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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被关在里面的犯人通常不用几天就会忍受不了这种单调而且完全没有丝毫自由可言的狭窄空间而大吵大闹,一些心理承受力差一点的人甚至会在里面自残或自杀。
因此单独禁闭在精神层面上而言可以说是一种相当痛苦的惩罚,凡是有过单独禁闭经验的犯人都会对这种惩罚十分的恐惧。
当知道乔汨被实行单独禁闭后,受何律师所托一向对乔汨十分关照的狱警赵正曾经去找狱长理论过,请求赦免乔汨的禁闭,但遭到了拒绝,这让赵正既生气又无奈。
因为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来,这件事的起因根本就是丧波那一伙人想对乔汨下手,但没想到乔汨这么厉害,竟然只凭一个人就将这么多人放倒了。这是很明显的正当防卫行为,就算需要等待聆讯,也没理由要接受单独禁闭这种过于严厉的惩罚。
到这时,赵正开始更加相信何律师所说的话,那就是的确有人想让乔汨在监狱里受尽折磨,不得好死。至于是谁这么狠毒,而且还有这样的手段跟影响力,赵正就是用膝盖也想得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所发生的事也让赵正感到十分的意外跟震撼。
他真的想不到那个看上去一脸书卷气、身材单薄的年轻人竟然完全不是如他所想那样,是一只掉在狼群里的羊,反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狮子。
从丧波那伙人的伤势报告中可以看到,包括丧波本人在内,十几犯人当中有七、八个人的手脚被一种诡异难明的手法硬生生地弄断,而且根本就没有复原的可能。换句话说,那些犯人就是出院以后,也会变成手脚残废之人。其他一些伤势较轻的犯人,至少也有一只手或一只脚不能用。在这些人当中,丧波算是最惨的一个。不仅四肢残废,而且下体睾丸全部破裂,至今昏迷未醒。
看完这份伤势报告后,赵正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到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归结为报应二字。
像丧波那种人,在外面做尽坏事,在监狱里面恣意欺侮其他犯人,尤其是被他跟他的手下侵犯过的犯人在这么多年来不计其数。因此如今落得这种下场,只能说是报应了。
至于王老虎方面,一些醒来的犯人也向狱警供述说,那天的确是乔汨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将他们打成这样的。
这一下,乔汨在监狱里算是彻底出名了。毕竟在全国这么多所监狱里面,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个犯人只凭一个人就干掉了这么多地头蛇。相信从今以后,在犯人当中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找那个年轻人的麻烦了。或许,这还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赵正顺手翻开了放在伤势报告旁边的乔汨的个人档案。
在无意识地看着那份个人档案时,他忽然在出生日期那一栏发现,原来过几天就是乔汨的生日。
虽然赵正对生日这种事不怎么看重,但想到那个年轻人要在狭窄的禁闭室里渡过自己的生日,多少替他感到有些凄凉。
轻轻地叹了口气,赵正起身把报告跟档案放回原处,接着把灯关掉,然后慢慢地离开了档案室。
→第四十二章 … 子时←
深夜时分,除了一些负责值班的狱警以外,监狱里大部分人都睡着了。
但在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禁闭室里,却有一个人并没有入睡。
之所以没有入睡,并不是像其他犯人一样因为第一次被关在禁闭室里而烦躁不安无法成眠,而是因为今晚他想起了许多往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他的生日。
虽然按公历来算,还差几天,但如果按阴历来算的话,今天的确是他的生日。
在中国的传统节日里面,每年的农历七月十四是盂兰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民间相传在那盂兰节的晚上,鬼门关会大开,那时孤魂野鬼们就会出来觅食。
因此到了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好香烛、纸钱跟饭食,来“招待”那些孤魂野鬼。
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但这也不过是民间传说而已。时至二十一世纪的今日,仍然忠实地保留这项传统的人家已经不多,大多只是上柱香拜拜就算了。
这个有些不太吉利的节日,却正是乔汨的生日,这让他本人多少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对于现代人来说,所说的生日通常是指公历而不是农历。但老乔是个老式人,在他的观念里,中国人只有农历的生日才是真正的生辰。
因此每年到了农历的这一天,老乔都会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好菜为侄子庆祝生日,到了晚上的时候还会给乔汨做一碗猪脚面,以示长命百岁。
虽然心中充满感激,但在吃着猪脚面的时候,乔汨总会联想起民间传说里面,在路边吃着别人供奉上来的祭品的那些孤魂野鬼们,一幅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可笑画面。
唉,谁叫自己是在这种节日里出生呢。每到这时,乔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些原本对于他来说似乎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在短短的一个月里面彻底改变了。
今天虽然是他的生日,但他却再也吃不到伯父亲手做的猪脚面了。
想到从今以后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无亲无故之人,乔汨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悲凉。
慢慢地走下床,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包烟跟一个火机,那是赵正找人偷偷塞给他的,让他可以在发慌的时候用来解闷。
从里面拈起一根烟含在嘴里,乔汨慢慢地用火机将烟点着。
在吸了一口烟后,乔汨一动也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暗红色的烟头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在他脑中突然响起了一把声音,“小子,你答应过我的事还算数吗?”
