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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吕锋的身体两脚,一溜风跑了出去。
黑子顺着门口看着常有福走远了,这才说话:“三哥,常有福这货恐怕不会轻易了事儿!”
姜三点点头,咬了咬牙说道:“怕他?敢惹事我就掐死他!”姜三随即一愣,张口问道:“黑子,你认出我来了?”
“要不是我朋友给我说你在豫州的事儿,我和董哥都被蒙鼓里呢!”黑子把他朋友咬掉手指头的事情告诉了姜三一遍,笑着说道:“你的声音一丁点都没变,再说,咱襄阳市还有哪个能像你这样霸气!”
“三哥,你以前长得挺苦大仇深的,我家那胖小子远远看见你就哭,整整也好!”董永淫荡的笑着说道:“还别说,你整的这副祸水模样,看了就让人馋得流口水,你刚才没见潘熙凤那一副失魂落魄的走路都走不稳的骚娘们模样,哎!你是不是把她给弄了?有二十分钟?不对啊,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风格!我记得你以前都不超过一分钟!”
“滚犊子!我可没工夫陪一老婆娘玩!”姜三愤懑的心情在董永的调侃下一扫而光,笑骂道。
寒暄了几句后,姜三查看袁梦无事,想应该是被吕锋下了迷药,但不知道是哪种,如果是冰毒的话,袁梦这一辈子就完了,姜三严厉的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卖药了?卖得什么?给我说实话!”
董永面带苦楚低下了头说道:“是K粉、麻古还有摇头丸。”
“那你们卖给吕锋的是啥?”
“K粉。”
K粉的主要成分是用于医疗麻醉的氯胺酮,一般人只要足量接触二、三次即可上瘾,是一种很危险的精神药品。K粉外观上是白色结晶性粉末,无臭,易溶于水,可随意勾兑进饮料、红酒中服下,袁梦是第一次,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尽管如此,姜三还是怒火冲天。“你们!你们是***穷疯了?”姜三上前两步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说道:“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永和黑子捂着高肿的脸,相视尴尬苦笑说道:“这药,是北平洪帮强压下来的!你不在,清河帮的那些小兄弟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跟他们干过两三架,可是没干过!所以。。。。。。。”
“他们从北河把手伸过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动静没听到?”
黑子说道:“已经两个多月了,速度很快,除了我们襄阳,相邻海通市的田老七也坚持不住了,他派他大小子田壮壮找你找了有一个星期,信笺董哥还拿着呢!”
董永拍了拍脑门说道:“最近记性越来越差,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董永从一身蓝黑相间的西装内贴身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张贴了鸡毛的瘦金体字书写的信笺,道:“田老七还是这么古板,还鸡毛信!我只在小学课文上见过!一来一回也得半天,田壮壮说了,看完后让我直接给他发个传真或者伊妹儿就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文弟亲启’四个大字,姜三接过打开信笺,脸色越来越难看,撇下田老七通篇的文言文看得人头大不谈,信上内容字里行间吐露着田老七这个老顽固的无力和沮丧,甚至把‘廉颇老矣,亦不能饭也。’这种丧气话邪了出来,由此可见顽固的田老七该受到了多么大的挫折,而南下来的过江龙北平洪帮有多么强势。
姜三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个稳坐钓鱼台似地豫州黑道教父徐霸天不会不知道,难道是他别有用意?姜三算了算日子,离起事那天只剩下一个月,只要熬过这个月,北平那边插下的暗道应该就把那些站在华夏顶端领导的工作给做通了,到时候只要里应外合就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董永问道:“三哥,你说我们该咋办?我和其他几个老伙计都商量好了,就等你发话呢!”
姜三合上信笺,用打火机点燃烧掉后,方才说道:“给壮壮回信,让他们坚持一个月!”
黑子不解的问:“我们这一个月啥也不干了?要那些北平来的狗东西在我们头上撒尿?”
姜三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黑子的嘴,道:“我手里的小弟们都上大学去了,过一个月他们才可能放寒假!要不然我自己和你们去?”
其实姜三自己就可以横扫千军如卷席,可这样一来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是人吗?
