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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位?”四川来的服务员用带着川音的普通话问道。
“定的是888包房,客人还没有来吗?前面带路。”中年男人很气派地命令服务员。
“对不起,成都小吃店没有包房。”服务员诧异地看着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没有包房?”中年男人马上发起了脾气,“把你们老总叫出来,别人来可以没有包房,我来能没有吗?我不管你怎么挤,总要给我挤出一间包房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庆贺,客人很多,最好是888这样的大包房。”
服务员面面相觑。
“您先坐下,店里的小吃不错,要不先来点?”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
“服务员啊,我早就跟你们老板说过,要加强培训,加强培训,正式宴会上,哪里有先推荐小吃的?你是新来的吧?没有训练就上岗了?是不是担心我没有钱,先用小吃把我塞饱?太小看人了。记住这一点,能走进这家店子,口袋里就不会缺钱。能在这家店子请客,没有千八百万,根本不会做这样的打算。我今天很高兴,我多年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抽出一叠人民币来。“来来来,这是给你们的小费。拿过去分了。别嫌少哦。”
一个服务生小心地观察着中年男人地眼色,见他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大着胆子把钱拿了过来,手一抖,调了几张在地上。女服务员小心地提醒说:“掉了,掉了。”
这话一出。中年男人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腾地站了起来,浑身筛糠,眼露凶光地看着周围:“不可能掉了,我一直放在包里地。绝对不可能掉。上车的时候我还检查过,我是一个做事很小心仔细的人。我说没有掉就没有掉。”
中年男人眼睛一下子落在一个女服务员的胸前:“原来是你拿去玩了。好了,小乖乖,别跟我开玩笑了,快点把它给我,这对我很重要。我答应你。办完这件事就去给你买房子。”说着把魔爪伸到了服务员的胸前。
得到消息,几个厨师也赶了出来。一个厨师手里拿着锅铲,对着中年男人的魔爪敲打了一下:“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两家妇女?”
“哥,他可能疯了。”女服务员低声说。
“疯了?”厨师仔细地看了看中年男人。周围地服务员点头附和。
“谁说我疯了?我没有疯,我没有疯。”中年男人大声喊了起来,“我是京城最大公司的董事长。京城最牛的人物,心机最厉害的人物。”
“你滚出去吧!”几个服务员联手把中年男人推了出去。
中年男人站在街边,摇了摇头:“太不象话了,回去就让人把它买下来算了。不过是几千万的小钱。把这些人统统开除,重新招人培训。”
当叶子在德胜门城楼北侧护城河畔的安定医院见到赵志库时,他几乎认不出赵叔叔的样子了。双目深陷,头发拉杂,面色蜡黄,赵志库的家人告诉叶子,是警察在一个垃圾箱边发现他的。通过钱包里的身份证,知道了赵志库地身份。马上联系了他的家人。赵地家人把他送到了安定医院,最后诊断的结果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二十四小时后,赵的家人打电话告知了叶子。
赵志库嘴里总是念叨着:“绝对不会丢的,绝对不会丢的。”
叶子问医生:“有治好的希望吗?”
“很难了,最好地结果是使他能安静一些,能够认识身边的几个亲人,完全复原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还没达到这种水平。”
“能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极度的打击,病人完全没有想到、无法预料的打击。或者是长期的心理问题,或者药物,都有可能导致这种情况。”
李畅听叶子把赵志库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后,长叹了一口气。
“在赵叔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子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堪。最亲的亲人去世了,叶子还没有从那场打击中恢复过来,没过多长时间,一直被叶子视为主心骨地赵叔叔又成了疯子,叶子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畅心里隐隐约约看到了真相,可是这个真相太残酷,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叶子讲,就算对叶子讲了,他会不会相信呢?一切都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难道就把这件事深深地掩埋起来,变成尘封的记忆?