对于任苍穹的发问,乔汨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像在自言自语似地说:“你放心,我并没打算反悔。”
略略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不答应的话,你会怎么做?”
任苍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笑着说:“如果你是别人的话,老子哪管你答不答应,早就强行占了你的身体,反正这种事老子也不是第一次做。”
乔汨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假话,因为在跟王老虎和丧波交手的时候,乔汨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任苍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强了许多。
低头想一下,乔汨这才说:“与何律师会面之后,我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与其在这里含恨终老,还不如把身体给了你,让你替我报仇。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选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傻呼呼地接受了那块玉?”
任苍穹懒洋洋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其实老子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你是最适合我的肉身。所以我才威胁霍亭那老小子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你,并把那块镇魂玉交给你,让藏在镇魂玉里面的老子可以附在你身上。
如果是不适合老子的肉身,最多不过一年半载就会报废。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老子何必苦等那么多年一直去找像你这样的人。
嘻,霍亭那老小子怕我怕得要死,好不容易将麻烦甩给了你,所以才这么急着要连夜搬走。”
“你究竟是什么人?”乔汨越发觉得这家伙不简单。
“老实告诉你,老子不仅是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而且还是中土摩逻教的教主。摩逻教原本是自宋朝末年由天竺传入中土,除了第一、第二任教主是天竺僧以外,其余各代教主均是汉人。之后更是自成一派,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再受天竺总教号令,到明朝时已有数百年历史。
由于我教日渐兴盛,使得那些名门正派眼红起来,于是那些混蛋就将我摩逻教称为魔教,以煽动人心。哼,魔教就魔教,如果要叫老子跟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相提并论的话,老子宁愿被称为魔教。也就是说,老子既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是当时天下第一大魔教的教主。”任苍穹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傲视天下的霸气。
乔汨看不惯他的嚣张,有心泼他冷水说:“既然是天下第一高手,那你当年又是怎么死的?”
任苍穹冷哼,“你不必用激将法,老子不吃这一套。老子当年虽然是天下第一高手,但是有一次被当时天下有数的七大高手中的六个一起围攻。虽然在激斗中老子杀了他们当中的四个,但我自己也受了重伤。最后在逃无可逃的情况下,老子为了不死在他们手上,自己跳下了万丈深崖自行了断。
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元神竟然附在当时身上所佩戴的那块镇魂玉上。镇魂玉本是我教至宝,向来都是作为历代教主的信物代代相传,想不到原来还有这等功用。
就这样,这块附有老子元神的镇魂玉在这么多年来不断地辗转落入不同的人手里。老子也一直藏在镇魂玉里面冷眼旁观,只等适合老子附身的人出现。其间也试过附在几个人身上,但由于那些人的肉身不适合老子,结果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一两个月,都很快就报废了。还好,总算等到你这小子出现了。”说到这里,任苍穹显得有些得意。
听完任苍穹的话后,乔汨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不是很懂,但人生在世,活个六、七十年就足够了。纵然给你长生不死,但如果要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病死老死,最后只剩自己一人,这样的长生不死又有何乐趣可言?”
