被赶出家门,仰山兄太较真,是吧,小罗?”

    罗子庚看着孔信越发瘦削的脸颊,点点头,“是啊,一点小错而已。”

    “不是小错,”孔信摇头,“我犯了大错,没有资格得到原谅的大错。”

    罗子庚怔怔地看着他,钻心刺骨一般地疼痛,他突然茫然了,孔信的痛苦是真实的,自己的痛苦也是真实的,两个人都这么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这么悲观,”老收藏家拍拍孔信的肩膀,“多去你爸爸那里走动走动,两父子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仇吗?”

    孔信笑着点头,“多谢王老指点。”

    “哈哈!哥,好!久!不!见!”一声张狂的笑声,罗子庚回头,只见孔信脸色一僵,孔义八爪鱼一样挂在了他的肩头。

    罗子庚心下一顿,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分外期待康纯杰见到眼前这家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哈罗,王老,”孔义扬扬酒杯,和对面的老收藏家打招呼,“您也来参加拍卖啊。”

    老收藏家笑笑,“是啊,呵呵,孔小少爷真是活力十足,衬得我们老咯,以后的古玩行是你们的天下啦。”

    “千万别夸我,我会骄傲,”孔义一脸假笑,“我嘛都不懂,被大伯派过来学习的,古玩行里还需要您老这样的老收藏家来掌舵呢。”

    罗子庚估摸着康纯杰去洗手间差不多该回来了,举了举酒杯,“我先失陪一下,你们接着聊。”

    孔义爽快地点头,拉着老收藏家道,“王老我上次听了你的讲座,心里特别有感触,好多问题想请教你,你是青铜器的专家,你给我讲讲老三代的工艺究竟妙在什么地方呗。”

    “这个问题我们以今天的47号拍品为例,你来看……”老收藏家好为人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懂就问的,立刻开心地拉着孔义讲解。

    孔义认真地听着,俯身看着展柜里古朴的青铜尊,不停点头,余光扫到玻璃展柜后的一个人影,整个人突然电击一般怔住了。

    “所以说,老三代真是巧夺天工,妙不可言啊……哎,小孔,你在听吗?”

    “阿纯……媳妇……”孔义喃喃道。

    老收藏家顿时炸毛,“什么???”

    “我媳妇,”孔义突然回过神,大叫一声,“卧槽,我媳妇!”

    康纯杰在展柜对面,显然也看到他了,怔了半秒,突然转身,闪进人群不见了。

    “还敢跑?”孔义一口将酒灌进喉咙,拔腿追了过去。

    康纯杰躲进人群中,透过人缝回头看一眼,发现孔义竟然追上来了,连忙掉头往会场外疾步走去。

    合欢园内曲径幽深假山林立,康纯杰转过一个月洞门,回头看孔义没有追上来,松了一口气,倚着太湖假山石闭上眼睛,抬手捂住胸口,喃喃道,“阿义……”

    “叫什么叫?留着力气床上叫去!”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康纯杰一惊,猛地站直身子,发现孔义从假山石另一面绕过来,高大的身体将路封得死死的。

    “你!”康纯杰冷着脸,“我不认识你!”

    “哎哟,那刚才是哪个小媳妇饥/渴地叫着本少大名?”孔义吊儿郎当,他脸上流着汗水,慢慢靠近,火热的气息几乎直接铺在康纯杰的脸上。

    “让开!”

    “不让。”

    “你!”

    “对,我,”孔义将康纯杰像个走投无路的羔羊一般堵在角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欣赏着他的慌乱。

    康纯杰突然意识到今时今日,两人地位竟已陡然对换,乐在其中的猎人成了孔义,而自己变成了被围堵的猎物,一丝羞愤涌上心头。

    孔义看着这个昔日趾高气扬的家伙如今一副羞愤欲死的窘状,不禁心头微酸,抬手抚摸他耳边的头发,放柔了声音,“阿纯,我好想你。”

    “我一点都不想你,”康纯杰冷冷道。

    “当年是我错了,”孔义低声道,“没有珍惜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阿纯,五年了,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康纯杰扭过头不看他,“再相信你的话我就是傻子。”

    “你可不就是个傻子嘛!”孔义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来找老公求安慰,一个人躲哪儿舔爪子去了?”

    “你滚开,”康纯杰出离愤怒,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恨意,“孔义,当年我要你记住的话你都忘了吗?我说过,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康纯杰不要你了,我!不!爱!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经历这么多事,我不会再听信你的花言巧语!”

    面对愤怒的康纯杰,孔义迅速改变策略,一秒钟变软包子,扁了扁嘴,眼中含了一包泪,“可是我还深深地爱着你,阿纯,我的媳妇……”

    “滚!”

    “阿纯……”

    “滚啊!”

    “纯纯……”

    康纯杰恼火地深吸一口气,深恨自己身边没有保镖,否则绝对拉走他,装麻袋扔进秦淮河。

    孔义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带着哭腔,“纯纯,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的音容笑貌,一睁开眼睛,身边只有冷冰冰的空气,我的心好疼,我的身体好冷……卧槽!你居然打我?”

