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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仍然是很憨厚地笑,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客气话,把众人迎进门,围观的村民中有几个胆大的、跟朱珠家关系也更为亲密的人跟着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朱珠身后的三个男人。
房子很暗,虽然已经通上了电,但显然朱家舍不得电费,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墙上贴满了各种画报。也有几张廉价的美人画。有一些明显是把挂历拆零了贴在墙上,用来糊住墙上地灰尘。几把木椅也有些年头了,颜色变得黝黑。
朱珠客客气气地用一些小礼物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然后洗了几个杯子,端了白开水上来:“家里没有好茶,那些茶叶沫你们喝不惯,还不如不搁。”朱珠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又自觉地用上了普通话。
杯子是那种很老旧的搪瓷杯,已经掉漆了。李畅喝了一口水,问朱珠:“伯母呢?”
“在楼上躺着呢。”
“我们上去看一下吧。”李畅用询问的口气说道。他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规矩,几个男子到人家家里床前看望一个女性长辈是不是会失礼?
“刚才听爸爸说,我妈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了。你们去看看吧,这一路上怎么出去呢?”朱珠忧虑地说。
朱珠带着几个人沿着木梯上了楼梯,二楼的地板都是木头铺设的,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直响,木头的表面有点腐朽。踩在上面很有点担心掉下去的错觉。
掀开蚊帐,就着昏黄地灯光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太太,应为久经病体的折磨,老太太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冲灵道长在床沿坐了下来,搭住老太太的脉搏,查看了一会,对朱珠说:“伯母的气息微弱,身体极度虚弱。必须尽快送到医院治疗。”
“可是她老人家这个样子,还能移动吗?路上车马劳顿,她的身体扛不扛得住?”李畅不无担心地问。
“想想办法吧。”冲灵说,语气中颇有点尽人事的味道。朱珠一听。眼泪马上掉了下来。李畅暗暗地踢了他一脚。
下了楼梯,屋里多了两个男人,朱珠介绍说是她地两个哥哥,闻信而来的兄弟俩听说朱珠找到了好心人的帮助,愿意接母亲去北京治病,神态之间甚是高兴,与李畅等人说话之间也甚是恭敬。朱珠的两个哥哥年岁也不是太大,大哥三十岁左右,二哥才二十多岁,可是从外表看。似乎是三四十的人了。长年的田间劳作,脸部比一般人苍老多了。他们都住在附近,只是结婚后分家出去单过了。
老大期期艾艾地用极为蹩脚的普通话问:“把娘接出去治病好是好。不晓得要好多钱?”
“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同事凑了一笔,老板出了一笔,差不多够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下怎样把伯母送到北京去。这一路可不好走。”李畅说。
“扎一副担架吧,我们先联系好车,把车开到乡上,然后用担架把伯母抬出去,到了车上,直奔武昌。只不过伯母的身体这个样子,只怕坐不得飞机。我们可以坐夕发朝至地火车赶到北京。”李畅征询道。
正在商量办法的时候,只听得啪地一声,门猛地推开了。石磊站在门口,脸色有点不善。李畅想起上次石磊到北京逼婚的事情
阳带着一帮人连吓带蒙,把他赶了回去的事情。李畅场,见了原当事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幸亏自己当初没有答应扮演朱珠地男朋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是由赵基同志完成的,自己最多算是协从的角色,主恶和协从,待遇当然会不一样吧。
石磊马上从一干人群中认出了李畅,疑惑更甚,当日受到的侮辱又历历在目。朱珠的那个旧男朋友没有来,而这个家伙当时也是在场的,说不定就是朱珠的前相好派过来的,他们想做什么?还想把朱珠从我身边夺过去吗?他没有理会李畅,很无礼地没有做任何寒暄,冷言道:“你们要做什么?”
朱珠的脸刷地胀红了,赶忙把石磊拉到一边,悄声说:“不要太无礼了好不好,他们是来接妈妈去北京治病地。”
“这个事情应该是你的两个哥哥,或者我这个女婿做的事情吧,关他们什么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两个哥哥,既没钱,又老实,从没有出过远门,到北京人生地不熟地,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场?你现在才想起是我朱家地女婿啊,我妈病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想过做什么了吗?”
“我不是帮你请来了乡卫生所的医生了吗?”
“这么大的病,乡卫生所的几个医生能派什么用场?你怎么没想到把我妈送到北京去治病呢?哦,现在有人来帮忙了,你想起你是朱家的女婿了?”