也许,这样地结局才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李畅摇了摇头,自己不是上帝,不是佛祖,没有权力去决定什么,如果把真相掩盖起来,对叶子太不公平。赵志库虽然疯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安排什么后着,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
叶子不是小孩子了,该怎么做,让他自己来做判断吧。
“叶子,”李畅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说,但我前思后想,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叶子,先别急,你听我说完才提问题。
还记得那天请我吃饭的事情吗?那天因为喝了点酒,我回到家里很快就睡了,可是,半夜三更,有三个不速之客摸上门来。幸好我提前一分钟被恶梦惊醒过来。要不然,你就只好在殡仪馆祭奠我了。”李畅无声地笑了笑。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个持枪歹徒,偷偷地摸进屋来。就是为了抢夺那块不值钱玉佩?太不可思议了!”叶子惊愕地说,也暗自为李畅后怕。孤身一人,面对三个持枪歹徒,他能有多大地胜算呢?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交代在那里了吧。
“我也难以理解,如果不是吴警官把审问的结果告诉我,我把所发生地事情串连了起来。揣摩出事情的可能真相,的确是难以置信。叶子,下面我要说的有事实,也有很多是推测,你如果不信,也请耐心地听我讲完。
事情还得从那块玉佩说起。事情刚开始,我没有注意到这块不起眼的玉佩在其中居
此重要的作用,叶总采用了一个最不引人注意地方式了我。我估计他是想瞒住某个人,并且他这个局已经布置了一段时间,他布置了一个在旅游点买纪念品的局。让人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块玉佩就是那天在旅游点买来的东西,没有一点价值。纯粹上当受骗。
我把购买玉佩和赠送玉佩的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两个场景有交叉的地方,那就是有同样的人,叶总和赵总。两次都有他们的在场。而我只是一个偶然因素。于是,当我知道玉佩隐藏的价值后,我就在想。叶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是想瞒住某个人,赵总一直在场,自然不应该是他想瞒住的人,可是,我再细想,叶总这么做,明显是在演一场戏,既然是演戏,总需要观众,我不是观众。我属于道具或者配角,于是。赵总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更为清晰起来,他就是观众!叶总地两次演出,都是演给他看的!
俗话说,日头底下黑,最为司空见惯地地方,就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叶总很巧妙地把握了这一点。巧妙地在赵总的眼皮底下,把玉佩交给了我。但是,演出的成功还应该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赵总虽然知道玉佩的事,但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而叶总关于家里有很多玉器收藏的话证实了我地想法。叶总是在用一堆沙子掩护一粒特殊的沙子。
但是这块玉佩的确不值钱,我懂一点收藏,对于玉佩的判断自信还是比较准确的。一块不值钱的玉佩,其价值就不在玉佩本身,而是在它所代表的含义。也许,它是某个人的一个信物。
这些事,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直到那天晚上,有人来抢劫。事后,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这块玉佩在我的身上已经佩戴有多日了,我并没有成天把它放在心上,只是把它当作了一个玩物。那些日子为什么没有人打我的主意呢?这只能说明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玉佩是在我手里。我马上联想起叶子你遭遇地几次暗杀事件。
你遭遇了五次暗杀,都侥幸大难不死,你就没感觉到有一点奇怪吗?我当时听你讲完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幕后的黑手并不想杀死你,他只是想吓唬你,用性命交关地压力,迫使你暴露玉佩的秘密。他才能找准目标下手。如果,你知道玉佩是一块信物,并且这个信物能帮助你解决缠绕在身边的大麻烦,你会不会使用它?”
“我会的。随时要送命的感觉不是人能承受的。”叶子说。
“多次的暗杀事件后,对方判断玉佩不在你的手里,或者你根本不知道玉佩的秘密。所以,对你的行动暂时停止了。然而,就在赴宴的那个晚上,我身上的玉佩暴露了。因为喝酒,我脱下了外套,你还记得当时赵志库看见我脖子上系着的玉佩时,那种惊愕的表情吗?”
叶子想起了那时正要向赵总敬酒,他当时神情特别不对,正盯着李畅脖子上晃荡的玉佩发楞。叶子还安慰他,对他解释玉佩的来由,记得当时赵志库以想起父亲为由搪塞了过去。
“对不起,叶子,我失态了。看见这块玉佩,我又想起了你的父亲我的大哥。大哥送出这块玉佩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们都是以棋会友结下的交情。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啊!”这几句话又真切地在叶子耳旁响起。
“就在那个时候,赵志库发现了叶总的秘密。所以,他马上就安排了人手,企图夺回玉佩。幸好我命大,赵才没有得逞。我报了警后,警察赶过来处理了现场,得知警察对歹徒的审讯结果后,我把玉佩作为证物交给了警察,没想到赵志库的能耐还真是很大,放在派出所的证物居然也被他偷了出去。至于后来赵志库利用这块玉佩做了什么,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猜测不出来了。”
叶子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水,那种从灵魂深处喷发出来的悲伤和愤怒把叶子包围了起来。一种可怕的猜测他不敢说出口,那就是父亲的死因。如果李畅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致父亲于死地的凶手就彰然若揭了!