任苍穹冷笑:“你不是老子本人,对老子的事又了解多少?况且你小子年纪轻轻连女人都没试过就被人陷害入狱,如此凄惨的境遇,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乔汨闻言苦笑,“的确,像我这样倒霉的人应该不会太多。说吧,你想什么时候要我的身体?”
“今夜子时。”
“子时是几点?”
“就是现在。”
“现在?”乔汨不由得一愣。
“没错,就是现在。”
在乔汨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全身一阵麻木,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仅完全不能动,甚至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仿佛被很多层很多层的厚布紧紧地裹住了全身一样。
平生第一次体验到这种现象的乔汨在感到极度震惊的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恐惧感也迅速在他心中涌起。
完全无法忍受的不适感令他想大声叫出来,但嘴巴的肌肉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这时的他就连弯曲一下自己的手指头都做不到。
过了一会,他的嘴突然能动了,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完全不是他想说的话,“小子,不要紧张,现在你的肉身正由老子控制着。你想说什么只要在心里想着告诉我就行了。”
声音虽然还是乔汨本人的声音,但说话时的语气跟神态却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第四十三章 … 秘法←
“你究竟是如何强行控制我的身体的?”在试了好几次之后,乔汨总算渐渐掌握到如何将自己想要说的话传达给任苍穹。
由于之前已经做好了把身体让出来的心理准备,因此在过了一会之后,乔汨总算稍稍镇定了一些。但就算是不像之前那样恐慌,乔汨心中仍然无比的震惊。
虽然他最近在王老虎与丧波等人的事件中,明显感觉到任苍穹对他身体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但没想到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乔汨虽然是自己身体的主人,但现在却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简直就像是变成了附在自己身体上的幽灵一样。现在他与任苍穹这一人一鬼之间,立场已经完全对调了过来。
乔汨想不明白,作为自己身体的真正主人,他为什么会被另一个外来的灵魂逼到这种地步。如果是他自愿也就算了,但这次他却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突然强行篡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没错,这是真真正正的篡夺。
这时,控制着乔汨身体的任苍穹这才慢慢说道:“这是我中土摩逻教中最诡异难明的秘法:天魔转生大法。得此法相助,老子可以随意控制被我所依附之人的肉身,不管那个人愿不愿意。
天魔转生大法虽然是我中土摩逻教第一任教主所创的功法,但包括他本人在内,从来没有人能够练成。究其原因,是因为此法过于诡异深奥,与其说是一门武功,还不如说是一种虚无飘渺的痴想,故一直以来都只是作为一种传说中的功法被束之高阁。
老子在第一次看到此功法的时候,也以为这只是第一任教主的痴心妄想而已。直至老子被困在镇魂玉中的数百年里,为了打发时间,就开始修练此功法。此功法之所以诡异,是因为它的修炼方式与经络、气脉、穴道无关,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修练,故此那时没有了肉身的老子才能依法修练。
就连老子自己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凭此法强行夺取他人肉身。由此老子也终于知道,此秘法之所以从来没有人能够练成,那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活人练的。而且有很多地方是创造此秘法的第一任教主,即那个天竺僧本人也没有亲身试过的奇思妙想,其中更是错漏百出,如果不是在修练的过程中经过老子的多次更正,能够练得成才怪。”