“我不是给了你五万块钱吗?”石磊兀自嘴硬地说。
“你以为五万块钱就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了?我在北京找人打听了一下,没有准备几十万根本不要往医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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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万?他们是你什么人?居然舍得帮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哪个大老板出钱把你包下了?卖多少次才能挣这么多钱?”石磊气愤地谩骂起来。在他心目中,朱珠人长得漂亮,肯定有许多不怀好意的家伙在打朱珠的主意。本来定亲之后,石磊是不愿意朱珠去北京打工的,可是五万块钱的彩礼对石磊家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再没有余钱拿出来给丈母娘治病了,治疗癌症五万块钱够不够,石磊还没有愚氓到不会知道癌症病之可怕的这种程度,他也知道五万块相对于那个天文数字的治疗费用来说,的确是杯水车薪。所以,朱珠要去北京打工贴补家用,寻找机会,他也是默认了。现在朱珠还没有嫁过来,朱家的两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老汉成天照顾女人,也没有心思出去打工,家里的开支就全靠朱珠寄回来的一点辛苦费。可是,当看到朱珠居然能自作主张地把妈妈接到北京去治病,他就知道肯定找到了更大的资助,想起自己掏出的那笔五万块钱,在村里是一笔巨款,可是在这些富豪眼里,也许只是一顿饭的钱,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受不了这个屈辱。何况,他也有许多疑虑,别人凭什么要这样帮助朱珠?肯定是不怀好心。
“混蛋!”朱珠尖声地喊叫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推开石磊,挣脱石磊拉她的手,扑到父亲这边。
朱珠的两个哥哥虽然老实,可是见妹子受了委屈,也不干了,早已忘记了对方是村长的公子。大哥冲了过来,抡起胳膊就要揍石磊,石磊脖子一硬,眼睛一瞪,吼道:“你敢!”
大哥是在村长的积威下生存了好多年的人,被石磊这一声颇有气势的呵斥还是吓得顿住了脚步,挥舞的拳头揍也揍不出去,放也放不下来,颇有点尴尬,最后老实人长叹一口气,蹲了下来,抱住头,哽咽起来。家里的事情做男人的帮不上忙,全靠妹子一人操持,眼下妹子受了欺负也没法帮妹子出头,大哥郁闷得简直想死。
李畅厌恶地扫了石磊一眼,对曾昆使了个眼色,恶人还得要恶人磨,对付这种人,曾昆出马是最合适不过了。
曾昆懒洋洋地走到石磊面前,这是在朱珠的老家,是石磊的地盘,曾昆走惯江湖的人,自然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要不然朱珠在这个地方也不好立足做人。石磊看着虽然懒洋洋,但是满脸杀气的曾昆走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里念叨着:“你要干什么?这村子里都是我的人,你不要乱来?”
第12节、救人一命(三)
嘻嘻地一下子收敛了杀气,搂住石磊的肩膀,在他耳“你还是个男人吗?就会欺负女人玩?要不是看在朱珠的面子上,不想让她还没有出嫁就守寡,我真***想一刀宰了你!”