李畅站起身来,给叶子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上。然后走进里屋,拿出一块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
“叶子,我说的都是事实,而结论却是推测。”
“李畅,你不用安慰我。我相信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也许细节上有点偏差,但主要结论不会错。”叶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好像是要呼出心底的郁闷。
“赵志库这个样子,活得没有一点尊严,比死还不如,也是他罪有应得了。冥冥中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叶子,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李畅打开了包在外面的棉布,露出了那块价值五十元的玉佩!
“这东西怎么在你的手里?”叶子惊讶地说。
“当时交给警察的并不是真品。我有个叔叔就是做古玩生意的,我有时也收藏这些东西。恰好家里也有一块类似的东西。我估计警察从来没有见过这块玉佩,所以,就把那块玉佩拿出来充数了。”李畅不好说是自己制作出来的赝品,只好这样掩饰。
“可是,赵……赵志库见过它啊,他一拿到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说呢,冥冥中总有一双无形的手,我那块玉佩粗一看,外形上与这块没有多少差别,只是质地要好一些。玉佩嘛,雕刻的都是一些佛啊菩萨什么的。赵志库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眼,他又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怎么看得出来?”
“嗯,我能猜测出赵……赵志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信物的不对头,他肯定受到了信物原主人的惩罚,你说是不是?”
“可能是这样吧。好了,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李畅把玉佩递给叶子。
叶子没有接。
“李畅,这块玉佩我不想要了。如果可能,你把它还给原来的主人吧。即使它能像格林童话中说的那样,满足我的一个愿望,可是,它能把我的爸爸还回来吗?它能满足我的这个愿望吗?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啊!它能满足我吗?”叶子泪流满面。
第43节、遗产
已经病重住院,李畅去看过他几次,据医生讲,他已几天了。
李维境一生无儿无女,在病榻前帮忙照看的是他的学生,唯一的一个亲戚是一个侄子。侄子忙前忙后,以子侄的身份接待来看望的各路朋友。
虽然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李维境的去世还是让李畅难以接受。
无论是叶清知,还是李维境,在李畅的心目中,已经把他们看作是亦师亦友,可是两人都先后辞世,让李畅有种世事难料的茫然。
李维境去世前的几天,一直是处于昏迷之中,侄子是他身边最后见过的人。据医生说,李维境咽气前曾清醒了几分钟,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由于侄子以孝子的名义,坚持说叔叔要安静地离去,所以,在那几分钟里,李维境的学生和朋友都没有在他身边。
李维境的葬礼很是隆重,李维境一生交游广阔,朋友很多,学生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里的人都来给他送行,葬礼都是学生和一些朋友帮着办理了。
在追悼会上,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引起了李畅的注意。那是一个军人,七十岁左右年纪,身着便服,在几个肩着大校军衔的军人陪同下,来到了追悼会现场。
老军人一言不发,在李维境的遗体前足足站了十分钟,最后深深地鞠了三躬,才在几个少壮军官的陪同下。乘坐部队牌照地奥迪A6离
老军人站在那里的时候,众人被一种巨大地威势所震慑住。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一步。直到军人走后,才重新排好队,继续进行遗体告别仪式。
李畅不知道那个老军人是谁,眉眼间仿佛有点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李畅明白,如此高官。除非是在电视上,自己是没有机会认识的。