听完任苍穹的话后,乔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能力再阻止你做任何事,我只希望你能够信守我们之前的承诺。”
任苍穹傲然道:“你放心,老子并非是那种说话当放屁的人。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的。
告诉你一件事,你小子的性格为人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尤其是做事婆婆妈妈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而我又刚好欠那家伙一份人情,到死那天都还没能还清。正因为你跟那家伙如此相象,如果你不是我一直在等的合适肉身,老子也许会放过你,不然那时我哪会问你答不答应,直接夺了你的肉身就是。”
乔汨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还留有些故人之情,倒也不是真正无情无义之人。
过了一会,乔汨问:“这里是重刑监狱,守卫森严,你打算怎么出去?用汤匙挖一条地道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知大限将至,乔汨反而看开了许多,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两句。不过他也有点好奇这家伙打算用什么方法逃出去。
任苍穹慢慢地站起来走向牢门,然后站在牢门前面冷笑,“你忘了老子是什么人了吗?这种地方如果也能困得住老子的话,那老子根本就不配称天下第一高手。”
“能不能成功越狱,跟是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好像没什么关系。”乔汨笑道。
任苍穹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他,然后忽然用手大力地拍打着铁门,发出哐哐的响声。
这些突兀的响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尤其显得刺耳,很快地,一阵脚步声由远渐近地向这边传来,看来有人要过来了。
果然没多久,一个睡眼惺松的狱警走过来问:“你在吵什么?”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看来是因为刚刚打瞌睡的时候被吵醒的缘故。
这时,坐倒在地上的任苍穹抬头看了那个狱警一眼,然后有气无力地回答:“老子的肚子痛得要死……”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耍什么花招?”那个狱警冷冷地看着禁闭室里面的犯人“8839”。
“放屁,老子……”就在这时,他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红色的液体出来。
“喂,你没事吧?”看到犯人竟然吐血,狱警半信半疑地问道。
“8839”没理他,只是半躺在地上像是十分痛苦似地大口喘气。
那个狱警看他不像在作假,于是马上用对讲机通知另一个同事,但他本人却并没有立刻打开牢门,而是在等那个同事过来。
因为按照监狱里的规定,不管在哪里,当没有其他狱警在场的情况下,为了防止犯人借机逃跑,凡是遇到不得不放犯人出来的特殊状况时,需要两个狱警同时在场才能让犯人出来。毕竟这里是重刑监狱,所以狱警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在那个狱警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的时候,乔汨却在被任苍穹控制着的身体里面哈哈大笑:“这是什么狗屁天下第一高手呀,原来到头来还是要用装死这一招,而且还要临时表演吐狗血,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呀,佩服,佩服。”
任苍穹的那口血其实是他咬破自己的嘴唇之后用所流的血再混合口水调配出来的。因为牢房里光线不足,这才看起来好像是真正的鲜血。
“给老子闭嘴!你没听过兵不厌诈这个道理吗?”趁着那个狱警不注意的时候,任苍穹以只能自己听到的最小声音反骂道。
乔汨原本还想再刺激他一下,但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又有人要过来了,于是乔汨没有再说下去,等着看事情如何发展。
果然没多久,另一个狱警终于出现了。他在问清楚情况后,也同意马上打开禁闭室的铁门看看怎么回事。
当打开铁门后,一个狱警走进来推了推地上的任苍穹问:“喂,8839,你没事吗?”