石磊身子颤抖了一下,想挣脱曾昆的束缚,可是搂在石磊肩膀上的手紧紧地掐住了石磊的血脉关节,石磊的半边身子发麻,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一下。
“你知道现在一个向杀手买一条命多少钱吗?最便宜一万就够了,对付你这样的人,估计也就是一万的价钱,帮助朱珠的人能出几十万帮她妈治病,请个杀手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所以,还请你老实点,你们的家务事我不管,也管不了。不过,老板的命令是要将朱珠的母亲平安无事地带到北京去,所以,请你不要干傻事。惹恼了我,我就去挣这一万块钱。”
曾昆唱了红脸,就等着李畅去唱白脸了。李畅走过去拍了拍石磊的肩说:“这是好事啊,你瞎琢磨什么,把把朱珠她妈的病治好了,你们以后的负担也减轻不少不是。家里搁个病人,一家子生活得都不会太愉快。现在把负担推了出去,你也少操不少心,不是还求之不得的事?朱珠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不相信她的清白,还娶她干什么?你要是仅仅垂涎她的美貌,没有从心里敬重她,爱她,你这件婚事我看也危险得紧。石磊,女孩子不是财物,你夺过去,我夺过来的,女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有血肉,你真的要得到朱珠,就要学会尊重她。如果以为靠钱就能买来的婚姻,有几分牢靠?你以为你们家地钱多吗?这世上比你家的钱多成千上万倍的富豪大有人在,别做井底之蛙了。我是看在朱珠的面子上对你说这些话,我们都是她的同事,朋友,也希望她过得幸福,虽然交浅言深,这些话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石磊脸色又红又白地变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走到李畅身边,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你告诉了我一些道理,从今天起,我要努力地去挣钱,挣几百万,几千万。一定不会让那些对朱珠不怀好意的人把我压过一头。我一定会让朱珠过得幸福的,你们谁也夺不走她。”
李畅彻底被石磊打败了,他对着不怀好意地瞧着自己的曾昆无奈地摆了摆手。
石磊这一关总算过去了,下一步就是商量怎么才能把朱珠的母亲平平安安地送到北京去。
扎担架的事就让朱珠地两个哥哥去准备,山里的材料很充足,李畅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联系车辆的事情就让石磊去代劳了,钱不是问题,关键车子质量要好。要舒适。坐火车坐飞机都不是很现实的事,火车高速行驶起来时,一路颠簸得也很厉害,上车下车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坐飞机也不是很方便。起飞降落时的超重和失重的压力不知道对老人脆弱地身体有什么影响。最后还是决定租用一辆救护车和一辆普通汽车,开车进京。再聘两个专业护理人员在路上照顾老人。只要舍得花钱,这些事都不难办。
石磊去找他那个县里的亲戚帮忙联系车辆,朱珠的两个哥哥去准备担架,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李畅决定第二天就要准备好出发。
大家有事都去忙碌,李畅三个人反而没事了。朱珠的父亲要把家里生蛋的母鸡杀了招待客人,朱珠知道他们的口味,阻止了父亲的行动,笑道:“鸡鸭鱼肉什么的。他们都不稀罕,弄点山里的特色菜,什么干地衣、野菌、野菜之类地。让他们尝尝鲜就行,大哥上午捉了只野兔,我去拿过来,正好下酒。”
朱珠在厨房里忙乱了一番,端出几个色香味具全的菜来,大家吃饱了饭,走出房门去散散步。
月色亮丽,星光稀疏。带着田野气息的风微微地拂来,池塘传来起伏不定的蛙鸣,听到人地脚步声,又都暂时缄默下来。村子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有些富裕一点的家庭装上了小锅盖天线,收看不多的几套电视节目,走过一些房子的窗户时,传来电视里面的歌声。朱珠因为最棘手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兴致难得地高涨起来,走路的姿势也有点跳跃似的欢快,随口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李畅一直在城市和城市之间奔波,难得有心情有闲暇欣赏这样美丽地夜晚,石磊知道自己还不被这几个人待见,干脆亲自连夜进城找亲戚帮忙联系车辆去了。
朱珠的一个堂弟也跟了
朱珠问他做什么去,堂弟说,去抓青蛙。李畅见他拿子,一把叉还有一个手电筒,好奇地问起怎么用这么简单的工具抓到青蛙。
“很简单啊,用手电筒地强光罩住青蛙,青蛙就不会动弹了,然后用叉子叉去,一叉一个准。”堂弟操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
朱珠兴奋地说:“李畅,我们跟着去抓青蛙吧,明天吃辣椒炒青蛙。”
窄窄的田埂两边还栽满了绿豆、高梁之类的农作物,众人分开层层绿浪跟着堂弟朝前走去,堂弟身手敏捷,动作熟练,一路上收获颇丰,已经抓到二十几只青蛙了,其中还有不少的泥蛙。堂弟说,泥蛙的味道更为鲜美。
朱珠忽然惊叫了一声,指着前面一个地方吓得颤抖起来,那个地方已经被堂弟的手电筒灯光罩住了,李畅应声望去,是一条盘在一起的蛇。似乎怪罪堂弟打搅了它的睡眠,昂起头做出攻击的架势,堂弟丝毫不惧,挥舞着铁叉一头就叉了过去,蛇受惊,飞速地松开盘着的身躯,朝着稻田深处爬去。