追悼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李维境的侄子李立成,李维境家的老保姆,李维境的几个学生还有几个知交好友,甚至还有李畅和罗继文,都被李维境地律师通知到李维境的住处集合,大家都明白这是有遗嘱要交代。
韩律师头发已经花白,他是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京城知名的律师。也一直是李维境的私人律师。
韩律师看了看人都到齐了,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拆开了,从里面掏出一张A4纸来。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是要宣读李维境老先生立下的遗嘱。我先说明一下,该遗嘱是李老先生神智清醒时所立,是李老先生真实意愿的表达。是合法有效的,并且经过了XX公证所的公证,今天把两位公证人也请来了。立遗嘱时,有李老先生的学生和两个知交好友在场,并且有他们地笔录旁证,所以,遗嘱是有效的,无争议地。下面宣读遗嘱。”
韩律师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遗嘱。立遗嘱人:李维境。为了处置名下的遗产,特请袁峰和关晓、王涛作为见证人。并委托恒信律师事务所韩知秋律师代书遗嘱如下:
立遗嘱人拥有位于三源里社区的A栋1603房产一套,房内家具若干。书籍若干,收藏若干,收藏明细见附表。银行存款548,以及存放在交通银行1300至1320保险柜里的若干物件。
立遗嘱人把三源里社区的A栋1603房产一套及房间内家具若干,遗赠给刘清女士,感谢她几十年来对我的照顾,该房产内地书籍遗赠给我的学生袁峰,按照生前与罗继文先生的约定,该房产内的收藏可以由罗继文先生任意选取一件,该房产内的其余收藏转赠给国家博物馆,银行存款遗赠给我的侄子李立成先生,交通银行13001320保险柜里的所有物件遗赠给李畅先生。”
下面是一些小件物品的赠送。韩律师念了好几分钟。
韩律师最后说:“该遗嘱一式二份,于XX07年1025立于XXX公证所,立遗嘱人,李维境签字,见证人袁峰、关晓、王涛签字。”
在场的人嗡嗡了起来,很多人对这个叫李畅的人根本就不熟悉,或者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而李维境先生居然把21个保险柜里地^给他,使人不得不怀疑李畅的身份。又由于同姓地巧合,有些人已经在猜测这个李畅是不是李维境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私生子。众人都知道李维境先生一生收藏颇丰,几乎所有的收入都来添置古玩了,被他看上眼的都不是普通的东西,放在房间里的都是些相对普通的收藏,放到保险柜里的肯定都是些好东西啊。可能
先生的财产中,那21个保险柜是最值钱的了。
韩律师把遗嘱放回了牛皮纸信封,顿了顿说:“遗嘱宣读完毕。下面我……”
“请等一等。”李立成站了起来,“韩律师,我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我作为我伯伯的唯一亲属,应该拥有全部财产的继承权。这份遗嘱肯定不是我伯伯本人真实遗愿的表达,立遗嘱的时候,我伯伯已经重病在身,行动不便,很难相信他还能跑到公证所去立遗嘱。所以,我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我要求宣布这份遗嘱无效,并请按照自然继承的原则来重新分配遗产。”
韩律师说:“李先生若对遗嘱有疑问,我会在后面向你解释,如果你怀疑遗嘱的真实性,你可以去法院起诉。下面我宣布遗嘱的公证书。”
因为有富有经验的律师帮助,李维境的遗嘱非常严密,既有旁证,又有公证,还有律师参与,基本上杜绝了翻盘的可能性,这也是韩律师不怕打官司的原因。如果这样的官司都会输,韩律师就不用在京城律师界混了。
遗嘱带给李畅的震惊比李立成尤甚,他没有想到李维境先生会立下这样一份遗嘱,这不亚于一颗烈性炸药。开什么玩笑?
“韩律师。”李畅站了起来,“我可以宣布放弃我的继承权吗?”
“东西已经遗赠给你了,属于你的东西你可以自由处分。不过,李先生,我还是建议你看过保险柜里的东西后再做决定,这里有一封李维境先生给你的信。信的内容我们都不知道,也许它能帮助你决定怎样处置这些遗赠。”
李立成见韩律师没有再理睬自己,遂大声喊道:“这份遗嘱是假的,我要起诉,起诉!”
李立成非常恼火,非常愤怒,非常生气。这个老家伙居然把值钱的东西都给外人,给自己的侄子只有干巴巴的几百万元钱。据说,老家伙的收藏能够值几千万,说不定上亿都有可能。上亿啊,多么巨额的一笔财产,居然就这样从手指缝里溜掉了!