过了一会,看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后来的那个狱警说:“看样子这小子有可能是急病,还是带他到医务室检查一下吧,免得他死在这里上头会责怪下来。”
离得最近的那个狱警于是点点头,然后将地上的“8839”扶了起来,后来的那个狱警则帮忙扶着另一边。
正当两人扶着“8839”准备走出禁闭室的时候,他们突然感到后颈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在痛楚还没来得及传到他们的脑中时,两个狱警就已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过程简单干脆得不可思议。
→第四十四章 … 魔教←
“你杀了他们?”乔汨惊讶地问道。
虽然与这两个看守禁闭区的狱警素不相识,但乔汨还是无法忍受任苍穹用他的身体滥杀无辜。
“还没有,只是昏过去而已。”任苍穹一回答一边从其中一个狱警身上脱下了对方的警服,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囚身,开始把那身警服穿在身上。
听到那两个狱警并没有死,乔汨这才松了口气。
在任苍穹换着警服的时候,乔汨忍不住好心地提醒道:“喂,你不会是打算冒充这里的狱警混出去吧?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光是在出口盘查这一关你就没办法过得去,因为就算这里的狱警人数再多,相互间还是见过面或认识的,别人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人。而且无端端地一个人要在深夜外出,这本身就已经很值得别人怀疑了,所以这一招是绝对行不通的。
还有,在监狱里面到处都装有监视器。你应该还不知道监视器是什么东西吧?简单来说那东西可以让狱警们看到监狱里的每一个地方。除了监视器以外,在附近的四周,尤其是犯人生活区的外面,会有一些值班的狱警在到处巡逻,只要你一走出去,可能马上就会被人发现。”
任苍穹并没有出声,只是从容地扣着上衣的几颗钮扣,一点也不着急。
虽然任苍穹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乔汨却一点也放心不下来,忍不住再提醒他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想怎么做,但最好要尽快。因为等天一亮,狱警们很快就会发现有两个同事失踪了,到时他们只要一翻看今晚的监视录像,就会知道这两个人是进了这里之后才失踪的。喂,你究竟有没有把握出去呀?不要死撑到底,因为我还要指望你出去帮我报仇的。”
相对于乔汨的焦急和担心,任苍穹倒是显得十分的轻松。在换好整套警服后,他这才懒洋洋地说:“罗罗嗦嗦,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这些吗?早在你入狱的第一天,老子就已经开始计划如何逃出去了。这里虽然是老子见过守卫最为森严的牢狱,但也并非毫无破绽。老子别的不会,但杀人放火这档事老子最熟不过了。不管是多么守卫森严的地方,只要一乱起来,机会自然就会出现。不过在制造大混乱之前,老子还有一件事要做,所以我才换上狱卒的衣服好办事。”
“你想做什么?”乔汨最怕他胡来,所以想问清楚。
任苍穹并没有直接回答乔汨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令乔汨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知不知道霍亭那老小子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为什么会问你还是不是童子之身?”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探究这种无聊问题。”乔汨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任苍穹没理他,而是继续慢慢地说:“其实那个问题是我要他问的。老子苦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到了像你这样适合老子长期依附的肉身。所以你的肉身对老子来说并不仅仅是临时栖身之所,还是老子准备用来修练的炉鼎。
可惜你的身体早已过了练武的黄金年龄。这样的话,就算老子空有一身无敌于天下的武功,也无法在你身上发挥真正的威力,因为你的肉身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老子习惯了横行天下,并不甘心做个受人欺负的凡人。
不过倒也并非毫无办法,我中土摩逻教从创建到兴盛的这几百年里,通过各种手段收集到了无数各门各派的武功秘芨跟心法。其中有一门功法,就最适合用你的身体来练。但这种功法有一个前提,修练者必须是童子之身。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为了避免走火入魔,就姑且当它是真的。
与其他武功不同,这种功法最大的奥妙之外并非是修练者本人通过勤修苦练来增加内力,而是反其道而行,通过吸取他人的内力来增长自身的功力。如果顺利的话,就算是一个毫无半分内力的普通人,也能够凭此功法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
不过世事往往是很难十全十美的,虽然这种武功如此神奇,但是却也有很大的后患。因为每个人所练的武功心法不一样,所以真气自然也会有所不同,如果用此法将多种不同种类的真气全都吸进自己体内的话,不同真气之间难免会产生排斥。这种排斥现象一旦出现,对修练者来说会比身受酷刑还要痛苦。轻则脑中如万马奔腾,无一刻安宁。重则全身经脉爆裂,不仅武功全失,而且全身上下连动也动不了,变成真正的废人。由于此功后患太重,因此教中这么多年来也极少会有人愿意修练此功法。况且高手过招,并不是说内力最强的人就一定能赢。”