堂弟没有乘胜追击,笑道:“堂姐还是这么胆小啊。不就是一条蛇嘛,又没有毒。要不我们再去找一条更大一点的蛇,明天给你们炖蛇肉吃。”
“不要不要,不吃不吃。你这个小家伙好坏,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怕蛇的。明天看我不去找叔叔告状?”朱珠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碰到蛇的惊恐给晃出去。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朱珠刚走了没多远又是一声惊叫,待李畅追过去,朱珠颤抖地说:“李畅,我……我好像被蛇咬了。”
李畅一下子紧张起来:“什么?被蛇咬了?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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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脚背。”
李畅赶忙俯下身子,帮她脱下鞋袜,堂弟也听见了朱珠的叫声,转身回来,用手电筒照着朱珠的左脚。
左脚背上清清楚楚地现出两个尖印,出了一点血,李畅连忙扶着朱珠坐下,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从小腿的位置牢牢扎住,防止毒素顺着血液流动到全身,然后帮她挤出毒血。
朱珠闭上眼,很享受着李畅的伺候,李畅灵巧的动作,在小腿上那种令人颤栗的触摸,甚至在伤口上的挤压带来的一点疼痛,都让朱珠的心房随着李畅动作一下一下地跳动得厉害,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在夜色沉沉,看不大清楚。朱珠偷眼看了一下堂弟,见他的注意力也在伤口上,才让羞怯的心尽力平复下来。朱珠慢慢觉得身上燥热得厉害,脸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莫非是蛇毒的发作?朱珠竟然有种庆幸的错觉,又有种全部的心身放松的畅快。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不要再为家里的大大小小的烦恼事情操心,不再为刻骨铭心的思恋而痛苦。与李畅的距离越来越远,让她有种心死的麻木,可是不管以前相隔多远,只要现在在一起,就足够了。最好是蛇毒发作,死在李畅的身边,也算值得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流一滴悔恨的、思念的泪水?会不会每年清明来我的坟头烧一叠纸钱?过了十几年后,他已经娶妻生子,他还记得我,记得朱珠这个名字吗?
已经有意跟李畅和朱珠拉开距离的曾昆和冲灵道长也发现了这边的异状,赶了过来,冲灵蹲下身子,就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地看了看流出的血液,又闻了闻,站起身来说:“没事,这蛇没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李畅,“在伤口上抹一点这种药膏,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没事了?我不用去死了?朱珠有点茫然地看着冲灵道长,冲灵肯定地点点头。朱珠一骨碌站起身来,刚才还发软的身躯顿时有了力量,脚上的药凉飕飕的,非常舒服。走动了几下,脚已经不痛了,行走完全没有影响。
李畅忽然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朱珠,你哭了?真的有那么疼吗?”
朱珠这个乌龙事件弄得六神无主,心情烦乱,听李畅这么一嚷嚷,俏脸刷地又红了,把头使劲一偏,不理李畅,自顾自地往回走去。
李畅莫名其妙地看着朱珠的背影,堂弟也觉得朱珠有点失礼,安慰李畅说:“我姐可能是因为伯母的病心情不好,别见怪。”
第13节、救人一命(四)
位分散住宿在朱珠的两个哥哥家里。由于有不限量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上午石磊就把车子借来了,几个男人把朱珠的母亲抬上担架,沿山路抬到乡上,救护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石磊本来也要跟着去的,朱珠不愿意他跟去,说没必要两个都去,朱珠一个人就行,他要是也去了,家里谁照顾?多一个人要多花不少钱,你以为你那几万块钱能经得起几天花用?
石磊本就不愿意去,家里也有许多事情走不开,照顾病人又是最劳累的事情,假意说了这么几句就是试探朱珠的想法,见朱珠态度干脆,反倒有点疑心了,跟去的态度坚决起来。李畅一想也好,人家是订过亲的两口子,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在农村,也和结婚没多少差别了,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实在是没地方坐,李畅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司机肯定要占一辆车,朱珠在救护车上照顾母亲,还有随行的护理,再说救护车上也不能坐太多的人,影响病人的休息。石磊提出再去包一辆车,朱珠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钱不是自己的,花起来不心疼?这钱早晚还得要你来还。你说是欠钱好呢,还是欠情好?”