(谢谢虫虫的评论!下面是我的解释:没有说要写种马,但不可能就出现女主一个,得有N个女配角出现才合理呀!现代的女性的确忍受不了自己的爱人三妻四妾,但是。。。。。。,你想想看!应该能猜到些什么了!我写的一点都不深奥呢!)
073 醉翁之意
董永不敢相信的说道:“三哥,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上大学去了?在哪上呢?”
姜三哑然,苦笑道:“我也不清楚,那些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连个信都没给我寄过!”
如果姜三手下的那些个兄弟们听到姜三如此说,肯定会冒着被其执行家法揍死的危险把姜三扔进黄浦江去,他们每个星期都要寄信给姜三,十几个人两三个月下来至少有一百封信,姜三在清河县所租房子的房东可以证明这点,那些信全被他没收了,哪天姜三还上欠下的房租他才会考虑交还。
黑子傻呵呵的笑道:“难怪,你手下的那些小兄弟都是中专、高中毕业才出来混的,不像我们这些小初没毕业的文盲,那句话叫啥来着,流。。。。流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以后你的清河帮就更厉害了!”
黑子的话无异于一记大马屁,拍的姜三浑身舒爽,挽起袖子和董永、黑子两人好一阵乱扯,要不是黑子发觉躺在地上的吕锋头的血止不住的流,脸都白了,必须得送到医院去缝针输血,姜三肯定要和他们把酒言欢喝个痛快再言其他。姜三再三叮嘱董永把药全撤了,如果常有福或者北平洪帮逼得紧,就歇业一个月,一个月后再和他们秋后算账,随即帮K粉药效将过,呓语发梦的袁梦穿上外套,抱起告辞。
氯胺酮这种药物,作为麻醉药物使用超量会引起呼吸系统麻痹,导致呼吸衰竭而亡,中等剂量使用会让人很快睡着,将醒时会烦躁呓语。姜三抱着烦躁不安的来回扭动袁梦色火大燃如坐针毡,如果他事先不知道袁梦和袁伟民有关系,说不定会兽性大发,就地把袁梦解决掉,现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成了烫手山芋,姜三只好打电话给袁梦的学长柳正杰寻求帮助,顺便把手中的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柳正杰。
正在朝阳路分局值夜班的柳正杰接到姜三的电话,得知是袁梦出了事,犹豫了片刻,说了句“我马上到。”便开着警车赶了过去。
柳正杰黑着脸赶到不知火舞KTV门口时,发现姜三站在路边正抱着袁梦愣神,当他停车,从主驾位出来打开后车门时,嗅到了袁梦身上若隐若现酮臭味,柳正杰的脸色变得异常深沉,为了确信自己的猜测,用手掰开袁梦的眼睛,发现她的黑色瞳孔散大得几乎和土黄色巩膜无二,柳正杰吃惊道:“是K粉!”
姜三把袁梦放在后车位,关上车门,不让冷风吹着袁梦,点点头厚着脸皮说道:“是吕锋和常有福干的,这丫头真傻,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说不定就**了。”
姜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柳正杰大致讲了一遍,柳正杰听后握紧了拳头散发怒火的双目中隐然有一丝伤感,道:“姜文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学妹,她刚从学校里出来什么都不懂,都怪我没有教好她,如果我事先知道吕锋会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我早就。。。。。。。”
姜三咧嘴冷笑道:“柳警官,你别谢我,你千万别以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袁梦是我一朋友的亲戚,你别忘了那天早上的事儿,那事儿还没完!”
柳正杰知道姜三还惦记着自己和袁梦为了查胖大海家被盗一案时的搜查姜三家的事情,苦笑道:“我不该不相信你,我向你承认错误!”
姜三最喜欢的就是柳正杰这种知错就改的人,更何况自己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笑了笑说道:“免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这事儿你且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是吕锋和常有福他们。。。。。。。”
姜三打断道:““吕锋我已经教训过了,不死也得住上一两个月的医院,常有福么,你先别急,你等着看,这种人人不收,老天也会收了!”