众人虽然对遗嘱的内容觉得奇怪,但是鉴于袁峰、关晓和王涛三位先生的声望,以及韩律师的权威,使得他们对遗嘱本身没有任何怀疑。
李立成喊了两声,见无人附和,突然觉得房间里非常安静,四下一扫,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那神色,有点像在动物园看猴子耍把戏。
李立成哼了一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防盗门啪地一声又被他重重带上。
然后就是遗产的分割。罗继文在韩律师的监督下,如愿以偿地在书房里挑了一个玉石镇纸,大家各自取了遗赠给自己的东西。李畅从韩律师那里拿到了保险柜钥匙和一些文件。
“韩律师,我们一起去银行看看?”李畅说。
“不用了,保险柜里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这完全属于李先生的隐私,外人不方便参与。”韩律师拒绝了李畅的邀请。
李畅首先和罗继文开车来到制定的银行,对银行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银行工作人员验明了相关文件,陪着李畅通过重重关卡,乘坐电梯进入了深入地下的一个大厅。两个工作人员打开一扇厚重的大门,李畅进去后,找到了标号为1300至1320保险柜。
打开第一个保险柜,里面赫然就是那一对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打开其余20个保险柜,里面都是精品,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比起藏在银行保险柜里的这些东西,李老先生放在书房里的那些收藏就再普通不过了。
李畅默默地站了一会,拆开了韩律师给他的信:“李畅贤侄:我病入膏肓,命不久于人世。特委托好友韩知秋律师立此遗嘱,我希望贤侄不要拒绝我的馈赠。这些东西放在你的手里比放在其他人手里更能发挥它的左右。唯有一件事需要拜托贤侄,希望贤侄能帮我找到我的师弟,把那一对元青花云龙纹梅瓶转赠给他。告诉我师弟李维平,不管是谁完成的,重要的是师父的遗愿总算没有落空,我辈尚能看到,已是万幸,死不足惜亦。李维境。”
李维境的侄子李立成继承遗产后,在身边的狐朋狗党的蛊惑下,向法院正式提交了起诉书,但是韩知秋律师提供的证据证明,李维境对李畅的赠与是合法的赠与,遗嘱真实有效。李立成败诉。
李立成败诉后,还派人用武力威胁李畅,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这是后话了。
第44节、收藏家的师弟
,张晓楠再次来到北京。
她这次来,是给老公公祝七十大寿来的。
因为有贵重的礼物要携带过来,张晓楠这次随身带了三个保镖,欣欣也和她一起过来了。老公公大寿,孙女一定要到场道贺的。
张晓楠又把张晓芙、李畅叫过去吃饭。还是在老地方。
饭后没有去酒吧坐坐,大家都到张晓楠的套房里聊天,三个保镖定下了套房两边的两间房子。
话题很快就转到张晓楠这次来京的目的上。
“老爷子七十大寿。排场搞得比较大,我们做儿女的,都在琢磨送些什么礼物给他。”张晓楠舒适地往沙发上一靠。
“姐姐要送什么?”
“就是年初买的那对宋瓷青花。”
“哇,好大的手笔。”张晓芙嘴巴夸张地张开了。
“晓芙、李畅,跟我去转转?给老爷子拜拜寿。”张晓楠存了个心思,让自己的弟弟妹妹能多接触一些有用的朋友,晓芙应该没有问题,大学里有不少朋友,家族也算有点影响力,有这层关系,人脉方面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李畅难办些,在酒吧工作,接触的都是些普通人,对他的事业不会有太大帮助。通过这些场合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张晓楠还有个心思,她希望能通过这个场面刺激一下李畅,让他振作起来。张晓楠始终认为,李畅还在受那件事的影响。有点萎靡不振。
对于李畅地能耐,张晓楠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酒吧服务生,轻松地就能赚到一辆宝马,既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也是他地实力的表现。
“好啊好啊。”张晓芙兴奋地说。
“我们去合适吗?”李畅有点踌躇。
“中午是朋友的聚会,人比较多,没有关系。去见识见识。晚上才是家宴。”
“欣欣她爷爷喜欢收藏吗?”李畅想起张晓楠送这么一对青花给老爷子,老爷子应该有这方面的爱好。
“喜欢,还不仅仅是喜欢。她爷爷在这方面非常有研究。”
“哦,老爷子叫什么名字?”李畅随口问道。
“丁维平,军人,官拜中将。”张晓楠说道。
“军人喜欢古玩的还是少见。”李畅朦胧中闪过一个念头,嗯,名字一样,姓不一样。
“老爷子以前就是搞古玩的,后来参加了革命。当了兵,去过朝鲜。然后就一直在部队里待着。来,给你们看看全家福。”张晓楠和弟妹们聊起往事,来了兴趣。打开箱子,从中翻出一个小相册来。打开第一页就是全家福。
“这是四年前照地,那时欣欣她爸……,看。就是这个,是欣欣她爸,也是军人。第一排坐着的老爷子就是欣欣她爷爷,旁边是欣欣她奶奶。”张晓楠在照片上指指点点。
李畅的目光一下子被照片上的老爷子吸引住了。他认出来了,那就是在李维境的追悼会上出现的军人!