这个情字让石磊听起来挺刺耳的,虽然人情到处都有,但是石磊心里有疙瘩,总觉得这个情字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是,钱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几十万上下的花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得起?想到这钱最终还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他又有点后悔昨晚没有与车主使劲侃价。那时心想着反正是别人出钱,能多糟践点就多糟践点。所以对车主的出价根本还价也懒得还一下。
石磊最终还是没有上车,两辆车出发后,石磊站在车尾,望着车子消失在卷起地尘土中,有点楞楞地,好像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由于有病人,车子开得很慢,特别是这段路不大好走,他们抬着担架到乡上时。已经十点钟了,所以车子中午才到达县城。
找个好一点的餐厅吃饭,司机护士都是娇贵的主,得伺候好了,稍微一点不满意,司机可以把车子开得稍微颠簸点,护士也可以马虎一点。最后受罪的还是病人。
小车司机是一个好奇心十分强烈的人士,并且几乎达到专业人士的水准,在路上就一路试探着李畅他们的身份来历,石磊的情况他们是了解的,要说他能租得起两辆车去北京,也差不多行,但是还有支付几十万的医药费,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即便是付得出。舍不舍得花这笔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农村中地老人得了重病躺在家里等死的还少吗?偏就石磊的孝心比别人还强些?如果不是石磊花钱,朱珠的家里就更穷了,把她的全部家产都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是外人掏这笔钱。就值得好好玩味了,朱珠的美貌又摆在那里,小车司机脑子里就盘算开了一些很八卦的想法,说不定石磊地帽子开始有点泛绿了。
吃饭的时候,小车司机看了看朱珠感叹道:“你妈有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又孝顺又能干的女儿。我丈母娘也一直卧病在床,县里的医院不管事,大城市的医院也去不起,弄点药维持一下,熬日子呢。老婆下岗。儿子读书,就靠我一个人挣钱养家。大城市的钱好挣吧,出去闯荡几年。真的出息了。一个月怎么也得挣上万儿八千的吧。”
朱珠听着这话怎么也不像是恭维,说了一句哪里挣得这么多,外面挣钱也不容易之类的话,就不再搭理他了。
小车司机讨了个没趣,就开始传播八卦,什么隔壁邻居地女儿在深打工,被一个香港大老板包养了,老板出钱给她在县里买了一套新房,又花钱给她装修了,家里的电器什么都是老板花的钱,这个老板过年的时候还回来过一趟,比女孩她爸小不了几岁,这样地翁婿见面一定很好玩了,这边是叫兄弟呢,还是叫贤婿?那边是叫爸爸呢,还是叫大哥?
吃完饭,救护车司机与小车司机走在前面,救护车司机悄声说:“嘴上积点德吧。人家姑娘也不容易,不管怎样,冲着她这份孝心,就把许多男人也给比下去了。你管她是做什么的呢!”
小车司机的饶舌让李畅很是恼火,又不好发作,弄不好就给人坐实了这件事的印象,朱珠的根在这里,流言可畏,这种人的嘴巴是很难封住的。总不成为了这事把人家给杀了吧。
忍受着小车司机的碎嘴,李畅一行终于到了武汉,李畅告诉曾昆想个招把小车司机赶回去,曾昆问那车子怎么办?
“到了武汉,只要有钱,你还怕没有车子吗?”
到了武汉,李畅说晚上赶路不利于病人休息,宣
汉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找家酒店,安排住李畅作了难,酒店方面决不允许病人入住酒店,说是怕影响他们的生意,要是客人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进酒店,以后谁还来住宿啊!除非病人能被搀扶着自己走进去。可是,李畅地母亲根本就起不来床,不用担架还真的没办法送进酒店去。
最后还是找了一个小旅馆,花了多一倍的房租才把朱珠地母亲安顿好。
一夜无话,朱珠和母亲住在一起,她似乎有点避嫌的心态,吃完晚饭一进房间就没再出来,晚饭期间与李畅也没有几句话说。
饶舌的小车司机怂恿着出去娱乐一下,李畅知道司机所说的娱乐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出什么事来,对司机的建议不置可否。朱珠吃点东西就回房间了,司机的建议也是在朱珠走后才提出来的,见李畅不接话,又反复暗示了几次,说李畅肯定是第一次来武汉,他作为地主,理应给李畅当当向导,出去玩玩,唱个歌洗个澡什么的。李畅有点烦了,说你想玩你自己去吧,我们累了,想休息。这话说得有点硬邦邦。
这个司机是石磊托了他在县政府做副县长的亲戚从一个政府部门连车带人借来的,好车是领导要用的,自然借不出来,只好借一辆普通车子。这个司机在权力部门待长了,沾染了一些毛病,也长了一些脾气。间李畅做事如此不给面子,小车司机话里话外就有点夹枪带棒了。