柳正杰作为一个警察系统的普通科员,没有权利约束同级及以上的人员,更别说有着前中南军委身份的老爸做后盾的公安局长常有福了,要不然上次在另一家KTV发现常有福用被称为蓝精灵的摇头丸引诱几个襄阳大学的女大学生吸食的时候他就把常有福给抓进去了。
柳正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句话我信!有些事儿我一直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姜三神秘的笑了笑,眯着眼睛说道:“那得看你问什么了。”
柳正杰抿了抿嘴唇,做了个深呼吸,说道:“常有福好像很怕徐泽伟,而徐泽伟又很怕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正杰知道号称四眼白蝎子的徐泽伟是豫州黑道教父徐霸天的长子,豫州洪帮的副帮主,按正常的逻辑来说,在黑道上混的角色应该怕自己这些警察才对,可常有福竟然像是老鼠见了猫,尤恐躲避不及,而姜三是动物棋中的狗,徐泽伟见了姜三一句话就被吓走了。
姜三听了哈哈大笑道:“常有福有把柄在徐泽伟手里,如果徐泽伟把这事儿捅出去,常富贵不仅保不了他,自己也得落进去,至于徐泽伟怕我,这我不能告诉你原因,我们道上的事儿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柳正杰点点头说道:“现在这世道和我们小时候不一样了,真复杂!”
姜三的思绪回到了在王庄村的那些纯朴村民家吃百家饭时候的美好日子,说道:“你说的很对,社会在发展,知**行,物欲横流,也许发展到一定阶段这个狗娘养的社会真的会变得美好起来呢!你得想开点。”
说完这句话,姜三觉得自己像足了哲学家,很飘然的感觉,只不过柳正杰这个不开眼的家伙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问起了自己的私生活。
“李思楠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新交的女朋友?”
“她是我聘来的经理,其实也就一个每天白吃白喝白住,顺便伺候我一日三餐帮我洗衣服的漂亮老妈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哎,你问这个干啥?”
柳正杰叹了口气说道:“那天婚礼结束后,花依说看到秋妮跟你走了,后来秋妮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只字没提,还让花依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该管,不过我觉得秋妮是个不错的女人,你应该好好待她!”
“啊!”
姜三彻底无语了,他没想到花依千挑万选来的是个唐僧式的男人,唧唧歪歪的啥都要插一脚,秋妮那娘皮先是有投怀有送抱的,后来又硬生生的把我赶走了,让老子白欢喜一场,整个一神经病!
我他娘的碍着你了?姜三对着柳正杰的肚子又捶了一下,只不过没敢像他和花依结婚时那么狠,否则被花依知道了自己又要受到牵累,道:“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
尽管姜三下手已经很轻了,柳正杰还是弯着腰捂着肚子疼出了冷汗,说道:“你小子下手能不能不这么狠?要不是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我才不和你说这么多!”
姜三嘿嘿一笑说道:“正杰,你姐姐的事情有眉目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姜三把柳警官这一称呼换成了‘正杰’,显得别样亲切,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是谈出来的,男人和男人的友情有的时候却是打出来的,姜三和柳正杰不知不觉中,在彼此心目中把对方当作了朋友,兄弟,当然姜三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他心中眼前这个欠揍的家伙可是抢走了他一直暗恋了十年的女人。
柳正杰苦笑道:“昨天我收到消息,我一朋友说他在北平发现了周亚龙的姘头**,我准备明天动身去看看周亚龙他们这些混蛋在不在。”
姜三想了想色迷迷的笑着说道:“你可以私下去找北平洪帮的红花堂香主袁伟民试试看,顺便帮我问问他和袁梦到底是啥关系。”
柳正杰这才明白姜三说袁梦是他一朋友的亲戚是何意,同时也吃了一惊,袁梦原来和北平洪帮有牵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得下大工夫和袁梦好好谈谈,让她远离黑社会的魔爪,点头答应道:“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纯洁的柳正杰不知道自己被姜三算计了,姜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袁梦也,姜三是不好意思直接问及袁伟民或者袁梦此事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快速和袁梦建立关系的契机,而烂好人柳正杰正是为他提供这一契机的最佳选择。
姜三乐滋滋的瞅了车内的袁梦一眼,心想,袁梦长得比花依漂亮,心眼和花依一样都不多,脾气又比花依好,要是能骗回去给我当媳妇,我那些王家庄的父老乡亲们该有多高兴啊!