说到这里,任苍穹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低沉的声音接着说:“有一个名叫怜香的女子,她虽然不会武功,但精通医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她看到了记载此功法的秘芨。出于好奇,她开始尝试从医术的角度来改良这种功法。
我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经过半年时间,她竟然真的将这种功法改良成功了。经过她改良之后,修练此功法的人不仅能够随意吸取他人的内力,而且不会再出现任何真气反噬的现象,解决了我教数百年来都无人能够破解的难题。
老子一向自负聪明绝顶,无人能及,但与她的惊才绝艳相比,实在是不足一提。可惜老子当年一直抽不出时间将她改良好的功法整理出来,以致于当老子死后,此改良的功法也跟着老子一起从世上消失了,无法在我教中流传发扬,实在甚为可惜。”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汨感觉任苍穹在说起有关那个女子的事时,语气出奇的温柔。
这时,任苍穹忽然走到那两个昏迷着的狱警身边,然后将两只手分开各自放在他们的额头上。
“喂,你想干什么?”看到他的动作,乔汨不禁大为紧张。
任苍穹慢慢地说:“老子刚刚说的那种神奇功法名字就叫‘噬月’。如果对手是武林高手的话,凭它就能够吸干对方的内力为己用。”
说到这里,任苍穹没有再说下去,双手却突然用力按在那两个狱警的额头上,紧接着乔汨马上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流进自己的体内。
刚开始乔汨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过了几秒钟后当他望向那两个狱警的时候,立刻惊讶地发现,那两个狱警整张脸变得毫无血色,而且全身上下无数的大小血管正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他们的皮肤表面。在那些粗细不一的血管当中,乔汨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有什么东西正通过血管不断地向任苍穹的双手手掌处流去,场面十分诡异恐怖。
“你、你在干什么?!”乔汨又惊又怒地大叫起来。
这时任苍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毫无一丝温度的笑容,然后他这才慢慢地开口说:“老子刚刚忘了告诉你,如果‘噬月’的对象是普通人的话……就会吸干他们赖以续命的精气神。”他的声音正如他的笑容那样毫无温度。
“混蛋,你给我住手!听到没有?快给我住手!快住手!!”乔汨像发疯似地大叫起来。
对于乔汨的大吵大闹,任苍穹像是完全听不到似地,继续表情冷漠地说道:“虽然你的身体已经过了练武的黄金年龄,而且一时间也不可能找得到可以让我吸取内力的高手。但不要紧,只要老子用‘噬月’神功吸他三、四十个人的话,虽然不能马上成为武林高手,但筑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等一下老子在放完火之后,就会去囚犯们所住的地方吸个饱,这就是老子要换上这身马甲的原因。”
在说完这番后的同时,任苍穹终于放开了双手,但此时那两个狱警已经没有了呼吸,脸色更是白得像纸一样,一点血色也看不到,脸上的皮肤甚至显得十分的黯淡萎缩,完全不像是两个刚刚才死的人。
“怪不得你们会被人称为魔教,你这混蛋的所作所为根本就跟邪教没什么区别。我以前还以为你虽然口德不好,但本性应该不致于太坏,原来是我瞎了眼看错人,你根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畜生!快把身体还给我,听到没有,快把身体还给我!还给我!”
看到这种情景,乔汨终于彻底发怒了,他不断地大声骂起来。在骂的时候,他开始后悔平时为什么不多学一些别人的粗口脏话,以致于现在骂得有些词穷,欠缺杀伤力。
这时,一直没出声随他骂的任苍穹慢慢站起来,然后冷冷地说:“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奉天,人本来就该杀。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杀人的人,另一种则是被杀的人。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从小到大,老子就是这样活过来的。也正因为老子够狠够毒,才能在亲手杀了我师父之后,真正当上中土摩逻教的教主。小子,接下来的场面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去睡一觉吧。”
任苍穹刚一说完最后一句话,乔汨马上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传遍他的全身,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四十五章 … 夺舍←
当乔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一时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小子,你终于醒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把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在愣了一下之后,他这才想起那是自己的声音,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马上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一时间,无比愤的乔汨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骂了出来:“任苍穹你这混蛋!”
听到他的大骂,任苍穹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老子生前被人骂过无数遍,现在也不在乎再多你一个。
乔汨冷冷地问:“你刚刚究竟干了什么?”