李畅念头一转,这家伙说话如此饶舌,要真的得罪了他,回去说话添油加醋,朱珠回去还怎么混?于是对曾昆耳语了几句,把自己的担心对他说了。曾昆笑道,这事包在他身上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畅就见这个司机有点蔫,吃罢早饭去开车的时候,发现车子也发动不起来了,只好打电话让修理厂来人,来了两个技术人员看了看,毛病不小,得把车拖回去修理。李畅心知肚明,假装抱怨道:“这这么办,好好的开到这里就坏了。今天还必须得走,老人的病不能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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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昆说:“师傅就在这里安心修车吧,我们重新租辆车上路。”于是扔下他出去找车,两个小时后,旧车没租着,却开了一辆新的奥迪回来了。
说也奇怪,李畅他们人没有压住小车司机的傲气,车子却压住了。司机见了这辆最新型的奥迪,二话没说,去修理厂盯着修车的事情去了。比起这辆车,自己开的那辆车有点见不得人了。
路上,李畅很奇怪司机的表现,问起曾昆,曾昆哈哈大笑起来,差点把车开得扭成了麻花。曾昆忍住笑,告诉了李畅事情的经过。
原来司机师傅在李畅面前把武汉说得像自己家里一样熟,其实也是个菜鸟,晚上拿着曾昆给他的两千元钱去洗浴休闲,曾昆就在后面一直跟着小车司机,看见他走进一家洗浴。曾昆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在这里也认识了几个铁哥们,其中有一个就是开洗浴的,说来也真的巧了,这个洗浴中心也是他开的。曾昆以前还来过这里。
曾昆联系了自己的兄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曾昆对这个兄弟有救命之恩,自然对曾昆的要求言听计从。当小车司机潇洒完毕出门结帐的时候,看见帐单上的数字就愣住了,在心中盘算500就能搞定的预算,这还是司机给小姐多签了一个钟的小费基础上,在帐单上变成了5000元。再看看帐单明细,什么VIP房间费500元/小时,两小时就是一千,茶水费200,。|。费,总计八千多,打完折五千。
司机苦着脸看着周围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苦说不出,身上钱不够,只有曾昆给他的两千元钱,老板笑嘻嘻地说,钱不够好办,写张欠条,上书在XX洗浴中心签小姐小费若干,司机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人,怎么能留下这种字据,授人以柄?或者给朋友打电话,让送钱来。司机遇到这种糗事,也不好给熟人打电话,太没面子,只好给曾昆打电话,曾昆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当着他的面把五千元付了,又让司机写了张白条,说是预算外开支,没有任何手续老板那里不好解释。曾昆待假装上厕所的时候,老板又把钱给他还了回来。出门的时候,服务员还客客气气地说了句先生走好,下次再来。
司机吃了个哑巴亏,整个过程又让曾昆知道了,见了李畅他们自然有点羞眉臊眼的。不过修好车回去后,再也不敢对朱珠的事情胡说八道了。
第14节、冲灵道长的筹码
朱珠的母亲送到医院,把病房、医生、护士都打点好的事情,就投入了公司的一些日常工作中去了,包括在京城首次举办的展览。医院这边的事情完全是朱珠在忙着,李畅给她请了一个护工帮忙。
一个月后,朱珠的母亲终于在肿瘤医院完成了手术,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危险依然存在,由于病人的病情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医院给老人下的结论是如果好好调养,还能活一到两年。这期间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化疗。
对于朱珠母亲的病情,他也打过冲灵的主意,可是这个神棍坚决不吐实口,并以帮派机密为借口挡了驾。开出的条件也很简单,只要李畅答应出任冲虚观的观主。
“你烦不烦,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李畅质问道。
冲灵脸红了红,仍然不吐实口。以前对李畅的请求几乎是单方面的事情,剃头挑子一头热,完全是冲虚观的单相思。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合适的筹码,总算能让李畅也有一点事要求着冲虚观,冲灵道长又怎能不充分利用这一点可怜的筹码呢。追求一个项目的利益最大化,这种资本市场的恶习,冲灵道长耳濡目染之下,已经得其一点精髓了。
朱珠的母亲出院后,朱珠为母亲的安置犯了难,如果让她回老家,就没有北京这么好的治疗条件,谁知道她那虚弱的身体能扛住多长的时间,可是让她留在北京,住哪里?长年住地下室肯定是不行的。
这次住院总共才花了三十多万。还剩下一百六十多万,朱珠要把这笔钱还给李畅,李畅真诚地说:“为了老人地身体,你在北京买套房子吧,把你父亲也接来,就不要回老家了,以后如果想回,把房子卖了,也不会贬值,现在房价涨得很厉害。要买就趁早下手。房子一天一个价。”
朱珠点了点头答应了,暂时租了一套楼房住下,然后四处寻摸房子。当二十天后,李畅在老家接到朱珠的电话时,才知道买房的事情已经落实了,不过另李畅大感烦恼的是,朱珠居然把房产证上的户主性命写成了自己。