名字维平,喜欢收藏,对古玩有很深的研究,年龄吻合,来参加李维境的追悼会,说明他认识李维境。并且交情不浅。莫非他就是李维境的师弟?很多条线索能联系起来。可惜在李维境老先生那里没有照片留下来。
“我去。要不要准备礼物?”李畅改变了主意,近距离观察一下。
“小孩子。准备什么礼物?”张晓楠好笑地说。
“郁闷。在你心目中,我总是长不大。”李畅抓起遥控器胡乱地按着台。
“你别笑,你看起来更小。”张晓楠给得意洋洋的张晓芙也打击了一下。
“老爷子一直姓丁吗?”李畅冷不丁地问了一个莫名其妙地问题。
“什么意思?”
“随便问问。我觉得老爷子的身世比较复杂哦。”
“不知道,以前地事听他讲的很少。欣欣他爸也没有说过。”
生日筵席是在部队的一个宾馆进行的。
张晓楠带着晓芙和李畅早早就去了,她是家属,不是单纯去赴宴,有许多事需要她招呼、帮忙。实际上,生日的头一天她就去宾馆报道了,晚上就住在宾馆里。李畅和张晓芙没有住在那里,第二天上午,李畅开着车把张晓芙接到宾馆。
老爷子正在宾馆的房间里休息,养养精神,待会有许多战友要来,有一些已经不在了,有几个还在医院里躺着。十点多钟地时候,大儿子过来提醒老爷子该收拾准备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晓楠领着晓芙和李畅过来见老爷子。
欣欣正在和老爷子玩耍,丁将军很喜欢这个孙女。可惜她长年不在北京,爷孙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欣欣一看李畅进来,就迈着小腿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李畅
,李畅把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脖子
张晓芙认识老爷子,不需要介绍,就自自然然地给老爷子道了喜,张晓楠正要介绍李畅,见欣欣坐在李畅脖子上,就要抱欣欣下来,欣欣躲闪着,嘴里说着,不嘛,不嘛。
“爸爸,这是我干弟弟李畅。”
“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畅给老爷子拜了一礼,只是脖子上骑着欣欣,姿势有点滑稽。
“你叫李畅?”丁维平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畅。
丁维平并不认识李畅,也没有听说过他。他与古玩这个***几乎没有什么接触了,只是儿女们知道他有这个爱好,时不时地找些东西来孝敬他,逗他开心。儿女们没有什么经验,有时也会买来一些赝品,他从来不埋怨,碰到这个时候,他会详细地和孩子们讲讲其中的道道。这个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儿女们逐渐摸透了他的这个脾气,有时故意地弄些赝品来让他掌眼。
丁维平是从报纸上知道李维境去世的消息。看到这个消息,丁维平百感交集,唏嘘不已。自己戎马一生,早就没有时间精力去玩古玩了。师父的遗愿也无法去完成了,半夜睡醒,想起往事,更觉惭愧。虽然他知道师兄也在京城,但就是鼓不起勇气去看他,他怕师兄问起,怕师兄责骂,师父传给师兄弟一人一门技艺,而他就再也没有收弟子。眼看着这门技艺就要闷在手里,并且也渐渐荒废。他怎么面对师兄的责问?