任苍穹一脸轻松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只不过是到处放火将整间监狱烧通顶,顺便将所有犯人都放了出来,之后再躲在暗处趁机用‘噬月’神功吸干了四十来个犯人而已。等到里面天下大乱的时候,老子这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来,根本就没人有空来盘查老子是不是真的狱卒。如果顺利的话,他们还以为你也在里面被烧死了,反正里面到处都是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谁也认不出是谁。”
听到他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完全不放在心上的那种语气时,乔汨真的很后悔当时为什么傻呼呼地接受那块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就不会将一个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大魔头放了出来为害人间。
想起那两个无辜的狱警以及那四十多个犯人的性命,乔汨有种强烈的罪恶感。虽然那些人都不是他杀的,但客观上却的的确确是被任苍穹所控制着的他的身体所为,虽然乔汨他本人也是身不由己。
这时,任苍穹开口说:“小子,是时候将你的肉身完全交给我了。”
“假如我现在反悔呢?”乔汨用充满怒气的语气说道。
任苍穹冷笑:“这事根本就不由得你来作主。老子说过,如果你不是很像老子当年认识的一个人,老子早就强行夺了你的肉身,哪还管你愿不愿意。既然如今你已经跟老子有了约定,就轮不到你反悔了。”
乔汨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这才说:“任苍穹,我想临时修改一下我们之间的约定。身体我还是会给你,而你也不必为我报仇了,但我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要再乱杀人。这样可以吗?”
任苍穹一听,突然大笑起来,“你想做什么?导人向善,杀身成仁?放屁!”
乔汨平静地说:“我不懂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无法忍受你用我的身体来滥杀无辜。况且你应该也不想再过那些终生被人通缉的生活吧,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难道上一世你杀人还杀得不够吗?”
任苍穹并没有出声,过了一会之后他终于冷哼了一声说:“婆婆妈妈!算了,老子就姑且答应你,以后尽量少杀人就是。另外你的仇我还是会帮你报的,老子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来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乔汨笑,“非常满意。我收回之前所说的话,其实你还不至于坏到极点。”
说到这里,乔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我已经再无任何牵挂,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这时,任苍穹开口说:“正如一山不能藏二虎这个道理一样,一个肉身里面也不能同时有两个元神存在,否则这具肉身迟早会承受不住而崩坏。小子,等一下老子会用天魔转生大法将你的元神强行逼出体外,只留下老子一个人的元神,到时这具肉身就彻底归老子了,你懂了吗?”
乔汨苦笑,“懂与不懂又有什么区别,我只希望不会太痛。”
此情此景,乔汨有种即将要行刑的感觉。心中虽然充满恐惧,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老子会尽快完成的,让你少受些苦。”
任苍穹刚一说完这句话,乔汨耳边突然响起“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但他却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里面。在那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光线,仿佛什么都不存在,剩下的只有黑暗跟虚无。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到无法形容的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眼前顿时幻象丛生。那种强烈的剧痛他不知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全身的骨头跟神经痛得快要爆炸似的。
由于实在太过痛苦,他的神智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痛!痛!痛!
他想大声叫出来,但无奈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就有如被人用数十层的厚布包住了全身,然后在完全不打麻醉的情况下用锋利的手术手慢慢地切开他的身体,而且是一点一点的割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种人类绝对无法忍受的痛楚却仍然在缓慢地进行着。
此时的乔汨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痛得想大叫,发狂地大叫。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仿佛都像一个世纪般的漫长而残酷。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了任苍穹的声音,但他无法确定。
过了一会,任苍穹的声音忽然真的从他耳边响起,一把完全不像是自负的任苍穹会发出来的声音,因为那把声音里面充满错鄂与紧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一会,任苍穹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似乎在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生死同日,天魔断魂……生死同日……天魔断魂……”
说到这里的时候,任苍穹忽然狂笑起来,“原来这句话并不是指老子的死忌跟被依附之人的生辰不能在同一天,而是说天魔转生大法不能在被依附之人的生辰那天施行,否则被依附之人的生辰跟死忌就会变成同一天。天下竟然有如此荒缪之事……”任苍穹越笑越大声,只是笑声当中却毫无半点欢喜之意。
对于任苍穹的大吵大闹,乔汨根本就没听清楚,他现在只想这种痛楚赶快消失。如果此时他能够出声的话,他一定会大骂,不管怎么也好,赶快结束吧!