    康纯杰收回左拳,冷冷道,“如果你再纠缠,我还会继续打你。”

    孔义倒吸一口冷气,豪放地一把撕开衬衫,“来吧,往我的心口打,你打得越疼,我对你的爱只会越深!”

    “……你!”康纯杰脸色铁青,毒日当头,被他堵在这个角落里,一丝凉风都没有,还离他火热的身体这么近,康纯杰简直要疯了。

    ——最抓狂的是,闻到熟悉的雄性气息,压抑五年的欲/望竟然有了抬头的迹象,如果被发现,简直是不堪设想。

    “纯纯,别生气了好不好?”孔义小声祈求,“你在外面一定过得不好,你看你都瘦了,求求你,别在让我这么心疼……”

    康纯杰咬紧下唇,注意力全在自己缓缓抬头的小弟弟上,表面冷淡无情,内心早已悲愤欲死:下去!下去!下去啊混蛋!

    孔义慢慢靠近,双手渐渐环住他的肩膀,“当得知是潘南华害的你之后,我恨死他了,本来我眼力差,大伯不许我来参加拍卖会,但是潘南华那个伪君子的拍卖会我怎么能不来掺和?没想到还能遇到你,纯纯,这是上天在暗示我们在一起,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当年我对你不够好,以后我一定加倍补偿,只要你别再离开我,只求你……啊哦,”他突然一声怪叫,戏谑地注视着康纯杰的眼睛,“是什么在抵着我?哇,有人耍流氓!”

    同样被对方硬起来的东西抵着大腿根,康纯杰悲愤得耳朵都红了,“我就是耍流氓又怎样?我就是不和你在一起又怎样?什么上天的暗示,上天在五年前就已经让我们分开,如果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孔义嬉皮笑脸,“你要怎么不客气?强X我?啊,官人,快来,奴家已经硬起来了哟~~”说着,摆动着胯,下流地撞了他一下。

    康纯杰气得发抖,“我杀了你!”

    “媳妇,这个习惯可不好,”孔义严肃地说,“随便杀人是犯法行为,我建议你下次恐吓我的时候要说:我强X了你!那我一定会怕死的,真的,你要不要来试试?”

    康纯杰猛地抬膝,往他大腿根撞去。

    “卧槽!”孔义倏地后跳。

    康纯杰看准时机,推开他就跑。

    “小心!”孔义大叫。

    只听一声哀嚎,康纯杰和月洞门内跨出来的一个人迎面撞了上去。

    孔义冲上去一把拉起康纯杰,“媳妇你没事吧?”

    康纯杰面无表情地爬起来,膝盖一软,差点又跌回去,目光转向那个被撞的人,“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那人悲戚地看着他,“我皮比较厚,没感觉到疼,我是不是装傻了?”

    孔义掏出名片递给他,陪笑道,“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如果你事后感觉有哪里不舒服,随时可以来找我。”

    “哦,”那人拍拍屁股爬起来,收起名片走了。

    孔义扶着康纯杰,“为啥你撞人把自己给撞瘸了?”

    “跟你无关。”

    “啧,真傲娇,”孔义摇摇头,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老公背你。”

    康纯杰看都没看他一眼,绕过去,一瘸一拐地往会场走去。

    “操,逞什么强啊?”孔义早料到这个结果,连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现在你在我手里,跑不了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让我背着去看医生,要么我抱你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公主抱!”

    康纯杰气得嘴唇发白。

    孔义再次蹲下,“选吧。”

    康纯杰咬着嘴唇不说话。

    孔义等了半天没有反应,回头一看,整颗心都融化了,这小媳妇含羞带愤还要硬装坚强的样子实在是太带劲儿了!

    叹一声气,走过去搂住他,吻一下他的耳尖,头发上熟悉的味道当他内心柔软,低声道,“阿纯,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你不肯原谅我,但你不要折磨自己好吗?让我将功补过,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

    康纯杰冷冷地看他一眼,哑声,“谁允许你吻我的?蹲下!”

    孔义刷的蹲了下来。

    康纯杰爬到他的背上,“起来。”

    “遵命,”孔义稳稳地背起康纯杰,嘴角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我的老婆大人。”

    “闭嘴!”

    “……”

    73、新锐拍卖师

    什么叫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康纯杰就是个典型,小钢炮一样撞别人一个屁股墩;结果人家没事儿;自己把脚扭了。

    从医生那里出来,孔义皱眉看着他的脚,“回家去歇着吧;拍卖别参加了;反正以你的手艺,想要什么样的自己烧不出啦啊?”

    康纯杰执拗;“我不是来竞拍的,潘南华的拍品中有三成陶瓷是我的仿品。”

    “卧槽!”孔义大骂,“太特么嚣张了!还慈善拍卖会;他爷爷的;慈善好好的词儿就是给这帮孙子黑成翔的!”

    “我想尽我的可能挽救一些;”康纯杰看他一眼,淡淡道,“蹲下。”

    孔义刷的蹲在他的面前。

    康纯杰爬上后背,“去会场。”

    孔义轻松背着他,穿过满园盛开的合欢花往会场走,一路嘟嘟囔囔,“媳妇啊,你变轻了呢,屁股上也没多少肉了,没有以前圆润了……”

    “闭嘴!”