对师兄地怨恨早随着岁月的侵蚀,逐渐淡薄,而思念却如同窖藏地美酒逐渐醇厚起来。他本来打算在自己七十大寿的时候,邀请师兄过来一聚,没想到师兄这么几天也没有坚持住,居然就生死分隔了。
参加追悼会回来,他马上叫孩子们去查查李维境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师兄虽然去世了,如果自己能对他的家人、弟子有点帮助,也算是尽点心意吧。丁维平发现自己越来越怀旧了。也许自己真的老了。怀旧是衰老的迹象。
从收集来的信息,他注意到了两条,第一条就是李维境悬赏制作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赝品的事情,第二条就是李维境遗产的归属。
丁维平没有想到师父的遗愿真的被师兄完成了,就冲这一点,师兄就比自己要强。
看完第二条信息,李畅这个名字进入了他的眼中。这人是谁,师兄居然把自己的全部收藏都遗赠给他,连自己的弟子都没有得到。
李畅听出丁维平的问话有点特别的意味,点点头,等待着丁维平的下一句话。
“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重名。他也叫李畅。”
“哦,还有这个事,伯伯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
“我自己都没有见过他。”丁维平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丁伯伯莫非说的是与李维境老先生有关系的那个李畅?”李畅道。
“是啊!你……”丁维平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我就是那个李畅。”
“你是师兄的弟子?”丁维平站了起来。
“我不是。”李畅摇摇头。“我想丁伯伯就是李老先生的师弟了。”
“是,是,我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师弟。”丁维平激动地说。
“怎么您姓丁?李老先生告诉我,他的师弟叫李维平。”
“我是个孤儿,李是师父的赠姓。离开师父后,我参了军,碰巧遇见了我亲叔叔,又改回了本姓,但名没有改。”
“我有一封信要交给你。但是,我首先需要一个证据,证明您就是李维境老先生的师弟,请原谅我的慎重。”
“证据?我能有什么证据呢?我……”丁维平踱了几步后,说:“我知道师父的遗愿,知道师父的生平,这只有我们师兄弟才知道的。应该算是证据吧。”
“算。”
“师父最大的遗愿就是把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再配成对。可是我……”丁维平伤感地说。
李畅从怀里掏出信来,递给丁维平。
短短的几行字,丁维平足足看了十分钟,仿佛他要把每个字都刻在脑海里。
“今天是您的寿诞,畅弟给您带来了伯父的消息,是大喜事啊。不过,爸爸,您也别太激动,后面的时间还多着呢。待过了今天,让畅弟把他知道的事好好地跟您说说。”
“是,是,不能太激动,待会还有许多战友要过来呢。李畅,你别走,晚上我就要听你讲师兄的事。晓楠,你去把老大,老二都叫来。”
第45节、往事如烟
家宴,只有丁维平两口子,老大一家子,老二一家子欣欣,还有李畅。
丁维平为李畅一一介绍了家里的成员,大儿子丁武在部队工作,现在是少将。二儿子丁文在国安局工作。老三是张晓楠的丈夫,已经去世。四闺女叫丁静,在国家工商总局工作。老大、老二上午已经知道了李畅的情况,对于李畅为什么能上家宴,也知道几分原因。但是,他们的家人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丁维平知道刚才对李畅的介绍简单了些,张晓楠的干弟弟,这种身份不适合到家宴上来的。丁维平也没有继续解释,他拍拍老伴的手说:“有些事情也应该让孩子们知道了。”
“你说吧。好多年没有听你说以前的事情了。”老伴握住了丁维平的手。
丁维平拿起一根烟,老大赶忙给他点上火:“医生说要你少抽点烟。”
“今天高兴,抽烟啊,喝酒啊,就不要给我下条条框框了。”丁维平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缭绕的白色烟雾中,开始了伤感而又温馨的回忆:“你们可能都很奇怪吧,我为什么把李畅请到家宴上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李畅,你坐下,先听我讲,后面的事你再补充。我是一个孤儿,师父收留了我,给我取了名,叫做李维平,教给了我谋生的技艺,那就是与古玩有关的知识,特别是瓷器相关的技艺。教给了我怎么鉴别真品、制作赝品,我曾经是一个瓷器赝品制作方面地大师级别的人物。”说得这里。丁维平略有点得意地停顿了一下,“我师兄,也就是李维境先生,他是书画赝品制作方面地大师。我们师兄弟各专一长。后来……”
众人都沉浸在丁维平的述说中,直到丁维平说起参加追悼会的事,说起后来了解的跟李维境有关的各种事情。
“李畅。他就是……”说到这里,丁维平不知道怎么措词,停顿了一下说:“他是代表李维境先生,我师兄来祝寿的,你们说该不该进家宴?”