朱珠也是一团好意。李畅为自己的母亲看病已经花了几十万了,剩下的钱中虽然是用了一部分来买房子,朱珠又怎好把房产证上写成自己的姓名?心想过几年后,自己也挣了钱,把房子和钱凑够两百万都还给李畅。
李畅有点尴尬,这事越发不好同王绢说了,用自己的钱买套房子,结果居然是让朱珠一家子住在里面,怎么看都有点像是金屋藏娇的味道。房产证在房地产管理局都有登记。王绢如果有心,很容易就能查到。朱珠啊朱珠,你真地很糊涂,你还不如署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就把李畅给摘了出来,可如今署上李畅的名字,如果李畅以后还想在北京买房,王绢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没人会把自己的行为看作见义勇为的行动,好事者就有更多的想象空间了。
这种话又不好同朱珠说出口,李畅知道朱珠地脾气,只要一说出自己的担心,她很可能就把房子还给自己,自己接着租房子住去。
唉。先就这样吧,王绢那边还是不要说的好。
李畅牵挂着朱珠母亲的病情,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并没有一劳永逸,想用一点道家的手段来治病,冲灵道长却以奇货可居,不肯轻易就范。
自己不想去当什么劳什子观主,冲灵道长这边自然就行不通,李畅也打过萧家的主意,萧子期告诉他,萧家的功夫里并不存在用气功治病这种本事,用气功调理一下身体的机能倒是可行的,可是朱珠地母亲是癌症,是肌体的病变,萧家的气功也无能为力
李畅在思考朱珠母亲的病情时,琢磨了好多地办法,没有一个行得通,万般无奈之际,却让他一下子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自从获得异能之后,自己这副身体好像就从来没有出过状况,没有感冒发烧、没有拉肚子,连一丁点的不适都没有出现过。
求人不如求己,也许自己这身异能还真的能起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呢。李畅获得异能的初期,对自己的身体还很感兴趣,琢磨了不少的东西,能复制怎样的物品,怎样复制物品,有几种复制方式,复制异能地另类使用方式,比如会拐弯的子弹等等,还真的下了一番苦功研究,可是到了后来,自
是凭着本能在使用自己地复制异能,复制钻石、复制也没有研究怎样发展这个异能了,好像每次复制的进化都是不由自主地附了体。
最近很少审视自己的身体了,冲灵道长的要挟迫使李畅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至今为之,自己能复制的都是些都是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尝试过有生命的东西。如果真的是神器附体,就像自己在梦境中被暗示的那样,或许真的能复制出这些东西呢,梦境中的情形还清醒得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大神能利用它复制出人来,自己比不上大神,用它复制一个小狗小猫的应该不成问题吧。呸呸,这个想法还真的有点邪恶,这是造物主才能有的神力,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能有这种力量?会遭天谴的。不过,这种想法还真的是……好令人期待。
李畅再一次想起那个梦境,难道梦中所说的事是真的,而不是某个不良医生给自己催眠的结果?李畅在高中的时候,正经书没看过什么,杂书看过不少,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越感兴趣,听说过某人用催眠的手法把一些精神暗示灌输进被催眠人的大脑,在他的梦境中产生了类似的景象。自己昏迷后应该身边都有人陪护吧,晓楠姐的人也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吧,医生有没有催眠的机会?
“晓楠姐,还记得我上次昏迷了好几天的事情吗?当时我的身边是不是总是有人陪护,医生没有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吧?”中午时分,李畅端着盒饭走进张晓楠的办公室,突然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意思?怎么想起问这个事了?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张晓楠抬起头来。最近这家伙有点古怪,说话行事有点像梦游一样,是不是又在转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李畅问的这个问题还是让张晓楠有点紧张,莫非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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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没什么。只是问问。有没有嘛,晓楠姐。”
“有,你想想,那个时候谁敢大意啊,万一那些歹徒的同伙来报复呢。我安排了不下十个人在病房的周围警戒,病房里也有两个人二十四小时轮值。”
“医生没有时间做什么神神叨叨的事情吧?”