074 帮规
柳正杰很担心丧心病狂的吕锋和常有福给袁梦下药时掺了除K粉以外的东西,开车把袁梦送往了王浩生投资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浩生疗养所,那里的医疗设施不亚于远南省人民医院。姜三则找了辆的士回到华府山水小区满怀期待地等柳正杰的好消息。
到了第二天中午,姜三终于接到了等待已久的电话,柳正杰告诉姜三他在楚广东的帮助下,在北平酒吧连街的丰台区小顿路找到了在那里抗事儿的袁伟民,这次柳正杰没有白跑,成功的打听到了黑虎帮的消息。
袁伟民说周亚龙前段时间曾找过石中玉,并加入了北平洪帮,为了取得石中玉的信任,周亚龙又转带他的班底开往了江浙地区,准备为石中玉在青帮洪帮混杂的长江流域上打下一片江山,算作投名状,这样以来虽然柳正杰还是没有见到周亚龙等人,但缩小了他的搜索范围。
听了这个消息后姜三吃了一惊,黑虎帮隶属与洪帮有几百年仇恨,势同水火的青帮,洪帮内有“由青转红,披红挂彩;由红转青,剥皮抽筋。”这一说,虽然青帮在清朝后期与洪帮共事反清复明减少了敌对,但几百年的仇恨根本无从化解,尤其是民国时两大帮派互争地盘,仇恨有越发涨大的趋势,作为洪帮的龙头,北平洪帮开源接收青帮成员此举算是开了七十年的先河,假使周亚龙真的为石中玉促成此事,按照清朝中期就定下的规矩青帮来投者地位上升一级,周亚龙在华夏洪帮的地位恐怕不在自己之下,石中玉也可能趁着这个机会收拢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中间派长江洪帮和各路流散洪帮、青帮和小帮派成员,以示胸怀可纳百川,到时候北平洪帮的势力大涨,自己和徐霸天等人的密谋可能会因此流产。姜三绝不能姑息石中玉坐大,他决定尽快和徐霸天商量一下,是不是由自己亲自出马除掉周亚龙等人以求防患于未然。
除此之外,柳正杰告诉了姜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袁伟民和袁梦的父亲袁伟盼是本家兄弟,比袁梦长一辈,姜三听到这个消息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袁伟民和他是烧了黄纸的异性兄弟,按辈分来讲,袁梦岂不是也要喊他。。。。。。叔叔?一念及此,姜三那颗蠢蠢欲动燃起了春意之火的真心破碎了。
姜三赶到豫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徐泽伟在姜三从襄阳来的时候就接到了姜三的预先通知电话,派了专车从豫州长途车站把姜三接了回来,并在大隐于巷的豫州洪帮会所摆出百人长龙恭候姜三大驾。
姜三的心情无比复杂,上次来花港巷还是三年前,主要是为了带刚入会的小豆子何俊熙来拜会徐霸天,那个时候的天气也是这样,刚擦黑就下起了反常浓浓的白雾,十几株百年老银杏树光秃秃的在写着‘忠義’牌匾的老院内挺拔矗立,衬得神秘而古朴,现如今追求时尚的徐泽伟掌权,除了老银杏树还在外,保持清朝青砖红瓦风格,有着历史积淀的气息的老院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二十几层的写字楼,包绕写字楼的是用黑色铁栅栏围起来的围墙和自动化两扇开黑色铁门。如果不是那些老银杏树和铁门上挂着的具有纪念意义的牌匾还在,姜三还真认不出来。
徐泽伟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站在铁门外中央屹立,而他身后,三个少了左手小指的黑衣壮汉分立铁门两边,看到姜三徒步而来后,遥遥弯下身去,大声喊道:“姜叔好!”
一百多个同是黑色西装打扮的人迟疑了片刻,随即全部弯下九十度的腰大声喊道:“姜叔好!”