这时任苍穹仍然自顾自地大笑说:“小子,告诉你一件事,老子的天魔转生大法施行失败了,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看来你要陪着老子一起下黄泉了。老子苦等了几百年,到头来却因为这种小事而落得如此下场,可笑!可笑!老子一生与天斗,结果还是功亏一匮,输给了贼老天。”说到后面时,他的笑声里面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就在这时,任苍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跟死寂。
紧接着,乔汨耳边突然再次传来一下比之前更为强烈许多的巨大轰鸣声,在轰鸣声过后,乔汨终于陷入了期盼已久的昏迷当中……
→第四十六章 … 偏执←
“马上给我查清楚那小子究竟死了没有。只要那小子还有一口气,不管花多少钱都给我把他救回来,我是不会让他死得这么便宜的。我不管那么多,总之到了明天我一定要知道结果,听到没有?”说完这句话,马玉龙一脸怒气地挂掉了通讯器。
坐在豪华病房的沙发上,马玉龙用仅存的一只右眼冷冷地看着电视中画面中那幢高墙耸立的巨大建筑物被烧得火光通天的场面。在那幢建筑物的周围,站满了前来救火的消防员跟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在警察的外围,则是许多来看热闹的普通民众以及一些蜂涌而至的记者。
除了负责维持秩序的普通警员之外,最让人在意的是站在最里面那一圈手持盾牌跟警棍的防暴警察。他们几乎将整个监狱围得水泄不同。其数量丝毫不逊色于负责救火的消防员。
之所以需要出动到如此之多的防暴警察,那是因为这并不是一幢普通建筑物,而是一幢高度设防的重刑监狱。关在里面的全都是些被判几十年甚至是终身监禁的重刑犯。一旦让这些犯人逃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在那些防暴警察所留出来的唯一一个出口外面,一字停着十几辆押送囚车。只有当一辆囚车开走后,跟在后面的囚车才会开上来将另一批戴着手铐跟脚链的囚犯接走。
虽然在犯人们开始暴动的时候,这里的狱警们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去制止并死守着监狱的出口,但由于当时场面实在太过混乱,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着的大火跟乱跑乱窜的犯人,因此谁也没有信心敢保证没有犯人成功地逃到监狱外面去。
当晚风很大,火势漫延得十分迅速。当消防员赶到的时候,整个监狱几乎被烧通顶。为了确保犯人们的安全,监狱的高层只得暂时将囚犯们转移到一百公里外的另一个监狱里。而那些防暴警察正是为了防止囚犯们在运送过程中逃走,才出现在这里的。
相对于火灾,绝大部分普通民众更为的担心是不知会不会有大批重刑犯逃出来,因此全城一片紧张,许多原本已经入睡的居民都是被亲朋的电话或被家人吵醒后,在爬起来看电视的现场直播才知道这件事的。
这时负责报道的那个女主持人说,据一些知情人士的透露,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多具被烧焦了的犯人尸体,至于具体的死伤人数,现在还无法确定。
在听到女主持人的这段报道时,马玉龙突然将手上的摇控器狠狠地摔到电视屏幕上,虽然并没有将屏幕击穿,但在撞击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听到里面有响声,站在门外的两个保镖立刻推门冲进来问。
“给我滚!”正怒火攻心的马玉龙十分大声地对他们喝道。
那两个保镖连忙一边说对不起一边马上退出门外。
将两个保镖赶走后,马玉龙又将视线重新移到了电视上。在看到犹在猛烈燃烧着的熊熊火焰,他突然感到被纱布所包裹着的左眼传来一阵刺痛。
这种莫明的刺痛使得马玉龙更加的愤怒,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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