“医生也做不了什么事,你的身体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每天只是输一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李畅,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哪里不舒服吗?一定要告诉我。”张晓楠说到这里,见李畅问题问得认真,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站起身走到李畅的面前,双手放在李畅的肩上,仔细地审视他的脸,又伸出手来试试他的额头。
“好像没有发烧。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李畅的坚持下,大惊小怪的张晓楠最终没能把他拉去医院。李畅得空就把自己关子那个地下室里,开始琢磨复制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得空也给张晓楠提供一点货品,一两年的库存都积攒起来了。
通过多次试验,李畅发现自己只能复制出一定体积限制下的东西,好像最大只能在一个立方米之内的东西,再大就不行了。并且奇怪的是,凡是不能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东西,用那双奇怪的手一样也复制不出来。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手上的复制也是利用精神力对物件的扫描获得类似于剖面结构的数据后,才能指导手的复制。
李畅曾经尝试过扫描一个立方米大小的东西,每扫描一次,不仅慢得要命,而且大脑涨得厉害,扫描完之后,头疼欲裂,几天缓不过劲来。有一次,他大着胆子复制了一个这样大的东西,当即几欲昏厥,连忙又把复制的东西收了回来。随后几天内,不仅头疼得要命,并且腰酸腿疼,全身的肌体哪里都不舒服。
咒语不是万能的,没有咒语却是万万不能的。经此一事,李畅明白了自己要把复制的事业推陈出新,发扬广大,自己这副身体架子还难以担当重任。
徐小燕最近注意到儿子比往常起得早了,并且每天早上多了一件事情,跑步。
时间已近七月,快到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了,李畅希望能在王绢回家之前把一些事情弄出个大致明白,最后能有一个阶段性成果。等王绢回家,自己就没有多少时间能静下心来研究了。
第15节、冲灵道长的阴谋
长和曾昆住在李畅原来买的房子里,公司里给曾昆也职位,保安部经理,也算是公司的中层领导了。冲灵道长的身份不大适合在公司里任职,他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愿,仍然固执地尾随在李畅身边,担当着令人讨厌的游说者的身份,只不过经过几个月的不屈不饶、艰苦卓绝却没有任何成效的工作,即便像冲灵道长这样倔犟死心眼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去寻找迂回的方法。
李畅早起跑步的消息也传到了冲灵道长的耳里,事情反常必有鬼,冲灵道长马上也加入了跑步的行列。
李畅穿着一身名牌的运动服,慢悠悠地围着昌宁的环城公路跑着,冲灵道长气定神闲地跟在他后面。
李畅好歹已经有了一副不错的身体,用长跑这样微不足道的运动量来提升身体的强悍程度见效甚微,冲灵道长更是修道中的佼佼者,如果他愿意,去奥运会拿个一万米和马拉松冠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有两人的长跑完全变成了一场做秀,只可惜这场难得的做秀没有一个观众。
“年轻人啊,真的太不济事了,身体还顶不上我这样的老头。”冲灵道长感叹道。
“老头?能冒昧地问一句,阁下高寿几何?”李畅稳稳地说,完全没有一点长跑几千米后带来的喘息。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李畅还真的不知道冲灵道长的岁数,从外表看,顶多三十岁出头,身份证上的年龄也是三十三岁,不过李畅明白这些修道者的实际岁数是不能从外表判断出来的。从中学时看地一些小说中得知,几百岁的人在外貌上也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相差无几。至于身份证,这也是可以造假的嘛。
冲灵道长白了李畅一眼,没有回答。
李畅看了看冲灵尴尬的表情,恍如大悟:“我知道了,女人的年龄和道士的年龄都是不能问的。女人用化妆品掩盖年龄,道士用修道掩盖年龄。都是害怕红尘老去,韶华不再。问一个问题,我看你的体力的确不错,是不是因为冲虚观建造在山顶。你们每天要爬山锻炼地缘故?”
“不是,我们很少做这种锻炼。”冲灵道长在说锻炼这两个字时,语气中明显地带了一丝不屑。“我们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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