姜三叹了口气,徐泽伟这小子明显是韩日黑帮电影看多了,让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黑社会,要不是花港巷周围全都是豫州洪帮的产业,所有闲散人员都和豫州洪帮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就这阵势早就引起北平那些大佬的主意了,如果他们心情不好,专门开个豫州洪帮清剿大会,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实上自同是洪帮出身的孙逸仙起,政府对洪帮就采取了漠视态度,只要洪帮成员不犯法,或者说犯法犯得比较完美,没有被司法机关发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洪帮根本不存在。
徐泽伟看到姜三对自己安排的阵势不是很满意,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心里忐忑,连忙迎了上去,陪同在姜三一侧,轻声说道:“姜叔,家父在忠义堂等候多时了。”
姜三微微一笑,拍了拍徐泽伟的肩膀,走到铁门处,突然问三个惨遭断指的壮汉道:“你们谁认识黑子?”
三个壮汉身靠姜三左侧的两个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右侧的黑衣壮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说道:“我。。。。。。我认识。”
姜三笑眯眯的说道:“好,很好!算是条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了,没有拖累他们两个。”
徐泽伟听姜三说这话不对,连忙问道:“姜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最近都在豫州走动,没去过襄阳,没惹着你老人家吧?”
姜三铁青着脸看了徐泽伟一眼,徐泽伟左手小指断处一凉,像小孩子要受到私塾老先生戒尺惩罚般,吓得后退一步,把右手缩在了背后,生怕右手和左手一样遭殃。
右侧的黑衣壮汉左侧脸上有三道错落刀痕,其中有一道延伸经过左耳朵眼把耳朵分出上下两半耷拉着,显得奇异,丑陋又狰狞,其从骨子里冒了出来的彪悍和杀气在面对姜三隐然散发的强势气息中稍处下风,不由得令姜三再三惋惜,如果他不乱嚼舌,不把自己的消息告诉一个外人就好了,既然自己在秋水山的事情被黑子知道,而又转回自己耳朵里,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人的嘴巴有时候很下贱,还不知道从这张关不住门的臭嘴里流出多少消息呢。
姜三怜惜的看了右侧的黑衣壮汉一眼,问道:“叫什么?有没有父母和孩子?”
徐泽伟和左侧的两个黑衣壮汉听到姜三问及此话,脸色大变,徐泽伟半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到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姜三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什么原因。
“回姜叔的话,我,于世隆,都喊我聋子,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在离花港巷不远的豫州第十实验小学上一年级。”
“于世隆,还记得洪帮十大帮规吗?”
“不敢忘!”
“念给我听!”
“不准泄露帮务;不准同帮相残;不准私下抢劫;不准违犯帮规(除十大帮规外的三十六誓,七十二例,四条誓约、八条处罚。)不准引进匪类;不准调戏同帮妇女;不准扒灰倒笼;不准私吞财货;不准违抗调遣;一但进帮,不得出帮。”
于世隆后背已经浸出了冷汗,洪帮的人只有在入会和受到帮规惩罚的时候才会念渊源已久的十大帮规,难道该死的黑子惹了这个赖子?姜三是因为黑子惹了他才迁怒自己?
姜三用眼睛扫了扫在两旁站立或脸色苍白怯意连绵,或疑云满布,或紧握双拳怒目横睁,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众人,呲了呲牙牙冷冷说道:“你们没看错,我是姜三,虽然变了样子可我的声音你们也许还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里,我教训了两三个不长眼的东西,那次是因为我从襄阳带来拜见帮主的小兄弟和他们发生了口角被打了个半死,那次我教育了教育你们什么叫‘不准同帮相残’这条帮规,如果你们忘了,可以去银杏树底下看看,他们的人头应该还没烂完!”说到这里除了徐泽伟和三个黑衣壮汉外,所有人的脸色都显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是没人敢说一句话,姜三接着说道:“这次我要教你们的是‘不准泄露帮务’这条,于世隆,你知道你哪错了吧?”