    “给个说话的机会啦,”孔义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嘿嘿笑道,“我真没想到,居然今天能再遇到你,媳妇,你说这是不是上天被我的真情感动了?”

    “闭嘴!”

    “矮油别害羞嘛,”孔义背着他欢快地又跑又跳,跟只撒欢的大型犬似的,“我真高兴,你其实也很高兴吧?你看你刚才躲在假山后面还默念我的名字,你一定对我情根深种,爱得死去活来……唔唔……”

    康纯杰一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再啰嗦,我撕了你的嘴。”

    孔义眼泪哗哗流。

    康纯杰满意地松开手,孔义一歪头,在他手上吻一下,“媳妇,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带着手套?”

    “跟你没关系。”

    “你好傲娇哦。”

    “闭嘴!”

    回到会场中,孔义扶着康纯杰到沙发边坐下,屁颠屁颠给他端了杯果汁来,自己蹲在旁边,“媳妇,你这段时间都在哪儿呀?”

    “我一直在南京。”

    “卧槽!”孔义大叫,“我派人天南地北地找,你居然在南京?艾玛传说中的灯下黑啊!”

    康纯杰轻抿一口果汁,轻飘飘抬眼看他,“你觉得我不可能在南京?”

    孔义突然忸怩起来,小声道,“那个……我当年伤害了你么,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喜欢南京这座伤城……”

    “呵呵。”

    孔义倒吸一口冷气,瞪着康纯杰,颤声,“媳妇,你现在气场好诡异,你你你……你不会变成女王了吧?不要啊,我不是M啊……”

    “你不是M谁是M?”一声戏谑,孔信端着酒杯走过来,和康纯杰碰了下杯,“好久不见,官窑王大人。”

    康纯杰眸色黯了黯,“官窑王已经死了,我只是康纯杰。”

    “你还是我媳妇,”孔义小声补充,“孔康氏。”

    康纯杰一脚把他蹬翻。

    孔义叽里咕噜滚了出去,嬉皮笑脸地滚了回来,“别这么热情嘛,人家会害羞的。”

    “阿纯,”孔信笑道,“我支持你好好修理一下这小二百五。”

    康纯杰眼中滑过一丝不悦,“他不是二百五,他只是真性情。”

    “……”孔信瞪眼,“你不会这么快就被拿下了吧?”

    “什么拿下不拿下?”康纯杰生硬道,“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讨厌他,但我不会诋毁他。”

    孔义眼里含了一包泪,扁嘴,“纯纯,不要讨厌我……”

    孔信摇摇头,戳着孔义脑门,“几辈子修来福气啊,世界真特么不公平,我这么惊采绝艳的好男人还要被抛弃,你一个渣攻怎么就情路这么顺畅?”

    “谁渣攻啊?”孔义嚷嚷,一扭头,千娇百媚地趴在康纯杰的膝盖上,“奴家对纯纯是痴心一片,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情路顺畅的?明明都坎坷得一脸血了好么?”

    孔信叹气,“说真的,我们是兄弟,但你比我幸运多了。”

    “扯!”孔义反驳,“你的所有不幸都是自己作出来的,都弄了些什么破事儿啊,我要是子庚我就揍你!扒了裤子啪啪啪,揍到你再也不敢偷汉子!”

    “卧槽!”孔信瞪眼。

    还没来得及暴力只见一只拳头光速砸在了孔义的眼睛上,孔义嗷地一声眼泪哗哗地下来了,“纯纯……”

    康纯杰淡定地收回拳头,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眼睛斜下去看他一眼,“你还敢怂恿别人打老婆?”

    孔义立刻狠抽自己一巴掌,感情无比澎湃地忏悔,“这贱嘴!该打!打死算了,老婆是要好好疼的,麻痹谁打老婆谁注定孤独一生!”

    孔信哈哈大笑。

    罗子庚走过来,看向康纯杰,“确定有多少仿品?”

    “玉器家具什么的我不擅长,”康纯杰道,“光瓷器来说,有至少四成是仿品,其中三成是我做的,还有其他几个高仿,不知道潘南华从哪里得到。”

    说着他掀开预展图册,“我已经做过标记,如果你要竞拍,记得绕过这些。”

    罗子庚飞快地扫一眼,“跟我鉴定的差不多。”

    孔义凑在他们之间,目瞪口呆,“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仿品?操他爷爷个腿啊,拿这个拍卖,再把拍卖所得的钱捐出去做慈善?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现在我还怀疑潘南华所谓做慈善只是个幌子,他虽然爱名声,但显然更爱钱财,”孔信冷笑两声,“做慈善能赚个好名声,但如果要用这么多钱去买,我觉得他会很舍不得。”

    罗子庚吃了一惊,“他可能以慈善为幌子在洗钱?”

    “我只是个推测,没有证据。”

    “我会留意这方面的,”罗子庚想了想,对康纯杰道,“待会就算仿品拍出了天价,你也要稳住,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仿品是你做的。”

    康纯 (:

    ) ( 盛世收藏(晋江) http://www.xshubao22.com/2/2523/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