“太应该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今天是老爷子地寿辰,只要老爷子高兴,什么话都可以逢迎着说,然后都看着李畅。
李畅道:“后面的事我来补充一下吧。”接着就把怎样认识了李维境,又怎样帮他圆了心愿,最后。李老先生又怎样立的遗嘱都一一说了一遍。
“真是一段传奇佳话。太神奇了。”老大丁武感叹两句,端起酒杯说:“这杯酒敬爸爸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众人都喝了酒。待老二丁文,老三媳妇张晓楠都敬了酒后,李畅说:“有一份寿礼,下午我趁空拉来了。你们稍等。”
李畅起身从角落里抱出一个纸箱来,打开,揭开包裹的绸布。从里面捧出一个美轮美奂的瓷瓶来放到餐厅的茶几上,正是元青花云龙纹梅瓶,众人中也有好几个懂行的,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正赞叹间,李畅又捧出了第二个一模一样的瓷瓶。
两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往那儿一摆,丁维平马上站起身来,走到茶几旁,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瓷瓶上地每一个花纹,混浊的眼泪一滴滴掉在茶几上。瓷瓶上。
丁维平地老伴赶紧走了过来,扶起丈夫道:“老丁啊。这是你师父毕生的愿望,这是喜事啊,喜事就不要哭,要笑。今天是双喜临门,你应该高兴啊。”
丁维平站直了身子,接过老伴递来的毛巾,擦去眼泪,笑道:“李畅,你这个寿礼是我这一辈子收到的最特别、最有意义、最贵重的礼物了。谢谢你。这是你做出来的?太逼真了,就像是在镜子里看东西,我根本分不出哪个是真品,哪个是赝品。怪不得师兄对你看得如此之重。应该,应该地。”
“这是李老先生赠送给您的礼物,我只是借花献佛。丁伯伯不应该谢我啊。”
丁维平正色道:“你知道这两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价值几何吗?无法估量。如果换做别人,能不能把这个转赠出来,真是难说啊。师兄识人很准呢。李畅,为了你这句话,我更得谢你一声。老大,拿酒过来,我和李畅喝一杯。”
丁维平一口把酒干了,把杯子递给丁武:“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掌握了……行了,筵席后我们再细谈。”
酒席尽欢而散。
酒席散了之后,大家都没有回家,在宾馆已定了房,丁武、丁文伺候在老爷子身边,媳妇带着第三辈的人结伴去玩了,因为老三不在了,张晓楠作为代表也伺候在老爷子身边,加上李畅,在客厅随意地聊着天。
丁维平又捡起了晚宴上的话题:“李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掌握了心之复制的技术?”
李畅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词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做心之复制。是我师父教我的心法和技巧。”
“你师父真乃世外高人。”丁维平点点头,肯定地说:“从这两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来看,你掌握的肯定是心之复制的心诀和技艺。世界上没有第二种方法能够达到如此高超的境界,简直就像复印机复印出来的。我师父也做不到。”
又随意聊了几句,大家得知李畅还在酒吧打工,吩咐提出要帮他解决工作。张晓楠笑道:“两位哥哥就别忙乎了,这件事我早就提出来了。我公司里地职位不少吧。他就是不愿意啊,我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呢?”丁维平也不解。
“有一种生活,我想体验。也许就是这个理由吧,虽然听起来有点牵强,但的确是这样。”李畅在这一刹那。有点恍惚,体验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地生活。
丁文想起了什么。对李畅说:“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忙。”
“你能帮得上地,以后我找时间再和你单独聊。”
丁维平笑呵呵地说:“李畅,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尽管提出来。老大、老二都还是有点能量的。晓楠嘛,可以提供金钱上的帮助了。”
“他才不稀罕我的钱呢。短短两个月时间。人家现在已经赚了一辆宝马了。”
伯,我倒是有一件事要求您。”李畅笑道。
“什么事,你说。”
“丁伯伯,这件事我说出来您不要生气,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没有与任何人商量。”
张晓楠不知道李畅要提什么要求,心有点砰砰的。突然,她有点不祥地预感,赶忙止住李畅:“不要说!”
“晓楠姐,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李畅回过头看着张晓楠。慢慢地说。张晓楠的心仿佛被一枚针尖刺了一下,嘴微微张着。双眼变得迷离起来,脸色潮红,她把目光移向了丁维平,潮红退去,渐渐泛上了绝望的白。
丁维平也感觉李畅这个要求不会太轻松,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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