于世隆听完,面如死灰,双腿不稳跪倒在地上说道:“姜叔,我是被逼的,石中玉派人绑了我老婆到了北平,让我打探消息,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只求一死,还希望你能向帮主求求情,让他饶我儿子一命。”
姜三愣了神,这次他并没有想做太过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想让帮内那些个家伙在这一个月内都闭上臭嘴,省的到起事的时候走漏了消息,没想到自己突然兴起之下竟然钓到了一条大鱼,本来只想踹于世隆两脚完事,现在轮不到他动手,徐霸天定饶不了于世隆这个内鬼!
(改动:044章姜三和徐霸天的五年之约改成三年。)
075 求情
徐泽伟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右手用力一握,金边眼镜框变了形,两块水晶镜片挤压成了碎片散落在地面上,一双狠毒的小眼浩然凝视着于世隆,道:“好哇,养不熟的狗东西!良心从里面烂掉了!”
徐泽伟说完这话突然笑了起来,他卓尔不群的阴阳怪调带着沙哑的嗓腔刺得于世隆头皮发麻。
徐泽伟朝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两耳光,接着说道:“想我三年前开始接手帮务,自以为聪明,没有把那个沉浸于声色犬马,当了傀儡的老东西放在眼里,自以为你们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看来我是错了啊!错的离谱!我真恨我自己!恨我瞎了眼没有看出你这个白眼狼来!”
豆大热泪顺着于世隆的眼角滚滚而落,哽咽大男人的哭声悲凔而又凄凉,他不敢看于世隆的眼睛,用自己的拳头使劲捶打着胸膛道:“副帮主,我对不起你!我。。。。。。。。”
徐泽伟飞起一脚,脚面侧踹在于世隆的脸上,只听‘苛察’一声,于世隆的鼻梁骨陷了下去,身体在一击之下贸然后倾,脑勺重重着地,像是滚球般翻倒趴在地上,好一阵头昏眼花。
“爬起来!”
于世隆塌陷下去的鼻子鼻孔里涌出了两股鲜血,他不敢用硬气功,强忍着虎噬心扉的痛楚,用沾了灰色尘土的黑色西装袖子抿了两下鼻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道:“副帮主,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我死了也心甘!”
“哟,你在他们面前怎么没这么硬气!”
“我。。。。。。。”于世隆羞愧难当,被鼻血浸花的脸上露出了万般无奈,艰难的说道:“孩子不能没有母亲,我,真的没办法。”
先前那一下真解气,心中的闷火冒出来了点儿,舒服多了!徐泽伟弓腿弯腰摆好了架势,准备再给于世隆一脚,冷笑道:“嘿嘿,你别以为我会可怜你,我先弄了你,再去找你的小崽子!”
“不!”于世隆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双膝双手当做四足噌噌爬到徐泽伟面前,匍匐着,两条胳膊环环箍在徐泽伟的右小腿上,来回摇晃,恳求道:“副帮主,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啊!”
“有什么不能得?那件事情你告诉石中玉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张臭嘴出来的消息会把在这里的兄弟们给害死?他们有老有小有媳妇的,你让他们家人怎么过活!”
“滚开!”徐泽伟被于世隆弄得烦了,抬起左脚在于世隆身上猛踹,“我再说一遍,滚开!”
于世隆闭着眼睛,闷声痛哼着,双手没有放开的意思,道:“看在我从前为帮里做这么多事情的份上,饶了孩子吧!要死,我一个人死!”
徐泽伟冷笑道:“不可能,我得给大伙一个交待!要不然帮规就成摆设!谁还会听我的!都成你这样没心肝的东西了!”
洪帮帮规森严,法不容情,可规矩也是人定的,没有徐泽伟说得那么死,几百年间因为特殊情况破例的不是一个两个,比如清乾隆期间的陈家洛,按照帮内规矩,不是汉人的人是不能入洪帮的,可陈家洛一个满人皇族不仅入了洪帮,还当上了北平洪帮红花会的香主,为洪帮反清复明大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最有名的分属长江洪帮,朝花夕败的民国建立者蒋委员长,他在掌权后,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他随着入了洪帮,被敌对势力拿来宣传,下令屠杀了数以千计,为他铺过路,知道他身份的下层洪帮兄弟,一将功成万骨枯么,三大洪帮上层成员都可以理解这点,并没有着急对他下手复仇,后来蒋委员长还从长江洪帮内要了才貌双全智勇过人的戴春风辅佐他,当时的长江洪帮帮主王志清欣然允之,并且给蒋委员长挂了一个豫州副帮主的虚职,只不过戴春风被蒋委员长派人杀掉,功败垂成逃到了岛省上,洪帮才暗杀了他,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格外开恩了,如果蒋委员长没有坐到一国之首这个位置,洪帮可没有如此耐心,早就按照十大帮规的第二条处置蒋委员长了。
姜三心软了,不为别的,为‘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孩子是无辜的’这两句话他也得捞于世隆一把,更何况他环顾周围,已经从夹道相迎的帮内人员面目表情中看到了太多东西,他们中有对豫州洪帮忠心耿耿,恼于世隆不守帮规的,有惊恐万分浑身发抖,长了臭嘴不知道自己何时蹈于世隆覆辙的,也有和于世隆私交甚好,想要求情,却害怕受到惩罚的。
徐泽伟还是太嫩了,不知道纵观大局,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得人心惶惶,指不定被隐藏起来的钉子户报告给该死狡猾的青眼狼,搞出乱子来,如果起事流产就要再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年两年还好,万一要等个二十年三十年的,徐霸天的愿望恐怕就。。。。。。。青眼狼虽然好色掏空了身子,可也比年逾六十的徐霸天年轻得多,时间、年纪不饶人!说句诛心的话,别看徐霸天看起来硬朗朗的,身上老毛病多了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副帮主,你先等等!”在这种严肃的事情面前,姜三得按规矩喊徐泽伟为副帮主。
徐泽伟赌气似地踹得更狠了,边踹边说道:“姜叔,让我把这个王八蛋弄死了咱再说。”
见到徐泽伟没有搭理自己,姜三眯着眼睛笑着轻声喊道:“副帮主,我觉得我们还是让帮主决断这件事比较好!”
徐泽伟听姜三喊的声音这么温柔,心里一凉,从骨子里冒出了一股寒气,急忙停下脚说道:“姜叔,我听你的,不打了,让这个混蛋再活上几天!”
徐泽伟说这话的时候,怯生生的瞧了宠辱不惊姜三一眼,这才放心,十指连心,断指之痛他可算是受够了。
姜三扭头笑着对众人说道:“副帮主仁慈,刚才说的全都是气话,诸位万不可放在心上。”姜三看到众人神色趋向平静,顿了顿,接着说道:“于世隆最大的错误就是受到了胁迫没有来找帮主和副帮主,设想一下,如果他及时找到了副帮主说起此事,副帮主会不管吗?他肯定比任何人都要着急,我们豫州洪帮遍布华夏各地,救个人还不是一如反掌!”
于世隆放开了双臂,仍旧跪在地上,挣扎着立起上半身,扬起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脸说道:“姜叔说的是,都怪我考虑欠周全,可是事已至此,我愿意受死,只是孩子。。。。。。。。”说到这里于世隆呜呜的大哭起来。
076 徐霸天
姜三笑道:“孩子的事我替帮主给你应承下来,你是死是活得问帮主和副帮主,副帮主说得对,如果大家都觉得洪帮的规矩是个摆设,那谁还听,谁还顾?大家岂不是乱了套!”
徐泽伟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姜三话中的含义,他觉得姜三的话看似维护了他的面子,实则拉拢了帮内的人心,身居高位已久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徐泽伟回想起三年前姜三来花港巷的时候,父亲徐霸天说起让姜三当副帮主的事,如果不是姜三嫌帮内规矩太多,执意不从,自己这个副帮主的职位恐怕就落在了姜三的身上。面对姜三的强势给他带来的威胁,觉得自己已过而立之年,站在以心狠手辣闻名帮内淡定从容的姜三身边反倒像足了个容易冲动毫无心机的青皮。徐泽伟有些局促不安,面色阴晴不定,有些害怕自己那个老爸一时兴起再提此事,把自己捋下去,到时候自己就只能望山而叹了。
徐泽伟笑着说道:“姜叔说得对,还是找帮主议事比较妥当!”
如今徐泽伟只能把包袱甩给他老爸徐霸天处置,他得紧跟着姜三的步伐,冒充好人以求人心所向,坏人老头子当与不当,他就管不着了,徐泽伟趁众人不注意,把手放进裤袋里,隔着衣物使劲拧了自己大腿上的肉两下,恨己不孝,竟然算计到了亲爹的头上!
姜三看了看徐泽伟闪烁的小眼,就知道他打得是什么牌,既然三年前他拒绝当豫州洪帮副帮主,如今更不会干了,这么一大堆人管起来,事儿忒多,烦!
徐泽伟从怀中掏出他的白色锦帕,犹豫了犹豫,咬咬牙递给哭得分不清哪是白鼻涕哪里是红鼻涕的于世隆,硬挤出两点泪滴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真舍不得。。。。。。。,可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唉。。。。。。。!”
于世隆感动的用颤抖的手接过锦帕,捂住流着鼻血的鼻孔,满含热泪,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谢姜叔,谢谢副帮主!”
徐泽伟把于世隆拉了起来,说道:“孩子交给帮里带了,只要他愿意上学,可以一直供养到上大学。”
“副帮主,我。。。。。。。”
“你的相好我也会照顾的,放心吧!”
徐泽伟说得是有双性恋倾向的于世隆的男人,这个姜三并不知晓。
姜三冷眼看着徐泽伟声色俱全,逼真地唱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心下一笑,提高嗓门说道:“希望诸位以后能把嘴巴闭紧一点,如果还有谁受到了胁迫,大可以直接找帮主,趁早坦白!这可不是‘拐子,来子,麻子哥,肚子饿了回去喝的旧时候!’包管大家家人安全!”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肚子饿了,哥子(帮主,或者其他堂口抗事儿)是不会叫兄弟们到他家去吃饭的。民国时洪帮成员大多都填补饱肚子,各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然顾不上下面人。包括徐泽伟在内的众人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紧张得气氛也随之瓦解,众人笑的原因是,大部分人都知道姜三绰号是赖子,和意指二哥的来子音同,而麻子(三哥)又和满脸麻子被姜三总喊为的老麻脸的徐霸天有脱不开的关系,但这一喊辈分全乱了。
姜三的话起到了效果,有十几个人主动站了出来承认自己受到了北平洪帮的胁迫,甘愿受罚,姜三拉住了又想发怒的徐泽伟,商量了商量,决定先把于世隆和这些人关起来,等和徐霸天会了面再行处置。
位于一楼大厅的忠义堂和三年前大致相若,徐泽伟为了迎合徐霸天的怀旧心理将其装修成原来模样的扩大版,红木桌子,太师椅,博览柜,香书阁,内贴青墙,多了大厅中央经过风水师指点建造,寓意源源不断,细水长流的小渠池,北角处金黄色香案上一米高拿着青龙偃月刀的关二哥的雕像,以及雕像旁悬挂着的徐家家徽——画在黄白布上的双尾阴阳蝎子,以示悼念徐氏先祖。
自从在蒋大牙家遇到横财神左道之后,姜三对这些神佛雕塑就特别留意,生怕左道下凡找自己寻仇,他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了,姜三知道幸运不会永远在自己身边陪伴,他明白左道这个级数的半人半妖半神的怪物一旦下凡,灭掉他那是吹灰般的容易。
姜三遥遥见到关二哥的雕像心里一紧,迟疑了片刻,被称为刀神的关羽关云长,是和门神秦叔宝、尉迟敬德以及专吃恶鬼的钟馗同等的鬼仙一流,他们的画像和雕塑上会带有一股浩然正气,一般妖魔鬼怪不得靠近,也许是修行《邙山幻世录》的缘故,姜三没有发觉任何不适,这才随着徐泽伟进入忠义堂。
姜三暗自庆幸自己入的是洪帮而不是信奉罗教的青帮,相传罗教祖师罗梦鸿从佛教和道教典籍中悟出大道,羽化飞升,青帮堂口一般都有他的画像或者雕像,要是罗老爷子管闲事下凡收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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